炎祎在现实中与网络中是两个模样,现实中的她乖巧可爱甚至还有点憨。
可一旦沾了鼠标键盘,她就像解放了另一个人格一般,动作灵敏反应迅速,连带着胆子也大了起来,黄口脏话丝毫不忌讳。
这些在谢定眼里都是独属于她的一份真实,让他心喜,让他沉醉。
网络上的炎祎总会撩起他心里一道道波澜,可见到现实中的炎祎,他又舍不得伤她动她。
她太干净了,纯粹得让谢定觉得对她产生一丝欲念都是亵渎。
哪怕他别有心思地撺掇她从闺蜜合租的房子里搬了出来,他还是没有强迫炎祎和他发生关系。
炎祎是他心里的一束光,他不允许任何人玷污她,包括他自己。
谢定本以为自己可以忍到炎祎点头同意,但他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低估了欲望对他的诱惑力。
他早已习惯了身边有女人的日子,突然一下子禁欲,让他极度不适应。
堂堂谢大少爷竟然要和五姑娘做伴,被人知道简直会笑掉大牙。
在几次暗示炎祎无果后,谢定曾一度变得急躁,直播和游戏里屡次犯错,严重影响到了他的心情与状态。
可在炎祎面前,他依旧表现如常,粉饰太平,不想因为自己的欲求而吓跑他心爱的女孩。
禁欲是痛苦的,所以当有一个发泄口出现时,那一丝丝的诱惑都能成为引诱他落入深渊的洪水猛兽。
那些曾经和谢定有过关系却最终没能在一起的女人中,有那么一位头脑比较聪明的,她知道谢定这个男人没有心,所以她也从不在这个男人身上寻求感情慰藉。
因为这份聪明,哪怕两人结束了男女关系之后,这个女人也能做谢定身边的普通朋友。
偶然一次发现谢定心情不好,她主动提出想陪他时,谢定表示了拒绝。
“我有女朋友了。”
那女人却是笑笑,“定哥既然有女朋友,为何不找女朋友呢?”
谢定没有回答,她却猜到了大概。
“定哥放心,你也知道我不图你什么,不如让彼此都放松一下,嗯?”
这个女人很聪明,她提出绝不干涉谢定与女友的感情,谢定被说动了。
压抑了大半年的谢定终于得到了释放,只是他不喜欢这个女人在床上说话,更不愿看到她的脸,仿佛这样能减少一丝他对炎祎的愧疚感。
他闭上眼,幻想身边的女人是他最心爱的女孩,欲望与自我厌弃拉扯着他,让他很快就结束了这种发泄。
谢定草草了事,不复曾经那般留恋花丛,让那女人轻笑:“看来定哥是真的很喜欢你那位女朋友啊……”
语气怪异,听不出是赞扬还是鄙视。
欲望得到平息后谢定的生活又恢复了正轨,他没有将这事告诉炎祎,因为他知道那个保守矜持的丫头绝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于是心里存了一丝侥幸。
只要不被发现,一切都能粉饰太平。
他之后也常和那个女人碰面,但两人像无事发生过一般,只保持着普通朋友的距离,谁也没有提起那天发生的事。
**
年末,火妖TV某个节目组找到谢定,希望他出席他们的一期活动录制。
谢定是火妖TV的人气台柱,有他参与,那带来的流量与热度难以数计。
节目组负责人将录制时间发来时,谢定委婉推拒:“那一天是集团的年会,我要作为火妖TV的受邀嘉宾出席参加。”
既然是集团的年会,节目组负责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表达不能合作的遗憾。
“不过,我可以推荐一个主播给你。”说着,谢定将炎祎的资料发了过去。
“这……谢先生?”
节目组负责人看到炎祎的资料有些为难。
这位女主播的样貌并不出众,在火妖TV直播了近五年也没火起来,可见这样的人就算参加了节目,也不会带来什么话题和收益。
谢定却是笑笑,“她在镜头面前的表现力是你们不能想象的,就当卖我一个人情,破例让她试试,怎样?”
“既然谢先生这么说了,那这边自然不会拒绝的。”谢家未来当家主人的人情,光是这样一句话,就足够负责人点头了。
“还有,不要告诉她是我让她去的。”不然那丫头又会拒绝了。
“这个自然。”
这个节目如今在网上很有热度,如果炎祎参加,谢定相信以她的表现能力一定能有所斩获,说不定还能以此为跳板,成功跻身更知名的行列。
谢定一直想帮炎祎,却苦于小丫头处处拒绝,这次总算找到了机会。
集团年会上,谢定大放光彩,不少知道他背景的人都来找他攀谈结识,当然也少不了一些熟悉面孔,例如,那个和他几个月前有过一夜的女人。
谢定在休息室里休息时,女人大大方方进来锁了门,大概是看出了谢定的疲惫,她主动上前靠近。
谢定捉住她欲行冒犯的手,那女人也不拘谨,笑着解释:“定哥几个月没放松了,我做事如何,你还不相信我吗?”
谢定又一次因为侥幸而失了理智,他甚至忘记了,炎祎今天也会在这栋大楼里录制节目。
当房门被踢开,他的恶行被揭露,谢定从容的表情之下掩盖着他惊涛骇浪的内心。
他从未见过如此激动的炎祎,甚至连一早就想好的说辞也被忘得一干二净。
他该怎么做?他该怎么才能取得她的原谅?
鲜血从他破裂的额头滴下,他却根本来不及想自己的伤,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对不起,一一,对不起……
第一百章 正宫捉奸
自从除夕将客房收拾出来以后,炎祎终于不用一天二十四小时对着杨泽深了,她在自己房里直播,而杨泽深待在客房里,美其名曰“处理单位发过来的工作”。
杨女士对这个“未来女婿”没有一点怀疑,真是让炎祎又爱又气。
炎祎知道杨泽深根本不是什么国企副科长,那都是他俩编出来的,至于杨泽深在客房里做什么,她才懒得去管。
自初五的节目播出后,炎祎直播间人气飙升,观众都是冲着这个在节目中表现突出的小主播来的,想看看她平时直播是什么样的。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哇,秋名山车神啊!老司机快带带我……
炎祎收获了不少新粉,在询问大家想看什么游戏时,得到了“调戏小哥哥”的一致回答。
没办法,盛情难却,炎祎便遂了粉丝们的愿,打开火妖TV自设的陪玩平台,开了一单。
很快就被秒接了,炎祎和老板连了麦,向对方问了声好。
“嗯,你好。”低沉磁性的男声,一出声就叫直播间里的声控们刷起了粉红爱心。
【哇,这个声音,我可以!】
【好久没听到声音这么好听的小哥哥了!耳朵要怀孕了】
【糟糕,我觉得自己好像要弯了是怎么肥四……】
炎祎看着这些弹幕就纳闷,这些粉丝也太夸张了吧,这声音有这么好听吗?
不就是正常的男人声音吗?
杨泽深不也是这种声音?
切,这些粉丝也太饥渴了吧!
“你好,小哥哥,我是你在‘火妖陪玩’上点的编号1111号陪玩,接单时间一小时,游戏项目为王者荣耀,请问小哥哥怎么称呼呀?”
炎祎拿出自己惯用的开场白和老板搭话,娇甜可爱的语气,连炎祎自己听了都有些发腻。
“牛涩沸。”对面的男人简明扼要地报出了自己的称呼,直播间在有一瞬间的安静之后突然暴动。
“牛牛牛、牛老板?!”
如果炎祎开着摄像头的话,观众一定会看到她此时抽搐的面部表情。
【哈哈哈,阿怡都吓得结巴了,撩人撩到自家后宫了,大翻车!】
【牛老板莫不是专门去蹲点的?太狠了】
【火妖TV开年捉奸大戏!】
看到这些弹幕,炎祎急忙关了陪玩的麦,在直播间里嚎了一嗓子:“去去去,什么捉奸!没有的事!”
有观众继续在弹幕里提醒。
【阿怡,就算你关了陪玩的麦,牛老板说不定也在直播间里听着啊!】
【哈哈哈哈,越来越有意思了】
最近这几天,牛涩沸几乎包揽了炎祎直播间所有的打赏,俨然成了炎祎的金主爸爸。
现在炎祎接陪玩撞上自己金主爸爸,颇有外出偷吃被正宫抓个正着的喜感,弹幕观众纷纷脑补大戏。
【牛老板:小妖精,是我养不起你么?竟然跑出去偷吃,嗯?】
【哇,前面的,你简直说出了我的心声!再多来点,GKD!】
【[○?`Д′? ○]哼,阿怡是我们大家的,就算牛老板想吃独食……请先来一波抽奖,谢谢!】
弹幕观众在直播间里玩得自嗨,炎祎却是梗着喉咙硬着头皮开麦和牛老板搭话,“牛老板,你怎么想来找陪玩了?”
皮笑肉不笑,炎祎自己都觉得尴尬。
“我不找陪玩,我找你。”男人非常笃定的语气,引来直播间又一阵弹幕刷屏。
【牛老板霸气啊!】
【(*/ω\*)突然很想看阿姨调戏牛老板怎么办?阿姨不要怂,快上啊!】
炎祎呵呵干笑,调戏牛老板,总感觉这个代价有点大啊……
调的好了,让人家牛老板误会咋办?
调得差了,人家以后不给她打赏了咋办?
早知道点单的是牛涩沸,她就不该听粉丝瞎起哄接陪玩了。
“怎么不说话,是不打算接单了吗?”男人语气有些沉,一听就知是不高兴了。
“接接接,老板您稍等,我开一下模拟器……”
炎祎也不知道自己在怂什么,以往陪玩她都是很主动强势的一方,把人家小哥哥调戏得话都接不上了,可碰到这位牛老板,她就下意识地想躲开。
大概是之前那句“我等着你来上我”成了左右她想法的暗语,所以才让她对这人有些忌惮。
唉,没办法,她这个月的工资全靠这位牛老板撑起来的,不就是陪玩一小时么,她干了!
第一百零一章 翻车
炎祎得知牛老板从未玩过农药,赶紧开了个青铜小号准备带牛老板一路飞升。
然而炎祎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大过年的,又是寒假时期,外面又在闹疫情,被困在家里无事可做的各路人马,要么刷剧看电视,要么农药打吃鸡,大量涌入的玩家使得王者荣耀的低分段变得十分……迷幻。
炎祎本幻想着1V9装逼超神,结果她是真的1V9了,只不过是对面5个狠虐她,另外再加4个猪队友狠卖她。
对面的5个人一看出装就知道是开小号来炸鱼的,而炎祎这边除了她自己,另外4个都是被炸的菜鱼。
呵呵,这匹配机制要不要这么魔幻啊?
关键队友把她卖得惨惨的之后,还不同意投降,硬是拖到了最后眼睁睁看着被人当猪杀。
炎祎玩游戏还没这么冒火过,但想着自己还在连麦直播中,又只能忍下火气,还在直播间里自我调侃,缓解怒意。
【请问,这里是翻车直播间吗?不仅调戏翻车,玩游戏也翻车的那种?】
【哈哈哈,好久没看阿怡翻车这么狠了,在青铜局被虐成狗】
“去去去,你们谁再说一句翻车,小心我开禁言哦!”
由于牛涩沸是炎祎直播间的金主爸爸,炎祎也就没避讳着,直接连着麦和直播间里的粉丝对话。
“抱歉,第一次玩,不是很懂。”牛老板低磁的嗓音里带着些许愧疚,这样诚恳的道歉,还是高高在上的金主爸爸,炎祎哪儿还有什么气。
“不怪你,以第一次玩来说,你做得不错了。”
至少没瞎跑,炎祎说走哪儿,他就跟着走哪儿,不会和她对着干,也不会自己偷偷跑掉卖了她。
大概是牛老板太过严肃,炎祎都没有像以往那样说荤段子来调侃小哥哥,这让直播间的观众不乐意了。
【阿怡快开车呀,不好好撩一撩自家正宫吗?】
【(????)阿姨你快点啊,阿姨别磨磨蹭蹭的】
这些看戏不嫌事大的观众,大概是看出她很怵这个牛老板,纷纷嚷着要她调戏。
怎么可能啊!调戏陌生人和调戏熟人,那能一样吗?!
“你接我的陪玩,好像和你接别人时不一样?”牛老板也提出来了,叫炎祎心里一咯噔。
“有、有吗?”
“嗯,不开车了,战战兢兢地像在应付上级领导。”
还不是因为你的气场太像老干部了吗?!
炎祎虽然不知道这位牛老板长啥样,但隐约觉得这人不好招惹,下意识地不愿与他多接触。
“牛、牛老板!我可是正经的游戏主播,哪儿来的开车,您言重了、言重了……”
开口就虚,怂得要命。
“是吗?叫别人都是一口一个小哥哥,到我这儿就成了牛老板,调戏别人那是一套一套的,到我这儿就半天憋不出个闷屁了?”
您老怎么也跟着起哄啊?
炎祎无语扶额,“呃——您是我的金主爸爸,我哪儿敢呀……”
“我允许你敢。”
这一句话出来,炎祎直播间又炸了,观众热情高涨,都在怂恿炎祎。
【哇哦!牛老板:我允许你敢。阿怡,你敢吗?】
【(*/ω\*)我又能脑补一部霸总小说了!】
【阿怡,不要怂,上啊,干啊!】
炎祎看着这些弹幕,无奈地抹了把脸。
罢了罢了,就当是为了节目效果吧!豁出去了!这老脸不要也罢!
“小哥哥……”炎祎清了清嗓子,甜腻的嗓音忽而转得微哑磁性,之前怂得要死的小白兔,瞬间化为白狐御姐,“敢不敢和姐姐赌一把?”
“赌?赌什么?”
“就赌下一局我能不能拿到20个人头,如果拿到了,小哥哥你就给直播间里的观众唱首歌吧。”
“那没拿到呢?”
“条件小哥哥你来开。”
炎祎一改之前怂得发慌的态度,语气里尽是自信与傲气,仿佛下一局她拿20个人头已是定局。
只听连麦对面,男人轻轻哼笑了一声。
“好,如果你没拿到,之前你允诺的事,也该兑现了。”
第一百零二章 赌局
允诺的事?什么事?她允诺什么了?
炎祎蹙眉想了想,猛地惊醒。
他是指那次忽悠他买贵族的事!
他怎么还惦记这个啊?难不成他还真想她主动上他么?!
早知道当初不开这种玩笑了,没想到这牛老板这么大一人了,还把这种事当真?
炎祎半天不吭声,牛老板在那边嗤笑,“怎么,害怕了,不敢赌?”
“赌就赌,谁怕了?”炎祎经不起这挑衅,虽然上了头,但她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主,“不过,若我拿了20个人头,你不仅要在直播间里唱歌,还要娇喘十秒!敢吗?”
【哇哦,阿怡这次真狠,直播间不要啦?】
【娇喘!!阿怡,一定要拿到20个人头啊!咱们声控党的福利就靠你了!】
【牛老板的娇喘……嘿嘿(ˉ﹃ˉ)我一定要偷偷录下来】
炎祎突然加了价码,让直播间一下子沸腾,大家都嚷嚷着想听牛老板的娇喘声,开始给炎祎加油打气。
牛老板也不扭捏,欣然答应,立马开了下一场。
这次炎祎选了貂蝉,还非常入戏地学着游戏里貂蝉语音调戏牛老板。
“这么直白地盯着妾身,好羞涩哦~”
牛老板轻轻咳了一声,惹来直播间一阵爆笑。
【哈哈哈,牛老板害羞了!他害羞了!】
【阿怡加油呀,牛老板的娇喘在等着呢!】
这一局遇到的队友就靠谱多了,虽然也还是有新手,但都是听指挥,不瞎跑,双方打得有来有回。
貂蝉作为高机动的刺客型法师,很考验走位和操作,炎祎在场上穿梭自如,准确找准时机切入团战中,利用低技能冷却打出爆发伤害,一下子收割大量人头,最后还笑着留下一句“人家不擅长战斗呢~”飘然离去。
很快,场上的优势偏向炎祎这方,推掉对方三路的外塔时,炎祎手上已有8个人头,势如破竹。
牛老板被对面两人纠缠,炎祎立马奔去支援,收割掉对方后又是笑着一声调侃:“小哥哥,不要爱上妾身哟”。
牛老板似乎也跟她入了戏,故作强硬地问:“有何不可?”
炎祎却是惆怅地叹了口气:“因为妾身……一生,只待一人……”
语气悲切,充满无奈,颇有那风华绝代的舞姬,在充满不甘与不愿的乱世中黯然神伤的意味。
牛老板一时失了言语,炎祎却转而一笑,显露出绝世舞姬将诸多铁血男儿玩弄股掌之间时的轻慢:“你,还驾驭不了妾身哦!”
轻飘飘甩下这句话,炎祎已奔向对方高地塔,将那因她刚才的演技而发愣的男人甩到了身后。
相比上一局,炎祎这次明显高兴了许多,很快手上就攒到了15个人头。
对方高地塔已全部推完,游戏已经到末期,若不赶在游戏结束时拿到20个人头,那她的赌局还是输。
敌方在水晶塔下做最后的负隅顽抗,一波团战,还留有两人残血,炎祎手上已拿到18个人头,收掉这两个,她就赢了!
炎祎一个位移上前近身,对方倒下,却只拿到一个助攻。
What the FUCK?!
看到屏幕上提示收掉那个人头的竟然是牛老板,炎祎想都没想就嚎了出来:“卧槽,你抢我人头?!你故意的对不对!”
牛老板十分坦诚地认了,“不错,毕竟这也是关乎于我的赌局。”
炎祎也懒得和他争论,时间紧迫,得赶紧拿到人头才是正事。
把另一人收掉后,正好有一个人复活了,最后一个人头,炎祎看着那红色的血条仿佛是饿狼看到了鲜肉,贴上去就是一顿连招输出。
眼看着还差一刀把那人收掉,敌方水晶塔在这个时候爆掉了!
游戏胜利,然而弹出的结算画面上,炎祎只有19个人头!
如果那个人头没被牛涩沸抢走,她妥妥的就赢了啊!
【啊……牛老板的娇喘福利没了QAQ哭唧唧】
直播间里观众还在惦记着牛涩沸的娇喘,炎祎已是一个头两个大。
“赌局我赢了,什么时候兑现承诺?”男人低磁的嗓音笑起来带着一股如陈酒般浓郁的醉意。
“我、我不知道什么承诺!牛老板,陪玩时间到了,我就不续单了,就这样吧,拜拜!”炎祎不等牛涩沸回应,急忙结束了连麦,并立马提交了陪玩订单。
怕牛涩沸找到直播间,她干脆一气呵成连直播也下了,逃之夭夭。
第一百零三章 吵架
炎祎抱着换洗衣物从房间里出来,迎面就撞上了从客房里出来的杨泽深。
高大健实的一堵肉墙,撞得炎祎鼻子都有些红。
“你、你没事胸长这么硬做啥?!”
炎祎一顿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指责,弄得杨泽深有些莫名其妙。
男人胸膛不硬,难道像她一样软吗?
杨泽深视线下落,察觉到他的目光,小丫头急忙两手环胸,冲他嗤了一声“流氓”,就闪身进了卫生间。
杨泽深笑得有些无奈,但也并不恼怒炎祎对他的恶语相向,反倒觉得小丫头这般生气的模样十分可爱。
等杨泽深洗漱完准备进卧室时,一拧把手,没拧动。
好家伙,竟然反锁了?
“开门。”杨泽深敲了敲房门,没动静,他又继续,“知道你没睡,你也不想惊动杨女士吧?”
过了小会儿,里面传来小丫头抗拒的回应,“普通情侣都还有吵架的时候呢,你就当我们今天吵了架吧!”
这阵势,颇有下定主意让杨泽深睡客房的意思。
杨泽深也不恼,继续说,“那我们吵架总有个名头吧?莫名其妙吵架,等杨女士问过来,咱们口供对不上,你说怎么办?”
里面的人纠结了一会儿,才说,“就,就说我直播心情不好,你也不来安慰我,只顾着自己的工作,所以被我赶去客房了,就这么说!”
杨泽深都要被她这个理由逗笑了,抿着嘴唇才勉强把笑意压下,“那你得给我一床被子吧?这大冬天的,你就让我一身睡衣睡客房?”
很快,房门就开了,炎祎抱着一床被子出现在门后,正准备递出去时,男人直接挤进了屋里,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
“你!”
炎祎瞪圆了一双杏眼,还没来得及发作,男人高大的身躯将她抵在了门板上,手中的被子落了一地。
“你让开!”炎祎推搡着他,然而面前这堵肉墙非但没推开,还越压越近,“你做什么!”
杨泽深看着她这战战兢兢的小模样就想逗她,稍稍俯下身子,与她额头相抵。
“不是说我不安慰你么?我现在来安慰你,咱们不吵架了,嗯?”
炎祎被男人那深邃柔情的眸子给吸引住,要不是察觉到他那双不老实的手,差点真以为他们是一对吵架的小情侣了。
“呸,我、我们啥时候吵架了,那不过是我编的!”炎祎猛地清醒过来。
“嗯,我们没有吵架,所以,我更没有理由睡客房了,不是么?”
炎祎:???!!!
她怎么又被套路了?!
炎祎的小胳膊小腿儿根本推不开面前的男人,几番挣扎之后反倒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了。
杨泽深被她的模样给逗乐,俯身吻上女孩晶润的红唇,唇齿间还留有刚洗漱后的柠檬薄荷香。
一个吻就让炎祎卸下了所有防备,两只小手从推拒渐渐揪住了男人胸前的衣衫。
待炎祎从这一吻中清醒过来时……不对,她怎么被带到床上的?
男人的长指已在解她的睡衣扣子,炎祎急忙扣住那双大掌,一双剪水杏眸可怜巴巴地望着男人。
“我、我没钱了!”
两条小腿儿还缠在男人腰上不放,小手也紧紧捉着男人的大掌,眼睛湿漉漉的却没有一丝拒意,啧,好一个欲迎还拒。
杨泽深咬了咬牙,大掌带着女孩的小手,囫囵将剩下的扣子快速解开。
“先赊着!”
第一百零四章 带坏
“我妈从小教育我,不可以欠别人的钱……”
小丫头语气软绵绵的,一点也不如她话语当中这么有骨气。
杨泽深心里笑她故作矜持,但知道她面子薄,也不故意拆穿。
“那我说这次不要钱呢?”
话音一落,炎祎眼睛里霎时明亮了许多。
又贪财又好色,大概就是指的她这样的了。
“真的?”
她抿了抿红唇,那微微弯起来的眼角出卖了她内心的窃喜。
杨泽深乜了她一眼,笑着否认:“当然是不可能的。”
炎祎表情瞬间垮掉,气闷地拽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身上,妄图把自己裹成蚕宝宝。
“你太贵了,我睡不起了!”她气得哼哼,连脑袋都埋进了被子里,以此表达自己的拒绝。
杨泽深想把她挖出来,也遭到了她奋力反抗。
呵,刚刚可没见她这么抗拒的?
炎祎大有宁死不从的意思,杨泽深几次无果后,故意叹了口气,“不然我给你打个折?”
露在被子外的毛茸茸脑袋顿了顿,似是被说动了,她探出了一双乌黑的杏眼,正要问一声“真的?”,又想起自己刚刚是怎么被他欺骗的,又气闷地把脑袋缩了回去。
“不听不听,你一定又想耍我!”
杨泽深忍着笑意,隔着被子抱住这只蚕宝宝,耐心劝哄:“我还没说呢,你就拒绝得这么爽快,就不怕后悔?”
小丫头哼了一声,不屑的态度表明自己根本不想听他诡辩。
杨泽深长臂在床头上探了探,随即炎祎就听到了空调启动的“滴”声。
这仿佛是个暗号,点燃了整个房间的温度。
该死,她房间的空调效果有这么好的?
恍惚之际,身上的被子一时失守,杨泽深把她捞出来,箍着她的腰,让她趴在了他的身上。
炎祎身子霎时僵住,小手抓住男人半开不开的衣襟,嘴里还小声念叨着,显得又纠结又可怜。
“我……我真的没钱了!”声音里带着些许鼻音,委屈又无助。
杨泽深轻轻吻着她的耳廓,沙哑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诱惑:“由一一主动的话,可以打半折哦。”
炎祎纠结地“呜”一声,小手却是不停在男人身上揩油。
这腹肌,这人鱼线,一想到睡衣下男人那完美的身材,炎祎心口就泛起麻痒。
完了,她被这个男人带坏了!
炎祎心下哀叹,难怪杨女士曾经那么极力反对她早恋,倘若在那个心性未定的年纪偷尝禁果,哪儿还有什么心思去想什么前途和学业啊!
炎祎在心里骂着美色误人,手上的动作却是一刻都没停过。
死就死吧!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
相比一开始的豪情壮志,炎祎从杨泽深身上颤巍巍地下来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妈呀,终于结束了!
她这次是真的累坏了,比在健身房锻炼一下午还累。
什么劳什子半价……她以后就是再贪也不贪这便宜了!呜呜。
赶紧缩进被子里,炎祎把自己裹成蚕宝宝,杨泽深瞥了她一眼,对她的“事后无情”有些不是滋味。
炎祎已经困得睁不开眼,杨泽深抱着她一起挤进被子里,心里纳闷。
不是说女人才更需要事后安抚吗?为什么他和炎祎却反过来了?
他想要一点拥抱和亲吻,可炎祎却是倒头就睡?
第一百零五章 谈心
某人丝毫没想到自己有多么需索无度,把人家小姑娘折腾得根本没心思要什么安抚了,一心只想着睡觉补眠。
“一一。”
“嗯?”
炎祎被男人抱在怀里,小脑袋搁在他胸膛上,两眼要眯不眯,显然已经在跟周公发请帖了。
杨泽深搂着她的肩膀慢慢摸抚,小丫头倒是很享受这一套,小脑袋很惬意地蹭了蹭,回答的时候也带了点撒娇意味的鼻音。
“说说看,今晚怎么突然想着让我睡客房了?”
听出男人语气里的质问,炎祎一下子恍然大悟。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一直折腾她的?
炎祎矫情地哼了一声,却是伸手反抱住男人的窄腰,大概是延迟分泌的后叶催产素终于起了效用,依恋味十足地偎在他怀里。
“我以前很避讳这方面的事,从没想过和哪个男人有过亲密的肌肤之亲,虽然大部分原因来自杨女士的教育,但我自身心理上也有些反感这些……”
事后的炎祎很好说话,也不跟杨泽深虚与委蛇,自己想到什么就说了出来,“我在成为网络主播的时候,一直坚定自己是想传达给观众游戏的乐趣,而不是通过外貌去吸引别人来为我砸钱。”
小丫头似乎有很长的话要说,杨泽深没有打断她,一边安抚着她,一边听她继续说下去。
“去年我去参加同学会,连与我同窗四年的大学同学在知道我做网络主播后,都企图拿钱来和我交换肉体,这让我惊恐那些屏幕后的观众又是因为什么原因为我砸钱的?”
“我厌恶这样的交换,仿佛把自己当做商品摆在台面上让人挑选,可我又为了生存不得不收下这些目的不纯的打赏,只觉得自己和那些小姐也没什么两样……”
听到这里,杨泽深猜到她到底想说什么了。
“不,一一,你跟他们不一样,你从事网络主播单纯只是为了钱吗?”
当然不是,她喜欢电子游戏,她想把玩游戏的快乐和别人分享,如果只是为了钱,早在开始那几年不挣钱的日子里,她就放弃这个职业了。
见小丫头沉默,杨泽深拍抚着她的肩膀一点点开导她:“杨女士把你教育得很好,你有很高的道德观和底线,你所从事的行业确实充满了灰色地带,很多人在这条路上为走捷径而选偏了道,你却一直秉持着自己的信念一直坚持到了现在不是吗?你收获了几年来对你不离不弃的观众粉丝,平台方也看到你的价值为你安排了展露头角的节目,这不都是你在进步的证明吗?为什么要把自己想的那么不堪呢?”
说这些话时杨泽深想到了自己,在进入娱乐圈的时候他也曾有过这样的迷茫期。
不被家人看好的职业,处处是诱惑与陷阱的行业环境,让他不止一次怀疑自己是否该选择放弃。
幸的他一路秉持信念坚持到了现在,取得了事业上的阶段性成功,他觉得他有必要给这位迷茫的小丫头一点点经验上的鼓励。
第一百零六章 肉体与灵魂
炎祎难得听到有人如此正面地来评价她以及她所从事的行业,心下触动的同时,也生出苦笑。
“我没你说的那么高尚,我前几天才诱导了一位观众对我进行了高额消费,我明知道他可能对我图谋不轨,却放任他继续对我消费……”
杨泽深的手僵了僵,没想到小丫头的心结在这里。
啧,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人傻钱多的土豪?还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就炎祎念打赏感谢词时的那种机械语调,杨泽深敢打包票,没有哪个土豪会愿意给她砸钱。
“那个观众总是向我提性暗示的话语。”
嗯?有吗?
“今天还故意借和我打赌的事想要睡我。”
杨泽深:???
懂了,这小丫头又开始胡编瞎造了。
杨泽深压着怒气听她把话说完。
“我本想着赢了赌局好让他打消这个念头,结果……”
“输了?”
炎祎点了点头,一副旧社会里被土财主强占小民女的可怜模样。
忍住嘴角的抽动,杨泽深尽量表现得风平浪静:“你当初忽悠他高消费,是为了他的钱?”
“当然不是!我只是开个玩笑。”
“那你跟他把话说清楚不就行了,说不定对方也只是当个玩笑呢?”
当个玩笑平白无故在她直播间砸几万块?
炎祎自然不信。
“你别不信,有钱人的心理别人根本猜不到,说不定他在你直播间砸的钱,对他来说不过是一餐饭钱而已呢?”
杨泽深这套劝说还真有那么点效果,被困意侵袭大脑的炎祎竟也相信了他的鬼话,点起头来。
“你若不放心,就找你那位观众好好谈谈,说不定人家也只把你最初说的话当玩笑呢?”
炎祎细品了一下,觉得有道理,可很快又垮下了表情。
“可我还是做了我最讨厌的事……”
见炎祎又成了霜打的茄子,杨泽深感叹这小丫头怎么那么多心思,可比她表面展现出来的要复杂多了。
“你又做什么了?”
杨泽深拿知心大哥哥的温柔眼神望着炎祎,只见小丫头睁着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眨巴几下后,有些扭捏地嗫嚅着小嘴。
“我、我睡了你啊!”
杨泽深一愣:“我?”
炎祎也不装了,干脆坦白:“是啊……我明明讨厌这种拿金钱交换肉体的行为,自己却一次又一次心安理得地消费你的肉体,双标狗,恶心……”
怯 看着炎祎这副自我厌弃的模样,杨泽深是又爱又恨,真想敲开她的小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感觉到由男人传来的低气压,炎祎也察觉到自己的话不好听,可她说的是事实啊,她不就是拿钱租了他的身子么?
懦懦地抬眼看了杨泽深一眼,果然,脸色好难看。
她这样堂而皇之地把这事儿说出来,是不是伤了他的男性自尊啊?
炎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杨泽深面色,然而睡眼迷蒙,她眼皮止不住打架,刺激得泪腺不停分泌泪液来保持眼球湿润。
这在杨泽深眼中看来,又是另一幅景象了。
怎么说着说着就又哭起来了?
叹了口气,男人将她搂得更紧一些,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深呼了一口,“你觉得你只是在消费我的身子?”
“唔?”炎祎不明所以地抬了抬小脑袋,“不然呢?难不成还消费你的灵魂……?”
被泪液湿润的眼眶让炎祎看不真切男人的表情,隐约中好像见他笑了,好看的俊颜朦胧得像盖了一层纱。
那如玉石之声的好听嗓音在她头顶飘下,带着一股玩味的笃定:“有何不可?”
第一百零七章 消费不起
炎祎脑袋懵了懵,然后极力甩着头否认:“不敢不敢,我可消费不起,消费不起!”
杨泽深手臂禁锢住她想要逃离的身子,长腿锁住她的小腿儿,有些气笑地问:“为什么?”
炎祎可怜巴巴地虚着眼望他,小声嘀咕:“光是租你的身子都让我囊中羞涩了,你的灵魂岂不是要我倾家荡产?不敢不敢……”
她将小脑袋埋进被窝里,说什么也不敢抬起头来和杨泽深对视了。
杨泽深被气得牙痒痒,这小丫头怎么这么不开窍?
想到她才刚经历失恋,要让她接受一段新恋情可能有些难,杨泽深自我排解了一番,心里劝自己不要太着急。
慢慢来,放长线钓大鱼,先让她爱上他的身子,再慢慢爱上他的灵魂便是了。
小丫头说的没错,他的灵魂可不便宜,那可是要付出自己一辈子作为代价的。
炎祎迷迷糊糊已渐入梦乡,只觉得有一颗毛茸茸的脑子不停地在拱她的脖颈。
“杨泽深……我困……”她鼻音哼哼了一声,但身子已经懒得扭动了。
“没事,交给我来就行。”
那声音在她耳边锲而不舍地纠缠着她的意识,让炎祎既贪恋又厌烦。
“唔……”似是在脑中做什么挣扎,炎祎半晌才软绵绵地做出答复,“那……还打半折吗?”
杨泽深一听险些肺气炸,搞半天她在纠结的原来是钱吗?!
没得到男人回应,炎祎吧唧了下嘴,闭着眼不买账:“不打折还是算了吧,我真的没钱了……”
杨泽深咬牙切齿,真怀疑这小女人是不是故意说这些来气他的。
气闷之下男人只回了短短一个字:“打!”
于是,炎祎心安理得地把自己交了出去,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她自己也没意识了。
于是乎她也就没听到男人咬着她耳珠那沙哑性感的一番话:
“我的娇喘,只给你一人听。”
**
第二天,杨泽深终于成功地让炎祎没能下得了床。
炎祎腰酸腿软,屁股还肿了,她严重怀疑她睡着前杨泽深口中的那个“打”字是在指打她的屁股!
又一次在自己房间吃的午饭,炎祎悄咪咪打量着杨泽深的脸色,心里却在盘算着昨晚杨泽深话里的意思。
虽然那时她已经困得不行了,但耳朵却没聋,清楚地记得这人说过……消费他的灵魂?
炎祎不知道杨泽深这句话只是男人床上的一句戏言,还是他真的有那个心思。
见他白天醒来后也没什么多的表示,炎祎还是决定敌不动我不动。
她才刚从谢定的坑里爬出来,对眼前这个好看的男人除了外表的欣赏以外,没有多余的想法。
这个男人太会演了,连火眼金睛的杨女士都被他哄得团团转,炎祎深觉自己玩不过这个人。
经历了谢定的失败之后,炎祎又回到了谈恋爱之前的状态。
为什么要谈恋爱?是零食不好吃了,还是游戏不好玩了?
她对杨泽深一无所知,犯不着自己往另一个坑里跳。
所以当天下午,炎祎又精神满满打开了直播,一边揉着酸软的腰腿儿,一边跟直播间里粉丝们吹水聊天,完全当昨晚无事发生一般。
第一百零八章 风水轮流转
炎祎开播没多久,牛涩沸牛老板也珠光宝气地进入了直播间。
金灿灿的登入特效动画差点闪瞎人眼,炎祎抖了个激灵,急忙弹开私聊窗口。
昨天杨泽深说的话很正确,她确实应该把话说清楚,免得这人一直惦记着她,也免得她一直坐卧不安。
将自己真情实感的小短文发送给牛老板,并送上诚挚的歉意后,炎祎一脸忐忑地等待着对面的回复,然后等到了一个秒回的憋笑表情包。
【牛涩沸:你还真的当真了?不是吧,阿姐?你真是可爱。】
隔着屏幕炎祎都能感觉到对方那调侃的语气,脸上发烫,感觉自己费力吧唧地写了一篇小短文来委婉表达自己不想做肉体交换,真是蠢毙了。
人家根本没当回事啊,只是出于好玩开玩笑而已,就她傻不拉几地当了真。
算了,她还能跟自己金主爸爸置气不成?想撤回也超了时间了,就当自己日常犯蠢了。
就在炎祎悻悻准备关了私聊框的时候,再次收到了牛老板的回复。
【牛涩沸:你的直播很有趣,哪怕我这个几乎不玩游戏的人看了之后也会不由自主想看下去,对自己多点信心吧,大姐姐。】
【阿怡:呃,被你叫“大姐姐”,我觉得压力好大。】
炎祎曾以为这牛老板是某个刚成年不久的二世祖,可在听了他那低磁沉稳的声音之后,才觉得这人更像个老干部。
一板一眼,与他扣字时的状态完全不同。
【牛涩沸:那叫你“小姐姐”?】
唔……感觉更奇怪了有没有!
炎祎试想了下牛老板用那低沉嗓音喊出油腻腻的“小姐姐”三个字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阿怡:您……高兴就好。】
**
结束了和牛老板的私聊,炎祎继续直播。
今天是2月1日,春节长假也快结束了,由于疫情的影响,大多数单位和公司都下发了延迟返工的通知,各级学校也是延迟开学。
延迟开工,自然有不少人关心自己的收入工资,哪怕国家给出了书面规定要求工资照发,可企业没有营收,却还要发工资、不裁员,多少也带出了一些热点问题。
炎祎这时就想吹一波做网络主播的好处了,只要有电脑有手机,她就能直播赚钱。
而且因为大家都宅在家里的缘故,她直播间的人气相比较以往还高出了许多。
下午直播完,炎祎正嘚瑟地想在餐桌上向杨女士炫耀一番,让曾经极力反对她做主播的杨女士看看什么叫风水轮流转。
然而以往这个时候早已叮叮咚咚作响的厨房,今天却出奇的安静,炎祎走过去看,厨房一片冷清,半个人影都没有。
怎么回事?杨女士也玩“延迟开工”?
杨泽深正好这时从客房出来,和站在厨房门口的炎祎打了个照面。
“我妈呢?”
炎祎张口就问,丝毫不觉得向一个外人询问自己母亲的行踪有多么离谱。
杨泽深蹙了蹙眉,“阿姨中午吃了午饭就回房间休息了,中途好像并没有出来过。”
客房在客厅与两间卧室之间,从主次卧室到客厅都必须经过客房,所以杨泽深能确定杨女士并没有出来过。
“都这个点了,我妈还不做饭,睡这么久?”
炎祎纳闷地敲了下主卧的房门,见没人应答便直接推门进去。
杨女士还躺在床上闭眼休息,眉头紧锁,炎祎叫了两声将她唤醒,询问晚上想吃什么。
都这个点了,炎祎也不好意思叫杨女士起来做饭,她虽然手艺比不上杨女士,但好歹也会做点吃食。
“给我煮碗粥吧,我胃有些不舒服。”杨女士向来声如洪钟的嗓子也哑了,看样子是真的病了。
炎祎上去抚她的额头,有些许烫,“吃药了吗?”
“吃了胃药,但没什么效果。”
这时站在卧房门外的杨泽深突然吭声:“阿姨,您是胃部痛,还是右下腹痛,您按一按?”
“嘶……你这么说起来,还真是……右下腹在疼。”
杨女士疼得嘶声,杨泽深这时也进了屋来,紧锁着眉头吩咐炎祎。
“扶阿姨起床换好衣服,我们去医院。”
第一百零九章 借手
炎祎和杨女士都表示不用这么麻烦,现在疫情闹得越来越严重,还是少出门的好。
然而杨泽深却坚持要去医院,“阿姨可能不是普通的胃疼,有可能是急性阑尾炎,再拖下去只会更严重。”
母女俩最后被他说动,炎祎帮杨女士换好衣服,杨泽深拿着车钥匙先下楼将车发动好,然后一家三口去了椿城医科大学附属大学城医院。
椿医大在椿城有诸多附属医院,口碑良好,其附属大学城医院是椿城大学城地区最好的医院了。
由于还在春节长假期间,又是傍晚,只好给杨女士挂了急诊。
初步诊察结果与杨泽深猜想得不错,是急性阑尾炎。
杨家有高血压和心脏病的家族病史,杨女士需要先做术前化验以及心脏彩超确认能否承受手术负荷才能进行手术。
跑腿缴费的事都被杨泽深揽了过去,毕竟炎祎也是第一次遇到亲人住院,慌里慌张得跟没头苍蝇没什么两样。
等待检验结果出来时,杨泽深已经为杨女士办好了入院手续,并吩咐炎祎准备一下住院需要的一些生活用品。
晚上十点,医生叫病人和病人家属查看术前须知,以及手术责任书的签字。
炎祎看着责任书上写的那些事项就心惊肉跳,现今阑尾手术的技术已经十分纯熟,最大的风险还是在麻醉这一块上。
在医生耐心的讲解之后炎祎才签下名字,很快杨女士就做好了术前准备,被推进了手术室。
大学城地广人稀,再加上疫情和节假日,偌大的医院空荡荡的,手术室门前若干等待椅上只有炎祎与杨泽深二人。
“谢谢你。”
空旷的楼厅里回荡着小丫头略微哽咽的道谢声,杨泽深垂下头,确认她并没有在哭时,松了口气。
“不客气。”
平静没有波澜的回答,这男人一如既往地听不出语气里的情绪。
“如果没有你坚持,我妈说不定还在家里忍着疼痛呢,我作为她的亲女儿,却什么都没想到,连她中午开始就不舒服了也不知情,我太差劲了。”
“不怪你,你别放在心上。”
杨泽深大掌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带了点轻松,俯下身来在她耳边悄声耳语,“毕竟是我让你下不来床的,要怪也怪我。”
“你!”炎祎霎时瞪大了眼,小脸一片绯红。
这么严肃的气氛下,他说什么风言风语啦!
眼看着小丫头要伸出爪子挠人了,杨泽深坐直了身子笑了笑,“轻松点了吗?别绷得那么紧张,医生也说了,这只是个小手术,很快就能结束了。”
不得不说,经杨泽深这么一闹腾,炎祎确实放轻松了许多。
虽然知道男人是在帮她调节,但想着他那没边没际的话,她还是羞得不自在。
炎祎拿出手机给粉丝们说明情况,表示最近几天都无法直播了。
观众粉丝们都表示理解,并纷纷祈福炎祎的妈妈早日康复。
心情放松下来之后,炎祎准备看点短视频解压,顺便看看最近有什么热点。
手术室外的等候厅是半开放式的,正对着中庭的走廊没有窗户,寒风哗哗地往里面吹。
炎祎拿着手机的小手被冻的有些红,杨泽深瞧见了,将她一只小手抓过来揣进了自己兜里。
炎祎:?
杨泽深:“你刷视频,用一只手就够了吧?”
够是够,可你抢我另一只手是要做啥呢?
接收到小丫头疑惑的视线,杨泽深脸不红心不跳地直视前方一排排空荡荡的椅子:“我手冷,借你的手暖一暖。”
第一百一十章 好男人
炎祎盯着男人那张处变不惊的俊脸,心里只冒出了一句话。
我信你个鬼!
她就算再迟钝也发现杨泽深的心思了,今天这人在医院的表现比她这个杨女士的亲女儿还要主动,估计医生护士都把他当作杨女士的亲儿子了吧!
炎祎把手从男人衣兜里抽出来,为了不显生硬,她笑着把手中的手机塞给他。
“我这可是专为发烧而生的某米新款,你握个两分钟保证你手热得暖烘烘!”
兜里的小手突然抽走的那一瞬,由走廊吹来的冷风顺着那个豁口一直吹进了杨泽深的心里。
他定了定心神,故作平静地将手机放在了两人面前,由着炎祎两手揣兜里指挥他刷视频。
眼睛明明盯着那些搞笑的段子,可心思却早已跳出了屏幕,不知飞去了哪里。
杨泽深劝自己不能太急,可心中却多少有些意难平。
**
“杨霞家属!”
随着一声呼喊,炎祎一下子从迷蒙中清醒过来。
她什么时候睡着了?
炎祎偏正了脑袋,发现自己竟然枕在杨泽深的肩上,在医生再三的催促下,她顾不得太多,先来到手术室门口听医生怎么说。
“患者已经醒了,这是切除的阑尾,顺便还从里面取出了一颗小石头。现在要交代的是术后应该注意的事项,病人除了阑尾,盲肠有一处也出现了脓肿。病人术后这几天都要禁食,以防止此处脓肿受到压迫而破溃。这个阑尾发炎成这样绝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病人可能隐忍了许久,最后拖成了现在这样……”
医生交代完,叫炎祎用手机拍了下切除物后,便通知可以将病人送入病房了。
杨泽深和炎祎一起推着担架床回了病房,因为是全麻,护士叮嘱术后前四个小时不能让患者睡着,于是炎祎就一直小声拉着杨女士说话。
杨女士从手术室出来已经是午夜一点了,看着炎祎熬红的双眼,杨泽深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去休息吧,我来守着。”
炎祎摇了摇头,固执地想要守满四个小时。
杨泽深见劝说不动,只能说好四个小时后他来换班时,她必须去休息。
见小丫头终于点了头,杨泽深展开陪护床靠在墙边阖眼睡了。
炎祎看着男人那长手长脚却蜷缩在窄小的陪护床上,心下不是没有触动。
他本可以不管这些的,这并不在他们的合同范围当中,杨泽深大可做做样子,没必要操这份心……
可是,可能吗?他们才认识不到两周,他就这样为她奔前跑后?
“炎祎……”
杨女士微虚着眼睛,因为麻药的关系,意识有些迷糊。
“在,妈,你说。”
炎祎坐在病床边,殷切地看着杨女士,然而杨女士的眼神飘忽,根本不在她身上,半晌嘴里飘出半句话。
“小杨是个好男人……”
因为术后不能喝水,杨女士的唇干得发裂,嗓子也极尽沙哑。
炎祎按护士说的拿筷子沾了点水抹在杨女士的唇上,才发现她其实并没有清晰的意识。
一会儿说着想吃火锅,一会儿又问炎祎怎么还不睡,还轻轻拍了下自己病床一边,叫她上来一起睡,像个喝醉了酒在发梦冲的酒鬼。
炎祎无奈笑了笑,替杨女士拉好被子,医院有暖气,但还是怕她受了凉。
母女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但杨女士的那句话还是深深飘入了炎祎的心底。
杨泽深是个好男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 心动
单调且机械的闹铃声响起时,杨泽深瞬间清醒,摁掉了衣兜里的手机闹钟。
病房已经熄灯,仅杨女士床头上亮着一盏不太明亮的白灯。
杨泽深起身,拍了拍已经呵欠连天的炎祎的肩膀,示意她赶紧去休息。
炎祎确认了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她忍着困意一次次将差点睡着的杨女士叫醒,这下母女俩终于可以休息了。
医院有为陪床家属准备被子,杨泽深将炎祎拉到陪护床边让她好好躺下,接过她脱下的大衣挂在椅背,用被子将小丫头裹成了蚕宝宝。
很快,炎祎躺下没多久就陷入了沉睡,杨泽深则接替她之前坐的位置,检查输液袋是否滴完,一旁的仪器是否有在正常运作等等。
炎祎睡得并不安稳,中途她听到护士进来为杨女士量了下体温,得知杨女士有些低烧,需要进行物理降温。
炎祎正要起来,却被杨泽深摁了回去,“让我来,你继续睡。”
说着,已经拿着脸盆去接冷水。
炎祎再一次被叫醒时,已经是早上八点,医院要进行查房,陪床的家属必须起床。
总共只睡了三小时的炎祎肿着一双眼将陪护床叠好,时不时打个呵欠,困意十足。
杨女士还在熟睡,但已经退烧了,杨泽深把她照顾得很好。
炎祎有些愧疚,毕竟杨泽深睡得也不比她多。
“辛苦你了。”
能说出的感谢话语也只能如此干瘪瘪的四个字,炎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杨泽深似心有所感一般,冲她笑了笑,“杨女士待我如亲人一般,我不过是以同样的情感回报她而已。”
见小丫头嗫喏着唇瓣还想开口,以防从她嘴里再听到一些透心凉的话,杨泽深主动站了起来。
“你陪下杨女士吧,我去买点早餐,你想吃什么?”
炎祎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回了个“随意”之后,坐在了杨女士的病床旁边。
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走出病房,她深呼了一口气,按捺住了胸口那颗怦怦直跳的小心脏。
太犯规了,这个男人太犯规了!
长得好看不说,还体贴入微,关键是……他待她的家人是真心实意的好。
如果这些都是杨泽深演出来的,那炎祎只能说,这个男人太厉害了,她就算被他骗被他坑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玩不过他……
一旦她动了那个心思,她绝对会完全沦陷进去,倘若他抽身,她会输得一败涂地。
所以她哪怕察觉到了一些苗头,都极力克制自己不往那边去想,时刻提醒自己和他仅仅是金钱交易的租赁关系。
但经过这一天,炎祎的心被撬动了,她无法劝说自己再继续对男人的示好无视下去……
炎祎坐在病床边思绪飘飞,直到杨泽深买好早餐回来时才回过神来。
杨泽深替她带了无糖豆浆,白水煮鸡蛋以及半个馒头,经过近两个星期的相处,这个男人已经把她的饮食规律摸得清清楚楚。
因为常年健身,炎祎吃东西都控制在高蛋白低碳水的摄入模式,没想到杨泽深已经观察入微到了这种地步。
无言地从男人手中接过早餐,炎祎吃着吃着眼眶就红了,叫杨泽深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虽然医院的食物确实算不上美味,可他带回来之前自己就先尝过,没有难吃到流泪的地步啊。
急忙抽了两张纸出来欲接住那金豆豆,小丫头却硬生生自己给憋了回去。
“杨泽深……”她一双水洗的杏眸此时无比清澈,望着立于一旁的男人,迫切地想知道心中的答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第一百一十二章 告白
杨泽深看着眼前这泪眼蒙眬的小丫头,真觉得自己对她的眼泪是越来越没抵抗力了。
无奈笑着刮了刮她泛红的小鼻子,打趣了一下,“现在知道说我好了?说我坑你钱的时候怎么不想到我的好?”
炎祎耸耸小鼻子,并不买账:“这是两码事!”
是,你说是啥就是啥。
杨泽深已经摸清她胡搅蛮缠的套路了。
“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你当真不清楚?”
炎祎眨巴了下大眼,眼神里透着殷切与渴望,同时也带了点怯懦。
看着她这明明心知肚明却又不敢开口的小模样,杨泽深气笑,“我若真的是你男朋友,一定会被你气——”
“嘘!杨女士还在呢!”
炎祎急忙蹿起来捂住杨泽深的嘴,生怕他说的话被杨女士听见。
杨泽深搂住冲进他怀里的小丫头,两人同时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沉睡的杨女士,都松了口气。
搂着炎祎坐到折叠好的陪护床椅上,将小丫头放在大腿,两人面对面坐着,杨泽深将头埋进她的肩颈悄声细语。
“杨女士睡着了,她听不见的。”
炎祎隔着厚厚的外衣拧了下男人的腰,没拧动,只好放弃似的环抱住他,“我不知道,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小脸支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之上,红得发烫。
耳边是男人低磁醇厚的一声低笑,他咬着她的耳朵,极尽的轻柔,像是在呵护最珍爱的瑰宝,“因为我喜欢你啊,炎祎。”
他悄声说着,略带沙哑的低磁嗓音顺着呼出的气息扑洒在炎祎的耳间,撩起一阵痒意,又酥酥麻麻,似微弱电流带到了她的全身。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对你好,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尽心尽力照顾你的家人。”
他说着最简明直白的告白,将自己的真实想法亲口告诉了她。
炎祎吸着鼻子,语气里尽是不自信,“不可能的,我们才认识多久?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杨泽深耐着性子一点一点撬开她的心,“确实,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暂,但这短暂的朝夕相处已经让我们跳过了那些繁杂冗余的互相试探,见识到了彼此生活中真实的一面,不是吗?”
“而且,我们是那么的合拍……”
最后补充的那一句用的气声,炎祎瞬间秒懂了他说的“合拍”是什么意思。
果然就图她身轻体柔易推倒呗!
炎祎气哼哼地捶了下他的腰,“你不过是喜欢我的肉体!”
已经习惯被恶人先告状的杨泽深无奈气笑,他们之间到底谁更贪图谁的肉体?
“我不否认,但我更想接近你的灵魂,毕竟我怀里的这个人,还是我三十年人生当中头一个让我心动的女人,我想和你在一起,炎祎。”
没有冠冕堂皇地否认自己的欲望,也没有过分美化自己的想法,他的告白如此朴实无华,却又不得不触动炎祎那颗胆小自卑的心。
“你不过是图一时新鲜,一时冲动,等时间过去,你就会离开我了……”
对于感情,她一直都是谨小慎微,经历了谢定的出轨,她深知失恋后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杨泽深确实是个好男人,但谁能保证能和对方一直携手到老呢?
还没有正式在一起,炎祎就已经惧怕两人分开时的场面了,那肯定是比经历谢定出轨更让她无法接受的事情。
杨泽深从炎祎的言语中解读出了她的想法,轻轻拍抚着小丫头的后背,醇厚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心疼,也带着一丝鼓励。
“炎祎,哪怕再完美的天作之合,若是两心相悖,也无法得到完满的结局。”
“这世上没有哪一种爱是无底线付出的,爱是相互的,是需要经营的,无底线的付出那叫偏执。”
“当一份爱久久付出之后没有得到一丝回应,再执着于那份爱也已经是变质的,那只是其中一方单方面的偏执而已。”
“炎祎,我不会说出‘你走一步,剩下九十九步我来走’这样的大话,我可以等你做好准备后我们一起走向彼此。”
“这中间或许有困难,你会觉得难以跨过,但你也要相信,我同样走在这条路上,我为你扫清障碍,你只要心甘情愿来到我的身边足矣。”
第一百一十三章 红鸾星
这不是炎祎第一次遭遇被人告白,早在初中时,她长胖以前,也曾有男生向她告白过。
只是那时的炎祎并没有想要恋爱的心动,和那个男生走得近也只是因为同为“网瘾少男少女”的同病相怜而已。
那次去网吧通宵回来被杨女士狠狠鞭打一通之后,炎祎更是对早恋一事避之若浼。
后来她越长越胖,恋爱一词也离她越来越远,直到谢定的出现才真正唤起了她那颗沉寂了多年的红鸾星。
只可惜这颗红鸾还未闪耀多久,就再一次坠入了尘土。
现在有这么一个人,将她这颗全是泥土的红鸾星小心翼翼地挖了出来,拂去沾染的泥尘,洗去上面的污浊,如获珍宝一般捧在了掌心。
炎祎想不明白,这块在他人眼中不起眼的小石头,为何杨泽深偏偏就相中了呢?
她拉开了点距离,视线在杨泽深俊逸的面庞上反复逡巡。
说不心动是假的,这么好的男人摆在面前,谁能不心动?
杨泽深料想到炎祎会犹犹豫豫,毕竟他们认识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而且她对他的一切都还一无所知。
他不怪她。
“你不用现在给我答复,但我也不会一直等下去,时间最迟就定在我们回申城的时候,那时你就不能再像现在这样一句‘是’或‘否’都答不上来了。”
这是杨泽深给自己设的底线,不是想逼着炎祎做决定,而是对他自己定下的要求。
短时间内疫情不会结束,上天给了他充足的时间来让炎祎接受他,如果这都还搞不定小丫头,那只能说明,他们确实没那个缘分。
他不会无底线无尊严地去追求一份爱,该出力时,他会不遗余力,该放手时,他也不会拖泥带水,给彼此足够的尊重和体面。
炎祎垂下头,轻声地“嗯”了一下,以作回应。
其实她也想毫无顾忌来一场说谈就谈的恋爱,内心的天平也早已倾向到杨泽深那一边,可这个男人还是给了她足够的考虑时间,没有步步紧逼,让她有一种受到珍视与尊重的感觉。
这段时间她可以好好地观察了解他,以此消除她内心仅剩的那点疑虑。
这样一个男人,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了吧?
**
下午杨女士就恢复了意识,医生来查看之后见精神头不错,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因为疫情,一个病房只安排了一个病人,杨女士做的是腹腔镜手术,创口小,恢复快,只要确保之前在手术中发现的盲肠脓肿问题不会加重,很快就能出院。
两人说开以后,隔阂似乎也小了许多,在等待杨女士恢复意识的这段时间里,炎祎几乎把杨泽深当做了自己的树洞。
“医生说她这个病拖了很久了,如果我今年没有回来的话,她不知还得忍到何时才会想着来医院。一个人住院,一个人动手术,没有人陪护……光想到这些,我就觉得心痛。”
小姨和舅舅虽然同在椿城,但椿城地广,没一两个小时是赶不过来的。
现在又闹疫情人人自危,炎祎真的无法想象自己没有回来的话,杨女士会是怎样一幅凄惨场面。
“突然觉得自己作为女儿非常的失败……”
早年她想逃离母亲的管束而选择了远离家乡,现在才发现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不成熟,同时,此时的自己也成熟不到哪儿去。
杨泽深将她的负能量都一并接收,揉着她的小脑袋瓜开解她。
“可你现在不是回来了么?因为有你的陪伴,杨女士得到了悉心的照顾,你完全没有必要为了没有发生的事而懊恼,如果想弥补这几年来不在她身边的亏欠,那就趁现在好好待她吧,一一,你还来得及。”
是啊,还来得及,她还能把握住现在珍贵的时光,不用等到老人离去再来遗憾终生。
炎祎瞅着坐在她身旁的高大男人,情不自禁凑上前去抱住他挺拔的身躯。
“谢谢你,杨泽深。”
谢谢你,给我鼓励。
谢谢你,能喜欢上这么一个不起眼的我。
第一百一十四章 遗传
两个人一直留在医院照顾杨女士,三天了都没换过身上的衣服,现在正商量着由谁回家去拿点换洗衣服过来。
杨泽深可以开车,但并不熟悉家里物件的摆设位置,炎祎清楚却不会开车,回去不方便。
杨女士叫他们干脆一起回去,炎祎又不肯,说什么也要留一个人在这边陪着,然后杨女士就把炎祎打发回去了。
炎祎:……
没办法,既然杨女士都开尊口了,她还能反驳啥?
毕竟是她执意要求要留一个人在医院的,可想到杨女士竟然要杨泽深陪,小丫头心里还是有些不美丽。
有一次她去终端机打印收费详情,听到一旁护士站的护士们在悄悄议论。
“七号床的儿子好帅啊!看着像某个明星。”
“对对,我也这么觉得,另外一个家属是女儿吗?兄妹俩长得不像啊……”
“有一次查房我看俩小年轻抱一起呢,估计是儿媳妇吧。”
“诶?!突然幻想破灭……”
炎祎也就随便听听,忽地猛然反应过来,七号床不就是杨女士吗?!
啧,什么儿子兄妹,这些人尽瞎猜!
不过,也不怪别人会想错,杨泽深对杨女士那个殷勤劲儿,谁也想不到那会是女儿的男朋友,连女婿都不是。
唉,说来她爸长得也挺帅,她哥也是仪表堂堂,杨女士年轻时也是端庄大气,怎么她一个也没遗传上呢?
昨天一位安排错病房的老妇人进了他们病房,看样貌恐怕有六十了,结果看了下病床名牌,竟然比杨女士还小一岁。
连那老妇人也说杨女士保养得好,看上去像四十出头,一点也不像是快要五十八岁的女人了。
炎祎坐上滴滴后一阵叹气,心想她绝对是他们家遗传族谱里最该被淘汰的那一列,她能被生下来,真是三生有幸了……
**
炎祎一走,杨女士就把杨泽深叫来身边坐下。
“小杨啊,我虽然不知道你和炎祎发生了什么,但我希望你是真心对她,没有一丝掺假。”
杨泽深微怔,似没想到杨女士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看来那天和炎祎告白时,杨女士并非全无意识。
“阿姨有什么疑问,不妨直说。”
杨泽深的态度很端正,坐直了身子,像是在接受面试一般不敢怠慢。
杨女士则是摇了摇头,“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掺和,我管教炎祎管了二十多年,她厌烦了,我也累了,她也该自己长大了……”
“我很满意你,只是我希望,如果你并非真心实意,还请不要伤害她,她这个丫头看上去没心没肺,实则内心敏感细腻,什么事都往心里憋,跟她那个死鬼老爸一个性子。”
杨女士说话用了点劲儿,大概扯到了刀口,气息有些不稳。
杨泽深急忙稳住她,叫她不要激动,“阿姨放心,我对一一绝对是真心的,没有一丝掺假。”
像是终于得到了满意的回答,杨女士长吁了口气,脸上也渐渐浮起笑容。
那天在昏睡中零零碎碎听到的谈话声,她只当是做了个梦,不再去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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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祎拿着从家里带来的一袋换洗用品回到病房,却发现杨女士和杨泽深都不在。
正要出去寻找,杨泽深就搀扶着杨女士回来了。
“你们去哪儿了?回来没看见你们,差点吓死我了。”
“医生叫我多走走,防止肠粘黏,顺便排排气,小杨正好帮我拿输液杆,我们就顺着病房走廊走了一会儿。”
杨女士笑着走回床边,跟炎祎搭话,丝毫不提之前和杨泽深的谈话内容,叫杨泽深松了口气。
第一百一十五章 调戏
全国疫情已确诊两万多例,每天有三千多新增确诊,就连椿城也有三百多例确诊病例了。
这在远离疫情的人眼中或许不过是一串冷冰冰的数字,可谁也无法保证自己不会成为这些数字当中的一个。
炎祎回家时被门卫告知,自2月6号起,小区要把八个小区门当中的六个进行关闭,并从7号起实施进出限制,每家每户必须领出门条,凭门条出入小区,且单张仅限一人。
炎祎将此事告知杨女士和杨泽深,一家三口都表示必须尽快回家,免得到时候成了有家不能回的情况。
于是确认杨女士已无大碍,在6号便办理了出院手续,一家人趁小区还未完全禁严前回了家。
由于出门条的限制,每家每户只能每两天派一人出去采购生活必需品,杨女士还得养病,自然不能由她去,于是两个小辈儿商量了下,由两人分工完成。
杨女士这套房可谓是养老一族的梦想房,小区里算上别墅一共有百来栋,可她这栋楼与周边楼的楼间距有100米,根本不用担心采光不足或被隔壁楼偷窥隐私的问题。
绿化充足,走在小区里宛如走在绿色公园一般,主干道两旁的参天大树遮天蔽日,楼间绿化草坪上更是附有各种观赏乔木。
小区内自带有幼儿园、篮球场、羽毛球场等设施,还有两个非常漂亮的景观湖。
拿炎祎的话来说,唯一的缺点就是小区太大了,物管收的物业费太低,资金不足管不过来。
杨泽深想起第一晚到这里时看见的那亮一盏熄一盏的路灯,深以为然。
由于小区太大,靠近他们家的小区门被关闭,炎祎要出去采买生活物资必须绕远路。
让炎祎那小胳膊小腿儿的搬运三个成年人的生活物资显然不靠谱,杨泽深自告奋勇地想代劳,却被炎祎一票否决。
不是她心疼男人,不想让他劳累,也不是怕他找不对地方或买错东西,仅仅只是因为炎祎想把采买权落在自己手上。
最后讨论出的方案是,炎祎出门去买,然后将买好的物资拎到离家近的那道小区门,通知杨泽深来取。
这样炎祎就能空着手回来,不用提着一大堆东西绕半个小区了。
炎祎隔着小区栅栏门将两大袋采买好的物资递给杨泽深时,还笑着调侃:“像不像探监?”
杨泽深面无表情,只看见两大口袋里冒出的来的辣条、薯片,瞬间明白小丫头为什么要抢着去买东西了。
事实证明,采购果然是个肥差啊。
炎祎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撕了一包辣条,大半个月没吃过这东西了,可馋死她了。
“小心长胖。”
某人不忘在一旁提醒,成功让炎祎食欲减半。
“哼,就算你拿这话激我,这辣条我也吃定了!”
嘴上这么说,内心却还是有负罪感,随之又涌上自暴自弃,准备将魔爪伸向薯片的时候,被杨泽深给截住了。
“疫情宅在家,运动不足,你吃这么多热量,是想拿到晚上来燃烧吗?”
炎祎五秒钟才明白过来杨泽深说得什么意思,赶紧红着脸收回了爪子。
“臭、臭不要脸!”
自从杨女士入院之后,两人都没怎么亲热过,炎祎都差点忘了自己和杨泽深是有过深入交流的关系了。
杨泽深看她脸蛋通红,笑着打趣:“想什么呢,我是指夜跑啊。”
这下炎祎脸更红了。
好哇,这人竟然学她的段子来调戏她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运动
炎祎嘴里嚼着辣条,正气不顺,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冲杨泽深笑得狗腿。
“呐……如果咱们成为真的男女朋友,咱俩欠的款项是不是可以……”说着,她挑了挑眉毛,脸上笑得灿烂。
她真是有一万种方法把杨泽深气炸而又逼得他不敢爆发。
杨泽深深呼了口气,笑着拒绝:“不能。”
靠。
炎祎差点爆粗口,杨泽深抢在她说出第二句话之前开口,“你我的欠款是在我们关系确立以前发生的,亲兄弟还明算账,更何况那时候我们只是租赁关系。”
炎祎噘起的小嘴能挂油壶了,杨泽深却一句话把她所有的不情愿都压了回去。
“你不觉得这样做之后,会有一种咱们的关系是靠金钱换来的感觉吗?”
因为不想还债而接受了他,杨泽深并不想是以这种方式让炎祎点头。
炎祎也不过是习惯性口嗨,随口一说,并没有真这么想,见杨泽深很介意的样子,她也就乖乖闭上了嘴。
气氛有些尴尬,炎祎准备先撤退避一避时,被杨泽深一把拉过来,把她的小脸扳正。
“之前的不行……”他咳了咳嗓子,一本正经,“但从今以后的,都……不需要……”
毕竟哪有追人家女孩儿还赖着人家付钱的,这不是找抽么?
之前他们是租赁关系,但现在是追求与被追求的关系,自然是不同的。
炎祎一双眼睛瞬间变得精亮,那脑子里的想法不用说出来都能让人猜到。
至少在回申城之前,她可以名正言顺白嫖杨泽深了!
杨泽深自是猜出了炎祎的想法,有些气闷地俯下身来轻咬一口她的唇。
“别只想着钱,也多考虑考虑我本人!”
杨泽深不明白这丫头是什么脑回路,他一个大活人还比不上那几张纸吗?
有了他,可比拥有几个小钱要强多了。
毕竟钱是会花光的,而他可以挣比这多成百上千倍的钱。
炎祎一双杏眸笑成了月牙,甚至还忍不住笑出了声。
杨泽深不明所以,只见小丫头冲他眨了眨眼,“杨小姐,口红什么色号啊?”
杨泽深这才拿手背擦了擦,划出了一道红油。
原来是炎祎之前吃辣条吃得满嘴红油,结果刚才被杨泽深那么一啃,全部啃到了他嘴上去。
正经的气氛一下子被小丫头给搞偏了,无奈笑了笑,杨泽深捏了下炎祎的鼻头。
“看来晚上得好好拉你运动运动了。”
炎祎小脸一红,挣开男人的钳制,以要做晚饭为由躲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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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女士抱恙,晚饭得靠两个小辈儿自己想办法。
由于医生建议术后饮食清淡,炎祎煮了小米粥,顺便做了凉拌黄瓜,蒸茄子,以及青菜豆腐汤。
做法简单省事,味道马马虎虎,杨泽深也不挑剔,很给面子地吃了个干净。
晚饭后炎祎就在偷偷想着男人口中的“运动”了,毕竟一个星期没亲热了,她竟也有些怀念那滋味。
还什么都没做呢,炎祎就自己把自己惹了个大红脸。
然而等到杨泽深来叫她时,只见男人换上了方便活动的卫衣和运动长裤。
炎祎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然后就被杨泽深拉着出去夜跑了……
结果还真是字面意义上的运动啊?!
围绕着小区内跑了半小时,倒是让杨泽深熟悉了整个小区内的大致环境。
黑灯瞎火的,炎祎也不知道他是靠什么记下来的,跑第二圈问他每个区域分别叫什么名字时,他竟然全说对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刹车
夜跑完出了一身的汗,炎祎通体舒畅,回到家洗了个澡就舒舒服服地躺床上酝酿着睡意。
少有的,炎祎没有一沾枕头就睡着,拿出手机刷了会儿短视频,心里隐隐期待着什么。
杨泽深洗漱完进来时,看见那双乌黑亮丽的眸子唰地一下投过来殷切的视线,几乎不需要言语,就读懂了她眼神里的渴望。
床上属于杨泽深的那床被子已经被某人别有用心地收进了壁柜里,杨泽深压着嘴角的笑意掀开小丫头那粉嫩花哨的绒被,躺在了她的身边。
身旁的那道视线强烈得让人无法忽视,杨泽深无奈瞥向她,用目光询问:有事?
炎祎也默不吭声,挑了挑眉,同样用视线回复:明知故问。
房间里沉默了十秒,杨泽深那墨黑的眸子在眼眶里转了转,长手一伸,将炎祎搂了过来,俊脸压近,吻上了那樱红的唇瓣。
炎祎闭上了眼,伸手抚向男人的脸。
杨泽深刮了胡茬,下午轻吻时还轻微有些扎人的下巴此时滑腻如羊脂。
他很注重仪表,只是这几天都待在医院,既没那个心思,也没那个条件刮胡子。
炎祎的主动让男人受到鼓舞,大掌覆上抚着他脸颊的小手,吻得越来越深入,越来越激烈,另一只手也隔着炎祎的睡衣,在她腰脊上反复摩挲,仿佛在弹奏一曲无声的乐章。
她是他爱不释手的乐器,在他的演奏下发出催人心醉的靡靡之音。
然而在这曲调渐入佳境时,男人却突然撤离,让炎祎一时欲求不满起来。
怎么回事!这已经不是这家伙第一次突然刹车了,炎祎真怀疑他是不是不行!
看到小丫头控诉的眼神,杨泽深苦笑着抓起她一只小手在掌心里细细揉搓,“我也很想,但是……今天不行。”
在刚才的亲吻中炎祎能清楚感觉到他的动情,可为什么要停下来?
杨泽深嗓音沙哑,无奈地刮了下她的鼻子,“没套子了,本想今天出去采买时悄悄带一点回来的,谁知你非要自己去……”
家里留的安全套早就霍霍完了,想着女孩现在还不愿意接受他,杨泽深也就没向她提买安全套的事。
但他还是低估了炎祎对他身子的渴望,今晚上就馋上了,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炎祎一听竟是因为这个,顿时有些豪迈地想跨坐到男人身上,“没事,反正我是——”
刚伸出去的小腿僵在半空,炎祎原本因情欲而涨红的小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她本想说自己是安全期,可她心里算了算,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她的大姨妈一般都是月底28号到30号之间来,而现在早已过了一个星期了,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一一?”杨泽深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前一秒还高高兴兴,怎的突然一下就像哑火的枪炮一样?
炎祎收回了腿,慢慢坐起身来,双眼有些神游一般的空洞了几秒,然后直勾勾地看着身旁的男人。
杨泽深也坐了起来,两手放在她肩上将她身子扳正,眉头微蹙,语气也变得严肃,“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我……”炎祎突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耷拉下脑袋,欲言又止。
杨泽深抬起她的下巴,让她与他视线对视,“有什么就直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杨泽深隐约间发觉这是他也应该重视的问题。
炎祎顿时红了眼眶,小鼻子翕动,“杨泽深,我姨妈没有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负责
突然降临的消息砸得杨泽深脑子有些懵,他定了定神,毕竟是见过各种场面的大男人,总不能像人家小姑娘一样慌了阵脚。
他轻轻拍抚着炎祎的肩膀,叫她不要慌张,“你月经周期一般是多少天,月经又推迟了多久?”
炎祎气息不稳地将实情都告知后,杨泽深蹙起的眉头更深了。
照炎祎所说,确实很有可能是怀孕了。
除了除夕那晚,后面他都有做好措施,看来如网上说的那样,所谓安全期并不靠谱。
炎祎想着自己还没跟杨泽深确立关系就要被迫当妈,一下子慌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从没遭遇过这种情况,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杨泽深急忙把她拉进怀里,小心安抚着,“别哭,别怕,有我在……而且,还不能确定你一定就是怀孕了,明天我们去测一测,嗯?”
“小区已经禁严了,我们都出不去,上哪儿检测啊?”小丫头已经失了理智,根本没听杨泽深说了什么,只是在他怀里哭闹捶打,“都怪你,都怪你!呜……人家还不想这么早就当妈了!”
“怪我,怪我……”杨泽深任她打闹不还手,直到她终于发泄完了,情绪稳定下来了,再慢慢给她讲道理。
“明天我想办法去买验孕棒,如果真的是有了……我不推卸责任,尊重你所有的决定。你想要这个孩子,我们就生,杨女士那边我去说。”
杨泽深一边说一边抚着炎祎的背,确定她有在听,便继续说下去。
“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也不会强迫你生下他,但你千万不要一时冲动,我们一起去医院询问安全可靠的人流方式,好吗?”
炎祎吸了吸鼻子,抬起小脑袋望着男人:“如果我说想生下来,你要怎么负责?”
杨泽深呼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发顶,“既然要这个孩子,那就不能让他背上私生子的身份,我娶你,婚嫁的要求你和杨女士来提,我这边……我很早就和父母断了联系,但我爷爷还健在,如果杨女士想知道我家人的态度,我可以立马联系爷爷。至于婚礼和酒席……现在疫情期间可能都办不了,我们可以先领证。”
炎祎没想到杨泽深连结婚的事都想好了,他们甚至连男女朋友都不是……这突如其来的孩子,真是叫人措手不及。
炎祎有些后怕,如果真的有了孩子,她要这么草率地决定自己的婚姻吗?
她甚至连他的家人都没有见过,她能确定杨泽深就是自己的良人吗?
无尽的恐慌与担忧一并袭来,炎祎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杨泽深没有得到炎祎的答复,心想她可能还在纠结,也不逼她,抱着她慢慢躺下,拍着她的后背哄她入睡。
渐渐地,小丫头呼吸变得平稳,进入了梦乡,杨泽深却是夜不能寐。
他想了许多事,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带来了太多的变数,打乱了他原本设定好的计划。
想要和炎祎结婚其实不难,只要小丫头一个点头,他就能带着她去把证给领了。
自他十八岁离开家的那一刻,他就将自己的户口迁了出来,他要做什么,他的父母也管不住他。
只是,他不知会一声就先斩后奏,必定会引起那两位的反感,连带着对炎祎的印象也会受到影响。
而且炎祎尚且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想要处理这之后的事,远比结婚要难上许多。
杨泽深思考了一整晚,直到天明也未阖上眼。
第一百一十九章 乌龙
杨泽深一大早就醒了,在准备早餐的时候,用外卖APP联系了一位外卖小哥跑腿去药店买的验孕棒。
虽然出不了小区,但可以叫外面的人把东西送到小区门口,无接触配送。
自从医院回来,杨女士就给了杨泽深一把家里的钥匙,俨然已经把他当自家人了。
出一趟门拿药回来,就看见炎祎坐在餐桌上享用早餐了。
小丫头吃得吭哧吭哧,看样子心情不错。
这么快就调节好自己了?
杨泽深坐到她对面,炎祎还是有些不习惯被这位大帅哥盯着吃东西,吃了几口便放下了勺子。
“那个……”她酝酿了一下语气,敛住自己的窃喜告知杨泽深,“我、我姨妈刚刚来了……”
杨泽深再一次被她弄得愣住,炎祎清了清嗓子,脸有些红:“应该是这几天太忙了,内分泌紊乱,所以姨妈推迟了。”
炎祎在申城住的时间太久,突然一下子回了椿城,两个地方气候温差、饮食习惯还有空气湿度等都不相同,骤变的生活环境导致她的身体有些适应不了。
再加上失恋以及春节回家的焦虑还有杨女士突然住院的慌乱,诸多因素堆积在一起,导致了月经推迟。
昨天被杨泽深拉出去夜跑了一圈,晚上又大哭了一场,释放了压力,早上一醒来,姨妈就顺顺利利到访了。
杨泽深松了口气,长手一伸摸了摸她的发顶,“嗯,没事就好。”
“你怎么松了口气?是因为不用喜当爹了么?”炎祎耸了耸鼻子,心想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昨晚上说得好听要负责,实际上心里还是不情愿的吧?
毕竟他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谁愿意突然闪婚把自己套牢啊?
炎祎的想法都快直接写在脸上了,杨泽深无奈摇了摇头,“我只是不希望你还没做好准备就答应和我在一起,这对你,以及对这个孩子都有些不公平。”
他收回手,又继续说,“幸好只是乌龙一场,倘若真的因为这个事让我们在一起了,将来我们若有了什么矛盾,未婚先孕这件事一定会成为鲠在你喉中的一根刺,你甚至还有可能因为埋怨我而牵连到了我们的孩子,这对他也是一种伤害。”
“虽然我内心是渴望你能接受我,并和我在一起的,但不应该是在这样仓促的环境下达成。还好,你不用这么早就下决定,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杨泽深将自己内心所想的说了出来,但当中也隐含了他的私心没有说明。
他其实并不像他口中说的那样豁达,他给了她思考的时间,所以当她点头同意之后,他就不会再给她反悔的机会。
他没有告诉她,一旦两人关系确立,他就不会再放手了。
炎祎听完点了点头,看见男人放在一旁的医药纸袋,就猜到他刚刚出门去做了什么。
他确实把她的事放在了心上,从他眼下浮起的淡淡乌青可以得知昨晚他睡得并不安稳。
炎祎眨了眨眼,收敛了之前的笑,小脸严肃:“杨泽深,昨天都是你在问我想不想要这个孩子,我想听听你的想法,如果我真的不小心有了孩子,你想要他吗?”
杨泽深正要开口,炎祎郑重地提醒:“我要听实话。”
然而没想到的是,杨泽深的回答很斩钉截铁,没有犹豫:“不想要。”
一个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回答,炎祎脸上强撑着没有表情变化,但内心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塌了一块。
杨泽深探查出了她情绪上的变化,急忙开口解释。
“一一,我不想要他并不是因为害怕担负责任,我很高兴他能来到这个世上,但从你昨天的表现可以看出,你其实是不想要他的。”
“他的出生哪怕缺少了来自父母任何一方的祝福,都会给他未来的成长带来巨大的压力。我不想让他受到这样的待遇,也不希望你成为那样的母亲,所以,在你做好准备要孩子以前,我的答复都是‘不想要’。”
杨泽深品尝过那种不被家人需要的痛苦,所以,他不会让他的孩子也遭受那样的经历。
哪怕这个回答会让炎祎觉得他是个渣男,他也不得不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这是他的执着,也是他离家十二年来宁愿单身也不愿凑合找一个人过日子的信念由来。
第一百二十章 答应
随着现代女性的知识水平提高,越来越多的年轻女人不再像老一辈的女人那样,牺牲自己,把生活的重心全部放在家庭之上,而是更加注重自我的感受以及自身的提高。
90后的女人自主意识越来越强,不再只是为了家庭、为了孩子去将就自己的日子,在结婚生子等大事上变得更加稳重。
自己都养不活,还怎么养孩子?
十月怀胎,十年养育,耽误的不仅是女人的事业,还有未来十多年无拘无束的生活。
婚姻失败可以重来,可孩子的成长只有一次,若教育得不好,可就得耽误孩子的一生。
更有甚者,还出现了恐婚恐育一族,对当今的婚姻家庭以及子女养育充满了焦虑与恐惧,宁愿一个人活得轻松自在。
炎祎身为广大90后女性中的一员,多多少少也有着这样的观念。
在见识到杨女士婚姻的破裂,以及自己小时候并不怎么美好的童年,愈发加重了炎祎恐婚恐育的念头。
恋爱是美好的,可一旦升级成为了婚姻,一切就会变了味道。
所以炎祎这几年才这么抗拒回老家,躲避各种相亲与催婚。
杨泽深的回答并不能说完全戳中炎祎的内心,但她能听出来,这个男人认真负责的态度。
他们的观念是相同的,在不能给孩子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时,宁愿不要孩子,也不给孩子带来沉重的压力。
不同于和谢定相识时出于兴趣爱好相同的喜悦,这种在人生观念上的认同让炎祎对杨泽深好感激增。
看着对面这英俊帅气的大男人因她的一个提问而变得谨慎小心,炎祎憋住笑意,清了下嗓子,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嗯,喜当爹你是做不了了,不过……你可以喜提女朋友一名。”
杨泽深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坐在那里发愣,炎祎支起身子来拍了下他的胳膊。
“欸,你都没什么想表达的吗?男朋友?”
杨泽深急忙捉住她的小手,脸上是喜不自胜的笑,“一一,你答应了?”
炎祎轻哼一声,抽回小手,故作姿态地昂起下巴,“只是让你进入考察期而已,男朋友又不是老公,你要是不好,我还是能一脚踹了你。”
杨泽深看着她那傲娇的模样心中就一阵发软,脸上却是多了一份自信的得意,“放心,我不会给你那个机会的。”
没想到因为一场乌龙,却让炎祎松了口,杨泽深欣喜的同时,也在盘算着怎样平和且不发生矛盾地向炎祎揭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可还没想上两秒,所有思绪都被内心涌上的欢喜给占据。
罢了罢了,好不容易两人有了进展,先暂时别去想那些恼人的事了……
杨泽深看着炎祎吃早餐,时不时向她询问味道如何,并商量着要不午饭也让他来试试。
炎祎自然乐得甩手,并拿出舅舅和姨爹等例子向杨泽深灌输椿城女婿的“三从四德”。
餐厅里顿时扬起了恋爱的甜腻气氛,不同于往常两人在杨女士面前的作秀和表演,这是发自他们内心的喜欢与甜蜜。
杨女士从卧室出来,杨泽深立马起身让座,去厨房端上杨女士的早餐。
杨女士正笑着在心里夸赞这未来女婿的好,忽然眼睛一瞟,瞟见桌子一旁有个医药纸袋。
炎祎正埋头吃着东西,没察觉杨女士的动静,突然杨女士爆出一声“炎祎,你怀孕了?!”的大吼,惊得小丫头肩膀一震。
杨女士正一脸怒容地瞪着她,手里还攥着从纸袋里掏出来的验孕棒。
“哐当”一声,炎祎手上的勺子落回碗里。
完了……这要怎么解释?
第一百二十一章 老佛爷的神威
杨泽深在厨房自然听见了杨女士的一声狮子吼,急忙端着早餐过来救场。
“阿姨,一一她……”
“你住口,让她自己说!”
杨女士一声怒喝直接把杨泽深给吼没了声儿。
这位老知识分子在杨泽深面前一直都是慈眉善目的模样,所以他都不知道,这位老佛爷发起怒来的真正样子有多么骇人。
炎祎苦逼兮兮地垂下头,虽然早已经习惯了杨女士发火的样子,但那种从小到大的畏惧早已刻在了骨子里,让她不敢造次。
“妈,我……没有怀孕啦。”
“没有?那这是什么?”杨女士晃了晃手中那还未开封的长条盒子,里面的验孕棒碰撞在纸盒上发出咔嘞咔嘞的声响,在这无人敢出声的紧张氛围里尤为刺耳。
炎祎偷偷朝杨泽深投去求助的目光,被杨女士给逮了个现行。
“别想着让小杨替你解围,你自己把话说清楚。”
炎祎再次被训得低下头,心里委屈。
这种情况下不应该是去责问杨泽深么?怎么反而她成了被炮轰的对象?
难道她真的是杨女士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不成?
杨泽深见小丫头蔫蔫的,可不能再继续旁观了,他将早餐放在杨女士面前,先安抚老佛爷的暴脾气。
“阿姨,您这伤口才刚长好,不易动怒,气坏了自己可不好。”
杨女士被杨泽深说动,深呼吸了一口调整气息,趁这个空档,杨泽深立马说明了原因。
“一一确实没有怀孕,只不过是因为最近太紧张,担心您的身体,内分泌出现了紊乱,月经失调了。”
“今早一一来了月事,我们才知道是闹了乌龙,以为……咳,总之这个验孕棒的来历就是如此。”
杨女士打量两个年轻人的脸色,确认他们不是在撒谎,这才收了神威。
虽然知道这只是误会一场,但杨女士也不是吃素的,那火眼金睛一盯一个准。
“你们会买这东西,说明你们平时做事也不怎么谨慎——”
“是我的问题,我一时没控制住,怪我,以后绝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杨泽深急忙抢着说话,生怕杨女士再怪到炎祎头上,“阿姨您别怪一一,她是无辜的,在知道是一场误会之前,她心里最难受。”
杨泽深一个劲儿地给炎祎说好话,这才真正熄了老佛爷的怒火。
原本欢快的气氛被这突然的误会而搅乱,炎祎一顿早饭顿时吃得没滋没味。
饭后杨泽深收了碗筷去清洗,炎祎正准备回自己房间,被杨女士拉到客厅说话。
炎祎本不想听,结果向来心高气傲的老佛爷竟咳了一声后悄声对她说:“刚刚我态度重了点,是我不对,你别往心里去。”
炎祎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但心里多少比刚才好了许多。
杨女士知道她心中还有不服,无奈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手背。
“别怪妈妈,如果刚才我不对你凶一点,小杨怎么会一直帮你说话?”
“他虽然你是男朋友,但终究不是女婿,我说教不了。”
“我说你,实际上是说给他听的,他若真的心中有你,就会主动承担责任,维护你,保护你,看到你被我责怪会更加心疼你,今后也会对不做措施的行为愈发深恶痛绝,你以后在这方面上会得到更多的尊重。”
杨女士叹了口气,“未婚先孕的女人真的很被动,还好小杨是个好男人……炎祎,我只是怕你走我的老路,别怪妈妈,好吗?”
听了杨女士一席话,炎祎霎时明白了过来,点了点头,心中那股憋屈也散了。
跟杨女士的一生比起来,炎祎实在是幸福多了。
出生在饥荒年代,成长于文革时期,好不容易等到恢复高考,却因为种种原因放弃上大学,成了一名中学老师。
杨女士能有如今丰厚安逸的晚年生活,完全是她用血泪与汗水交换回来的,跟她比起来,炎祎真的什么都算不上。
她如今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全靠这位母亲无私的付出换来的。
而跟杨女士相比,炎祎深知,自己根本成不了这样伟大的母亲。
第一百二十二章 阿泽哥是哪一位?
杨泽深洗完碗从厨房出来,就看见杨女士拉着炎祎的手有说有笑。
小伙子看得一头雾水,不过总算是明白炎祎那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性子从哪儿来的了,敢情是遗传的杨女士啊。
不知母女俩说了什么,炎祎惹了个大红脸,看到杨泽深来了,像是老鼠见到猫一般,呲溜起身跑回了自己房间。
杨泽深不明所以地冲杨女士笑了笑,却得了杨女士一张严肃脸:“小杨,我对你的表现很失望。”
“是我不对,阿姨,我不会再犯了。”
差点把人家女儿肚子搞大,杨泽深自知理亏,很是诚恳地认错。
杨女士眉毛一横,“你怎么这么不给力啊,都交往这么久了还没把我女儿搞定,你们什么时候才能结婚啊?我还等着抱外孙呢……”
杨泽深:???
不是,这个剧情走向有点不对劲啊?不应该狠狠批评他不做措施的疏忽吗?
杨女士见他不开窍的模样,又是一气,“我还以为炎祎这次怀上了,刚好能促成你们的婚事呢。真是大失所望……”
看来杨女士是真的想抱外孙了,杨泽深懂了。
“阿姨,这个事不急,一一那边我会下功夫的。”
“你们年轻人啊,就知道说好听的拖延我这个老婆子。”杨女士瞬间识破了杨泽深的计谋,姜不愧是老的辣。
杨泽深无言以对,只好抿唇听杨女士说教。
老一辈的观念与他们有所冲突,自是不可能照杨女士说的那样未婚先孕。
但也不能当着杨女士的面反驳,在社会上奔走了那么些年,杨泽深自是知道如何“阳奉阴违”才不会惹杨女士不高兴。
看来以后放置安全套要小心一点了,免得被杨女士偷偷用针扎了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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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祎红着脸躲回了自己房间,想着杨女士上一分钟还在给她灌输未婚先孕的女人有多么被动,下一分钟又开始催她什么时候结婚生孩子,她就觉得魔幻。
恰好这时候杨泽深从厨房出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她才有机会逃了出来。
她跟杨泽深交往一年的事是她瞎编的,她对杨泽深的真实背景一无所知,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结婚嘛!
杨泽深是傅秋推荐给她的,炎祎想着既然答应做人家女朋友了,作为他们“红娘”的傅秋也应该知情才行。
于是拿出手机给傅秋发消息,酝酿了好半天,还是只发出去一个表情图。
和炎祎这种只要心情好就任性熬夜通宵的“仙女”不同,傅秋可是早睡早起最爱惜自己皮肤和小脸的真仙女。
【傅秋:哟,没想到你回个老家,竟然能起这么早了,看来你老妈真的很有一套哦。】
【炎祎:我妈确实很有一套,但我早起跟她无关。】
【傅秋:哎哟,妞儿,你这话看样子接下来有大新闻啊。】
【炎祎:新闻确实有些大,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你千万别害怕。】
傅秋回了个《美人鱼》里文章李尚正战术后仰的动图表情。
【傅秋:你请说。】
【炎祎:我刚才,答应和阿泽哥交往了。】
三秒的沉默后,才传出微信的提示音。
【傅秋:阿泽哥是哪一位?】
【炎祎:不是哪一位,就是你推荐给我的那个租赁男友小哥啊……】
【傅秋:!】
“卧槽,那家伙竟然敢肖想你?那个死瘪三,屁股痒了啊?信不信我剁了他第三条腿!敢动我的人,他不想活了吗?!”
傅秋气的直接发语音过来了,若是被她的粉丝听到,绝对不敢相信这会是他们屏幕前温柔可爱的秋秋女神。
第一百二十三章 祖安战神
炎祎就猜到傅秋会瞬间化身祖安战神,急忙主动给她甩了视频聊天过去,就怕扣字太慢来不及抚平她的情绪。
傅秋正在给迪奥准备早餐,结果得知这么个惊天大消息,气得她直拍桌子,把小迪奥吓得躲进了沙发底下。
傅秋和炎祎,两人自认识之后关系就铁得不行,几年同吃同住打下的革命友谊,两人几乎已经成了彼此的亲人。
当初谢定将炎祎撺掇着搬出去时,傅秋可把谢定记恨在心里了,要不是见当时炎祎喜欢谢定,她才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去找谢定麻烦。
后来两人分手,傅秋也是看在炎祎的面子上没去手撕了谢定那个渣男,不然她才不管谢定是不是平台当红的台柱,早把他的黑料撒得全网都是了。
“秋秋,你别激动。”
炎祎虽然比傅秋还大几岁,但性格上傅秋比炎祎强势多了,使得两人相处下来,傅秋更像是照顾炎祎这个脱线妹妹的大姐姐。
傅秋压下怒气,连做了三次深呼吸才放慢了自己的语速,“喂,一一,你该不会是因为分手寂寞,想找个男人随便应付一下空窗期吧?”
“怎么可能!”
她炎祎像是这样的人么?
再说,杨泽深这样品质的男人能是拿来“随便应付”的吗?
“鉴于你有看上谢定这样渣男的前科,我是严重怀疑你的眼光!”
“咱们能不提他吗?”
小丫头片子怎么说话的?谢定什么时候就成了她炎祎择偶的唯一标准啦?
傅秋心里自是担心炎祎是因为失恋受了刺激才这么快选择下一个男人。
阿泽是她推荐过去的,她负有很大责任。
单从租赁男友来说,这人在工作上尽职尽责,对待客户也十分懂得把控两人的距离。
可若是真发展成了交往,那就不能一概而论了。
对于阿泽的真实情况,傅秋知道的也不多,她害怕炎祎又栽进坑里。
“你把那个狗东西给我叫过来,我要亲自好好审问他!”傅秋越想越气,语气又冲了起来,她推荐他过去是帮忙应急的,这狗日的倒好,惦记到人家身上去了?
“秋秋,你先别着急,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炎祎看傅秋这么个激动的样子,眼下还是别让两人对话的好,不然估计傅秋什么难听的话都能骂出来。
她可不想让大家都闹得不愉快。
“你叫我不急?我能不急吗?他要是把你怎么样了,你叫我心里怎么过得去?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该介绍他给你了……不,就不应该提租赁男友的事!”
“没有没有,阿泽他帮了我很多忙,这几天我们相处得也很愉快,也认识到了他很多日常生活中的品质与习性,见微知著,我觉得他是个可以交往的人,所以才答应他的。”
“那他没对你动手动脚吧?”这是傅秋最担心的,别看炎祎直播时车速飙得飞快,她是知道炎祎私底下是个多么没有心机和心眼的人。
说得好听叫单纯,说得难听那就是蠢。
“没有没有!”炎祎严肃正经地否认,一双杏眼瞪得老大,就差把“我没撒谎”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杨泽深不仅没有对她动手动脚,而且这男人还恪守礼节得要命,若非她示意,他绝对不会主动贴上来,平时在杨女士面前做做样子也只是拉拉小手而已。
反倒是她,心怀不轨,把人家给嫖了,还破了他的处男金身……
傅秋多少猜到从炎祎这里是不可能有突破口了,没关系,她自己去找阿泽问个明白!
第一百二十四章 小报告
炎祎好说歹说才总算把傅秋给哄住。
奇怪,当初她告诉傅秋自己向谢定表白成功时,也没见这丫头反应这么大啊。
再说,杨泽深还是傅秋介绍的,傅秋应该更加放心才对啊?
炎祎哪儿能想到傅秋心里的焦虑,这个男人是由她介绍给炎祎的,倘若那家伙对炎祎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将来说不定还会影响到她们两人的姐妹感情。
狗男人要死要活都无所谓,但绝对不能因为他而破坏了她们的姐妹情。
结束了视频通话,炎祎急忙跑去找杨泽深打小报告,此时杨泽深正坐在客房的沙发上刷着手机,见炎祎有些紧张的模样,拿眼神向她询问。
“那个……一会儿秋秋可能会来找你,你们和气交谈,不要发生冲突,好吗?”
虽然傅秋向炎祎保证不会去棒打鸳鸯,但炎祎还是有点不放心。
杨泽深愣了愣,记得炎祎口中的“秋秋”是她的闺蜜,也是那个介绍租赁男友给她的人。
杨泽深何其聪明,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嗯,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说的。”
炎祎松了口气,然而早上乌龙事件的尴尬还没完全消去,说完之后她又躲回了自己房间。
到现在炎祎都还没从两人角色的转变中适应过来。
以后他们就是真的男女朋友了,做任何事都不需要再加上标签价码,可以名正言顺,想牵手就牵手,想亲吻就亲吻,想——
糟糕……发现自己脑子里瞬间浮起了颜色,炎祎赶紧拍了拍脸,准备打开直播转移一下注意力。
**
炎祎换了一身衣裳,简单打扮了一下后开了电脑。
她很少在上午直播,所以在通知群里@全体成员开播时,一群粉丝水友都在欢呼。
今天是2月8日元宵节,由于疫情造成的延迟复工,今年宅在家里看直播的观众多了许多。
因为杨女士住院停播了近一星期,炎祎要把欠下的时长都补回来,作为恢复开播的福利,炎祎开了摄像头。
可刚开播开没到半小时,傅秋的夺命连环call就来了,无奈关了摄像头和麦,炎祎接通了傅秋的视频通话。
“秋秋,啥事啊?”
“亲爱的,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你千万别害怕!”
这熟悉的开场白,炎祎有模有样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我是你阿怡姐姐,我不会怕。”
傅秋那边表情有些复杂,完全不是在跟炎祎开玩笑的模样,她叹了口气,小心谨慎地试探。
“一一,我刚才去找过阿泽了,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炎祎就猜到傅秋会去找杨泽深,这是她控制不了的事。
但她相信杨泽深的实力,既然能搞定杨女士那种高难度的老丈母娘,傅秋这样的小姑娘应该非常轻松。
“他说了啥?”炎祎微微笑着,完全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傅秋心下愈发沉重,想着之前她对着阿泽的微信各种狂轰滥炸,硬是大过节的把人家从睡梦中吵醒,没听别人一句解释就是各种生殖器官爹妈祖宗地全招呼上,骂了个爽快。
对面的男人被她喷了个狗血淋头,好半晌才无语地回:“秋秋,你说什么呢,什么看上你闺蜜了。”
“呸,狗东西,做了还不敢承认是吧?”
“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都不知道你闺蜜是谁。”
“好哇,周振泽,你这是想装傻装到底是吧?我将你推荐给我闺蜜,让你帮她回家应应急,你就是这样帮我的?”
对面男人如醍醐灌顶一般大声“噢”了一声,“你说的是那个女人啊?她放我鸽子我还没找她算账呢,你这又是唱的哪出啊?”
“鸽子?什么鸽子?”傅秋猛地察觉到不对。
“她当时和我约定在机场见面,结果我一大早到了那边,从九点等到十一点,硬是没见到她人,微信联系她也不回,这不是耍我么?我做这一行,耽误一天就是上千的损失,你那好闺蜜可真是会玩啊?!”
男人说得咬牙切齿,仿佛回想起那天的遭遇就气得牙痒痒。
“你……是说,你那天根本没和我闺蜜见上面?”
“是啊!怎么,你那闺蜜被别的男人骗了?可别赖我头上,我现在被困在榕城还回不去呢,这边家长也盯得紧,我就不跟你多说了,挂了啊!”
看着结束通话的手机界面,傅秋大脑一时卡壳。
周振泽没有和炎祎一起回椿城,那和炎祎在一起的男人……是谁?!
第一百二十五章 骗局
炎祎见傅秋有点神经兮兮的,收敛了调笑的表情,小脸也正经起来。
傅秋深呼了口气,犹豫着措辞,“一一,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什么?”
“他说,他根本没跟你一起去椿城。”
什么?!
炎祎一双杏眼瞪得老大,这就是杨泽深点头答应的“好好谈”?
不会吧?这怎么看都不会像是那家伙会想出的低端手段啊!
在炎祎心里,杨泽深已经“足智多谋而近妖”了,怎么会使出“矢口否认”这么拉胯的伎俩啊?
傅秋看到炎祎只是惊讶了一下,并没有多大反应,就猜到这个妞儿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
她放缓了语速,一字一句地好好告知炎祎,“亲爱的,我想说的是,跟你一起回椿城的‘阿泽哥’,并不是我推荐给你的那一位。”
嗯?!!
炎祎心虚地尬笑了一下,“秋秋,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就猜到她会不信,傅秋继续揭开事实,“那你说说,跟你回去的‘阿泽哥’叫什么名字。”
“杨泽深啊……”炎祎眨了眨眼,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内心已如擂鼓。
她在心里默念着傅秋会跟她说出同样的名字,然而,屏幕对面的好姐妹只是忧心忡忡地望着她。
“我推荐给你的阿泽哥,本名叫周振泽,一一,跟你回去的这个男人根本不是我推荐给你的那位!”
“哐当”一声,炎祎的手机掉在了地上,傅秋焦急地喊着她的名字,好半晌炎祎才颤抖着手把手机捞起来,额头上渗出冷汗。
“他……他不是你推荐的,那他……是谁?”炎祎声音有些虚脱,像灵魂出了窍。
傅秋急忙大声叫醒她,“一一,我也想知道他是谁啊!你是怎么遇上这个人的?他明知道你认错了人,还故意跟着你回椿城,一定心中另有所图,不要犹豫,快报警!”
傅秋记得炎祎家里只有她们母女二人,如今又是疫情期间,亲戚之间都不会走动,她们两人不一定能对付得了一个身强体健的成年男人。
炎祎根本没听进傅秋的话,她现在脑子一片混乱,还没有从这如坐过山车一般的事情发展中缓过劲儿来。
她不久前才刚答应做杨泽深的女朋友,准备接受他的感情,结果傅秋就来告诉她,这人并不是推荐给她的租友小哥哥,而是一个来路不明意图不明的陌生人?!
杨泽深是个骗子?骗了她的人,还想骗她的心?
炎祎吓得浑身发抖,这大半个月来,她竟然跟一个诈骗犯睡在一起?!
他有什么目的?钱吗?光是钱还不够,还要骗得她爱上他?
想着杨泽深在医院尽心尽力照顾杨女士,炎祎怎么也想象不到这些都是他的骗局。
他们还上了床,杨泽深说自己是处男是不是也是骗她的?
他在床上看上去那么游刃有余……天呐,她的第一次竟然交给了这样一个满口谎言的混蛋?!
她还差点被这个混蛋搞大了肚子?!
炎祎喉头泛起恶心,这比发现谢定出轨时还要让她无法接受!
炎祎身子抖得厉害,眼眶霎时泛红,无助地看着手机屏幕里的傅秋:“秋秋……我、我该怎么办?”
傅秋心里也是着急,她恨不得立马飞去炎祎身边安慰她,“你先别慌,宝宝,赶紧先打110报警!千万别惊动他,在他面前表现得和往常一样,别让他发现你的异常……”
炎祎正准备照做,突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该死,她忘记了锁门!
“一一,发生什么了吗,怎么那么吵?”
低磁醇厚的嗓音从背后传来,炎祎立马僵直了整个身子,只觉得那向来如玉石之声的好听声音成了让她心惊胆寒的报丧之钟。
第一百二十六章 神仙组合
傅秋听到从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先愣了愣,但很快又恢复警戒。
就是这个狗男人骗了她家一一对吧?好的,她倒是要看看,这是什么妖魔鬼怪,竟敢把主意打到她家一一身上。
杨泽深缓缓来到炎祎身边,他穿着一件深灰色针织衫,卡其色长裤,柔顺的短发三七分,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金边眼镜架在鼻梁上,将他有些硬朗的男人线条修饰柔和。
“在和人视频聊天?和谁呢?”
看到炎祎手中的手机正开着摄像头,杨泽深躬身放低身子,让自己的脸也映照在了视频通话中。
“傅秋?”
低磁的嗓音离得手机话筒近了许多,傅秋听着这声音,看着屏幕里突然出现的俊脸,惊得差点被自己口水呛住。
“你认识秋秋?”炎祎的话音略带鼻音,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杨泽深。
虽然她有和杨泽深提到过傅秋,但从来没给他看过傅秋的照片,他是怎么认出来的?
杨泽深笑着刮了刮炎祎的小鼻子,“怎么傻了?不是傅秋介绍我给你认识的吗?”
炎祎看着男人不似作假的动作,心下如波涛般翻滚。
都已经知道他是在骗她了,可为什么她还是会因为他这一点点的亲昵而心动不已?
想着在医院时杨泽深那段深情告白,炎祎心下冷嘲的同时,也有了一种认命的妥协。
她果然玩不过他,连明知道被他欺骗也这么甘之如饴。
杨泽深发现炎祎眼眶红红,收敛了笑意,眉头轻蹙,“怎么了?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了?”
他伸手想替炎祎擦去泪水,却被小丫头倔强地偏头躲开。
“秋秋说,你并不是她推荐给我的那个阿泽哥。”炎祎倔强地将实情说了出来,哪怕知道这样打草惊蛇会令她陷入危险境地,但她还是想从他口中知道真相。
那些深情的告白是虚假的吗?那些为她和她家人的付出都是伪装的吗?
哪怕是死,她也想活得明白一些,不做那个到死都深陷爱情陷阱的小可怜。
杨泽深看着小丫头这委屈可怜的小模样就心疼,就猜到她知道真相后受不起这打击。
无奈叹了口气,杨泽深看向手机屏幕:“傅秋,我知道我抢走你闺蜜让你很生气,但你也不该拿这些话来刺激一一,激她跟我分手吧?瞧,她都当真了!”
傅秋还处在懵逼状态。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她家男神哥哥会出现在手机屏幕的另一边,和她最好的闺蜜在一起?!
天呐!她的阳绅哥哥!自从节前蒋舒那场“爆料”之后,哥哥就再也没出现在公众眼前,难道这段时间都是躲在一一家里吗?
这是什么情况?!而且,哥哥还说什么?说他和一一在交往?
这信息量太大了!傅秋都不知道该怎么消化!
如果此时去网上发一条匿名求助,问“男神和我闺蜜在一起了,怎么办?在线等!”,一定会收到诸多如“防火防盗防闺蜜”、“这根本不是闺蜜,妥妥的绿茶而已”这样的回复。
但傅秋却不同,她现在心中只有狂喜,若不是强撑着没有泄露出一丝多余的表情,她甚至想放个鞭炮庆祝一下!
男神哥哥是她的最喜欢的男人,一一宝贝是她最喜欢的女人,她最喜欢的两个人要在一起了,这特喵的是什么神仙组合,简直就是双倍的快乐好吗!
见傅秋在发愣,眼神里隐隐透露出惊喜,杨泽深就知道自己猜想得不错。
“傅秋,我是真的喜欢一一,想和她在一起,希望你能祝福我们,好吗?”
——
作者的话:
如果说杨女士是“一往情深”CP粉粉头,那傅秋就是CP粉站姐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声明
傅秋拿着手机的手快止不住颤抖,作为阳绅哥哥的死忠粉,当然一心想着要自家哥哥获得幸福。
祝福?这哪儿够,她恨不得从现在就开始计划哥哥和炎祎的婚礼,连他们要生几个孩子都提前畅想好了。
看着杨泽深不停眨眼冲自己使眼色,傅秋立马反应过来,咳了一声,立刻换了一副嘴脸。
“啧,就差那么一点就成功了,你怎么进来的这么是时候?”傅秋嫌弃地啧了一声,表现得十分不屑。
杨泽深也故作生气地蹙紧眉头,“这种事可开不得玩笑,一一这么单纯,你又是她的闺蜜,你说什么她肯定都信了,好歹认识一场,你就这么想弄死我?”
哪有呀,阳绅哥哥做什么她都支持的!傅秋悄咪咪地想,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所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炎祎看着两人的对话,虽然止住了眼泪,但眼眶还是红红的,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意思。
杨泽深冲傅秋挑眉使眼色,傅秋微抿着唇,眨了两下眼,表现一副不甘愿却又不得不承认的样子,“一一,对不起,刚刚那些都是我故意抹黑他的,本想借此让你们分开的……你别生气……”
“所以,杨泽深确实是你介绍给我的那个人,并不是什么图谋不轨的诈骗犯?”
“对对对。”
“那你还叫我报警?”
“你跟他原本只是租赁关系,他违反契约精神,妄想攀附甲方,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以后还会骑到你头上去的!”傅秋煞有其事,说得咬牙切齿,完全看不出来丝毫的违和。
听完,炎祎总算松了口气,她是真的相信了傅秋刚才的话,以为杨泽深是个彻头彻尾的诈骗犯。
“唔……秋秋,你真的吓死我了好吗?”炎祎现在都还心有余悸,杨泽深揽过她的肩膀轻轻拍抚,脑袋凑到耳边细声安抚。
透过屏幕看到这一切的傅秋差点绷不住脸上的姨母笑,急忙关了视频通话。
天呐天呐天呐!哥哥也太甜了吧?
虽然杨泽深压低了音量,但傅秋还是听见了。
“对不起,你会这么惊慌都是我还不够好,我会努力成为一个无论你听了任何话语后,都能坚定信任我的人,所以,别难过了,嗯?”
那低磁微哑的醉人嗓音就在耳边,比傅秋从麦克风听到的还要清晰,炎祎霎时惹了个大红脸,之前的惊慌与恐惧一下子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你就知道说好听的哄我!”炎祎憋红着脸控诉,杨泽深笑了笑,并不否认。
“能说好听的哄你,总比什么都不说要好吧?还是说,你希望我跟你保持距离,自以为是地认为‘你需要空间冷静’,把你晾在一边?”
当然不!
炎祎虽然早过了少女怀春的青涩年纪,但女人大多听觉动物,炎祎也不例外,她内心中自然也是希望被男人哄,听一些让人肉麻的土味情话。
“呐,杨泽深,虽然我答应要做你女朋友,但有一点我必须声明。”
杨泽深没有打断她,一双眼牢牢盯着她的小脸,显得认真且诚恳。
“以后我们之间若出了什么问题,我们都必须直接提出来,不可以憋在心里,知道吗?”
就像刚才,若她不是选择直接跟他摊牌坦白,而是像傅秋建议的那样装作无事发生后报警,那她和杨泽深这段感情一定会因为这件事而出现嫌隙。
“嗯,我明白。”杨泽深握住她的小手,郑重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一丝隐约的担忧。
第一百二十八章 地下工作
虽然这次的危机勉强解除,但问题并没有真正解决,反倒还拉着炎祎的闺蜜一起对她撒了谎。
这段时间杨泽深着手着怎样和炎祎坦白自己的身份,无意中调查了下炎祎的闺蜜,发现傅秋竟然是他的粉丝。
从傅秋的微博以及火妖平台上发布的留言来看,她虽然对阳绅表现出狂热,却并不像“女友粉”或“老婆粉”。
情况紧急,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杨泽深选择直接当面拉着傅秋上他的贼船。
如果傅秋不买账,选择揭穿他的真实身份,他也不会赖账,反正这事不可能一直瞒下去,总有要见天日的那天,不如早点提前以免夜长梦多。
幸运的是,他成功了,有了傅秋打掩护,他作为“租赁男友”就能坐实,也就算不得他骗了炎祎了。
只是接下来如何把这个谎圆下去,还得继续下功夫才行。
**
傅秋突然知道自己男神和闺蜜在一起后,简直兴奋得手舞足蹈。
她家阳绅哥哥可比谢定那个渣男靠谱多了,不是傅秋戴着粉丝滤镜,而是阳绅在娱乐圈里的口碑实在是太好了。
若不是蒋舒那个婊子时常蹭她家哥哥热度,这次还闹出“始乱终弃”的黑料,阳绅可是零黑点的完美男神!
蒋舒事件在被疫情热点压下去之后没多久,昊天娱乐就出面辟谣,还了阳绅清白。
可自那次之后,阳绅已经大半个月没出现在公众面前了,中途有不少粉丝去昊天娱乐官博以及阳绅个人微博下询问阳绅的去向,关心他是否是受到了疫情波及。
阳绅个人微博的上一条信息还是十多天前由其经纪人代发的消息,表明阳绅只是回老家过节,并没有受到疫情影响。
可粉丝们并不买账,看不到哥哥亲自出现,纷纷都在猜测哥哥是不是出事了。
直到元宵节这天,阳绅微博上传了一张照片,是一碗热腾腾的汤圆。
骨节分明的长指握着的白瓷勺里,还留有半个被咬了一口的汤圆,露出的芝麻馅油光黑亮,隔着屏幕都能让人闻到芝麻香气。
照片下还附有一句话:“和家人一起团圆吃汤圆,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这条微博刚一发出去,点赞评论转发都是每秒以千计上涨。
【啊啊啊啊啊,我就知道哥哥没事的!】
【好久不见哥哥了,哥哥元宵快乐啊!】
【其实不瞒各位,这照片上被咬掉的那个汤圆,是我干的,我摊牌了[害羞]】
【楼上的别想桃子了,哥哥现在在我家团圆呢】
粉丝们都在欢喜庆祝哥哥平安无事,但随即又发现了另外一条爆炸新闻。
向来不爱微博互动的阳绅哥哥,竟然点赞了一条微博!
大家纷纷顺着这条点赞爬了过去,发现是经常活跃在阳绅微博底下的一名铁粉,ID叫“叶落知秋”的网红小主播。
而被点赞的微博内容则是:【哥哥加油!我会永远支持你的!祝愿我爱的人们都能获得幸福!】
一条很稀松平常的支援话语,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什么偏偏得到阳绅男神的偏爱呢?
网友们明里私下都在讨论,有阴谋论说阳绅和这位小主播有暧昧的,也有反驳说这只是明星与粉丝的正常互动而已。
一个点赞也能掀起口水战,傅秋看着那些在网络上叽叽喳喳评论她和阳绅的人,一脸不屑。
切,一群爱捕风捉影的网络苍蝇,阳绅哥哥又不是流量明星,人家的演技完全吊打那群流量小鲜肉好吧!
自己被阳绅哥哥点了个赞就被引来了这么多非议,那和一一的恋情被曝光的话,是不是得遭遇更多不堪的恶意呢?
想到这里,傅秋总算明白阳绅哥哥秘而不宣的原因了。
不过没关系,她会做好支援哥哥的地下工作,让他顺利抱得美人归的!
如此想着,傅秋也给阳绅的元宵微博回点了个赞,表示达成了战略一致。
——
作者的话:
一一:“论我身边都是卧底和二五仔是怎样一种体验。”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双修之法
炎祎来了大姨妈,所以采买物资的事情自然而然就落到了杨泽深头上。
杨泽深在炎祎家里也没什么事做,就开始鼓捣着研究起了菜谱。
看样子元宵节那天炎祎灌输椿城女婿的“三从四德”很有成效。
两人正式成了男女朋友,但每天的相处模式却没有变,毕竟他们之前和正常男女朋友也没什么差别。
炎祎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某个高大身影,突然冒出惆怅。
杨泽深和她确立了关系,自然就不能再做男友租赁这一行了,那他以后做啥营生呢?
吃完午饭,炎祎悄悄向杨泽深打探他之后的工作问题,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只笑着说“总会有办法的”。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炎祎想了半天觉得自己是在杞人忧天。
杨泽深光是靠这张脸就能赚钱,根本不需要她担心!
“喂,要不你跟我一起做主播?”杨泽深这颜值,绝对能爆火!炎祎想自己要是有这颜值,可不得把那些小哥哥小姐姐们撩得心甘情愿为她打钱?
杨泽深却是兴致缺缺,“我记得你那个前男友好像和你在同一个平台直播?”
炎祎心下一咯噔,没想到杨泽深会突然提到谢定,但很快转念一想,她又笑得嘚瑟起来。
“小杨同志这是吃醋了?”
杨泽深乜了她一眼,瞧着她那笑得得意的小脸,也就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
“吃醋是有,只不过你真的希望我每天对着屏幕朝一堆陌生人谄笑献媚吗?毕竟,我可不像你们,会玩电子游戏。”
那可不行!
之前杨泽深是租赁男友,算是资源共享,现在杨泽深是她炎祎的男朋友,怎么可能让他随便抛头露面!
这人啊,果然一旦涉及自己切身利益的时候就会变得特别斤斤计较。
不行,男友长太帅也是一种负担啊,炎祎甚至冒出了她出钱养家,让杨泽深在家里做家庭煮夫的念头。
毕竟这男人的厨艺一天天见长,连炎祎都快自叹弗如了。
除了工作上的愁事外,另一件事也挺让炎祎头疼的,那便是杨泽深越来越像管家公了。
之前两人是租赁关系,除了必要的讨好父母长辈外,杨泽深基本不会过分介入她的私人空间。
但现在不同的,每天晚上一到十点半,杨泽深就动用各种方式催促炎祎下播,电话、短信、微信一阵轰炸。
【阿泽:已经十点半了,该下播休息了。】
【阿泽:你还在生理期,不能熬夜。】
【阿泽:若到了十一点你还没下播,我就直接开门进来了。】
这强势介入的态度比杨女士还厉害,果然升级为男朋友之后,某人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炎祎突然觉得自己点头点得太草率了,想想之前只是嫖男人的日子,既能爽到又不会被男人管,多嗨皮啊。
杨泽深洗漱完进房间,就看到炎祎躺在床上掰手指头算着什么。
“在算什么呢?”
男人掀开被子躺在她身旁,自从确立关系以后,两人就挤同一床被子了。
其实同不同一床被子也并没有什么区别,就算两人各盖一床,某个丫头还是会钻进杨泽深的被子里,同他争抢这唯一的资源。
她抢被子的功夫真不是吹的,杨泽深好几次深夜被冷醒。
但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杨泽深学会把炎祎紧紧抱在怀里入睡之后,这丫头就像被套上金箍的猢狲,终于乖乖的不敢乱动了。
“在算我有多少天没修仙了,我本可突破金丹期的,都怪你!”炎祎愤恨地瞪了一眼坏她修为的“男妖精”,满脸痛心疾首。
杨泽深憋着笑把她揽到怀里,配合着把她的话接下去:“道长莫急,我这有一双修之法能助你突破瓶颈,化金丹为元婴,您可有意一试?”
第一百三十章 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
走过杨泽深诸多套路的炎祎已经不会被他给迷惑了,这男人但凡提出任何看上去对她有利的提议,实际上背后都隐藏着大阴谋。
“不修不修,别以为我看不出你这妖孽打的什么念头,想毁我功德修为,没门儿!”炎祎说着就要推开他,杨泽深却揽着她不放。
“真的不要?昨晚是谁跟我闹脾气的?”
杨泽深不提还好,一提炎祎又炸毛了。
自从品味到了甜头,炎祎就像被打开了某个隐秘的开关一样,异常地渴望亲密。
仿若尝到了荤腥的小猫,一沾上就忘不了了。
这几天她又处在生理期,昨晚两人卿卿我我,顿时就天雷勾起了地火。
眼见着就要擦枪走火,杨泽深突然喊停,这临门一脚急刹车的功夫真不知是怎么练出来的,直叫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炎祎都有些怀疑杨泽深是不是男人了,到了这个地步都能停下的?
“呸,也不知道昨晚是谁严词拒绝的,杨泽深你这样自打脸都不觉疼吗!”
炎祎气红了小脸,倒是把杨泽深给逗笑了。
长指刮过她的小鼻子,男人脸上的笑变得玩味,“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啊。”
炎祎的动作因为这突然的一句而停滞下来,一双杏眼在男人的眼眸里探寻着,想分辨他是否是在故意捉弄。
她清澈的眸子里带着明显的渴望,杨泽深知道她是心动了,直接抱着她起身下了床。
“诶!你、你做什么?!”
感觉到身子失重,炎祎下意识地就伸手搂住男人的脖子,待她视线恢复平稳,才发现自己已被男人打横抱着往房门口走去。
炎祎心脏怦怦直跳,不仅是被吓的,还有这突如其来公主抱的欣喜。
在炎祎记忆里,她上一次这么被人抱着还是小学的时候,爸爸将沙发上睡得迷糊的她抱起送回到她的小床上。
后来她身子胖成球,就再也没幻想过能有被人公主抱的时候,此时此刻被杨泽深抱起,竟高兴得差点要哭出来。
当然她自是不知,早在自己睡死的时候,就不止一次被杨泽深抱过了。
来到门前,男人用眼神示意她开门,察觉到他是想出去搞事情,炎祎下意识地就拒绝。
“你疯啦,要是被杨女士看到怎么办?!”
说着就捶了他胸口一下,不疼不痒,反而更像在撒娇。
“你声音再大一些,不用特地告诉杨女士,她也能猜到了。”
杨泽深笑着调侃,吓得炎祎两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好了,乖,听话,放心把门打开,不会让杨女士看见的。”
男人拍了拍她的屁股,压低了的嗓音在头顶飘荡,挠得炎祎耳朵发红。
在心中一番天人交战之后,终究是欲望战胜了理智,炎祎闭着眼伸手去转门把手。
因为爱在房间里搞小偷小摸,又怕杨女士突然进来撞见尴尬,两人几乎养成了随手锁门的习惯。
炎祎转了一次没转动,才想起门反锁了,又战战兢兢地先去把门把手下面的锁拧开,再开了门。
杨泽深憋着笑意看她掩耳盗铃般地操作完这一切,门刚开一个缝,他长腿一伸,就抱着炎祎闪了出去。
三两步跨进卫生间,一脚将门给带上,狭小的卫生间里一下子黑成一片。
杨泽深小心将炎祎放下地,刚伸手去摸墙上的开关,怀里的小丫头就迫不及待地揪住他的衣领啃了上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洗头
虽说答应了炎祎要帮她寻乐子,但杨泽深还是克制住了底线,不在特殊时期碰她。
两人在浴室里一阵嬉闹后,却是弄得炎祎一身狼狈,之前的澡算是白洗了。
索性打开浴霸,调节水温,再重洗一遍。
哗啦啦的水声在密闭的空间里作响,两人不尴不尬地立在狭窄的淋浴间里,身子贴得有些近。
炎祎一时不知眼睛该往哪儿放,抬头也不是,低头也不是,最后干脆转过身去。
知道她是害羞了,杨泽深失笑,正好拿起淋浴喷头将她的发打湿,细心替她冲洗头发。
人生第一次帮女孩子洗头,杨泽深倍感新奇,手指不停在小丫头发间穿梭。
相比杨泽深的轻松,炎祎就显得不自在了,她头发长,爱出汗,又是油性头皮,不论冬夏都是头顶一片大油田,拿杨女士的话来说,就是两天不洗就能拿头上的油去炒菜了。
若不是这头是她自己的,炎祎自己都嫌弃得要命,她实在无法想象杨泽深是以什么心态将他那双好看的手插进她的发丝间的。
他不会觉得恶心吗?
深感羞耻的炎祎此时恨不得自己能有一头短发,分分钟解决完这洗头困境。
可一想到让她被迫洗头的罪魁祸首正是杨泽深,炎祎又气得牙痒痒,冲他刁难了好几句。
要不是他弄脏了她的头发,她怎会成这样的?对,都是他的错!
已经深刻了解炎祎脾性的杨泽深任由她说骂,不仅不还嘴,甚至还主动替她按摩起了头皮,心甘情愿当她的洗头小哥。
男人讨好意味明显,炎祎也不是揪住不放的性子,很快就被安抚住了。
相安无事结束清洗,用浴巾擦干身上的水珠,杨泽深先出了隔间,将睡衣递给炎祎。
第一百三十二章 生日
有了姨妈护体,炎祎似乎做什么都有了底气,今天想吃这个,明天想吃那个,杨泽深都不厌其烦地尝试去为她做。
现在老佛爷抱恙,她成了家中最大,把杨泽深从“小杨”使唤成了“小杨子”,家中唯一的劳动力成了“大内总管”。
但这并不影响杨泽深这位管家公的工作热情,哪怕炎祎怎样胡搅蛮缠,不准熬夜,不准吃辛辣等等条款依旧严格而缜密地履行着。
这天下午,炎祎在房间里直播,突然直播间的打赏都变成了小心心,一看才知是平台搞的情人节活动,打赏礼物都替换成了活动专属。
炎祎掰着指头算日子,发现离2月14日也没几天了。
比起情人节,炎祎更加关心的是2月15日,杨女士的生日。
舅舅和小姨在杨女士住院期间发过视频通话,庆祝杨女士的生日,他们记的是农历。
杨女士的农历生日是正月十一,但基本上这个日子大家都忙着节后复工,以往舅舅和小姨就习惯在春节假期的时候为杨女士庆生。
今年由于疫情,大家都出不了门,舅舅和小姨只好在正月十一这天通过微信视频的方式向她送出生日祝福。
而炎祎和杨女士更喜欢记阳历生日,所以在他们发来问候时母女俩都有些懵逼。
去年春节炎祎没有回家,杨女士生日那天也只是发了个微信祝福而已,连语音都没有,只是短短的几个字。
那时她刚在同学会认识谢定不久,一门心思都想着怎么靠近这位电竞明星,脑子里根本容不下其他东西。
她甚至还在情人节那天跑去谢定的直播间扔打赏,因为被谢定念了一句打赏感谢词而高兴得手舞足蹈。
现在回想起那时的自己,炎祎顿时觉得自己太混账,她竟然对一个渣男那么在乎,却对养育她二十多年的亲生母亲那么疏离。
为了弥补过失,炎祎开始琢磨着要送杨女士什么生日礼物比较好,可一想到小区禁严出不去,根本买不了礼物,只好找来“狗头军师”杨泽深商量。
不为其他,只因他现在是家里唯一的物资采买人,她想买什么都必须知会杨泽深去买。
两个小辈儿在房间里商量了许久,才最终敲定了一个双方都认可的方案,最后由杨泽深去执行采买所需物品的重要任务。
杨泽深出去了小半天,待回来时发现炎祎正一脸陶醉地望着电脑屏幕,这让他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他悄悄靠近,发现炎祎并不是在看某个男主播的直播而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发生他以为的“旧情复燃”场面。
小丫头似乎是在看什么产品的发布会,而屏幕中央出现的男人杨泽深十分熟悉。
“啊,你回来啦?”炎祎总算发现站在她身后的男人,一脸欣喜回过头来。
杨泽深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目光始终打在炎祎的电脑屏幕上。
察觉到他的视线,炎祎脸上的欣喜更浓了,“怎么,你也对我家爸爸感兴趣?”
第一百三十三章 羊爸爸
爸爸?
杨泽深眉头紧蹙。
他怎么不知道这人有个这么大的女儿了?
“你管他叫爸爸?”
杨泽深指着屏幕上正在为新产品的设计理念做分析演讲的男人,表情愈发严肃。
炎祎眨了眨眼,感觉到由杨泽深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
这人……吃醋了?
炎祎心下咯嗤一笑,昂着下巴冲杨泽深点头,“是啊,怎么?跟你这个妄想当人家不三不四的‘爸爸’相比,这位可是人家名正言顺、合情合理、假一赔十的真·爸爸!”
不三不四?
杨泽深冷笑,捏着炎祎婴儿肥的小脸调侃,“你今年要二十八了吧?这屏幕上的男人啥时候生了你这么大的女儿?”
屏幕上的男人气宇轩昂,身材笔挺,站在舞台上如玉树临风,谈吐间表现出的落落大方与雍容典雅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他样貌三四十岁,成熟稳重,有一种天生上位者的气质,虽面带微笑,却是给人一种强势的气场,引领着场内外的观众聆听他的演讲。
男人穿着黑色正装,时不时在舞台上来回走动,如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领导人,将整个发布会的节奏控制在自己手中。
炎祎拍开杨泽深的手,揉了揉被捏得有些发红的小脸,心道这家伙下手还真不轻。
“我倒是真希望有这样一位成功的亲爸爸,只可惜,他只是我的羊爸爸。”
杨泽深的眉头又蹙了起来,“你整天都想什么呢?什么洋爸爸?还土爸爸呢。”
炎祎噗嗤笑出声,就知道杨泽深不明白她什么意思,耐心替他解释,“不是你说的那个洋,而是猪狗牛羊的羊。”
“就像马云马化腾被一些网民爱称为‘马爸爸’一样,对于咱们火妖平台的用户来说,还有一位值得我们尊敬的‘羊爸爸’。”
炎祎每当向别人安利杨涌泊的时候,心里都会异常激动自豪,那小模样还真就像是在介绍自己爸爸一样兴奋。
和如今这个打开手机就能随便看视频的时代不同,十年前的人们想要看一些与电视上不同的内容,还得依靠计算机。
那时候还未兴起短视频的概念,但却已经有不少网络用户在网络上输出各类的视频内容,激发了诸如“土豆”、“优酷”、“56”、“六间房”等一系列用户自行上传视频内容的视频平台。
火妖视频也是这一行列的大军之一。
但随着版权战的打响,各大视频网开始纷纷购买国内外影视剧的版权来吸引流量锁定用户之后,版权费也随着大网站之间的激烈竞争而越抬越高。
火妖视频当时只是由几个年轻人合办创建的兴趣视频上传网站,且承诺绝不会在视频播放的任何时期插播广告,导致网站的营收特别低下,没有强大的资金后盾,根本无法像那些大网站一样打版权战。
不少视频发布网在这场斗争中消失了,火妖视频也是岌岌可危。
因为无资金购买版权,火妖视频上仅仅只有网民自己上传的自制视频,流失了大量想要看国内外影视剧的用户。
炎祎当时是火妖视频的忠实用户,哪怕几次看到网站方发出关停公告,她也坚持只在火妖视频网上发布自己的健身视频。
火妖视频用户存量少,网站盈利低,连提起资本家收购的欲望都没有,更别说融资了。
然而让火妖视频在危急关头起死回生的,正是此时出现在屏幕里进行新品发布会演讲的永涛集团董事长,杨涌泊。
第一百三十四章 炎祎的爱豆
火妖视频第三次宣布关站后的第三天,喜迎了来自永涛集团的投资。
这项投资是由董事长杨涌泊直接下的决定,在诸多董事不看好的情况下,以其个人魅力以及超前的高瞻远瞩说服了董事会与股东。
事实证明,杨涌泊的决定并不是空画大饼,火妖视频在获得投资之后购入了不少黑马影视剧的版权,一下子提升了其在各大视频网中的分量。
并且火妖视频依然遵守建站时设定下的口号——绝不会在视频播放的任何时段插入广告,在广大网民中获得了很好的口碑。
火妖视频并没有舍弃掉原先“用户上传视频”的功能,非常注重用户之间的互动与交流。
其首页主推的依旧是网民们自制上传,并由网民们自行推荐的优秀视频,而不是像其他视频网站那样,逐渐沦为一个用于追剧看番的工具而已。
而杨涌泊为火妖视频网做的第二个重大决定就是整合网站内部资源之后,开建了火妖TV直播网。
借着直播行业的兴起,火妖TV也乘着这个东风一路直上,规模越做越大,在永涛集团的背后支持下,成功在两年前上市。
毋庸置疑,杨涌泊的确可以说得上是火妖平台的“再生父母”,若不是他当初的决定,就没有现在的火妖平台。
“羊爸爸不仅人长得帅,而且超有商业头脑,名校毕业,为人低调,处事高调,天生的上位者啊。”
炎祎冲着屏幕里的男人犯花痴,丝毫没注意身旁自己正牌男友是什么脸色。
不仅没注意,还乐此不疲地夸个不停,“而且,据说杨涌泊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得这个病的人落下后遗症就是终生的事,可你看咱们家羊爸爸,现在走在舞台上昂首阔步的,谁能想到他以前腿是瘸的?”
杨泽深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上玉树临风来回走动的男人,耳边是女朋友对那人的高度赞美,一双如墨般乌黑的眸子里微微闪过一丝暗芒。
“你很喜欢他?”
“嗯!”炎祎下意识地就点了点头,并未想太多,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你不觉得他很厉害吗?用自己的毅力战胜了残疾,光是这一项拿出来就足够让人钦佩了。”
“而且他还很有商业头脑,二十八岁就创业成功,三十四岁就已经是永涛集团的董事长兼CEO,去年胡润全球富豪榜上挺进全球八十强,今年四十岁的他有望挺进国内富豪企业家第一梯度,说喜欢他已经不足以表达我对他的崇拜,他简直就是我的偶像啊!”
炎祎越说越激动,像极了给身边亲友安利自家爱豆的小迷妹,恨不得把爱豆的所有厉害美好之处都说出来,把爱豆吹上天。
“没想到你一个做电子游戏的主播竟然会把一个企业家当作偶像。”
杨泽深的话语听不出情绪,炎祎品味了一下,发觉到了不对劲。
她已经许久没听到这人用这种语调说话了,猛地意识到自己一时说得太过了。
她突然想掏出手机发一条求助。
【不小心在男友面前猛夸了爱豆,请问该怎么收场?在线等!非常急!】
炎祎小心地抬起头,这才正眼瞧上了杨泽深的脸。
呼,还好,好像没生气?
不对,没生气才更应该有问题好吧!
炎祎的小脑袋瓜里正运算着各种可能性,却忽听身旁的男人哼笑了一声,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撇出一丝笑意。
“嗯,他确实很厉害。”
完了完了!
炎祎在心里哀嚎,只觉得自己这刚到手没多久的男票要打飞了。
男人这笑容只让她觉得诡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死变态不会又在想什么坏事了吧?
炎祎又开始胡思乱想,直到杨泽深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你说得都没错,他确实值得敬佩,不过……他的名字不叫杨涌泊(bó),而是杨涌泊(pō),不是停泊的泊,而是湖泊的泊。”
第一百三十五章 和爱豆的弟弟谈恋爱
炎祎一时动作僵住,看向杨泽深的目光里带着质疑。
“什么?不可能!别人叫他杨涌泊(bó)的时候,他也没反驳过啊?”
“那是因为叫错的人太多了,他懒得去一个个纠正而已。”
杨泽深谈谈地开口,炎祎却还是不相信。
身为羊爸爸的小迷妹,怎么可能连自家爱豆的名字都分不清!
炎祎把杨泽深的反应视为了故意挑事,没办法,羊爸爸太优秀了,别的男人会嫉妒也是很正常的。
小丫头自顾自地理解消化,连带着看向杨泽深时也带了丝窃喜和得意。
男票为她吃醋了吧!
其实杨泽深长得也不比羊爸爸差,两人各有各的好,根本没可比性。
但比起远在天上触碰不到的羊爸爸,炎祎还是觉得自家亲亲男友更好更棒,毕竟能费心思特意为她洗手做汤羹的男人,除了她亲爸,也就杨泽深一人了。
炎祎小手拉着杨泽深的衣袖轻轻拽了拽,适时地抚平男友身上炸起的毛:“羊爸爸虽然很优秀,但我家小杨也很厉害啊,人长得这么俊,还会做饭,而且还是我的男朋友,这三样随便一件拿出去都是能吹上天的!”
小丫头嘚瑟地吹彩虹屁也不忘抬自己一把,总算把杨泽深给逗笑了。
尤其是“我家小杨”四个字,简直就是在杨泽深心头上抹了蜜,把他甜得连棱角都柔和了。
感受到杨泽深身上再度流淌出来的温柔气息,炎祎松了口气的同时又纳闷:“你是不是认识羊爸爸?”
不然怎么会连名字的读音出了差错也能说出来?一般人都不会提起这个吧?
杨泽深“嗯”了一声,可把炎祎给弄精神了。
“你怎么认识他的?快说给我听听!”炎祎就像发现了同好一般,一双杏眼里净是欣喜,发觉自己有些太激动,她急忙进行表情管理,免得又叫杨泽深想歪了去。
这一次,杨泽深似乎没有放在了心上,很是轻松地向炎祎开诚布公:“因为他是我大哥。”
欸?
炎祎突然想掏掏耳朵,看看是不是里面堆太多了,听岔了。
“杨涌泊是我大哥,亲的,同父同母的那种。”杨泽深见炎祎在那发愣,又重复了一遍,并说得明明白白。
欸欸——?!
怎么肥四!这信息量太大了,她根本接收不过来好伐!
“你们是……兄弟?”炎祎指着屏幕上还在做着现场演讲的男人,一双瞪大的杏眼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对比着差异。
卧槽!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杨泽深和杨涌泊原来长得这么像的?!
尤其是两人都戴着眼镜,简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在之前是怎么觉得他们两个人不像的?而且心中隐隐还觉得一个风度翩翩,一个衣冠禽兽?
“嗯。”
杨泽深平淡无奇地回了一个鼻音单音节,叫炎祎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
“你、你跟羊爸爸竟然是兄弟?!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天呐,她竟然跟爱豆的弟弟谈恋爱了?!
“你也没问过我啊。”
杨泽深这句话猛地敲醒了炎祎,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未开口向杨泽深询问过他的家庭和家人。
其实她自己也有一点逃避的想法,想着两人先谈谈恋爱试一试,至于家庭方面的事,并不打算多考虑。
要是两人谈到后面觉得不合适,又因为双方家庭的介入而弄得不好分手,那才是真的尴尬。
于是炎祎就这样能混一天是一天,不敢去询问杨泽深的家庭情况。
她之前只知道杨泽深和父母关系不好,对把他带大的爷爷十分孝顺,现在知道他竟然还是杨涌泊的弟弟,总感觉有些不真实。
“你不会是在给我开玩笑吧?”炎祎抽了抽嘴角。
“你要是不信,可以等他发布会结束,我打个电话给他,你亲自确认一下?”
不不不不了!
炎祎一颗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见杨泽深要掏出手机,急忙帮他把手摁了回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心疼喂了狗
炎祎怎么也没想到杨泽深竟然是杨涌泊的弟弟,拉着他左看看右看看,仿佛看杨泽深都比之前要顺眼了许多。
原来粉丝滤镜竟会有这么大的魔力,她甚至觉得现在的杨泽深简直和蔼可亲、宛若天使!
“你真的不自己确认一下?不怕我是随便说一说,来诓骗你的?”杨泽深低笑一声,炎祎能从那笑声中听出一丝别的意味,赶紧摆手。
“不了不了,我相信你。”
炎祎就算再脱线也知道得把男友和爱豆给分开,不能总是在男友面前夸赞别的异性。
换位思考,杨泽深若是在她面前猛地夸别的女人长得漂亮,哪怕她知道这是事实,心里也会不高兴的。
更何况像杨泽深这样长得好看的男人,自尊心会更强,她就更不能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了。
“东西都买好啦?放在哪儿呢?我去看看。”炎祎起身,像个小兔子般朝屋外急吼吼地奔去。
杨泽深瞟了一眼还在播放着发布会直播的电脑屏幕,收敛了眸中的情绪后,紧接着出了房间。
炎祎看着放置在厨房的四大袋东西,又望了望身后跟来的男人,心里涌上心疼。
特殊时期物资匮乏,他们要准备的东西有些并不好买,杨泽深出去了这么大一天,一定找了许久才找到。
炎祎有些愧疚的拉了拉男人的衣袖,“你提这些东西跑了这么远,累坏了吧?”
杨泽深瞅见小丫头关心的模样,心上虽高兴,但还是敲了敲她的小脑袋瓜解释道:“你当我是有麒麟臂还是三头六臂的哪吒啊?虽然我很感谢你把我想得如此勇猛,但很可惜我只是个普通人。也别把你男人想得那么傻好吧,谁会提着这么多东西跑几公里的?”
“那你怎么把这些东西弄回来的?”炎祎不解地揉了揉脑门,只见杨泽深从裤兜里掏出了她家的车钥匙……
“我不会开车么?傻。”
靠!
炎祎觉得之前自己的那些心疼都喂给了狗!
“小区不是说不许车辆出入吗?”
“大概就是因为这种一刀切的管理模式引起了业主的不满,后来物管又改了方式,让业主办理好车辆出入证就行了。”
这几天都是杨泽深在办理物资采购的事,炎祎宅在家里什么都不知情,简直觉得自己有点与世隔离了。
“不对,你怎么有资格给我家车办理出入证?”
“我找杨女士拿的资料和证明啊。”
炎祎又一次惊呆,没想到杨女士竟然对杨泽深信任到这种程度了!
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就不怕这小子拿了这些资料去做坏事吗?
杨泽深从炎祎惊愕的表情里读出了一丝丝防备,虽然这是人之常情,但从自己心爱的女孩这里看到这样的情绪多少让他有些挫败。
杨泽深叹了口气,似说给自己听一般,“我说过,我会努力成为让你值得信任的人,杨女士的证件在我办完出入证之后就还给她了,一一,我也希望你能更加信任我一点。”
炎祎抿了抿唇,知道自己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便越过了这个话题。
“那你跟物管是怎么解释自己和杨女士的关系的?”
“女婿呗。”
男人这次说得理直气壮,直接让炎祎惹了个大红脸,伸手就往男人身上招呼。
“谁要你这个女婿了,臭不要脸!”
两人在厨房里嬉笑打闹了起来,将之前凝重沉闷的气氛一吹而散。
第一百三十七章 情人节礼物
杨女士生日的前一天晚上,杨泽深和炎祎趁杨女士睡下之后终于悄悄完成了他们准备的礼物。
经历了数次翻车,两人总算不辱使命,拿出了像样的成品。
小心翼翼将战场打理干净,两个小辈儿一前一后蹑手蹑脚回了房间躺下,准备入睡。
炎祎属于沾着枕头就能秒睡的类型,可睡着睡着,就觉得有东西在自己脖子上爬,她伸手随意挥舞了一下,最后落到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上。
嗯?
炎祎霎时清醒了一半,身后的男人在一点点亲吻着她后颈部的肌肤,不论她挥手驱赶了几次都没能阻止他停下。
“唔……杨泽深……你干嘛……”
小丫头话音里带着半睡不醒的鼻音,困意浓浓。
“一一……”男人那低沉磁性的嗓音浓稠得如糖一般黏在炎祎耳际,呼出的气息让她不禁哆嗦了两下,“干净了吗?”
炎祎满脑子只想着睡觉,对男人莫名其妙的问题感到不耐烦。
什么干净不干净了?别打扰我睡觉,都给老子爬开!
小爪子又是毫无章法地乱舞了两下,直到四肢都被身后的家伙牢牢困住,小丫头这才完全醒了。
“没、没有……”意识到男人说的“干净”是什么意思后,炎祎下意识地就撒了谎。
这几天为了给杨女士准备生日礼物,她可是费尽了心力,好不容易大功告成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根本没多余的精力来应付这个男人了。
杨泽深听到回答后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用平静无波的语气继续说道:“可我今天扔垃圾的时候,发现卫生间垃圾桶里并没有用过的卫生巾啊……”
“那、那是因为——”
炎祎还在想着怎么狡辩,就听得耳边男人的一声呵笑:“学会撒谎了?小骗子……”
被人当面拆穿谎话炎祎也不虚,小脚轻轻踹了男人一下,“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睡!”
“是啊,都什么时候了……一一,还有半小时情人节就过了,你是不是忘了给我准备礼物?”杨泽深依旧不依不饶。
“你不也没给我准备礼物吗?”炎祎气得哼哼,可听上去更多的像是在撒娇。
杨泽深笑意更浓,哑声朝她耳边吹了吹气,“我这不正在给你吗?”
听出他没有要收敛的意思,炎祎只得又使出了看家本事:哭!
“呜呜,你坏……”
小丫头拼命挤着眼泪,那演技浮夸得差点让杨泽深笑场。
他吻着她的眼,在她耳边悄声提醒:“小骗子,上次卫生间里我说的什么,这么快就忘了?”
炎祎虽然脑子迷糊,但终归还是听到了男人说的什么,她猛地想起当时这狗男人说要做她床上的爸爸!
这死变态,竟然一直惦记到现在?!
炎祎也还记得自己当时在卫生间里放下的豪言壮语,自是不会让他得逞。
“哼,想做我爸爸,你还是做梦吧!”炎祎不屑地甩了个眼风过去,心里想着就是死也不会叫他一声爸爸的。
做人要有骨气!
然而可惜,炎祎就是那个没骨气的……
二十分钟后小丫头就哭着投降了。
“爸爸!爸爸!我错了……呜呜,你放过我吧!”
“小东西,这下知道叫爸爸了?不是说死也不会叫我爸爸么?还管别人叫爸爸叫的那么起劲?嗯?”
炎祎羞得脸都红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杨泽深竟然会把羊爸爸的事儿记在心上了。
搞了半天,今晚这又是要礼物又是叫爸爸的,竟是在吃杨涌泊的醋么?
第一百三十八章 爸与妈
炎祎早上醒来时,只觉得身上一片黏腻。
她天生体热,冬天稍微盖得厚一些就会满头大汗,睁眼时竟发现空调还轰隆轰隆运转着,可把她一下子气精神了。
杨泽深这狗男人,昨晚上折腾她也就罢了,完事后竟然连空调都不关,想热死她吗?!
炎祎一阵口干,正想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才发现昨晚压着她逼她喊爸爸的男人,此时像个小孩儿一般环住她的腰身,把脸埋进她的胸口。
杨泽深睡着时会褪去一切的伪装,此时的他在炎祎眼里宛若一个大男孩,在寻求母亲的关爱与呵护。
大概是他睡熟的模样太纯良,使得炎祎突然玩心大起,手指轻轻戳了下他俊逸的面颊,另一只手像是诓小孩入睡一般抚了抚他的后脑勺。
男人的眼睫轻颤,睫毛在炎祎肌肤上扫了扫,察觉到他快醒了。
杨泽深黑眸半睁,似乎还处在初醒的迷蒙中,迷迷糊糊地回了一声“嗯”。
男人这近乎撒娇般的一声鼻音单音节,瞬间勾起了炎祎之前从未有过的母爱之心,她呼吸滞了两秒,心下莫名涌起一股激动。
就像是凶猛的雄狮突然变成了乖巧的大猫一般,这种反差感令炎祎想好好呵护怀里的大男孩。
她得意忘形地继续抚摸着男人的后脑勺,还把下巴搁在他柔顺的发顶,直到察觉到由下方投来的强烈视线,炎祎才垂眸对上了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
男人眼底墨黑清澈,反射着炎祎的小脸,甚至带了点死亡凝视的冰凉感,“你刚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炎祎秒怂,想松开手假装无事发生,却被男人精准无比地捉住了两只小爪子,小腿儿也被他的大长腿压住,霎时动弹不得。
炎祎紧张得咽了口唾沫,怀里的大猫又一次变回了那个侵略感十足的狮子,叫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哦?是吗?”杨泽深虚了虚眼,勾起一边嘴角,“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想做我妈妈?”
“没有的事!”炎祎笑得狗腿,“您可是爸爸呢!”
她故意着重“爸爸”二字,说得有些咬牙切齿,以此表达自己对昨晚遭遇的不满。
杨泽深瞧见她那有些气闷的小表情,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别了,我可不想抢老丈人的名头。”
炎祎不屑地“嘁”了一声,心里暗讽杨泽深虚伪。
昨晚逼着她喊爸爸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大度的。
但很快她就明白男人态度转变的原因在哪儿了,只见杨泽深再度把脸埋进她胸口,高挺的鼻梁触碰着她的肌肤,有着羽扇一般浓密睫毛的眼帘微阖着。
将之前释放的危险悉数收敛,男人侧着身子缩进炎祎怀里,捉住她的手主动放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上。
他再度变回了那个黏人的大猫,那个需要关怀的大男孩,带上了一丝撒娇的意味。
第一百三十九章 母与子
“杨泽深,你给我起开!”
个死变态,得寸进尺了啊,昨晚当了她爸爸,现在又想当她儿子不成?
对于女孩突然的发飙,杨泽深自己揉着后脑勺坐起来,望向她的眼神里带着无辜。
“你倒是会占便宜啊,想做我儿子?先给坐好!”炎祎指着床的另一边,气势十足,像极了训孩子的严厉母亲。
她要让杨泽深知道,认她做妈的代价可是很严重的,她能成为杨女士二世!
杨泽深似是被她突然涌出的严厉给怔住了,愣了一下,还真就双腿并拢,端正地跪坐在了床上,一副悉心挨训的乖巧模样。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卧室里只有那制着暖气的空调还在发出嗡嗡声,两个年轻人却像是在探讨什么严肃话题一般面对面跪坐在床上。
大概是觉得这气氛太诡异了,炎祎咳了一下,调整着面部表情。
她是完全没想到,杨泽深竟然真的乖乖听她话正坐在了她指定的位置,一双如墨般乌黑的眸子就像孩童一样天真地盯着她。
炎祎不知道这剧情该怎么接下去了,倒是老戏骨的杨泽深很自觉地接过话来。
“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妈妈?”
炎祎可受不住杨泽深这一声“妈”,这男人是演上瘾了不成?
她红着脸抓起被子往他头上招呼:“你给我正常一点!”
厚实的绒被冲着男人劈头盖脸地罩下来,似是听到了导演喊“卡”一般,杨泽深笑着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昨晚你叫我爸爸,今天我叫你妈妈,咱俩扯平了。”
昨晚逼着小丫头在床上叫了他爸爸,虽然只是出于情趣,但杨泽深能看出来,炎祎对这种禁忌的关系有些抵触。
她从小父母离异,她的成长中缺失了父亲这个角色的陪伴,会让她或多或少抵触这个称呼。
事后意识到这一点的杨泽深担忧第二天醒来两人会因此而变得尴尬,甚至害怕炎祎会疏远他,让他焦虑得差点失眠。
真是一晌贪欢,彻夜担忧啊。
幸得他醒来时听到了炎祎的调侃,松了口气的同时也顺着她的意思演了起来,以此化解两人之间那禁忌称呼的尴尬。
炎祎却是愣住了,心想还能这样扯平的?!
“呸,昨晚我叫了那么多声,你才叫一声,算个屁的扯平!”炎祎也不知自己在争个啥,哪怕觉得幼稚得不行,也没止住自己的话头。
杨泽深笑了笑,拽着被子的长臂一挥一揽,就把小丫头捞进了自己臂弯里,“那我再多叫你几声,补给你?”
“不了,我可养不起你这么大的儿子。”炎祎翘着小嘴哼了一声,拿杨泽深之前在卫生间说过的话来呛他。
男人揽着她的肩,带她躺下,那张好看的俊脸再一次埋进她胸膛,“没事,我可以做你床上的儿子。”
炎祎嘴上嫌弃地一“啧”,心里却是一阵暗爽。
这狗东西,真是又变态又超不要脸!
第一百四十章 生日礼物
今天是杨女士生日,但炎祎却雷打不动地晚起了。
杨女士也就当她是一如既往地睡懒觉,只有揉着腰一脸愤懑的炎祎知道真实的情况是咋样。
“多跟小杨学学,早睡早起,这精神头才像年轻人,你看看你,还没到三十,就把自己活得像个小老太婆了。”杨女士看着炎祎这扶腰驼背的样子就摇头。
炎祎心里呵呵冷笑,嘴下也没收着:“杨女士啊,你不用指望我生个外孙给您了,这里就有个现成的!”
她拿下巴朝厨房努了努,胳膊就遭了杨女士一顿削,“没大没小的,这话能乱说?”
炎祎倒是撇了撇嘴角,心里觉得自己没错。
这狗男人,喊她“妈妈”的时候别提多带劲儿了。
杨泽深在厨房里自然听到了母女俩的谈话,没多说什么,将做好的饭菜端上桌后,朝炎祎使了个眼色。
小丫头立马蹿起身来,顾不上腰酸腿软,从冰箱里拿出昨晚两人做好的蛋糕。
杨女士出院至今还不到十天,吃喝都需要注意。
两个小辈翻遍了网上所有教程和视频,才找到这么一款低糖低油,适合中老年人以及术后患者食用的自制蛋糕。
当中有几样材料就算平时也不太好买,这疫情期间,杨泽深跑了大半天才终于把所有材料都买齐。
就更不用说在试着制作的时候各种翻车各种重来了,昨晚两人真是拿出十二分的专注才终于做成了这么一个挑不出瑕疵的成品。
在为杨女士做蛋糕这件事上,他们难得地达成了一致的挑剔。
看到女儿端上来的蛋糕,杨女士先是惊讶,随即便笑得见眉不见眼,连午饭都比前几天多吃了好几口。
炎祎回想着自己上一次为杨女士送生日礼物是在什么时候,思绪飞过一大段岁月,最后落在了她小学时,父母还未离婚的时候。
杨女士爱喝茶,炎祎当时便送了自己认为非常可爱的一套茶具给杨女士。
嫩黄的瓷质茶壶搭配着四个茶杯,小巧得就像是儿童办家家酒用的玩具一般,实用性并不强。
炎祎母女俩搬过两次家了,可这套茶具还一直保留至今,放在客房的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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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炎祎少有的有些黏人,杨泽深洗漱完毕回到房间时,就看见小丫头已经下播躺在床上了。
男人误以为她又有想法了,压着笑意挤进被窝时,女孩很依恋地缩进了他怀里。
杨泽深自然而然揽上她的肩膀,四指有节奏地在她胳膊上来回轻点,另一只手刚准备有所动作,就听见怀里的小丫头发了话。
“你和你的家人,关系也不好吗?”
炎祎回想起今天杨女士开怀的笑容,心里涌上高兴的同时,也为自己这几年来缺失与母亲的陪伴而自责。
而杨泽深自坦白杨涌泊是自己亲大哥之后就一直在等炎祎向他询问他家庭的事。
此时终于等到炎祎的询问,他准备将早已酝酿好的台词说出口,却被炎祎抢了先。
“我突然很后悔这几年没能好好陪着她。”炎祎将脸埋进杨泽深的胸膛,声音有些微颤。
杨泽深知道炎祎口里的“她”指的是杨女士,而这样的话语,他早在医院时就听炎祎说过不止一次了。
猜到怀里的女孩需要的是倾听而不是坦白,杨泽深抚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等她接着开口。
“我小时候很厌恶她,怨她把我管得太紧,没有自由,所以才会在高考之后迫不及待地想离开她。”
但事实上她大学的吃穿用度都是靠杨女士维持,为了让她过得更宽裕,杨女士甚至把自己的工资卡给了她。
她虽然在形式上与自己的母亲“分开”了,但实则到她毕业后一两年,她也还是依赖着这位唯一的亲人,直到完全经济独立。
第一百四十一章 同母异父的哥哥
有些事情,在自己小时候无法理解,大人也不愿告知,直到自己长大之后才真正明白这当中的辛苦。
“我妈虽然对我严厉,但从别的方面可以看出她对我的好。我考上了当时区里的重点初中,省了一笔择校费,杨女士兴高采烈地为我置办了人生中第一台电脑。”
那时候小升初还没有划片区,可以通过考试跨学区去重点中学。
炎祎至今还记得那台电脑的价格,5666元的品牌整装台式机,配置拿到现在来看简直就是老古董,可那时椿城人民的月均收入还不到1200元,而杨女士的月工资也差不多如此。
5666元,那得是她们母女俩将近五个月不吃不喝才能攒下的钱,而这笔钱早在炎祎升初中以前就靠杨女士一个人一点一滴攒了下来。
“后来我妈升职,成了副教授,我家经济变得宽裕了许多,而那时我已经高三,一心只想着逃离她的控制。”
“在我离开椿城前,她把自己的工资卡塞给了我,说申城物价高,怕我过得不好,有什么想买的别省着……我问她:‘你把卡给了我,你自己怎么办?’她却笑得不在意,说自己手上还有一张单位新给的福利卡,她用那个就行。”
炎祎到了申城,看到卡里上万的存款,那绝对是她十八年人生中见到的数目最大的一笔钱。
对比着小时候找大人要五毛钱都会问清用途的经历,她的母亲竟然甘愿将这么一笔巨款交给她,要她自己学会管理钱财。
“那这笔钱,你后来怎么花的?”杨泽深从炎祎的声音里听到轻微的哽咽,他适时出声,缓解她的情绪。
“我每月就取一千做生活所用,剩下的都没动,毕业的时候连同卡一起还给了杨女士。”
大概是从小教育的勤俭节约,在面对这么大一笔钱之后,炎祎也没动过别的心思。
杨泽深拍了拍炎祎的肩膀,将她搂得紧了些,“杨女士把你教育得很好。”
让她在面临富余时学会节俭生活,让她面对诱惑时学会克制住自己。
“那当然,每一次深思熟虑的背后,都是小时候挨的毒打换来的。”
炎祎苦中作乐地自嘲了一番,语气直转而下,“她虽看似对我管教严苛,但其实只有两件事是她最为关心和注重的,一个是我的成绩,一个是与我来往的异性。”
炎祎将自己小时候晚归被罚站,以及外出通宵未归遭毒打的事告诉了杨泽深。
虽然知道小丫头说出来是想博同情,但杨泽深还是默默为杨女士点了个赞。
若不是杨女士把炎祎保护得那么好,他的这棵小白菜不知道早被哪只野山猪给拱走了。
炎祎不知身旁男人心中所想,依旧自顾自说着。
“杨女士对我这么严,其实只是害怕我走她的老路……我妈……她的过去可比我苦多了。”
意识到炎祎接下来说的话会很重要,杨泽深没有开口打扰,让炎祎捋好思绪,酝酿好了感情,耐心听她娓娓道来。
“你一定很好奇,我还不到二十八岁,杨女士却已经五十八岁了吧?”
杨泽深确实有好奇过,杨女士的年纪与他父母相仿,可他上面还有一个大他九岁的大哥,以当时的年代来看,炎祎的母亲似乎有些太“晚育”了。
“其实我妈还有一个儿子,在她和我爸认识以前就有的……我同母异父的哥哥。”
第一百四十二章 杨霞
杨女士出生在刚经历了三年自然灾害的1962年,实则那一年其实旱情依然很严重,一些偏僻的乡下甚至整个村的人都饿死了。
杨女士在给炎祎回忆自己小时候的事时,总会提到和舅舅小姨去捡炭花,给别人做火柴盒等杂工来补贴家用。
家里揭不开锅时,在医院洗衣房做工的外公,有时还会从妇产科带回别人生完孩子后不要的胎盘回来,煮一下给家里人充饥。
杨女士出生没几年就又来到了十年浩劫的动荡时期,舅舅小学未上完就被迫出来工作补贴家用,供两个妹妹勉强读完了高中。
杨女士上有扛起一家经济大头的哥哥,下有受父母宠护的小妹,是家里最不受父母关注的老二,却是读书最努力用功,最有出息的一位。
杨女士当时在学校的成绩名列前茅,各个科目都没有弱项,多次被各科老师点名夸奖,文科理科老师都在抢这名优秀的学生。
就在老师们感叹自家学校又能多一名高考状元时,却听到了杨女士放弃参加高考的决定。
好不容易恢复了高考制度,家家都指望着鲤鱼跃龙门,哪怕考不上都要拼尽全力试一试,更何况杨女士的成绩如此出色。
当时许多人都表示不解,甚至来劝说杨女士,都被她给回绝,直到几年之后,家里人才知道事实真相。
年轻时的杨女士活泼开朗天真善良,就和现在的炎祎一样,对外展露出年轻人的朝气与活力。
哪怕生活艰难困苦,也像小太阳一般散发着光和热,正如她的名字,杨霞,吸引了一片人的目光。
那时的杨霞还涉世未深,对世间的人事物都给予善意与体谅,对诗人们描绘的风花雪月充满着向往。
于是,刚来她们学校任职的新老师,便深深吸引住了少女的目光。
他长相清隽,带有着诗人一般阴郁深沉的气息,于那时处在青春期的少女来说,就像散发着香味去诱惑蝴蝶的陈伤子,外貌淡雅优美,实则暗藏剧毒。
新老师名叫陈淞,戴着一副斯文的圆框眼镜,擅长地理,杨霞成了他的课代表。
陈淞在动荡时期被激进人士拉去批斗过,右手手腕落下了轻微的残疾,两个月前平反后被分配到了杨霞的学校任职做老师。
身为一个文人,握笔的右手就是吃饭的饭碗,杨霞得知陈淞的遭遇后既愤慨激进派的专横暴力,也对这位有着诗人气息的青年教师充满同情。
因为手疾,陈淞上课写不了板书,作为课代表的杨霞自告奋勇地上前替他书写,少女写得一手好字,横平竖直,铁画银钩,留下的每一个字都叫人赏心悦目,舍不得擦去。
陈淞样貌清秀俊逸,在校里有不少女学生女老师倾慕他,再加上他曾经悲惨的经历更是让女人们看向他的眼光里带上了对文弱书生的爱怜。
杨霞经常会组织一些女学生去陈淞家里看望,有时还会帮他整理一下家务。
椿城是个湿度大的雾都,四五月开始就会阴雨连连,陈淞的手疾这时也会疼得厉害,右手使不上力。
杨霞是跑陈淞家最勤的一位,十七岁的少女,并不懂什么情爱与喜欢,或许仅仅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男人可怜。
一次阴雨天,大家都不想出门,杨霞只好独自一人去陈淞家帮忙。
其实要打扫这间单屋并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房间里就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柜子,便是全部的家当。
杨霞一人整理完后来到床边和陈淞告别,刚要转身,就被男人突然拽住了手腕。
“陈老师?”
那时,杨霞还叫他为老师。
那时,她并不知道,这位老师会改变了她的一生。
——
作者的话:
陈伤子:学名“光萼茅膏菜”,常生长于潮湿的草丛或林地,有毒,是一种捕虫草,却能开出非常漂亮的白色小花,有兴趣可百度百科。
陈伤子,像不像陈淞其人?
第一百四十三章 象牙塔
炎祎口中的往事在杨女士被那年轻老师捉住手腕时戛然而止。
杨泽深打量着炎祎的神色,试探着问:“杨女士和他……?”
炎祎回视了他一眼,用平淡的语气答复:“我妈说,她是被那个男人诱奸的。”
涉世未深十七岁的少女,面对着一个连她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喜欢的成年男人,无论是心智上还是身体上,都无法做出强硬的拒绝。
结果可想而知,在那个狭小的单间房里,被褥上还留有几天来阴雨连连而带来的霉味,少女是在怎样恐惧与害怕间交付了人生的第一次痛楚。
炎祎想着自己十七岁的时候,被繁重的课业压得喘不过气来时,还会偷偷用手机偷同学开心农场的菜,回家还惦念着这周《魔兽世界》还有哪些副本没有刷……
一座开心的象牙塔,那些只出现在新闻报道里的事离她非常遥远。
“我妈很坚强,遭遇了那样的事也坚持完成了高中的学业,没有半途而废。”炎祎感叹着,抬眼时发现杨泽深看向她的目光里隐隐带了些不安。
她眨了眨眼睛,像是读懂了他的意思,“怎么,你这是终于对摘下我这朵娇花而感到一丝愧疚了吗?”
杨泽深在炎祎脸上没有看出多少排斥,安下心来的同时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垂下头来下巴搁在她发顶,无声地表示依恋。
炎祎倒是看得很开,“我们俩当时是我主动的,真要算的话,也应该把罪名算我头上?”
她一直觉得是自己破了杨泽深的处男金身,很少会想到自己其实也是第一次。
无证驾驶开过太多夜路,以至于都忘记自己其实也是个菜鸟罢了。
杨泽深的情绪隐藏在眼底,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当时的他到底抱有着什么样的龌龊心思。
说不定与那个诱奸杨女士的男人差不了多少。
“那个男人后来便一直缠着我妈,以他们曾有过一次为由,一次又一次地逼她屈服。我妈想通过考上大学后脱离他的控制,却被他威胁恐吓:‘大学入学有体检,要是被他们知道你不是处女,你看你还待不待得下去。’”
那个年代,人们的思想依旧保守,对女人的贞洁十分看重。
“单单他这一句话,就能吓得我妈不敢参加高考,甚至连自己失身一事也未曾敢告诉过自己的家人。那时的她什么都不懂,就这么傻乎乎地被那个男人骗了,舅舅外公问她为什么放弃,她也只是撒谎说想早点出来工作,早点独立。”
“正巧当时附近新成立的一家师范在招老师,我妈高中毕业后去应聘,当场就通过了面试。”
杨女士的奋斗史是真的很辉煌,从一个只有高中文凭的老师,一路奋斗到如今,拿下了教授的职称。
“那时我妈才十八岁,手下的学生比她也小不了多少,当初那些学生们看她年纪不大,还对她挺不服气,认为一个大不了他们几岁的人凭什么有资格教他们。”
可一堂课下来之后,她就让这些学生们心服口服,她天生就适合站在讲台上,谈吐举止间散发出的每一丝气场都能让在座的人不敢漏听任何一丝细节。
“我妈带的每一届学生都对她充满感激与爱戴,甚至有些在毕业时都因为她而舍不得离开学校,后来那所师范和椿大进行人才交换,我妈被举荐进入了椿大任教,从此开启了她的奋斗逆袭。”
虽然事业上通过拼搏,杨女士最终克服了重重难关得到了认可,但在爱情与婚姻上,她却是一路坎坷,未见天明。
“那个男人在我妈毕业之后也还在缠着她,因为同在教育机构,我妈为了名声选择了忍气吞声,直到她第一次意外怀孕,终究纸包不住火,东窗事发。”
第一百四十四章 逆来顺受
在当时,未婚先孕,这已经是比婚前失身更让一个女人手足无措的噩耗了。
杨霞那时才刚二十出头,她自己一个人悄悄去医院做了人工流产。
当时的椿城还没有直辖,只是邻省属下一个小小的城市,而杨霞的父亲还未从市医院退下,好巧不巧就和刚做完人流的杨霞撞了个正着。
不堪与羞愤一下子全部都被摊开在了众人面前。
大哥和父亲得知后自然也去找陈淞闹过,清白人家的女儿怎么能如此遭人糟蹋?
奈何离最初事发已过去几年,杨霞和陈淞之间来往密切被许多人看在眼里,陈淞一口咬定两人是你情我愿,谁能追讨得了当中的责任?
事关女孩家的名声,在杨家父兄的施压下,陈淞与杨霞最终还是领证结了婚。
逆来顺受,杨霞接受了现实,陈淞虽然强势,但作为搭伙过日子的另一半,其实也挑不出坏处。
如若问杨霞,当时为何妥协,大概是那个男人身上仅存的那点诗人气息,让她相信这个男人对她是有爱的吧。
1985年年末,杨霞再次有了身孕,相比之前未婚先孕的惊慌失措,这一次的她比上一次要沉稳了许多。
她把事情告知了陈淞,两人都欣然接受了这个生命的到来,并各自为自己升格为父母而做着准备。
陈淞比杨霞大十五岁,年近四十却也是第一次为人父,看着男人悉心准备的婴儿用品,杨霞能感觉到他的喜悦。
其实对于她之前偷偷去打胎的事,陈淞耿耿于怀,在杨霞告知自己怀孕时,他本以为她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
在杨霞生产以前,他都一直担心她会再度放弃这个孩子,于是一直悉心呵护地照料着她。
1986年8月25日,杨霞诞下了一位男婴,陈淞问她想给孩子起什么名字时,杨霞脱口而出了两个字。
“自立。”
希望他自立自强,独当一面。
陈淞很喜欢这个儿子,杨霞坐月子期间都是他在全力照顾母子俩,从未让她操半点心,三个月产假后,杨霞就精神奕奕回到了岗位中,同事们都夸杨霞的老公会照顾人。
一家三口平淡而和睦的日子一直延续到1989年年初,一个陌生女人找到杨霞的单位,对着她破口大骂。
“不要脸的狐狸精!”
“勾引别人家男人!”
“呸!骚媚子。”
乡下的中年泼妇,骂出来的话一个比一个难听。
杨霞在职场工作多年,已经学会了如何处变不惊,再加之教导过诸多问题学生,如何对付这样一位乡村农妇自是信手拈来。
“这里是学子求学问道之地,如果你再大声喧哗,别怪我叫人把你轰出去。”
杨霞身上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强盛气场,顿时压得这泼妇语塞了五秒。
“哈,这是什么天理!勾引别人家男人的狐狸精也能这么堂而皇之地叫嚣了。”
那妇女开始撒泼,但杨霞从她的话语中已经大致知道了事情的来由。
这个女人自称是陈淞的正牌老婆,向杨霞的同事们揭露这个不知检点,抢人丈夫的“第三者”。
事情越闹越大,这个农妇并非一人前来,甚至带了一群他们村的村民来楼下围堵“助威”。
此事惊动了师范的领导,陈淞也被请来了,在一楼就能听到三楼的喧闹声。
杨霞看到陈淞看见那个农妇时眼中闪过的惊慌,一颗心落到了谷底。
第一百四十五章 重婚
经过漫长的对峙,一切才终于水落石出。
前来闹事的女人确实曾是陈淞的妻子,名叫马艳,但两人并未领证,只在乡下办了酒席。
陈淞被激进派扣押时期,马艳为了躲避牵连,弃陈淞于不顾,之后便再无联系。
马艳许多年后得知陈淞被平反,见他现在生活得不错,便想来投靠陈淞,可陈淞此时已与杨霞成婚,儿子也快满两岁了。
马艳找来陈淞单位时,陈淞自然不可能再接受这个曾经抛弃自己的女人,并拿出自己已有家室的事劝她放弃,不希望再受打搅。
马艳灰头土脸地走了,陈淞本以为她放弃了,谁知几个月后,这女人带了一群乡亲找来了这边,而且是直接闹到了杨霞的单位。
马艳这次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她与陈淞虽没有领结婚证,但当时参加婚宴酒席的乡里乡亲都能证明两人当时的婚姻关系,属事实婚姻。
陈淞在没和她离婚之前又与他人领证结婚,是重婚,犯了重婚罪!
陈淞被激进派抓走后,马艳因为怕事也离开了当时的村子,所以乡亲们并不知道马艳对陈淞的弃之不顾。
在马艳回到村里哭诉陈淞平反后另结新欢,始乱终弃后,乡亲们气血上涌,纷纷出声要一起来给她讨个公道。
事情闹到最后连派出所也惊动了,这么多人围堵学校,已经是寻衅滋事,拿当时的刑罚来说有个更符合时代性的名称:“流氓罪”。
自1983年“严打”开始,流氓罪情节严重的,刑罚最高刑为死刑,与故意杀人罪相同。
在民警几句叱问之下,这些乡土农民很快就怂了胆,纷纷求饶认错。
而作为寻衅滋事的带头人,马艳还想追究陈淞的重婚问题,但民警告知其由于在陈淞危难时弃之不顾,且两人分居多年,事实婚姻已破裂,想判陈淞重婚也是难上加难后,得知自己捞不到好处,马艳也黯然退场。
一场闹剧结束,虽然并没有出什么大事,但杨霞却是身心俱疲。
她向陈淞提出了离婚。
对于陈淞最后那点诗人的幻想,在他的“前妻”找来时破裂得粉碎。
她怨他在她之前已有别的女人,更怨他对此事的只字不提。
如果不是马艳找来,她可能还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她虽然心里强大,但在众多同事朋友面前被人指着鼻子骂狐狸精,那种屈辱感,作为有着强烈自尊心的她,无法接受。
相比十年前那个还会因失身而暗自躲在角落里哭泣的少女,十年后的杨霞已经学会了什么叫果断与狠心。
她搬出了与陈淞共住多年的家,搬去和单位同事合住。
哪怕男人抱着儿子前来求和,她也依然坚持自己的决定,离婚。
陈淞不同意,杨霞就选择走法律程序。
因为陈淞之前有隐瞒自己和马艳的事实婚姻,杨霞又坚持离婚,判决下来得很快。
属于杨霞自己的东西,她早已收拾完毕,不属于杨霞的东西,她一分也没带走。
包括他们的孩子。
儿子给了陈淞,因为计划生育,陈淞在儿子出生后就去做了结扎,他已四十二岁,复通再生育的可能性极低。
杨霞此时才刚满二十七,还有一片大好的未来在等着她。
那时陈自立已经两岁多,会叫爸爸妈妈了,也能感知到爸爸妈妈因为他不知道的某个原因在心情低落。
他看到妈妈的次数越来越少,以前他哭闹着要妈妈时,爸爸还能带他去看一会儿,后来不论他闹得多凶,爸爸也不带他去找妈妈的时候,小小的他才明白,他的妈妈不会回来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相册
杨霞与陈淞的联系在离婚后彻底切断,除了定期汇给儿子的抚养费。
但这段婚姻带给杨霞的影响却没有被切断,婚姻破裂,被“前妻”骂小三的经历在学校里流传开来。
杨霞每天都带着很大的压力上班,见此,校领导也找她谈过几次心。
正巧这时椿大与师范搞人才交换,校领导赏识杨霞的工作能力,将她推荐给椿大,顺便让她换个工作环境,忘记那些烦恼和压力。
师范与椿大虽然同在椿城,可一个在江北,一个在城西,往来之间又是跨河又是翻山,等同于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来到椿大后,为了摆脱过去的阴影,杨霞比之前愈发努力工作,在椿大这边更是大放光彩。
原本只是为期一年的人才交换,期满后就该回到原工作单位,可椿大这边有了想让杨霞留下继续干的意思,向师范讨到了这个人情。
正巧杨霞经人介绍认识了同岁的炎斌,两人感情火速升温,坚定了杨霞留在椿大的决心。
杨霞和炎斌组成了新的家庭,一年后,两人的女儿降生,单名一个祎字,希望她一生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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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这一生有两大遗憾,一是少年时遇人不淑,二是没能参加高考。所以她想将自己的遗憾拿到我身上去弥补,严厉要求我的学业,必须考上大学,不许我在大学以前和异性有过多接触。”
炎祎当时并不能理解母亲的想法,但由于不能反抗,她只能把怨气积压在心里。
后来上大学时偶尔回家,母亲将那些陈年往事说给她听后,她才稍微有些明白母亲的苦衷。
今年杨女士入院,炎祎带着杨女士在住院楼上下走动散步时,路过妇产科病房,看到给小宝宝喂奶的新晋母亲,又勾起了杨女士这位老母亲的回忆。
“你在我肚子里折腾了好久,几天了就是不肯出来,医生怕胎儿窒息,叫来护士赶紧输催产素。我又是个急性子,趁医生护士不注意,偷偷将催产素的输液点滴流速调到了最大,你可总算是出来了,我却因为急产大出血,差点没能醒过来。”
说着这些惊心动魄的画面时,杨女士带着事后调侃的笑意,却是让炎祎心中猛的一紧。
杨女士还曾为炎祎写了一本宝宝相册,从出生一直记录到炎祎六岁,这本相册一直放在炎祎房里,此时正被她拿在手中,翻给杨泽深看。
相册扉页有炎祎出生时印的手印脚印,还有她的一小撮胎毛,里面记录的每一行字都寄托着母亲对孩子的爱与希望。
相册里描述孩子出生时,杨女士仅仅用一句“虽然经历了一番辛苦,但总算迎来了宝宝的到来”轻松带过,炎祎直到二十年后才明白,这一番“辛苦”竟然差点带走了杨女士的生命。
杨泽深陪着炎祎一起翻看相册里的照片、细读杨女士记录的每一句话语,他的手臂一直搂着炎祎娇小的肩膀,给她安抚,给她力量。
“啊,找到了。”炎祎指着相册的某一页,“这就是我哥。”
照片上,炎祎小小的一只,大概不过六七岁,被一位十一二岁的少年抱坐在怀中,两人一同看向镜头。
那是炎祎手上唯一一张哥哥的相片。
炎祎的哥哥身量高大,小巧的炎祎坐在他怀里像极了一只布偶娃娃。
“你跟你哥后来有联系吗?”得知这张照片是炎祎手中唯一的一张,杨泽深突然开口。
炎祎摇了摇头,“我小时候哥哥时不时会来找我玩,但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不来了。”
杨泽深“哦”了一声,心下似乎了然。
不来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在看到别人一家三口和睦美满时,就会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存在,融入不进去。
杨泽深体会过这种感觉,所以心里十分明白。
原来,在炎祎家里,也有那么一个不被需要的人。
——
作者的话:
炎祎家大哥在这本的出场率不会太高,但写秀秀那本的时候可能会频繁出场。
大哥跟郑毅是拜把子兄弟,所以叮嘱过郑毅多照顾下自家亲妹。
大哥是个狠人,郑毅有点怕他。
所以,小杨自求多福。←w←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不被需要的人
相册翻到了最后,杨泽深通过这些照片以及炎祎的描述,了解到了从炎祎出生到她上小学的时光,也见到了炎爸爸是什么模样。
炎爸爸虽然不高大,却长得很俊,果然杨女士如炎祎之前说的那样,有些外貌协会……
杨泽深心想,自己这张脸恐怕在杨女士这里加了许多分。
炎祎下床把相册收好,再次回到床上时,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小脑袋靠在杨泽深的怀里,却没有睡着,像是在等着什么。
杨泽深多少猜出了她的用意,长臂环着她娇小的身子,缓缓开口,“一一想知道我家的事吗?”
今晚她将自己的家人以及家庭情况都告诉了他,无非是把他也看做了自家人,想与他共同分担这些往事的沉重。
与此同时,她也在默默地向他告知,她想知道他的家人。
“你说,我就听。”炎祎很善解人意地回到。
自从知道杨泽深与父母关系不好,炎祎就没在他面前问起他的家人。
再加上知道他的大哥竟然是如此优秀的人,炎祎隐约猜到杨泽深的家庭背景可能并不简单。
杨涌泊作为永涛集团的董事长,其部分个人信息是需要对外公开的,但也有一部分信息,杨涌泊一直没有选择公开,那便是他的家庭情况。
若不是杨泽深承认杨涌泊是自己大哥,作为羊爸爸迷妹的炎祎根本想不到杨涌泊还会有个弟弟。
杨涌泊的身价如此之高,那他的家庭绝不是一个普通家庭,而作为杨涌泊弟弟的杨泽深,为什么会沦落到给人做租赁男友的地步?
杨泽深深呼了口气,似乎在酝酿着该从什么地方开口,沉默了半天,吐出的第一句话叫人意外同时,又觉得心疼。
“我是那个家里最不被需要的人。”
炎祎怔了一下,抬头看向杨泽深,发现他两眼望着前方的墙面,神情有些放空。
“我父亲是公职人员,我母亲也在体制内工作,我爷爷和外公两家是世交,我父母对彼此也是两情相悦、郎情妾意,他们的结合可谓天作之合,秦晋之好。”
杨泽深在说到这些事时,脸上表情淡漠,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一般。
“他们婚后很快就有了第一个孩子,便是我大哥。大哥生来就聪明,一岁会说话,两岁就能认字,三岁已经熟背各种诗歌,是家里众星捧月的存在。”
“然而在他四岁时,噩耗降临在了这个原本欢乐的大家庭里。”
杨涌泊在四岁时突然确诊为脊髓灰质炎,俗称小儿麻痹症。
虽然及时就医挽回了性命,但却给杨涌泊的腿留下了终生残疾。
“我哥的残疾对我父母来说是严重的打击,他们求医问药,拜访了多家医院,得到的几乎都是一样的答复,几乎让他们心灰意冷。”
“但作为当事人的我哥却并没有自暴自弃,哪怕每天拄着拐杖,忍受着被同学们嘲笑‘瘸子’的压力,他也坚持去上学……他确实如你所钦佩的那样,是个很强大的人。”
杨泽深对自己的父母没什么感情,但对大哥的钦佩与仰慕,却是一点也不比炎祎少。
“每天都有各种亲友向我父母推荐医院和医生,每一次他们都是饱含期望带着我大哥去看病,最后都是带着遗憾回来。”
“一切的转折点发生在我哥八岁那年,我母亲再一次怀孕……让整个家里的气氛都变了样。”
第一百四十八章 计划生育
炎祎听到这里,有些不解,“家里能迎来新生命不应该高兴吗?”
为什么杨泽深说得一副如噩耗降临一般?
“难道是因为你大哥的腿疾让你家里经济拮据?你家人犹豫生养不起第二个孩子?”
杨泽深摇了摇头,冲炎祎淡淡地扯了一个笑。
炎祎心下了然,估摸着杨泽深的家庭条件应该不至于养不起才对,毕竟父母都是吃公家饭的。
杨泽深又是一阵沉默,心里想着,在父母得知他到来的那一刻,心里是否曾有过那么一丝的喜悦呢?
如果有的话,那他的出生多多少少也不算太悲惨。
“如果放到现在,那一定是个令全家人都高兴的消息,毕竟新生命会给一家人带来新的希望,只可惜……我出生的时代并不好。”
“我哥出生在八零年代的初期,我出生在八零年代的末期,不论哪个都逃不过当时的政策,计划生育。”
而且那时正是计划生育抓的最严重的时候。
“原本在我哥出生后,为响应政策,我父母有一方必须有人做节育手术,但我父母都不想彼此身体遭受这样的摧残,再加上家里有些权势,这事就被压了下来。后来我哥腿残了之后,他们也不是没动过想再要一个孩子的念头,但最终都因为顾忌国家政策而放弃了。”
“为什么?既然你家有权势,不是就交交罚款就行了吗?”炎祎想着当时好像挺多人都是这样生的二胎。
杨泽深就猜到炎祎会这样说,抚了抚她的小脑袋瓜,“不同的地方,政策落实的情况不一样。有的地方在被人检举怀了二胎之后,哪怕已经怀孕八个月,也被拉去强制做了引产。有的人被强制拉去做了结扎,甚至还因此落下病根。有的家里是公职人员的,直接被撤职并删除工作籍的也不在少数……”
“我父亲很重视继承人的培养,因为计划生育,他把心血都倾注在培养我大哥上。然而大哥的腿依旧没什么起色,让他十分挫败,甚至也隐约动了再要一个孩子来栽培的念头。他很看重面子,不希望自己的继承人是个瘸腿的残疾。可碍于他公职人员的身份背景,他又不能公然藐视国家政策,于是再要一个孩子的想法也仅仅只是个念头,并没有付诸行动。直到我母亲意外怀孕……”
“当时我爸正在升迁的重要关头,如果让他的竞争对手得知家里怀了二胎,不仅会对他的事业造成打击,说不定连饭碗都会丢掉。”
“我父母在要不要这个孩子上做了诸多挣扎,甚至到母亲肚子显怀都未能下定决心。”
那时候胎儿性别鉴定还不违法,在得知这一胎也是个男孩的时候,杨泽深的父母愈发踌躇不定起来。
一边是可以栽培的新继承人,一边是晋升高位的重要时刻。
但似乎是嫌事情还不够乱,另一件事情也搅和进了这团乱麻中。
“与此同时,之前为我大哥治腿的医院有了新的技术,据说能通过手术让患者不需要借助器具自行站立起来,但手术失败的可能性也很大,不一定一次就能成功。”
“诸多条件挤压在一起,最后让我父母做了一个决定,先让我大哥去做矫正手术,如果手术成功,我母亲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就不要了。”
这样既能保证杨家的继承人,又不用担心去承担违反规定的风险。
炎祎听到这里,小手不自禁抓紧了杨泽深的睡衣。
他大哥现在腿如正常人并无二致,说明当时的手术是成功的……
炎祎的紧张传递到了杨泽深这里,他自嘲地跟她开了个玩笑:“就差那么一点,我就没能来到这个世上,你也就遇不到我了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 家人
杨涌泊在九岁时进行了第一次腿部矫正手术,手术很成功,虽然行走吃力,但他终于不需要拐杖就能自己下地走路了。
医生对他预后期望非常高,如果勤加锻炼,说不定能像正常人那样行走。
“既然你大哥的腿有了治愈的可能,那你又是——?”
“是我爷爷。”杨泽深在炎祎问出那个问题之前回答了她。
当时杨泽深的母亲已经怀孕七个月,在她准备终止妊娠时,不知是谁给远在滇城的杨老爷子通风报信,老爷子连夜赶了过来,将杨泽深的母亲拦在了手术室外。
“我爷爷脾气火爆,在得知我父母想打掉这个已经成型的孩子时,气不打一处来,急忙把还在单位工作的父亲叫了回来,一家子人对峙了一天一夜。”
“不论我父母怎样于公于私地劝说爷爷,爷爷都不许他们打掉孩子。”
“‘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不许你们谋杀我的亲孙子,你们怕担责,那就我来担,你们不想养,那就我来养!’”
“爷爷说了这么霸气的话之后,立马找来了外公外婆,几个老人商量一番之后形成了统一阵线,要我母亲跟着外婆一起同爷爷去滇城待产,那边少数民族多,政策实行也比其他地区宽松。孩子出生后会把户口挂在姑母名下,由爷爷亲自抚养长大。”
炎祎这才明白,难怪杨泽深对自己爷爷这么孝顺敬重,原来他的这条命就是他爷爷给保下的啊。
“我六岁以前户口一直挂在我姑父姑母名下,后来我姑母去世,姑父有了新的结婚对象,正巧我父亲的工作也已经稳定,爷爷就打算把我送回父母身边。”
“我母亲在生下我以后,坐完月子就和外婆离开了滇城。因为大哥的腿疾还需要进一步的手术矫正,我父亲工作又忙,家里必须要有女主人打点操持。”
“六年来,他们来看我的次数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就算我被送回他们身边,在外人面前我也不能叫他们做爸爸妈妈。”
这种违规违纪不是时间一过就能不被追查的,如果被人检举,爬得再高也会摔下来。
第一次回到自己真正的家,却让杨泽深觉得十分陌生,几个小小的细节,他就能明显感觉到父母对两个孩子的不公平。
大哥是他们夫妻俩亲手带大的孩子,再加上大哥早些时候的腿疾,让他们对这个孩子有着更多的偏爱。
不论发生什么,他们首先想到的都是大儿子,而那个本就出自意外且还有可能威胁到他们权势地位的小儿子,与其说可有可无,不如说更多的是希望他根本不存在过。
“我年满十八之后就从那个家里搬了出来,自己独自一个人生活,可那个作为我生父的男人却还是时刻担忧着我的存在会威胁到他的仕途,处处对我下绊子。”
炎祎的又一个疑惑总算是大白了,难怪他们兄弟俩会有如此天差地别的待遇。
明明有着同一个爹妈,一个养尊处优,一个却活得像私生子,一个是集团董事长,另一个却是默默无名的小老百姓。
炎祎心疼地环抱住男人的脖子,希望能给到他一丝丝安慰。
“没事,没事,他们不要你是他们的损失,以后我和杨女士就是你的家人。”
炎祎轻抚着男人发丝柔顺的后脑勺,一点一点抚平他因回忆起悲伤往事而泛起的哀痛。
杨泽深很是依恋地轻蹭着炎祎的肩颈,炎祎也很享受男人对她的依赖,直到她纤细的脖颈被印上轻柔的吻,炎祎读懂了他动作里的潜台词。
肌肤相亲数次,他的一些小习惯她早已摸透得七七八八,比如现在这般在她脖颈间亲吻磨蹭,就表示他有想法了。
“唔……杨泽深……”
炎祎呼吸有些急,小手软绵绵地想推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两人刚刚还在谈论着那么严肃沉重的话题,让她现在投身情爱之中,她有些放不开。
“一一……”悲惨的往事被揭露,杨泽深的心口像是被戳出一个大洞,拥堵在里面溃烂的脓血一并流淌了出来,急需一剂猛药化脓止血,“我现在很需要你,你能给我吗?”
第一百五十章 自我
炎祎与杨泽深对视着,男人那双向来看不出情绪的黑眸里流露出一眼就能看穿的脆弱。
炎祎无聊时也曾观察过这个男人,他大多数时候是看不出情绪的,就算有情绪外露时,那双眼睛里总让人觉得藏了些什么,不让人轻易窥视到。
炎祎不爱去揣测别人的内心,人家对外展露出是啥样的,她就照单全收。
人生在世本就过得不容易,何必怀揣各种猜忌与试探,那活得多累啊。
所以,哪怕知道杨泽深的背后有故事,她也只是耐心等他自己说出口,不会强迫他必须给个答案。
炎祎小手抚上杨泽深的面颊,从那如墨一般的黑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这还是杨泽深头一次如此明确地向她表明情绪。
直白的,无遮掩的,急需得到抚慰的渴求。
炎祎对谁占主动,谁是优势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只要两人都享受到了快乐,她的包容心可以无限大。
但这次却少有的,杨泽深直接向她展露出了自我,那双黑眸里的脆弱宛如一碰就碎的玻璃。
这是炎祎从未见过的杨泽深,联想到他刚刚述说的自己的过去,炎祎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不由得生出想好好抱抱这个男人的念头。
他望过来的眼神里是害怕被拒绝的谨慎与小心,卸下了所有的伪装,炎祎仿佛能透过这双眼睛看到那个渴求被父母关爱呵护的小男孩。
“嗯……”炎祎缓缓点了下头,怕男人一时得意忘形进而得寸进尺,她又附加了一个条件,“只能一次。”
她竖起食指,想气势十足地表明自己的立场,可奈何话一出口就软得不像样,反而多了丝欲迎还拒的羞怯。
得到炎祎的许可,杨泽深黑眸里似亮了几许,他抿了下唇,脸上挂着矜持的笑,像是讨到糖果的孩子一般也点头答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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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祎总以为自己脸皮够厚,在直播时能把车速开上200,可在实际面对时才发现,自己的脸皮也就比厕纸厚那么一点而已。
她就像一条浮在大海上的小船,任由杨泽深这道海浪将她送到风暴中心。
恍惚间,炎祎回想起小时候自己坐在爸爸腿上玩游戏时的场景。
她小时候调皮,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对任何事都有着毫不惧怕的心。
她坐在爸爸腿上笑得乐呵,激动时就直接往后倒下去,她并不担心会摔到自己,因为相信爸爸会保护她的安全。
果不其然,在她倒下去时,爸爸抬起腿将她的小身板接住送了回来。
她在这一倒一回间找到了乐子,叫嚷着让爸爸多来几次,然后她小小的身子就随着爸爸膝盖放平曲起放平曲起间上下晃悠起来,像躺在摇篮里一般。
有时候升起的惯性太猛,一下子撞入爸爸的怀里,爸爸小心地护住她的小脑袋,防止她被撞疼。
她没心没肺地笑得咯咯,却读不懂爸爸脸上笑容里掺杂着宠溺的无奈,耳边只记得那句童谣: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第一百五十一章 答复
“爸爸……”
下意识地,炎祎就呢喃出了这个称呼,男人顿时停下了所有动作,房间里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小丫头立马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惊天话语后,结巴着想纠正,“不不不、不是的……我、我没那个意思!”
炎祎真想“呸”一口,把刚刚的失言给收回去。
她多么希望杨泽深什么都没听到,可他那双眸微虚的表情,分明就是将她刚刚冒出的那两个字听得明明白白!
炎祎羞得不敢与他对视,脑袋埋得低低的,恨不得有个缝钻进去,可男人却固执地扣起她的下巴,逼着她抬起头来。
“就这么想让我当你床上的爸爸?”
被迫交缠的视线中,炎祎瞧见杨泽深眼眸中的情绪被欲望给悉数占领,让她有种要被吞吃殆尽的错觉。
“我、我能说我是不小心的吗?”炎祎欲哭无泪地眨巴着眼睛装可怜,可杨泽深却是不吃她这一套。
“不小心?”他细细品味着这三个字,嘴角浮起的笑意里带了点瘆人,“那你是在想着谁叫爸爸?”
这话炎祎该怎么接?
感觉不论怎么回答都不是最优解,炎祎只能选择了闭嘴,装委屈地皱起小眉头,嘴角下拉,一副可怜巴巴的小模样。
可她还没等来男人的心软,就被他紧紧扣住了腰身。
又一轮海浪掀起,让炎祎这艘毫无准备的小摇船迷失在了无边的大海中,浮浮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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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泽深还记得之前点头的承诺,平息后便替炎祎拉好了被子,将两人盖得严严实实。
长臂紧紧搂住炎祎的纤腰,男人用脸颊依恋地在她脖颈轻蹭着,又变成那只撒娇的大猫。
“一一……”他沙哑的声线里充斥着餍足,说出那句话时也比以往多了一丝底气。
“你是需要我的,对吧?”
得知杨泽深的过去以后,炎祎多少明白他之前为何对孩子的事这么谨慎了。
他深知不被父母期待的孩子活在世上的艰苦,他不想再制造同样一个悲剧。
炎祎心里一阵发软,小手回抱住男人的脑袋,让他能安心依靠在她的肩头上。
杨泽深的这个提问不是她头一次听到了,但这次,她终于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嗯,我需要你,很需要你……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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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祎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甜,以至于早上醒来时心情也十分舒畅。
好久没有睡到自然醒还一点都不困的情况了,炎祎望着天花板走神,忽地笑开了颜。
“想什么呢?”
耳边传来男人晨起时带着鼻音的沙哑嗓音,炎祎怔了怔,偏头对上了杨泽深那双黑眸。
“你什么时候醒的?”她瞪大了眼睛质问。
“在你醒了没多久的时候。”
杨泽深轻轻笑了笑,凑上前在炎祎樱粉的小嘴上亲了下,以此作为自己偷看行径的赔罪。
炎祎挑了挑眉,虽心里接下了他的赔罪,但很快又钻起了牛角尖。
她记得这个男人曾说自己训练过接吻,那他的“陪练”又和他是什么关系呢?
炎祎突然心中有些吃味,她虽然相信杨泽深的童男身是被她所破的,但一想到这个男人曾经也和别的女人亲密过,还是有些不舒服。
啧,原来她也没自己想得那么大度嘛。
第一百五十二章 相妻教子
见炎祎又在出神,杨泽深再次轻轻啄了口她的小嘴,“又在想什么?”
炎祎摇了摇头,急忙收敛住思绪,“没什么。”
“别撒谎,你刚刚可是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
笑得那么甜,让杨泽深都有些好奇她脑子里到底想的什么。
炎祎正想嗔问她什么时候笑了,忽地意识到,杨泽深大概是在指她刚醒来的时候。
小丫头撇了撇嘴,装作一副不愿说明的样子,把心里的那股醋意压了下去:“我在想啊,现在不是因为疫情,各地都推迟复工的时间了吗,肯定也有不少公司因此而裁员的,估计今年的就业形势会很不乐观。”
“你干不了男友租赁了,收入直线下滑,今年又是这个情况……我在想以后你要是找不到工作的话,你在家煮饭,我挣钱养你。”
看着小丫头一脸骄傲的小模样,杨泽深被逗乐了,“怎么,就这么想让我做你爸爸?”
甚至还期望他像炎爸爸那样做家庭煮夫?
“切,你懂什么,我这叫‘金屋藏娇’!”
炎祎拍掉男人捏她小鼻子的大手,一脸嫌弃地上下扫视,“你在外面也只会招蜂引蝶,不如在家‘相妻教子’。”
她虽然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这些话,但当中的想法却是实实在在考虑过的。
她的收入在申城并不算高,可若回到椿城,却算得上高薪了。
昨晚和杨泽深的一片谈心之后,炎祎有想回椿城生活的打算。
她想留在杨女士身边,弥补这几年没能好好陪伴母亲的遗憾。
反正她的职业并不限制她在什么地方工作,只要有电脑,有摄像头,她就能开播。
唯独让她有些放不下的就是傅秋这个闺蜜,五年的革命友谊,突然要分隔两地,让她有些不舍。
“如果我要你陪我留在椿城,你愿意在这边发展吗?”炎祎的小脸变得严肃,甚至有些担心杨泽深会拒绝。
申城是国内的超一线城市,拥有无限的机遇,换做谁都不想放弃在这个城市寻找出人头地的机会。
炎祎承认自己这么说也是存了点小心思的,她害怕杨泽深回到申城后会被别的事物给勾走了。
那花花世界多迷人眼呀,不如抢占先机,把他留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中。
炎祎一双杏眼里期盼与小心并存,那澄澈的目光中带着点点星光,不禁让人联想到浩瀚的夜空。
“你不是说,你和杨女士都是我的家人么?”杨泽深大掌握住炎祎的小手,骨节分明的长指穿过她如葱根般白嫩的细指,十指紧扣。
“我的家人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炎祎被男人的话说得心口一烫,恨不得扑上去把他亲个够。
他怎么就能说出那么叫人开心的话来呢?
“杨泽深,你是不是糖精转世啊?怎么这么甜。”
炎祎一双眼睛笑得眯成了两道缝,娇软的身子直往男人身上蹭,丝毫不在意两人此时过于贴近的距离。
杨泽深急忙稳住这聒噪的小丫头,在她不知收敛时猛地拍了下她的小屁股,故作严肃:“又想睡到中午才起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留在椿城(附小剧场)
炎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多么不矜持,立马像被踩住尾巴的猫儿般规规矩矩躺到床的另一边去。
杨泽深憋着笑,坐起身来准备起床做早餐。
炎祎看着美男穿衣,不禁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泛红的小脸。
这么美好的男人,竟然就成她的了。
他白皙健实的后背上有几道扎眼的抓痕,有些是她昨晚激动时留下的,还有些则来自昨天早晨……
他是瘀痕体质,稍微有些磕碰抓挠就得许久才能恢复。
突然有种这男人被自己打上标记的占有感,炎祎脸上更烫了。
杨泽深穿好衣服,见炎祎还躺在床上,俯下身来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早餐想吃什么?”
“唔……随便,什么都好。”
杨泽深很注重食物的营养搭配与热量控制,所以不论他做什么吃的,炎祎都放心吃。
“‘随便’?大冬天的早上,你竟然想吃冰淇淋?”
炎祎没想到杨泽深竟然也会讲这样的冷笑话,噗嗤一声大笑了出来。
被小丫头的快乐情绪感染,杨泽深觉得有些手痒,捏了捏她婴儿肥的小脸,叹了口气。
“你不用担心我的收入问题,我还没窝囊着要靠老婆来养,好歹也是在社会上混了十多年的人了,我有一笔积蓄拿去做了银行的理财投资,提出来的话够咱们一家过好小日子了。”
炎祎眨巴了下眼,三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占了便宜。
“呸,谁是你老婆了,臭不要脸!”
炎祎拿小手砸他,却是没什么力道,更像打情骂俏。
闹归闹,笑归笑,炎祎还是不敢拿未来的事开玩笑,很理智地跟他讨论。
“总之先看看今年的就业行情再说吧,咱们家阿泽这么优秀,找个糊口的工作不算难的。你的存款还是继续存着,等以后需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应急。”
炎祎可不敢让杨泽深真动了自己的老本,如若两人今后真的组成了家庭,结婚、生娃、养孩……哪个不要钱的?
突然意识到自己考虑到如此久远的事情上去了,炎祎都有些害臊。
之前与谢定谈恋爱时,她想着的都是如何过得更快乐,却丝毫没有往家庭与婚姻上考虑过。
炎祎有些恐婚恐育,下意识地就回避了这些问题,可如今想来,如果那个人是杨泽深的话,她其实是愿意尝试的。
既然认定是以结婚为目的而谈恋爱,炎祎比以往多了一分慎重,可不能像之前那样得过且过了。
杨泽深被炎祎那句“咱们家阿泽”给甜到了心坎里,见小丫头这样认真,想了想,没有反驳,只是乖顺地点了点头,起身去做饭了。
他大概知道炎祎误会了什么,但他却没有去纠正,反而心下对小丫头这份为两人未来精打细算的心思而感到欣喜。
他喜欢这种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小日子,平淡而真实,是他曾经不曾有过的生活。
炎祎躺在床上有些害臊地扭了扭,想着自己喜爱的男人为自己洗手作汤羹,真有种新婚过日子的感觉。
既然杨泽深决定要跟她一起留在椿城,那他们就要好好计划一下这件事了,找工作,而且还要跟杨女士好好解释清楚。
是坦白呢?还是借着疫情把谎圆下去?这个问题得和杨泽深仔细探讨一下了。
虽然杨泽深说自己有积蓄,但人不能等着坐吃山空。
她以为杨泽深说的“将理财投资提现”是指本金,殊不知他的本意只是指投资赚取的利息收益而已。
被昊天娱乐签下的这四年里,杨泽深基本是连轴转地在拍戏,攒下来的数字恐怕炎祎都不敢想象。
而交给银行进行理财投资的,仅仅只是他积蓄中一小部分而已,但仅这理财每月的利息收入,都比炎祎月均收入的两倍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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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探班】
杨泽深拍起戏来时,真的就是废寝忘食,严重时一天跑好几个片场。
他拍戏效率高,基本一条过,跟他合作过的人都感叹这人是个“没有感情的拍片机器”。
因为一旦出戏,杨泽深就会瞬间变回面无表情的模样,叫人完全无法把他和戏里的那个人物结合在一起。
与他共事的搭档们无一例外都会好奇,他是怎么做到无缝切换的。
但也曾有人在片场见过面无表情以外的杨泽深。
不是演绎出来的应对粉丝时的伪装,而是真实真切的表情流露……
一段戏刚拍完,只见向来比谁都积极探讨镜头与剧本的杨影帝直接朝休息区的方向大步走去,三两步来到一个娇小身影面前,对人家又是亲又是抱,着实让第一次见到这场面的人都瞪大了眼。
好奇心旺盛的,自然会向其他人打听是怎么回事,一问才知,那位看着娇软可爱的“小女生”竟是传闻中的影帝夫人。
杨泽深虽然早些年就已官宣结婚,但一直以“内人只是普通群众,请勿打搅她的生活”为由,把自家太太藏得很好。
网上对这位影帝夫人究竟是何许人也一直猜测不断,甚至衍生出了不少个版本。
有说是豪门小姐的,有说是某个当红女星的,还有人说这个太太其实就是烟雾弹,实际上杨影帝已经在国外和某个男性秘密登记……
但不论别人讨论得多激烈,杨泽深也从来未给出过正面回应,只是偶尔在微博晒晒夫妻二人的牵手照,以及儿子果果的背影萌照。
影帝夫人突然来探班,着实给剧组的人撒了一大把狗粮,只见向来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杨影帝,对自家老婆又是端茶送水,又是扇风降暑,俨然变成了跑腿小助理。
片场的员工们都在感叹影帝夫人这厉害的驭夫手段,可上前仔细一看,却发现这个女人其实长得很普通,并没有什么惊艳之处。
但就是不知为何,杨影帝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关切与在乎,仿佛眼前这个娇小的身影,就是他世界的全部。
第一百五十四章 干妈
因为疫情,原本预定在春节档上映的诸多大片被取消了排片,少部分改为网络在线播映。
诸多影视城也宣布封禁,多家剧组停工,影视行业一片萧条,原本被称为“史上最强春节档”,短短几天就变成了“史上最惨春节档”。
傅秋每天窝在家里,不是直播就是追剧,若不是还有小迪奥陪着,她都觉得自己快发霉了。
阳绅主演的刑侦悬疑剧《红沙》也在这几天完美收官,迎来最终大结局。
傅秋看得不过瘾,从网上找来哥哥的各种高燃混剪,恨不得抱着屏幕舔。
阳绅哥哥饰演的男主角成浩飞实在太帅了,冷静,沉着,哪怕背负着巨大的痛苦,也从未放弃追求真相。
“唉,也不知道哥哥和一一那边进展得怎么样了。”
傅秋时不时会旁敲侧击地在微信上向炎祎询问两人的近况,也不知道炎祎是真没看懂她的潜台词还是故意装傻充愣,回答的都没在点子上。
大概是之前的那次“开玩笑”让炎祎有了顾虑,以为她还在想着拆散他们俩呢。
又到了直播开播时间,傅秋选了一款简单的休闲游戏准备和“后宫”爸爸们一边聊一边玩,刚一开播,就发现私信里跳出一条消息。
【牛涩沸:之前一一的事,多谢你掩护。】
傅秋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不是炎祎家的那个矿佬“后宫”么,怎么跑来私信她了?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掩护?
傅秋望着这个ID看了三秒,突然不顾形象地爆了一句“卧槽”。
意识到自己忘了关麦,傅秋急匆匆关了摄像头和麦克风,只留下一片黑屏以及直播间里不断发着“问号风暴”的懵逼观众。
【刚刚秋秋是不是爆了句粗口?】
【对对对,我也听到了!】
【没想到秋秋女神也会有说脏话的时候……i了i了】
【今天的主题难道是太妹么?】
傅秋根本来不及关注直播间里观众粉丝们说了什么,急忙给那个叫牛涩沸的用户回了消息。
【叶落知秋:你……你难道是……阳绅哥哥?】
傅秋看着牛涩沸那三个大字,结合对方说的“掩护”,再想了想阳绅哥哥的真名……
牛涩沸……杨(羊)泽深?!
【牛涩沸:嗯,是我。】
得到对方的肯定回复,傅秋差点拍着桌子站起来。
卧槽,原来一一直播间的那个矿佬牛老板竟然就是阳绅哥哥!
啧啧啧,哥哥可真是渗透得深啊……
傅秋猜测炎祎那个小白兔肯定还不知道牛涩沸、杨泽深还有阳绅三人之间的关系!
难怪啊难怪,那次谢定和牛涩沸会在炎祎的直播间攀比打赏,多半就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啊!
难道那个时候阳绅哥哥就看上她家一一了?
傅秋越来越好奇,她家男神是怎么看上她这位闺蜜的……说到底,炎祎又是用了什么方法阴差阳错把阳绅哥哥带回家的?
这一个个疑问砸下来,傅秋连直播都忘记了,只想着找阳绅哥哥问清楚。
她噼里啪啦将自己的疑问一股脑打了出来,又怕一下子发太多吓着了男神,急忙又在末尾加了个可爱的大眼猫猫表情图。
【牛涩沸:这个等一一完全接受我了,我再细说。】
傅秋是个人精,自上次杨泽深在视频里对她使眼色,就猜到哥哥对一一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叶落知秋:那,哥哥这次找我,想必是要我帮忙了?】
【牛涩沸:真是抱歉,还要让你对朋友撒谎。】
【叶落知秋:不不不,哥哥不用自责,我相信哥哥跟一一在一起绝~~对~~会非常幸福的!我是全力支持你们的!】
傅秋给杨泽深打气,脸上泛起姨母笑,恨不得这两人立马原地结婚。
【牛涩沸:好,有些事需要你帮忙……】
杨泽深将一些事交代给傅秋后,得到对面的积极响应。
【叶落知秋:好的,你就放心交给我吧。不过,我想向哥哥讨个好处。】
【牛涩沸:你说。】
【叶落知秋:你和一一的孩子,以后得叫我干妈。[斜眼笑]】
第一百五十五章 红沙
“咳咳咳……”
杨泽深没想到傅秋提的是这种要求,直接被自己口水给呛住了。
正巧炎祎来客房找他借两张面膜,听他咳得这么大声,还以为他是在暗示她别拿太多,于是只好把爪子里多拿的两张面膜放回原位,悄咪咪做了个鬼脸。
啧,小气鬼!
前天她发现杨泽深用的这款面膜补水效果超棒,用过一次就惦记上了,本想着自己也买一些回来备着,哪知按包装上的英文搜了一下之后,发现国内根本买不到。
这不,只好硬着头皮找杨泽深讨几张来用用。
本想着都是男女朋友了,多拿几张也无妨,谁知这男人这么小气,哼!
杨泽深并不知道炎祎心中所想,还在莫名不懂炎祎为啥气哼哼地走掉了。
她跑来找他要面膜,他给了之后她还反而不高兴了?
这是个什么道理?
杨泽深还在纳闷,半晌才想起来给傅秋回复。
【牛涩沸:只要一一同意,我没有意见。】
哎哟哟……
傅秋看到这个回复的时候,一边感叹阳绅哥哥对炎祎的钟情,一边被爱情的酸腐味酸得快掉了牙。
没想到她家阳绅哥哥也是个痴情种啊。
不管怎么说,这个干妈拿得稳赚不亏,就等着男神和闺蜜赶紧开花结果了!
傅秋激动得苍蝇搓手,看到一旁正在打盹的小迪奥,凑上前去撸了两下它的猫头。
“小迪奥,你很快就要有爸爸啦!你爸爸超帅超有型,秋秋阿姨都是他的铁粉呢!”
被扰清梦的小迪奥无语地瞪了一眼这两脚兽,小尾巴一甩,继续躺倒装无视。
**
最近傅秋一直在给炎祎安利《红沙》,虽然《红沙》早已在一周前迎来大结局,但网上对这部剧的讨论反而因为结局的到来而更加火热起来。
炎祎随便刷一条短视频,看到同一个桥段被这群困在家里无事可做的网友们翻拍了数次,一翻评论区,果不其然,原出处便是《红沙》。
大概是整天被这些翻拍的神段子给洗脑太久,让炎祎这个对国产剧向来不来电的人都对《红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傅秋一听炎祎想看《红沙》,姐妹俩干脆连麦一起看。
傅秋已经是三刷《红沙》了,但考虑炎祎的观剧体验,强忍着没有给炎祎剧透一丝半毫。
男主角成浩飞登场时,傅秋还是忍不住兴奋地叫出声来。
阳绅哥哥不论扮演什么角色都帅爆了啊!
人世间怎会有把各种风格迥异的角色都能演绎得如此完美的男人存在啊?
炎祎在看到成浩飞穿着一身笔挺西装出现在法庭之上时,脑子里突然懵了一下。
这个人……好脸熟啊!
“一一,有没有觉得成浩飞像某个人啊?”傅秋朝炎祎试探地问到,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杨泽深想一点点向炎祎坦白揭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前找到傅秋寻求帮助,希望她能在炎祎面前多提起“阳绅”,好让炎祎先熟悉他的明星身份。
于是炎祎说想看《红沙》时,傅秋一瞬间就想到了自己的“秘密任务”,十分乐意向炎祎安利自家男神。
炎祎望着屏幕里的男主角发愣,男人在法庭之上“舌战群儒”,为被告人争取到了发回重审的机会,避免了一场冤假错案。
才出场几分钟,就把义正辞严、刚正不阿的气质深深刻在了观众脑海里,不得不佩服演员这深厚的功底。
画面暂停在男主角的特写镜头上,炎祎看了五秒,顿时拍了下大腿,“这男主,不就是羊爸爸吗?”
第一百五十六章 脸盲
听到炎祎的回答,傅秋原地愣了两秒。
她端详着屏幕上的成浩飞,“你这么说,还真的挺像的。”
成浩飞是个沉着稳重的性格,所以该剧在男主角的妆容与打扮上都采用的偏成熟的风格,再加上阳绅的演技,确实给观众一种三十七八岁成熟男性的观感。
傅秋作为火妖平台的小热门主播,自然知道炎祎口中的“羊爸爸”指的是平台幕后的集团大boss杨涌泊,而哥哥的这副扮相还真和杨涌泊有那么七八分相似。
可是……好歹也朝夕相处那么久了,她怎么就没发现演男主的那个人就在她身边呢?!
傅秋突然有些同情自家哥哥了,一一这天然呆,也难怪哥哥会来找她救场了。
“咳嗯……”傅秋假咳了一声,又一本正经地继续试探,“还有呢?不觉得他像其他人吗?”
“其他人?”炎祎心思放在剧情上,并没有琢磨傅秋话里的意思,“没有,不觉得。”
炎祎的脑子比较单线程,专注在一件事上后,其他事都很难干扰到她,简单来说,就是不会“三心二意”。
比如现在,她正在好奇剧情发展,把傅秋的话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过中央处理器。
第一集剧情才过一半,炎祎就对这部剧“上瘾”了,不得不说,确实对得起网友的高评价。
一集结束,炎祎就迫不及待看下一集,弄得傅秋都没找到机会好好套她话,最后只能放任时间一点点流逝。
炎祎看剧喜欢一口气追完,她最不喜欢剧情看到一半被吊胃口,于是除了吃饭,她基本都在房间里看剧。
到了睡觉时候,傅秋早已扛不住下线了,炎祎还被剧情吸引着,抱着手机戴着耳塞在床上看得津津有味。
杨泽深知道她是在看自己演的剧,心中自然是高兴的,只是让他纳闷的是,小丫头竟然一点都没看出那是他演的剧吗?
还是说她其实已经发现了,却故意装作没发现的样子?
杨泽深不知道,炎祎其实有一点脸盲,她对人外貌的记忆更多是记一些明显的特征,例如胖瘦、发型、特殊的胎记等等。
如果不是特别明显的特征,她会下意识地去忽略,这和她从小到大很少与人面对面交流有关。
于她来说,外人很少能引起她的兴趣,使得她也很少去注意他人的外貌区别。
炎祎对帅哥美女就更加没有分辨力了,基本就是过眼就忘。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从TFBOYS出道到现在这么多年,这三位弟弟站在一起,她至今都分不清谁是谁,就更不说那些动不动就帅哥美女扎堆的男团女团了。
在她看来,帅哥美女都一个样。
而阳绅在《红沙》里的妆容偏中年化,在炎祎看来更像年近不惑的杨涌泊,而非三十出头的杨泽深,于是半点没有发现扮演男主角的本尊就躺在她身边。
杨泽深在一旁瞎琢磨了半天,猛地意识到时间已太晚,立即伸出“管家公”的大掌挡住屏幕,催促小丫头睡觉休息。
“哎呀,这剧情刚到紧要关头,让我看看男主是怎么脱险的再睡吧!”
炎祎拂开他的手,一双眼从始至终没从屏幕上移开过,让杨泽深有些吃味。
本人就在她面前她不看,看什么剧啊?
“这剧又不会跑,明天醒来继续看不也可以?”
“嗐,你不懂,我不弄明白的话,会翻来覆去睡不着的!”
“那我告诉你,其实男主——”
“啊啊啊啊!不听不听不听!你休想剧透给我!”
炎祎两只手掌把耳朵捂住,严防死守,却把手机给落下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助眠运动
杨泽深趁机顺理成章把手机拿了过去,摁下了暂停键,在小丫头投来气愤的目光下,轻飘飘只说了两个字:“睡觉。”
炎祎不服气地瞪大眼,“我都说了,不弄明白我会睡不着的!”
“哦,睡不着……?那正好,我带你做点睡前助眠运动吧。”
炎祎看着男人微微笑着的俊颜愣了几秒,明白他是个什么意思后,刚想逃就被男人捉了回来。
“我我我、我困了,我想睡了!”炎祎急忙闭上眼装睡,像极了一叶障目。
杨泽深被她逗笑,“刚不是说睡不着么?”
“我真的困了,你就不困吗?”炎祎偷偷虚瞄了一眼,发现男人的俊脸就近在咫尺,急忙又闭紧。
杨泽深本只是想吓唬她一下,可看到小丫头这般模样,反倒勾起了他那么些意思。
“不用害怕累着我,为我亲爱的女友提供优质睡眠,是我作为男友的光荣使命。”
炎祎听到这厚脸皮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你就是馋我身子,你下贱……”
“我不馋你身子,我太监?”
炎祎真没想到杨泽深连这种段子也会接,一时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好,男人顺势就欺了过来。
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气叫炎祎一阵失神,待意识回归时,小嘴已被男人给一吻封缄。
“呜呜……”炎祎两只小手紧捉着男人胸前的衣襟不放,小腿儿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很快就和他嬉戏起来。
小丫头化被动为主动的行径让杨泽深差点失了分寸,他笑着轻啃了下她被吻得艳红的下唇,嗓音沙哑地安抚了一声,“乖。”
炎祎还想反驳点什么,却已经被男人逼近的呼吸撩得软了身子。
果然,这事儿啊……有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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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祎在家里刷了三天剧,终于盼来了大结局,看到最后哭得稀里哗啦。
杨泽深就有些纳闷了,这部剧有那么悲伤吗?
炎祎抽了抽鼻子,勉强平复情绪,“我要给编剧寄刀片!他怎么可以让男主死掉了!结果死一次还不够,他要人家死两次!”
看到男主成浩飞第一次“死”时,炎祎的小心脏就有些受不住了,还没从男主假死复活的喜悦中反应过来,男主就真的挂掉了。
编剧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杨泽深知道小丫头是因为这个哭得稀里哗啦,无奈失笑,在一旁开解她。
“成浩飞的死是不能避免的,他的死早在前期就有过铺垫。人固有一死,但他的死不是轻于鸿毛,正因为他的死,使得案件有了突破口,让那些躲于幕后的真正凶手得以浮出水面,被绳之以法。成浩飞的死,也让他自己从过去的阴影中解脱出来,让他的灵魂得到了升华。”
其实《红沙》原本的结局,男主成浩飞只有一次假死,但在拍摄途中,杨泽深突然和导演编剧商量,将结局改成现在这一版。
导演和编剧听了他的建议后纷纷点头称好,一致同意采纳他的建议,于是才有如今《红沙》大结局后非同凡响的热度。
成功的剧本,完美的镜头,再加上精湛的演技,《红沙》为疫情期间被困家中的网友观众带来了一部难能可贵的影视佳作。
炎祎听到杨泽深的解释,虽然能理解,但心中还是意难平。
“我看到成浩飞去世就像看到羊爸爸死了一样,真的太难受了。”
小丫头还在一旁抽噎着,根本没注意到身旁男人脸色的变化。
搞了半天,她看着他演的成浩飞,心里想的却是他哥杨涌泊?!
第一百五十八章 生气
炎祎这几天总觉得杨泽深在生气,但却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起初她没发现,还在一如既往地直播,刷视频,时不时给他讲一两个好玩的段子,杨泽深给出的反应也与他平时没什么两样。
至于是什么时候发觉的,那得从炎祎在一次直播得太嗨忘了时间说起。
为了迎接三月即将发售的《仁王2》正式版,炎祎去找来去年玩过的《只狼》来做一下手感复健。
观众一听,立马精神了,又到了可以一边在弹幕上狂刷“菜”一边毫无顾忌嘲讽主播的时候了。
作为一名技术流游戏主播,炎祎怎么可能会给这个让观众嘲笑她的机会?
但光是重玩一次玩过的游戏那也太无聊了,炎祎装了一个“第一人称视角”的游戏Mod,增加了游戏难度,并信誓旦旦夸下海口一天通关。
然而打脸往往来得太突然,宫崎英高教做人……在卡关近一个小时后,炎祎选择了耻辱下播,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炎祎退出游戏才发现已经是午夜两点了,这可是她这段时间以来直播到最晚的一次。
以往每到十点,她的手机就会不断传来某人的各种催促,到了十二点还没结束的话,那人就会过来强制扣下她笔记本的屏幕……
炎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几天杨泽深表现得很不对劲。
管家公竟然不来管她了?!
不仅是晚上不来催她睡觉,早晨也不催她早起了,两人的交流有时候会少到仅是他来通知她吃饭而已。
炎祎突然冒出危机感,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她急忙朝床那边望去,男人早已睡下,侧躺着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炎祎关了电脑,蹑手蹑脚上床跪在一旁,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伸出小爪子摇了摇男人的肩膀。
没动静。
她又摇了两下,甚至还小声叫了一句,“杨泽深?”
还是没动静。
好哇,这下炎祎是知道了,这家伙竟然还装睡不理她?!
炎祎气哼哼地点了点头,一掌猛地推了一下男人的后肩,“起来!我知道你醒着!”
男人被她推得睁开了眼,回过头来带着一脸莫名其妙的睡眼惺忪样:“怎么了?”
炎祎倒是佩服他敬业的演技,被她拆穿了还在装。
“你给我起来。”
炎祎拉着他的胳膊,一副火冒三丈的模样,宛如抓到老公出轨证据的妻子一般,恨不得从他身上拧下一块肉。
杨泽深深呼了口气,坐起身来,蹙着眉头上下打量了小丫头半天,似在分析她冒火的原因却迟迟没有开口出声。
炎祎等不到他开口,便自己先提了出来。
“你这几天很有问题,你自己老实交代,你怎么了!”
杨泽深被她给气笑了,“我睡得好好的,被你突然叫醒,我才想问一句你怎么了。”
如果装模作样能评段位,炎祎想,这杨泽深绝对是王者级别的了。
“行,你既然敢问,我就敢回答,你这几天跟以前表现得完全不一样,怎么啊,是觉得人追到手了就不用上心了?就算爱会消失,你这保质期是不是也太短了点啊?”
炎祎开始连珠炮一般地数落起杨泽深这几天来对她的冷淡,却发现对面的男人在听到她的指责之后反而两眼放光,甚至显得有些……开心?!
什么鬼?她在这教育批评他呢,他这是什么态度?一点看不出有悔过的迹象不说,甚至还洋洋得意不成?!
这可把炎祎给气坏了,小手毫不客气地就往男人身上招呼。
与她之前的那些打情骂俏不同,这次可是使了真力气,实打实地往男人身上砸。
第一百五十九章 错哪儿了?
杨泽深被砸得痛嘶了一声,这小丫头还真敢下手。
他急忙捉住她两只手腕,“做啥呢,生那么大气,这么用力,不怕把自己砸坏了?瞧,手都红了。”
男人装模作样地将她两只小手摊平,又是抚又是吹,倒是真把她的怒气给抚平了。
炎祎心想,下次若找男朋友,一定不能找好看的,不然对方示下弱,讨下好,她连火都发不出来,太可恶了!
凭啥啊!这就是长得好看的优势么?
“别以为说点好听的就能把我唬住了,我为什么生气你心里没点数?你竟然还敢笑?”
炎祎虽然没再继续打砸,可那双瞪大的杏眼里明显还含着怨气,杨泽深知道她脾气来得快走得也快,耐下性子给她顺毛。
他这几天确实故意对她有些冷淡,但让他气愤和郁闷的是,小丫头根本没发现他的差异,让他愈发觉得自己不够被重视。
可他又做不到明目张胆对她冷漠回避,只好把各种负面情绪压在心底,不咸不淡地和炎祎相处着。
炎祎今天的爆发反而让他重燃了点希望,整个人压抑不住心中喜悦笑了出来,于是才有了炎祎在一旁恼怒,他却漏出笑意的诡异场面。
杨泽深长臂一伸,把小丫头拉进怀里一个熊抱,下巴搁在她肩上,带着些许撒娇意味地道了一句:“对不起。”
炎祎心里那个气啊……
不是气杨泽深,反而是气自己太容易被这男人安抚了,真就是他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把她轻松搞定。
不行不行,她不能这样,这样也太廉价了!
“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你有深刻反省自己吗?”
“嗯。我错了。”杨泽深一字一顿地说着,下巴因为嘴巴的开合而弄得炎祎肩膀发痒。
“错哪儿了?”经典的男女对话,炎祎都没想到自己能有念出这句台词的时候。
“不该对你冷淡,不该惹你生气……”
杨泽深像个大男孩一般搂着炎祎不放,这副对自己“罪行”供认不讳的态度叫炎祎又爱又恨。
小丫头铆上劲儿把他推开,板起严肃的小脸,“不对!你错的是这个吗?看来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了啊!”
杨泽深:???
男人一脸蒙圈,不知道炎祎又是在借题发挥什么。
他承认,他故意冷淡她的行为确实很叫人生气,他也愿意承担所有责任把她讨好哄好,但有一件事他一定要弄明白,就是炎祎心里是否真的有他。
炎祎是第一个让他心动的人,但他并不是第一个让炎祎心动的人,以至于他隐隐觉得,炎祎并不怎么对他上心。
从未有过恋爱经验的男人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甚至以这种小脾气的方式企图引起炎祎的注意。
可在试探几次之后发现炎祎毫无察觉之时,让他愈发觉得心灰意冷。
她怎么可以一点端倪都没发现呢?在他看来,他已经做得如此明显了啊!
炎祎见男人愣在那儿像个傻大个儿一般发蒙,气又冒上来了。
“看来你是真没发现自己错哪儿了啊?”小丫头咬咬牙,食指猛戳着男人胸膛,“之前你答应过我的事,这么快就忘了?大猪蹄子,给我滚去睡客房!没想明白自己错哪儿了,就不许回来!”
第一百六十章认错
炎祎把杨泽深赶下床,从壁柜里翻出之前被自己收好的被子塞进男人怀里,二话不说将人推出了门外,“嘭”的一声,把门带上。
夜深了,杨泽深也不好大声敲门,怕吵醒对面屋里的杨女士。
拧了拧门把手,果然,被小丫头从里面反锁上了,无奈只好抱着被子去了客房。
炎祎贴在门板上听门外的动静,发觉男人真的乖乖去了客房,心下又气了起来。
他怎么就真的去客房了?!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哄哄?他之前那些哄人的招数不是挺厉害的吗!
炎祎气不顺,滚上床把自己裹成蚕宝宝,也不知在床上挣扎了多久,才终于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天色将明,炎祎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膈在腰下不舒服,扭动了下身子发现并不能得到很好的伸展,猛地一下从睡梦中惊醒。
一双长臂从她身后伸出,揽住了她的腰肢,两条大长腿也死死将她的腿扣住,让她动弹不得。
“杨·泽·深!”
炎祎一下子气血上涌,手肘往身后一顶,成功换来了身后男人的一声痛呼。
“啊、嘶……一一,你谋杀亲夫啊。”
“呸,别占我便宜!”趁男人吃痛,炎祎挣脱出来,扯着男人的耳朵质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记得她有给房门上锁。
“轻、轻点——”杨泽深一手揉着腰腹,一手护着耳朵,“我用钥匙开门进来的……”
钥匙?
炎祎记得自己房间的钥匙一直是杨女士在保管……好哇,连杨女士都被这狗男人收买了吗?
“你竟然大半夜去找我妈要钥匙?!”
“没、你误会了……!”
炎祎房间的钥匙被杨女士放在走廊尽头的壁橱里,这是杨女士早就告诉杨泽深的,为的是防止如果不小心房门被反锁,而房间里又没人时房门打不开的情况。
炎祎是个没什么收拾又爱丢三落四的人,给她说了钥匙的位置也会被她遗忘,杨女士见杨泽深做事细心谨慎,所以才把钥匙的位置告诉了他。
当然,杨女士也有一些别的小心思,只是没当面说出来,杨泽深也当没读懂其中的隐藏含义。
昨晚杨泽深本是想在客房将就一晚的,可一米八七的男人缩在沙发上终究是不舒服,更何况怀里少了某个小暖炉,更是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于是一个小时后男人便悄悄开了炎祎房门,挤进小丫头的被褥中,搂住那个小团子,一颗心才终于归了位一般,心满意足地入了梦。
炎祎还以为杨泽深是去找杨女士要的钥匙,心想着两人吵架的事被杨女士知道,估计会惹出更多的麻烦。
杨女士若站在她这边还好,要是真帮着这个大猪蹄子,那她该得多寒心啊。
气氛因为两人突然的沉默而变得尴尬起来,炎祎深呼了口气,打破了沉闷。
“你既然有胆子半夜爬回来,看来是已经想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了吧?”
炎祎装腔作势地提了提杨泽深的耳朵,大有一副你说不出来就把耳朵拧下来的威胁气势。
杨泽深急忙点点头,“我错在之前答应过你,不论有什么事都不许压在心里,必须当面说清,可我没做到……我食言了。”
男人垂下头,心中既愧疚又担忧。
他害怕这件事会使两人之间的关系而变得脆弱,更害怕隐藏在这背后更深层次的事会彻底惹怒小丫头。
“好,既然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该怎么做,你心里应该也清楚了,对吧?”
第一百六十一章 坦白
炎祎隐约察觉到杨泽深有事在瞒着她,不是最近才发现的,而是老早以前,两人还只是租赁关系的时候。
自从他们成为了真正的男女朋友,炎祎一直在等男人对她坦白。
他不说,她也不主动提,毕竟这可能涉及对方的隐私,她不能强求。
她相信杨泽深自己能把控好那个度,毕竟在她眼里,这个男人聪明机智又深知人情世故。
但炎祎疏忽了一点,这个男人从未谈过恋爱,在处理男女关系上,是个实打实的新手。
杨泽深看向炎祎的视线突然发生偏转,这让炎祎意识到他可能还是想隐瞒。
无奈叹了口气,炎祎松开了男人的耳朵,背过身去不再搭理。
她不是没有给他机会坦白,既然他执意要隐瞒,她也不想去逼迫他回答。
失望肯定是有的,但她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他们认识还不到两个月,要完全将自己所有的秘密和隐私拿给对方分享,显然是达不到的。
然而杨泽深却瞬间慌了神,他急忙从身后搂住炎祎的身子,为了不让她说出拒绝的话语,焦急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是我不对,我不该把事憋在心里不和你说明,而且……更不该从一开始就对你有所隐瞒。我都坦白,你别不理我,好吗?”
炎祎没有动作,但好歹也没有拒绝,杨泽深定了下心神,继续开口。
“前几天,当我知道你很喜欢我哥,把他当作偶像,甚至在看到电视剧都会联想到他,还为他掉眼泪时……就……所以……”男人说到这里,顿时变得磕磕巴巴,完全没了平时的那副伶牙俐齿。
毕竟要让一个大男人承认自己吃醋,多少还是有些放不下面子。
“所以你就故意冷淡我,想试探我到底重不重视你?”
炎祎把话接过来,语气倒是轻松了不少。
“……嗯。”
杨泽深点了点头,脑袋紧紧靠在炎祎肩膀上,恨不得整个人都黏在小丫头身上。
“那还有呢?就这些了?”
炎祎想听的可不止这些,这男人难得直白一次,她干脆把话都问清楚。
杨泽深见再隐瞒下去只会徒增两人的不安,终是选择了坦白。
“我有自己的事业,并非只是一名租赁男友,我一开始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是怕在租赁关系期间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选择了隐瞒。”
“我本该在我们关系确认后就向你坦白的,但又害怕你会因为我的隐瞒而拉低对我的好感,所以一直隐瞒到了现在……”
他没有直接说明自己就是阳绅,打算先一点点循序渐进地将自己的身份表明出去。
炎祎倒是没想到杨泽深除了做男友租赁竟然还会别的营生,不过,仅是这个的话,也没必要好隐瞒的吧?
“就这个?你没有别的其他事瞒我了?”
杨泽深被问得有些心虚,但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除了我的事业这件事外,没了。”
炎祎却突然脑洞大开,“你不会是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有案底没消吧?”
炎祎说得很委婉,毕竟在我国是不存在什么案底消除制度,犯了事被抓,那档案上就是跟随一辈子的。
她此时的话外含义,是暗指犯罪潜逃或者犯了法后还未被检举的情况。
不然炎祎想不出,有什么“事业”是说出来见不得人的,甚至到了要隐瞒的地步。
杨泽深愣了两秒,也是被炎祎的脑洞给怔住了,反应过来时突然失笑。
“虽然我并不是你想的这种情况,但是我很好奇,如果真是这样,你会怎么做呢?”
第一百六十二章 蒙混过关
“分手!”对于杨泽深的提问,炎祎几乎没有多做思考,直接秒答。
这个回答在情理之中,杨泽深早已猜到,也没有多伤心。
炎祎想了想,又补充,“不仅分手,我还第一个举报你!”
这下杨泽深被逗笑了,伸出大掌摸了摸小丫头的头,“确实,千万不要跟一个危险分子谈恋爱,但是,‘分手’、‘举报’之类的话可不能像刚才那样堂而皇之地说出来,不然很可能会激怒了对方,使得自己陷入危险境地。先稳住对方,再悄悄想办法让自己脱身,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我相信你不会是这样的人,所以才敢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啊。”炎祎随意地回了一嘴,殊不知自己的一番话在男人耳中听来是多么动听。
真是个小傻瓜,但凡他心中真的有过一丝危险的念头,她恐怕都得遭殃。
幸得当时在机场遇见这个小丫头的人是他,如果是别有用心的其他家伙,这冒失鬼可不得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杨泽深脸上笑得柔和,声音里带着愉悦,“谢谢你,这么相信我。”
炎祎哼了一嘴,可没忘记自己的本意:“既然你没有违法乱纪,那你有什么好隐瞒的?”
男人轻咳一声,挠了挠鼻翼,“我这不是怕你想多之后误会我嘛……”
“想多?”炎祎品味了下这两个字,扭过头来,一双杏眼虚成细缝,“那你现在就告诉我,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杨泽深黑眸眨了眨,显得有些意外,“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发觉吗?我甚至给了暗示的……”
这次反过来换炎祎懵逼了,“我发觉什么?你什么时候给了暗示?”
看炎祎一副真不知情的模样,杨泽深甚至想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把自己拍晕过去。
这小丫头能不能有点长进,傅秋整天在她面前喂他的安利,她竟然一点都没发觉?
杨泽深垂眸长吸了口气,半晌才继续将视线投射在炎祎脸上,扯了个假笑,“我突然不想说了,还是等一一你自己发觉吧。”
什么鬼?!
狗男人又在装怪,炎祎想都没想,抬腿就要往身后踹,却反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截了动作。
杨泽深顺势欺身而上,一手钳住她的腿,另一手扣住她的腰,将她困在他的胸前,不让她逃跑。
严肃的气氛被嬉闹给冲散,两人毫无顾忌地打情骂俏,动作间难免擦枪走火。
男人的呼吸从耳后传来,渐渐带上了一丝灼热,过于亲密的接触让炎祎脑子懵了两秒,霎时反应过来他的想法。
“唔……不行……”
他们的问题还没解释完呢,炎祎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被他蒙混过去。
可偏偏由于这几天杨泽深的刻意冷淡,一周未有亲密的炎祎对他此时的亲吻讨好根本无法抵抗。
炎祎有些羞愧难当,她真是被杨泽深给带坏了,以前她从来不会这么激情奔放的,现在竟然被他轻轻撩拨两下就春心荡漾了。
两人的身体贴得愈发亲密无间,就在炎祎期盼着杨泽深进行下一步时,身后的男人却撤开了身子。
第一百六十三章 人有三急
炎祎刚被撩出点旖念,男人一盆冷水给她泼下来,这下可是真的把她惹怒了。
“狗男人,你去死吧!”小丫头转过身来就是拳脚相加地朝男人身上招呼过去,杨泽深急忙把她给稳住,一副受害者模样冲炎祎犯着委屈。
“不是一一你自己说‘不行’的么?”
炎祎愣了下,好像她确实有这么说过……
不管了,反正都是杨泽深的错,赖在他身上就成了!
“呸,既然知道我说不行了,为什么还继续撩拨我?我看你就是故意的!”点了火还想跑?没那么容易!
炎祎又往男人身上拍打脚踹,杨泽深无奈只能像八爪鱼一般把她抱紧。
“好了好了,小祖宗,你想做啥就做啥,现在你吩咐,我到底要怎么做?”
炎祎哼了一声,不搭理,眼尾甩给男人一个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理解到她的暗示,杨泽深轻咳了两下,稳住伸出的手不颤抖。
炎祎没有表示抗拒,反而将脸埋进了男人的胸膛,发出细微的似小猫儿一般舒缓的哼哼声。
得到了小丫头的默许,杨泽深放大了胆子,手也利索了起来。
礼尚往来,炎祎隔着衣料抚摸他腰腹上块垒分明的肌肉,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的同时,内心也有些小懊恼。
明明之前还在生男人的气,怎么一眨眼两人就又鬼混上了?
唉,都是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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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祎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杨女士没有过来发动狮吼功,说明早上他们的荒唐事多半已经被她知晓了。
炎祎羞得不想起床,有点想逃避现实。
早晨发生的一幕幕如洪水一般灌入她睡迷糊了的脑子里,让她清晰地回想起她在失去意识前都发生了什么。
都说人有三急,是指登东净手的内急,洞房花烛的性急,以及心余力绌的心急。
然而这三急似要比比看哪个才是人之最急一般,好死不死地统统在今早找到炎祎,成功让她体验了一把生理需求与心理需求之间的极限拉扯,以至于她后来直接昏死了过去。
太糗了,简直不能见人了!
自从炎祎有记忆开始,她就没尿过床,没想到长大之后反而在快满二十八岁时晚节不保。
床上用品一律都换了干净的,就连炎祎身上的睡衣都换了,身上没有黏腻感,大概男人还帮她做了清洗……
炎祎羞地把脸埋进枕头,恨不得将自己圈成团。
一个月换了不下五次床单,这大冬天的,明白人都懂这是什么意思……
真没脸见人了啊!
房门在这时静悄悄被推开,杨泽深打量着床上隆起的一团小山丘,确认她已经醒了,便慢慢踱步来到床边。
“醒了?起来吃饭吧。”
“没醒,不吃!”
小丫头赌气地拿被子把头也给罩住,用拒绝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愤懑。
杨泽深知道她又生气了,爬上床合着被子一起将她抱住,耐心地哄着。
“好啦,你若要生气,也得先把肚子填饱了,有力气了才能生气,对吧?”
男人语气轻柔,听上去像在哄小孩子,炎祎心下不顺,哼了一声,偏要和他反着来,“谁说我生气了?我才没生气!”
因为早上嘶喊得厉害,小丫头的声音有些哑。
“那正好,不生气就乖乖起床吃饭,嗯?”
杨泽深笑得愉悦,炎祎这才发现自己又被套路了,恼羞成怒往后踹了他一脚,“你滚开啊,不想看到你。”
这个害她尿床的罪魁祸首,现在一听到他的声音炎祎就会想起失禁时的糟糕画面,恨不得将他剁了泄愤!
第一百六十四章 幼稚
“不想看我,那你想看谁?”杨泽深被踹也不恼,反而起了丝调侃的意味,“你的羊爸爸?”
炎祎脸一下子涨红,没明白男人此时提到杨涌泊是要做甚。
随即,身后传来男人一声冷笑,“若是要你羊爸爸知道,你这么大了还尿床,你猜他会不会笑话你?”
炎祎内心顿时有一片草泥马奔腾而过,这男人就是故意的!
故意在她耳边提起她的糗事,还顺带吃一把羊爸爸的醋,幼稚!太幼稚了!
“杨泽深,你闭嘴!”炎祎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挣扎着想推开他,谁知裹在身上本来用于抵御“外敌”的被子,反而成束缚自己的枷锁,炎祎被男人紧紧抱住,根本施展不了拳脚。
炎祎一时惊慌,忽觉从身后落在自己肩颈上的灼热呼吸,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一般僵硬住身子,不敢动弹。
杨泽深满意地勾起唇角,在炎祎脖子上来回轻嗅着,呼出的气息悉数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
“不……不行……”男人的行为暗示意味强烈,炎祎紧张得声音都在颤抖,早上才经历了那么一回,她可不想这么快就重温。
“那起床吗?吃饭吗?”杨泽深的声音都沙哑了,当中的警告意味无疑在告诉小丫头,但凡她敢说个“不”字,他就能当场把她给办了一般。
“我起!我吃!”炎祎真是欲哭无泪,趁男人松手的空档立马掀被而起,忍着身上的腰酸腿软,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穿着睡衣就往客厅跑没影了。
杨泽深望着空荡荡的房门口愣了一下,又垂头看了眼自己略显狼狈的模样,无奈失笑。
真是自找罪受啊。
**
炎祎气哼哼地吃完早午饭,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顺便还拿走了走廊尽头壁橱里的房门钥匙,防止杨泽深那狗男人搞偷袭。
为了调节情绪,炎祎打开了电脑,准备直播游戏转换心情。
今天开播时炎祎心里憋了股气,反而让她的反应和操作都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昨天《只狼》卡关了近一个小时都没过,今天仅尝试一次就顺利过关了,惊得直播间里的粉丝观众都在刷屏调侃炎祎找迪奥代打了!
炎祎在申城直播时,自己虽然不怎么开摄像头露脸,但总会把小迪奥放出来营业吸粉。
还别说,在炎祎的观众里还真有只是为了来看迪奥的粉丝,而看炎祎直播打游戏只是顺便而已。
小迪奥为炎祎的直播间带来了许多欢乐,成了炎祎手残失误的背锅侠,每当炎祎有操作失误时,就会把锅甩在小迪奥身上。
诸如“刚刚是迪奥咬了我的网线”、“我刚上厕所去了,是迪奥帮我代打的”成了炎祎直播间里的名梗。
心情变得放松之后,时间就会变得很快,转眼间三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炎祎揉了揉坐得僵硬的腰,那酸爽,简直就像在掰骨头一般,都能听见咔咔声了。
炎祎昨晚睡得晚,一大早又被杨泽深拉着做剧烈运动,那小腰身还真是经不起折腾,不得不让炎祎感叹一句老了老了。
想着高中大学的时候,通宵两天一夜也能精神抖擞,而现在……真是岁月催人老,不得不低头啊。
第一百六十五章 安利
关掉直播,炎祎终于有心情来思考杨泽深的遗留问题。
她现在都在好奇,男人隐瞒的所谓工作事业是什么。
竟然说有给过她提示,可她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炎祎无所事事地在百度搜索杨泽深的名字,发现百度上叫杨泽×的有许多,却没有一个是叫“杨泽深”的,倒是让炎祎看到了不少个“杨泽”。
例如:杨泽“深呼吸”了一口气;杨泽“深锁着眉头”……
这倒是叫炎祎觉得纳闷了,要说中国地大物博,十四亿人口,总有那么一两个重名的吧,怎么搜索出来的都是这些玩意儿?
难道是这世上叫“杨泽深”的人都太低调了,没一个在网络上留下姓名?
炎祎自然不会知道,这是因为杨泽深的父亲为了避免杨泽深的身份暴露在公众视野之下,用权势将网络上所有关于杨泽深的关键字都屏蔽掉了。
关掉搜索,炎祎看了眼时间,离吃晚饭还早,就又拿出手机躺床上耗时间。
正巧傅秋又来喂她吃安利,两人便瞎扯胡扯聊了起来。
【傅秋:对了,你喜欢《红沙》这种类型的剧的话,不如去看看哥哥演的另一部《对等条件》吧?一样是悬疑剧,但整体基调要比《红沙》轻松许多。】
【炎祎:事先问一句,最后结局是happy ending吗?我可不想再被结局喂刀子了!】
【傅秋:放心~这次绝对是甜甜的[wink],不甜你来找我。】
有了傅秋的保证,倒是让炎祎提了点兴趣,她随手搜了下这部剧的剧评,看样子评分还挺高。
炎祎吃了这个安利,心想傅秋还真是喜欢这个叫阳绅的小哥哥啊,这几天发了疯似的给她喂安利。
炎祎刚看了不到五分钟,傅秋就等来了炎祎的夺命连环call,不出她所料,只要炎祎吃下了这个安利,绝对会来找她问话的。
傅秋这几天分析了很久,发现炎祎这丫头眼神有点问题,于是在阳绅哥哥参演的众多影视剧中翻箱倒柜,终于找了个与哥哥现在在炎祎家打扮相近的剧推荐了过去,这不,炎祎立马就来问话了。
“秋秋,这男主角……怎么这么像杨泽深啊?”
炎祎将百度百科以及视频网上的主演简介看了四五遍,确认出演男主角的人确实是叫“阳绅”之后,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充满着大大的疑惑。
这特么是同一个人?
炎祎将《对等条件》的男主剧照、《红沙》男主剧照以及阳绅在百度百科的封面照放在一起做对比,惊得下巴都快落在了地上。
这到底是什么东方邪术,能让一个男人有这么大的变化?
既能是硬汉,也能是精英,既有年轻人的朝气,又有成年人的沉稳……简直就是百变宝藏男啊!
炎祎把眼睛搓了又搓,仔细看了下才发现,这三张照片里还是能找出相同点的,只是她被一些特效妆给欺骗了,再加上三人表现出的气质完全不同,让她根本没想到这竟然都是同一个人。
乖了个怪,这样的演员才是真的厉害啊,能够胜任这么多风格不一的角色,想必戏路非常之宽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掉马
炎祎之前一直以为傅秋口中的“阳绅哥哥”不过是现在娱乐圈中众多流量明星中的一枚小鲜肉罢了,虽然时不时会听到这个名字,但从来没有兴趣去了解他。
鲜肉,鲜肉,顾名思义,只有在其新鲜的时候才会有热度,就像那些红极一时却很快就销声匿迹的韩国欧巴们一样,粉丝们今天叫这一位作“老公”,明天就可能改口唤另一位了。
火的时候能红遍全网,凉的时候也是一眨眼就过气了。
再者,炎祎对影视剧其实没多大兴趣,看得更多的是动画以及动画电影,于是对这种转瞬即逝的流量明星根本不来电。
但比起这些,炎祎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为什么阳绅在《对等条件》里的扮相跟杨泽深这么相像?不论从哪个角度上去看,简直就像是杨泽深本人!
炎祎急忙拨通了傅秋的语音通话,心里隐约冒出了一个想法,将最近这段时间的一切信息都串联了起来。
杨泽深是傅秋推荐给她的租赁男友,杨泽深与傅秋的偶像阳绅长得极其相似,傅秋最近突然很勤奋地给她喂安利,以及杨泽深所说的“暗示”……
所有的信息组成了一个完整的环,答案简直呼之欲出,可却让炎祎觉得难以置信。
不行,她一定要找秋秋问个清楚!
“喂,咋了,亲爱的。”
语音一接通,刚听到傅秋的声音,炎祎就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秋秋,这《对等条件》的男主角怎么这么像杨泽深啊?!”
傅秋听到炎祎的话,差点流下了老母亲感动的眼泪。
这傻丫头终于发现了啊!
“嗯嗯,一一,你总算是发现啦!”
听到闺蜜愉快的笑声从手机里传出来,炎祎哽了下脖子,试探着开口:“那……阳绅和杨泽深是……兄弟?”
傅秋差点吐出一口老血,“一一,你是故意的吗?阳绅和杨泽深就是同一个人啊!你这都还看不出来吗?”
炎祎听到傅秋那边传出怒其不争的拍桌声,脑子一下子懵了,五秒钟才消化完这个消息。
“可……他们的名字——”
“阳绅是哥哥的艺名,杨泽深才是他真正的名字啊。”
“哈哈哈……秋秋,你一定是在逗我,杨泽深和阳绅只是长得很像罢了,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听到炎祎干瘪瘪的笑声,傅秋有些无语扶额。
这傻丫头已经开始说胡话来骗自己了。
“一一,我没跟你开玩笑,你的男朋友杨泽深正是如假包换的当红影星,阳绅!”
午饭后炎祎把自己关房间里,还拿走了钥匙,进不了卧室的杨泽深只好滚去客房,顺便找傅秋求援。
自从两人达成共识之后,傅秋成功加到了哥哥的微信。
本以为可以借此好好视奸一下哥哥的生活,谁知杨泽深和炎祎不愧是男女朋友,连朋友圈都是同款的空空荡荡。
难道是故意把她放在了不开放朋友圈的分组?
傅秋为此还去找过炎祎偷偷对答案,发现炎祎那边看到的也是空白一片后,感叹这两人:不是一家人都不进一家门。
第一百六十七章 影视业寒冬
【傅秋:哥哥,我一会儿把你演的《对等条件》安利给一一,我保证她这次看了一定会联想到是你的!】
对于傅秋这样的承诺,杨泽深已经不抱希望了,平淡地回了一个“哦,好的”,而他的脑子里已被“今晚应该做什么菜才能讨炎祎欢心”给占满了。
他对迟钝的炎祎已经不抱幻想了,以求期望让小丫头发现他是谁,不如先想想怎么让她消气才是正经的。
早上的事他确实有些过分,不过就算时间倒流,他估计也还是会做出同样的行为。
小丫头因为憋尿、羞耻以及欲求不满而渴望解脱的那张小脸……仅仅是回想起那个画面,都叫他欲罢不能。
男人啊,在床事上总有着“我错了,但下次还敢”的勇气,连杨泽深也不能避免。
毕竟,活到三十岁才知道肉香的男人,像是要把少年时候未能散发出的精力都一口气补回来一般,馋啊。
杨泽深手机开着悬浮窗看炎祎直播,一边用微信联系助理小王把他申城公寓里的一些东西邮寄到炎祎家里来。
杨泽深被昊天娱乐签下后,住宿一直是听由公司安排,他接的戏多,住宿也就只是个落脚地,基本待不上几天就又会奔赴拍摄地。
小王是跟着杨泽深最久的一名助理,杨泽深拍起戏来可以说不要命,而杨泽深的助理只能比他还不要命才能保住自己的饭碗。
高强度的出行,外加老板是个不易相处、不爱说话的“面瘫”,使得杨泽深最先的几位助理都无法跟这位大明星共事太久。
小王起初也是觉得够呛,但摸透了杨泽深的性格之后,发现这位祖宗其实非常简单。
杨泽深的生活就是拍戏,不用担心他耍大牌闹情绪,他对工作有着百分之两百的专注,也不用担心他会突然找不到人或者闹出绯闻,他的个人生活干净得宛如没有情欲的仙佛。
眼看着快到二月底了,虽然疫情依然不乐观,但作为公司重捧的艺人,杨泽深最近出现在公众视野的频率却大不如从前。
年前蒋舒的“黑料”风波虽然得到了澄清,但还是对阳绅的正面形象造成了一定的侵害,甚至网上现在都还有人在颠倒是非,说阳绅这么多天不敢露面就是心里有鬼。
昊天娱乐之前停了杨泽深的所有行程,放他去“休假调整”,现在也到了让阳绅重回公众视野的时候,但让昊天没想到的是,他们向来勤勤恳恳的“摇钱树”,这次竟然不听话了。
由于2月初影视业发布了“全停”通知,疫情期间暂停所有拍摄工作,但公司好歹也要赚钱的,不能拍戏,做一些远程直播完全是没问题的。
但杨泽深却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公司安排的任务,说是想在家里多陪陪家人,不想因为工作而破坏了难能可贵地团聚时刻。
这可叫昊天一帮高层给傻眼了,杨泽深这个“没有感情的拍戏机器”,竟然也是有家人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逼问
杨泽深做了一桌“求原谅”套餐,粉蒸肉、麻婆豆腐、红烧狮子头……样样都是炎祎爱吃的菜。
当然,这当中少不了杨女士在一旁当参谋军师,为他出谋划策。
午饭的时候杨女士就看出两个小年轻之间出了问题,联想到清晨时分从炎祎房内传出的不和谐响动,以及男人大清早又是换床单被套又是洗衣服的勤快劲儿,也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年轻人难免荷尔蒙躁动做出一些荒唐事出来,杨女士也是过来人,当年和炎爸爸谈恋爱的时候,差点把炎祎她奶奶家当迪厅蹦跶了。
见杨泽深事后任劳任怨敢于承担的良好认错态度,杨女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帮着做和事佬。
而炎祎此时从傅秋那里得知了杨泽深的真实身份后,立马从房间里蹿了出来,本想找男人当面对质一番,结果却不巧撞见杨女士也在场。
“哟,你终于舍得出来啦,晚饭已经做好了,洗洗手吃饭吧,大小姐。”杨女士调侃了两句,将餐碗摆置好。
炎祎顿时冷静下来,想着这事暂时还不能让杨女士知道,只好将满腹怒气压下,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某人说得对,吃饱了才有力气生气。
晚饭过后,炎祎终于等到杨泽深落单,将人推进客房里,准备一顿严刑拷打。
“你给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阳绅?”
一进客房,她就握紧了门把手,做好随机应变的准备。
炎祎已经设想好对方各种狡辩的台词了,不料人家却大大方方承认了。
“应该说,阳绅是我才对。”男人脸上轻微的震愕转瞬即逝,表情管理做得真叫炎祎佩服,被人当面揭穿也能如此淡定。
炎祎才没心情跟他玩什么文字游戏,直接开门见山。
“你根本就不是秋秋当初推荐给我的那个人,对不对?”
“那次秋秋给我说的并非她编造的谎话,而是真正发生的事,对不对?”
“只不过那时你突然出现在了屏幕里,用秋秋偶像‘阳绅’的身份收买了她,让她当即改口,对不对?”
炎祎连续问了三个对不对,脑子瞬间灵光得与之前都不像是同一个人。
杨泽深无奈点着头,“对,你说得都对。还有什么想问的,都一口气问出来吧。”
男人的坦白并没有换来炎祎的认可,反而表情愈发凝重了,“那你如何证明,你就是阳绅?”
炎祎可不是真的傻白甜,她只是对于自己不在乎的事不会去花心思而已,可现在从傅秋那里得知杨泽深就是阳绅,让她反复思量之后,发现了许多疑点。
她顺藤摸瓜,脑洞越开越大,甚至怀疑起杨泽深的真实身份也不是阳绅,而是利用自己与阳绅相似的外貌而行骗的骗子。
新闻上不止一次报道有坏人利用长相、声音以及各种手段冒充明星进行诈骗,而傅秋又是阳绅的脑残粉,一股脑地就信了杨泽深的话。
杨泽深很有可能真的就是一个骗子,在机场骗了她之后,又骗了傅秋,好让自己阳绅的身份坐实,不被揭穿。
杨泽深此时还不知道炎祎心中所想,只是对小丫头的提问感到好笑。
“如何证明自己是自己”这种奇葩问题终于有一天落到了他杨泽深头上。
杨泽深本想一笑了之,可看到炎祎眼中的戒备与警觉,他立马严肃了面孔。
第一百六十九章 远在天边
“我叫杨泽深,2007年考入申城戏剧学院表演系,并开始了长达八年的龙套生涯,直到2015年8月才被昊天娱乐签下,以‘阳绅’为艺名在网剧《乱世长歌》饰演男三号秦申而出道,四年多时间里,一共拍摄电视剧15部,电影24部……”
杨泽深将自己的履历从头至尾详细地说给了炎祎,但小丫头听后却并没有在意。
“你这些东西,网上随便搜搜也能说出来,你既然要冒充阳绅,一定会做足了功课的!”
炎祎说得煞有其事,倒是让听到的杨泽深气得咬牙。
这小东西竟然敢说他是冒充的?!搞了半天,她对他露出戒备的模样全是因为把他想成了诈骗犯?!
他若真的想骗她,早把她骗得骨头都不剩了,还犯得着千辛万苦讨好她和杨女士吗?
他若真的想骗她,何苦冒着被揭穿的风险当着她的面脱马甲,他闲得慌吗?
看来是这小丫头早上屁股挨的打还不够!
杨泽深被气笑了,他倒想听听看,炎祎这脑袋瓜子里到底装的什么,“你这么肯定我不是阳绅的依据又是什么?”
“声音!你说话的声音与阳绅完全不同!我查过,阳绅拍戏从不用其他人配音做后期,这个你可赖不了了吧!”
炎祎自认为抓住了杨泽深的小辫子而洋洋得意,可对面的男人非但没有被揭发的尴尬,反而笑意更浓。
“就这个?你就认定我不是阳绅?”杨泽深努力憋着笑,那种仿佛掌控全局的轻松笑容让炎祎觉得自己被看扁了。
“你笑什么!就你牙齿白啊!”
炎祎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男人在面临谎话被拆穿时都能如此淡定自如,这得是行走江湖多少年才能修炼出如此强大的厚脸皮啊!
炎祎忽然涌出一股恐惧,这种恐惧是深知自己根本不是对手的无奈与自嘲,她根本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她玩不过他!
杨泽深不慌不忙地收住笑容,一双黑眸牢牢盯着面前的小丫头,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底。
“表演中,‘声、台、形、表’是最为基础的四项,而‘声’代表的不仅是声乐,还有发声。好的演员能通过声音、语调以及语气就能将角色最直观地展现给观众。”
杨泽深慢慢踱步朝炎祎靠近,脸上的笑容由以往的轻松散漫,逐渐变得阳光开朗,他摘下眼镜,躬下身来,尽可能地让视线与小丫头保持水平。
“所以,阳绅是我,但又不完全是我。我是杨泽深,这段时间里和你朝夕相处的,才是原原本本的我。”
男人一开口,声音陡然与之前完全不同,那种阳光朝气的语调,明亮的声线,与炎祎所认知的杨泽深的声音有着明显的差别。
是阳绅的声音,是她所不知道的杨泽深的某一面。
炎祎脑袋懵了一瞬,明明是同一个人,可男人散发出的气场与气质相较三秒以前完全变了模样,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了!
这下炎祎才彻彻底底地相信,眼前的人确确实实是当前网上话题热议的明星,拥有着高超演技与顶级流量,被网友们纷纷猜测有实力登上今年视帝宝座的男人。
阳绅。
这样一个于她来说远在天边的男人,竟然就在她一步之遥的面前。
看出小丫头眼神里流露出惊慌,为了稳住她的情绪,杨泽深尽可能地表现出亲和。
“我说过,除了‘阳绅’这个身份我一开始选择了隐瞒以外,其余的,我对你所说的都是真实。我的家庭现状,我的感情状况,没有一丝一毫的作假。一一,我是真心实意想和你一直走下去,希望你能相信我,接纳我。”
杨泽深用回原本的声音,轻轻握住小丫头的手,视线从未从炎祎的小脸上挪开过,想将她所有的细微情绪都捕捉到。
可炎祎的单线程脑子里此时正乱成一团,无法完全消化这庞大的信息量,下意识地,她就选择了逃避。
小丫头将小手从男人的大掌中抽了出来,像是躲避什么灾厄一般,扭开门把手就往外面逃窜。
她没有回自己房间,反而躲进了杨女士的卧房,她不知该怎么做,仿佛只有待在妈妈身边,才能让她得到一丝心安。
第一百七十章 配不上
杨女士正躺在床上看剧,突然炎祎就窜了进来,反手还把门给锁上,三两步跑过来挤进被窝里。
杨女士懵了一下,听到门外某人来回踱步却不敢敲门的脚步声,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看来两个小辈儿之间没谈妥,又崩了。
杨女士调低了电视声音,隐隐听见有啜泣声从小丫头裹紧的被子里传出来,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那隆起的小山丘。
“发生什么了,告诉妈妈,嗯?”
炎祎咬着唇不敢哭出声,听到杨女士的话,也只能摇着头不敢说出来。
一旦坦白,那关于她租男友的事就得全部败露,她该怎么解释,怎么收场?
炎祎这才意识到,租男友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不仅骗了杨女士,更是骗了她自己。
杨女士见炎祎不肯说,只好缓缓拍抚着小丫头,说着安抚的话。
“你们年轻人的感情啊,我不掺和,你已经是大人了,该学会自己做决定,妈妈能说能做的,也只是给你一个参考而已。”
“我呢你也知道,自己的情感问题处理得一团糟,不然也不会到这个年纪了身边也没个老伴儿啥的,我也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我的意见呢,你听听就行,最后要做决定的永远是你自己。”
杨女士停顿了一下,见那个小山丘颤抖的频率有所缓和之后再继续开口。
“小杨这个人呢,相处下来也有一个月了,别的我没亲眼见着,我就不妄加评论了,但有些你没见着的,我可以说给你听听。”
“这一个月来,他每天起来会定时为我们娘俩做早餐,你有什么忌口喜好,他不好意思当面问你,就只好找我求教。”
“你爱丢三落四,是他帮你把你用过的东西收整齐全,免得你下次要用时找不着。”
“我们娘俩有什么需要,只要开口,他就会自告奋勇地把活儿都揽过来,有时候甚至不需要开口,他就已经主动把事情都做好了。”
“如果说他只是做做样子,为求给我留下个好印象,一两个星期也就是极限了,但这一个月来,他天天如此,你若要说他就是做样子的,那他的行为也值得叫人对他充满好感了。”
“炎祎啊,如果把情景对换,你去小杨家里见家长,你能做到像他那样吗?”
炎祎没有回答,杨女士也没指望她会回答,作为她的亲妈,杨女士很清楚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样子。
杨女士没有直接下结论,反而把问题又抛了回来,确实叫炎祎抓不出错处。
“这日子呢,是处出来的,没有谁一定就完美无瑕,不犯一丝错误,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问题,小两口互相包容,互相谅解,才能把日子过得长远。”
“当然,妈妈说的也只是妈妈自己所看到的东西,有些我没看到的,宝贝你也可以告诉我,让妈妈帮你参详参详,嗯?”
听完杨女士一番话,炎祎开始思考杨泽深的所作所为对她来说是否是不可原谅的原则性错误。
他确实对她隐瞒了他的真实身份,但他有做过什么真实伤害她的事吗?
仔细想来,并没有。
反而很多时候都是杨泽深在照顾她,正如杨女士所说,如果情景对换,她是绝对做不到杨泽深这样的,这个男人不说体贴入微,也是绝对把她的一切都看在眼里,放在心里的。
可这么一想,炎祎又开始恐慌不安起来。
他一个堂堂的大明星,她不过是个普通到没有任何亮点的小主播,他凭什么对她这么好啊?
“妈,你难道不觉得他有些太好了,好到您女儿都配不上吗?”
第一百七十一章下决心
杨女士听炎祎这么一说,愣了一下,总算是明白这俩到底是什么问题。
她气笑地猛拍了小丫头一下,“我要是小杨她妈呀,还真觉得你配不上了。”
没等炎祎发作,她又说,“可惜呀,我是你妈,你在妈妈眼里永远都是我的宝贝,没有什么你配不上的。”
“你若真的喜欢小杨,想跟他在一起,就大胆地去做,不用畏手畏脚,自信点,这都新中国了,人民都是平等的,咱不搞封建制度的那一套。”
“可你若是没有想好要不要跟他在一起,那妈妈的建议是:尽快想清楚,然后当断则断,不要等到浪费彼此几年时间之后才发现不合适,那时候想分开就不像现在这么容易了,因为要考虑的问题实在太多了,孩子、双方的家庭、彼此浪费的光阴等等。”
炎祎清楚杨女士说的是什么意思,也知杨女士是在拿自己的前车之鉴提醒她。
这么多年来,杨女士都很少跟她提及哥哥的事,她其实心里清楚,妈妈对于哥哥心里是有愧疚的。
她没能给哥哥一个完整的家,并且在他误入歧途的时候没能及时发现,没能来得及拽他一把……
做母亲的哪有不心疼孩子的?终究是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血浓于水。
杨女士在开导炎祎的同时,何尝不是在揭自己过去的伤疤?
听了妈妈一席话,炎祎心中有了答案。
她喜欢杨泽深吗?喜欢的,不然也不会答应他的追求。
在得知他的欺瞒之后,她心里是如此的在乎,更是印证了她的想法。
这个男人已在她不知不觉中融进了她的生活中,潜移默化地让她渐渐依赖上了他。
他真的是太狡猾,太可恶了,他怎么能让她如此地喜欢上他了呢?喜欢到一想到将来某天若是没有了他,她都不敢想象那将会是什么日子的地步。
炎祎有些懊恼,杨泽深如果不是明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租赁小哥就好了。
他将来一定还会见到更多比她还要优秀的女性,如果他反悔了,不要她了,那她该怎么办?
炎祎这晚一直待在杨女士的卧房没有出去,直到大清早醒来,才下床准备离开。
杨女士还在休息,炎祎放轻脚步,以免吵到她。
起床前炎祎望着天花板想了许久,觉得一直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总要面对的。
于是她下定决心去找杨泽深,打算把话都说清楚。
刚一打开房门,炎祎就被杵在门口如电线杆的男人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吓死我了。”炎祎拍打着胸口,心想着还好她没遗传到杨家的心脏病和高血压,不然铁定被他吓得昏过去。
“一一……”男人开口声音有些微弱,在看到小丫头还愿意搭理他时,终于松了口气,整个人也松懈了下来。
炎祎还想嗔怪两句,结果没想到一阵黑影罩下来,男人高大的身子直接朝她娇小的身躯倒了下去。
炎祎惊慌地推搡着,心里以为这狗男人想轻薄她,可把她给气坏了。
这可还是在杨女士房门口呢,他还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炎祎情急之下甩了他一巴掌,可男人却像是没有骨头一般身子一阵往下沉。
发觉到他的不对劲,炎祎急忙一手抚上他的脸,触及一片滚烫之后,才发觉他在发烧。
“喂,杨泽深,你又搞什么啊!怎么这么烫?喂……快、快起来……你……太沉了!”
炎祎没想到自己没被吓昏,这男人反倒自己先昏过去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克夫
杨泽深像块石头般直接朝着炎祎倒了下去,小丫头哪儿受得住男人这八十公斤的体重,被他连带着一起跌坐在地上,屁股都快摔裂开了。
炎祎疼得龇牙咧嘴,没好气地推了杨泽深一下,男人顺势“咚”的一声磕在了木地板上,那声响吓了炎祎一跳。
不会吧,他是真晕过去了?
炎祎想着这人专业的演技,下意识地以为他在装晕,可看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这可不像是能装出来的。
“喂,杨泽深,你醒醒!”炎祎拍着男人的脸颊,那滚烫的温度也在提醒着她,他确实不正常。
小丫头顿时就慌了,探着男人的鼻息,又摸了摸脉搏,急得又是掐人中,又是按合谷,晃着他的肩膀企图把他唤醒。
“杨泽深,我知道你没事的,醒醒,快醒醒!”炎祎越来越心慌,担心男人真的出了什么事,“长得这么壮,怎么身体素质这么差?平时折腾我的精力上哪儿去了?”
杨泽深通体滚烫,呼吸微弱,现在又是疫情期间,炎祎甚至开始担心他是不是前几天外出购买东西时接触了病原,感染上了肺炎。
对于突发事件,炎祎很少能做到冷静,急得像个没头苍蝇,眼泪几乎是一挤就出来了。
“我还有话没跟你说清楚呢,你不许出事啊,给我起来!”炎祎情急之下一巴掌拍在男人胸口上,这一铁砂掌下去,活生生把昏迷中的男人给拍醒了。
“嘶……你再这么拍下去……我可能真的要出事了……”杨泽深蹙着眉苏醒过来,抚着胸口轻揉,差点被小丫头一巴掌打得没顺过去气。
他声音依旧很虚弱,人看上去也没精神,但好歹是醒过来了。
炎祎急的要去搂他,泄愤似的,眼泪鼻涕没形象地往他身上擦,“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浑身好烫,一下子昏了过去……”
小丫头语无伦次,但杨泽深能从她的举止中看出她是在担心他……
还好,小家伙还不算完全没心没肺,还知道替他伤心流泪。
“你不会是前几天出门染上肺炎了吧?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要是死在我家里,被小区里那些嘴碎的大姑大婶误以为我克夫,我以后还怎么嫁人?”
小丫头叽叽喳喳碎碎念个不停,杨泽深心下庆幸还不过五秒,就被炎祎的话给堵的一阵心塞。
他烧得脑子发昏,根本没气力接炎祎的话,他怕再跟她较真,他能把自己活活气死。
“我应该只是感冒发烧……不是肺炎。”杨泽深调整呼吸,脑子里自动过滤了那些他不想听的话。
看见小丫头哭丧着一张脸,杨泽深扯了扯嘴角,“怎么,我死了之后,你要为我守寡吗?”
连“克夫”都用上了,杨泽深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炎祎见男人都气虚成这副模样了还不忘开玩笑,一时说话也上了头,口不择言起来,“呸!你想得美!你死一个试试!你死了我就去找前男友复合,好克死他去!”
杨泽生怕是没被肺炎弄死,也要被她气死了!
小丫头真是有一百种方式气死他。
“这大清早地就说什么死不死的,做啥呢?”杨女士被两人的动静给吵醒了,下床来到房门口看见两个小辈一个坐地上一个躺地上,开口就是一句调侃,“你俩这是在做啥?擦地板吗?”
第一百七十三章 磕碰
炎祎惊了一下,不知道两人的对话被杨女士听进去了多少,吓得一手捂住男人的嘴,一手制止她靠近:“阿泽好像发烧了,妈,你别过来,免得被传染!”
杨女士打量了下两人的神色,一脸唏嘘地摇了摇头,“传不传染我不知道,我只看到小杨快被你捂死了。”
炎祎急忙收回手,见杨泽深连大口呼吸都很困难的样子,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没、没事吧?”
“你要是再晚放手那么一秒,你就真的可以心满意足地和别人双宿双飞了……”杨泽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来被气得实在不轻。
“说什么胡话呢!”炎祎举起手就要朝杨泽深拍下去,可一想起男人还生着病,小巴掌又软绵绵地收起来,瞪着一双哭过后红彤彤的大眼,想用气势取胜却只给人一种奶凶奶凶的软萌感。
杨女士看着这对冤家摇了摇头,适时提醒,“咱家没装地暖,你们要在地上躺多久?”
杨泽深两手撑着地面想坐起来,结果一阵头晕眼花,眼看着又要倒回地面,炎祎下意识地就伸出手去接。
“唉唉唉,你……你可真沉啊!”炎祎咬着牙替他托起了男人的后脑勺,免得他再次磕在了地上,本就病得东倒西歪了,可别再把人给磕傻了。
小丫头下意识的保护动作让杨泽深心下微动,在身体不支向后倒下的瞬间,他突然想到小时候刚被送到父母身边时的一件事。
那时他刚从滇城到首都,由于南北气候以及地理环境差异造成的水土不服害得他上吐下泻还感冒发烧。
父亲母亲白天忙着工作,于是将他交给保姆照顾。
那时他才六岁,还对父亲母亲抱有渴望,一心想争取做一个大人口中的“乖孩子”,哪怕难受也不哭不闹。
他当时不懂,人的心本来就长得偏的,有些东西哪怕他再怎么渴望,也不可能得到。
最终是他生病的事落到了爷爷耳中,老人家打着长途过来斥骂,母亲才终于亲手拿起药碗督促着给他喂药。
中药很苦,但那次却是杨泽深记忆中为数不多感受到母亲关怀的时候。
只可惜,这种感觉只持续了几分钟,便转瞬而逝。
那时大哥正面临升高中,每天除了学习与复习课业外,还要坚持进行腿部复健。
六年来,经历了数次矫正手术与艰苦的复健训练,杨涌泊在行走上已经与正常人无异,但他的目的不仅仅如此,为了让自己能和正常人那样跑和跳,他从未断过后续的训练。
那天杨涌泊晚上训练归来,准备先去看看生病中的杨泽深,跨进房门时不小心磕到了门口边上的柜子。
正扶着杨泽深喂药的闫莉芳见大儿子磕着脚正要跌倒,惊慌地将手中的碗勺一扔就朝门口冲了过去。
杨涌泊身子一晃,扶住柜沿稳住了平衡,正要冲母亲和弟弟扯个笑缓解尴尬,却见母亲早已扑了上来,对他不停叨问。
“阿涌,你没事吧?有没有磕到?腿疼不疼?”
那时杨涌泊已是十五岁的半大小伙,个头比闫莉芳还高出那么一截,见母亲这么过度的呵护,反而有些难为情。
“妈,我就不小心碰了一下,你这也太夸张了。”他拽住母亲想要撩起他裤腿查看的手,转移她的注意力,“阿泽怎么样了?”
闫莉芳经提醒才想起,自己刚刚还坐在床边给小儿子喂药呢。
第一百七十四章 安全感与信任感
“夫人,我听到响动……请问,需要再重新准备一碗吗?”
在厨房忙活的保姆李妈闻声赶了过来,看见房内的情景,低着头小声询问。
闫莉芳看到床边地上碎了的碗勺和撒了的药汤顿时也是一脸尴尬。
她竟然一时激动得连正在喂药的小儿子都不顾,丢下手中的一切跑过去只为了确认大儿子的腿有没有被磕伤。
闫莉芳吩咐李妈收拾干净地上的碎碗和药汤,自己以煎药为名头带着杨涌泊先离开了房间。
她哪是去煎什么药,只不过是见到了大儿子就忘了小儿子罢了。
李妈见状也只是叹口气,老老实实做自己的本职工作,不敢妄加多言。
杨泽深侧躺在床上,早已背过身去,也是从那时开始,他顿时明白,有的东西他注定渴望不到。
关心与在乎是直接刻入灵魂与骨髓的,母亲会因大哥一点小小的磕碰就惊慌失措,对于在躺在床上受苦三天的他却可以敷衍淡漠。
后脑勺很疼,母亲松手摔了碗勺的同时,也摔了他,以及他对她最后的那点期望与信任。
失去母亲支撑的他向后倒去,重重地磕在床头的木横杆上,他疼得“嗷”了一声,斜眼就看见母亲急匆匆奔向大哥的背影……
她根本没回过头来看过他一眼。
视线顿时模糊,杨泽深背过身,闭上了眼,只觉得自己真是多余。
再次睁开眼时,目光所及是走廊天花板前卫又明亮的LED射灯,以及小丫头皱着眉头的嫌弃小脸。
“喂,你能自己使点力吗?我怕一会儿我一个手滑,你就得‘咚’地一下‘月亮落土’了!”
炎祎轻轻拍了拍手中托起的“有毛月亮”,告诉他自己快坚持不住了。
杨泽深在儿时记忆与现实场景的交叠中恢复清明,一股力量像涌泉一般从他心间突然喷涌而出,叫他伸出双臂直接抱住小丫头的腰,脑袋搁在了她的大腿之上。
“一一……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失重倒下的那一刻,他本已做好了承受疼痛的觉悟,却没想到是女孩这双手将他接住,让他避免了伤痛。
这种下意识的在意与保护,是他小时候无比渴望与奢求的,却是由炎祎这个小丫头给了他这种安全感。
这种哪怕我倒下,你也会伸出手来将我接住的信任感。
杨泽深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被这个小丫头给收服了,她总是能以一个不经意的小举动就将他完全打动,并深深依恋。
他要的其实并不多,仅仅是家人的需要,家人的呵护,而这些,炎祎都给了他。
男人声音依旧微弱,那低声认错与示弱的可怜模样叫炎祎还怎么生得起气来。
她本来就不是个多么强势的姑娘,只要不触及底线与原则,她向来都是耳根子软的那个。
杨女士见两人关系有缓和的趋势,也在一旁推波助澜,“好啦,咱家又没装地暖,一个二个都赖在地上做啥?地板都给你俩擦干净了!小杨不是发烧了吗?快扶他起来回床上躺着去,椿城湿气重,这大冬天的,也不怕落下病根。”
炎祎忘了杨女士还在一旁盯着,急忙拍了拍男人的肩,“好了,我没生气,你先起来吧……能站起来吗?我扶你……”
杨泽深抬起头打量炎祎脸色,确认小丫头真的不生气了,才松开手,在炎祎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送回房间里。
杨女士瞧着这一高一矮两个背影,若有所感地叹了口气。
年轻人折腾折腾也不错,不折腾那么一下,怎么才能知道彼此的重要呢?
第一百七十五章苦肉计
炎祎把杨泽深扶回房中,让他好好躺下,见杨女士没跟过来,便扯着嗓子隔空喊话。
“妈,家里有退烧药吗?”
杨泽深躺下后脑子又变得混沌,感觉到身边床垫回弹起来,下意识地伸手抓住欲离开的小丫头。
“别走……”
男人像个大男孩般撒着娇,炎祎轻轻拍着他的胳膊,柔声安抚,“我只是去给你拿药,你稍等一会儿……”
“不要……”
明明没什么力气,男人的手却怎么也不肯放开,像是一松手,身边的丫头就会消失不见一般,“你走了就不回来了……”
炎祎失笑着抚了下他的额头,心想这真是烧傻了不成?
“我拿了药就回来,然后就陪着你,好不好?”
炎祎从来没这么温声柔语地哄过人,可男人依旧不依不饶地固执己见,“不好,你别走……”
小丫头耐心用尽了,椿城小女人的暴脾气一上来,一巴掌朝他胸前拍了下去,“我就拿个药,你矫情什么!给我躺好!再不听话,就把你扔出去了啊!”
被这么一吼,男人终于乖乖松了手,怯懦懦地睁着一双黑眸,眼巴巴地望着小丫头。
他嗫嚅着唇,想开口,却又害怕再次惹怒炎祎,只能委屈地不敢吭声。
杨泽深会这般不安并非故意做作,人在身体脆弱的时候,意志也不由得变得薄弱,这让他又想起小时候的事。
母亲也是在说完去给他煎药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直到他完全病好能自己下床,才在客厅里看见母亲与大哥有说有笑地聊天……
好在炎祎说话算话,出去一阵鼓捣之后,就拿着退烧药和温水回来了,小心扶起杨泽深,给他喂了药和水。
察觉到炎祎又要起身,杨泽深再次伸手抓住她,这副可怜巴巴害怕被抛弃的模样像极了饱受风霜的流浪狗狗。
“我只是去开下窗户通风……”炎祎无奈撇了撇嘴角,心想怎么以前没发现这男人这么粘人的?
男人听后终于松了手,这小心翼翼的模样,直叫炎祎摇头。
开完窗,炎祎回过头来时,杨泽深已经闭上眼睡着了。
药效发作,他睡得很沉,炎祎又去拧了一条湿毛巾垫在男人额头,希望能帮他降降温。
杨泽深这副情况,炎祎自然不能直播了,正准备去拿点面包垫肚子,却发现杨女士在厨房里熬粥。
“小杨这段时间照顾我们挺辛苦的,让他好好休息吧,我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以后做饭还是我来吧。”
杨女士虽口口声声说自己恢复了,可炎祎怎么敢让她一个人干活,只好陪在一旁打下手,偶尔得空去卧室里看看杨泽深的情况,给他换一换湿毛巾。
**
杨泽深醒来时,正巧炎祎在给他撤毛巾,见他醒了,将一旁准备好的体温计递给他,“夹腋下测测体温,看看有没有下降。”
男人沙哑地“嗯”了一声,接过体温计夹好。
“昨晚你出去偷鸡去了?可别真把病毒带回来了啊。”炎祎嘴上不饶人,却是一脸心疼地抚着他的脑门,刀子嘴豆腐心。
杨泽深想了想,笑了,“嗯,本来打算偷一只小鸡的,结果她太胆小,一直缩在妈妈怀里,我只好一直守在外面等她出来。”
炎祎先是一愣,明白他话里的含义之后恍然大悟,“你在门外站了一晚上?!”
不知怎么地,一股无名火直往炎祎脑门上窜。
“你傻啊!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心疼你吗?呸,活该!你在门口等一晚上做给谁看呢!你就不能中途回房里睡一觉,早上偷偷醒来假装在门外站了一晚吗?偷懒都不会,真是蠢到家了!”
炎祎有些失控地大骂,可那双杏眼却染上了红。
这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傻,以为用苦肉计她就会心疼了吗?
那他赢了,她确实心疼了,心疼这个大傻子怎么可以这么傻!
第一百七十六章装可怜(附小剧场)
杨泽深没想到炎祎情绪会这么激动,正要伸手去碰她,又是被一阵怒斥。
“别动!体温计掉了怎么办?给我躺好!生病了也不安生,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看着炎祎那气鼓鼓的小脸,杨泽深真有点忍不住想去捏捏。
小丫头怎么能这么可爱,生气时也是这般可爱……
杨泽深压住嘴角的笑,轻抿着唇,乖巧地听炎祎唠叨。
五分钟过去,炎祎收回体温计举高查看,“腋下37度……还行……你先吃点东西垫下肚子吧,杨女士熬了粥,我去给你端一碗?”
杨泽深从昨晚晚饭之后就没吃东西,现下确实肚儿空空,也不推辞,点了点头。
炎祎叫杨泽深先坐起来,自己转身去拿飘窗上的床上小桌,回过身来看见男人还躺着不动,小丫头又毒舌起来,“怎么,还想让我扶你不成?我知道你有力气,别给我装啊,乖乖给我坐起来。”
内心想法被拆穿,杨泽深只好挠着鼻翼一点一点将上半身撑起来,炎祎摆置好小桌后,在他背后垫了一个枕头,方便他靠坐。
这些贴心的小举动都叫杨泽深内心一阵舒坦。
她还是在乎他的。
炎祎很快端上一碗软糯的小米粥,不冷不烫,刚好适合,杨泽深双手捧着碗,又快又优雅地一口饮尽,让炎祎看得瞠目结舌。
这小米粥她午饭时也喝过,没觉得有多香啊?怎么看杨泽深喝粥的模样像是在喝琼脂玉浆?
向来喜欢重口味的椿城人,对这无盐无味的白粥真不觉得有多么好喝,怎么杨泽深喝得这么津津有味?
炎祎看他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一碗小米粥,心想这家伙是真的饿了,声音磕巴了一下,扯着笑问他,“还需要吗?”
杨泽深很是实诚地点了点头。
见他这么有胃口,炎祎多少也松了口气,看来是没有大碍了。
她是没想到这男人身体素质这么差,平时折腾她倒是挺精神的,弄个苦肉计装装样子也就得了,至于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么。
椿城冬天阴寒湿冷,客厅走廊又没开暖气空调,杨泽深就穿一身家居服站了一晚上,能不着凉发烧才有鬼了呢。
炎祎将桌碗都撤下,嘱咐了一声“好好休息”就要离开,杨泽深急忙叫住她。
“一一,别走,陪陪我好吗?”
又是那种可怜委屈的声音,叫人狠不下心拒绝。
炎祎咬咬牙,心道怎么就忘了这男人就是靠演戏吃饭的,装可怜装委屈根本信不得啊!
“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炎祎严词厉色地提醒他,委婉地表示拒绝,正要迈步,男人又是一声挽留。
“我已经休息够了……一一,我有话要跟你说——”
“等你病完全好了我们再好好谈谈,免得我一怒之下失手把你打死了,警察叔叔还要抓我去蹲号子。”
炎祎再一次拒绝,用夸张的说法劝男人好好躺着,同时也在劝自己:不要因为他是病号就忘了两人之前还在闹矛盾。
五秒没有听到男人的回答,炎祎就当他默认了,正要走到门口,男人幽怨的声音再度飘了过来。
“一一,你不需要我了吗?”
男人沙哑的嗓音里带着些鼻音,炎祎下意识地回头,然后她就后悔了。
看见男人微微凌乱的刘海之下,一双黑眸眼巴巴地望过来,菱唇微抿,向来硬朗的轮廓变得柔弱,炎祎心中强撑着的那点闷气最后也消散了……
她深呼了口气,心知肚明自己是败给他了:“好啦,我又不是要死了,别哭丧着一张脸,我把东西收拾一下就过来,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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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生病】
婚后杨泽深成了典型的椿城女婿,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对老婆言听计从,俗称:耙耳朵。
但作为“一家之主”的炎祎,对自己的耙耳朵老公也有害怕的时候,那便是杨泽深生病的时候。
生病时的某人会一反常态,变得异常强势和固执,炎祎又碍于他是病号而不好对他发脾气。
于是某人就来劲了,尤其是晚上,明明还生着病,却执意要做剧烈运动……
“唔嗯……你生病了就不能好好躺着吗?”
“刚刚是谁说我不行的,嗯?”
炎祎心里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你最厉害,你最猛了,可以了吧?”
“说得这么不情愿,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了之后好去找你前任啊?想得美!”
炎祎真不知这死鬼又在翻什么老黄历,脾气也上来了,踹了他一脚,一个翻身把他反扑压在身下。
“是啊,既然你这么找死,今晚成全你啊!”
然后,两个人都不管不顾起来……
然后,第二天,某人的病情加重了,躺在床上开始撒娇耍无赖。
“老婆,你不许不要我……”
“老婆,我好难受,亲亲我好不好?”
“老婆……”
“老婆……”
炎祎一怒之下猛削他脑瓜顶,“昨晚我说什么了,你为什么不听?现在装什么装?……没装?那也是你活该!给我躺好了!再不听话就把你扔出去!”
这熟悉的怒斥听得某人从头到脚都舒坦了,乖巧地躺在床上,不敢造次。
“老婆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杨泽深伸手拽了拽炎祎的衣袖,只是那压下去的嘴角隐藏着不敢告知的小心思。
我错了,但我下次还敢。
第一百七十七章想要的生活
炎祎收拾完之后回到房间,习惯性地带上了门并反锁。
待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时,再把门打开就显得太做作了,只好硬着头皮来到床边。
杨泽深见她站在那里没有要靠近的意思,拍了拍床的另一边,眼神里带着一丝乞求。
炎祎想着这人还在病中,应该不敢对她动手动脚,于是心安理得地坐在了另一边的床沿上。
只是刚一坐下,某人的长臂就伸了过来,拉着她就往被窝里拽。
炎祎心里一阵唾弃,这狗男人果然是贼心不改啊,生着病都不能安生一点。
杨泽深将炎祎一把揽了过来,长臂箍着她娇小的身子圈在怀里,立马就遭到了小丫头的强烈反抗。
“杨泽深,你给我松开!别把病毒传给我!”
炎祎嫌弃地推搡着,可惜终究是蚍蜉撼树,几次推开不得,只能鼓着腮帮子,企图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生气。
杨泽深见她终于不闹腾了,将小丫头的脑袋扣在自己胸膛,轻声在她耳边认错。
“对不起。”
这不知是他今天第几次说对不起了,炎祎也并不是得理不饶人,自然也看出男人是在想尽办法向她认错求和。
只是这家伙用的办法……实在有些让人不敢恭维。
“行了,别装了,你的道歉我接受,但我也说了,我要和你好好谈谈,别把你演戏的那一套拿在我面前显摆,我们正正经经好好解决问题。”
杨泽深愣了两秒,似是惊讶会得到这样的答复,沉沉地“嗯”了一声,却是没松开手。
炎祎也不指望他会松手了,只好以这种被他圈在怀里的姿势跟他谈话。
“首先,我想知道,当初在机场,为什么不直接说明你不是我要找的人?”
杨泽深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缓缓开口,“当时我因为舆论风波被公司停了所有行程,本是想趁机去滇城看看爷爷,在咖啡厅偶然遇到你之后,一时兴起,便打算借着你给我安排的身份演下去。”
“当时只是想测试一下自己的演技到底能以假乱真到何种地步,结果演着演着,却发现自己动了心,假戏真做了……”
说到假戏真做,杨泽深就想起刚到椿城的那天晚上,小丫头就在这间房间里告诫他,不可以假戏真做。
那会儿他心里一阵不屑,此时想来,真是谁都逃不过真香定律,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炎祎自然也想到同处去了,不过她想到的更多:“你既然是大明星,身边一定也不缺女人,为什么要来祸害我这个小虾米?”
她特意强调了“祸害”两个字,让杨泽深心里不是滋味。
“我跟你说过我的家庭情况,我高中毕业后就离开了那个家,自己找兼职打零工供自己上大学,同时还要跑剧组,做群演,积累演戏经验。”
“那时的我根本没心思想什么恋爱的事,一直在为生活与未来奔波,也因为活在基层,见惯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对人与人之间的情情爱爱并不怎么来电。”
“四年前,我被昊天娱乐签下,有了资源也变得更加忙碌,虽然接触了不少圈内的人,但也只是工作上的接触而已,我从来没有对谁动过心……除了你。”
炎祎抬起头来和男人对视,一张小脸上是大写的不相信。
自从有过被谢定背叛的经历,她对男人说的话都有了戒备。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炎祎才不信这人活了三十年还是一张白纸。
娱乐圈这个大染缸,进去滚一圈还能有干净的?
杨泽深就知道会被炎祎质疑,无奈叹了口气,“一一,我喜欢拍戏,是因为可以从剧本中体会到各种不同的人生,我不追求名利,也不企图通过这些达到某种目的,仅仅是单纯地想要表演而已。”
不然他也不会跑了八年龙套才终于闯出点名堂。
“但演得再多,那都不是我的人生,这三十年我活得很混沌,一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如今和你和杨女士一起生活的日子,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第一百七十八章 化解
男人的情话很动听,但炎祎早已不是能被情话轻而易举就打动的小女生了,她望着杨泽深的眼睛,半晌后点了点头。
“好,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但日子不是说出来的,是过出来的,希望你能永远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其实在经过杨女士一番开导之后,炎祎心里已经有自己的答案了,她当然也想给杨泽深一个机会,也是给她自己一个机会。
只是,不能给得太轻易,这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太廉价,轻而易举地就能妥协。
“我今后会时时刻刻盯着你,但凡你再敢骗我,我随时都能踹了你。”
炎祎神气地哼了一声,颇有一股大女人敢拿敢放的强势,殊不知身旁的男人巴不得她时时刻刻盯着自己,这样她就没精力去看别的男人了。
“放心,我不会给那个机会让你踹了我的。”杨泽深心花怒放地抱紧了小丫头,脸颊轻蹭着她的脑袋,爱不释手。
“也请一一以后多多监督我,如有让你伤心难过,就判我无妻徒刑。”
男人说得煞有其事,引来炎祎一声嗤笑,“我又不是警察,也不是法官,抓不了你,也判不了你啊。”
“我说的是妻子的‘妻’,你就是我的警察,我的法官,这个罪,只有你能判。”
炎祎被他这土味情话给哽了一下,尴尬到脸红,伸手拧了下男人硬邦邦的腰胯,“就会油嘴滑舌,我给你再重申一遍,以后我们之间若是有问题,一定要第一时间找对方沟通,不许自己一个人藏在心里,不许瞒着对方,知道吗!”
杨泽深一连三点头,终于可以抱住小丫头睡个安稳觉了。
他昨晚站了一夜,到现在也不过休息了不到五小时,在得知炎祎终于原谅他之后,紧绷住的神经才得以放松。
炎祎等了半晌也没等到男人回答,转过头去一看,好家伙,竟然睡着了!
也不知道她刚刚嘱咐的那一堆话男人有没有听到,小丫头又鼓起了腮帮子,可终究还是心疼他还在生病,只好闭眼和他一起入睡。
罢了罢了,日子还长着呢,不计较这一时半会儿。
**
两人的矛盾因为男人的一发苦肉计而彻底化解了。
只是当天晚上杨泽深的体温又回升了,急得炎祎又是端水又是喂饭,忙前忙后,马不停蹄。
某人被照顾得不好意思,连连说自己没问题,叫小丫头不要慌张,却怎么也不管用。
“你不会真的是染上肺炎了吧?”炎祎看着网上公布的那些发病症状,联想着杨泽深的情况,越看越觉得是那么回事。
“别自己吓自己,我自己的身体我能不清楚吗?真的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而已,休息一下明天就能恢复了。”
“不行,我觉得还是应该送医院叫医生看看才行,可不能把病情耽误了。”
炎祎说着就要打就近的发热门诊专线,被杨泽深给拉住。
“我真的没事,你看那些描述的症状当中有干咳和四肢无力之类的,我都没有啊,别吓自己了啊,乖。”
小丫头能这么担心他,杨泽深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但也不想因为这点事而弄得家里、小区人心惶惶,而且还会浪费公共医疗资源。
“我不信,你早上都晕倒了!你还说自己没四肢无力?”
炎祎言之凿凿,叫杨泽深有些尴尬。
他能说当时他有演的成分在里面吗?
第一百七十九章 检查
虽然生病没有作假,但杨泽深确实夸大了自己的症状,好让小丫头心疼,结果这下子反倒让她操起不该操的心了。
思量了一阵,杨泽深只好坦白,“我真的没事,早上那些是我演的,我是演员,夸张表演一下而已……”
炎祎动作僵住了,蹙起小眉头盯着男人,“真的?”
“嗯,真的。”
“你是说,早上的晕倒是你演的,你现在说的这些话也不是为了安抚我而说的假话,是吗?”
炎祎反复确认着,换来了男人的连连点头。
“杨泽深,你怎么不去死呢?”炎祎气得眼眶都红了,小巴掌“啪”地一声狠狠拍在男人胳膊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啊?身体健康的事能随便开玩笑吗!”
男人知道小丫头气急了,捉住她的小手把人带到怀里,“对不起,我当时若不装得可怜一点,你可能连话都不愿跟我说……”
炎祎气得直深呼吸,一直闷声不肯回应,在男人连连哄了十多分钟之后才开口。
“你真的没事?”
她上下打量着男人的脸色,心里还有些不敢确定。
“当然。”男人见小丫头终于哄好了,又开始作死起来,俯身贴近她的耳边轻语,“不信的话,你来检查检查?”
“我怎么检——”
炎祎话还没说完,就猛地回过味儿来,羞愤地又拍了他胳膊一下。
“要死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脑子里想的什么啊!”
炎祎小脸顿时羞得比杨泽深的还红。
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大猪蹄子!满脑子的黄色废料!精虫上脑!
炎祎在心里把杨泽深骂了一万遍,男人却是趁机肆无忌惮起来,咸猪手开始不安分地四处揉捏,吻一个接一个地落在了炎祎的脖颈处。
“我这不是想让一一相信我没事么?瞧,我和它多精神啊……”
炎祎真想“呸”他一脸盐汽水,生病了就不能好好躺着么?就算他不怕病情加重,她也怕被他传染啊!
“行了,你给我安分一点!病号就要有病号的亚子,好好休息!装什么大尾巴狼呀。”
炎祎不屑地拍了他一下,殊不知这在男人眼中已是足足的挑衅了。
“哦?一一是觉得我不行么?”
杨泽深眼眸微眯,炎祎察觉到当中的危险,急忙改口,“我不是,我没有,这是你自己说的哦!”
男人轻哼了一声,手臂箍得更紧了一些,选择性失聪地忽略了炎祎的否认。
“那我得好好让一一知道我行不行了。”
说着,咸猪手就开始扒炎祎的衣裤了。
“喂,你真来啊?……停、停下!……你还在生病呢……”
“放心,会让一一你满意的。”
因为还没完全退烧,男人贴近的身子一片火热,炎祎的推搡很快就成了欲迎还拒,被那热度撩得头晕目眩。
糟了,这还没怎么样呢,脑袋就开始犯浑了,杨泽深这狗男人,果然有毒啊!还把毒都传染到她身上了!
炎祎懊恼地咬了咬下唇,觉得自己也太容易失守了,被杨泽深轻轻撩拨几下就对他彻底敞开了……
不行,以后得收着点,不然可不得被这狗男人吃得死死的?
炎祎心中如是想着,但口中只剩下破碎的只言片语,一点儿骨气也瞧不出来了。
第一百八十章老色批
经由昨晚的折腾,某人的病非但没好,反而加重了,气得炎祎一整天都没好脸色。
她就不该对他太纵容,免得他狗尾巴翘上天以为自己真是大罗金仙了。
大概是知道自己闯祸了,杨泽深这次是真的老实了,炎祎叫他睡觉他绝不敢睁眼,叫他吃饭他绝不会拖延,听话得像个乖宝宝。
静养了三天,杨泽深反反复复的低烧才终于完全被控制住,叫一旁的炎祎直啧声摇头。
这男人看着身体这么壮实,结果体质这么差,看来以后得好好养着了,空了还得多带他出去跑跑。
炎祎从小身体就倍儿棒,没生过大病,感冒发烧基本一天就好,更没出现过像杨泽深这种突然晕倒的情况。
虽然男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演出来的,但谁知道他是不是为了维护自己那所谓的男性尊严而故意撒的谎呢?
炎祎也懒得去深究,只是默默给杨泽深贴了一个“外强中干”的标签。
这么弱的身子,是怎么演戏的?莫不是都找替身?
杨泽深自然不知道自己在炎祎心目中的形象发生了滑坡式下跌,还在为自己这几天受到她悉心照顾而沾沾自喜。
在床上窝了几天,外加发热出了一身汗,浑身黏得慌,男人抱着干净睡衣准备好好洗漱一番时,听到炎祎问了一句,“要不要我帮你?”
杨泽深一双大长腿定在了原地,“帮我?……洗澡?”
就算是向来主动的杨泽深,也被炎祎这突然的提议给怔了一下。
小丫头今天这么open吗?
杨泽深不知,炎祎只是念着他“大病初愈”,怕他洗着洗着又昏倒在浴室里而已。
炎祎提出这种要求,杨泽深自然不会拒绝,若不是故意收敛着笑,他嘴角都能咧到耳根去了。
“好啊。”
听见男人满怀愉悦地回答,刷手机的炎祎突然回过味儿来。
不好,草率了……
她刚刚只是随口那么一问,照理来说应该也会得到对方客气的一句“不用了”。
结果她忘了,杨泽深何许人也,关键时刻脸皮能比城墙拐还厚的家伙!
客气?怎么可能!他巴不得把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
“没事,一一,我洗澡很快的,马上就能搞定。”
男人那张帅脸笑得贼兮兮,走过来扛起小丫头就冲去了卫生间。
自从两人确认男女友关系之后,炎祎在家里穿衣服就很随意了,因为不能外出,再加上直播时不爱开摄像头,基本上一套加厚的法兰绒家居服能穿一整天。
早上穿什么醒的,晚上就穿什么睡。
当然,家居服里面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的,也就方便了某人行不轨之事,正如现在,杨泽深三下五除二地脱了炎祎的衣服,一双咸猪手不停揩油。
小丫头脸蛋清秀,却有一副与她面容完全不符的火辣身材,杨泽深双臂揽住她的腰肢,不给她逃走的机会。
“果然这里才是天堂啊……”男人满足地叹了口气,埋首在她脖颈间。
已经破戒的苦行僧,再也回不去当初长斋礼佛的修行日子了,才三天没抱她入怀,就是这般依依不舍。
“呸,老色批!”小丫头愤愤地啐了他一声,却是任由杨泽深为所欲为,两只小手轻抚着他的脑袋,内心对于他的亲密其实并不反感。
只不过她这话在杨泽深耳朵里听到的则是另一种意思了。
对于炎祎唾弃自己是“色胚”,杨泽深并不否认,他很正视自己对她的欲望和渴求,并不觉得这有多么可耻。
但要说“老”,这就戳到男人的敏感神经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套路深
俗话说三十而立,杨泽深也不过才三十出头而已,虽风华正茂,但对比起十七八岁以及二十代的新生辈们,他早已不算年轻。
三十岁才找到人生所爱的大男人,突然有些不自信起来,尤其想到炎祎的前男友还是个二十四岁的小鲜肉,危机感和醋意一下子爆发了。
杨泽深张嘴咬了一口炎祎的后脖颈,虽没怎么用力,但抵不住那处皮肤薄,还是叫炎祎“嘶”了一声。
小丫头气闷地拍了下他的脑袋,“诶,你也不是属狗的啊,怎么就这么爱咬人呢?”
“我要给一一印下只属于我的标记……”男人声音含糊的话语里尽是浓浓的占有欲,像只护食的大猫。
察觉到他想继续这种幼稚的行径,小丫头急忙把他给推开。
“行了,一脸胡茬子,还死命往人身上蹭,不难受啊!”
看出她脸上实打实的嫌弃,杨泽深急忙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才反应过来这几天没洗漱,已经冒出不少胡茬子。
杨泽深平时很注重个人清洁,尤其是体毛,几乎是每天洗澡的时候就会顺手打理干净。
作为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朋友,炎祎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一个大男人,一双腿竟然比她还光洁滑溜,真是叫人啧啧称奇。
这几天生病卧床,杨泽深没来得及整理个人卫生,身上的毛发都冒出了短短的一小节。
他尴尬地咳了一声,立马转移了话题,“还是先洗澡吧……”
向来注重个人卫生的男人,并不想在喜欢的女孩面前落下邋遢的形象,于是之前被他挑起的那些旖念都被他一把打散。
男人脱了自己的衣服,拉着炎祎一起进了淋浴间。
狭窄的空间,逐渐飙升的温度,坦诚相见的男女,想不发生点什么是不可能。
炎祎正在洗头,某人的一双手就又开始不老实了。
“你做啥呢……”
“帮一一你抹沐浴露啊。”
“不是说我帮你洗吗?……你怎么先动上手了……”
炎祎这才想起自己被带进卫生间的原本目的,心想着又中套了。
刚刚进淋浴间后,男人就自告奋勇地想帮她洗头发,她婉拒说自己来,结果男人又趁她洗头的时候搞偷袭,这套路真是一套比一套深。
杨泽深憋着笑,轻声在炎祎耳边吹着气,“是啊,一一真过分,都忘了是要帮我洗的,你看,是不是该补偿补偿我?”
炎祎气得跺脚,明明是他强行把她扛进来的,也是他套路她洗头发的,怎么就成了她过分了?
小丫头正要破口大骂,男人的唇就这么顺势送上,将她的愤愤不平一吻封缄。
**
炎祎洗干净准备跨出淋浴间,看着丢弃在地上的睡衣睡裤,这才突然想起自己没有可以换穿的干净衣服。
靠!
她是被杨泽深扛进卫生间的,根本没机会拿干净衣服。
小丫头转身朝男人踹了一脚,“你快点洗完出去给我拿一套衣服进来!”
她现在使唤人已经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杨泽深失笑着关掉淋浴,宠溺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遵命,我这就去。”
第一百八十二章 刮胡子
杨泽深很快擦干身上的水珠,套上干净睡衣,出门回卧室替炎祎挑了一套睡衣和内裤。
这边回来递给小丫头后,却收到了对方赶人的视线。
“你出去。”
炎祎见杨泽深一直杵在原地就猜到没什么好事,红着脸要把他往外赶,可这货就像一堵肉墙,怎么推都推不动,她蚍蜉撼树的行为反而引来他一声嗤笑。
“你身上我哪儿没看过?害羞什么?”
“你!”炎祎羞愤得想打人,尤其是男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样子,真是叫人气的牙痒痒。
炎祎大声“哼”了一嘴,最后只好背过身去穿衣服。
穿着穿着,她忽然又觉得自己有些太矫情了,两人明明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还介意这些做啥?
啧,真是矫情。
磨磨蹭蹭将衣服穿好,炎祎本以为杨泽深一直在背后视奸她,结果转身却看见男人立在盥洗台前,两眼只盯着梳洗镜,在给自己的下巴和脸颊上抹剃须泡沫。
炎祎霎时恍然大悟。
“你不想亲热,就是因为没剃胡子……吗?”
杨泽深斜了她一眼,点头承认。
“胡茬扎着不舒服吧?我自己就挺不喜欢身上的这些毛,基本每天都会清理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不想让一一你觉得我扎呼呼的。”
炎祎吧了吧嘴,其实她对胡茬并不是非常讨厌。
小时候爸爸和舅舅就总爱拿冒出胡茬的脸颊来逗她,刚刚被杨泽深的胡茬扎得痒痒的,让她顿时有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
炎祎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偶尔不剃也没事,却见男人将T型剃须刀递到了她面前。
“洗澡没帮上,刮个胡子总得帮上了吧?”
炎祎瞪大了一双杏眼望着下巴上尽是泡沫的男人,食指指了指自己,“……我?”
得到男人点头回应之后,炎祎扯了个干瘪瘪的笑,“你就不怕我把你给刮毁容了?”
他胆子也忒大了哇!
杨泽深挑了挑眉,不以为意,“男人脸上留下爱人给的印记,想想就挺浪漫的,不觉得吗?”
不觉得,不觉得!
小丫头小脑袋甩成拨浪鼓,“我可不敢,你这脸要是破相了,你的那些粉丝可不得骂死我?”
炎祎想想都觉得可怕,手中的剃须刀像个烫手山芋,恨不得赶紧扔掉。
杨泽深大掌握住她的小手,态度坚决,不容她拒绝,“乖,帮我,很简单的,一一这么聪明,肯定瞬间就能搞定。”
“你给我拍彩虹屁也没用,我是真不敢!”
炎祎甩不开男人的手,只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他赶紧放弃这个念头。
可她越是拒绝,男人就越是固执,“一一今天要是不帮我,以后我就天天缠着你,直到你肯点头为止。”
最终炎祎没了法子,只好答应他的要求。
杨泽深放下马桶盖坐在马桶上,炎祎立在他面前,手里拿着剃须刀,按着他指导的那样,刀头贴近皮肤,由上至下顺着他的脸颊往下颌推去。
白色的泡沫被刀头刮去一片,炎祎咽了口唾沫,确认没有刮出伤口后再继续推下一刀。
杨泽深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小丫头。
她很专注,视线一直集中在他的面颊上,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
这种被所爱之人注目的感觉让杨泽深心花怒放,只因她的眼里只剩下他一人。
小丫头呼出的气息扑洒在他脸上,与他的呼吸交织在一起,鼻间尽是两人沐浴后的馨香。
炎祎还在和男人脸上的泡沫做着斗争,每一下都极其认真,手都不曾抖过。
将所有白泡沫都刮干净之后,炎祎松了口气,伸手在男人下巴上反复摸了摸,很光滑,没有留下茬子。
“嗯,不愧是我,剃得真干净。”
小丫头嘚瑟地夸了自己一嘴,在接收到男人灼热的目光之后,才发觉自己的举动有多么暧昧。
糟糕,她刚刚是不是不小心调戏他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三把剃须刀
炎祎尴尬地想收回手,却被杨泽深给当场逮住。
就在小丫头以为会被男人恶意报复时,却只看到他那张好看的俊脸越来越近……
炎祎下意识闭上眼,察觉到额头被蜻蜓点水般亲吻了一下后,男人就扶着她的肩膀站起身来。
就这??没了??
炎祎还以为会得到一个法式热吻呢,期望落空的小丫头有些不满足地噘起小嘴。
杨泽深自然是看出了她的不乐意,轻轻叩了下她的小脑袋瓜:“我脸上有泡沫残留,你想吃一嘴化学物质?”
炎祎虽然明白了男人的意思,但嘴上还是不愿落下风,“你嘴唇上又没有……”
杨泽深知道她的性子,此时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不要和她斤斤计较,“行了,等我洗个脸,让你亲半小时都没问题。”
“我、我才没想亲那么久呢!”
半小时,怕不是嘴都要亲肿了?
炎祎脸蛋染上红霞,脑袋里却开始幻想两人拥吻的画面。
不对不对,怎么说的好像是她非常饥渴似的!
明白男人话术中的陷阱,炎祎真想啐他一口。
这家伙真是时不时就在给她挖坑,各种套路层出不穷。
这边,炎祎在给自己做着思想教育,那边,杨泽深早已清清爽爽洗了个脸,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着小丫头的一举一动。
她的想法实在是太好懂了,心里想着的都表现在了脸上。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看上去十分好懂的姑娘,却偏偏不受他演技的影响,也不知是何原因。
两人还未正式成为男女朋友时,杨泽深曾不止一次企图将炎祎带入自己的戏中,可小丫头偏偏不上道。
杨泽深过去在对戏时不是没遇过演技太差的合作伙伴,但他总能凭借自己丰富的演艺经验带动对方入戏,从而完成一整套拍摄。
可炎祎却是唯一的一个例外,杨泽深都不知是该夸这小丫头太厉害了,还是太愚钝了。
把剃须刀清洗干净,杨泽深正准备将其放入一旁的收纳杯里,就听到小丫头一声疑问。
“咦,你怎么这么多把剃须刀?”
炎祎看见收纳杯里放了大大小小型号不一样的剃须刀有三把,心想这人到底是有多么恨体毛啊?
炎祎毛发不重,腋下等处都只有稀疏的几撮短毛,所以自然不能理解浑身都是雄性激素的男人对于体毛的爱恨情仇。
杨泽深清理体毛的习惯很早以前就养成了,不仅是面部、腋下还有四肢,但凡他能看到的体毛都不会留下。
国内外对于除体毛有着不同的观念,争论也比较多,而杨泽深最开始除体毛也仅仅只是年少无知时图一个新奇。
由于男性体毛生长较女性要快,基本两天就得再刮一次,不然刚冒出的毛茬会扎皮肤,尤其是关节摩擦的部位。
杨泽深最初剃光身上体毛时,也受过那种每走一步就被毛茬扎得又痒又疼的惨痛经历,于是就养成了每天洗澡并在澡后除毛的习惯。
第一百八十四章谣言
小河豚带着满身的刺回了卧室,看到男人已经准备好了吹风机,乖巧地站着等她时,鼓起来的小皮球顿时蔫儿了下去。
杨泽深讨好的意味十足,炎祎也不是揪着一些小事不放的性子,脾气一过,两人又黏在一起,仿佛之前啥事也没发生过一般攀谈起来。
“你既然这么讨厌体毛,为什么不干脆去做永久除毛呢?这样天天刮不累吗?”小丫头表示不解。
这么麻烦的事,换作她,她是绝对没耐心的,不如一劳永逸。
杨泽深将吹风机调到小档,一边帮她吹发一边回道:“有时候拍戏需要一些保留体毛的硬汉形象,如果做了永久除毛就不方便还原了。”
听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个理儿,炎祎点了点头,内心暗自佩服。
小杨同志还挺敬业的嘛。
……
第二天,炎祎是被傅秋的微信轰炸给吵醒的。
昨晚吹完头后,两人腻歪了一会儿就又勾搭到一块儿去了,一直闹到深夜才平息,以至于大早上都还在赖床。
“一一,快醒醒!紧急情况!”
随手点开傅秋的一条语音消息,炎祎因昨晚劳累而积攒的瞌睡顿时醒了一半。
**
杨泽深这几天突然察觉到了危机感,他在炎祎家里的地位突然就滑坡式跌落,快成了最不起眼的弟中弟。
而造成这一局面的,却是一只英短蓝猫。
迪奥。
两天前,炎祎的闺蜜傅秋突然给炎祎发来告急微信,说是不能再替她继续喂养迪奥了。
最近因为疫情的关系,网上各种谣言四起,其中有一条便是“猫狗可能会成为病毒的中间宿主,然后传染给人类”。
虽然目前没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猫狗会携带病毒,但三人成虎,人们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观念,无形中扩散着谣言。
傅秋所住的隔壁小区已经有住户因误信谣言而将家中猫狗从楼上扔下,活活摔死。
恐慌传播到傅秋租住的小区,住户里也开始发起检举,向物管施压,要求有养宠物的住户将宠物送走或处死。
傅秋自然是不同意的,反正小迪奥整天待在家里,也不像宠物犬需要遛弯,悄悄养着就行。
但小迪奥用的猫砂属于无法降解的膨润土,不能直接丢入马桶处理,于是在扔垃圾时,有人看到傅秋的垃圾里有宠物粪便,立刻将这事传到了小区微信群里。
傅秋是租户,不能像其他业主那样强硬,小区里对养宠物有意见的住户先是投诉到物管,物管又联系到傅秋的房东,一层一层施压过来,房东最后只好要求傅秋把迪奥送走。
傅秋一小姑娘说不过那七嘴八舌,不然还要面临被房东退房的境地,这疫情期间样样都难,无奈之下,傅秋只好立马找到炎祎,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炎祎一听,当机立断,让傅秋立马将迪奥托运到椿城这边来。
两人分析了许久,在找宠物托运公司还是自己去机场办理托运之间权衡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托运公司。
虽然贵一些,但在安全和效率上有足够的保障。
于是,在傅秋找炎祎告急的第二天晚上,小迪奥就被送到了炎祎椿城家小区的大门外。
炎祎最初担心杨女士不允许她养猫,还假装说是去取快递。
杨女士是何许人也,这大晚上的怎么还会有快递,立马就敏锐地发现了炎祎的不对劲。
瞧见小丫头提了个航空箱回来,早已坐在客厅的杨女士直接发问,“你提的啥东西啊?”
炎祎正要随便扯个谎,结果航空箱里窜出的一声“喵”直接断了炎祎所有后路,只好乖乖如实招来。
果然,听到炎祎带了一只猫回来,杨女士脸色很是不好看。
“你放心,它很听话乖巧的,不咬人,不抓人,也不会随地拉臭臭。”炎祎再三保证,这才换来了杨女士将信将疑地点头。
从小,炎祎想养宠物的念头都遭到了杨女士的严厉反对,一句“人都养不活,还想养宠物?”成了杨女士的口头禅。
小时候有一次炎祎闹得很凶,哭着吵着非要养一只小猫时,杨女士一气之下说出了“你要想养,有它没我,你自己一个人和宠物过吧”这样的狠话。
当时炎祎小,对小动物的喜欢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听到杨女士说出这样的话,下意识以为妈妈不要自己了,赶紧收了声儿,没了下文。
后来炎祎渐渐长大,知道妈妈一个人供养自己读书已实属不易,家里开销全靠杨女士一人担负,也就没再提养宠物的事。
但现在不同了,炎祎有自己的工作,能负担得起养一只小猫的开销,却不明白为什么杨女士还这样反对呢?
第一百八十五章 高光时刻
杨泽深从客房出来时,察觉到客厅里母女俩的奇怪气氛,问了一句“怎么了”,却只得到两位女性的沉默。
于是小杨同志发挥了自己的主观能动性,敏锐地将母女俩的表情与举止观察分析后,目光最终锁定在了炎祎脚边的航空箱上。
“迪奥?一一,你把怎么它弄过来了?”
杨泽深故作惊讶,对于炎祎要把猫接回来的事,其实他略知一二,但没想到小丫头动作这么迅速,第二天就把猫送到了。
“你认识这猫?”杨女士将视线投向杨泽深。
“是啊,这是一一养在申城的小猫,这段时间应该都寄养在傅秋家才对啊。”杨泽深上前把航空箱打开,十分熟稔地将小迪奥抱了出来。
炎祎听杨泽深在帮忙牵头搭话,脑子一下子就灵光了,急忙接上话来,“秋秋小区不让养,不然房东就要退她的租,我在申城没有别的朋友,不寄过来的话,傅秋只能扔它在外面流浪了,那多可怜啊。”
炎祎从杨泽深手中接过小迪奥,坐到杨女士身边,正要把小胖猫放杨女士大腿上,就遭到了无情拒绝。
“别放我这儿啊。”
杨女士的嫌弃并没有让炎祎放弃,“妈,你看,它多可爱啊,圆溜溜胖乎乎的,你舍得让这样的小可爱去做可怜的流浪猫吗?它已经完全褪去了动物的野性,放到野外的话肯定很快就饿死了,妈,你就行行好呗。”
杨女士两眼直视前方,不看炎祎和迪奥一眼,一副灭绝师太毫不动摇的模样。
炎祎没办法,只好继续向杨泽深投去求助的目光。
接收到小丫头那双水灵灵的杏眸里传出的信号,杨泽深哪儿还能在一边干站着,自然也加入到了劝说杨女士的行列中。
“一一这只小猫在申城也养了半年多了,它确实很乖,很听话,不拆家,也不抓咬人。疫苗、驱虫和体检都是做到位了的,也不用担心传染病的问题。既然申城那边不适合养了,寄到这边来也是应该的,我和一一短时间内都回不了申城,总不能就这么放任它去流浪,好歹是一条生命啊……”
炎祎都不知道杨泽深是怎么能说出这么多好话来的,那语气,诚恳又自然,宛如真的和炎祎的猫有过很长时间的接触一般。
啧,不愧是当演员的,这要是演起来,真叫人分不清真假。
此时的杨泽深简直就是炎祎眼中的高光时刻了,这个向来跟她作对的男人竟然跟她站在了同一阵营里。
有了杨泽深的加入,炎祎信心又多了一分。
老佛爷跟前的红人儿小杨子已经被她收买了,这还有不拿下的道理?
果然,杨泽深又下了一剂猛药,直接把杨女士给哄得服服帖帖。
“而且,照顾一只猫也不容易,一只成年猫相当于人类孩童两三岁的智商,让我们多接触小猫咪,培养一下照顾小生命的动手能力,对于将来我和一一要孩子、照顾孩子也是有帮助的。”
炎祎一听,顿时惹了个大红脸。
这狗男人,这时候都要占她便宜,谁要跟他要孩子啦!
炎祎正想说点什么,杨女士就抢在她前面发了话,嘴角挂着压不下去的笑,“行了行了,又不是不许你们养,犯得着在我面前唠叨这么久么。”
杨女士就这样被说动了,叫炎祎心里一阵佩服。
对症下药,这杨泽深真是神了。
两个小辈儿心领神会地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炎祎笑着说了句“谢谢妈”,就抱起小迪奥屁颠屁颠往自己卧室里跑。
杨泽深正想跟上去,就听到杨女士轻飘飘地提了一句,“这猫是让你们养了,我这小外孙啥时候有着落呢?”
杨泽深一愣,轻咳了一声,回了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这个……我和一一都在按程序办理,您不用急,不用急。”
说着,也一溜烟窜回了炎祎卧室里,落荒而逃。
第一百八十六章被围观
杨泽深在帮炎祎说服杨女士同意养下小迪奥的当晚就后悔了。
炎祎晚上睡觉都不来他怀里蹭了,抱着小猫睡得贼香。
杨泽深起初以为只是炎祎太久没见到小猫,太兴奋了才导致冷落了他。
可又过了两天,他开始回过味儿来了。
不对啊,这都几天了,怎么还天天抱着猫睡呢?
旁边这么大个活人儿还在喘气呢,当真就不关心一下?
可神奇的是,怀里有小猫的炎祎竟然连睡觉都安分了,被子也不抢了,也不踹床单了,杨泽深这个“人形抱枕”也就完全起不了作用了!
晚上杨泽深想抱着小丫头睡时,还被她嫌弃“太热了”而被无情推开。
这让杨泽深觉察到严重的危机感,于是在一天晚上,炎祎还没下播,某人就开始在她身边晃悠,时不时骚扰一下,寻找存在感。
炎祎起初没在意,她直播很少开摄像头,所以并不担心杨泽深出现在自己直播画面里。
不然明天各大网站的热搜绝对会被“《红沙》主演阳绅与某女主播同居不慎被曝光”给霸占。
炎祎继续直播,直到第三次被男人打扰到之后,小丫头奶凶地朝他瞪了过去,却从杨泽深的眼神里瞧出了那么一丝味道。
这……这目光要不要这么直接啊,要不是她开着麦克风,估计这狗男人都要直接开撩了。
炎祎急忙给直播间的观众粉丝们道了晚安,关了直播,朝一旁不停作妖的男人投去无奈的目光。
“说吧,你三番五次打扰我,有何用意啊?”
其实有什么用意两人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杨泽深没明说,炎祎自然也不会主动提出来。
双手离了键盘,她又变回那个矜持的乖乖女,把自己好好端着呢。
杨泽深上前拉着炎祎起身,随即坐到床沿边,让小丫头坐在自己腿上。
男人将脸埋进炎祎怀里,依恋地蹭了蹭,“一一,你最近都不和我亲热了。”
语气里尽是委屈与可怜。
炎祎抿唇憋笑,看来男人的撒娇于她来说很是受用。
“那……今晚补偿补偿你?”
杨泽深等的就是这句话,有了炎祎给的信号,那大掌就开始肆无忌惮起来了,两人你侬我侬,房间因为这升腾起的暧昧气氛而变得有些闷热。
正当两人要丢盔卸甲时,一声不合时宜的“喵”打断了这对动情男女。
炎祎偏头看见小迪奥正趴在床头“围观”他俩“现场直播”,急忙把男人推开,从他怀里钻了出来。
箭在弦上却发不得的杨泽深一脸懵逼。
炎祎爬到一边,抱起小迪奥缩进了被子里,“今天还是算了吧……”
被当面放鸽子,杨泽深被气笑了,想掀开被子把人揪出来,却发现小丫头把被子拽得死紧。
“炎祎,你说算了就算了?”
男人连名带姓地叫上了,炎祎知道他是真生气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炎祎从被子里钻出来,小心翼翼打量着杨泽深的脸色:“可、可是,总不能当着小迪奥面做这些事吧……”
迪奥于炎祎来说就是她儿子,怎么能当着孩子面做这些呢?不行不行!
“你这意思是,我以后都只能做苦行僧了?”杨泽深垮着脸,好一阵委屈。
“对不起嘛,今天就先算了,等迪奥的小猫窝到了,我就把它安置到客房去,你这几天就委屈一下吧?”
有了炎祎的承诺,外加好几个吻做安慰,男人这才被安抚了下来,熄了灯准备睡觉。
炎祎被杨泽深抱在怀里,男人滚烫的身躯紧贴在她背后。
“要不……你去厕所……解决一下?”
炎祎试探性地提了个建议,却反让男人搂得更紧了。
小丫头真敢说,也不知他是因为谁才忍得这么辛苦。
“闭嘴,乖乖睡觉,不然就真让迪奥围观现场直播!”
第一百八十七章两讫
炎祎在网上为小迪奥重新买了猫窝、猫爬架、猫抓板等等一系列猫猫用品。
虽然现在疫情形势仍旧不乐观,但网购与快递却在逐步恢复当中。
月底,炎祎收到了上个月的工资,看到打款金额时,炎祎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有些难以置信的数了数,竟然有五位数!
炎祎赶紧截图保存了起来,这可是迄今为止她单月收入最高的一次。
小丫头飘了一会儿,然后还是很理智地将属于谢定打赏的部分划分了出来,自己再添了点凑个整,捐给了江城抗疫。
最近谢定没有再来打搅她,看着手机界面跳出的捐款感谢语,炎祎心里叹了口气。
那个曾经她那么喜爱过的人,如今是真的两讫了呢……
小丫头感叹了一番世事无常,然后将属于某人的所谓“欠款”通过微信转了过去,还附带了一句:“从此咱们就两讫了啊!”
杨泽深此时在客房,收到小丫头的转账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杨泽深:?】
【杨泽深:干嘛突然给我转钱?】
炎祎嘴里“嘁”了一声。
这狗男人,是装不懂,还是真不懂?
当初可不是他自己说的,租赁期间的账要明着算么?
【炎祎:没啥,下个月的买菜钱。】
她起了玩心,随便开了个玩笑,结果男人还当真了。
【杨泽深:发工资了?乖,咱家不缺钱,你就自己收着吧。】
这段时间采购物资的钱都是杨泽深自己在出,炎祎和杨女士想给他转钱都被他推拒了,说得还特别动听:“都是一家人,不分那么多。”
炎祎当时听到这话就一阵摇头,心里直骂这个男人虚伪。
当初他叫她“明算账”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炎祎:哦,其实我是想说,这笔钱是你在做租赁男友时,我欠下未给的尾款。】
这条消息一发出去,微信立马弹出了对方已确认收款的消息。
那动作一个迅速的,简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啊!
【炎祎:喂,你个大明星至于惦记我这点小钱吗?】
炎祎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图,以此表达自己的鄙视,结果男人却是回得理直气壮。
【杨泽深:这是我基于合同获得的合理收入,是我的劳动报酬,我应得的,怎么能叫我‘惦记’?】
行行行,您有理,咱不跟你掰扯。
【炎祎:那咱俩就两讫了啊!】
【杨泽深:干嘛一直用这种划清界限一般的词?】
大概是炎祎反复强调“两讫”这个词,让男人隐隐察觉到一丝危机。
炎祎心里哼哼,总算找回了一丝胜利感。
【炎祎:当然是跟做租赁男友的你两讫了啊,从今以后你就只能是我的正牌男友,不许再拿租赁的事跟我叫板了啊!】
炎祎这条消息发出去,就听到房门口传来一声“叮咚”的微信消息提示音,抬头一看,杨泽深已经从客房冲了过来,手里拿着手机,两眼直直盯着屏幕。
看见男人脸上的表情由慌张转而窃喜,炎祎抿了抿唇,心里隐隐因他的高兴而变得愉悦起来。
炎祎坐在电脑前,男人大跨步来到她面前,蹲下身子,抬起目光与她对视。
“一一。”他轻声唤着,执起炎祎一只手放在掌心,两手包裹着她的小手缓缓抚摸,“我这辈子最不会后悔的决定,就是在机场选择跟你一起来椿城。”
男人漆黑的眸子里带着毫不动摇的坚定,这是炎祎头一次从这双眼眸里读出了他的真实想法。
他是确确实实爱着她的。
炎祎心里被男人的情话撩得痒痒的,真恨不得扑上去亲几口才舒心。
“行了,大白天的,说这些话都不嫌肉麻吗?”
小丫头嘴上嫌弃,脸上别提有多开心了,杨泽深也跟着笑起来,大掌搓了两下掌心的小手,还挠了挠她的手心。
“那,晚上就可以随便说肉麻的话吗?”
男人眼神灼灼,炎祎似被烫了一下,躲开视线,小脸越发通红。
“臭不要脸!”
“我什么也没说啊,怎么就不要脸了?反倒是一一你,为什么脸这么红?是不是偷偷想了什么东西——”
“啊啊啊,你闭嘴!”
小迪奥从门口路过时,看着里面两只年轻的两脚兽在打情骂俏,内心无语。
两脚兽是不是一年四季都能交尾啊?啧啧,真是佩服他们的身体。
第一百八十八章小白眼狼
杨泽深终于盼到了猫窝到家的这天,于是异常主动,自告奋勇地帮炎祎拼装好了猫窝、猫爬架,安置在了客房里。
男人的主动被炎祎看在眼里,自然而然地误解为他是出于喜欢小猫才这样做的。
于是,炎祎将照顾小迪奥的工作毫无心理负担地丢给了杨泽深。
杨泽深一脸懵逼:?
不是啊,他做这些不是喜欢猫,更不是为了讨好猫,他的目的有且只有一个,就是不让这小东西再来打扰他和炎祎的亲密时刻而已啊!
杨泽深想辩驳,可看到炎祎完全陷入了自己设想的情景中,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打破她的幻想。
罢了,误解就误解吧,只要结果没错就行,过程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
于是猫窝装好的当天晚上,杨泽深如愿以偿地再度重获温柔乡,几天没亲热,两人那亲密得简直就像是蜜里调油。
之后几天晚上,杨泽深也基本都缠着炎祎,让炎祎觉得有些招架不住了。
这男人一定是白天太闲了,不然晚上怎么精力这么旺盛!
炎祎这几天被杨泽深折腾得够呛,想着能不能找个借口搪塞过去,眼看着男人就要抱着她往床上滚了,忽然听到了卧房门外传来“沙沙”的挠门声。
因为总爱在卧房里“干好事”,两个年轻人都有爱锁门的习惯,炎祎是防止杨女士进来撞见尴尬,而杨泽深纯粹是为了防某只不解风情的小猫。
迪奥在观察炎祎家的房门三天之后,学会了怎么开门,如果不反锁,这家里就没有能关得了它的房间。
而这只不解风情的小猫,此时正将卧室的房门挠得咔咔响,一副不开门就不罢休的阵势。
炎祎的注意力被门外的动静给吸引了过去,杨泽深自然不许好事被打断,将小丫头的脑袋扳正,强势地吻着,不许她分心。
门外的迪奥见挠门不起作用,又开始“喵喵”直叫。
那小奶音叫得一个悲怆凄惨,委屈无助,听得人心都化了,叫炎祎哪儿还能专注干好事。
“迪奥怎么一直在叫,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不会,你别管。”
杨泽深在进卧室之前就把该做的都做完了,铲屎,喂饭,逗猫,一样不落地都做了一遍,若说能有什么事,那就是闲得慌,想折腾他呗!
炎祎一边被男人撩得意乱情迷,一边又因为小猫的喵喵叫而心神不宁,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杨女士突然过来拍门。
“炎祎,是不是你猫有什么事啊,一直在叫,你还不出来看看?”
杨女士这一吼,炎祎什么激情都没了,赶紧挣脱男人的怀抱,去给小迪奥开门。
一开门,小猫就围着炎祎的腿边蹭,还伸出两只胖嘟嘟的前爪抱住炎祎大腿,说什么也不肯走。
炎祎无奈,只好把它抱进屋里,一阵唠叨,“怎么回事啊,儿砸,一直在外面叫啥呢?想跟妈妈一起睡么?……好好好,今晚跟妈妈睡……”
杨女士看了眼抱着小猫劝哄却一副解脱模样的炎祎,又看了眼睑上潮红却面色难看的杨泽深,大概猜到两人之前关着门是在做啥好事了。
杨泽深投来的眼神里带了一丝幽怨,杨女士轻轻咳了一声,知道自己搅黄了小辈儿的“好事”,不发表言论,尴尬地撤了。
于是这晚又是炎祎与小迪奥相拥入眠,杨泽深一人苦逼望天。
但这还不算完,半夜时分,睡酣梦甜,小迪奥直接躺到了杨泽深脸上,叫杨泽深半夜被一嘴猫毛给呛醒。
“你太过了啊!”被弄醒的杨泽深咬牙切齿,语气里是警告与愠怒。
他白天供它吃好喝好,百般照顾,这小白眼狼坏他好事也就罢了,大晚上还来扰他清梦?!
男人刚一伸手去捉,小迪奥那胖嘟嘟的小身子意外灵敏地蹿进了被窝里,躲到了炎祎的怀里。
小迪奥对杨泽深的怨怒充耳不闻,像个得意的胜利者一般大咧咧地躺在炎祎怀里,别提有多嘚瑟了。
杨泽深这才终于明白了。
敢情他留这小东西在炎祎家根本就是在给自己找罪受呢?
第一百八十九章从长计议
杨泽深深夜被一只猫挑衅之后,发现自己之前帮炎祎说话真是草率了。
痛定思痛,杨泽深决定反击,要让那只小东西深刻意识到自己在家里的真实地位,莫要再来挑战他的权威。
炎祎自然是指望不上了,于是杨泽深就想到了家里最有发言权的杨女士,企图联合杨女士来打压这只不知自己几斤几两的小白眼狼。
可很快杨泽深就发现自己失算了。
杨女士对于养猫这件事,可谓是大型真香现场。
当初对养猫那样抵触的老佛爷,没几天就开始抱着迪奥不撒手了。
追剧,刷视频,做饭,睡觉……几乎都要抱着小迪奥一起,看得炎祎都瞠目结舌了。
有时候两个小辈儿怠慢了小猫儿,杨女士还要过来说道两句,俨然把迪奥宠成了亲孙子。
这下杨泽深傻了。
这简直出大问题了!
家里两个女人都向着小猫,他就变成不受待见的小可怜了。
“你跟一只猫较什么劲儿?”
“它还只是个孩子啊!”
“它比你可爱多了。”
“你一个大男人计较这些像什么样。”
杨泽深这几天没少听到这样的言论,着实意识到了自己的“家庭弟位”,几次反抗不能之后只好忍气吞声。
实在忍不住的时候,趁着夜深人静,把炎祎逮过来狠狠欺负一顿,也算“子债母偿”了。
事后,陷入贤者时间的杨泽深也会思考,要孩子这件事恐怕需要从长计议了。
家里仅仅是因为多了一只猫,他就如此之惨了,再多出个小奶娃出来,他岂不是连老婆的床都上不了了?
这可不行,他说什么也要捍卫好自己的权益,怎么也要晚个几年再考虑孩子的事。
**
椿城的三月依旧是一片阴冷。
国内疫情在进入三月之后开始得到了控制,确诊数量一天比一天减少,实在是让人民群众信心倍增的消息。
三月七号,全国新增确诊病例数量已跌到不足三位数,国内也逐步有一些产业开始复工。
杨女士瞧见消息,说民政局婚姻登记处已开始办理业务,心思一下子活络起来,开始旁敲侧击询问两个小辈儿的登记意向。
炎祎和杨泽深都眨了眨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吭声。
“都不说话是个啥子意思?怎么,你们还不打算定下来?”
杨女士佯怒,炎祎只好红着脸打马虎眼,“妈,我和阿泽还早呢……”
“早什么早,真要弄出孩子了才不算早吗?”
炎祎被怼得说不出来,只好斜着眼向杨泽深求助。
在她和杨泽深的剧本里,两人已交往一年,但实际上两人才认识两个月。
炎祎还没想好怎么向杨女士解释杨泽深的真实身份,她也还没有见过杨泽深的父母和爷爷,哪儿能这么快就决定终身大事呢。
杨泽深自然也知道炎祎在犹豫什么,赶紧出面解围。
“阿姨,我和一一还不急的,暂时——”
“把嘴给我闭上!”
杨女士一声呵斥,把向来游刃有余的杨泽深都给怔住了。
知道自己语气重了,杨女士咳了一声,收敛了下怒容。
“你就知道帮她说话,有没有考虑我们做家长的想法?还是说,你其实一点也不想娶我女儿?”
这一句诘问,问得杨泽深更是一句反对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不想娶吗?
当然想。
炎祎是他这多年来第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孩,他当然希望和她组成一个完整的家庭。
只是……他也明白,此时的炎祎,恐怕并不想这么快和他绑定在一起。
——
作者的话:
小杨实惨,可以预见在有孩子后,那就真真是“家庭弟位”了。
第一百九十章 扶不起的阿斗
杨女士知道从炎祎这个“老油条”那儿是下不了功夫了,只好从杨泽深这边想办法。
“我问你们,既然都觉得对方不错,有这个条件,为什么不早点结婚?你们都有工作吧?房子也有吧?身体也都健康吧?那为什么就不趁着年轻赶紧把事情都办了呢?”
杨女士说得语重心长,但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她的潜台词:赶紧给我生个小外孙啊!
这几天,杨女士对小迪奥是越来越爱不释手,俨然把小猫儿宠成了自己的小孙孙。
可猫儿虽好,也不是真的孙子。
以往杨女士社交娱乐多,可以和老姐妹们出去旅游唱歌,可今年因为疫情,一直憋在家里,没什么事做闲得无聊,杨女士就手痒了,想抱孙子。
“你们努力了这么些天,怎么没见一点动静?难不成,你们身体……”
杨女士目光探究地上下打量着杨泽深,弄得两个年轻人都有些不自在。
“妈……我们很健康,只是目前还不想要小孩罢了,所以一直有在避孕啊。”
被家长质疑自己男朋友的能力,炎祎脸上臊得不行,想叫杨女士打住这个话题。
“什么?!”杨女士语调高了八度,“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要孩子啊?莫不是要等我入土了才肯吗?”
“呸呸呸,说什么晦气的话。”炎祎急忙帮杨女士“呸”掉,拉着杨女士的手撒娇。
“妈,你别急嘛,我还没见到阿泽的爷爷,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有什么要求,总不能这么急着就把证领了吧?”
“怎么,他爷爷不准,你们就不结婚了,是吧?”
杨女士朝杨泽深投去警告的眼神,小杨同志哪敢说个不字,急忙表明态度:“阿姨,我是成年人了,我自己的事能自己做主。”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盟急忙向敌军投诚,炎祎心里那个气啊。
杨泽深瞧见小丫头脸颊气得鼓鼓的,无奈只好伸手去揽她的肩膀,“关于结婚,我是尊重一一所有的想法,她若不想这么快,我可以等。”
杨女士听后直摇头,心里暗骂着这扶不起的阿斗。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小杨这么榆木脑袋的?
她都这样明显的帮他了,怎么还不拿出点诚意,顺势向炎祎求个婚呢?
男人就应该主动点,别什么事都交给女孩子去做决定。
是啊,你倒是大度,让人家女孩自己做决定,看似是尊重,但换个角度来说,是不是又有些太渣男了?
连点担当都没有,别到头来把责任都推给女孩,借口就是:当初是你自己选择的。
这一次谈话显然让杨女士很不顺心,而炎祎自己也有些自责。
她不知该怎么跟杨女士解释当初租男友的事,也不知该怎么向杨女士坦白杨泽深的真实身份。
晚上两个小辈儿坐床上开“座谈会”,开诚布公地讨论这件事。
杨泽深倒是很不解,“我的身份有那么糟糕吗?糟糕到都不能向杨女士坦白我到底是谁?”
他虽然是个演戏的,但挣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干净净凭借自己真实实力换取回来的,从未接触过娱乐圈那些腌臜事,炎祎向杨女士隐瞒他的真实身份,反倒让男人觉得小丫头是在嫌弃自己。
炎祎伸手摸了摸杨泽深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又开始说胡话了呢?”
她是没想到杨泽深会在这方面钻牛角尖,反而把她给逗笑了。
“我是觉得我妈挺喜欢你的,不想让她发现你曾经是被我租回来应付她的。”
“经历过两次失败的婚姻,她是个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人,你以为她现在这么急着撮合我们是为啥啊?还不是因为喜欢你啊。”
“如果向她坦白,你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会大大降低,要想叫她再像现在这般点头同意,那就是难上加难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向杨女士坦白
炎祎的回答让杨泽深一双眼都明亮了许多,他没想到小丫头竟然如此为他着想,叫他忍不住上前将她抱进怀里。
“对不起,一一,我没想到你竟然是在为我考虑。”
男人长手长脚将小丫头圈起,颇有不愿放手的依恋感,炎祎在他怀里微微勾唇,小脑袋很是惬意地蹭了蹭。
“好啦,还是先想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吧。”
“这个好办,一一,你若是相信我的话,就把这件事交给我,嗯?”
炎祎抬起头来,瞧见男人微笑的面庞上是十足的淡定与自信。
她自然是相信他的,也知道他的确有许多她想不到的法子。
“能搞定吗?”
“当然,你男人的能力你还不相信吗?”男人宠溺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见他如此自信,炎祎自然是毫无负担地将事情交给了他。
杨泽深也不卖关子,将自己的打算告知了炎祎,炎祎听后觉得这个方案确实可行,便欣然接受了他的提议。
**
第二天,杨泽深和炎祎又与杨女士坐到了客厅。
杨女士不知道两个小辈想说什么,但总觉得跟昨天的话题脱不了干系。
老佛爷端起茶水细细抿了一口,淡定地等待小辈儿们开口。
炎祎与杨泽深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见杨泽深起了个头。
“阿姨,有一件事,我必须向您坦白。”
杨女士乜了他们一眼,放下茶杯,身子往沙发上轻靠,“说吧。”
她猜测多半又是这俩小辈儿想了什么借口来拒绝结婚生娃,她且听听他们又要说点什么。
“其实,我的工作并不是国企职工,一一也是知道的,只是当初怕您老会不赞同我俩在一起,所以我们才不得不撒了谎。”
杨女士一听,瞬间蹙起了眉头,“什么!?”
她一阵惊愕,犀利的目光投向了缩在杨泽深身旁的炎祎身上。
这种鬼点子想必一定是那鬼丫头想出来的。
“阿姨,你别怪一一,是我不够优秀,还企图用谎言得到您的认可,但请您相信,我是真心喜欢一一,想对她好的。”
杨女士原本对杨泽深的好感也荡然无存,她不知道他们说这些话是真的,还是只想由此来搪塞她这个渴望抱孙子的老太婆。
“你倒是说说,你是做什么的?”杨女士抚了抚额,一个多余的字都听不进去,只想知道事实真相。
杨泽深深吸了口气,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阿姨,我是一名演员。”
“演员?”这个回答一出来,杨女士脸上的神情就更加难以形容了。
她上下打量着杨泽深,眉头越拢越紧。
“当年您很反对一一做网络主播,所以我们都知道,您可能不喜欢我的职业,但我们又确实想得到您的祝福,所以才不得不演了一出戏,希望您能接受我们……”
杨女士摇着头,脸上尽是对两人的失望。
她本就不赞同炎祎的工作,结果找的男朋友还是同样混娱乐圈的,眼下是更加不看好他们了。
“除了职业,你们还有什么骗我的?房子呢?是不是也都是假的?”
杨泽深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我在申城并没有房产,我的住所是由经纪公司提供的。”
“好哇,你们还真是有本事了,连这种事情都敢来骗我?”杨女士伸出食指轻点,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愤怒。
杨女士会同意两人交往,原本也是觉得杨泽深工作稳定,有固定的房产,炎祎嫁给他不用担心居无定所。
可现在得知这些都是假的,老人家差点气得高血压发作。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杨女士一脸失望地闭眼,仰头靠在沙发靠背上,一手拍着胸口,气得差点没缓过来。
炎祎一看,顿时慌了,伸手拽着杨泽深胳膊直晃悠,一脸焦急。
这下可怎么办?这不就是搞砸了吗?
男人昨晚信誓旦旦保证能解决,可别事情没弄好,还把她妈给气出毛病了啊!
杨泽深却是伸出大手将炎祎稳住,用眼神示意她少安毋躁。
炎祎心里那个急啊,等不了那么多,抢在男人开口之前向自己母亲表明意图。
“妈,骗了你是我不对,但我想和阿泽在一起,请你不要拒绝我们。”
杨女士深呼了几口气,听到女儿的辩解,真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还没嫁给他呢,你就向着他了?”
杨女士猛地睁眼,吐出的话里带着冰霜与威严,炎祎已经许久没见到这样的杨女士了,吓得缩到杨泽深身后犯哆嗦。
杨女士笑了笑,看向杨泽深时收敛了平时的和蔼,再度成为了那个铁血的老佛爷。
“我这个做母亲的,只是想女儿过得好,没房子也没事,你说说吧,你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杨女士不是势利的人,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嫁给个没前途的男人。
没有房子可以自己动手挣,杨女士在嫁给炎爸爸的时候,两人也是租的房子住,不也生了炎祎,把她拉扯大吗?
只要杨泽深有那个拼搏的劲儿,她也不是不答应两人在一起。
杨女士下意识地以为杨泽深是那种在娱乐圈底层的群演龙套,见他都三十出头了,以为他的工资并不高。
“一个月能赚多少,我自己也不清楚。”杨泽深沉下脸,显得有些为难。
就在杨女士冷哼着想要说点什么时,杨泽深开口打断:“我一心只想着拍戏,片酬都是交给我的经纪人去接洽,我对钱并不关心……硬要说的话,记得上一部戏的片酬,好像是两千万?”
炎祎和杨女士同时愣住,小丫头瞪大了一双杏眼,杨女士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多少?”杨女士以为自己耳背听茬了。
“两千万。”杨泽深又重复了一遍。
客厅里顿时一片沉默,炎祎已经被这个数字吓到不敢出气儿了,还是杨女士见过的场面多,脸上依旧镇定。
“你说两千万,我就信了?”
“唔……确实,片酬只是制片方开出的价码,实际上经纪公司会从中抽走一部分,我能拿到的可能一半都不到。”
“那么多?!”
炎祎听到这个数字,差点从沙发上蹿起来,只怕她在火妖TV打一辈子工都拿不到这么多钱。
杨泽深就知道这个小财迷会有这样的反应,无奈笑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
“我没有在申城买房,是因为我拍戏需要到处跑,房子的作用对我来说并不大,只是个落脚的地方,有公司安排就行。”
“可是,如果阿姨觉得有必要的话,我觉得为一一购置一套新房也挺好。”
“以后,有一一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如此想来,有个自己的小窝,有个能等待自己回去的地方,真的很不错。”
男人的眼眸尽显期待的光华,脑子里已经在畅想着未来幸福美满的画面。
“我和一一商量好了,以后都在椿城发展,我对椿城的地产没有研究,如果阿姨有中意的楼盘可以直接告诉我,等疫情解禁,我就去买一套。”
炎祎看着男人自信的模样,吧了吧嘴,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叫“有钱任性”。
可杨女士并没有表现得有多么乐观,“小杨,我们家也不是那种势利的家庭,我在意你的收入也只是不想让炎祎跟着你吃苦,毕竟女方收入大于男方,会引来许多不善的非议,就像我和炎祎他爸那样……希望你能谅解。”
“可是,我也不希望男方的收入远远大于女方,这会让女方在家庭中陷入被动,变得不对等。我想知道,你这样一个高收入的人,为什么会看中我家的闺女呢?”
第一百九十三章清形势,放弃挣扎
杨女士提出的问题叫两个小辈都愣了一下。
炎祎心思单纯,从未想过收入差距的问题,甚至在得知杨泽深的真实身份以前,还冒出过让他当家庭煮夫,她来赚钱养家的念头。
在得知杨泽深就是阳绅之后,她也有焦虑与疑惑,曾一度迷惘过,不明白为什么杨泽深会看上她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主播。
以杨泽深的职业来说,他的身边并不缺年轻有为、漂亮出众的女人,为何偏偏选中了她呢?
“阿姨有这样的疑惑我能理解,这件事我也和一一说过,这次也会是同样的回答。”
“我会选择拍戏,是因为我喜欢这个职业,想挑战自我,并将不同的人生展现给屏幕前的观众。我不追求名利,所以在我成名以前也曾吃了不少苦。”
“我喜欢一一,她给了我在过去三十年中从未有过的心动与满足,我想和她在一起,想和她组成一个家庭的愿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我和父母的关系并不融洽,但是这段时间和一一还有阿姨在一起,让我衷心爱上了这种平淡的家庭生活。”
“阿姨有任何要求都尽管提出来,有任何问题也尽管问出来,只要能得到您的祝福,我和一一都愿意全力以赴。”
男人诚恳的话语打动了杨女士,经过一阵深思后,杨女士还有最后一个疑虑:“你做演员,你的爱情婚姻能自由做主吗?你公司允许你谈恋爱吗?”
好些做明星的四十多岁才生子,杨女士可不想自个儿要等到那个时候才能抱孙子。
就算她等得起,炎祎也等不起啊,到时候做个高龄产妇,多危险啊!
杨泽深看出了杨女士的疑虑,给她喂了一个定心丸,“这个还请阿姨放心,我是演员,不是偶像,公司无权干涉我的婚姻自由。至于是隐婚,还是对外公布,我尊重一一的选择。”
谈话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炎祎怕杨泽深搞不定自己的老妈,自己也出来掺和一脚。
“妈,咱们不急的,你也给阿泽一个机会,让他好好在您面前表现一下呗?”
杨女士见女儿这么急着帮外人说话,佯怒瞪了她一眼,最终不得不点头答应:“罢了罢了,将来是你们俩过日子,我过问再多怕也是起不到什么作用。”
见老佛爷终于松了口,两个小辈儿也笑逐颜开,互相交换着眼神,眼眸里含情脉脉。
“只是……”杨女士话锋一转,话题又绕了回来,“既然你这么想和我女儿在一起,怎么还不快点去领证登记呢?”
杨泽深这次终于开窍了,大掌握住小丫头的手,十指紧扣,“你瞧,小炎同志,我们在一起是人心所向,是老一辈人的热切期望,请你看清形势,放弃挣扎,接受我的求婚,一起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生。”
男人说得一本正经,把炎祎给逗笑了。
“小杨同志,咱们结不结婚是我们的个人问题,请你不要上纲上线。”
还共产主义呢,啧,革命先辈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杨泽深却是歪理一堆,“我哪儿有上纲上线,结婚不就是你我之间的‘共产主义’么?今后我的钱有一半都归你,你的钱有一半归我,咱们不分彼此,共产共销。”
对于钱的问题上,炎祎就比杨女士现实多了,一听“共产共销”,那一双圆溜溜的杏眼里立马明亮了许多。
“真的?”
杨泽深就猜到这小财迷会心动,心下失笑,“小东西,搞了半天,我还没那点钱管用?”
第一百九十四章 回程准备
炎祎也就心动了那么一瞬,很快又恢复理智,哼了一嘴。
“谁稀罕你的钱了,如果不是你,给我再多的钱我也未必答应。”
关于这一点,杨泽深倒是确信无疑,他了解过炎祎的前男友,是申城谢家的嫡系公子哥,如果炎祎是个见钱眼开的女人,那根本就没有他的事了。
小丫头很有原则,在有原则的基础上,杨泽深不介意她贪点小便宜。
杨女士这一关算是完全过了,炎祎全然没想到自己的老妈能这么容易被搞定,叫她有些瞠目结舌。
她真的是杨女士的亲生女儿吗?咋杨泽深三言两语就把她给说动了呢?
炎祎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晚上下播后才忽然意识到关键所在。
她今天,是不是答应了杨泽深的求婚?
所以杨女士才这么容易被说动的?!
搞了半天,说动杨女士的条件仅仅就是她答应求婚这么简单吗?!
炎祎甚至有种自己被杨女士和杨泽深合伙儿套路的感觉,一切的目的都只是为了让她答应求婚?
“我觉得你不应该叫杨泽深,应该叫套路深。”
晚上睡觉前,炎祎如实说道,杨泽深伸手去关灯的动作一顿,失笑着回手刮了下炎祎的小鼻子。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别擅自给我改名字。”
“嘁,你在娱乐圈里不也用的假名么?装什么呢。”
炎祎喋喋不休地碎碎念,却又不明说自己到底在暗讽着什么。
顶灯熄灭,杨泽深将小丫头搂进怀里,见她没有多少抵抗,知道她并没有在生气。
“不论我叫什么,在你面前的永远只有我这一个杨泽深,不会是别人,只有这一点,一一,我希望你能明白。”
炎祎不明白男人为什么会这么说,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演多了别人,会丢失掉自我吗?”
“不会。”杨泽深将头埋进炎祎的颈窝深吸了一口气,喟叹中是无尽的满足。
“有一一在,就永远不会。”
炎祎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弄明白这晚杨泽深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后来,她见到了拍戏时的杨泽深才总算恍然大悟。
在遇到她之前的杨泽深,过得有多么空虚惨淡。
**
疫情逐步被控制住,国内航班开始陆续恢复,炎祎和杨泽深也有了回申城的打算。
炎祎要去整理一下自己在申城的物资,将需要的东西打包邮寄回椿城,并想办法将申城的房子退租或转租。
而杨泽深离开申城这么久,也要回去和公司进行工作上的对接与确认。
两人订好了机票,并开始鼓捣着健康码。
小迪奥就留在椿城由杨女士照顾,现在杨女士喜欢它喜欢得紧,迪奥在家里的地位就像是慈禧太后的那只波斯猫,卑微小宫女炎祎完全插不上手。
不过这样也好,老佛爷忙着逗猫,也就不会在她耳边叨叨结婚生孩子的事了。
这次回申城几乎不需要带什么行李,但需要考虑的东西却不少。
例如办理社保、医保的转移手续,联系小区开证明等等……
等出发准备都告一段落后,炎祎突发奇想地想把头发给剪掉了。
小丫头披头散发拿着一把剪刀站在卫生间的盥洗台前,只开着洗面镜上方的一盏白灯。
卫生间内一片昏暗,惨白的灯光从上方打下来照在镜子上,让路过的杨泽深看到这一幕时差点吓一跳。
第一百九十五章 剪头发
“一一,你这是……要去找谁索命吗?”
杨泽深看清站在镜子前的是炎祎时,拍着胸口缓了口气。
真是人吓人,吓死人。
炎祎没回头,冲着镜子朝男人做了个鬼脸,“听说头发太长容易沾染细菌病毒,得勤清洗,我几个月没出门了,一下子出去沾染外面危险的空气,我又是个嫌洗头麻烦的懒货,想着把头发剪短一点可以节省我洗头的时间……”
小丫头手里的剪刀被她弄得咔嚓咔嚓响,杨泽深看得直皱眉,隐约感觉要出事。
只见炎祎将头发捋到一边,长发抓一把,手起刀落,咔嚓咔嚓几声清脆的响声后,及腰的长发就断成了两截。
炎祎看着手中这一把头发感叹,想着上一次剪头还是两年前呢。
女人对长发总有种莫名的依恋,尤其看到自己留长的长发被剪落时,总有种悲凉的凄怆感。
将手中的头发用皮筋扎好,炎祎正想朝镜子看看自己剪发的成果,就听到身后传来男人憋不住的笑声。
“你笑什么笑?”
“没、没什么。”
“你明明在笑我,你都没停过!”
“小炎同志,我受过严格的训练,无论多好笑呢,我都不会笑……噗,除非忍不住。”
炎祎朝男人飞去几个眼刀子,急忙看向镜中的自己,终于明白为什么杨泽深会笑得这番前仰后合。
由于炎祎是将头发捋到一边去剪的,使得下刀时有一个高低差,最后剪出来的头发一边高,一边低,还因为手抖,中间坑坑凹凹,像被狗啃了一样。
“笑笑笑,有这么好笑吗!”炎祎丢了剪子朝男人拍打去,哪怕她自己想严肃,也因为自己的发型太搞笑而忍不住笑场。
杨泽深背过身去躲避,依旧笑个不停,“托尼·炎老师,你这新造型真的……真的很不错,很有创意哦!”
“好啦,就知道笑人家,也不想办法帮我补补。”
炎祎看着自己这高低不平的齐耳斜发,懊恼得不行。
要不是外面的理发店都还没营业,她也不至于自己操刀下这个手。
小丫头噘起的嘴都能挂油壶了,杨泽深上前站在她身后,大掌一下扣住她的小脑袋瓜。
“干嘛呀你!”炎祎心情不美丽,连带着也不想让男人碰,偏着脑袋想躲闪。
“别乱动,我看看。”
杨泽深端详了一番,抄起一把平面梳替炎祎理了理发梢。
“怎么,你想帮我?”炎祎瞧着镜子里男人一脸正经。
“嗯哼。”杨泽深只挑了挑眉。
炎祎有些哭笑不得,想躲开却被男人扣紧了脑袋。
“啧,反正都这么残了,我帮你补救补救,说不定还有救呢?”
杨泽深掰着炎祎的脑袋左右晃动,别说,还真有几分理发师的感觉。
“你会剪?”
“以前在一部戏里演过。”
“……”
“不是吧?大明星,我已经这么残了,你就别再给我雪上加霜了好吧?”
炎祎感觉不太妙,拔腿就想跑,被男人一把给逮住。
“跑什么跑,放心吧,你现在这模样已经够丑了,不会变得更丑的。”
“什么丑不丑的,你会不会说话啊!”
炎祎抬脚踹了男人一下,忘了曾经的教训,没踢痛人,先把自己给踹疼了。
“好了,乖点,听话,我保证帮你挽救回来,行了吧?”
炎祎反复打量着男人脸色,最后想着干脆死马当活马医,让他试一试。
杨泽深叫炎祎找来几个发夹,先夹住上面多余的头发,由下往上先一层一层把发梢修平。
炎祎的发质不错,乌黑且韧性足,新剪的发梢总爱向外翘,不美观。
男人长指将一撮头发碾平,由内向外斜剪,使得内部的发丝短,外部的发丝长,让发尾自然而然向内扣,由此解决了发梢四处外翘的毛病。
不出一会儿,一款齐耳的波波头就完工了。
炎祎看着男人这化腐朽为神奇的技法,咂了咂舌。
难道真是应了那句,不会剪发的厨子,不是好演员?
第一百九十六章 回到申城
时隔两个多月,炎祎终于踏上了返回申城的旅途。
提前三小时抵达了椿城机场,经过反复的测量体温,出示健康码,总算过了安检,进了vip候机厅。
为了照顾杨泽深这长手长脚,炎祎这次定了商务舱。
反正大明星出钱,她不心疼。
坐在贵宾室等待时,炎祎突然觉得纳闷。
“你作为一个有知名度的演员,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出现在机场啊?”
杨泽深扶了扶眼镜,一双黑眸笑得明亮,“大概是觉得我带着一个女儿,不可能是阳绅吧?”
“呸,又占我便宜。”
炎祎啐了他一口。
剪了短发后,小丫头显得更嫩了,两人一高一矮坐在一起,在口罩的遮掩下,还真像是一对父女。
上飞机前又是一次测量体温,出示健康码,头一次享受商务舱,炎祎东张西望,像个好奇宝宝。
还拿出手机拍了两张自拍。
看到照片里偶然入镜的杨泽深,炎祎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从来没和杨泽深拍过照片。
炎祎对照相并不热衷,因为曾经体型失控,她至今对自己的外貌非常不自信,直播时大多也不愿意露脸。
杨泽深瞧见小丫头看着手机发呆,伸手抚了抚她的小脑袋瓜,“困了?休息下吧,到申城还要很长一段时间呢。”
炎祎的短发造型让杨泽深觉得很新奇,总是忍不住想上手去撸两下。
两人互动亲昵,忽然坐在走道另一边的年轻女人伸手过来轻拍了下杨泽深的胳膊。
“那个,请问,你是阳绅吗?”
得了,之前炎祎才刚担心过,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女人按捺不住激动,一双眼睛不停地打量着杨泽深,然而不论怎么看,也只能看到口罩上方的一双眼睛而已。
“爸爸,回去我要给妈妈打小报告,说飞机上有阿姨找你搭讪。”
炎祎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对面的女人听到。
杨泽深伸手敲了敲小丫头的脑门,没用力,反而像在戏逗,随即又看向那女人,笑道:“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男人用着成熟稳重的声线,给人一种上了年纪的沧桑感,自然不可能是那个青春活力的阳绅小哥哥。
得知自己认错人,还被别人叫做阿姨,女人尴尬地笑了笑,回了一句“对不起,打扰了”。
炎祎嘚瑟地挑了挑眉,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杨泽深俯下身来,悄声和她咬耳朵。
“自己给自己打小报告,好玩吗?”
炎祎只甩了他一个眼风,偏过头去看窗外。
戴着口罩都挡不住,真是招蜂引蝶。
杨泽深无奈笑笑,拉过炎祎的小手安抚。
炎祎也没把手抽回,大大方方让他摸,这小傲娇的模样,在杨泽深看来倒是有那么几分可爱。
小丫头一上飞机就发扬了自己易睡的优良传统,没多久就睡着了,杨泽深见她睡得东倒西歪,将她的小脑袋轻轻靠在自己的肩头上,好让她睡得舒坦一些。
抵达申城机场又是一番检查之后,两人叫了一辆出租车。
杨泽深住的地方和炎祎并不顺路,但男人还是坚持先将炎祎送到之后再返程。
然而到了炎祎小区门口,杨泽深又有些不想走了,一双黑眸直勾勾看着小丫头,舍不得分开。
“行了,小区还禁严着呢,你想跟我进去也进不了啊,安啦,路上小心点,我到家之后给你电话。”
炎祎好说歹说,终于送走了杨泽深。
在路上炎祎已经点了外卖,叫外卖小哥将餐放到了小区门口,炎祎领了外卖就往自家楼下走。
上了电梯,摁下楼层,炎祎脑子里还在梳理明后天要做的诸多事宜。
电梯门打开,炎祎埋着头一边从挎包里翻钥匙,一边朝家门口走去。
直到猛地撞上一堵肉墙,一双漆黑的男士皮鞋映入她眼帘,她才发现有个人站在她家的门前。
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炎祎被撞得后退了两步,稳住重心瞧见站在那儿的人是谁时,道歉的话语在嘴边打了个转,变成了阴阳怪气。
“你怎么在这儿?大晚上的,谢大少什么时候也学会堵人门口的下三滥招数了?”
谢定穿着一件藏青色大衣,内搭着纯黑的连帽卫衣与牛仔裤。
他个子高,穿什么都是衣架子,再搭上那张帅气的脸,随便往那儿一杵就是勾起万千女性少女心的初恋脸小哥。
两个月未见,谢定依然是那个举手投足都是耀眼夺目的电竞明星、谢家大少,只是那双向来明亮自信的眸子,此时变得黯淡而浑浊。
“一一……好久不见。”
谢定沉默了半晌,心中有诸多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还没学会教训,又想被砸破脑袋吗?”炎祎作势要从包里掏出什么向他扔过去,谢定虚眼往后躲闪了一下,抬起一只胳膊护住脑门。
等了一会儿,谢定以为的打砸没有到来,倒是等到了炎祎一声冷哼。
“我这里不欢迎你,你滚吧。”
谢定站直了身子,看着面前的小丫头,脚却是如灌了铅一般挪不开。
两个月未见,她变化很多。
她剪了短发,看到他时再也没了以往那股兴奋与激动。
那双清澈的杏眸里没有了他最喜爱的璀璨星河,只剩下无边的冷漠与寂寥。
正如谢定担心的那样,她是真的不要他了。
“一一,我不想分手,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谢定想去握炎祎的手,却被小丫头敏感地向后躲开。
“谢定,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们结束了,你这么苦苦纠缠又有什么用?”
这段时间谢定都没有来打搅炎祎的生活,炎祎还以为这位花心大少终于放弃了呢,谁知道竟然堵到她家门口来了!
也怪她放松了警惕,并没有在直播间和QQ群里隐瞒自己回申城的时间,凭谢定的能力,很轻松就能打探到她的行踪。
“一一,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甘愿受到惩罚,但任何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你为什么连一次改过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呢?”
谢定说得痛心疾首,紧蹙的眉宇间尽是懊悔。
炎祎离开申城的这段时间里他过得并不好,时时刻刻都想着找炎祎把话都说明白,请求她的原谅,然而小丫头却删除拉黑了他的一切联系方式。
他费尽关系找人要到了炎祎新的手机号码,将自己能道的歉、能悔的过都通过短信的方式告诉了她。
炎祎当时没有拉黑他,但给他的回复只有一个:分手。
文字的道歉太过生硬,谢定想到了去椿城找炎祎当面说清楚。
然而因为疫情,全国交通禁严,他根本连申城都出不了……
一切都那么巧。
恰好炎祎在那晚撞破了他的不堪,恰好炎祎在那天之后回了老家,恰好疫情将他拖在了申城……
他没想到炎祎竟然如此眼里容不得沙子,不论他如何低声下气地向她请求原谅,她也不曾有过一丝松动。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谢定真希望能回到半年以前,回到他还没有和别的女人有牵扯的时候。
他错了,他真的知错了,他只希望炎祎能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炎祎是第一个让他明白心动为何物的女孩,他不想就此和她结束。
谢定殷切地看着炎祎,向来在人前自信十足的谢大少,此时无助地像个可怜的孩子。
然而他的期望并没有得到回应,炎祎冷漠地看着他,拒绝得十分彻底。
“谢定,放弃吧,你再怎么死缠着不放我也只有这唯一一个答案给你。我们结束了。而且,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第一百九十八章 谢定的纠缠
炎祎一句“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叫谢定脑袋空白了一瞬,他正想质问,两人之间的冷漠空气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炎祎掏出手机,发现是杨泽深的电话,直接当着谢定的面接通了,还特意开了免提。
“一一,你到家了吗?怎么迟迟不打电话告诉我一声?”
听到手机里传出的男声,谢定直接变了脸色。
“嗯,我到家了,准备吃外卖呢,所以忘了打电话。”
炎祎故意甜着嗓音腻歪,当着谢定的面秀恩爱,“这外卖真不行,没你做的好吃。”
杨泽深在电话那头轻声哼笑,“这么喜欢我的手艺?”
“那是。”炎祎挑了下眉,看向谢定时带着挑衅,“有这么德艺双馨的男票,其他男人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炎祎话还没说完,手中的手机就被谢定抢了去,直接挂掉关机。
“你干什么!”
炎祎气得想去抢,男人长臂一举,轻松利用身高优势让炎祎无法够到。
“一一,他是谁?!”
谢定怎么也没想到,才两个月没见,炎祎竟然已经有了新男朋友。
他起初还以为小丫头说自己有男朋友只是为了让他放弃的借口罢了,可刚才炎祎在电话里和男人的亲密互动,俨然做不了假。
不在炎祎身边的这两个月时间里,小丫头已经有了别的男人!
“我说了啊,他是我男朋友!把手机还给我!还有,警告你赶紧给我滚,不然我就——”
“不然你就怎样?”
谢定冷哼一声,并不把炎祎的威胁放在眼里。
炎祎声音哽了一下,一句“报警”二字卡在了喉头。
她的手机在谢定手中,她根本报不了警!
炎祎租住的loft是商业用房改住宅,隔壁邻居几乎都是一些小公司的办公室,真正居住的人并不多。
选择租住在这里的大多都是申漂,过年回去之后因为疫情而不得不留守老家的更是数不胜数,炎祎就算现在去一间间的敲门,也不见得会有人。
炎祎当初选择住在这里,也是觉得这里离火妖TV的办公大楼近,周边衣食住行都很方便。
再加上这里到了晚上几乎就没什么人了,炎祎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租这里也不用担心自己晚上直播时太吵闹而引来邻居的投诉。
种种当初她看好的优点此时却成了让她陷入困境的危险!
“小区不许外来人进入,你是怎么进来的?”
炎祎一点点和谢定拉开距离,此时能想到的就只有拖延时间,然后找准时机逃跑。
她不清楚谢定会做出什么,但潜意识里不认为会是什么好事。
谢定被炎祎那警惕的眼神狠狠刺痛了,回想着曾经两人在一起时的甜蜜,小丫头如今的每一个举动都让他心如刀割。
然而谢定却怪不了任何人,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谢定深刻明白这当中的道理,却只能自我麻痹,假装没有看出小丫头的抗拒。
“一一,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答应过分手,所以,就算你自以为另找了男朋友,那人也只是第三者。”
谢定一点点朝炎祎逼近,脸上的笑容让人觉得陌生。
炎祎没想到谢定会如此固执。
以谢定的身份和地位,想要找女朋友轻而易举,就算没了她,有的是女人对他投怀送抱,为什么还要来纠缠她?
“够了!谢定,是你自己毁了我们的感情,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我说话?”
第一百九十九章强行闯入
炎祎被谢定逼得退到了墙角,只能靠提高音量来给自己鼓足胆量。
可言语根本起不到任何威慑的作用,反而激怒了对方,男人上前抓住小丫头的胳膊,轻松化解了她的扭打。
“一一,为什么连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为什么你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另结新欢?一一,过去这一年你真的有爱过我吗?为什么你能这么快就从这段感情里抽离出去?为什么?”
为什么要丢下他,让他一人陷在里面走不出来?
争执之下,谢定一连问了数个“为什么”,是在问炎祎,也是在问他自己。
他从未想过要和炎祎分开,他们两个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谢定瞪大的双眼里带着猩红,吓得炎祎忘了挣扎。
见小丫头没了动静,谢定以为她安分了下来,趁机垂下头去吻她有些发白的唇。
唇与唇之间相距得越来越近,还差那么一厘米时,一记猛击袭向谢定的太阳穴,叫他整个人失去平衡朝外侧倒了下去。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只是因为你不配而已,畜生!”
熟悉的声音响起,炎祎因惊吓而僵直的身子落入了一个温暖而紧实的怀抱中。
“一一,没事吧?”
两个急促的心跳在相拥中缓缓趋同,炎祎回过神来,看清眼前男人的面庞,眼泪瞬间决堤。
“呜呜呜……阿泽!我快吓死了!”
小丫头直往怀抱里钻,没形象地嚎啕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杨泽深紧紧抱住炎祎,拍抚着她的后背安慰。
看到杨泽深的那刻,炎祎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得到了一丝放松,连带着整个人都有些脱力。
她害怕极了,真不敢想象如果杨泽深没赶到的话,谢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还好他来了!还好……
被打趴在地的谢定甩了甩眩晕的脑袋,抬头看见炎祎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安抚,红着眼站了起来。
杨泽深将炎祎护在身后,小丫头自然而然躲进男人的庇护,这画面刺得谢定眼睛发疼。
杨泽深呼吸急促,额上浮着薄汗,显然是一路急奔而来。
两个男人视线交锋,无形中闪着刀光剑影,空荡荡的走廊因为两人的对峙而叫人敛住了呼吸。
突然,一旁的电梯门打开,从里面涌出两名穿着制服的保安,吸引了这边人的注意。
“就是他!”保安中的一人指着杨泽深,“不配合检查,也不出示出入证明,直接就闯了进来!”
察觉到这俩保安是冲着杨泽深来的,炎祎急忙跳出来挡在杨泽深跟前。
“大叔,怎么回事,我男朋友怎么了?”
“他是你男朋友?”两个保安打量着站在走廊里的三人。
其中一个保安是知道炎祎的,因为小丫头才刚在门卫处领了外卖,“你男朋友强行闯入小区,严重危害公共秩序,知不知道这样是可以送派出所拘留的!”
“他是因为——”
“我女朋友被这个男人骚扰,向我打电话求助的时候还被他夺了手机,要不是我急忙赶到,阻止了暴行,她若出了什么事,你们小区谁来担责?”
杨泽深抢在炎祎之前开口,气势十足,意图简明扼要,直接把矛盾关系转到了小区安全之上。
保安一听,立即看向在场的第三人,脸色几度变换,“谢先生?这……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保安打量着现场,炎祎的衣服有些许凌乱,手机与包也散落在地上,确实有遭遇危险的可能。
可是,被指控的这个人,保安们也是认识的,并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啊。
炎祎看见保安对谢定的态度有些不对劲,心下感觉不妙。
“当然不可能。”谢定拍了拍身上的灰,脸上镇定自若,“炎祎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做什么事,不需要外人来打扰。”
谢定咬重了“外人”两字,嘲讽的目光却是直直盯着杨泽深。
第二百章 各执一词
三个人,说着两个完全不同版本的故事,可把处在事外的保安们给整懵了。
三角恋?
有意思啊。
“喂,小丫头,到底哪个才是你男朋友?”
两个男人各执一词,保安只好将问题抛给三人当中唯一的女性,这样总能得到一个唯一的答案吧?
炎祎很自然地就挽住杨泽深的胳膊,十分肯定地回答:“我的男朋友当然是这位啊!”
见炎祎回答得如此毫不犹豫,谢定脸色愈发不好看。
刚刚被杨泽深一拳砸倒在地,又被磕破了额头,隐隐有血迹顺着他的额角流下。
而杨泽深,自然是志得意满:“你们小区怎么做安保的,竟然能容许这样的可疑人物随便进入?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出了事你们谁来担责?”
杨泽深再一次把压力给到小区保安身上,两位保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现得十分犹豫。
“谢先生是小区业主,不是什么可疑人物……”
保安的这个回答让炎祎瞪大了眼,“什么?!”
“这个我们可不敢乱说,谢先生入住也有小半年了,就是这栋楼的2207号。”
炎祎一听,懵了,这栋楼2207号,不就刚好正对着她家楼上吗?
“你……你竟然半年前就住在这里了?”
炎祎很少出门,更不可能往楼上跑,别说知道楼上住的有谁了,连和她同住一层的她都不认识。
保安见炎祎果然认识谢定,打算和稀泥,“如果几位是有什么私怨,还请私下解决,但那位先生强闯小区,还是得按规定处罚……”
杨泽深冷嗤一声,“就因为他是这里的业主,就能随便骚扰别人了吗?这就是你们物管的态度?那我只好向你们上级反映了!”
“这里太危险了,既然他也住这里,他随时可能再次袭击你,你还是跟我去外面住吧。”
说着,杨泽深就要拉炎祎离开,却被谢定伸手拦下。
“你要带我女朋友去哪儿?”
保安见杨泽深态度这么坚决,炎祎也是偏向杨泽深的,心下捉摸不定,真怕因小失大,赶紧出声劝阻。
“谢先生,人家小丫头好像并不认你,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劝你放他们走吧?”
放手?
谢定冷笑,扫视了一番在场的所有人,理所当然地以炎祎男友自居。
“我跟一一确实是男女朋友,只不过我们吵了一架,她为了气我,故意找一个男人来激我罢了。”
“我手机上有我俩的合照,都是我们约会时拍的,足以证明我们的关系。”
说着,谢定拿出手机,翻出相册,里面确实有不少和炎祎交往时拍的照片。
“这位大哥执意要说自己才是一一的男友,请问你能拿出照片证明吗?”
炎祎不爱拍照,谢定手上的这些照片都是两人交往时由谢定执意要求才拍下的。
他摸透了炎祎的性子,确定杨泽深手上不可能拿出两人的合照。
果然,被谢定这么一说,杨泽深和炎祎顿时变了脸色。
保安见状,又开始墙头草来劝说炎祎,“小丫头,既然你们是小情侣吵架,就别做那么过了,赶紧和好吧。”
炎祎气得磨牙,她和杨泽深这两个月都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拍什么照片?
大冬天,又不出门,炎祎性子懒,头发又长,可能三天都不会洗一次头,谁会无聊到拍自己没化妆,一身家居服,还顶着个大油头的样子啊!
淦!
“我们两个月前就分手了,谢定,你已经是前男友了!”
炎祎急忙为杨泽深辩驳,却被杨泽深护在身后。
见谢定如此挑衅,杨泽深也不再收着,接下他的挑战。
“你也就只能抱着这些过去的东西聊以自慰了。”杨泽深笑着从裤兜里掏出一串钥匙,直接开了炎祎家的家门。
“照片?我跟我女朋友天天在一起,有真人在身边,要照片做什么?”
——
作者的话:
小谢:我和一一都是游戏主播,有共同的兴趣爱好。
小杨:一一跟我睡一起。
小谢:我手机上有一大堆一一照片,都是我们相爱的证明。
小杨:一一跟我睡一起。
小谢:我是一一的初恋,我们彼此一见钟情,甚至交往了一年!
小杨:一一跟我睡一起。
小谢:你除了说这一句还能有别的台词吗?你这个馋一一身子的混蛋!
小杨:我跟一一回了老家,见了家人,她母亲杨女士很赞同我们在一起,我们朝夕相处,日夜相对。
小谢已强行断开连接。
第二百零一章 根本不值得
杨泽深拿出钥匙开了炎祎家的家门,一下子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人家都拿着钥匙开门了,说明两人早已同居,而另一个还得堵人家家门口,谁是真男友一眼便知。
最为吃惊的反而是炎祎,她都不知道杨泽深哪儿来的钥匙开的她家门!
房东只给了炎祎一把钥匙,杨泽深手上的钥匙很大几率就是她的,这家伙什么时候拿了她的钥匙?
仔细一想,好像是机场安检时,她忘了把包里的钥匙拿出来,是杨泽深帮她跑腿拿出来的。
结果过完安检之后,她又忘了把钥匙放回去,还是杨泽深帮她这个冒失鬼把钥匙收好的。
杨泽深离开炎祎小区没多久就想起炎祎的钥匙还在自己手上,一边叫司机掉头,一边给炎祎打电话。
炎祎找不到钥匙一定会着急,谁知电话里小丫头竟然说自己已经到家了。
钥匙还在他手上呢,小丫头怎么回的家?
杨泽深立马知道炎祎在撒谎。
两人话还未说完,电话就被挂断,再打过去就无人接听了。
杨泽深心下升起一股不安。
出租车一到小区门口,杨泽深都顾不上车里的行李,下车就直闯小区。
幸得两人分别前杨泽深有问清炎祎住的哪栋楼,坐上电梯,看着不断跳动的数字,杨泽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里默默祈祷小丫头没事。
电梯门打开,看见炎祎被一个男人逼到角落,杨泽深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冲上前去就把男人揍倒在地,将小丫头搂进怀里。
杨泽深心里一半是庆幸,一半是痛恶,如果他没能及时赶到,不敢想象会有怎样的事发生。
“既然这里的物管包庇罪犯,这里只怕是住不下去了,一一,你赶紧收拾点东西,和我去外面住。”
发生今晚这样的事,杨泽深说什么也不能让炎祎住这里了。
两位保安见形势明了,又掉头来劝谢定,“谢先生,既然你和女朋友已经分手了,就不要再打扰对方的生活了……”
谢定还没从杨泽深能打开炎祎家门的冲击中缓过来,又被保安口中的“分手”二字给着实刺伤。
他和炎祎交往了快一年也没能得到在炎祎家过夜的权力,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男人,竟然已经拿到了炎祎家的钥匙?!
一个男人拥有一个女人的家钥匙,两人能进展到何种地步还需要细说?
谢定猩红着眼瞪向杨泽深,那愠怒的视线恨不得将杨泽深瞪穿。
炎祎耳根子软,一定是这个家伙死缠烂打,让炎祎半推半就的!
他一直小心谨慎而舍不得碰的东西,在短短两个月时间里,就被这个男人给染指了!
“你他妈的畜生!”谢定一下子情绪失控,冲过去就要动手,两个保安急忙拉住他,以免两人扭打在一起。
炎祎也插进来,伸着胳膊把杨泽深护在身后的举动像刀子一般割着谢定的心。
“一一,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但你也不能因为一时受刺激就作践自己,随便跟别的男人上床!如果你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那你做到了!”
谢定情绪一下子失控,开始口不择言,如果不是两位保安及时拉住,都不知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杨泽深沉着一张脸,被谢定的话激怒,正要上前,被炎祎给拉住。
“你别跟他计较。”
炎祎出手拦下的动作在两个男人眼中有着不同的解读。
在谢定眼里,炎祎这是在偏袒新欢,而在杨泽深眼里,炎祎则是在维护前任。
两个人越想越气,越发看对方不顺眼。
杨泽深想带炎祎离开,谢定则拦住两人不许走,保安们见这是人家私事,又不好过分插入,只能尽量拉着,不让事态变为打架斗殴。
炎祎见这两个都固执得要命,一怒之下大喊了一声:“够了!”
两个男人都被这一声给怔住,纷纷收敛了动作。
炎祎先看向杨泽深,“我住哪儿我自己有数,别擅自给我做决定!”
小丫头语气有些重,杨泽深想反驳,却被炎祎一双眼瞪得只好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谢定见杨泽深被凶,心下暗喜,以为炎祎回心转意,却立马遭了当头一棒。
“还有你,谢定,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最后重复一次,我跟你已经分手了!”
“我之后找谁做男朋友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还说什么惩罚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就你?根本不值得!
第二百零二章 给彼此一个体面
炎祎的话已说得十分决绝而坚定,可谢定却仍是固执地认为自己还有可能。
和炎祎交往近一年,两人从未发生过摩擦和争吵,谢定不相信炎祎这么快就能忘了他。
一定是小丫头受的刺激太大,再加上那个男人推波助澜,所以才一时晕头转向,做出了不理智的决定。
“一一,我不信你心里没我了。”
“谢定,你在和别的女人上床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吗?”
炎祎看向谢定的眼神很冷淡,再也不是那个和他聊起各种话题时神采奕奕的小丫头,而只是一个冷漠的陌生人。
谢定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他事后有过后悔,但存着一丝只要死死瞒住的侥幸,就想当然地认为不会有这样的一天。
但终究纸包不住火,犯下了错误,就得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谢定,如果你觉得对我还有爱,那就体面地承认我们已经分手的事实,不要再来纠缠我,给我们彼此曾经有过那么一段过往留下最后一点尊重,从此互不打扰。”
谢定看着炎祎冷静地说出狠心的话,深吸了一口气,红肿的眼眶里浮起薄雾,“一一,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炎祎垂下头,敛眸不再看谢定。
小丫头没有立马给出否定的答案让一旁的杨泽深顿时心慌,他又何尝不害怕她突然反悔?
他和炎祎相识不过两个月,两人的感情并不稳固,如果谢定给炎祎打感情牌、苦肉计,难保炎祎不会心软,从而原谅对方,重回谢定的怀抱。
杨泽深急忙握紧了炎祎的小手,强势地提醒着自己的存在。
炎祎察觉到杨泽深的紧张,抬起头来朝他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如果她没有遇到杨泽深,或许会被此时的谢定给动摇,但她现在很清楚,有些东西失去便是失去了,不爱便是不爱了,她不会给谢定任何机会。
给这段感情画上句号,便是对这段曾经相爱过的时光,最大的尊重。
小区保安这下子总算脑子灵光了,赶紧劝谢定离开。
他们起初还以为只是小情侣之间的吵架,不打算过分介入,毕竟感情的事,谁敢瞎掺和。
要是这两人之后真的复合了,当初劝他们分开的,岂不就成罪人了吗?那多尴尬啊!
可现在知道是男方出轨在先,保安们也有了底气。
谢定见保安都在劝自己离开,一下子又固执了起来,“我是这里的业主,你们凭什么赶我走?!”
炎祎见他劝不动,也不打算再多说什么,捡起地上的手机和包,面色平淡。
“谢定,希望这次的失败能让你明白,有些东西是经不起背叛的,希望你以后能更认真地对待感情,不要再让爱你的女孩伤心流泪了。”
炎祎用大姐姐的口吻说完最后一句,不再看向谢定,拉着杨泽深进了自家门,“嘭”地一声将防盗门带上。
谢定看着紧闭的房门,感觉浑身的力气被抽空,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往后踉跄了两步。
保安上去将他扶住,“谢先生,既然事已至此,还是看开点,放手吧,给自己还有人家小姑娘一个体面。”
这两个月来,谢定听得最多的就是“放手”、“放弃”、“放开”这类的词了。
如果他能做到,就不会对炎祎念念不忘了。
这个丫头真是狠啊,她从这段感情中毅然抽身,徒留他在悔恨与自责中不得自拔。
曾经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谢大少,如今灰败得如一摊烂泥,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是真心喜欢炎祎的,手握一副好牌,却自己打得稀烂。
弄丢了心爱的女孩,也弄得自己一身狼狈。
第二百零三章 但一定会很爽!
炎祎将杨泽深拉进屋内,摁下玄关与客厅的顶灯开关,将漆黑的屋子照亮。
厚重的防盗门被带了回来,“咚”地一声将两个男人隔离开。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再把这两位放在同一空间下,只怕是真的会打起来。
现在网络科技这么发达,但凡有点小事都可能会被人用手机拍下来发布在网络上,出名只在那分秒之间。
谢定和杨泽深,一个是电竞明星,一个是影视明星,这两人打架的视频若散播到网上,那绝对是立马就上热搜了。
不仅会影响到两人在公众眼里的形象,而且还会引申出不少麻烦来。
炎祎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息事宁人,但显然杨泽深心里不那么想。
男人板着一张脸,大写的不高兴,炎祎知道他有话要说,伸出手指戳了下他的胳膊。
“干嘛,有话就说,别拉着一张脸吓唬人。”
对着炎祎那张天真的小脸,杨泽深哪儿能真的对她使气,只不过强装着发怒的样子罢了。
“刚刚为什么拒绝和我一起离开这里?你是不是对他还有感情?”
小丫头没回答,只眨了两下眼,叫杨泽深越发确信是这么一回事,脸色更加难看了。
炎祎见男人脸黑得能滴墨了,噗嗤笑出声,“大明星原来对自己这么没自信啊?”
杨泽深不语,炎祎知道玩笑开过了,赶紧去拉他的手求和,“好啦,这里是我的家,我凭什么要为了躲他一个烂人连自己的家都不住啊?”
“我不仅要住,还要住得舒舒服服踏踏实实!”
“他既然这么想和我做邻居,那就让他好好听听,我是怎么住的!”
杨泽深没理解炎祎此时此刻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他在很认真地跟她生气呢,她就不能好好正视他的诉求吗?
可当炎祎那双小手灵活地解开杨泽深的大衣衣扣后,男人因为嫉妒而高速运转的大脑顿时卡壳了。
“一一?”
杨泽深想去握住炎祎的手,却被小丫头一把挡开。
被她的动作给打断了思绪,杨泽深原本想说的话都挤在了嗓子眼,却又随着一口唾沫悉数吞咽了下去,一切怨言都只变为逐渐加重的呼吸。
炎祎微微抬眸查看男人的脸色,果然,相比之前,这张俊脸柔和了许多,面颊上还带了些动情的粉。
小丫头勾起唇角,心下得意,微弯的眸子勾人心神,像只小妖精。
“你不怕他在外面还没走?”
杨泽深嗓音沙哑,却是再也没有要阻拦的意思,甚至缓缓朝炎祎贴近,好让她两手更加切实地环抱住他的腰身。
聆听着男人胸膛上心跳,炎祎抬起头来,笑着朝杨泽深抛了个媚眼,活似一个女流氓,“他不走才好呢,就让他好好听听,我是怎么亲密的。”
杨泽深顿时知道炎祎打了什么心思,哼嗤了一声,“隔着一道门,让前男友听自己和现男友亲热,会让你很有刺激感吗?”
炎祎转了转眼珠,似是思考了一番,笑得有些鸡贼,“刺不刺激我不知道,但一定会很爽!”
他谢定能肆无忌惮地跟别的女人偷情,她炎祎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跟自己现男友亲热?
“还是说,杨大明星没信心让我爽?”
小丫头在故意挑衅男人的尊严,杨泽深又岂能在此时却步?
“不许这么叫我。”杨泽深故作严肃地板着脸,捏了捏炎祎婴儿肥的小脸,却是抹去了小丫头之前流泪之后留下的泪痕。
炎祎顿时心领神会,甜腻着嗓子回应:“好,泽·哥·哥~”
第二百零四章 他是太监?
隔着一道门,两人在玄关肆无忌惮地天雷勾地火,丝毫不在乎门外是否有人。
情到浓时,男人却突然问道:“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炎祎脑袋迷蒙,半晌才反应过来杨泽深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小丫头没回答,杨泽深就紧追着不放,“不说?是不是还想着他,嗯?”
炎祎有些无语,这男人,又在发什么疯?
“去年,大学班里组织的同学会认识的……”
“他不是比你小三岁么,怎么会出现在你们班的同学会上?”
炎祎回过味儿来,看出男人这是在吃醋呢,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他和我们班长认识,同学会是班长找他出的场地……”
“哼,你那班长是女的吧?”
“你怎么知道?”炎祎惊讶地转过头来,刚好被男人给截住了小嘴,一番唇舌交缠后,杨泽深有些得意地哼笑了一下,却是答非所问,“你猜他和你班长会是什么关系?”
炎祎一下子沉默了。
以前她有问过谢定,他是怎么和班长认识的,谢定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大学时候班长在学生会帮过他。
谢定不愿多说,炎祎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现在回想起来,谢定当时回答的样子,像极了避重就轻。
他身边这么多莺莺燕燕,哪怕她原谅了他一次,谁能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怀疑的种子一旦被种下,就会像除不尽的野草一般,疯狂生长。
炎祎心下顿时涌起怒火。
谢定这狗渣男还有脸来找她,她不把他的头砸破第二次已经是她仁慈了!
“……哼,提到你前男友就变得这么激动,还说不是在想他?”
杨泽深呼出的气息明明一片火热,吐出的话语却带着冰寒。
炎祎本就在气头上,身后的男人还在莫名其妙吃飞醋,更是让她气恼不已,“呸,我凭什么要想他那个不要脸的渣男?你再胆敢胡说,信不信我弄死你哦!”
小丫头奶凶奶凶的,红着一张婴儿肥的小脸,没什么杀伤力,倒是勾得男人越发想要欺负她。
杨泽深抿着唇偷笑,亲了亲炎祎的脸蛋讨饶,“那你们交往这么久,他碰过你哪里?”
炎祎扭过头去不搭理,男人就缠着她不放,不问出答案就不罢休似的。
“有像我们现在这样吗?”
两人身子贴得紧密,炎祎不回答,他就一边挠着她的痒痒肉,一边吻着她的后脖颈,逼她开口。
小丫头剪了头发,倒是方便了他。
“没!”炎祎气得话音直哆嗦,却又甩不开他,只好老实回答。
在和谢定交往的时间里,那个男人出奇地安分,都没有对她动手动脚过,于是给了她一种“这男人十分绅士”的错觉,以至于她从未想过谢定会出轨。
“没碰过?”杨泽深语调里带着明显的质疑,“你们交往了快一年,他是太监么?”
放着这娇软的小丫头在眼前却不下手?杨泽深说什么都不信。
“信不信随你。”炎祎不想跟瞎吃飞醋的狗男人解释那么多。
要亲热就赶紧,完事了就立马滚蛋!
谁还不是个宝宝呢,她才不要受这个气!
第二百零五章 占有欲
杨泽深隐隐察觉到炎祎的怒气,沉默了一瞬,确定小丫头情绪还算稳定,才继续大着胆子开口。
“那总归牵过手,接过吻吧?”
“杨泽深,你要这么追究下去就没意思了啊!那我是不是也要翻翻旧账,问你在拍戏的时候跟多少女演员牵过手,接过吻,嗯?”
“一一,你这是在转移话题。”
炎祎没好气地伸手朝他挠了两下,没怎么用力,更像在挠痒痒,“你现在做的不就是这种事吗?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杨泽深憋着笑,口中却故作生气一般说得咬牙切齿,“我怎么没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伶牙俐齿了?”
炎祎被他压在门板上动弹不得,想挣扎,却心有余力不足。
发现自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小丫头有些慌了,“我、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啊!”
小丫头话中的底气开始不足,杨泽深瞅到了时机,开始对她刨根问底,“那你说说,除了牵手和接吻,你们还做过什么?”
炎祎心里明明在咒骂着男人,嘴上却老老实实地乖乖回答,“没……没有了……”
“没有?不对,你再仔细想想!”男人咬定了她还有话没老实交代,连带着笼罩下来的气势也变得危险。
小丫头真被他的语气给唬住了,小脑袋瓜飞速转动,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还有什么。
“你、你胡说……我明明,就没有了!”
炎祎委屈,觉得男人在胡搅蛮缠,可哪知道身后的男人比她还要委屈起来了。
“一一真是偏心,同样是男朋友,你对前男友比对我上心多了,果然感情当中,先动心的那个就注定要卑微么?”
炎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话一听就不像是杨泽深平时会说出的话,小丫头霎时顿悟,敢情这家伙搁这儿演戏呢?!
她咋就忘了,这狗男人是个戏精呢?
**
情事结束,男人从豪横的雄狮变回了黏人的大猫,两条手臂牢牢锁住小丫头的身子,不许她逃开。
若不是今天看到炎祎被前男友纠缠,杨泽深都发现不了,原来自己对炎祎有着这么强烈的占有欲。
炎祎有些脱力,靠在杨泽深怀里,难能地享受着事后余韵的安抚。
小丫头没有回答,杨泽深就缠着她讨要回应,“一一的唇是我的,一一的身是我的,一一的心是我,一一整个人都是我的,只有我一个人能碰……”
炎祎被男人这三岁小孩般耍无赖的样子黏得没办法,只好开口承认,“是,是你的,都是你的,行了吧?”
得到回答的男人欣喜地啄了一口炎祎的脸蛋,笑得像个成功讨到糖果的孩子。
“那一一以后要经常和我拍照,拍许许多多的照片,比别人手机里还要多,知道吗?”
炎祎这下总算明白刚才男人发的什么疯了,“你刚刚问的‘还做过什么’,不会就是指……照片吧?”
“一一都没跟我照过相,跟他却照了那么多。”
男人的回答又是一阵委屈,这语气无异于承认。
炎祎没想到这男人竟然是为了几张照片的事在吃醋。
真是想不明白,这男人怎么能这么幼稚,连这种醋都吃。
“好啦,我答应你,今后多和你拍照,把整个手机都装满我们的照片,行了吧?”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杨泽深抱着小丫头又亲又啃,爱不释手,仿佛之前的争风吃醋都只是为了这一个承诺而做的铺垫罢了。
“那,我是不是你最爱的男人?”
听到杨泽深问出这句话来,炎祎都想摸摸他的额头,看看是不是又烧糊涂了。
“是,你是。”
怎么感觉像在哄小孩,炎祎有些无语。
“‘你’是谁?要说名字。”
炎祎脸颊羞红不想说,可杨泽深今晚不知抽了什么风,就是要炎祎把话都说得明明白白才行。
小丫头叹口气,想到今晚要不是杨泽深来得及时,她还不知道会被谢定怎么样呢,既然他想要从她口中得到完整的答复,她给他这个心安又何妨?
“炎祎最爱杨泽深,最喜欢杨泽深了,行了吧?”
男人满意地“嗯”了一声,可提问并没有像炎祎想的那样就结束了,“那,最让一一心动的男人是谁?”
炎祎抿着唇不肯说,杨泽深就不停地在她耳边问,“是谁,快说,谁最让你心动,嗯?”
炎祎被他缠得心烦,只好顺遂了他的意,羞耻地回答,“是你,是杨泽深,阿泽最让我心动。”
“那,一一最想和谁在一起?”
“是你,是杨泽深。”
“一一的心里住着谁?”
“一一的身子谁在碰?”
“一一在对谁倾诉衷肠?”
“是你。”
“是你。”
“是你,杨泽深,都是你!”
炎祎整张脸红到了耳朵尖,在直播间疯狂开假车的小丫头,真到了要对着某人表白时,竟然也有了心理包袱,低下头想把脸埋起来。
太羞耻了,真希望过了今晚就失忆!
第二百零六章这男人,真的是狗吧
炎祎本想着完事之后就把杨泽深给赶走,但事实证明,她得撑到完事的时候。
她严重怀疑杨泽深嗑药了,不然怎么就逮着她一直没完没了了呢?
结束完玄关的荒唐事,正巧旁边就是卫生间,男人拉着炎祎进去洗澡,还不忘趁机偷个香。
炎祎会租下这间loft,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就是这家房东在上下两层都设置的有卫生间,极大方便了炎祎这种懒人犯懒癌时不想下楼的需求。
但小丫头没想到,这也给某人“犯案”提供了有利条件。
从楼下卫生间出来后,炎祎已经迷迷瞪瞪,杨泽深却是格外亢奋,缠着小丫头从客厅到飘窗,从楼梯到楼上,最后将她拐进了二楼浴室。
呵呵,真就是把整个屋子都霍霍干净了才肯鸣金收兵。
炎祎终于可以闭上眼休息时,内心只有一个想法:这男人,真的是狗吧。
不然干嘛这么急着在各个房间里打标记留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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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杨泽深起了个大早。
男人神清气爽,收拾完昨晚留下的残局后,炎祎都还在呼呼大睡。
小丫头在回老家前清空了冰箱,于是杨泽深用APP点了生鲜快送,下楼去取货时在一楼大厅碰见了“老熟人”。
谢定。
呵,真是冤家路窄。
谢定脸色很憔悴,额头上贴着纱布,昨晚炎祎和杨泽深进屋后,他不听保安劝阻,执意要站在炎祎家门口守着。
他头上还有伤,保安怕他出事,也只好在一旁看着,直到房间里隐隐传出男女欢爱的声音……
保安大叔们顿觉尴尬,开始纷纷想要劝说谢定离开时,谁知谢定一个气血攻心,眼前一黑,当场晕倒在地。
谢定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一问得知是离炎祎小区不远的某家医院。
医生对他的身体情况发出了警告,“小伙子,你这是贫血和营养不良的症状,加上外伤和突然情绪不稳定而引起了昏厥。”
“你要改掉不良的饮食习惯,坚持锻炼和充足的睡眠,别仗着自己年纪轻就可以为所欲为……”
后面医生还唠叨了什么,谢定已经听不进去了,只是机械化地点头。
确认可以出院后,谢定在外面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走回到了炎祎的小区。
其实早在半年前,他就偷偷搬到了炎祎楼上,每次两人出去约会,还假装从自己另一套房赶过来一般。
他怕惊扰到小丫头,所以一直都没告诉她。
他只是想离她更近一点而已。
被炎祎发现的那天晚上,谢定处理好头上的伤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可站在门外,他却一直没有勇气敲响那扇门。
在那种情况下,无论他说什么都只是辩解而已,他其实很明白,在被炎祎发现的那一刻,他们俩的关系就已经到了尽头。
但他不甘心啊。
他坚信自己喜欢的是炎祎,在炎祎之前他从未见过有像她这样纯粹简单的女孩子了。
申城是个快节奏的城市,男男女女之间都带着各种目的与利益而做着虚假的交际。
谢定身边不知有多少人是冲着他背后谢氏的财力与人脉而来的,而只有炎祎不是。
这个女孩眼里的他,不是谢家大公子的谢定,不是电竞明星的谢定,也不是游戏主播的谢定,而是他谢定这个人本身。
可这么好的女孩,他却没能把握住。
昨晚在门外,听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在和别的男人亲热,他总算是尝到了那晚和炎祎一样撕心裂肺的痛苦与愤怒。
第二百零七章替小丫头洗洗眼
一楼大厅里只有杨泽深与谢定二人,谢定刚从外面回来,而杨泽深要去小区门口取快递。
虽然两人都戴着口罩,但从身形以及都穿着昨天的衣服这两点上,瞬间就认出了彼此。
杨泽深才不想搭理谢定,他可是有家室的人,还等着拿完东西后回去做早餐呢。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谢定直接将他拦了下来,不许他离开。
“别以为你用龌龊的手段得到了一一,我就会就此放弃,告诉你,没门儿!”
谢定怒指着杨泽深,仇视的双眼恨不得将他灼穿。
杨泽深眨了眨眼,品味了下“龌龊”两个字,不自禁哼笑了一声。
这笑声,在谢定耳中无异于挑衅。
“你笑什么?!”
“抱歉,这位先生,我不明白你所谓的龌龊是什么意思?”杨泽深眼眸微弯,笑得坦然。
谢定刚要开口,却自己把话咽了回去。
他如鲠在喉,杨泽深却笑着替他回答:“是指在有女朋友的同时,还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的意思吗?”
杨泽深的话语让谢定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黑沉。
那件事成了压在谢定背上的耻辱石,让他怎么都无法理直气壮地站在杨泽深与炎祎面前。
“一一很单纯,你不过是利用这一点,得到了她的身子之后,让她妥协罢了!”
谢定不相信炎祎会这么快变心,他认定炎祎这么做不过是因为生气而做出的不理智决定而已。
她一个对性事如此谨慎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和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男人上床?!
炎祎一定是被这个不要脸的男人软磨硬泡给推倒的!
杨泽深听到谢定的回答着实是被逗笑了,甚至开始对这个男人产生一丝同情。
“谢先生,我不知道你哪儿来的勇气与脸面来纠缠一一。是你出轨在先,一一已经向你正式提出了分手。昨晚一一已经把话说得够清楚了,如果你还是不懂的话,我可以再给你翻译一遍。”
炎祎跟谢定曾是男女朋友,虽然关系已经破裂,但炎祎看在两人曾交往过的份上,昨晚语气已经很缓和了。
可杨泽深不同,他跟谢定没交情,根本不跟他客套。
“你已经不配跟她在一起了!”杨泽深收敛笑意的眼眸里尽是肃杀,裹挟着冬天寒风,让站在这空旷大厅里的谢定起了一身战栗。
“你以为你就配了?”谢定嘶声大喊,被杨泽深激怒得失去了理智,“你跟她认识才多久?你就能睡她?你是什么东西?你凭什么敢这么糟蹋她?!”
谢定激动得左手一把抓住杨泽深的衣领,右手高举朝杨泽深猛挥而去。
杨泽深眼眸微虚,左手一抬,挡住挥来的拳头,右手反扣谢定左手虎口往外掰,一个反擒拿,轻松借力让谢定手腕朝反向曲折,使其攻击体势瞬间崩溃瓦解。
谢定左手被杨泽深反剪在身后,后膝猛遭一踹,直接跪在了地上,想挣扎都挣扎不起来。
如此迅速的反应与技巧,谢定一个大男人都招架不住,可想而知,炎祎那样娇小的丫头怎么可能躲的开!
谢定已经被气昏了头,越发确信炎祎可能是被强迫的,“好哇,挺有能耐的……你就是这样让一一屈服的,对不对?!”
杨泽深在后面居高临下地看着这男人,冰冷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厌恶。
一一曾经喜欢的竟然是这种男人?
没本事打架还硬要挑,打输了就开始打嘴炮?
看来他以后得好好替小丫头洗洗眼睛了,都是些什么眼光?
第二百零八章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畜生!你不就是馋一一的身子吗!都是男人,你跟我又有什么差别?!”
一想到昨晚一门之隔后是怎样的画面,谢定瞪红的眼都快滴出血来。
“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听到谢定将他和自己同归一类,杨泽深皱起的眉头如隆起的山峦,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我在未认识一一之前,几十年都尚且能保持着一颗干净的心,一副干净的身子;你都和一一交往了近一年却不能为她守住身心,你凭什么觉得她会选择你?她又凭什么还会相信你?”
一句话,让谢定瞬间停止挣扎,安静得像被抽去了魂儿。
杨泽深懒得和这样的人浪费时间,趁他发愣时撒手,大跨步朝大门方向走去,在离开前不忘打消他那些无用的念头。
“别以为一一看着小,她就真的什么都不懂。她比你大三岁,比你多吃三年的米,她内心想要的是什么,你若真的有去关注的话,就不会落到现在这副模样。”
“既没有爱人的毅力,也没有爱人的勇气,那你何苦来耽误她?继续在自己圈子里好好享乐不就行了,谢家的大少爷?”
谢定猛地回过神来,“你就是那个在一一直播间开通妖尊贵族的家伙?”
杨泽深没有回答,直接走人,使得谢定越发确定自己说中了。
但凡知道他谢定身份的人,在想要和他抢女人前多多少少都会有所顾虑。
然而这个男人,不仅不惧怕他,更不惧怕他背后的谢家。
再加上刚才他那干净利落的反擒拿技巧,更是充分表明这人的不简单。
所以,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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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泽深在大门处拿到生鲜包裹后,门卫保安叫住了他。
昨天他硬闯小区,就算戴着口罩,保安也眼熟他了。
“把身份信息都登记一下,还有你的行李,也都在这儿。”
昨天杨泽深下车后就直接闯入小区,连行李都没有拿。
出租车司机一脸懵逼,幸得杨泽深提前结了车费,不然他还没见过这样坐霸王车的。
司机把行李委托给门卫保安就离开了,保安一直守株待兔,就等着杨泽深自己送上门来。
“小伙子,我知道你是救人心切,这次就算了,但信息还是要好好登记,现在是特殊时期,防控工作马虎不得。”
“是是,昨晚确实是情况紧急,女朋友受到了惊吓,我一直在安抚她,所以没能及时过来登记……”
杨泽深睁着眼睛说瞎话,好在他事后态度谦逊,也积极配合保安的工作,于是保安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才将事情完全翻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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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祎醒来时,闻到了从楼下飘来的菜香。
因为loft的空间利用问题,炎祎家是个开放式的小厨房,难免油烟味重了一些。
小丫头揉着腰从楼上下来,两只小腿儿还有些打颤。
本来心里还有诸多怨气,可看到男人放在茶几上的一盘盘美食,小馋猫瞬间就被收买了。
杨泽深刚好炒完最后一道菜,看见小丫头已经不客气地拿着碗吭哧吭哧地享用了,笑得无奈。
“起来洗漱了吗,拿着碗就吃了?”
小丫头歪着嘴哼了一声,小脸皱得委屈巴巴,“管家公,我昨晚到现在一粒米未进,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那语气,可真把自己演成了一个小可怜。
第二百零九章 幸福肥
知道小丫头是真的饿了,杨泽深上前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坐到她对面,替她碗里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
“我没想到你这里竟然还有泡菜坛。”
打理卫生时,杨泽深在橱柜里翻到一个用保鲜膜密封紧实的泡菜坛,将之打开后发现里面的泡菜都保存完好,于是取了一些泡椒出来炒了这盘鱼香肉丝。
杨泽深小时候在滇城生活,经常会吃到滇城的传统泡菜,酸辣爽口,下饭神器。
但到了首都与父母居住后,他就很少再吃到这些腌制品了。
十八岁独立后来到申城,这边的泡菜偏甜,也不符合杨泽深记忆里那种味道。
在他看来,泡菜的味道独属于每年去探望爷爷时,桌上那一小碟脆爽开胃的下饭小菜。
可今年和炎祎去椿城尝试了椿城的泡菜之后,他对椿城的泡菜也开始着迷了。
椿城本土家常菜经常会用到泡椒泡姜,杨泽深在杨女士的指导下学了几手,也算半个椿城菜厨子了。
说到这个泡菜坛,炎祎可有话题了。
哪怕在申城读了四年大学,炎祎还是不习惯申城的饮食。
这个泡菜坛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炎祎还和傅秋合租的时候。
那时两个小姑娘穷,有个泡菜坛的话不仅能做一些保质期长的食物,还能调剂下口味,既实惠又美味,一举两得。
炎祎多次找杨女士讨教,才终于学会了这泡菜母水的制作方法,第一坛泡菜正式出坛时,那泡菜的香气可把两个小姑娘给馋哭了……
很快桌上的三菜一汤被迅速一扫而空,炎祎吃了个汤足饭饱,一本满足地靠在沙发上,拍了拍有些圆鼓鼓的小肚皮。
杨泽深眸色微沉,这小丫头,总是会无心地做一些在他看来充满了暗示与寓意的举动。
昨晚两人情浓意切,激情之下,什么措施都没做……
太危险了。
杨泽深有些懊恼,不得不承认“情不自禁”这种事是真的存在的。
哪怕他平时做得再滴水不漏,理智出走后也会做出混账事……
炎祎察觉到杨泽深的眼神不对劲,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肚子看,反应略大地用手挡住了微微鼓起的小肚皮,吸气收腹。
“看什么看,不就是长胖了嘛!至于一直这么盯着吗!别看了!不许看!”
在家里宅了两个月,又被各种好吃好喝伺候着,炎祎这段时间都没敢上体重秤看看自己屯了多少膘。
可就算再怎么逃避,逐渐变得圆润的小脸和肚子是骗不了人的,炎祎只能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说这是“幸福肥”。
但更加让人气愤的是,炎祎在一天一天变胖,身边的这个男人却一点变化都没有,她有合理的理由怀疑,这一切都是杨泽深的阴谋!
“我们吃的都是同样的东西,为什么只有我变胖了?!老实交代,在我直播的时候,你是不是偷偷出去跑步锻炼了!”
“啊,这都被你发现了?啧……嘶,糟糕,我还以为能一直瞒下去呢。”
杨泽深顺着炎祎的话往下说,摇摇头,像是有什么大事儿落空了一般,一脸的懊悔遗憾。
“好哇,你果然是不安好心!说!把我喂这么胖是有什么目的?老实交代!”
炎祎也顺着杆子往上爬,抓住沙发上的抱枕就朝杨泽深砸去,没用力,也就是小情侣间常有的嬉戏打闹。
第二百一十章不仅是狗,还是只心机狗!
杨泽深躲着小丫头的打砸,时不时伸手去挠她的痒痒肉。
你来我去,打情骂俏,嬉笑连天。
两人戏耍了好一会儿,最终以杨泽深将炎祎手脚都箍进怀抱里,两人一起躺在沙发上休息作为这场饭后运动的终点。
“我觉得一一现在的身材刚刚好,女孩子不能太瘦,肚子上有点肉挺好的,我很喜欢。”
杨泽深大掌在炎祎小肚子上轻轻摩挲,敛下的眸子里暗含情愫。
“哪里好了!你们男人嘴上说得好听,结果最后不都是喜欢纤腰丰胸大长腿儿么?哼,我才不上当。女人就应该听自己的,莫信你们这些男人的鬼话!”
小丫头骂骂咧咧,嘴里喊出的健身口号杨泽深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我说的是实话,可别把我和别的男人相提并论。”杨泽深故意板起一张脸,语气意有所指,就差指名道姓说出“别的男人”是谁了。
虽然之前在楼下,谢定的挑衅对他没有造成丝毫影响,但男人终究是争强好胜的物种,不喜被拿来比较或类比。
杨泽深严肃的模样还真像那么回事,炎祎眨巴了下眼,虚心受教。
见小丫头如此乖巧,杨泽深少有地秒破功,转移了话题:“行了,少喊点口号,多做点实践,我最近也疏于身材管理,等忙完后,我们一起安排一下吧?”
他笑着刮了下炎祎的小鼻子,又捏了捏她圆润的小脸,软嘟嘟的,可爱得让人爱不释手。
两人对视间,暧昧的气氛在轻轻飘荡,炎祎忽觉心跳怦怦如小鹿在撞。
她一直对自己的身体很自卑,曾经的肥胖,矮小的个头,以及不出众的五官,这些都是她自卑的点。
与她相比,她的两任男友都长得高大帅气,让她愈发有些自惭形秽。
谢定很少夸赞她的外貌,于是从杨泽深口中听到他很喜欢她现在的身材时,炎祎既心动又欣喜。
只可惜,这种欣喜只停留了短短几秒钟,就被男人一句话给拍到了九霄云外。
杨泽深揉着炎祎的小肚子捏了捏,垂下头来在她耳边轻声耳语,“肚子上的肉肉软软的,手感真好,当枕头的话会非常舒服吧?”
炎祎听后有句脏话想立马就讲。
个老混球,呸!
**
炎祎最后还是被杨泽深说动,打算搬离这个小区。
不是因为楼上住了个谢定,怕被撬墙脚——说不定杨泽深心里还巴不得让对方多听听他和炎祎恩爱时的墙角呢。
只是这loft的二楼,层高仅两米,炎祎一米五五自然觉得没事,可杨泽深这一米八七的大男人站在二楼实在是太压抑了,总担心会撞到天花板。
于是两人在小区里自我隔离了七天,顺便将搬家等事宜都提前做了预约和规划。
炎祎本想搬回去和傅秋同住,结果曾经无数次劝她搬回来的傅秋,这次却意外改了口。
一会儿说她们小区现在还在禁严,不允许外人入住,一会儿又说外部车辆无法进入小区,总之就是搬不了,让炎祎去别处。
现在这疫情阶段,她除了投靠傅秋,还能找谁?她在申城又没别的人认识。
傅秋电话里嘿嘿一笑:“找哥哥呗!”
炎祎这下懂了,敢情说了这么大堆废话,就是想把她往杨泽深那边塞呗?
呵呵,真是她炎祎的好姐妹,不,真是她哥哥的好粉丝。
炎祎瞅了眼一旁正兴高采烈帮她收拾家当的男人,估摸着这一切恐怕都是他早就预谋好的吧!
啧,这狗男人,不仅是狗,还是只心机狗!
第二百一十一章 钻石姐妹花变塑料
两人花了几天时间,把炎祎家里的东西,要么打包带走,要么邮寄回椿城,要么干脆送给了傅秋。
傅秋这小妮子竟然胳膊肘往外拐,炎祎怎么着也得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吧?
于是,炎祎就把曾经那个备受傅秋惦记的泡菜坛塞给了傅秋,让她一个人从小区大门口搬回楼里。
当初炎祎搬走时,傅秋除了舍不得炎祎,就是舍不得这坛泡菜,经常会跑来炎祎这边蹭饭。
现在炎祎就遂了她这一年的愿,多谢她这两个月来“吃里扒外”的二五仔行为。
傅秋一开始是拒绝的,外来车辆和人员进不了小区,那意味着她要自己一个人把坛子抱回去。
从小区大门到她家楼下,这少说也有几百米吧?
让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抱着几十斤重的泡菜坛,恐怕还没抱回家,就已经被她摔得碎一地了。
但可恶的是,炎祎就是有法子让她不得不点头,因为炎祎来送泡菜坛时,阳绅哥哥也会一起过来。
这可是难能可贵的能亲眼见到活的阳绅哥哥的机会啊!
作为阳绅哥哥的死忠粉“葵花子”,平时是文文静静的小仙女,一旦事关哥哥,那都是战斗力爆表的女战神!
别说泡菜坛了,就是哥哥本人,她都有力气抱回去的!
傅秋早早就在小区大门等候,直到看到炎祎和杨泽深姗姗来迟,她都恨不得从铁栅栏门翻过去。
“你们怎么才来啊。”
傅秋激动得差点破音,意识到阳绅哥哥还在一旁看着,赶紧收住了声儿,维持着自己的淑女形象。
炎祎挑眉瞅了瞅,哦哟,不得了,小妮子不仅化了妆,还喷了香水,连发型都是精心打理过的。
至于么,只是拿个泡菜坛子而已,怎么搞得像接圣水一样,这么隆重?
傅秋眼神时不时朝杨泽深身上瞟,压抑着渴求的目光,不停地用肢体动作暗示炎祎给她做介绍。
炎祎瞧小妮子这猴急模样,内心有些无语地瞪了杨泽深一眼。
都是这狗男人的错,自从他出现之后,她的钻石姐妹花都变塑料了!
炎祎敢打包票,无论啥事,只要和杨泽深沾上边,傅秋绝对是力挺杨泽深的!
莫名其妙挨了一记瞪得杨泽深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又怎么了?
“这是秋秋,你们应该很熟了,我就不多介绍了。”
炎祎不想多说话,察觉到她的低气压,杨泽深自然也不废话,举起泡菜坛递进铁栅栏门里。
傅秋急忙伸手去接,甚至有些懊悔没把直播用的手机支架带下来,这样她就能把这历史性的一刻拍摄记录下来,永久珍藏了。
唉,草率了!
“有些沉,当心点。”
见傅秋接住了坛子,杨泽深在松手前好心提醒了一句。
这一开口,不得了,傅秋都笑得心花怒放了。
“哥哥放心,我能行!”
杨泽深刚一松手,傅秋急忙稳住重心,差点被这沉甸甸的坛子给带着往前栽个狗吃屎。
靠,炎祎这是在坛子里装了石头吗?咋这么沉!
傅秋表面笑嘻嘻,内心MMP,但为了在哥哥面前留下良好形象,不得不假装笑得很开心。
炎祎见东西都给了,便拉着杨泽深走了,傅秋扯着假笑欢送两人的背影,心态有些崩。
就这?就这样结束了?
她还没跟哥哥多说几句呢,连哥哥脸都没见着,就隔着口罩看到了哥哥的一双眼!
一想到一会儿还要抱着这坛子回家,傅秋就觉得亏大发了……
不行不行,她赶紧调整呼吸,开始一点一点自我洗脑:
哥哥是能用其他事物来对比衡量的吗?什么亏不亏的,庸俗!
至少哥哥对她开口说话了,而且还提醒她东西沉,要注意当心。
天呐,哥哥太温柔了!
如是想着,傅秋瞬间鸡血打满,抱着泡菜坛屁颠屁颠往家的方向走去。
——
作者的话:
【花絮】
小杨:你怎么不跟朋友多聊几句?不怕人家觉得你太冷漠了?
一一:啧,我这是在救她,把她从你这个深渊里拽出来。
小杨:???我做什么了?
一一:秋秋一沾上你的事就会变得“六亲不认”,我得赶紧把你俩隔离开,免得出事!
小杨:……
第二百一十二章 护食
助理小王按杨泽深的要求将车停在了傅秋小区附近等着接人。
一个月前刘姐向他质问杨泽深是不是真的谈恋爱时,小王自己也是一脸懵。
阳绅这个木有感情的拍戏机器竟然也会谈恋爱?!
刘姐电话里听小王一问三不知,气不打一处来。
小王也委屈,过年期间闹疫情,他自己都离不开申城,怎么去跟进阳绅大祖宗的私人情况啊?
明星谈恋爱不是小事,这关乎明星和公司今后的发展问题。
不过好在杨泽深有提前向经纪人和公司报备,总比被狗仔拍到后散布到网络上要来得强。
刘姐多次电话与杨泽深协商,才终于把这祖宗给“传唤”回了申城。
结果这祖宗到了申城也不叫人省心,偏偏要和女友住一起。
刘姐起初不答应,这人倒好,干脆连住处都不回了,无奈之下刘姐才咬牙同意让他带着女友搬进公司安排的公寓。
小王在路边等了一小会儿,就看到杨泽深拽着两个行李箱朝这边走过来。
他急忙打开后备箱锁,下车帮忙,并偷偷瞄到了杨泽深所谓的女友。
果然就是在机场遇到的那位小姐!
阳绅这是和人家假戏真做了?!
小王可是当时在现场目睹事实真相的目击者,恐怕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两人是如何相遇的了。
在刘姐向他询问是否知道阳绅的女友是谁时,他有过怀疑,但没有十足的把握,只好假装说不知道。
现在想来,好家伙,这恐怕是阳绅出道以来第一次入戏之后不能出戏的时候了。
小王看向炎祎,想来想去都没发觉这个小丫头有什么地方能吸引到阳绅的,就算坐上车了,他也时不时通过车内后视镜打探后座的情况。
大概是他偷窥的视线太明显,杨泽深直接开口警告,“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掂量好,记得是谁给你发工资就行。”
“是、是!明白,哥!”小王立即端正了视线,不敢再东张西望,专心开车。
小王和刘姐不同,刘姐是受雇于经纪公司之下的经纪人,她的老板是经纪公司,而小王是阳绅的私人助理,他的老板是杨泽深。
为了方便照顾杨泽深的日常生活,小王都是和杨泽深住一起,吃住都被老板包了,每月领的工资那都是净收入。
逢年过节还能从杨泽深这里领个红包啥的,可以说待遇非常好了。
老板发话了,小王自然是向着老板的,在娱乐圈工作了这么多年,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
炎祎没听懂这两人之间的暗号,还在拿着手机给杨女士发微信,提醒老妈过几天记得收快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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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天娱乐为杨泽深安排的住处位于申城郊区,在机场与影视城的中线上,方便这个拍戏狂人在演戏空档时,能有个便捷的落脚处。
小区绿化和安保做得十分不错,户型多为别墅,住得大多都是有钱人,更看重个人隐私的保护与生活舒适度。
杨泽深就住在小区唯二的高层里,平层,两居室,精装修,双卫双厅,家具齐全,算是个不错的小二房了。
进了屋子,杨泽深就毫不迟疑地将炎祎的行李箱往自己卧室拉,看得小丫头臊红了脸。
这人……这么急吼吼地做啥啊!
待一切都忙完,小王才正式做起自我介绍,“我叫王晨,是哥哥的私人助理,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我就住在对面那间屋,有什么需要我跑腿的,尽管吩咐就是。”
两个月未见,小王差点不认识杨泽深了。
这还是小王头一次看到这位祖宗在不演戏的时候脸上是有表情的!
简直颠覆了小王的认知!
而能让杨泽深发生如此改变的,不用多说,一定是这位突然从租赁甲方变成正牌女友的小丫头。
小王不得不对炎祎另眼相看,越发好奇她到底有什么魅力。
杨泽深大跨一步用身子挡住炎祎,阻隔小王的视线,这护食的样子真叫人看不下去。
小王急忙打退堂鼓,“哥,还有什么事要吩咐的?刘姐马上要过来跟你商量事情,我好一起去办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刘菲
炎祎第一次见到杨泽深的经纪人时,着实被对方扑面而来的凌厉气息给飒住了。
“你好,我是阳绅的经纪人刘菲,你可以叫我刘姐。”
在小王被杨泽深支开后不久,刘菲就浩浩汤汤赶到了杨泽深的公寓。
刘菲一头乌发在脑后盘成髻,化着职业妆,黑色羊毛大衣下是浅咖色羊绒毛衣搭米色烟管裤。
一双黑色短靴擦得油光亮丽,一眼看上去就是大气干练的职场女性。
炎祎双手一脱离电脑键盘就很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三人入座客厅沙发后,她只好安静地坐在杨泽深身边,扯着假笑和对方寒暄。
“你好,我叫炎祎。”
刘菲的视线在炎祎脸蛋上凝了那么几秒,复看向杨泽深,“多余的话不说了,我就开门见山吧,阳绅,公司虽然不能干涉你的恋爱婚姻自由,但考虑到我们双方是合作共赢的关系,有些情况我们也必须做及时的了解和沟通,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对吧?”
杨泽深沉默了少许,听不出情绪地“嗯”了一声,以作回答。
得到了杨泽深的回应,刘菲松了口气,这次又把目光放到炎祎身上,“那我接下来要说的,麻烦这位炎小姐也认真听一下,这事关阳绅今后的发展,希望你能注意。”
察觉到话题的严肃性,炎祎点了点头。
“首先,任何明星在宣布恋爱或结婚后都会有一定比例的粉丝脱粉回踩等情况发生,不过好在阳绅在圈子里并不靠经营粉丝和人设作为卖点,他有许多能拿得出手的作品,公司对你们谈恋爱的事总体上是不反对的,这点还请放心。”
在听到“不反对”这三个字时,炎祎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多多少少得到了一丝放松。
“但阳绅现在处于事业上升期,我们最近为他筛选的资源都是往拿奖方面去争取的,公司虽然不反对你们谈恋爱,但也希望阳绅能把重心放在工作之上,不要被感情的事绊住了脚步,停滞不前。”
刘菲一个“但”字,又把话题的节奏调动了起来,无形中给人一股莫大的压迫力。
瞧见炎祎脸色变得紧张,刘菲微微一笑,“所以炎小姐,希望你能理解与支持阳绅的工作。”
刘菲在业内从事工作十多年,很会拿捏人。
她不是没遇到过手下艺人谈恋爱的情况,也见惯了形形色色与明星纠缠的男男女女们。
娱乐圈里,谁能保证自己一定能一直红下去?
那些妄图和当红明星有牵扯,从而获得名利的人向来不会少。
刘菲虽然知道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作为经营艺人卖点的经纪人,她有必要为手下的艺人做好应对一切突发事件的准备。
刘菲在看到炎祎本人之后愈发觉得不看好,将这个小丫头定义为了“被阳绅的明星光环所蒙蔽的盲目少女”罢了。
做了阳绅四年多的经纪人,刘菲无比清楚,和阳绅这个人谈恋爱绝对是十分辛苦的。
而这个小丫头一看就心性不定,不可能和阳绅长久下去。
“阳绅现在很红,别看现在疫情期间过得清闲,等影视禁令解除后,他就又要回到忙碌的拍摄生活中。”
“你可能一年之中都没有多少时间和他见面,哪怕见面之后,他很可能又会奔赴下一个片场,这意味着他不能像其他正常男朋友那样有时间和精力去满足你的小任性,甚至都给不到你足够的体贴。”
“而这样的日子,恐怕还会持续几年……炎小姐,你有这个信心忍耐这份寂寞吗?”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为自己争取发声
刘菲会这么说,无疑是在敲打炎祎,让她掂量好自己的分量,然后知难而退。
阳绅这边她早已是劝过,劝不动不说,还固执得要命。
真不知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这么痴迷。
炎祎虽然单纯,但不代表她听不懂别人的暗示,而且由于她生性敏感,对别人投来的恶意总能很微妙地就感知到。
她听出刘菲语气里对她的蔑视,但她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因为杨泽深确实很优秀,她与他之间的差距不是简简单单一句我爱你就能弥补的。
炎祎抿了抿唇,脸色有些难堪。
她知道以她现在所拥有的资本来看,杨泽深于她来说实属高攀。
她一没外貌,二没财富,三没学识,四没前途,拿什么资格去做杨泽深身边的女人?
这些问题炎祎不是没考虑过,可这些问题太过尖锐,尖锐得让她不得不选择逃避它们来让自己心安理得。
炎祎不是没有贪婪之心,碰到杨泽深这样各方面都优秀的男人,谁能不贪心?
可被人拐着弯儿说出“你配不上他”时,小丫头被狠狠地刺伤,却又不得不默默接受这个事实。
见炎祎沉默,刘菲勾了勾唇角,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我知道,像阳绅这样光芒万丈的人自然会吸引你这种小姑娘倾心,但谈恋爱不等同于追星,我见过圈子里许多明星谈恋爱的例子,最终能走到一起的却很少很少。”
“娱乐圈里想要维持一段情侣关系是很艰难的,你喜欢的可能只是阳绅身上的光环,并没有完全接受真实的他,与其在之后闹得不欢而散,我希望你能正视自己的感情,不要——”
“刘姐!”
“有一点我要纠正一下!”
刘菲的话还未说完,杨泽深和炎祎同时出声打断了她。
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杨泽深挑了下眉,示意炎祎先说。
接收到男人眼神里传递出来的鼓励,炎祎顿时觉得一股力气充沛了全身,表情也变得自信起来。
“有一点我要纠正一下,你可能误解了,我不是杨泽深的粉丝,我不追星。我们俩能在一起,是杨泽深追求的我。”
刘菲震惊地瞪大了眼望向杨泽深,得到对方点头的回应,顿时一脸难以置信。
她被杨泽深告知谈恋爱时,下意识地就认为是女方主动追求,毕竟以阳绅的咖位,有不少女星都向他表露过好感,其中不乏顶流小花。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阳绅从未动过凡心,心里只有拍戏。
刘菲起初还以为这是一个灰姑娘坐上南瓜车的故事,谁知竟然是王子瞎眼看上了女巫的故事?
炎祎从刘菲的惊愕里读出了这位经纪人对她的低看。
虽然知道自己的条件确实比不上,但炎祎绝对不是没骨气的软蛋。
你说我配不上我姑且都忍了,但你瞎给我扣帽子,我就不乐意了。
她不追星,不是阳绅的粉丝,更不接触娱乐圈,和杨泽深的交往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点头做的决定。
然而从刘菲的话语可以得知这人根本没对她做过任何了解就对她妄下结论,这叫炎祎实在忍不了。
“我完全支持杨泽深的事业和工作,我自己也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刘姐不需要担心我会耽误杨泽深的前程,这与我们谈恋爱完全不冲突。”
小丫头说得铿锵有力,气势十足,完全没了之前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模样。
看着炎祎如此坚定,杨泽深欣慰地勾起唇角。
在种种困难中,杨泽深最感到无奈与害怕的,就是炎祎自己主动放弃。
还好……小丫头有进步啊,知道为自己争取发声了。
刘菲只愣怔了一瞬,很快又找回了节奏,毕竟是在职场混迹多年的女强人,脑子里早就想好了应对方案。
“那好,既然炎小姐如此肯定,那能否做个约定?”
“在今后,不论发生任何情况,不论在任何场合,不论以任何方式,你都不能公开和承认自己与阳绅的恋爱关系。”
“哪怕你们将来有幸走进婚姻,也是一样。”
“你能做到吗?”
第二百一十五章 精神打压
刘菲的话无疑在告诉炎祎,他们公司虽然不反对两人谈恋爱,但也并不支持。
想要谈恋爱,可以,但不能公开恋情,以后就算结婚也只能隐婚。
刘菲,不,应该是以刘菲为代表的昊天娱乐方,在向炎祎表明立场的同时,也在向她施压。
想要维持与阳绅的恋爱关系,今后都必须管好自己的嘴,甚至做好隐婚的准备。
炎祎还在沉思,刘菲把握住机会,将杨泽深的前途作为筹码摆在炎祎面前,让她做出选择。
“你可能还年轻,涉世尚浅,不知道娱乐圈的水有多么深。我给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阳绅在圈子里并非到了不可撼动的地位,与他相同定位的竞争对手不是没有。”
“这些年来,我们也在努力维护阳绅的公众形象,但不乏有心人捕风捉影地制造黑料来抹黑阳绅,从而达到打压对手,获得资源。”
“今年年初便是个典型的例子,路人们吃瓜只以为是八卦丑闻,殊不知背后有多少资本的力量掺和其中,人为了金钱利益,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你在阳绅身边,一旦被曝光,毫无疑问你的一切隐私都可能被拿到公众面前品头论足。”
“你能保证自己能完美无瑕到不会被人挑出错处吗?就算没有,那些人也可以制造黑点来攻击你,带动舆论向你泼脏水。”
“我们这么做,也是在为你做考虑。无端谩骂、诋毁、抹黑、网络暴力、人肉搜索……你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和承受力去接受这些负面的东西吗?”
刘菲表情严肃,将娱乐圈里的黑暗赤裸裸地告诉炎祎,让她深刻理解这个行业里的恐怖之后,又放缓了语气。
“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能守口如瓶,不给阳绅制造麻烦,安心听从我们的安排,你和阳绅的恋爱关系就不会受到打扰。”
话说到这个份上,刘菲觉得已经很到位了,只要是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炎祎乍听也是这么想的,可渐渐地又觉得不那么对味儿了。
这先是一套精神打压,然后话锋一转变成救世主的套路……真的不是PUA吗?
炎祎仔细这么一琢磨,觉得出了大问题,想再打探一下对方的虚实。
“你说得对,杨泽深他——”
“一一,别这么快做决定,想清楚了再回答。”
杨泽深见小丫头一副快“投敌”的模样,急得马上插嘴打断她。
他是没想到刘姐竟然会把这些话术用在炎祎身上。
这蠢丫头心思单纯,他要是不赶紧拦下,铁定就憨憨地答应了。
刘菲又一次被震惊了,向来对拍戏以外的事不感兴趣的阳绅,竟然会因为一个小姑娘而表现出惊慌,甚至朝她这个合作多年的经纪人投来隐含愠怒的眼神。
“一一,你先进我屋里去,我有话要跟刘姐说。”
炎祎本就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杨泽深为她找台阶下,她自然乐得离开。
只是在合上门的那一刻,她隐约听到刘菲泄了一声轻蔑般的冷笑,以及一句有头无尾的嘲讽。
“就这样的女孩,你还指望她跟你——”
刘菲这句话后面还说了什么,可惜被门板给阻挡在外,炎祎并没有能听到。
她僵硬地站在门后,没有勇气伸手去拧开门把手。
其实后面的话不难被揣测,无非是说她配不上杨泽深罢了。
虽然知道对方明显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但心里那股自卑还是让炎祎双脚似灌了铅一般,沉重得挪不开步。
第二百一十六章 有备而来
炎祎站在杨泽深卧室门口发愣了好半晌才恢复过来。
啧,想这么多做啥,一点都不像她自己了。
小丫头调整好心情,拿出手机蹦跶到床上刷视频去了。
杨泽深这间公寓套内不足60平,被分成了小二房,大门进来是餐厅客厅,左右两边各一间卧室,分别由杨泽深和小王各使用一间。
卧室空间不大,一张一米五宽的床几乎占据了一半的空间。
床的一边是衣柜,另一边是书桌和卫生间。
很简单的一间卧室,几乎没什么人情味,像极了那种很普通廉价的宾馆单间。
这样的住处很难将“当红明星”这四个字联系在一起,让炎祎突然相信杨泽深之前说“房子于他只是个落脚处”是真的了。
炎祎就算再懒,也会把自己的小窝整理打扮得精致而舒适,而杨泽深这间卧室所表现出的信息只能用一个字形容。
冷。
冷清,冷漠,冷寂。
就像随走随留的宾馆招待所,感觉不到一丝“家”的温暖。
由此可见,这个男人以往的生活得有多么繁忙而无趣啊。
炎祎这次回申城没有带笔记本,台式机也在昨天邮回了椿城,此时她正处于无法开播的状态,只能抱着手机消遣时间。
她向平台请了一周的假,在这段时间内把转移社保医保的问题搞定后,就要回椿城了。
在申城待了这么多年,想到突然就要离开这座城市,说不伤感是骗人的。
小丫头望着手机出神,连杨泽深什么时候进了卧室都没发觉。
“在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入迷。”
男人的声音打断了炎祎的思绪,她抬起头来,迎上了男人略显疲惫的面庞,赶紧支起身子坐端正。
“你们……聊完了?”
杨泽深点了点头,一个熊扑抱住小丫头,两人一起栽进柔软的床里。
炎祎被扑得措手不及,稍稍挣扎了两下,却发现男人异常乖顺地枕在她的小肚子上,像个撒娇的小男孩。
从炎祎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男人的发顶,无奈只好伸手揉了揉他柔顺的短发,“怎么了?”
由男人的状态可以看出,他们的谈话不会有多么愉快。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累罢了。”
杨泽深不想给炎祎带来紧张的情绪,于是对自己与刘姐到底讨论了什么只字不提。
炎祎见男人不想说,也没有强求,小手帮他理着发丝,“嗯,今天搬东西辛苦了,那……早点休息?”
杨泽深拿脑袋蹭了蹭小丫头软软的肚子,回了个鼻音浓重的“嗯”。
“干嘛啦,好痒的……”炎祎想推开那颗脑袋,谁知男人抱紧了她的身子不肯撒手。
他很喜欢炎祎的小肚子,软软的,枕在上面异常舒适。
“你。”男人懒洋洋地答道。
小丫头愣了几秒,反应过来他是在接那句“干嘛”,脸唰地就红了。
“说什么呢……快起开。”
被虎狼之词吓到的小兔子推拒不成,反让老狐狸顺着她身子一点点凑上前去,两条大长腿箍住她的小短腿儿。
几番挑逗之下,炎祎就被蛊惑了,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被杨泽深带跑了节奏。
呼吸顿时变得急促,炎祎情迷时看见男人从裤兜里拿出了一方颜色亮丽的小包装袋,顿时一句粗口被噎在了喉头。
靠,这狗男人,早就有备而来啊!
第二百一十七章 感觉不对
炎祎气得直往杨泽深身上拧。
拧不动……
也不知道这家伙吃什么长大的,身上硬得像石头,“你怎么这么硬啊!”
杨泽深挑了挑眉偷笑,“我还有更硬的地方,你要不要试试?”
炎祎顿时羞得想蜷成一只虾。
完了,这男人越来越口无禁忌了。
杨泽深笑炎祎矫情,“行了,老司机装啥萌新呢,直播时不是能挺能说的么?真让你开车的时候,又不敢摸方向盘了?”
小丫头就是个嘴强王者,直播时各种口嗨,临阵时又羞羞答答的不肯放开。
不过,杨泽深喜欢。
尤其是在炎祎害羞时逼着她说一些情话,再做点情趣的小互动,能让杨泽深兴奋许久。
比如现在,他将安全套包装撕了个口子之后,立马塞进了炎祎的手中,自顾自脱起了衣服。
炎祎小手抖了抖,仿佛这安全套有多么烫手,可那双圆溜溜的杏眼却盯着男人脱衣的动作连眨眼都舍不得。
小丫头咽了口唾沫,盯着男人的躯体看入了迷。
撩起的衣衫下,那腹肌,那人鱼线,这谁能顶得住啊。
……
杨泽深今晚很急切,炎祎能从他的索求中感受到他的焦虑。
虽然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但不难猜测可能是和他之后与刘菲的单独对话有关。
炎祎不知道亲密能不能替他释放情绪,但如若可以的话,她很乐意在这样的水乳交融中抚平他的焦虑。
视线里逐渐陷入白芒,炎祎眼看着要登顶,覆在她身上的男人却停下了动作。
在这临门一脚的时候被刹了车,炎祎被弄得不上不下,勾得心慌。
“怎么停了?”
炎祎嗓子有些沙,带着鼻音,不明白这男人又在耍什么花样。
杨泽深表情有些凝重,沉默不语的模样让炎祎有些慌。
“怎么了?是伤着了吗?没事吧?都叫你慢点了……”
炎祎顿时联想到了曾在各种小报新闻上看到的,那些因为房事而受伤入院的报道。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这突然一脸严肃,莫不是真出了什么问题?
杨泽深摇了摇头,半天说了一句:“不对。”
“那是怎么了?你可不许强撑面子不说实话啊!要是真有什么事,不许瞒着我!”
炎祎是真怕他会因为顾忌所谓男性面子而不肯说出口,那点面子能比身体健康重要吗?
小丫头心里的焦急都盖过那些欲求不满,却见男人又是摇了摇头,蹙着眉头慢悠悠地说,“感觉不对。”
说完,似是要应证自己的想法一般重复了一下,确定地回道,“嗯,确实不对,感觉不对。”
What the F·U·C·K?!
炎祎首先冒出脑子的就是这三个英文单词。
老娘正在关键时刻,你竟然停下来说“感觉不对”?!
炎祎有种半夜熟睡被人短信吵醒,结果短信内容却是“姿势不对,起来重睡”的愤怒感。
之前被压下的火气突然一下子就蹿了上来,炎祎抬脚就朝男人小腿踹了过去。
“你给我解释清楚,什么叫‘感觉不对’?不然你别想好过!”
第二百一十八章认床
杨泽深没想到炎祎反应会这么大,在小丫头骂骂咧咧的斥责中总算捕捉到了那么几丝信息。
哦,看来他中断的不是时候。
小丫头八成是误会了他的意思。
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杨泽深急忙轻声柔语地哄着,“别那么激动,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男人又是亲又是摸的,好半晌才把炎祎给哄住,小丫头红着眼质问,“那你说,你什么问题?!”
杨泽深叹了口气,在炎祎脖颈间嗅着。
“有点不习惯……”
“不习惯?”炎祎声音高了两度,不明白这男人说什么哑谜。
“嗯,这张床上没有一一的气味,有点……不习惯……”
两人之前每一次亲热都是在炎祎的床上进行的,要么是在炎祎椿城老家的床上,要么是在炎祎申城租住的床上。
这还是杨泽深头一次在不是炎祎的床上和她相拥,少了小丫头的味道,让他总觉得不对劲。
“有点认床……”男人抱着炎祎,有些气馁地泄了口气,“抱歉,可能表现得不太好……”
这还是炎祎头一次听到“认床”这个词是在这种语境下使用的。
再说,这不是他自己的床吗?这都可以?
大概是小丫头的表情太过直白,杨泽深不用听她开口都猜到了她的想法。
“没有一一的味道,不习惯。”
如果不是想起这场情事是狗男人主动挑起的,炎祎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
这家伙总是知道用什么方式最能让她心软,可惜炎祎这次不上当,“少来,你别给我装怪啊,有什么就直说,别整这些乱七八糟的。”
“我说的是实话……”男人抱着小丫头撒娇,轻轻啃着她的肩颈,“一一要多睡睡这张床,让这里都是你的味道,好不好?”
杨泽深的话让炎祎顿时陷入沉默,也终于明白过来他今天的焦虑是怎么一回事了。
炎祎只向平台请了一周假,等申城这边的事办完之后,她就要回椿城了。
而与她相反的,杨泽深接下来会有一大堆工作等着他忙碌,势必不可能跟她一起回去。
那意味着两人不久后就会陷入异地的境地。
让两个刚步入热恋期的恋人分隔两地,这当中的不舍与不安,就算是善于伪装的杨泽深也难免漏出破绽。
炎祎这下哪儿还有什么抱怨的话,心软得一塌糊涂,两只胳膊回抱住男人,轻轻拍抚。
“好,到时候你可别嫌弃我把你的床变成‘狗窝’就行。”
得到了炎祎的承诺,杨泽深一下子心满意足,笑声里带着低沉的沙哑,醉人又惑人:“那也是属于我俩的……爱的小狗窝。”
炎祎心下失笑,这狗东西,真是过场多。
不就是舍不得她吗?说几句好听的不行吗,非要拐弯抹角瞎折腾。
莫非演戏演多了,啥事都要演一演不成?
炎祎还没想出个五六七,就被男人再次掀起的浪潮吞没,所有思绪都化为了缠绵蚀骨的柔情蜜意,只在这片海洋里漂浮。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上限
激情过后,两人依恋相拥,炎祎靠在杨泽深怀里,被男人健实的双臂紧紧怀抱住。
没有什么能比亲热过后的拥抱与亲吻更让人觉得舒心与体贴了,两人汲取着彼此的温度,享受着这事后抚慰彼此的温馨与满足。
确定炎祎心情还不错,杨泽深趁她睡着以前开了口。
“刘姐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关于恋情,你想公开或是保持现状,都按你自己的想法来,不必顾及太多。”
杨泽深怕她太过于在意公开恋情后的负面影响,从而选择压抑自己,导致两人心生嫌隙,最后不欢而散。
而关于这件事,炎祎也不是没有自己想法。
杨泽深和刘菲在外面单独谈话的时候,炎祎也在卧室里思考着这件事。
刘菲说的话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炎祎在经过多番考虑之后,有了自己的答案。
“我觉得还是暂时不要公开的好,谈恋爱是我们两人的事,没必要弄得天下人皆知。”
杨泽深以为小丫头至少会纠结那么一两天,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做出了回答,“想好了?”
炎祎点了点头。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吗?”杨泽深怕她决定做得太快,将来又会突然反悔。
“我不了解娱乐圈,刘姐在这个圈子里工作了这么久,懂的自然比我多,她的建议也一定比我这个小白要理性许多。”
“以现在的我来看,就算公开之后也不会对你带来任何正面的帮助,甚至还会影响到你的人气,那为何要公开呢?”
炎祎审视自己,最后总结下来的就是:她还不够好。
她身上没有任何可以拿得出手的优点与杨泽深并肩而行,就连炎祎自己心里也是明明白白,现在的她,还不太行。
换位思考一下,假如羊爸爸突然有一天宣布要跟一个长得丑、没有钱、没文化还事儿逼的女人恋爱了,那炎祎绝对接受不了这种观念滑坡。
在她看来,站在羊爸爸身边的就算不是仙女,那也得是事业独立、财务自由、自信美丽的女强人才对啊。
不然她都要怀疑是不是这个女人抓住了羊爸爸的把柄,才叫他不得不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
毕竟,有那么好的资源,不选择更好的……他是眼瞎,还是人傻?
炎祎至今也没想明白杨泽深到底看中了她什么,虽然她可以没心没肺地说一句“这男人眼瞎了”,但她不想别人也这么说他。
杨泽深这么优秀,她不想拖他后腿,不想他因为她这个没什么特色的女人而拉低了别人对他的评价。
“我想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一点,至少别人谈论到我俩时,不会有人觉得‘谁高攀了谁、谁配不上谁’的时候,再对外公布。”
杨泽深原以为小丫头是被刘菲的话给吓住了想打退堂鼓,仔细听完后,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么大的志向。
“你想怎么变优秀?”杨泽深突然好奇起来。
关于这个问题,炎祎思考的就更多了。
比如,她目前所从事的直播行业的上限在哪里?
是在镜头前嘻嘻哈哈和粉丝聊天就能获得百万打赏?
还是在一次带货中给商家带来上亿的交易流水?
但不论哪一个,都逃不出一个统称:网红。
随着互联网发展,“网红”一词所指代的人群在这十几二十年里也做着更替。
可是,不论网红群体如何扩大,如何更替,网红总是和“草根”、“炒作”、“博眼球”等词汇联系在一起。
网红虽然接地气,但却总给人一种难登大雅之堂的感觉,和明星比起来,总是让人不自觉地认为低了那么一截。
大部分网红在过气之后就会销声匿迹,淡出公众的视野。
能长时间一直保持热度的,要么转型向演员、歌手等行业深造,要么将自己一技之长发扬光大,成功出圈。
由此推来,网红并不是直播行业的上限,它只是一个中间站,在此之上有着更高的目标去吸引人拼搏。
那她炎祎的上限,就仅仅只是在网络平台上当一个整天讲荤段子的游戏小主播吗?
炎祎想想,这样安于现状地给自己设限,才是她最该突破的“上限”。
第二百二十章 跳出舒适圈
炎祎将自己未来的一些想法说给了杨泽深听,虽然还很空泛,还只是个框架,但绝对比她这几年来得过且过的日子要有目标的多。
杨泽深对她提出的内容产生了兴趣,心里也挺支持她能有想要奋斗的目标。
“你举的几个例子确实很不错,但他们的成功很难被复制,而且他们并不是自己单打独斗,他们背后都有一个完整的团队分工合作,你想一个人完成他们几个人完成的工作量,这是不可能的。”
炎祎向杨泽深举了几个成功破圈被广大民众所知晓的进阶网红明星,杨泽深就她举出的例子向她分析了可行性。
但为了不打击小丫头的积极性,他还是十分支持她去闯一闯,“去试试看吧,这次疫情之后,估计很多东西都会重新洗牌,这对大家来说都是机会。我手头上还有些资源,如果需要的话,随时为你效劳。”
有男人这句话,炎祎就足够高兴了。
“我先自己试试看,暂时还不需要你出场。毕竟是我自己想要变得优秀,如果都是靠你的帮助而获得的成功,那并不算我自己的提升。”
难得小丫头有这么大的决心,杨泽深欣慰地抚了抚她的小脑袋瓜,“好,不过,遇到什么难处,一定要找我商量,明白吗?”
炎祎点了点头,在男人下巴上轻轻吻了一下作为回应。
虽然她的想法不一定能实现,而且很可能会失败,但如果她不尝试去改变,那就永远没有变得更好的可能。
平静而无忧的日常确实很舒适,可一直将自己关在狭小的舒适圈里,永远做一个小小的自我,那势必会被时代给抛弃。
炎祎这一晚想通了很多事。
之前她一直缩在自己的舒适圈里,所以在面对比她优秀许多的谢定时,她既自卑又极力地掩盖着自己的自卑。
她并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优点去与谢定比肩,所以她既向谢定表示爱意,却又拒绝谢定对她的示好。
她想通过表达自己是“干净”、“单纯”以及“不物质”来证明自己是与众不同的。
而实际上只是因为她没有其他可以拿来吸引谢定的优点罢了。
“纯洁”是她唯一能吸引谢定的地方,所以她害怕,害怕自己与谢定发生关系后会在谢定眼中变得和那些女人一样。
当初选择和杨泽深上床,也是在受谢定刺激之后,想通过丢掉“纯洁”这层伪装之后彻底与谢定划清界限而已。
如此自我剖析了一番后,炎祎发现自己也挺白莲花的,也深刻意识了自己是有多么贫乏。
炎祎突然一下子“醒了”,汲取自己曾经的错误经验,她想要跳出舒适圈,让自己变得更好。
杨泽深见小丫头这么有斗志,心里自然也是欣慰与喜悦的。
他所喜爱的人在为了他想要变得更好,在为了他们的未来而奋斗,一切都如他曾经所期望的那样逐渐走上正轨。
哪怕接下来两人可能会面临短暂的异地,杨泽深也相信他们的关系会变得越发紧密,向着同一个美好的未来前进。
**
清晨时分,炎祎被手机的铃声吵醒,迷迷蒙蒙睁开眼,就看见杨泽深长手一伸越过她的头顶,将手机拿过来接通。
炎祎脑子还懵懵的,等到杨泽深挂了电话,才鼻音浓重地问了句:“谁啊?”
杨泽深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是刘姐,早上我要去公司一趟,你继续睡,晚些时间我会叫小王送早餐过来,顺便让他开车送你去社保局。”
炎祎“嗯”了一声,又闭上眼睡着了。
杨泽深起床替小丫头掖好被角,随手抓了件衣服便去卫生间洗漱。
第二百二十一章 泼脏水
杨泽深走后,炎祎又睡了两个小时才醒,看着手机上显示时间为九点,她有些好奇是什么事能把人大清早的就叫走。
洗漱完毕出了卧室,小王正坐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见炎祎出来了,急忙笑着打招呼。
炎祎见他有些疲累,有些不好意思:“还让你跑一趟,辛苦你了。”
“没有没有,阳哥在跑剧组的时候比这忙多了,小事儿而已。”
小王热情地示意炎祎坐下用餐,自己回房间洗了把脸。
去社保局的路上,炎祎和小王在车里闲聊,聊着聊着,小王很是随意地说了一句:“阳哥回来了,我也得跟着忙碌了,别说,还真挺怀念休假时一觉睡到大天亮的感觉,今天一大早就被阳哥给叫醒,我差点没反应过来。”
炎祎点了点头,突然回过味儿来,“诶,昨晚……你睡在对面房间?”
“是啊。”
小王的注意力在驾驶上,没看到炎祎霎时变了脸色。
好个杨泽深,昨晚竟然忽悠她说把小王支开了。
想到自己昨晚叫得那么起劲儿,说不定还全被小王听了进去,炎祎如坐针毡,满脸大写的尴尬。
她赶紧假装埋头刷手机,以掩盖自己的心虚。
刚划开屏幕,正准备清理一下堆成山的APP推送时,一个重复率极高的字眼瞬间吸引的她的注意力。
阳绅。
炎祎急忙停下准备点叉的小手,读了读这些推送的标题,好家伙,这都是些什么?
“‘再度人设崩坏?网曝阳绅真实性取向’?‘出道四年,平步青云,细数那些被阳绅踩着上位的工具人们’?‘是正能量还是邪教?由阳绅事件窥探现今饭圈’……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炎祎将那些标题都念了出来,一脸的愤慨。
她看了下这些消息的源头,都是在今天凌晨的时候发布的,到现在短短几个小时,热度已稳稳霸占各大网站的热搜榜榜首。
“嗐,别信那些报道,都是瞎扯淡的,在这个圈子里,人红是非多,总有人想借机把阳哥拉下水。”
小王急忙出声劝道,让炎祎别信那些毫无根据的小道消息。
“阳哥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泼脏水了,这都是他们惯用的手法,你就当看个笑话,别当真就行,公司会替阳哥处理好的。”
炎祎想到杨泽深一大早就被叫去公司,估计跟这些突然冒出来的负面消息脱不了干系。
她看了下这些报道,原始的爆料网页已经找不到了,流传在网络上的仅是爆料当时被网友截取下来的截图。
原始爆料人的原文总结下来无非就是:阳绅贩卖“无黑料”人设,实际黑料一堆,踩着圈内前辈上位,而且是个深柜同性恋,被神秘男金主包养……
看到这一条条如大字报般罗列下来的“阳绅罪证”,炎祎简直都要坐不住了。
这种捕风捉影瞎扯出来的东西,没有一丝实锤,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他们是怎么敢把这些秀智商下限的东西写出来贴到网上的?
炎祎起初和小王的想法一样,觉得不过是些无中生有的造谣抹黑,很快就能有反转。
可看到评论区一些人的留言之后,炎祎都不知道那些选择相信爆料人并跟着一起咒骂阳绅的网友,是真的没脑子,还是水军故意起来带节奏的。
有理智网友和他们辩论,他们要么用滑坡谬误来使得自己所支持的观点是正确的,要么就干脆直接胡搅蛮缠,打破别人的理智之后来凸显自己的正确。
炎祎真是没眼看下去,关了手机屏幕,深呼了口气,眼不见为净。
——
作者的话:
滑坡谬误:使用连串的因果推论,却夸大了每个环节的因果强度,而得到不合理的结论。
例如:“如果发生A,接着就会发生B,接着就会发生C,接着就会发生D,……,接着就会发生Z”,而后通常会明示或暗示地推论“Z不应该发生,因此我们不应允许A发生”。
例如“中国人吃肉蛋奶导致巴西雨林消失”就是典型的滑坡谬误。
第二百二十二章 拉下水
炎祎在社保局取号等候的时候顺便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了解了一番。
事件的起因要追溯到上个月去了,当时在网络上影响就颇大,就连不怎么关注娱乐圈事情的炎祎也略有所闻。
在炎祎印象中,那只是某个明星的粉丝们自己内部撕逼罢了。
知道有这么个事儿,并没有引起强烈的关注。
毕竟这些事儿离炎祎的生活很远,连引起她想要去了解的欲望都没有。
在她看来,娱乐圈里天天都是吃瓜撕逼,关注这些事情只是浪费自己的时间,不如多花点心思在自己直播上。
但现在事关杨泽深,炎祎就不能再这么淡定了,通过各方给出的信息去了解整个事件之后,改观了。
事件起初确实和炎祎认为的那样,只是粉丝间内部的撕逼,大家都以为这件事会像年前阳绅与蒋舒的瓜一样,热度很快就能散去,淡出人们的视野。
但这次不是。
这场由粉丝间发起的撕逼大战在逐渐扩大,并影响到了粉圈以外的人群,拉着粉丝以外的各方人马都加入到了站队的行列中。
于是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下场参与的有吃瓜路人,有职业黑,有被波及的受害群体,有趁机想在中间挑起矛盾的好事者……
一时间网络上乌烟瘴气,作为对立的双方都声称自己是受害者,对面才是始作俑者。
事件持续发酵,事态也在逐渐升级,从最开始的口水大战演变到了爆吧、刷帖、控评、洗词条等。
甚至还有人利用各种方式手段进行人肉搜索,将网络暴力运用到了极致。
有官方媒体对此乱象进行了批评,并点名指出作为事件导火索的明星和团队在此次事件中失职,没能做好正确引导粉丝的榜样,是失格偶像。
这一文章发表后,该评论区瞬间沦陷,由粉丝发起的谩骂与指责成功将这件事再度升级。
也不知道是谁在评论区里突然CUE到了阳绅,让这本就混乱的局势变得愈发浑浊。
【同样是粉丝撕逼,为什么年前阳绅粉丝与蒋舒粉丝、CP粉丝撕逼的时候你们不点名批评,非要在这个时候来指责我们家哥哥?还说不是针对?】
阳绅的粉丝“葵花子”们原本就只是围观吃个瓜,可在看到这样一条评论的时候瞬间就坐不住了。
【你们自己撕逼,为何要CUE我们家阳绅哥哥?你又是什么意思?】
【请不要碰瓷我们家阳绅哥哥,谢谢。】
【作为同是男明星的粉丝,劝你们如果真是为自家哥哥好,就停止这种无脑的攻击行为,给自家哥哥留一点路人缘吧!】
葵花子们起初还好声好气据理力争,结果这个事件就像一个泥潭一般,所有被波及的人都会被拉扯进去,葵花子们也被迫拉下场站队。
昊天娱乐当天就联合阳绅粉丝后援会发布声明,呼吁粉丝理性追星,提倡正能量,不要参与网络暴力。
就连很少发微博的阳绅也在这时特意发了一条。
“刚认识时,总是跟它不对付,晚上抢我被子,白天还凶我,曾一度觉得自己被它软萌的外表欺骗了。可相处久了之后,彼此建立起了信任关系,瞧,它自然就对我温和了。”
配图是一只憨厚圆滚的英短蓝猫正窝在阳绅的大腿上小憩,酣睡的小模样十分惬意。
【哇,哥哥竟然养猫了?】
【呜呜呜,一时不知道该羡慕谁[泪目]】
【生活如此美好,哥哥如此多娇,葵花子们没必要去跟那些疯子对线,只要看着我们的小太阳就行了,今天也是被哥哥治愈的一天呢】
【对,既然改变不了别人,但是可以约束好自己,以身作则!】
葵花子们的注意力瞬间被阳绅这条微博给吸引了过去,纷纷退出了撕逼队伍。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了,时间一久,葵花子们都渐渐淡忘了这一茬。
可就在今天凌晨,一个名为“吃瓜老手”的用户在之前的撕逼超话中发布了一条惊天爆料,矛头直指阳绅,再度把阳绅拉下了水。
第二百二十三章 只手遮天的金主爸爸
在“吃瓜老手”写出的微博中罗列出了阳绅的诸多“罪状”,再加上发布在热度极高的撕逼超话里,哪怕是在深夜时分,一经发出,也瞬间吸引来了一大波关注。
文章标题为“在娱乐圈,不卖点人设都混不下去了?”,开篇第一句就指出阳绅是圈子里最会卖人设却还要标榜自己是无黑料艺人的明星。
换言之,“当了婊子还立牌坊”。
文章作者自称是有娱乐圈相关工作经验的人,曾和阳绅有过几次合作,以一个当事人的身份,为网友讲述“真实的”阳绅是什么样子的。
【阳绅卖的第一个人设是无黑料。但偌大的一个娱乐圈,他真的无黑料吗?
不,他身上的黑料不胜枚举,只是圈子里心照不宣,抑或者受某方压力,不敢公之于众罢了。
阳绅卖的第二个人设是阳光暖男,在粉丝面前笑容满面,容光焕发,实则私下一直是一张冷漠无表情的面瘫脸。
只要和他拍过戏的人都知道,阳绅冷漠面瘫,拍戏时还耍大牌,让整个剧组等他一人,耽误拍摄进度是常有的事儿。
阳绅卖的第三个人设是实力演技派,但在四年前,阳绅出道时,谁有见过他表演的作品吗?
不过是出道之后由公司和团队炒作起来的“演技派”罢了,他在人设方面倒是真的“演技派”!
肯定有人会问:“既然阳绅在圈子里这么臭名昭著,为什么没人敢曝光?”
那是因为阳绅背后有着一个强大的金主在支撑着他。
这个人,实力强大,只手遮天,不仅能将阳绅一个默默无名的人瞬间捧红,还能将所有的反抗者都瞬间打压下去。
没发现吗?任何与阳绅有关的负面热搜将会以非常快的速度降下去,淡出公众视野。
那就是阳绅背后金主为其做的善后。
早期和阳绅有过合作的人,例如蒋舒,都在被阳绅蹭完热度出位以后被果断抛弃。
踩着前辈上位,还标榜自己是“无黑料艺人”,就数阳绅做的最不要脸。
最后,劝劝还在舔阳绅的粉丝们,看清你们哥哥的嘴脸吧,就算你们再怎么舔他,他也不可能碰你们的。
不是阳绅不“草粉”,而是你们哥哥他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阳绅都三十多岁了,身边一个桃色新闻都没有,那是因为他是个深柜gay,既不对女人感兴趣,又不敢出柜承认自己是同性恋。
表面装得很正经,实际上跟男金主勾搭在一起后就暴露了本性。
白天站着挥霍金主爸爸的资源,晚上躺着让金主爸爸挥霍肉体,这就是你们一直追捧的哥哥。
别整天说自己是什么“葵花子”了,你们哥哥的菊花恐怕早就变成向日葵了,你们这么称呼自己,都不觉得恶心吗?
……】
“吃瓜老手”的这篇长文掀起了轩然大波,但大部分人都只是围观吃瓜,毕竟这文章里全是片面之词,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能够佐证。
“吃瓜老手”本人在评论区回复时也是嘻嘻哈哈,称自己手上有证据,但还不到能发布出来的时候,说得玄玄乎乎,不知真假。
“吃瓜老手”还说自己很大概率会被删文封号,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还叫广大网友不要怀疑,一定是阳绅背后的金主干的云云。
于是在长文发出的两小时后,这条微博真的就不见了踪影,连带着“吃瓜老手”的主页也变成了404。
这突然的变故让原本只吃瓜看戏的围观群众不由得开始想,在阳绅的背后莫不是真的有这样一个只手遮天的金主爸爸?
第二百二十四章 对阳绅最大的侮辱
“吃瓜老手”被删文封号引来热议,网友们渐渐开始细品“吃瓜老手”之前字里行间透露出的讯息,发现好像真有那么些苗头。
阳绅除了和蒋舒合作炒过CP外,从来没有一点桃色新闻。
与阳绅有关的负面新闻真的在很快时间内就会被撤热度,然后被限流。
早期和阳绅合作过的演员,现在大多都不怎么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了,反而是阳绅一天比一天出名,资源大把大把的给。
而且阳绅从来不上综艺,出道的这四年来不是拍戏,就是在新片上映前抽空露下脸搞搞宣传。
有人晒出之前阳绅和女艺人一起合影时的照片,之前都没怎么觉得,这下再看时发现,阳绅和所有的女性都保持着一个十分疏离的距离。
难道真如“吃瓜老手”所说,阳绅是个深柜gay?
群众的视线总是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给带偏,在人们发现“吃瓜老手”给出的爆料真有那么点苗头时,就会开始怀疑其他的消息是不是真的空穴来风。
这时有不少声音开始好奇,那个被提到的阳绅背后的金主到底是谁?
昊天娱乐在国内算不上顶尖的经纪公司,在其之上有诸多出名且老牌的娱乐传媒公司,昊天显然不可能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
阳绅的铁杆粉丝们看到自己的偶像被这样污蔑,自然气愤不已,哪怕原文已经被删除,也还在逐条反驳,为自家哥哥证明清白。
看客中不乏阴阳怪气冷嘲阳绅粉丝的,说什么“无风不起浪,搞不好你们全被阳绅骗了还在帮着他洗白”。
这件事从超话闹到了昊天娱乐官博以及阳绅的个人微博下。
从阳绅粉丝到围观的路人都希望能有个说法,却只得到了昊天娱乐一句“将会对造谣者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之后,就再无下文。
网友们大失所望,又越发觉得是阳绅这方在做贼心虚,正巧这时,不知从何处流传出了一组照片,让之前还在摇摆不定的吃瓜群众瞬间确信。
这组照片上,是阳绅和一个打扮富贵的男人。
有两人交头接耳、勾肩搭背举止亲密的,有两人同上豪车,男人贴心为阳绅拉开车门,伸手挡住车门框的,还有两人同出同入一家酒店,甚至同住一间房间的……
这照片一经爆出,瞬间被疯传,几乎成了网友们认定阳绅是gay的铁证。
很快,有人通过服装、车型以及人物身高等推测出了这个疑似“金主”的身份。
“是永涛集团的董事长兼CEO,杨涌泊,80年生,身价千亿。杨总照片上与他去年去申城参加高峰论坛时的着装一致,开得也是同一辆车……”
在扒出“幕后金主”的身份之后,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能傍上这样一位大佬,就算是一只狗,也能被捧红了吧?
由于之前的粉丝冲突,这下见阳绅落水,有不少人幸灾乐祸。
【哈,你们也别再尬吹你们家哥哥了,说白了还不是跪舔人家大佬换来的,装什么白莲花呢。】
【你们被人家骗了还帮着给他洗白,真替你们感到可怜。】
【而且这次疫情,我看阳绅一分钱都没捐嘛,不过不捐也罢,卖屁股换来的钱,捐了也是脏的!】
听到诸如此类的话,阳绅的粉丝们尽是满腔愤慨与不服。
阳绅哥哥的演技明明有目共睹,他挣的钱都是他凭实力换取回来的。
可这些人三两句就把别人的努力视为了“背后大佬的金钱资助”,这简直是对阳绅最大的侮辱。
第二百二十五章 小杨生煎
炎祎看到这里时,简直火冒三丈。
这谣言的两个男主,一个是她爱豆,一个是她男友。
好家伙,直接把她最喜欢的两个男人一起抹黑了。
要不是社保局工作窗口叫到她的号了,炎祎差点就要加入到这场网络混战中去。
等搞定完医社保转移后,炎祎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就算她去网络上和那些人对线,以她一人之力也不可能改变那么多人的看法。
再说,她也拿不出什么证据去说服他们。
虽然她很清楚,杨泽深和杨涌泊是亲兄弟,但轮不到她这个“外人”去帮他们公布这层关系。
羊爸爸一直很注重家庭隐私,从未对外公开过家庭成员的身份,杨泽深也从未对外公布过自己的真名,这跟他们多年来的家庭矛盾有关。
哪怕明知道网络上的那些猜测都是造谣,炎祎也不能代替他们把这个秘密对外公布。
炎祎上了小王的车,准备打道回府,不知道杨泽深那边是什么情况,纠结之下发了一条微信过去打探虚实。
【炎祎:我这边事情都办好啦,你晚上回来吃饭吗?我和小王正准备回去,可以顺道买点东西,你想吃什么?】
微信发过去之后没多久就收到了回复。
【杨泽深: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吃你。】
炎祎小脸唰地就红了。
【炎祎:小杨同志,你真是越来越油腻了!】
之前怎么没发现他是这样一个男人呢?
真是被骗了!
炎祎哼了一声,内心直呼上当了,嘴角却总是不自禁地自动上扬。
【杨泽深:不油腻点,怕你又要嫌弃得吃不下。】
【炎祎:我才不要吃。】
【杨泽深:哦?真的不要吃吗?】
吃个鬼啦!整天精虫上脑的大猪蹄子!
炎祎翻了个大白眼。
瞧这男人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他本人根本不将网络上的那些流言蜚语放在心上嘛。
那她干嘛还要替他担心?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果然,杨泽深很快又发来信息。
【杨泽深:我记得社保局是在城五路那边吧?叫小王去带一点回来吧。其实我觉得很好吃的,你不吃可惜了……】
炎祎瞬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炎祎:什么?叫小王带什么?】
【杨泽深:“小杨生煎”啊,你不是问我想吃什么吗?你不吃,只好我自己吃了。唉,其实油腻一点才好入口的……】
呵呵,这狗男人又玩文字游戏了?
信不信她真把他给生煎了!
【杨泽深:不然你以为吃什么?……哦,如果是吃另一个“小杨”……那我晚上会洗干净一点的,保证不油腻。】
【炎祎:告辞![抱拳]】
炎祎直接关了手机屏幕,抬起头来眺望车窗外,以此缓解脸上的热度。
“炎小姐,阳哥有说什么吗?”小王还在开车,并不知道两人在手机上聊了什么。
“哦,他说他晚上不回来吃,咱们想吃什么随便点,他买单。”
**
杨泽深放下手机,收敛住眼眸里的那丝宠溺,恢复到一如既往的冷漠脸,抬头看向坐在会议桌上首的男人。
“你们提的要求我可以接受,但我有一个条件。”
小型会议室里仅有三人,杨泽深坐在靠近入口的最远端,经纪人刘菲坐在一旁,而前方坐着的正是昊天娱乐的执行副总韩墨。
韩墨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和杨泽深合作四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杨泽深脸上有表情。
不是作为“阳绅”时表演而出的神态,而是实实在在属于他自己的表情……
“什么条件?”
韩墨定了定神,保持良好风度,端坐着等待杨泽深的回答。
虽然这四年来杨泽深时常抗拒公司的安排,但看在他是昊天最拿得出手的台柱,听听他的要求也无妨。
杨泽深一双黑眸直视着韩墨,没有一丝避讳,“我恋爱了,我要求公司不许干涉我的恋爱自由。”
第二百二十六章 谈不拢
对于杨泽深谈恋爱一事,公司早已经由刘菲的汇报而得知,所以韩墨并不惊讶。
“这是当然,谈恋爱是艺人的自由,公司不会干涉的,只要你们——”
“可能我说得还不够仔细,我是指,公司不能干涉我关于恋爱所做的任何决定,包括但不仅限于公布恋情,公布婚姻等情况。”
杨泽深打断韩墨的话,态度强势地表达自己的诉求。
韩墨再一次愣住,蹙起了眉头,无法保持之前的镇定,“婚姻……?你要结婚?”
“对,预计就在这一两年内。”
杨泽深回答得很果断。
“阳绅,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你和你女朋友才认识多久?你现在是上升期,正是你最该奋斗的时候。”
“你想谈恋爱,可以,我们都不会干预。但公布恋情甚至公布婚姻,会对你的人气带来巨大影响。”
“你也看到了,现在网上多的是人在盯着你,等你犯错,然后添油加醋向你泼脏水。”
“公司为了维护你的公众形象已在竭尽全力,我希望你能看清局势,明白刚才你说的那些会带来如何严重的后果!”
“好,退一万步讲,粉丝接受了你的恋情和婚姻,可假如你们没能走到最后,分手了,离婚了,不仅会迎来第二次人气下滑,你之前因为公布恋情而造成的粉丝流失也不可能再回来,那你公布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韩墨一时言语有些激动,说完后才反应过来,吸了口气,收敛了气势,“所以,你想谈恋爱,可以,私底下和女朋友谈就行。”
“而且,你还年轻,也是第一次谈恋爱吧?年轻人容易冲动,我理解,谈谈恋爱缓解一下压力也正常。”
“别动不动就提什么婚姻,你才见识多少女人啊?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达到了足够高的高度,自然会发现自己曾经的视野有多么狭隘了。”
韩墨说得语重心长,以一位老大哥的姿态劝杨泽深不要一时冲动。
“韩总,你可能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在提条件,不是在征求同意,我只有这一个要求,如果你们不答应,就当我们没谈拢就行。”
杨泽深面无表情,并没有被韩墨的话给打动,甚至语气里隐隐流露出一丝厌恶。
“你什么意思?你知道现在网上对你的攻击都成什么样子了?如果不是公司在帮你承受压力,别说是公布恋情,你今后想出现在公众面前都难!”
韩墨见软得不行,便开始来硬的。
这四年来,杨泽深只关心拍戏,哪怕在工作安排的事情上出现过数次意见不合,在韩墨眼里,杨泽深都是很好说话的一个人。
这还是杨泽深第一次这么态度强硬地向韩墨提条件,让韩墨有种被自家养的狗反咬了的愤怒感。
杨泽深冷笑,“之前是我不在乎,不代表我是真的傻,公司在帮我承受压力?韩总,你说出这种话的时候,良心不会觉得痛吗?”
一句反问,韩墨瞬间收住了声儿,眼神有些心虚地飘忽着。
杨泽深继续开口,“昊天能签下我,我很感激,为了报答这份知遇之恩,四年来我努力出演每一部作品,唯一不合你们意的,就是不配合参加各类综艺活动。”
“所以,为了能有更多流量,在诸多关于我的热门话题上,你们屡次放任事态发酵,企图用舆论的压力迫使我听从公司的安排,寻求公司庇护,我说的有没有错?”
韩墨见杨泽深都将事情摆在了台面上,也不再收着藏着,直接把话挑明。
“杨泽深,你那位舅舅何等强势,你应该心知肚明。圈子里没人敢签你,是昊天在四年前顶着巨大压力才把你签了回来。你能有如今的发展,全靠昊天在为你开路,但凡你选择放弃续约,今后你在这个圈子里将再也拿不到资源!”
第二百二十七章 认识社会的险恶
是夜,炎祎睡得正香,忽觉有什么东西在舔自己脖子,吓得瞬间醒了过来。
“啊——!什么鬼,去死!去死!”炎祎冲着黑暗里的人影拳打脚踢,惊慌失措下根本没敢去确认压在身上的家伙是谁。
“嘶——小东西,没给我留吃的也就罢了,连床都不让我上了?”
小丫头被吓得六神无主,只能又踢又踹,直到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才放下了拳脚。
炎祎伸手摁亮台灯,看到杨泽深那张略带愠怒的俊脸,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进来了什么变态……”
杨泽深瞬间表情复杂,都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他敲了敲炎祎的脑门,“你这是在说我是变态?”
炎祎摸了摸自己后颈,心有余悸,“你回来了也不说一声,我还是以为是小王……”
杨泽深变了脸色,“小王对你动手动脚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下意识的……”
炎祎不习惯和陌生人相处,更别说住同一个屋檐下了。
杨泽深倒是有些意外,笑着揶揄,“当初租我回去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有防范意识?”
小丫头以前睡着时像死猪一样,刚刚轻轻舔两下就醒了,那挥出去的拳脚都是招招到肉,若不是他反应及时,恐怕又得挂上几道彩。
炎祎自己也愣了愣,急忙打趣,“大概是因为你长得比小王帅?”
显然杨泽深对这个回答并不怎么相信,压低了身子,将小丫头禁锢在自己与床面之间,“哦,是吗?”
炎祎见彩虹屁不起作用,只好如实招来,“当时我深信你是傅秋介绍的那个人,又有合同在手,不怕你会对我怎么样,再加上你的态度明显对我不感兴趣,我就自然放松了警觉。结果哪知道……”
哪知道这男人是个眼瞎的,竟然真的看上了她。
炎祎啧啧了两声,有些嫌弃,“所以经历这件事之后,我已经深刻意识到了自己当初的行为有多么危险,感谢小杨同志让我认识到了社会的险恶。”
炎祎这辈子就没怎么出过社会,经过谢定与杨泽深这两任男友之后,她已经深刻意识到让自己变得丰富和强大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了。
杨泽深听出了她的潜台词,笑得有些咬牙切齿,“把我说得像渣男一样,怎么,后悔了?”
后悔也来不及了,他这颗三十年才萌动的真心,一经售出,概不退换。
“后悔谈不上,但也算有所成长吧,知道了哪怕再信任的人也有不靠谱的时候,所以,我得自己擦亮眼睛。”
炎祎眨巴着清澈的杏眼,纯真可爱的模样叫杨泽深忍不住想好好疼爱一番。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将这份纯真占为己有的欲望,总是来得这么强烈又叫人欲罢不能。
杨泽深逐渐压缩着两人之间的间隙,轻轻落吻到炎祎的唇上。
察觉到男人的吻逐渐变得有侵略性,炎祎提了口气想把他推开,无果。
“乖……”男人的大掌肆无忌惮地在她光滑细腻的肌肤上游走,“不给我带小杨生煎,总得让我尝尝‘小炎生煎’吧?”
杨泽深还惦记着白天开的玩笑,本以为回到家来能吃上一口,结果回来发现什么都没有,只有小王留的一张报销单。
这下可好,被他逮着机会借题发挥了,可不得把小丫头里里外外吃个干净才罢休?
第二百二十八章 兄债妹偿
杨泽深没有太折腾炎祎,偃旗息鼓后抱着小丫头享受事后余韵。
炎祎想着他这么晚才回来,试探着问了下今天的情况,“你那边……都还好吗?”
杨泽深让炎祎枕在他肩上,揉了揉小丫头的小脑袋瓜,“不用担心,这种事在这个圈子里很常见,很快就能解决的。”
见小丫头还是一脸疑虑的样子,杨泽深刮了下她的小鼻子,“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就是。”
炎祎倒是摇了摇头,“我相信你。”
“就这么相信我?”杨泽深挑了挑眉。
“你不是说要努力成为值得让我信任的人吗?现在我选择信任你,你反倒自己不信了?”
炎祎给男人甩了个眼刀子,偏过头去不再看他,杨泽深急忙垂下头来偷笑着亲吻她的脸蛋赔罪。
“谢谢你,一一,谢谢你能相信我。”
炎祎把头一偏,并不怎么领情,小手一推,打算将他推开,谁知换来了男人一声痛嘶。
他的痛呼不似作假,察觉到不对劲,炎祎扭过头来。
由于光线不足,再加上之前注意力都被情事给拽住,她竟然都没发现杨泽深额角上有一块乌青。
炎祎伸手去碰了碰,“你这是怎么了?”
杨泽深疼得往后躲了躲,眉头拧在了一起,“嘶……还能怎么,可不是拜你所赐么?”
小丫头愣了愣。
刚刚她打踹的那几下确实很用力,但也不至于弄成这样吧?
炎祎可不接这个锅,“胡说,我这花拳绣腿要是能砸出这么大块乌青来,你还能活到现在?”
她要是有这本事,就凭这男人晚上突然夜袭,她早把他打得生活不能自理了,还能让他有机会在她面前逞威风?
杨泽深倒是没想到小丫头也有脑袋灵光的时候,只好敷衍地回了句,“就是小磕小碰了一下,不碍事。”
炎祎可不听他忽悠,“你给我老实交代啊,你去一趟公司怎么还带着伤回来了?”
杨泽深刚欲张嘴,炎祎就瞪大了眼警告他,别想撒谎来忽悠。
于是男人故作为难地咂了下嘴,叹了口气,“我本来不打算说的,你这么抓着不放……那我觉得一顿‘小炎生煎’可能不够,要求加餐。”
有句话说得好,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就是说的杨泽深了。
“呸,你少赖我头上哦!”炎祎刚要钻出杨泽深臂弯,就被男人捞了回来。
两人推推搡搡,最后又滚到一起去了。
待杨泽深终于餍足时,炎祎已经困得不想去管他头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了。
随您的便吧!
反正又不是伤在她炎祎头上,关心一下还反被欺负,夺笋呐!
见炎祎迷迷糊糊想睡觉,杨泽深反倒来了兴致,“想知道我头上的伤到底怎么回事吗?”
炎祎随意地呜呜嗯嗯了两声,内心只想着:你爱说不说,我爱听不听!
杨泽深替她拉了拉被子,抱着小丫头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在她耳边悄声说了一句:“你哥送了我这么大个‘见面礼’,我可不得好好用在他妹妹身上?”
杨泽深期待炎祎会有什么反应,可等了老半天也是静谧一片。
他垂下头一看,炎祎已经睡着了,根本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真是等了个寂寞。
杨泽深长臂一伸关掉了台灯。
罢了,反正“兄债”也“妹偿”了,这件事就这么翻篇吧。
第二百二十九章 私生饭
只可惜,杨泽深想翻篇,炎祎却总是揪着不放。
早上醒来,小丫头就开始翻烂账,杨泽深左右为难,显得十分委屈:“我可以说,但你得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炎祎本来并不想追问的,只是男人额头上那个乌青实在是太晃眼。
她一看到就忍不住想问,不问不自在,像是有东西在身上爬一般难受!
可男人越搞的这么神秘兮兮,炎祎就越来劲,“你少来!你总不会是在公司遇到私生饭,被打了吧?”
他确实遇到“私生饭”了,不过不是他的,而是她炎祎的……
见杨泽深眼神闪烁,炎祎以为自己说中了,“不是吧?你们公司都没人保护你的安全吗?”
好歹也是个有知名度的热门明星了,连这点保障都没有?
杨泽深苦笑,“我是在小区里遇到他的,公司怎么管得了?”
炎祎一听是在小区里,就越发紧张了,“这个小区果然不安全!我一进来就总觉得有谁在盯着我……你还是赶紧让公司给你换一个住处吧!这次是打人,下次不知道是什么了!”
原来是私生饭!难怪她昨晚总觉得怪怪的,睡觉都不敢睡熟。
炎祎自然而然地就往私生饭的方向越想越远,杨泽深见让她这样误会下去也不错,干脆也没有过多解释,含混着糊弄过去了。
就以炎祎这藏不住事儿的性子,要是让她知道他是被她哥打了,有损他自己的面子不说,还会得罪未来的大舅哥……
索性就这样吧!
昨晚杨泽深进了小区,刚要走到楼下时,突然身旁的绿化树后窜出一个人来,朝他脑门来了一拳。
这突发的一拳根本防不胜防,杨泽深霎时没反应过来,直接被揍得往后踉跄了几步。
可对方并没有就此收手,正欲来第二下时,已经有所警觉的杨泽深瞬间调整好了体势,格挡住了来人接下来的几记快拳。
对方似乎也惊讶于杨泽深的反应力,变换了出拳速度,招式也比之前愈发迅猛,拳拳生风。
杨泽深阻挡得吃力,没几下就被对方拧住了胳膊,后膝盖遭到一踹,直接被对方扣倒在了地上。
杨泽深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安保如此健全的小区里竟然还会遭遇袭击,而且单凭刚刚那几下过招就知道这人可不简单。
“你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是犯法!你做了什么都会被监控拍下来!”
杨泽深想借恐吓让对方掉以轻心,殊不知这人根本不放在心上。
“这个位置刚好是小区监控的视角盲区,我想做什么都不会被拍下来,你在恐吓谁?”
袭击者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厚的西南地区口音。
袭击者一眼就看穿了杨泽深打的什么心思,冷冷地哼了一声,“就这点能耐,你也敢碰我妹妹?”
杨泽深挣扎不能,正想要回一句“谁碰你妹妹了?”,突然猛地反应过来:“你是一一的哥哥?”
陈自立反手就给杨泽深的后脑瓢来了一下,“‘一一’也是你能叫的?”
杨泽深被这一下给打懵了,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他会在自家小区里遇到炎祎的大哥,还被他三两下捶倒之后反压在地上摩擦?
“哥,你先冷静一下……”
“闭嘴,少给老子装亲近,谁他妈是你哥!”
陈自立嫌弃地又给了他一下,似乎还教训得不过瘾,正欲再甩一巴掌时,趴在地上的杨泽深突然侧身,一个扫腿往陈自立的脚踝蹬去。
陈自立迅速躲避,却失去了对杨泽深的控制,待他站定时,杨泽深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退到了三米开外。
“看来我还小瞧你了……”陈自立虚了虚眼。
本以为这个诱拐他妹妹的小白脸是个绣花枕头一包草,没想到竟然还有两把刷子。
第二百三十章 红色背景
杨泽深不清楚炎祎的大哥为何会来袭击自己,但从目前的情况看来,不像是可以好好沟通的样子。
就在杨泽深琢磨着该怎么溜之大吉时,隐约听到有细微的人声从陈自立那边传出来。
“头儿!之前我给你的信息弄错了!”
昏暗无人的小区小道上,杨泽深凭借远处昏暗的灯光勉强看清了对面人的样子。
陈自立比杨泽深还略高一些,身材魁梧高大,穿着深黑色飞行夹克,藏青色军装裤裤脚被扎进漆黑的马丁靴里。
他剃着平头,眉弓高耸,眉间的悬针纹贯穿印堂,略微虚眼就显露出凶狠之相。
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弄错了?你最好他妈的给我解释清楚,什么叫‘弄错了’?!”
陈自立左手轻轻触碰了下左耳,杨泽深这才发现他左耳上戴着一只无线耳机,而刚才的人声正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由于刚才的打斗让耳机有些松动,这才让杨泽深听到了耳机里漏出的声音。
陈自立将耳机扶正,阻止了通话内容的泄露,杨泽深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只知道陈自立原本就不友善的面孔在之后变得更加凶狠恐怖了。
杨泽深微不可察地咽了口唾沫,怎么也无法将前面凶狠的男人跟那个呆萌憨憨的小丫头联系在一起。
你管这叫兄妹?
他们之间有什么像是兄妹的地方吗?
杨泽深想趁机开溜,不料刚挪了一步就被陈自立给察觉,对方三两步就跨到了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们的事儿还没完呢,想逃去哪儿?”
陈自立一出声儿就带着一股威慑力,让杨泽深顿时不敢再移动半步。
不是杨泽深怂,只是陈自立周身的气场让他不自觉就表现出服从,顿时让他有种回到了小时候,和爷爷一起生活时的感觉。
“杨胜利杨老将军是你什么人?”
刚刚陈自立手下的队员耗子突然来讯,说上午给的信息有误,现在在他跟前的男人并不是姓谢的那个,而是姓杨。
耗子调查了这个姓杨的男人,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来头竟比那姓谢的夸张到不知多少倍去了!
在国内或许有无数个叫“杨胜利”的人,但能拥有金松叶加两颗金星的“杨胜利”,全国就只有那么一位。
杨泽深没想到陈自立竟然会去查他的背景,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他是我外公。”
“外公?你跟你外公一个姓?”
陈自立冷哼了一声,并不相信杨泽深所言。
“你既然都去调查我了,我到底有没有说谎,白纸黑字还能有假?”
杨泽深不清楚陈自立为什么要去调查他,也不清楚他何来的渠道可以调查他,以防出马脚,他不愿多说。
虽然他已经将自己的户口从杨志忠的家里迁了出来,但户籍关系上,他是杨思恩的儿子,与杨志忠只是舅甥。
只要不拿他和杨志忠做亲子鉴定,没人会怀疑他和杨志忠的关系。
陈自立斜睨着杨泽深半晌,冷嗤一声,“那我就姑且当你是杨老将军的外孙吧。”
陈自立说得暧昧不清,让杨泽深觉得很不自在,好在他没有就这个事继续纠缠。
“没想到他龟儿的还有这背景。”陈自立爆了几句粗口,嘀咕声里带了几句椿城方言。
杨泽深在椿城待了一阵子,听出那几句都是在骂人,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起来。
“我尊重你是炎祎的哥哥,并不想与你起冲突,但不代表我可以随意被你辱骂欺负,陈兄若还是执意挑衅,我可以奉陪到底。”
第二百三十一章 果然是亲生的
陈自立听完杨泽深的话语,眉毛一扬,神色颇有一丝玩味。
有点意思。
初生牛犊不怕虎,像极了他手下那些兵蛋子们第一天被送进队里时的样子。
他们在各自原先的部队里都是翘楚,可一旦送到了他手底下,通通屁都不是!
“老子承认,我就是粗人一个,这嘴里说不出什么漂亮话来。不像你们,明明骨子里就是个禽兽,还装得那么衣冠楚楚,呸!”
“你好像对我有很大的敌意?”杨泽深不解自己是哪里招惹上这位大哥了。
陈自立见不得杨泽深这一脸懵懂的样子,脸上的冷笑里尽是厌恶。
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么?
“我不管你是什么背景,敢动我妹妹,就都不是东西。”
自从父亲离世后,陈自立在这世上孑然一身,若说心里还有什么挂念的话,就是那个曾经追在他身后,给他黑暗的生命里带来一丝光明的小妹了。
“郑毅那个混球……当初就觉得他狗日的不靠谱,他个龟儿子的就是这样帮老子照顾妹妹的?”
陈自立气得一直在用方言碎碎念,杨泽深勉强从中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名字:郑毅。
这下杨泽深总算明白,为何当初他在炎祎面前质问她和她那表姐夫的关系时,小丫头会笑得这么开心的原因了。
敢情她有这么个不好惹的大哥啊!
这就是所谓的……妹控?
难怪了……
炎祎那丫头能单身这么久,恐怕这位大哥占了主要责任!
“陈兄,我和炎祎是正儿八经的男女朋友,虽然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对炎祎的爱绝不比你对她的差。”
杨泽深试图说服陈自立,却不知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啊。
“爱你妈卖麻花儿的爱!爬爬爬!你这些花言巧语骗骗我妹那个傻丫头就算了,别以为能骗到我!”
陈自立油盐不进,杨泽深却并没有气馁,好脾气地向他证明自己。
“今年春节,我和炎祎已经回椿城见过你们的母亲杨女士了,杨女士非常认可我们……”
杨泽深本想借着杨女士的面子让这位大哥给他个台阶下,想着杨女士也是他的母亲,多多少少也能给点面子吧?
只可惜,陈自立偏不。
“我妈要是有那个识别好坏男人的眼光,她就不会在离开我爸之后,又跟炎祎她爸分了。”
陈自立一针见血地点出了杨女士作为一名外貌协会老姐妹的痛,一句话怼得杨泽深鸦雀无声。
他将杨泽深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那审视的目光里带着嘲弄,就差把“渣男”二字直接写在杨泽深脸上了。
“你能被我妈看中,怕是也不咋样吧!”
行了,敢这么说杨女士,那绝对是杨女士亲生的了!
杨泽深嘴角抽了抽,正想着接下来该从哪方面入手来说服这位未来的大舅哥时,对面又有了新情况。
“头儿,你结束了吗?廖教授这边我快顶不住了,请求支援!”
耗子在通讯耳机的另一头大喊着,一点也没有身为特种部队成员的沉稳持重。
陈自立摁了摁脑门,心里想着等这次任务结束,得拉着耗子再好好训个百八十回才行。
亏他还是在“虎雕特种大队”里待了一年的队员了,连个女人都搞不定,真是丢脸。
这次疫情在国外突然爆发,陈自立接到命令,要将一位在国外从事秘密研究的教授悄无声息地护送回国。
这个任务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陈自立叫上了耗子本是想给他一个历练的机会,没想到小伙子什么都好,就是应付不来女人……
啧,看来回去之后要在训练里多加入心智方面的锻炼了,堂堂男子汉被女人调戏得面红耳赤,像什么样?!
陈自立烦躁地咂了下舌,冲杨泽深警告,“让我再发现你动我妹一下,就不是挨顿打就能轻松了事了,你最好给我掂量清楚了!”
——
作者的话:
大哥的故事,如果有生之年我有想法的话,可能会写吧……?
糙汉特种兵×鬼马科学家
第二百三十二章先把你妹妹欺负个爽
陈自立放下狠话后,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徒留杨泽深在原地发蒙。
敢情他啥也没跟炎祎大哥解释明白,就白白挨了一顿打呗?
可把杨泽深给憋屈坏了。
待他回到家,发现小丫头早已睡下,而他心心念念的小杨生煎只有一张桌上的报销单时,这种憋屈达到了的顶峰。
杨泽深拖着疲累的身子洗漱完,在盥洗镜前看着自己额上的青乌,越想越气,出了卫生间就冲着床上的炎祎扑去,说什么也要把这口气给讨回来。
至于陈自立之前放下的狠话,早就被他抛在了脑后。
敢威胁他?先把你妹妹欺负个爽再说!
他这顿打可不能白挨了!
**
如果杨泽深有注意到陈自立离去时的方向,就能发现他其实是朝小区内走的。
杨泽深公寓的正南方是小区里唯二高层的另一栋,而正对着杨泽深卧室的那一间屋子里,陈自立正一脸铁青。
客厅里乱成一团,衣服、吃光了的零食口袋随地可见,而穿着长睡袍的女人正卧在客厅沙发上看搞笑综艺。
女人笑得毫无形象,四仰八叉,丝毫不在乎屋子里还有另外两个男人。
孟浩正缩在角落里,看见陈自立回来了,简直像看到了救世主一样喜极而泣,“头儿!”
作为一个讲秩序守纪律的军人,陈自立最看不惯这样的脏乱,隆起的眉头将眉间的悬针纹挤得更深了。
“这是怎么回事?”
陈自立一声怒喝叫孟浩打了一哆嗦,连眼泪都被吓了回去。
廖依依知道是陈自立回来了,跷着二郎腿冲他打招呼,“哟,陈队长,你可总算回来了,我饿了,去给我买点烧烤吧?”
廖依依一张清秀的小脸笑得妩媚,夸张的肢体动作下,她身上的睡袍都遮不住她泄出的春光。
孟浩羞得别开头不敢看,脸红到了脖子根,只有陈自立,依旧像个冷面阎王一样,对女人大大咧咧的动作视若无睹。
“我不是你吆来喝去的杂役。”
陈自立厉声拒绝,廖依依却故意掐着嗓子发嗲,“明明是你不许我点外卖的,我不找你帮我带吃的,还能找谁?”
“两个小时以前你才吃了五斤麻辣小龙虾。”陈自立冷着脸提醒。
“五斤小龙虾,剥出来才多少肉啊?不够不够!两小时早就消化光了!”廖依依胳膊一挥,脸上全是不满足,“我想吃烧烤,多来点蛤蜊和羊肉!素菜先来份韭菜……”
廖依依开始报菜名,见陈自立完全没有要动的意思,便开始摆臭脸威胁,“我这人一挨饿脑子就会不灵光,手脚容易不受控制,到时候我做出什么事儿来,你可别怪我没事先通知啊!”
陈自立只当她在虚张声势,并不理睬,冲着角落里的孟浩吩咐道,“你还傻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打扫干净,怎么,还要我从头开始教你整理内务吗?”
“头儿,我……唉……”孟浩苦兮兮一张脸,欲言又止,倒是廖依依帮他把后面的话接着说了下去。
“小耗子别灰心,你还有机会二次发育的。”
“你对他做什么了?”陈自立这句是冲着廖依依说的。
“没什么,只是见他太累了,帮他做了个健康检查而已。”
第二百三十三章 拔虎须,真刺激
廖依依笑声咯咯,冲孟浩做了个wink,那意有所指的笑容让孟浩忽然明白过来,“小耗子”指的并不是他,而是……
想到这里,孟浩整张脸像烫红的烙铁。
陈自立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也不屑去知道。
这几天接触下来,他早已摸透了这女人的性子,不用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
最开始接到这个任务时,陈自立以为护送的将会是一位德高望重,受人敬仰的老学者,可看到廖依依本人之后,陈自立一度以为自己接到的任务出了错误。
这个跟他妹妹年纪差不多大的丫头,竟然就是国家看重的高知识人才吗?
“喂,陈队长,我饿了,快去买烧烤,你每让我饿一分钟,就是对我的虐待!要是饿坏了我,波及了我的研究成果,这就是你的责任了!”
廖依依说得煞有其事,陈自立却只是冷哼一声,并没有搭理她。
若不是现在还在任务执行期间,一切行动以上级命令为准则,他都不想看到这个女人。
三天前他们走海路从申城上岸,上方安排了这个安保措施极高的小区作为他们临时的落脚点。
为防被境外的间谍跟踪,陈自立将这栋公寓周边五百米的情况都摸得一清二楚,时刻监视的同时,要求禁止使用一切可能暴露位置和身份信息的软件。
所以外卖APP就是这样遭到了无情“封杀”。
昨天陈自立在阳台观察时,发现楼下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拿望远镜一看,果不其然,正是他家小妹炎祎!
而前方给她领路的男人,竟然把手放到了他妹妹的肩上!
淦,狗东西,手往哪儿搁呢?!
若不是还有任务在身,不能随意暴露自己,陈自立差点当场冲下去把两人分开了。
陈自立本想事后好好问问郑毅这是怎么一回事,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晚上在阳台巡视时,发现那个狗东西的住处竟然就在他们的正对面,而那个禽兽直接扑倒了他妹!
这哪儿还能忍?
陈自立立马叫孟浩去搜集对方的资料,他倒想看看,是哪个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碰他的妹妹。
得知炎祎身边的男人是个花花公子富二代,陈自立想都没想,第二天直接在公寓楼下的绿化树后面守株待兔。
看他不打得这狗东西满地找牙!
只是没想到事情还有反转,耗子发错了资料,这个男人不是那个姓谢的富二代,而是身份扑朔迷离的男演员……
呸,管他什么妖魔鬼怪,只要动了他妹妹,就是王八臭蛋!
陈自立没能好好教训那个混蛋,心里是越想越气,那表情显在脸上简直就是阎罗在世。
孟浩跟了陈自立一年,知道这是头儿发怒的前兆,误以为陈自立是在气他办事不利,赶紧乖乖找来扫把打扫卫生,以求个宽大处理。
而廖依依则误认为陈自立是在生她的气,可她不仅不怕,甚至还想再逗逗他。
拔虎须,真刺激!
这种挑战的刺激感比她当初探索出新的矿石提纯技术时还要爽快。
这个男人就像她经常打交道的那些矿石一样,又硬又神秘,吸引着她想要去探索更多他内部的秘密。
廖依依想得口舌生津,食欲逐渐被另一种欲望给代替:
“陈队长若是不给我弄吃的,那我也不介意用队长你将就一下?”
第二百三十四章 命和运
得知小区里有私生饭,炎祎越发担心杨泽深的人身安全,在他出门去公司前也在千叮咛万嘱咐地提醒他让公司早点更换住址。
杨泽深站在玄关给了小丫头一个浅吻,“知道啦,小管家婆。”
炎祎本还想说点什么,结果全被这个吻个打乱了思绪,懵懵地回过神来时,杨泽深已经出门了。
小王开车将杨泽深送到了昊天娱乐,关于续约的事,昨天他和韩墨争论到大晚上也没有谈妥。
四年以前,杨泽深在影视城参演一场仙侠剧的龙套角色时,被昊天的老总田文盛偶然撞见,第一眼就相中了他的演技和外观。
田文盛本是想先和杨泽深接触一下,套出他是哪个公司旗下的艺人之后再去想办法挖人。
结果一问之下得知对方竟然都没有签约公司,更是让田文盛大吃一惊。
这么大一颗珍珠竟然埋没在了砂砾之中,这些人眼都瞎了吗?
田文盛当即就下了决定,要把杨泽深签下,可当他手下的人进行了初步的调查之后,才发现为什么没有公司敢签杨泽深了。
其实,在这个乱花渐欲迷人眼的娱乐圈里,怀才不遇的人比比皆是。
他们或许有不错的演技,姣好的容貌,吃苦耐劳的拼搏精神,可但凡没有那个展示的契机,终究只会被淹没在浪潮之下。
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田文盛想让昊天成为杨泽深的伯乐,却发现这当中的阻力可不是一星半点。
圈子里其他公司都不敢签杨泽深,那是因为有传言上方有人不想让杨泽深出现在公众视野当中,也就是所谓的“封杀”。
而那个人,有着莫大的影响力。
谁都不想因为签个小艺人而得罪了那位,于是纷纷都选择了放弃。
田文盛本来也想打退堂鼓,可终究觉得不甘心。
太可惜了,若是给杨泽深一个机会,他绝对能登上大荧幕,成为那颗耀眼的明星。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田文盛再次与杨泽深接触,在旁敲侧击地朝他透露出想要签约的意图后,问到那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你或你的家人是否得罪过什么人?”田文盛没有直说,但杨泽深已经猜到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当年他离开杨志忠的家时,那个男人就放过话,不会让他在娱乐圈里能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起初杨泽深凭着年少时的一腔热血,并没有将杨志忠的狠话放在心上,可在经过八年的社会磨砺之后,他才相信那个男人是真的说到做到。
八年来,没有影视和经纪公司敢签约他,他只能在各个剧组跑龙套。
参加一些大项目的试镜,哪怕通过了选拔,也只会分配给他一些小角色。
他曾在卫生间里偷听到一位导演和副导的谈话,两人都对他的表演赞不绝口,可在谈到是否重用时,他们都叹了口气,表示遗憾。
那个导演的话时常在杨泽深的脑子里萦绕:“是个好演员,只可惜,命不好。”
命不好?这一点,杨泽深无法反驳。
他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无法阻止自己降生到那样一个家庭中。
但“运”是掌握在杨泽深自己手里的,现在他的“运”来了,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它溜走。
“如果你是想问杨志忠杨部长,他是我的舅舅,他之所以会这么做,是想磨砺我自己的实力,不希望我是借助他们前辈的名声而获得的成功。”
少有表情的杨泽深朝田文盛展露出笑容,这笑容阳光而开朗,让人根本察觉不到那它背后有着多少辛酸与不甘。
杨泽深在田文盛这里看到了契机,他得把握住这个机会,让那个男人好好瞧瞧,他不仅要成为一名出色的演员,还要站在最高的领奖台上,让全世界都知道他的名字。
第二百三十五章 拦路虎
杨泽深说动了田文盛,但结果并不怎么如愿。
田文盛虽说十分看好杨泽深,但他终究是个商人,要权衡得失与利弊。
昊天只签了杨泽深五年,并且必须以“阳绅”为艺名出席各类活动,不得向公众透露自己的真名。
杨泽深知道田文盛终究还是怕被那个男人针对,所以不得不想出这样的办法来规避风险。
没关系,只要能给他舞台,他会用实力证明自己的价值。
事实也正是如此,杨泽深一经出道,一路走红,势不可挡,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昊天的台柱。
如今签下的五年之期就快到了,昊天自然是想继续和杨泽深合作,但奈何这个祖宗并不是好伺候的主。
杨泽深只看重拍戏,几乎不与粉丝互动,不参加综艺,就连影片的宣传也做得十分敷衍。
好在杨泽深的粉丝大多都是被他的演技所吸引,粉丝粘度很大,并不在乎这些,可昊天却觉得这是极大的资源浪费。
虽然田文盛处处维护着杨泽深,但昊天的其他高层对这位我行我素的艺人并没有什么好感。
毕竟在资本眼里,艺人不过是他们推出去的“商品”,一个不听话的“商品”,自然不会得到高层的喜爱。
韩墨便是昊天娱乐高层里不怎么待见杨泽深的一位。
可资本又是贪婪的,以韩墨为代表的昊天娱乐高层,一方面嫌恶杨泽深不听从公司安排,另一方面又贪恋杨泽深带来的经济财富。
如今到了经纪合同的最后时期,昊天自然是舍不得撒手松开杨泽深这颗摇钱树,但又苦于找不到可以谈判的筹码,一直处于被动。
这次网上的舆论风波正好给了昊天一个机会,韩墨想借势让杨泽深低头续约,殊不知对方态度如此强硬,一直谈不拢。
韩墨最后干脆把问题抛给了田文盛,反正杨泽深是田文盛找回来的,理应由田文盛来搞定。
于是杨泽深第二天来到公司和田文盛有了一次短暂的会晤,只可惜,哪怕是田文盛出马,也没能让杨泽深松口。
连田文盛都没有搞定杨泽深,让昊天的一帮高层开始担忧了,杨泽深现在几乎是自带流量和资源,好多制片方都抢着给他塞剧本。
昊天顶着被上面针对的压力将杨泽深捧红了,如果杨泽深到时候去了别家公司或自立门户,那给昊天带来的损失将不止是一星半点!
杨泽深出了田文盛的办公室准备回家,没想到电梯刚到一楼大厅就遇到了拦路虎。
韩墨刚从外面回来,碰巧遇到了从楼上下来的杨泽深,两人昨天的谈话十分不愉快,韩墨见到杨泽深就想要作妖。
“哟,大明星,怎么?想下楼啊?”
杨泽深基本不会走一楼的大厅,每次进出公司都是走的地下车库,韩墨按着电梯外面的按钮又不进去,摆明了来意不善。
看出对方是在找碴,杨泽深木着一张脸,眼神微寒,“韩总,有事吗?”
每当电梯门要合上的时候,韩墨就会按下外面的按钮,阻止电梯关门下行。
“阳绅,你最好识趣点,你现在在网上被骂成翔,别以为这事会轻描淡写地过去,那些人就是想把你搞得身败名裂,就算你找好了下家,也不见得会帮你擦屁股。”
韩墨想把杨泽深逼急,奈何对方对他的话根本没什么反馈,等他说完之后只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你不用电梯的话麻烦让一下,别占用公共资源。”
韩墨一拳打在棉花上,他怎么也想不通杨泽深为何能如此淡定,他就不怕自己这次之后将再也无法在娱乐圈里混了吗?
就在韩墨搞不清杨泽深是个什么情况时,他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磁性的嗓音。
“麻烦借过一下?”
第二百三十六章 杨家大哥登场
韩墨正在气头上,根本没关注身后是谁,直接没好气地嚷了一句:“这台电梯坏了,换别的去!”
此话一出,整个一楼大厅仿佛都沉静了下来,韩墨虽觉有些古怪,但也没往别处想,正要再次向杨泽深施压时,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把视线放在他身上。
“你往哪儿看呢?知不知道和人交流的基本礼貌?!”
韩墨年过四十,一直仗着自己的资历与职位在昊天对员工和艺人呼来喝去。
员工们忌惮被他穿小鞋而不敢反驳,艺人们害怕得罪他后拿不到好资源而不敢吭声,也就杨泽深一人敢这么直白地无视他,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位先生,这里是公共场所,那能否也遵守一下公共秩序?”
“我在这儿教训自家艺人,你瞎哔哔什么——”
韩墨不耐烦地回过头去,被身后乌泱泱的一片人给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他身后来了这么一大波人?
这些人穿着正装,各个看上去都像是社会精英,而被他们簇拥在中间的男人,正是一开始向韩墨搭话的那个。
“如果你们有什么私怨,可以私下解决,占用公共物品是对社会资源的极大浪费,还请停止这样行为。”
男人笑得温润如玉,金丝眼镜后是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
韩墨霎时愣了两秒,总觉得眼前的男人十分眼熟,忽然猛地反应过来。
“杨、杨董?”
这可不就是网上传言和杨泽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永涛集团董事长,杨涌泊吗?
韩墨惊了一身冷汗,赶紧让出路来,“您要用电梯?请、请……”
哪怕网上再怎么谣言四起,在面对真人的时候,韩墨还是下意识地被眼前男人散发出的气场给震惊得有些结巴。
这位在国内可谓第一梯度的杰出青年企业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网上那些营销号写一些捕风捉影的造谣爆料,韩墨自然是不信的,毕竟同在一个圈子,他很清楚那不过是同行们用来打压对手的惯用伎俩而已。
如果杨泽深真的跟杨涌泊有什么不能说的隐秘关系,那家伙还会这么惨,跑了八年龙套才被签下?
可杨涌泊此时亲自出现在昊天娱乐的公司楼下,这就让韩墨不得不开始怀疑了。
难道网上流传出的照片不是假的,这俩人真的有……那种关系?!
“不是说这台电梯坏了吗?”
杨涌泊一直挂着笑脸,却是叫韩墨不寒而栗,这是弱者在面临真正的强者时,身体做出的最诚实反应。
“没,没有,我刚那是一时口不择言……”
韩墨总感觉杨涌泊那笑容的背后隐藏着什么,可他却像是雾里看花一样,根本看不透。
杨涌泊正要跨进电梯里,一直立在里面不吭声的杨泽深突然开口,语气十分不客气:“这是向下的电梯,如果要上楼,等下一趟。”
“你怎么跟杨董说话的!”韩墨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朝杨泽深斥责。
这个家伙也太没眼力见了吧,平时在公司里对高层爱答不理就算了,连永涛集团的董事长也敢用这种语气,是嫌自己在娱乐圈的生涯太长了吗?
杨泽深那个不知何方神圣的舅舅已经给了昊天很大的压力了,若是再惹上永涛的董事长……这不是在给昊天找麻烦吗?!
他自己不想混也就罢了,可别拉整个公司下水啊!
韩墨心里那个急啊,却没想到杨涌泊依旧是挂着笑脸迈进了电梯厢,然后回身对秘书嘱咐:“一会儿的并购案依照我之前吩咐的去做就行了,谈妥之后再另约时间签字,今天这场我就不出席了。”
杨涌泊一句话就将工作交给了身后的团队,绅士而儒雅地立在杨泽深身旁,脸上的笑容无懈可击,根本没被杨泽深的冷脸影响到分毫。
电梯门就这么合上了,跟着杨涌泊的那波人准备去搭乘其他电梯,唯独韩墨还立在原处发愣。
怎么回事?难道网上的那些并非造谣?杨泽深真的跟永涛的董事长有一腿?!
第二百三十七章 眼镜
电梯在缓缓下行,明明不过两层的高度,却让杨泽深度秒如年。
光亮的金属门板上反射轿厢里两个人男人高度相似的面容,一个笑靥温润,一个冷淡缄默。
看出杨泽深不想开口说话,杨涌泊先起了话头。
“戴眼镜了?是拍戏太劳累了?”
自从去年十月来申城参加高峰论坛时和杨泽深见过一次面之后,杨涌泊也有小半年时间没见到这位亲弟弟了。
在杨涌泊印象中,杨泽深的视力应该是很好的。
杨涌泊从小因病残疾,不能像一般的孩子那样跑跑跳跳,童年时光大部分都关在房间里与书本打交道,以至于到了初中就离不开眼镜了。
相比眼睛不好,腿还瘸了的杨涌泊,杨泽深可是时常被爷爷夸赞视力如鹰隼,天生就是当兵的好苗子。
“没有,是平光的。”杨泽深望着电梯门上的倒影,回应冷淡。
他戴眼镜不过是为了让别人不把他和“阳绅”联系到一起而做的伪装而已,可这次和炎祎回椿城,他似乎养成了戴眼镜的习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此时此刻看到杨涌泊,他才意识到,自己会保持戴眼镜的习惯完全是出于炎祎。
炎祎喜欢他戴眼镜时的样子,而他戴眼镜的模样……和杨涌泊有着七分相似。
一股醋意顿时涌了上来,杨泽深摘了眼镜塞进大衣口袋里。
杨涌泊自是不知道弟弟心里想了什么,脸上依旧是那温润绅士的浅笑,“身体没事就好,你拍戏也别那么拼命,该休息的时候注意休息。”
电梯到了车库,门一打开,不想听唠叨的杨泽深立刻迈步走了出去,没有一丝迟疑,“大哥来这里还有正事要办吧?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杨泽深甩人的态度明显,可杨涌泊却像是没看出来一般,故意跟在他身后,“阿泽,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杨泽深可没傻到会相信,毕竟他刚刚可是亲耳听到杨涌泊在跟秘书吩咐并购案的事。
说谎也不打个草稿,忽悠谁呢?
**
炎祎定了三天后的机票回椿城,想到自己和杨泽深确定关系还没多久就要异地恋,小丫头就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网上还在疯传关于杨泽深的各种谣言,气得炎祎自动屏蔽了所有关于“阳绅”字眼的话题,眼不见为净。
炎祎在家里也闲着没事干,干脆下楼去慢跑健身,既能放空思绪,顺便还能观察下小区的情况。
别说,这个小区的安保措施真的比一般小区要严密许多。
炎祎每跑一段路就能看到小区特设的保安亭,每隔一会儿还能碰到巡逻的保安人员,比炎祎之前自己租住的小区要安全得不止一星半点。
连这样的小区都能出现私生饭骚扰,可见那些人得是有多疯狂。
炎祎在楼下跑了一小时,顺便在小区的生鲜超市里买了点蔬菜、鲜肉和水果带回家。
杨泽深有说会回来吃晚饭,炎祎可不想再被男人抓到借口吃“小炎生煎”,先提前给他准备好了食材,堵上他的嘴。
炎祎刚开门进屋就发现客厅里的灯亮着,“咦,杨泽深你回来了?”
换了拖鞋,炎祎提着一包食材看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男人,瞧见他穿着一身深灰色正装,黑发被发蜡向后定型成背头,配上金丝边眼镜的修饰,整个人愈发凸显出一副雍容典雅的沉稳气息。
炎祎顿时有种被击中的感觉。
她承认,她对这种正装诱惑实在是太没抵抗力了,小心脏扑通扑通简直如小鹿乱撞。
小丫头拽着手里的一袋食材就往男人面前蹦,“你这是带着妆回来了?是要拍什么新剧了吗?”
——
作者的话:
一一,你要挨打了,你知道吗?→w→
第二百三十八章 认错人了!
杨涌泊看着朝自己奔过来的女孩愣了一下,好奇杨泽深怎么换了个助理。
他记得去年时见到的助理应该是个胖小伙,怎么现在成了个小丫头?
难道是开窍了?
杨泽深虽身处娱乐圈,可年过三十了身边却一朵桃花也没有,让杨涌泊这个做大哥的都开始担忧起了他的人生大事。
只是……这姑娘的年纪是不是太小了点?
杨家的家教一向严正守纪,这小子不会干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出来吧?
杨涌泊审视着眼前的炎祎,对小丫头充满好奇,殊不知炎祎直接伸手上来拍了拍他的脸。
“你们化妆师的技术真不是盖的啊,这妆容像极了羊爸爸,真的不是整容吗?我都站这么近了,都看不出什么破绽!”
炎祎冲着男人一阵感叹,心里想着“亚洲邪术”的强大,却听到面前的男人反问了一声:“化妆?”
男人声音低沉醇厚,比炎祎印象中杨泽深的声音还要低那么一度。
这低磁沙哑的声线如陈酿的干红,光是听到那短短两个字就让人渐觉微醺,要醉了。
好家伙,连声音都能这么像的吗?
“知道你学过声音表演,要不要这么卖弄啊?”炎祎冲男人翻了个白眼,“就算你学得再像——”
炎祎本想损男人两句,灭灭他的威风,结果一抬眼就瞧见杨泽深从阳台走进了客厅,顿时傻了眼。
等等,为什么杨泽深从阳台走进来?那……坐在沙发上的这个又是谁?!
“‘学得再像’怎么了?”杨涌泊好奇炎祎后面的话想说什么,笑靥温润的脸上一双黑眸弯成月牙。
炎祎顿时像个被吃了舌头的猫儿,一双滴溜溜的杏眼在杨泽深与杨涌泊之间来回逡巡。
完球了,她认错人了!
杨泽深之前去阳台接了个电话,进来时发现炎祎冲着杨涌泊聊得眉飞色舞,瞬间就拉下脸来。
小丫头那眼神,恨不得黏到他哥身上去。
虽然知道炎祎对杨涌泊或许只是出于才华的钦佩,但杨泽深还是吃味。
男人总是争强好胜的,尤其当那个“对手”还是自己从未超越过的大哥时,杨泽深突然就有些意气用事起来。
炎祎尴尬地抽着嘴角,朝两个男人扯了个假笑,“那、那个……这位是……羊、杨涌泊先生?”
炎祎五指并拢,掌心向上摊开做了个请示的动作,直指杨涌泊,在得到杨泽深的点头回应之后,她简直羞愧得想找个缝儿钻进去。
就在杨泽深出现之前,她都一直以为坐在客厅里的是杨泽深,哪儿能想到竟然会是羊爸爸本人!
她刚刚对爱豆动手动脚,还朝他翻白眼……天呐!羊爸爸肯定会以为她是个轻浮不懂礼貌的女人了!
怎么办?怎么办!
炎祎急得抓心挠肝,却又害怕留下更加不好的印象,只能强忍着一动不动。
最关键的是,杨泽深正黑着脸死死盯着她,看样子一定是把她和羊爸爸的互动误解了!
场面一度变得十分尴尬。
察觉到炎祎神情里的紧张,又瞧见杨泽深在释放低气压,杨涌泊误以为杨泽深想要怪罪小丫头的失礼,急忙笑着打圆场。
“阿泽,你这小助理挺可爱的,别总板着脸,瞧,都把她吓住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铁树开花
杨涌泊曾关注过杨泽深的私人情感问题,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满脑子都只有拍戏,除非陷入角色当中,一般情况下都不懂得去体贴女孩子。
杨家的男人都比较一根筋,杨涌泊也算过来人,深谙这个中道理。
为了不让弟弟走弯路,他这个做大哥的怎么也得帮帮忙呀,可不能落得和他当年相同的下场。
炎祎听见杨涌泊这么维护她,心里好一阵雀跃,可听到杨涌泊将她误认为是助理,又下意识地想反驳。
“不,不是,我不是……”话到了嘴边,炎祎又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了。
她此时该如何表明自己和杨泽深的关系?
就这样说出去真的没问题吗?
她还没正式和杨家的人打过照面,这样大大咧咧宣布两人的恋人关系,真的OK吗?
是选择实话实说,还是稍加隐瞒?炎祎纠结地只能朝杨泽深投去求助的眼神。
瞧见小丫头一脸的犹豫,杨泽深轻轻啧了一声,声音沉闷地开了口,“哥,她不是助理,她是我的女朋友,炎祎。”
杨泽深此时心里是翻江倒海,翻的是醋江,倒的是醋海,连带着语气上也不怎么友好。
咋了,当着偶像的面,连男朋友都不认了?
呵呵,真有你的啊,炎祎。
炎祎此时还不知道杨泽深心中所想,可从男人那不好看的脸色里可以推测,多半不会有啥好事。
杨涌泊听到这番介绍,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笑容,颇有几分老父亲般的欣慰。
“女朋友?小姑娘,你多大了?”
“二十八……”
炎祎有些受宠若惊,她这样算不算是“见家长”了啊?
完了完了,她刚刚在外面跑了那么久,浑身是汗,估计一身臭味……
她第一次见杨泽深的家长,居然是这么邋遢的样子,而且还是在她的偶像羊爸爸面前……想到这里,炎祎就有些不想面对现实。
“二十八?看不出来啊!”杨涌泊笑着松了口气,转过身就朝杨泽深打趣,“我还以为你小子找了个未成年呢,还好,没犯原则性错误,不然连我都不会帮你了。”
杨泽深朝杨涌泊丢了个斜眼,心想:谁要你帮了。
见小丫头还站在杨涌泊那边,杨泽深上前将她拉到了身边,两人一起坐到了杨涌泊对面。
虽然杨泽深刻意收敛住了脾气,但杨涌泊还是感觉到他举止中渐渐透露出的排斥感。
这种排斥与以往杨泽深对他的疏远不同,更类似于男性之间“同性相斥”的提防与警告。
瞧,一双手死死抓住人家小丫头,还刻意拿身子遮挡,一副生怕会被人抢了去的模样。
杨泽深这种十分反常的举动让杨涌泊颇感新奇。
虽说杨涌泊一直很清楚,杨泽深对他从来不会有什么好感,但杨泽深向来至少还会将想法隐藏在心里,不会让他察觉到。
可这一次,杨泽深甚至连伪装都不愿伪装一下,隔着一张桌子就能感受到这位弟弟对他表现出来的敌意。
而造成杨泽深这样变化的,毋庸置疑,一定是他身边的那个丫头。
杨涌泊对炎祎越发好奇了,看向她的眼神里全是打量与探究,这也使得杨泽深愈发不爽起来,恶性循环。
炎祎先是愣了愣,反过来想,羊爸爸这是在夸她年轻,不由得小脸一红。
小丫头这害羞的小模样落入杨泽深眼里,那简直是把醋江醋海搅得天翻地覆。
杨泽深直接不客气地朝杨涌泊下了逐客令:“之前没说完的事,下次再说吧,大哥你那边还有许多事要忙吧?我就不多留你了。”
看出杨泽深是在撵人,杨涌泊忽然来了兴致,身子直接向后靠在沙发靠背上,语气轻松。
“没事儿,咱哥俩许久没见了,多聚聚唠唠嗑谈谈近况也不错。再说,我也想多认识一下这位让你‘铁树开花’的小丫头。”
第二百四十章 偶像
杨涌泊突然就赖着不走了,让杨泽深锁紧了眉头。
这人什么时候对他的事这么关心了?
炎祎听到羊爸爸说对她感兴趣,这种突然被爱豆关注到的兴奋与激动,让小丫头整张脸上都写着窃喜。
杨涌泊打量着炎祎的每一个表情,没想到自己弟弟原来是喜欢这一款的。
“从你进来时我就发现,你好像认识我?”而且杨涌泊清楚地记得,这个小丫头好像还叫他什么……“羊爸爸”?
炎祎瞟了一眼杨泽深,确认男人没有什么反对表示之后,这才咧着笑脸回答。
“是,我是杨先生您的粉丝!一直以来都很崇拜您,敬佩您,被您的事迹感动和激励着!”
炎祎放开了性子就成了脱缰的野马,仿佛千言万语都不足以表达自己对杨涌泊的崇拜。
杨涌泊扫了眼杨泽深,这下总算明白弟弟黑着脸的原因了。
原来是这样啊……
杨涌泊笑弯了眼,内心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他这个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弟弟,竟然会因为这么个小丫头而破功,看样子有趣得很呐。
杨涌泊笑得像只狐狸,眼角露出细微的褶子,“有阿泽这样的大明星在,你不应该是他的粉丝吗?我不过是一介商人而已,可没什么值得你崇拜的。”
杨泽深斜视着炎祎,想知道炎祎会怎样回答,可又害怕自己在炎祎心中被大哥给比下去,一副既想听又不敢听的样子。
炎祎回答得很坦率,“您与病魔抗争,超越自我,拼搏向前的精神感动并激励了我。”
“粉一个人并不是要将他神化,而是我在这个人身上看到值得我去学习和推崇的闪光点。”
“虽然我所崇拜的可能并不是真正的您,但您那些激励我的闪光点已经成为了一种符号,会永远鼓励我向其靠近,这是我理解的‘偶像’的含义。”
“所以,偶像不一定仅限于明星,可以是医生、老师、科学家、工人等等。”
炎祎回答得很理智,实事求是,没有过度吹捧。
她清楚自己所崇拜的“羊爸爸”可能与现实中的杨涌泊有差别,但……偶像嘛,不就是粉丝给自己一个追逐的梦么?
可能这个梦穷极一生都无法触碰到,也可能这个梦在漫长的人生中早就被自个儿偷摸摸调换了不少回,但这个梦让不少在生活中迷惘的人有了奋斗的目标。
炎祎大学毕业后那段时间非常艰苦,没有固定收入,减肥也遭遇了瓶颈,差点没能坚持下去。
也是在那时候,火妖网获得了永涛集团的投资起死回生,炎祎由此知道了杨涌泊这个战胜残疾,并一路走向事业巅峰的青年企业家。
炎祎几乎是一眼就粉上了杨涌泊,她能咬牙挺过那段困难的时光,也是杨涌泊的拼搏事迹给了她奋斗下去的信心。
“再说了,阿泽的粉丝们也不见得就知道他本人真实是什么样的,这不也不妨碍粉丝们从他演出的作品里获得情感上的共鸣吗?”
炎祎最后这句话一脱口,小脑袋瓜上就挨了一记栗暴。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呢?”
杨泽深微微勾起唇角,之前阴郁的神情被一扫而空,看向小丫头的眼神里带着无奈的宠溺。
杨涌泊讶异于杨泽深突然的感情转变,不知道杨泽深到底从炎祎的话里听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信息,能让这小子顿时收敛了一切负面情绪。
不止如此,杨涌泊更讶异于杨泽深竟然……笑了?
不同于以往他们兄弟交谈时挂在脸上的“笑容面具”,杨泽深这个笑,腼腆中带了点羞涩,完全发自内心,不加一丝修饰与隐藏。
第二百四十一章 梦想幻灭
杨涌泊的表情变得意味深长,炎祎发觉自己竟然在偶像面前夸夸其谈,顿时有些挂不住脸,急忙拿起之前被搁置在地上的购物袋想开溜。
“我之前在超市里买了点水果,我去洗一洗,稍等……”
杨涌泊正想说句“不用麻烦”,只见杨泽深站了起来,一声“你坐好,我来就行”之后,将购物袋从炎祎手里拿了过来,自己往厨房走去。
炎祎没能跑成,只好僵硬地坐了回去。
虽然能亲眼见到偶像很让人激动,但炎祎与人面对面沟通的能力实在太低下,以至于在杨泽深去厨房洗水果的时候,她全程都僵硬地坐在客厅里,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看出小丫头的紧张,杨涌泊打算扯点家常缓和气氛:“你叫炎祎?是哪两个字啊?”
“炎热的炎,祎是左边一个示字旁,右边一个韦的祎……”
炎祎回答得有些磕碜,杨涌泊笑着打消她的紧张,十分有亲和力地和她闲聊,“别那么拘谨,你是阿泽的女朋友,不介意的话,叫我一声大哥就是。”
得到爱豆的体贴安慰,炎祎简直欣喜得要流出眼泪了。
原来和偶像近距离对话竟然是如此让人心潮澎湃的感觉,炎祎以后再也不会吐槽傅秋在看到杨泽深时走不动路的孬样了。
毕竟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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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涌泊一直待到吃完晚饭才离开。
饭菜是杨泽深做的,看到弟弟在厨房炒菜做饭的背影时,杨涌泊再一次被震撼,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也是那小丫头的影响吗?
能让那个亲口说出“有那时间做饭,不如多看几遍剧本”的家伙亲自下厨,而且菜品色香味还相当不错,一看就知道是经常动手烧菜的了。
真是不简单呐……
杨涌泊看向炎祎的目光变得深邃了起来,这让捕捉到他视线的杨泽深突然警觉,“饭也蹭了,人也见了,还有事儿吗?”
言下之意:赶紧滚吧!
杨涌泊也不好再赖下去,只能起身道别,笑得像个弥勒佛一样优哉游哉。
杨泽深跟着送他出小区,刚到楼下,杨涌泊就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动作流利地给自己点上火。
杨泽深急忙从他身旁退开三米,换来杨涌泊一道不明所以的视线无声询问。
“一一不喜欢烟味,别弄到我身上。”杨泽深一脸嫌弃地回道。
杨涌泊一听,顿时哈哈大笑,“你小子,就这么喜欢她?”
杨泽深却是答非所问,“如果让她知道,她所崇拜的偶像,不仅抽烟喝酒,还让女人堕过胎,绝对会梦想幻灭的。”
杨涌泊低头哼笑了两声,笑得意味深长,“那你怎么不当场告诉她?瞧你之前那醋样,吃个饭也全是酸味儿,我还以为你家炒菜醋都不要钱呢?”
兄弟俩慢悠悠朝小区大门方向走去,杨泽深直视前方,嘴角微微上扬,“她崇拜的又不是真正的你,她崇拜的只不过是她假想的你,我想了想,又何必打破这个梦呢?”
杨涌泊点了点头,认同了杨泽深的话,也明白了杨泽深之前突然情绪缓和的原因。
“既然你这么喜欢她,就赶紧定下来吧?人家姑娘虽然看着小,年纪也不小了,趁着还年轻,赶紧给爷爷生个小曾孙,他估计念叨许久了吧?”
杨涌泊感叹一番,吐出的烟气被初春夜晚的路灯照得昏黄。
杨泽深听后有些得意,“终于有一次我能超过你了,怎么,你还打算单着?都快四十岁大叔了,别以后心有余力不足了才后悔啊。”
终于被他逮到了可以反讽杨涌泊的机会,此时不嘲,更待何时?
杨涌泊深吸了口手中的烟,似回想到了什么,笑容带着一丝苦:“我就算了吧,早已经失去了那个资格,就没奢望能得到救赎。”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主动示好
杨泽深送完杨涌泊回来时,炎祎已经在浴室里洗澡了。
呵,知道他要来收拾她,所以提前逃跑么?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啊。
杨泽深取了换洗衣物,去了小王那边房间的浴室洗漱。
自从炎祎搬过来小住,杨泽深就把小王打发去了外面宾馆,知道小丫头脸皮薄,免得又因为“搞好事”时弄得不愉快。
等男人一身清爽地出来,推开自己卧室房门时,炎祎也洗得干干净净,老实地躺在被窝里,只露出一颗小脑袋,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这边。
杨泽深挑了挑眉,“怎么,你这是做好准备了?”
“什么准备?”炎祎装傻充愣,吞了口唾沫,觉得男人的笑容不怀好意。
杨泽深哼笑一声,一步步来到床边,“你说呢?”
炎祎刚想拽紧被子,就被男人抢先了一步。
和以往穿的睡衣不同,炎祎今天穿的是睡袍,光洁的两条小腿儿露在淡蓝色的法兰绒睡袍外,十分晃眼。
炎祎想去拽回被子,正欲起身,男人就扑了下来,挣扎不得的小丫头只能睁着一双晶莹的杏眼,怯懦懦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杨泽深又是一声哼笑,“别装了,房间里暖气打得这么足,又特意洗干净躺床上等我,怎么,是知道自己犯错了,主动示好么?”
炎祎抿了抿唇,虽然她确实是这个意思,但被人当面说出来,还是有些挂不住脸。
“才不是!”
小丫头口是心非地想不认,恼羞成怒地像个被踩中尾巴的猫。
杨泽深被炎祎的模样逗乐,笑弯的黑眸里渐渐透露出来的欲望让她禁了声。
瞧,被人说中心事就爱闹,闹又闹不过,真是个小作精。
杨泽深亲吻炎祎粉嫩的脸蛋,轻而易举脱了她的睡袍,却没想到层层包裹之下还有东西。
以为小丫头又在搞怪,杨泽深撑起身子,想把那碍事的阻碍给悉数扒下来,结果视线下移的第一眼就有些愣住了。
炎祎穿着的不是别的,正是他到她老家第一天晚上时,那件被遗落在卫生间里的淡紫色内衣。
粉红色的栀子花蕾丝点缀在淡紫色布料上,镶着水钻的小吊坠反射着卧室暖黄的灯光,吸引着男人所有的视线。
被杨泽深目不转睛地盯着让炎祎有些不自在,她想伸手去遮挡,却被男人捉住了小手。
“遮什么,一一很美,不需要遮。”杨泽深喉头轻轻滑动,声音因情欲的萌动而变得醉人。
小丫头呜哝了一声,想反驳,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在杨泽深去送杨涌泊的时候,深觉会被“秋后算账”的炎祎给自己出了这个馊主意。
既然逃不开,那就去享受吧!
某人回来后一定会逮着她折腾,不如自己主动一点,博得好感之后能求个“从轻发落”。
但事实上这事做出来之后还是让炎祎觉得羞耻,毕竟……这不是勾引是什么?
在杨泽深靠过来的时候炎祎就后悔了,可她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男人给制服,还被他发现了自己的小九九,简直不要太糗!
第二百四十三章 留个好印象
杨泽深扫了眼羞成熟虾米的炎祎,嘴角勾起一抹笑。
知道自己被他看穿了心思,炎祎这下什么念头都没了,她像个干了坏事被捉住的小孩,根本不敢和杨泽深对视。
本以为主动讨好能换来男人的“宽大处理”,谁知中途就被他逮着脖子追问。
“跟我哥聊天就这么高兴?嗯?都恨不得黏在他身上了!”
炎祎终究是没躲过这一遭训问,知道杨泽深是在吃醋,小丫头只好给乖乖给他顺毛。
“没……没有……”
“没有?那我今天看到的是什么?疯狂朝我哥表现自己的家伙是谁?”
“呜呜……我只是想留个好印象嘛。”
毕竟杨涌泊是杨泽深的大哥,给男友的家属留下个好印象,也能为她将来见杨泽深其他家人时做个好铺垫。
可是杨泽深却误解了她的意思,不说还好,一说就更生气了。
“哼,你跟他需要留什么印象?又是要洗水果,又是要做饭,他如果留宿,你是不是还要自告奋勇去给他暖被窝啊?”
没想到杨泽深误会得更深了,炎祎又气又急,扭过小脸,眼泪都飙了出来,“杨泽深,你混账!”
就算吃醋,这种话也是能随便乱说的?!
她炎祎在他心里是这样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女人吗?!
炎祎这下不干了,这哪儿还能干下去呢?她甚至都想把杨泽深踹下床!
身下的小丫头突然气愤地挣扎起来,杨泽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在她发作以前用吻堵住了她的小嘴。
炎祎气得直咬他,哪怕唇齿间漫出了血腥味,男人也不肯松口。
直到炎祎被吻得气息不稳,两人的唇瓣才渐渐分离,炎祎趴在床上生闷气,这下反倒是杨泽深回来顺她的毛了。
“一一……”
炎祎不理,杨泽深只好一边吻她的背,一边自言自语。
“从小,我父母就只关心大哥,将所有的关爱与体贴都给了他。他十分优秀,我没有一次比赢过他,从来没有。”
“我承认,在看到你对他笑的时候,我很嫉妒,也很害怕……”
“从小到大,他永远都能获得最好的,我真的很害怕,你会像我父母那样选择大哥,然后抛弃我……”
炎祎本还在生气,可听到男人说出这些可怜巴巴的话,她又心软了。
虽然心里清楚他大概率是装出来的,炎祎还是放软了态度,“行了,以后不许再说那样的话了,那是对我人格的侮辱!如有再犯,你休想上我床!”
第二百四十四章 我怎么睡得着啊!
炎祎也不清楚杨泽深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只模糊地感觉到身后男人侧躺着将她抱入怀中之后就没了动静。
大概应该可能是结束了吧。
第二天炎祎醒来时依旧保持着入睡时的姿势,她刚想动弹,就被身后的男人紧紧搂住腰身。
这狗男人,哪怕熟睡时分也强势地不许她逃离怀抱。
炎祎的瞌睡顿时一扫而空,心脏怦怦直跳。
他……他竟然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一晚上吗?
炎祎醒来的动静弄醒了杨泽深,男人搂了搂胳膊,确认小丫头还在怀中,随即吻了下她的发顶,“醒了?再睡会儿?”
炎祎交换了个深呼吸,压制住起床气,好声与身后的男人商量。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嗯?什么?”杨泽深还有些初醒时的懵懂,吻了小丫头好几下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哦,不要。”
男人埋下头去寻炎祎的脖颈,在她敏感的地方轻轻啃咬。
炎祎打了个哆嗦,对于他诸多小动作后面的意图早已摸得透透彻彻。
知道他想做什么,炎祎急忙去扒拉杨泽深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不行……”
昨晚才折腾过,能不能让孩子好好休息一下啊?
杨泽深闭着眼轻笑了一声,呼出的气息打在炎祎脖子上,嗓音里带着早晨初醒时特有的沙哑。
“那还睡吗?”
“睡!我睡!”
“嗯,乖。”
杨泽深在炎祎耳背上落下一吻后又没了动静,炎祎苦兮兮地闭上眼却根本睡不着。
男人的呼吸近在耳边,每一缕气流拂过她的脸颊都会带来阵阵痒意。
这哪儿能睡得着啊!
小丫头不安分地在男人怀里扭动,终是将男人的困意悉数赶走。
误以为她有什么小心思,杨泽深很是顺理成章地伸出了大掌,开始在她身上游走。
炎祎没想到这男人还能杀个“回马枪”,简直要急得跳脚:“你……你撒手!”
她挣扎了两下,不仅没挣脱,反而激得男人陪她玩起了猫鼠游戏。
听到身后传来的呼吸逐渐加粗,炎祎心下暗自糟糕。
他要来真的!
“你不讲信用!”
“你不也没睡着吗?”
杨泽深低低地哼笑了一声,“既然不想睡,那就做点别的吧。”
“你一直束缚着我,我怎么睡得着啊!”
炎祎脸红得不像话,虽说心理上她并不反感和杨泽深亲热,可肉吃得太多,总有发腻的时候。
有时候她真的对杨泽深的精力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就不怕身体被掏空吗?!
炎祎还想挣扎,身后的男人却顿时没了动静。
怎么回事?睡着了?
她扭过头去查看,正好和男人的视线相撞,惊得她赶紧又埋下头装鹌鹑。
被小丫头的举动给逗乐,杨泽深轻轻嗅着她的脖颈,迷恋地低声喃喃:“一一……”
炎祎被他这一声撩得心尖发颤,不由得忘记了反抗。
“一一……一一……”见小丫头没搭理他,杨泽深就不停唤着,十分依恋地去蹭炎祎的脸颊。
炎祎哪儿顶得住这般挑逗,心一下子乱了,颤着音回应,“干什么啦……”
杨泽深又是一阵沉默后,悄声在她耳边答道:“昨晚,没有做安全措施……”
第二百四十五章 借子固位
炎祎刚还被男人撩拨得心神荡漾,结果一句话就把她从意乱情迷中拉了回来,扭过头来瞪着他。
“你说什么?!”
杨泽深眨了眨眼,装作人畜无害的模样:“我说昨晚没有做——”
“谁要你重复了!”
杨泽深:“……”
不是你问的么?
杨泽深无辜又委屈,两人之间的气势瞬间陡转。
炎祎一旦真的生气某人就习惯性变怂,完全没了之前的强势。
杨泽深谨慎地点了点头,一双黑眸紧锁着炎祎的脸蛋,谨小慎微的模样。
炎祎深呼了口气,身子一抽,想趁男人松懈之时从他怀里退出来,谁知这货双臂如铁索,死死不肯松手。
她又恼又羞,脑子里迅速回想上一次来月经是什么时候,推算着安全期。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杨泽深却是直接告诉了她答案:“是危险期。”
炎祎抬起头来瞪他,“你故意的?!”
要说避孕这件事,杨泽深往往比炎祎更积极,有时候甚至船都入港了,都要退回海上做好安检才肯放行。
既然有人自己就能主动把这块儿做得滴水不漏,久而久之,炎祎也就在避孕的事上疏忽大意了。
这下子,炎祎简直要大呼一声草率了!
这狗东西绝对是故意的!
她才不信他是一时情迷忘了做措施!
而杨泽深也很诚实,点了点头,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嗯。”
“‘嗯’你个头啦!”炎祎直接抄手朝男人脑袋上刮去,“你还挺理直气壮对吧?”
杨泽深摇了摇头,抿着唇,无辜地看着炎祎。
“少来这套,还不赶紧撒手!”
炎祎想起身,杨泽深却还搂着她迟迟不肯动,小丫头一双杏眼都瞪得圆鼓鼓的,一副下一秒就要打人的阵势。
杨泽深沉默不语,炎祎气势逼人,两人就这么硬耗着,直到炎祎先开了口,“你到底什么意思?”
炎祎知道杨泽深的原生家庭对他并不好,所以一直都很重视避孕。
可他这次突然一反常态不说,还故意理直气壮地把这事儿说了出来,到底是什么用意?
杨泽深盯着炎祎的眼睛,确认她眼眸里情绪还在可控范围内之后,大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一一,我们去领证吧。”
哈?
炎祎脸上表情几经变换,最后变为了一个大大的疑惑。
这话题怎么跳跃到领证去了?
读出小丫头的内心想法,杨泽深也是直言不讳:“昨晚……我确实是故意的,也知道这几天是你危险期,之所以会这么做,理由有很多,但说出来会显得自己太小心眼太卑鄙,所以……我不想说……”
男人话音越来越小,炎祎虚着眼打量眼前的他,根本不给他面子:“哦,敢情你就是想‘借子固位’呗?”
被炎祎给揭穿了内心所想,杨泽深有些尴尬地不敢去看她鄙夷的小眼神儿。
炎祎“啧”了一声,这咂舌的声音中透露着浓浓的不屑,让杨泽深感到一丝慌,急忙开口补救:“可既然都这么做了,我不能不负责任,所以,我们去领证吧!”
炎祎一脸“你特么在逗我?”的表情看着杨泽深。
狗东西,如意算盘打得响啊,耍心机想让她怀孕,还想忽悠她去领证?
呵呵!
炎祎直接给杨泽深来了一脚,趁他吃痛时急忙蹦下了床,直奔卫生间,“咔哒”一声落了锁。
第二百四十六章 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炎祎在卫生间里清洗着身子,顺便给自己做着心理疏导,待情绪稳定之后才开门出去。
床铺早已被男人整理干净,卫生间门口摆着一张小凳,上面放着干净的换洗衣物,可见某人不言而喻的讨好意味。
炎祎呼了口气,拾起衣服换上,出了卧室去客厅。
杨泽深做了几样简单的早餐,正襟危坐地坐在客厅等炎祎出来。
炎祎坐到他对面,并没有看他,拿起早餐就开吃。
杨泽深想伸手拿一片面包,被炎祎盯了一眼,瞬间吓得把手收了回去。
早餐就这样尴尬而无声地持续着,直到炎祎突然开口:“领证暂时还做不到,至于你昨晚做的事,我很明确地告诉你,我很生气。”
杨泽深抿了抿唇,强行抑制住脸上的情绪,点了点头,回了一声闷闷的“嗯”。
“如果你是真心想要一个孩子,我也不至于那么生气,可你仅仅只是想用孩子来套牢我,这才是我生气的地方。”
炎祎擦干净嘴,郑重其事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杨泽深依然是点头,也深刻意识到自己做了不讨好的事,“我明白……对不起,没和你商量就擅自做了决定,但我不完全是你想的那样……”
“哦?那你是怎么想的?”炎祎倒想听听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昨晚是我冲动了,但原因并不只是你说的那样……爷爷年纪大了,一直在念叨着我的人生大事,爷爷对我照顾有加,我也想给老人家一个交代。”
昨晚杨涌泊临走时提到爷爷,杨泽深也意识到这些年爷爷在他面前的旁敲侧击。
老人家想要个四世同堂,可惜两个孙子都没对象,可把老人家给急坏了。
大孙子跟自己又不亲,自然唠叨话全数落到了身为小孙子的杨泽深身上。
炎祎听杨泽深说起过他这个爷爷,老人家今年已经八十岁高龄,是杨家里最关心照顾杨泽深的人。
“不过,我并不是想拿这些来绑架你,如果一一还没有考虑好……我都尊重你的选择。”
炎祎听后沉思了一会儿,抬眸盯着杨泽深,“那你呢?你考虑好了吗?”
炎祎其实有感觉到,在孩子的问题上杨泽深比她的顾虑还要多,大概是因为有过一个不美好的童年,他很担忧会造出“第二个自己”。
杨泽深深呼了口气,扯了个无奈的笑,“说实话,其实并没有想好该怎么去做,谁都不是天生就会做父母。”
“除非这辈子都不生育,总会有那么一天来临。既然或早或迟都会面临这样的问题,不如早点去面对,趁我们现在还年轻。”
“所以,一一,希望你能考虑一下生下他……”
杨泽深说得诚恳而殷切,炎祎看着男人那双坚定的黑眸,突然噗嗤一笑,“小杨同志,你就这么自信能一发入魂?”
杨泽深愣了愣,确定炎祎眼眸中只是戏谑没有鄙夷,这才松了口气,正了正神色:“小炎同学,莫要质疑你男人的能力。还是说你早就下定决心不要他了?”
杨泽深正容亢色,强调自己的男性能力不容置疑。
炎祎哼了一声,对这男人臭屁的模样表示不屑:“我又没说要吃药,你这么紧张做啥?”
第二百四十七章 突然的来电
炎祎想到刚才吃饭时男人那谨小慎微的模样就觉得好笑。
她在卫生间里时已经想通了,只要杨泽深能把态度摆端正,她其实对于生孩子的事并非完全无法接受。
生育小孩应该是男女双方共同操心的事,如果杨泽深只是单单想提供一颗小蝌蚪就把生育的压力都扔给她,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这次不一定会中,你也别这么笃定,如果真的怀上了,我愿意生下来。”
“不过,领证暂时是不行了,毕竟我的户口本还在杨女士手上,你想和我领证得向杨女士讨户口本。”
杨泽深喜出望外,抿着唇都压不住要翘起的嘴角,“没问题,下次去椿城,我直接带着户口本去找杨女士提亲。”
炎祎见男人回答得这么爽快,忽然就觉得自己这个决定又草率了。
就凭杨泽深和杨女士那恨不得能成为亲母子的阵势,杨泽深恐怕不用说得多么天花乱坠就能叫杨女士主动把户口本送上。
靠,草率了草率了,她应该再多提点条件的。
**
自从炎祎点头愿意生孩子之后,杨泽深就像保护玻璃娃娃一样将她护起来,既不让她碰家务,也不许她下楼跑步健身了。
男人的视线总是会落到她的小腹上,好像就这么盯着就能盯出个娃来,弄得炎祎都有些尴尬。
晚上两人躺在同一个被窝里,自然会有亲密的搂搂抱抱,某人都箭在弦上了,却硬生生叫停,将欲念都压了下去。
炎祎早被男人呼出的气息撩得心神荡漾,有些不解他为何不为所动。
杨泽深做了深呼吸,吞咽了几口唾沫滋润有些发干的嗓子:“不想伤了他。”
说着,大掌抚上炎祎的小腹,轻轻画着圈。
炎祎心里翻了个白眼,成功被男人浇灭了所有念头。
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百发百中的神枪手了?
“我后天就回椿城了,你还不抓紧最后机会?”
言下之意:给你一次“补考”的机会。
杨泽深倒是很有自信,闭上眼,额头靠在炎祎耳鬓旁,根本不担心自己会“重修”。
“不了,他一定乖乖在这里安家了,让他好好休息,别惊吓到他了。”
男人抚着炎祎的小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炎祎以前都没发现这男人原来也有这么固执的地方。
他不会以为只要在危险期就能百分百怀孕了吧?
罢了罢了,别反倒弄得像她多么想怀孕似的……啧,这一定又是杨泽深这狗东西的阴谋!
**
第二天,炎祎整理行李箱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请问是炎小姐么?”
电话那头是个温润低磁的男声,炎祎几乎是瞬间就听出了那是谁。
“羊……大哥?”
炎祎有些吃惊,她并没有给过杨涌泊自己的联系方式,为什么会有这通电话打过来?
“嗯,我有点事想找炎小姐你谈一谈,请问一会儿三点钟有空出来一趟吗?”
电话那头,杨涌泊的语气颇轻松,就像真的只是朋友之间稀松平常的闲聊一般。
而炎祎却是战战兢兢。
她不清楚杨涌泊这通电话的用意,脑子里开始各种浮想联翩。
读出了小丫头的沉默,杨涌泊轻轻笑了一声,“别紧张,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关于阿泽以及我们家的一些事情。”
“你可能从阿泽那里知道了,他和我们父母的关系并不融洽……但我们毕竟是一家人,我希望你能帮忙修复一下他和父母之间的关系。”
第二百四十八章 赎罪
“我?”炎祎蹙了蹙眉头,觉得亚历山大。
能被羊爸爸这么看重,炎祎是高兴的,但她心里多少有点B数,十分清楚自己根本没那本事。
杨涌泊早已准备好了说辞:“嗯,我这次和阿泽碰面,发现他有了巨大的变化,我想这一定都是炎小姐你的功劳,还请不要妄自菲薄。”
“阿泽现在和家人关系闹得这么僵是我们都不愿看到的,你能帮他一把吗?”
说真的,杨涌泊提出这个请求时,炎祎都想不出理由拒绝。
想到年前回老家时,是杨泽深帮她修复了她和杨女士之间的裂痕,现在得知杨泽深面临同样的情况,她说什么也做不到拒绝。
“好,在哪儿见面?”
“我加你微信,一会儿发地址给你。”
杨涌泊的声音里带着愉悦,隔着电波炎祎仿佛都能看到羊爸爸那和蔼绅士的温润模样。
炎祎思绪有些飘忽,直到杨涌泊一句话把她给拽了回来。
“对了,我们私下见面的事,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对阿泽保密,行吗?”
**
炎祎按时抵达了和杨涌泊约好的见面地点,位于杨泽深公寓不远处的五星级大酒店。
杨涌泊的秘书早已在大厅等候接应,直接将炎祎带到了酒店的茶餐厅。
大概是怕炎祎太过紧张,杨涌泊将席位选择了餐厅大厅,并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能一边享用下午茶,一边眺望窗外的风景。
炎祎跟在秘书身后亦步亦趋,正欲给杨涌泊打个招呼时,手机里传来叮咚声。
炎祎慌慌张张掏出手机查看,原来是傅秋那个丫头在不停轰炸她的微信,出于礼貌,炎祎将手机摁为了静音,等和杨涌泊会面结束后再回傅秋消息。
杨涌泊看见炎祎来了,金边眼镜后的黑眸弯成月牙,明明是个气场十足的男人,笑起来时却又自带亲和力,真是应证了那句“连鱼尾纹都透露着帅气”。
炎祎小心翼翼地坐到了杨涌泊对面,心如擂鼓。
“我叫了些茶点,不介意的话咱们一边吃一边聊吧?”杨涌泊很是绅士地为炎祎斟了杯热茶,让小丫头受宠若惊地伸出双手去接。
她这辈子怕是都没想过,有一天能喝到羊爸爸亲手给她斟的茶。
一杯茶下肚,多少化解了尴尬,杨涌泊也就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阿泽有跟你说过他和家人之间为什么会闹得这么僵吗?”
炎祎点了点头,四处张望了下,确认附近没有其他人之后,才压低了音量开口:“他说,他在那个家里是不被需要的……”
“他果然是这么想的。”杨涌泊苦笑,“自从他十八岁离开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看过父母。”
这个消息倒是让炎祎吃惊不已。
这哪儿是“关系不和”,这简直就是“断绝关系”了吧?
看出炎祎想问什么,杨涌泊直接言明:“我承认,我们的父母在很多事情上并没有做到‘一碗水端平’,使得他从小就对这个家没有感情。”
“事到如今再来说什么修复往日的裂痕显然不是易事,我更不想大言不惭地将那些亲情道理套在自己身上,站在道德高地上绑架阿泽让他全盘接受。”
“那你是……?”
“是赎罪,阿泽和父母会闹成这样,归根结底一切都是因为我,我想赎罪。”
第二百四十九章愧于为人父母
杨涌泊在四岁的时候全然不会想到,一次偶然的“感冒发烧”后,自己的右腿会完全没了知觉,只能依靠拐杖才能行走。
父母为了能治好他的腿费尽心力,甚至为求更好的医疗资源,夫妻俩离乡背井,带着他一家三口离开了有着家族亲戚照顾的滇城,迁去首都一边求医,一边工作。
而那时,他的父母也不过二十五岁。
起初,小小的杨涌泊并没有被残疾打倒,大概是孩子天生阳光的天性,对未来都充满着美好的向往。
可随着年纪的增长,那些曾经不被他放在心上的闲言碎语,像除不尽的杂草,一点一点积淤在他的心灵狭缝间,逐渐蚕食着他开始动摇的信念。
杨涌泊曾偷偷听到大院的老阿姨们这样谈论到他:
“杨家那孩子真有出息,据说这次考试又是全校第一,我家那个要有他们家一半聪明就好了。”
“嗐,聪明是聪明,可惜腿儿是个瘸的啊!有什么能比身体健健康康重要?我宁愿我家孩子傻一点,也不希望他一辈子杵个拐杖。”
“也是……这么想来也对啊,傻点怎么了,傻人有傻福啊!”
“我要是杨家那口子,早生第二个了,听说两人都是大学毕业,高材生,栋梁呢!既然大人根子正,再生一个恐怕也是好苗子。”
“你以为人家不想生啊?也不看看现在到处挂着的计生标语,这要是被逮到,罚款是小,弄丢了工作才是事大啊!”
“再说了,谁知道那病是不是有遗传的?现在的年轻人关系乱得很,保不准再生一个小瘸子下来,谁家能受得住啊!”
杨涌泊怎么也没想到,平时冲着他笑得和蔼的叔叔阿姨们,原来背地里都是吐着红信的毒蛇。
也让他理解到,他所向往的世界并非充满光明与美好。
同学们明目张胆的嘲笑,邻里邻外交头接耳的议论,医生爱莫能助的摇头,父母接二连三的叹气……都在告诉着杨涌泊,他这一辈子可能都只能这样了。
但杨涌泊还抱有希望,用阳光的笑容为自己和父母打气,相信只要不言弃总会有解决的方法。
直到他八岁那年,一位不速之客的突然到访,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与担忧:
妈妈再一次怀孕了。
杨涌泊身边的同龄孩子们几乎都是独生子女,而属于“几乎”之外的,则都是双胞胎。
没有兄弟姐妹的孩子们自然都会对“拥有一个兄弟姐妹是什么体验”产生好奇,但早聪的杨涌泊在偷听父母谈话得知自己可能会有个弟弟时,内心却是极度的恐慌与不安。
大院里那些阿姨们的戏言再度浮现在杨涌泊的脑海里。
“你爸妈生了小弟弟就不要你了!”
那是杨涌泊第一次做噩梦,他看到父母将原本属于他的爱都给了弟弟,爸妈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而他只能蹲在角落里备受冷落地看着他们和谐的“一家三口”。
意识到这个未出生的弟弟可能会夺走他所拥有的一切,一颗阴暗的种子在杨涌泊的心灵缝隙里生根发芽了。
他不能让这个弟弟抢走他的一切!
于是杨涌泊比以前愈发用功读书,并积极关心自己的腿疾,让父母看到他的价值。
他还不能够被放弃!
他有意无意地在父母面前提起曾经在滇城时身边小伙伴们都有兄弟姐妹,为什么他却没有呢?
他假装自己并不知道什么是“超生”什么是“违法”,只是天真地表达着对兄弟姐妹的向往和期盼。
而他越是表现得期盼与渴望,越是让父母的内心萌生愧疚。
儿子天真无邪的面容,无疑是在对闫莉芳与杨志忠发出灵魂拷问。
他们的儿子是那样向往着美好的明天,而作为他父母的他们,却在犹豫着是否要放弃他。
简直愧于为人父母!
——
作者的话:
杨家兄弟俩都老腹黑了→_→
第二百五十章 硬馒头
杨涌泊胜利了,他用自己的行动成功动摇了父母的想法,让他们在两个孩子之间摇摆不定。
但仅仅如此还不够。
杨涌泊了解到只有当第一个孩子经鉴定证明病残无法有效治愈时,才能获批生二胎,他便愈发积极参与治疗自己的腿。
只要他的腿能治好,父母自然不会想着再要一个孩子。
九岁那年,杨涌泊的第一次矫正手术大获成功,虽然走路吃力,但不需要拐杖的事实给了父母一针强心剂,让他们越发确定他是可以像正常人那样行走的。
那时的杨涌泊兴奋中隐含着不为人知的洋洋得意,看呐,原本要被放弃的是他,这下轮到那个还未见天日的小肉团了。
父母的决定下得很快,预约了信任的医生做引产。
本以为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的杨涌泊却再次做了噩梦。
那个还未出生的小肉团血肉模糊地在梦里指责他的自私,质问他为什么要杀死他。
杨涌泊吓得从梦中惊醒,一身盗汗,接下来的几天里都寝食难安,每次闭眼仿佛都能回想起梦里那个未出生的弟弟对他的控诉。
起初杨涌泊坚定地认为自己只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已,可良心上的不安让他始终无法安然入睡。
出于自责,他将父母怀了二胎又打算引产的事偷偷告诉了远在滇城的爷爷,将这件事的决定权交给爷爷处置。
如果爷爷赞同父母不要这个孩子,那说明这是家里所有大人的决定,根本不以他一个小孩子的意志而转移,他自然就能摆脱良心的谴责。
而老爷子听到儿子儿媳这么大件事都不跟他商量一下就做决定,气得连夜坐飞机从滇城到了首都,赶着闫莉芳快被推进手术室之前把人给拦了下来。
那晚,杨涌泊在自己房间里听到门外大人们的激烈争论,父母和爷爷站在了意见相对的一方,谁都不肯让步。
可胳膊始终拗不过大腿,最后还是父母做出了妥协。
那个小生命得以保留,但并不会养在父母身边,由爷爷在滇城抚养。
直到六年后,姑母去世,姑父再婚,爷爷将这个孩子送回到父母身边,杨涌泊才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位亲弟弟。
弟弟杨泽深与他长得很像,但滇城日照强烈,再加上生活条件艰苦,小家伙生得黝黑。
父母工作繁重,将照顾弟弟的事交给了保姆,并对外宣称杨泽深是父亲杨志忠妹妹的儿子。
保姆李妈是个看人下菜的市井妇人,见杨泽深并不讨先生夫人喜爱,于是对他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没多久,杨泽深就因为水土不服病倒了。
父母只当杨泽深太娇气,但杨涌泊知道,保姆李妈根本没有在用心照顾杨泽深,给他吃隔夜的冷饭,打的洗澡水也是半冷不热。
但杨涌泊选择了保持沉默,对于这个弟弟,他的感情一直很复杂。
他恐惧弟弟会抢走父母,也害怕会被弟弟发现自己内心的想法,于是总是与杨泽深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某天下午没课,杨涌泊回到家发现弟弟蹲在客厅角落啃着一个冷硬的馒头,一双乌黑的大眼扑闪扑闪地看着他,像只小猫儿一样。
家里没有其他人,甚至连灯都没有打开,杨涌泊蹙着眉问:“李阿姨呢?”
“她去田奶奶那边看他们打麻将了。”杨泽深用脆生生的声音答着,嘴角还粘着馒头屑,似乎对于这位大哥哥的主动搭话表示好奇。
“你中午就吃这个?”杨涌泊指着他手里的硬馒头。
杨泽深点了点头,似想到了什么,“李阿姨说,如果哥哥回来想吃东西,锅里有温好的糯米团和芝麻酥鸭。”
杨涌泊忽然一愣,感觉有什么东西朝他心口凿了一下,“既然有那些,你为什么要吃这个?”
杨泽深眨着眼睛,一双黑眸清澈得不掺任何杂质,说出的话却是让人心头一震。
“我……可以吗?”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不是父子,胜于父子
杨泽深唯唯诺诺的模样让杨涌泊涌上罪恶感。
弟弟杨泽深才六岁,于他来说,父母与家人就是他世界的全部,而此时他的世界就如这间漆黑的客厅一样,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杨涌泊不禁反思,他真的有必要恐惧眼前这个小鬼头吗?
这个小家伙什么都不懂,甚至六年前差点没能来到这个世上。
他根本不需要害怕这个小不点会抢走父母的爱,因为早在六年前,他就已经赢了。
杨涌泊叹了口气,打开客厅吊灯,把厨房里温热的糯米团和芝麻酥鸭都分给了弟弟。
从那之后,杨涌泊借故叫父母辞退了李妈,并主动要求担起照顾弟弟的责任。
杨志忠和闫莉芳都不怎么赞同,毕竟杨涌泊正面临升高中,还要从中抽出时间去锻炼腿部,哪儿来的精力去照顾杨泽深?
杨涌泊却态度坚决,这还是他出生以来头一次对父母如此大声地说话。
他将李妈如何怠慢杨泽深的事说了出来,谁知得到的是父母漫长如死寂一般的沉默。
那一刻他才明白,父母并不是因为工作忙而没有关心杨泽深,对于李妈的所作所为,他们是心知肚明却又默许了她这么做。
一阵寒冷从杨涌泊头顶灌到了脚底,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父母十分陌生。
同样是他们的孩子,他们对他可以做到无微不至的体贴,可对于杨泽深却又能冰冷到如此残酷。
杨涌泊忽然醒悟,六年前自己一个自私的决定,彻彻底底改变了一个无辜孩子的一生。
他应该对他的人生负责,既然父母不想管杨泽深,那就由他来担起这个担子。
杨涌泊开始无微不至地照顾杨泽深的一切衣食起居,教他功课,教他生活技能,教他说普通话。
哪怕父母再怎么反对,也动摇不了他的决心,久而久之,父母也就放弃了劝说,随他怎么折腾了。
那时,杨泽深像个小尾巴一样每天跟在哥哥身后,而杨涌泊也把照顾弟弟当成自己首要大事,兄弟俩过着不是父子却胜于父子的日子。
兄弟关系出现裂痕,是在杨泽深偷偷报考参加了申城戏剧学院艺考的时候。
不仅是杨家父母,连杨涌泊也并不怎么看好杨泽深从事艺术表演。
杨涌泊没有站在杨泽深这边让杨泽深有种多年的信任被背叛的感觉,年轻气盛的杨泽深选择了离开这个家,独自出去闯荡。
当时正值2007年,金融危机初现端倪,正欲开办公司的杨涌泊敏锐意识到未来潜在的危机,顿时改变了自己的规划,以求金融危机爆发时能规避损失。
杨涌泊因此也忙于工作,分身乏术去关心杨泽深的事,最后不得不由着杨泽深“离家出走”。
两年之后,杨涌泊的公司在这场金融危机中逆流而上,成功脱颖而出,正式在国内打响名号,杨涌泊也终于有时间来管管自家小子时,才忽然意识到早已错过了和杨泽深修复关系的最佳时期。
如今,杨泽深虽然并不排斥与杨涌泊接触,但杨涌泊十分明白,时光早已回不到年轻时兄弟俩亲密无间的时候。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中间人
“阿泽和爸妈的关系如此糟糕,我有不能推卸的责任。如果当初我不使那些小心思,让他得以顺利降生,也就不至于发生后面那么多的事情。”
“他可以像每一个正常家庭里的孩子那样感受到父母的关爱,而不是父母拿来对抗爷爷的牺牲品……”
杨涌泊说到这里,抿了口茶水,整理了下思绪。
杨家老爷子杨胜利的父亲曾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最后殒命在抗美援朝的战场上。
杨老爷子继承父亲的遗志,参军从戎,在滇城戍守祖国边疆,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誓死捍卫祖国疆土不受侵犯。
为此,老爷子从来没想过离开滇城,甚至希望儿子杨志忠也能继承这个使命。
可对比从军,杨志忠的意向更偏于从政,父子双方在这个问题上发生过不少次争论。
杨老爷子可没少着想办法把儿子扔进军队里,杨志忠最后借由给孙子治腿的正当理由,带着一家三口北迁去了首都,彻底断了老爷子的念头。
“我爷爷一直想让我爸从军,我爸拒绝后去了首都,我的腿也与参军无缘,让爷爷一度很是郁闷。”
“老人家想把杨家的军魂传承下去,奈何我们都做不到,于是在得知我妈再度怀有身孕,而且还是个成型的男婴之后,老爷子直接飞了过来,说什么也要保下他。”
“父亲知道,爷爷想要这个孩子是想给杨家留个从军的苗子,哪怕心里不愿意,最终还是答应爷爷将阿泽生了下来。”
“阿泽也确实不负爷爷期望,他身体健康,视力极佳,打小就是爷爷看重的军人苗苗,可惜,阿泽最后也没有选择爷爷为他设想的道路……”
杨涌泊苦笑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不论是自己、父亲还是爷爷,他们几个都不知道杨泽深到底想要什么,只不过是把自己所想的强塞给杨泽深,想迫使他接受而已。
“父亲可能把阿泽看成了自己反抗爷爷失败后的产物,所以他无法正视阿泽,就像不能正视自己的错误一般。”
“而我作为整件事中最应该担负起沟通责任的人,想帮阿泽化解与父母的矛盾,想赎偿曾经的罪过,却发现自己可能得不到他的信任了……”
炎祎总算听出了个大概:“所以,你想来找我帮忙,让我充当一个中间人的作用?”
“嗯,我想如果是让阿泽有如此大变化的你的话,说不定能够重新架起阿泽与家人的信任桥梁。”
杨涌泊见炎祎能如此直来直去,心里多少也明白为什么杨泽深会选择这样一个女孩。
这世上,人与人之间有太多的预设与伪装,在传达自己的本意之前总爱弯弯绕绕互相试探,最终导致本意被误解,误会被加深。
而眼前这个小丫头,正是比他们多了敢于冲破这层伪装的纯粹与真实。
“你这么给我戴高帽,我可受不起啊。”炎祎扯着嘴角笑了笑,并不觉得自己有杨涌泊说的那样神通广大。
“看来你还不知道呢?”杨涌泊笑眯着的眼睛,一副“果然如此”的匿笑。
炎祎一愣,不明白杨涌泊是什么意思,反被他那笑眯眯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
“你对他来说可不单单只是‘女朋友’那么简单呢,今天他对外宣称了什么,你没看到吗?”
第二百五十三章 正面澄清
炎祎眨了眨眼,内心还在诧异杨泽深今天有说过什么吗?
那家伙今天一大早就去公司了,还打扮得人模狗样的,难道要参加什么公开活动?
杨涌泊见小丫头懵懵地,给了她提示:“你没关注阿泽的微博吗?”
微博?
炎祎一愣,她虽然有一个微博号,但刷微博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由于网上关于阳绅的流言蜚语满天飞,炎祎已经屏蔽了所有关于“阳绅”二字的推送,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炎祎急忙点开手机,首先跳出来的就是傅秋的各种弹窗,炎祎来不及回复,直接先打开了微博,发现热搜上最热的TAG便是【阳绅正面回应并澄清】。
点开热搜话题,置顶的第一条便是阳绅在中午发的一条微博。
【鉴于最近网上流传诸多关于我本人的不实谣言,在此向各位公众以及喜爱我的粉丝们做出正面回应与澄清。
首先,相信广大网友都是有分辨是非能力的人,对关于污蔑我耍大牌、无演技、欺压剧组人员等没有任何实质证据可以证明的不实言论,一定不会轻易相信。
而我会对网上流传最多的几个看似有“证据”的谣言进行澄清与辟谣。
一:关于我踩着前辈上位。
我能加入昊天娱乐是公司的赏识,我很感激曾经合作过的前辈,但我和前辈们在演艺圈中的定位、戏路并不相同,并不存在抢占前辈资源一说。
二:关于我背后的“金主”
网上流传出的诸多我与永涛集团董事长杨涌泊的照片,我承认照片并无造假,确系我与杨董本人,但我与杨董并非网友们猜测的那种关系。
杨董的生父与我的生母系亲兄妹,我与杨董是血缘上的表兄弟。
我和大哥都是注重家人隐私的人,并不想将此事拿到大庭广众下谈论,但为了终止不实谣言的传播,不得不公之于众。
为此附上我与大哥年幼时的合照以及全家福,为了避免泄漏其他家人隐私,除我和大哥外的亲人都已做打码处理,还请见谅。
三:关于我的性取向
从我混迹娱乐圈开始,一直以磨砺演技为首要任务,力求给观众带来更好的作品,提升自我,于是疏于关注自己的感情问题,由此让大家产生误解,实属抱歉。
至于那些十分关心我性取向的朋友们,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我是直的。
既然大家对我的感情问题这么关注,那我也正好借此向大家公布一件事:我恋爱了。
她是一位圈外人,在我无助彷徨的时候给了我奋斗前行的目标,为了保护她的隐私,我不便透露她是谁。
在生活中,我与她都只是普通人,我们也只是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希望各位粉丝朋友们能更多地关注我的作品,而不是我的私生活。
四:最后想说的话
人无完人,人生在世总会有经历挫折和失败,会犯错,也会迷惘,我阳绅作为一名演员,接受广大群众对于我技能上的不足、专业上的失误做出的诸多批评与指正,也虚心向各位优秀的前辈学习。
但不代表我的人格可以随意受到侮辱与诋毁,对于散播不实谣言、损害本人名誉的不法分子,我会拿起法律武器捍卫自己的合法权益。】
阳绅这条微博一经发出,瞬间吸引了广大网友评论转发与点赞,热度居高不下。
留言中除了对阳绅做出正面回应的夸赞与支持外,讨论得最多的就是杨涌泊与阳绅的兄弟关系,以及阳绅那个不愿公开姓名的恋人。
【看《红沙》的时候就觉得成浩飞像极了某个人,后来两人同框照片爆出后,我还以为是阳绅在模仿杨涌泊,没想到两人是兄弟!】
【虽然是表兄弟,这血缘也太强大了吧!像极了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呜呜,哥哥虽然澄清了自己取向,但我突然就想站这对兄弟CP了肿么办!】
【好奇哥哥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啊,能让哥哥这样维护,一定是个美丽而强大的女性吧!支持哥哥,哥哥加油!】
第二百五十四章杨白劳
看到杨泽深发的微博,炎祎先是愣了一下,急忙向杨涌泊求证:“这是他本人发的?”
得到杨涌泊点头确认之后,炎祎依然觉得有些难以相信,“就这样对外公开了你们的兄弟关系,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我和阿泽在户籍上的关系本来就是表兄弟,他不过是把‘事实’说了出去而已。”
杨涌泊淡定地喝了口茶水,审视的目光从未从炎祎身上挪开过:“放心,他在对外公布之前有曾找我商量过,我不会对他做什么,你也不用紧张。”
得知杨涌泊对公开关系一事并没有多大意见,炎祎松了口气,但很快又恢复警觉:“那……你们的爸爸呢?”
“唔……看来阿泽对你真是什么都不隐瞒呢。”杨涌泊笑了笑,没想到杨泽深竟然对这小丫头推心置腹到如此地步了。
“确实,老爸那边可能会暴跳如雷吧,他本就不喜阿泽出现在公众视野,现在阿泽公布了我们的关系,势必会引来外界更多的注视,老爸那边估计也会有些动作吧。”
炎祎霎时觉得杨涌泊的笑有些诡异,明明依旧是那种温润谦逊的绅士笑容,却隐隐让人觉得有些冰寒。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作为一名公众人物,阿泽为了维护自己在公众眼中的形象做出必要的澄清是应该的,但有心的人也能看出,这条澄清里明显带有与澄清无关甚至可能拉低他在粉丝心中好感的一项……”
“他公开了恋情。”炎祎接过杨涌泊的话,多少有些猜到杨涌泊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是的,你知道他这样做将会付出怎样的代价吗?”
炎祎摇了摇头。
“阿泽之前的演艺道路并不顺畅,这其中最大的原因是有父亲在上面阻挠。”
“昊天娱乐当时是冒着极大风险才签下了他,为了规避风险,昊天当时只与阿泽签了五年约,而且合约上规定阿泽所有的演出收入都会被昊天抽走七成,这以他当今的实力来看,这份合约明显过于苛刻。”
炎祎虽然不混娱乐圈,但也多少知道,艺人在出名之后总会因为合约分成的问题和经纪公司发生争执。
她从来不过问杨泽深的经济收入,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的经纪公司竟然要抽走这么大一笔钱!
炎祎自己就是主播,虽然不出名,可她好歹和平台还是五五分成,每个月全勤还能拿到底薪。
和她比起来,杨泽深简直成了被剥削的杨白劳啊!
“刚开始阿泽在昊天面前几乎没有发言权,如今他声名大噪,昊天自然不会轻易让自己培养出来的艺人跑路,正想着各种法子让他续约……正如现在他发出的这条声明,你以为没有昊天的点头同意,他能这样明目张胆地公开出来吗?”
杨涌泊轻点了下桌面,清脆的两声“叩叩”一下子点醒了炎祎。
“你是说,阿泽他其实最想公开的是他已经有恋爱对象的这件事,澄清谣言只是顺带的?而且,他甚至可能跟昊天达成了某种协议,才得以毫无阻拦地公布恋情?”
炎祎从杨涌泊点到即止的话语中提炼出了他想表达的意思,得到对方的又一次点头之后,她呼吸沉了一秒。
“大哥是想告诉我,他和昊天达成的是‘不平等条约’?”炎祎表情严肃,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第二百五十五章 适得其反
炎祎虽然不是娱乐圈的艺人,但作为一名网络主播,其中一些道理和原则是相通的。
例如主播与平台或者公会签约成为独家主播之后,就要履行契约精神,跳槽或者去别家平台直播将会面临违约风险。
这跟娱乐圈里,艺人和经纪公司签约后不能越过经纪公司私自接活演出是同一个道理。
许多艺人在刚入行时需要公司投入大量的资源与精力去培育,所以在演艺事业初期,艺人都会被经纪公司抽走一大笔佣金,这使得不少艺人不得不对公司言听计从,成为公司的提线木偶。
之前杨泽深的经纪人陈姐找来时就已经表明了公司的态度,昊天不希望杨泽深公开恋情。
可这次杨泽深这般大张旗鼓地将恋情公之于众,而昊天娱乐那边却没有一丝反馈,可见双方早已达成了某个共识。
“不错,阿泽与昊天的合约还有半年就到期了,以阿泽现在的名气,哪怕有父亲在上面施压,依然会有不少公司甘愿冒着风险与他合作。毕竟有昊天这个成功的例子摆在面前,阿泽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块流油的肥肉。”
“阿泽与昊天合作了这么多年,昊天手上说不定握有让阿泽不得不妥协的手牌,让他选择与他们续约。”
杨涌泊将杨泽深现在的情况讲述给炎祎,分析其中的利害关系。
“你是他的大哥,没想过要帮他吗?”
炎祎表现出疑惑,殊不知这正是杨涌泊等着她发问的地方。
“我确实想帮他,而且也提出了帮他的办法,永涛集团最近正在并购一家娱乐公司,我也向阿泽提出了合作请求,只可惜,他并没有接受我的建议。”
杨涌泊发出此言,炎祎就明白了。
“你觉得是阿泽对你的不信任所以才拒绝了你的帮助?今天来找我也是希望我帮你说服阿泽不要和昊天续约?”
杨涌泊点了点头,“是的,这几年来,昊天娱乐不过是作为资本方在压榨阿泽的劳动力与价值罢了,如果阿泽能签到我旗下的公司来,不仅能给他足够的保护,父亲那边说不定也会看在我的面子上放弃对阿泽的打压。”
炎祎理解杨涌泊想要帮助杨泽深的心情,也相信杨涌泊提出的这个建议是个不错的解决方法,但她隐约间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
她不是质疑杨涌泊,而是觉得杨泽深会拒绝杨涌泊的帮助可能跟杨涌泊本人没什么关系……
她隐隐觉得……让她去劝杨泽深加入杨涌泊的公司,非但不能劝说成功,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
不是炎祎自我意识过剩,那天她错把杨涌泊当成了杨泽深,结果某人晚上那要吃人的样子她就不说了……她不过是兴奋地多看了几眼偶像,某人甚至冲动得想借子上位了!
额滴乖乖,这才过去几天啊,她这个时候叫杨泽深去杨涌泊的公司,某人那醋江醋海可不得把她给淹死?!
说不定杨泽深这次突然公布恋情,也是受了那天的刺激!
不然炎祎真想不通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公布恋情的用意。
他就真的不怕人气一落千丈吗?
炎祎心里那个难啊,她虽然很想帮这兄弟俩,可她这个忙帮下去,真的不会越帮越忙?
瞧出炎祎脸上的犹豫,杨涌泊和蔼地询问:“是有什么难处吗?”
炎祎欲言又止,杨涌泊紧接着又开口,“你想到了什么都可以直接说,现在阿泽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出来。”
炎祎正想回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一个低沉严肃的男声直接从她身后窜了出来,替她做了回答。
“我们的事早已谈的明明白白,还请大哥你不要随便牵扯无关的人。”
第二百五十六章出入
对于杨泽深的出现,杨涌泊深感意外,金边眼镜后的黑眸微微虚了一下,随即将目光投向了前方的炎祎。
小丫头的表情十分镇静,与刚才慌张的模样大相径庭,杨涌泊立马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炎小姐?”
他笑着冲炎祎要解释,毕竟在出门之前他就表示过希望炎祎能隐瞒这次私下见面的事。
而杨泽深现在出现在这里,那只能说明炎祎没有遵守约定,将这事提前告知了杨泽深。
杨涌泊的笑容太过人畜无害,明明没有苛责的意味,却叫炎祎不自觉地愧疚起来,“对不起,我……”
“她是我老婆,她在出门前将自己的行踪告知于我合情合理,大哥未免管得太多?”
杨泽深打断炎祎的话,直接坐到了炎祎身边,态度强势。
炎祎抖了那么一哆嗦,能明显感觉到从身旁汹涌传来的低气压。
“‘老婆’?”杨涌泊斟酌着这个称呼,显然十分意外。
“我已经向炎祎求婚了,她也答应了,下周我会正式去椿城她母亲那儿提亲。”
杨泽深伸手握住炎祎的小爪子,长指穿过她的小手,十指紧扣地摆在桌面上向杨涌泊炫耀,“大哥以后若是有事,直接找我就行。”
言下之意,大哥和弟媳要避嫌!
炎祎起初还因为杨泽深那句“无关的人”而有些气闷,她好歹也算他女朋友吧,说她“无关”是几个意思呢?
可她现在完全陷入那一声“老婆”的称呼里,羞得抬不起头来。
左手被杨泽深死死握住,炎祎只能羞涩地拿右手捂住小脸。
杨涌泊没想到杨泽深动作会这么快,愣了半晌,最后噗嗤笑出声来。
“好了,知道了知道了,瞧你那宝贝的样子,弄得像我要抢走她似的。”
杨泽深静默了少许,将杨涌泊的玩笑话接了下去,“大哥真的不会抢吗?”
杨涌泊欲端起茶杯的手一顿,视线在杨泽深和炎祎之间来回逡巡,随即明白过来自己找炎祎帮忙可能并不是个很好的决定。
“是我欠考虑了……”
杨涌泊坐端正了身子,朝杨泽深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阿泽,你是知道的,我从未想过要抢走什么,从来没有。”
嗯?
听到这句话的炎祎突然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向杨涌泊。
这话好像跟羊爸爸之前说的不一样啊?
他刚不是还承认因为小时候曾抢走了父母的关爱,想要向杨泽深赎罪吗?
为什么在杨泽深面前又不承认了?
杨涌泊读出炎祎隐藏在诧异里的疑惑,只回了一个微笑,看得炎祎有那么一瞬浑身凛颤,什么话也接不上了。
在那一瞬,她感觉到杨涌泊笑容里传递过来的威胁,压抑得她垂下了视线,掌心里都起了一层薄汗。
也是在那一瞬,炎祎开始有些明白,她所崇拜的羊爸爸,与真实的杨涌泊,是有出入的。
炎祎屏住了呼吸,不敢吱声,杨泽深发觉到她的沉默,没有多想,拉着小丫头起了身。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多奉陪了,大哥这次来申城还有许多事要办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杨泽深带着炎祎往茶餐厅大门走,小丫头乖顺地跟着,直到杨涌泊再次出声喊住了他们。
“阿泽,你这次动静很大,爸妈他们不会高兴的……听我一句劝,别再跟着昊天了。”
杨泽深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要大哥你不偏向他们,他们自然不能把我怎么样。”
说完,拉着炎祎离开了,不带一丝犹豫。
第二百五十七章老公
被杨泽深拉进电梯的时候,炎祎都有些懵懵的,脑子里还想着离开前杨涌泊投过来的笑容里隐含着的信息。
杨泽深看不下去了,抬手给了炎祎脑门一暴栗,“怎么,妨碍你和爱豆私下见面,生气了?”
炎祎被这一下给敲醒,瞪大了两眼眨巴眨巴,“小杨同志,你出门吃饺子了?”
杨泽深一脸诡异地望着她,不明白这话题怎么就能跳到饺子上了?
炎祎笑着伸手扇了扇风,“好大股醋味!”
知道小丫头是在调侃自己,杨泽深二话不说,反手又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没用力,但足以起到威慑的作用。
“长本事了,学会调侃我了?”
男人板着一张严正的脸,颇有几分大领导的气势,炎祎急忙收了嬉笑,抿着小嘴眨巴眼睛的模样像极了等待教导主任训话的学生。
“不敢不敢,您是老大,您说了算。”
不是炎祎怂,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说不明白,每当杨泽深摆出一副要训教的面孔时,她就自动将自己摆到了挨训的那一方。
只要我认错的速度够快,训斥的话就赶不上我。
炎祎“不战而降”,杨泽深原本要说的话都被噎了回去,最后只呼了口气,朝她伸出手。
炎祎以为又要挨一记敲打,下意识地就闭眼捂脑门,半晌只听到男人气笑着说:“把你手机给我。”
炎祎睁开一只眼打量杨泽深的脸色,目光落向他摊在她面前的掌心上。
虽然不明白杨泽深想要做什么,炎祎还是乖乖把手机双手奉上。
杨泽深接过手机就是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三下五除二搞定之后将手机还给了炎祎。
“你做了什么?”炎祎狐疑地看着自己手机界面。
“替你清理了下不需要的联系人。”杨泽深目视前方,嘴角微微下压。
炎祎一愣,急忙点开微信,果不其然,聊天列表里的杨涌泊不见了,通讯录里也删得干干净净,就连之前的通话记录都被删掉了。
好家伙!
男友擅自删了我手机里爱豆的联系方式怎么办?急,在线等!
炎祎虽然心里这么想,脸上却只能苦兮兮地噘了噘嘴,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
凑合过呗,还能离咋滴?
“你这是舍不得?”
某人语气幽幽,炎祎立马扯着笑脸,答得狗腿:“没有,没有,毕竟你才是我的老公嘛。”
炎祎一时口快,“老公”二字就这么脱口而出,电梯里霎时变得安静。
半晌没听到男人回复,炎祎抬起头来,和杨泽深的视线来了个交汇。
电梯还在缓缓下行,密闭的空间里只有电梯运转的咔咔声,两人都保持着静默,不愿打破这个气氛。
最后还是杨泽深先开了口,有些别扭地清了清嗓子,“嗯,你知道就好。”
他逃也似的撤开了视线,倒是让炎祎获得了这次“对峙”的胜利。
“阿泽。”
炎祎猛地明白了什么,窃笑着唤了杨泽深一声。
“嗯?”
男人故意看着楼层指示板,模样别说有多刻意了。
“你耳朵好红哦!”
“……”
“很喜欢这个称呼?”
“……”
“诶,告诉我,是不是啊?”
炎祎像是抓住了杨泽深的小辫子一样,不依不饶地晃着他的胳膊。
杨泽深没有回答,轻抿着唇,看了她一眼,从大衣口袋里拿出口罩把脸遮住,像是要掩盖什么似的。
“快到一楼了,记得把口罩戴好。”
“是!老公!”
炎祎故意又唤了一声,感觉到男人因为这个称呼手臂都绷直了,她“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杨泽深睨了她一眼,语气却没了一开始的严肃:“有什么好笑的。”
炎祎只顾着笑没回答,她是没想到这男人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忍不住想多逗逗他。
原来在听到对方对自己的称呼改变时,他们的反应是一样的啊。
有陌生,有新奇,还有一种得到对方认可时的喜悦。
第二百五十八章 真正的敌人
电梯到了一楼,杨泽深迈着大长腿跨出轿厢,炎祎紧赶慢赶地跟上,憋着笑,将口罩戴好。
小王的车就停在酒店的户外停车场上,看见杨泽深和炎祎从酒店大门出来,小王急忙奔去迎接,脸上挂着笑,心里却在偷骂。
这祖宗,突然就拉着他从公司奔到了这酒店来,网上的风波还没平息,也不知道后面有没有跟着狗仔,真不怕又惹出事端来?
和杨董的绯闻才刚澄清,这要是又把炎小姐给拍了进去,铁定又要激起千层浪。
小王紧张地观察四周,看看有没有可疑的狗仔,那贼眉鼠眼的模样,不知情的恐怕都要把他当贼了。
大概是小王的神经质影响到了炎祎,坐上车后,小丫头也担心起来。
“你不是在公司吗?突然跑到这边来会不会出事啊?你今天公布了那么大的消息,真的没问题吗?还有,你哥说你和昊天签了不平等协议,是真的吗?”
小丫头像个麻雀一般叽叽喳喳问个不停,杨泽深揉了揉脑仁,倒是因为小丫头的热切关心不自禁勾起了唇角。
“炎小姐放心,不会有事的!”小王抢着回答,可炎祎却非要听到杨泽深开口才肯相信。
杨泽深揉了揉炎祎的发顶,心情比之前在电梯时还要愉悦了许多,“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他?”
炎祎愣了下,意识到杨泽深口中的“他”是指杨涌泊后,态度坚定地点点头:“当然是信你啊。”
“哦?你的偶像在你心里就这点程度?”
知道男人是在套她话,炎祎才不采坑,“他是我偶像,可你是我老公啊。”
坐前面开车的小王听到两人的对话,差点一个手滑打偏了方向盘。
我的乖乖,怎么突然连老公都叫上了,这二位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小王定了定神,假装认真开车,只是那耳朵都恨不得竖起来听个明明白白。
瞧见小丫头笑得连声咯咯,杨泽深无奈地摇摇头。
这丫头真是给个杆子就往上爬。
“我和昊天的合约还有半年时间到期,在这段时间里,我会组建成立自己的工作室,然后以对赌协议的模式将工作室挂靠于昊天旗下,为期五年。”
“这五年时间里我依然还是昊天的艺人,享受昊天提供的头部资源,但与之前不同,我不会再受昊天任何约束,完全由自己的自主意愿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杨泽深将自己这几天忙碌的缘由全数告知了炎祎,可小丫头一听到“对赌”二字,脑袋里立马浮现出了一些不好的新闻。
记得在几年前,娱乐公司为了能和艺人以及导演深度绑定,推出了诸多如对赌、入股等形式的资本绑定。
签下协议的艺人为了完成对赌内容疲于工作,明明都是些知名大明星,却为了“业绩”不得不为公司拼命打工。
炎祎担心杨泽深也会落入这样的境地中,毕竟他在昊天手下已经当了快五年的“杨白劳”了,直接成立独立工作室,只为自己打拼不好吗?
杨泽深看出炎祎的顾虑,轻抚着她的脑袋缓缓道来:“一一,我得明确告诉你,昊天娱乐不是我的敌人,在我最难的时候,是昊天给了我展示的舞台。”
“那你就把他们当救世主供着?”炎祎没有直说,但那眼里的不赞同都快溢出来了。
仿佛在说:别傻了,资本家哪有那么善良,不过只是想把你压榨殆尽罢了!
“当然不。”杨泽深轻轻刮了刮炎祎快皱在一起的鼻梁,“昊天虽不是我的敌人,但也不是我的朋友,它是可以利用与拉拢的利益共同体,用来对抗我们真正的敌人。”
“真正的……敌人?”
炎祎品了一下这句话,脑子里浮现出了答案,正要说出口时,被杨泽深用食指抵住了嘴唇。
“你知道就行,不用说出来。”
第二百五十九章 婚前债务
关于这个“敌人”,炎祎最先想到的是杨泽深的父母,但联想到刚才在茶餐厅时杨涌泊的笑容,她试探地问到:“那你大哥呢?”
杨泽深笑了笑,拉着炎祎的两只小手拢在掌心里揉搓,“我大哥不一定是站在我这边的,关键时候他会选择帮我还是他的双亲都不一定。所以,我必须得有自己实力,不依靠大哥,只凭我自己的实力。”
炎祎抿了抿唇,看来杨泽深是知道杨涌泊将她约出来的目的是什么了。
“你们一家子人都好复杂……”
炎祎有些泄气地耷拉下脑袋,她原以为自己家里的那些破事已经够离谱了,但跟杨泽深的家庭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偏心偏到脚板心的父母,不知是真关心还是假好意的大哥……杨泽深竟然在这样一个家庭里生活了十多年,炎祎心里是又气愤又可怜。
最初听到杨涌泊说她是帮杨泽深缓和家庭矛盾的关键时,炎祎还心动了那么一把,可现在她不那么想了。
如果杨泽深在那个家庭里生活得并不幸福,就算矛盾化解了,旧伤留下的疤痕依然会在阴雨来临时疼痛不止。
炎祎有些懊悔自己之前的想法太过简单,杨泽深看出她的自责,拍了拍她的肩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们要做的就是顾好我们的未来就行。”
“你放心,就算对赌协议我输了,这也只是我的婚前债务,不会对我们的婚后共同财产造成威胁,你也不会被债务给连带,关于这点,我提前告诉你,你可别胡思乱想,突然反悔哦!”
想到某个小财迷对钱的斤斤计较,杨泽深可不想到手的老婆没了,先把她的疑虑都给堵死,乖乖等他去提亲就行。
“小杨同志,哪有你这样还没开始就已经想到输了的?太没志气了吧!你就不能对自己自信点?”
炎祎冲他努了努嘴,拍了拍自己最近缺少运动而逐渐变得有些圆润的小肚子,“我和宝宝还等着你赚奶粉钱呢。”
小王听了又是差点一个手滑打偏方向盘。
他都听到了什么?不是吧!阳哥动作这么快?!连……连孩子都搞到了?!
小王透过车内后视镜偷偷打量后座的两人,见他们不像是在开玩笑,“咕咚”一声吞了口唾沫。
难怪连称呼都改了,原来是阳哥要当爸爸了……
这速度……真叫人佩服!
“关于我对赌协议的事,目前还没有对外公开,你回椿城后可以把这事告诉杨女士,但不要对外声张。”
“杨女士如果对这事还有疑虑,我会在提亲时当面跟她解释清楚。”
在搞定杨女士这件事上,杨泽深似乎有着十足的把握。
炎祎就有些不服气了:“要是我妈坚决不同意呢?”
“那你就告诉她,你怀孕了。”
“……”
哦,搞了半天,最关键的杀手锏还是在她手上呢?
炎祎本想嘴硬地回一句“我妈才不是那样的人”,可万一杨女士真的答应了,那她岂不是太打脸了?
算了算了,还是别给自己立FLAG了,有没有怀孕还两说呢,犯不着想那么多。
**
回到杨泽深的公寓,炎祎继续出门前没完成的行李收拾工作。
杨泽深见她大大咧咧地又是弯腰又是蹲下,终是没忍住,把她拉到一边休息,接过她的活儿。
炎祎对他这过度保护的样子是既无语又好笑,最后只好坐一旁指挥他将一件件东西放进行李箱,无聊时就刷下手机,看看视频。
网上关于阳绅的话题热度降低了许多,大部分网友都是在祝福,但总有一小撮不和谐的言论冒出来,企图带节奏。
说什么“女友只是烟雾弹”,“就算真的有女友也只会沦为同妻”之类的话语以企图挑起矛盾和对立。
“你在网上都解释得那么清楚了,但凡有脑子的人都知道那些都是谣言吧?怎么还能有人带节奏呢?”炎祎气得牙痒痒。
“那是因为谁都唤不醒故意装睡的人啊。”
杨泽深一边整理着行李箱,一边悠悠地答道。
第二百六十章 娱乐圈的勾心斗角
“你是说……这些人是故意的?”炎祎坐直了身子,瞬间想到了那些黑公关、水军之类的人群。
“是谁这么可恶想搞你啊?”炎祎思索了下,觉得很有可能是这起事件最初的那个导火索,“会不会是你的某个同行啊?”
她没有直说是谁,但不难猜出她的想法,杨泽深笑了笑,将整理好的行李箱扣上,坐到了炎祎身边。
“有可能,但也不一定。我和他虽然同在一个圈子,但戏路和定位是不同的,在资源上没有太多冲突,他若想雇人黑我,还不如去攻击那些和他争夺同类资源的艺人更来得有用。”
“而且,从他最近在网上受到那么多议论却从未有过表态来看,他不过是资本手下的一个工具,根本没有发言权,就像曾经的我那样。”
“我觉得,雇人黑我的是另一批人,可能是在资源上和我有冲突的其他艺人或公司。”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就算打压不了我,也可以引导舆论让群众以为黑我的是那个人,从而自己可以隐下来,让那个人成为众矢之的,一举三得。”
听杨泽深一顿分析,炎祎觉得有那么些道理,“你这么说,那个艺人还是无辜的咯?”
“没,我只是觉得他的团队但凡有些脑子也不会干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出来,而事实真相到底如何,我也不清楚,也不想搅这趟浑水。”
“你对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了?”
炎祎见杨泽深如此淡定,简直有些无法相信,换作她,要是知道有人在背后整她,她铁定要跳起来为自己找回场子。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啊!
杨泽深看出小丫头情绪有些激动,拍了拍她的肩膀反过来劝慰她,“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因为处处都有利益牵扯,以至于大家都磨去了棱角变得圆滑。”
“以前我的心思只有拍戏,把这些事儿全权交给了公司去打理,那时的我和此时处于舆论风口浪尖的那个人差不多,都是被资本操控的工具人罢了。”
“我虽然理解那个人的遭遇,也知道他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不会好过,但路是自己选择的,机会是自己去争取的,他若继续选择做工具人,我不会同情他。”
“你也不必对他抱有太大敌意,他也不过是个不能自己做主的可怜人罢了。”杨泽深看出炎祎内心的不平和,安抚她更理性地看待娱乐圈里的那些勾心斗角。
炎祎还是有些不舒服,别着小嘴一脸的不悦,杨泽深笑着将她搂进怀里,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行了,别老皱着一张小脸了,不至于为了这些事烦心。”
“你真的觉得无所谓吗?”
炎祎认真地看着他。
杨泽深眨了眨眼,勾唇莞尔,“我不是觉得无所谓,而是这些事已经伤不到我了,好了,别为这些事劳神费心了,你现在只要想着开心的事就行了,例如,想想宝宝该起什么名字?”
杨泽深突然跳转了话题,让炎祎有些没反应过来,直接红了小脸,“都还没确定有没有呢,你这么着急干嘛!”
炎祎拍了他一下,想从男人怀里溜出去,没得逞,反被搂着亲了好几下之后,只能气息不稳地靠在他怀里,脸埋得死死的。
关于网络上被黑的事情就这么被杨泽深翻过了篇,两人在沙发上你侬我侬,烦恼都抛去了九霄云外。
第二百六十一章 求婚
炎祎回椿城的航班在下午,杨泽深提前将她送到了申城机场,领完登机牌,看到炎祎选的航班与舱位,男人蹙了蹙眉。
“怎么不选个座位宽松点的航班?”想着年前时坐的那趟手脚都伸不直的经济舱,杨泽深现在都能回想起当时那缩手缩脚的难受劲儿。
炎祎倒是不明白他在嫌弃什么,“我这短腿儿短手的,一个人坐这个也没啥吧?我又没那么娇气。”
杨泽深听了却是脸色微沉:“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这话听得炎祎差点被口水呛住。
这家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这才过去几天呐,先不说有没有怀上了,就算真怀上了,也没什么影响吧?
炎祎有些无语,光是现在都成这样了,这要是真怀上了那还得了?
知道男人是出于小心谨慎为她着想,炎祎也不好意思驳他面子,笑着拉住他胳膊:“安啦,我这身子骨从小就皮实,别把我想成弱不禁风的林黛玉好吗?”
杨泽深静默了一会儿,眼光在炎祎身上扫视:“确实,我可没见过长得这么壮实的林黛玉。”
炎祎点点头,突然回过味儿来,听出男人话里的调侃,眉毛都瞪竖了,“喂,给我把话说清楚,你什么意思啊!”
别以为她听不出来他在内涵她长得胖!
杨泽深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牵起炎祎的小手,带着她慢慢往休息区走,“我是说,其实你跟林黛玉还是有相像的地方。”
前言不搭后语的,炎祎才不信他胡诌,“那你说说哪儿像?”
“都爱哭。”
炎祎:???
“我什么时候爱哭了?”
炎祎表示自己女汉子极了,根本不知道眼泪是什么!
杨泽深听闻后停下脚步,扫过来的视线里带着耐人寻味的调侃。
炎祎有种被轻视的感觉,不服气地梗着脖子和他互瞪。
你瞅啥?
瞅你咋滴?
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里,一高一矮两个戴着口罩的年轻人无声地用视线做着对抗,时不时引来路过的人回首张望。
最后还是男人先破了功,在和小丫头的对视中突然俯下身来,悄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后,直起身子,拉着她大步往前走。
而炎祎在听到男人的耳语后,小脸上如烧红了的火烧云,低头看脚尖。
天呐,大庭广众的,他怎么敢说出这种话!
炎祎真害怕男人刚刚说的话被路人听了进去,只好低头装鹌鹑,假装无事发生。
等炎祎缓过劲儿来抬起头时,发现杨泽深已经带着她来到一家咖啡厅前。
看着用花体字写着“Weekend”的招牌,炎祎想起来,这正是她第一次见到杨泽深的地方。
离登机还有段时间,男人领着她进了咖啡厅,坐在了他们初次相识的那个角落,明明时间才过去两个多月,他们的身份就从租赁男女友变成了真的男女朋友。
再次坐在这个位置,炎祎想着当时的自己只不过是想租个男友应付一下家里人而已,怎知竟阴差阳错地,真把这人给带进自个儿家门成了一家人……
趁炎祎走神发愣的时候,杨泽深去点餐台点了两杯热饮亲自端了回来,将那杯“可供孕妇安全食用、无咖啡因”的脱脂热牛奶放在了炎祎面前。
小丫头接过杯子没做多想就往嘴边送,杨泽深见她这大大咧咧的模样,无奈地叹口气:“你这么冒冒失失,没我在身边看着可怎么办……”
炎祎翻了个白眼,不知这男人又在做什么妖,“既然管家公这么不放心,那就赶紧来提亲吧。”
她不过是随口说句玩笑,不料男人却是很郑重地点头“嗯”了一声,正经得连炎祎都有些尴尬了。
炎祎想换个话题调节气氛,谁知男人直接站起身来,走到桌边,一米八七的大高个儿单膝跪下,和坐在椅上的小丫头视线齐平。
炎祎吓了一跳,不明白男人这是要做啥,只见杨泽深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方红绒盒子,双手将其捧到她面前时,炎祎差点连呼吸都忘记了。
“提亲还需要再等等,炎祎小姐,不介意的话,能否先用求婚缓一缓?”
第二百六十二章 钻石(附小剧场)
突如其来的求婚让炎祎懵在了那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小手捂着脸,抑制住自己的激动。
杨泽深见小丫头还在蒙圈,趁势追击,拿出自己这十多年演艺生涯的丰富临场经验,打算将她一举拿下。
“时间仓促,没能给你准备一个盛大的求婚仪式,抱歉。但我思来想去,不能在你回椿城前将这件事落实下去的话,我恐怕这之后都睡不安稳。”
“虽然我们相识的时间还不够长,还不足以让你一下子就做出决定,但是,不要怕,一一,嫁给我,我会用今后所有的时光向你证明,我就是那个值得你托付终生的人。”
杨泽深一双黑眸深情而灼热,哪怕口罩遮盖了他大半张脸,那热烈的情感早已从那双眼里漫了出来,让炎祎无处可逃。
周围其他客人在注意到这边的求婚现场,纷纷拿出手机开始拍摄,有的惊叹,有的吹口哨,起着哄为杨泽深呐喊助威。
原本安静的咖啡厅热闹起来,在一声声“在一起”、“答应他”的呼喊声中,炎祎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眼睛有些湿润。
“你……你干嘛突然一下子……”这一出声,炎祎才发现自己呼吸有多么急,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是真没想到杨泽深会突然拿着戒指向她求婚。
炎祎是个非常没仪式感的人,在她的人生规划中,和杨泽深的下一步大概就是两人抽空去趟民政局把那小红本领了就完事。
什么求婚,什么婚礼,她统统没有想过。
在她看来,这些都是费力又费钱的玩意儿,有那精力,干点其他别的不好吗?
这样的直女思想,也难怪她曾经单身那么久。
杨泽深瞧出炎祎的激动,偷笑着,不慌不忙地将手中的红绒盒子打开,向她展示着里面那枚华丽精美的求婚戒指。
纯白的铂金戒圈以爪镶的方式镶嵌着一颗2克拉的心形粉钻。
在看到那颗粉中带紫的璀璨钻石时,炎祎吓得急忙伸手把盒子给关上,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这是……拒绝了的意思?
路人们都在小声议论,连杨泽深都有点绷不住脸色。
意识到自己举动可能带来误解,炎祎手忙脚乱地用小手包住男人的大手,小脸上全是慌乱。
“这、这玩意儿不便宜吧?你把这东西大庭广众地拿出来,就不怕被抢啊!”
炎祎脑子里都还闪着那颗钻石的画面,虽然她不懂珠宝的价格,但单凭那钻石的大小,怎么着也便宜不了吧?
小丫头东张西望,心想着这里人多眼杂的,生怕会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给惦记上。
“你怎么不选个便宜点的,省下的钱我们攒着买其他东西不香吗?”炎祎脸上是大写的心疼,倒是把周边围观的路人们给逗笑了。
“小姑娘挺会过日子的,小伙子有眼光啊。”
“不爱慕虚荣,是个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好姑娘。”
咖啡厅里顿时又漫起愉快的气氛,杨泽深定了定神,弄清小丫头只是财迷病又犯了,并不是拒绝他的求婚以后,松了口气,换了一副笑容。
“没你想得那么夸张。”他再次将盒子打开,把戒指拿了出来,“这是人造的,不贵。”
炎祎一听不贵,那小脸顿时明亮起来,杨泽深趁机将戒指套进她左手的中指,整个求婚仪式圆满完成。
炎祎也不扭捏,既然戒指都戴上了,这要是再摘下来,杨泽深怕是要跟她急了。
只是,这人造钻石也太漂亮了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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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假钻石】
婚后多年,某天炎祎偶然翻出当年的求婚戒指,突然灵机一动,拿着戒指盒子蹦跶到杨泽深面前。
“你这个戒指当时是在哪儿买的啊,我想推荐给秀秀。”
炎祎最近和苏秀的关系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那般亲密无间,杨泽深乜了她一眼,内心诧异着女人间那奇怪的友谊。
他可记得当初他们初识时,炎祎不止一次和他吐槽过她这个表姐。
现在又亲得能穿同一条裤衩了?
“你表姐想追回你表姐夫,你竟然推荐她买假钻石,你当真?”杨泽深调侃地笑笑,“你是嫌他们闹得还不够僵?原来你是真讨厌她啊……炎祎,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你是这么腹黑的?”
炎祎倒是不屑地啧了一声,“什么叫‘假钻石’?你情我愿的事,能叫假吗?你当年不也用一颗‘假钻石’向我求的婚,咱俩不照样结了婚生了儿子,日子过得滋滋润润?”
杨泽深一边看着剧本,一边和炎祎抬杠:“你表姐同样结了婚生了儿子,不还是跟老公过不下去,闹着离了?”
炎祎嘴笨,知道自己跟杨泽深的每一次口舌之争都讨不到好处,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就走了。
杨泽深放下剧本,感觉到不妙,果然晚上报应就来了,某人被赶出了卧房,只能跟儿子挤一张床……
第二天,炎祎从外面回来之后又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拿着当年的求婚戒指找男人质问。
“你老实告诉我,你这戒指多少钱买的?”
杨泽深说了个和当年一样的数字,被炎祎揪着耳朵骂:“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再敢说谎,你连儿子的床也别想去挤了!”
杨泽深不知道,炎祎今天和苏秀出去逛街,同行的还有个苏秀的学妹。
那位廖学妹可是个矿石方面的行家,做的就是在实验室里对各种矿物提纯、培育方面的工作,一眼看出炎祎的这枚戒指上的粉钻不是人工合成的,很大概率是纯天然的。
炎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还被骗了那么多年!
杨泽深不敢再乱说,只好和盘托出。
“戒指上的粉钻应该是真的,但价值是多少,我真不知道……哎、哎,你轻点!”
耳朵被老婆拧了个九十度,哪怕是杨泽深这样的硬汉,也不得不疼得嘶声。
炎祎当时就查了下2克拉的天然粉钻值多少钱,看到跳出来的数字时,吓得她差点兜不住自己的下巴。
这么一颗戴在她手指上的石头,其价格都够她在申城内环买一套三百平的房子了!
“你真不知道?”炎祎语气带着威胁。
“真不知道!”
瞧见炎祎笑得阴冷,杨泽深打了个寒战,急忙解释。
“我是真不知道,这颗粉钻我并没有花钱!”
炎祎甩了一个“你特么在逗我”的眼神过去,冷笑:“我看上去像傻子吗?你撒谎也不打个好点的草稿?”
其实杨泽深这次说的是实话,当年有个珠宝商一直想让阳绅代言他的品牌,奈何阳绅向来只拍戏,从不接任何代言和广告。
珠宝商找过杨泽深许多次,杨泽深也烦了,就随口说了个‘如果你们提供一颗2克拉以上粉钻,我不仅接你家代言,还不收任何代言费’。
杨泽深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毕竟当时疫情严重,实体经济都大受打击,珠宝行业非常不好做,对方一定不会接受他这个要求。
谁知没多久对方就把粉钻送到了他面前……
“就是这样,老婆……别拧了……疼、松、松手……”杨泽深疼得嗷嗷叫,一口一个老婆地喊着,炎祎这才松了手。
“行了,喊什么喊,我又没用多大力,演给谁看呢!”
炎祎啧了他一声,男人只好委屈地捂着被拧红的耳朵,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过了这么多年,这男人对付她的方法永远都是那么简单粗暴……外加不要脸。
只要稍微在她面前卖一下惨,她就心软了,甚至心里还隐隐冒出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了的错觉。
啧,这狗男人……
罢了,你情我愿的事,哪怕明知道他是装的,炎祎还是上了他的当。
没办法,谁叫她爱着这个男人呢?
——
作者的话:
许久没登场的小剧场出现啦~顺便把几位女性角色串在了一起~
第二百六十三章 短暂的分别
在咖啡厅的求婚落下帷幕,办完托运,正要过安检时,杨泽深发现小丫头还在发呆。
“今天高兴吗?”
杨泽深替她理了理发丝,帮她把有点歪掉的口罩给戴正。
炎祎眨巴了下眼睛,憨憨地点了下头,“高兴是高兴,但更害怕被抢……”
出咖啡厅之后炎祎就想把那个招摇的戒指摘下来,奈何某人就是不许,她只好拿另一只手遮住,一路提心吊胆。
杨泽深真是被她给逗乐,最后还是顺着她的意,同意她将戒指摘了下来,放进包里保管。
过完安检时,炎祎回头望向隔离带外,杨泽深还站在那里,迟迟不肯离开。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没有多余的话语,直到杨泽深抬手做了个招手的动作示意她赶紧去登机口,小丫头才一步三回头地往里面走去。
朝夕相处了那么多个日夜,突然要分开,炎祎多少有些不自在。
她从小独立,可这还是她头一次对离别感觉到依依不舍。
小丫头突然鼻头就有些酸,想着两人刚刚还在热闹的求婚现场确认了彼此的心意,转眼间又不得不分开……
炎祎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有些离不开杨泽深了,明明才认识不到三个月,却将她的人生轨迹做出了如此天翻地覆的改变。
炎祎有些神情恍惚,直到手机的来电铃声将她唤醒。
看到来电人是杨泽深,她迫不及待地就划开了接听键。
“离登机还有段时间,我再陪你一会儿吧。”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从手机里传出,炎祎吸了吸鼻子,回了个鼻音浓重的“嗯”。
听出小丫头哭了,杨泽深低低地笑了一声,语气轻松地调侃着:“还说自己不爱哭?”
“哪有,是机场暖气不够,有些流鼻涕罢了!”炎祎倔强地不承认,杨泽深也就顺着她的话接下去。
“那记得多添点衣服,照顾好自己,我这边大概一周就能结束,到时候我就去找你。”
才刚分开几分钟,两人之间的思念就如决堤的洪水一般遏止不住,直到炎祎登上飞机,两人才不依不舍地挂了通话。
炎祎内心有些惆怅,直到飞机起飞她闭上眼进入梦乡,这份惆怅才在浑然间被疲倦所替代。
**
抵达椿城时天空已黑,明明已经过了春分,夜晚也不见得比之前要晚一些来临。
炎祎从机场打的回家,身边少了那个高大的身影总让她有些不习惯。
杨女士发微信来问还有多久到家,炎祎看了下外面的路况,向她回了个大概的时间。
翻了翻微信的聊天列表,炎祎犹豫了一下,还是以文字的方式向杨泽深报了平安。
等了两分钟,没有收到回复,炎祎猜测他可能在忙没看见,于是松了口气,没有再打扰。
她还是有些不习惯这种对另一个人牵肠挂肚的自己,只能放空大脑不去多想。
到家时杨女士已经做好了晚饭,推开门来迎接的是个让炎祎都没想到的家伙。
“妈……这、这是什么啊?”
她指着在她脚边来回蹭的“蓝色短毛猪”,之前萦绕在她脑子里的那些忧郁都被这个圆鼓鼓的东西给全部挤了出去。
杨女士过来扫了一眼,“这是你的猫呀。”
看到变成XXXL号的小迪奥,炎祎抽了抽嘴角。
她不过回申城一个月而已,她妈就把她的猫喂得变了一个品种了?!
“妈,我觉得我中学那会儿会变得那么胖,你得负全责……”
——
作者的话:
经过此事之后,加剧了炎祎心中“孩子绝不能给老人带”的决心~(~ ̄▽ ̄)~
第二百六十四章 失约
炎祎回到椿城,将那些从申城邮寄回来的东西都清点完毕后,开始筹划自己的工作。
之前她曾和杨泽深讨论过自己的设想,杨泽深也表示支持。
她会的其实并不多,想要提升自己,也就只能从自己拿手的方面进行精进。
连漫长的减肥她都能坚持下来,关于毅力这件事,炎祎对自己很有信心。
人不能一口吃个胖子,关于如何提升自己,炎祎也打算稳扎稳打一步步地来。
她分析了下自己现在的优势,和目前网络市场上的需求,从自媒体视频入手是最好。
炎祎本就有过做视频的经验,但并没有接受过系统性的知识学习,对于镜头和画面的把控非常业余。
炎祎打算将白天的时间拿来学习视频拍摄的手法和剪辑技巧,晚上再直播游戏,于是回到椿城之后非但没轻松,反而日子过得越来越紧凑充实。
杨泽深那边似乎也很忙,炎祎知道他在准备组建工作室,也不好意思打搅他,直到每天睡前两人才有那么点时间视频互动一下。
炎祎头一次和杨泽深分开那么远,晚上睡觉少了那熟悉的怀抱让她十分不自在。
“申城那边天气怎么样?椿城这几天都在下雨,怪阴冷地……”
炎祎没话找话,聪明如杨泽深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寂寞。
“想我了?”
“呸,姓杨的,劝你识相一点,不要耍这样的小聪明!”
炎祎朝他做了个鬼脸,奶凶奶凶的,看似气急败坏,实则早已被脸上的红晕出卖得彻彻底底。
杨泽深在视频另一头低声哼笑,气氛也随之变得缓和,两人东侃侃西说说,很快炎祎就被周公请去下棋了。
看着镜头里小丫头熟睡的模样,杨泽深知道她最近一定是累坏了,心疼之余也有一些无奈,凝视着那张小脸许久,终是不舍地悄声道了句晚安,挂断了视频。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周,杨泽深因为工作的事还未完全谈妥,暂时来不了椿城。
炎祎虽然表示理解,可杨女士却是有意见了。
对于这次杨泽深没有跟着炎祎一起回椿城,杨女士明面上没说什么,内心却是不爽的。
大概是因为自己有过两段失败的婚姻,杨女士对失约的男人都没什么好感,哪怕是曾经被她如此看好的杨泽深,此时也惨遭质疑。
而相反的,倒是曾经对杨泽深诸多不待见的炎祎反过来劝说自己的老母亲。
“他只是工作忙,忙完了自然就会来的。”
杨女士没好气地眯了炎祎一眼,“你怎么突然帮他说起话来了?”
炎祎也觉得自家老妈有些莫名其妙,“你之前不是挺喜欢阿泽的吗?”
母女俩对杨泽深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杨女士察觉到不对劲,忽然警觉:“你跟小杨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在瞒着老太婆我吧?”
炎祎不知道自家老妈又脑补了什么,矢口否认,“哪有啊,你想多了。”
炎祎不得不为杨女士的敏锐给擦了把冷汗。
倘若她和杨泽深没有假戏真做成了真,此时他们早已井水不犯河水的话,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给杨女士解释自己和杨泽深“分手”的事。
如此想来,当时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天真,根本瞒不住她家这位精明的老佛爷。
为了让杨女士放心,炎祎还把杨泽深给她的求婚戒指拿了出来,喂了她一粒定心丸。
可又过了一个星期,杨泽深还是没有回椿城的消息时,炎祎也开始有些慌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灵魂拷问
炎祎自然是相信杨泽深的,但抵不住杨女士在耳根子边的唠唠叨叨。
连吃个饭的时间里,杨女士都会穷追不舍地向她发出“小杨什么时候来”、“他到底忙什么事?”、“你有没有在用心”……之类的灵魂拷问。
炎祎听得耳朵都出茧子了,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直接无视了杨女士的诸多问话,只埋头吃饭。
杨女士见炎祎连吃了三大块糖醋排骨,又开始多疑起来:“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吗?这几天怎么吃那么多?”
炎祎愣了一下,并不清楚老妈为什么会突然得出她不爱吃甜食的结论。
炎祎从小生长在椿城,喜欢吃辣,但对甜食也不忌口,不然在中学也不会突然猛长一身膘。
大学时去了申城,那边的菜系普遍偏甜,炎祎虽然不讨厌甜食,但吃得多了也会觉得腻。
而且大学毕业后,炎祎开始减肥,甜食这类的高热量食物都成了忌口,逐渐地炎祎对甜食的欲望也就愈发低迷起来。
但俗话说得好,压抑得越狠,那反弹也就越猛。
如果让炎祎发自内心去坦白的话,那她的答案自然是:哪个贪吃的女孩子能抗拒得了甜食的诱惑?
“没有啊,我一直都挺喜欢吃甜的啊。只不过之前减肥,不想吃罢了。”炎祎说着,又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在自己碗里。
“怎么,你现在是减肥成功,所以解除封印了?”杨女士接着她的话说下去,得到了炎祎的点头确认。
“算是吧……妈,我好久没吃夹沙肉了,明天整一盘来呗?”
炎祎说者无意,而听者杨女士却放下了碗筷,表情凝重起来。
炎祎嘴里包着食物咀嚼了两下,抬头见老妈一脸严肃,不禁心中疑惑:“怎么了?”
“炎祎,你是不是有了?”
杨女士这一句话说出来,听得炎祎差点被噎住。
她拍了拍胸口,将口里剩下的东西都咽下去后,嗔怒的小脸上带着红晕:“妈,你瞎说什么呢!”
杨女士才不听她搅和,问题直切要害:“那你上个月例假什么时候来的,这个月的又来了吗?”
炎祎拿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米饭,眼神有些躲闪:“这个月的还没来,不过就这几天吧……”
杨女士一见她这副模样,脸上的表情愈发严肃了,“和小杨上一次睡觉是什么时候,措施有做吗?”
炎祎小声咕哝,“不可能这么准吧……”
杨女士不耐烦地敲了敲桌面:“快说,别支支吾吾的。”
见杨女士想打破砂锅问到底,炎祎脑袋都快埋进碗里了,“就是回椿城的前几天,没有做措施……”
杨女士就猜到会是这样,直接起身去了自己房间,回来时将一个长条纸盒子放在了炎祎面前。
“拿去测一下。”
炎祎一看,正是那次乌龙事件时杨泽深买回来的验孕棒。
炎祎迟迟没有伸手去碰,杨女士再次敲打她:“忘了上次我跟你说的什么了?赶紧去测,如果真的有了,叫小杨赶紧负起责任。”
杨女士见炎祎这般犹犹豫豫,都开始怀疑杨泽深是因为不想担责而选择了爽约,那也就意味着炎祎是被始乱终弃了!
杨女士心中越发不安,见炎祎还坐在原地不动,都有些替她焦急,“你怎么还傻愣着,快去啊!还是说,你们真出了什么事儿?”
“妈,你先坐下,没你想得那么夸张。”
“嚯,人家用一枚假戒指就把你收买了?”
因为害怕老妈会四处炫耀,炎祎之前特意给杨女士打了预防针,告知戒指上的钻石是人工合成的。
可她没想到这反倒成了杨女士怀疑杨泽深的最有力证据。
第二百六十六章电话
炎祎说不过杨女士,最后只好收下那验孕棒。
说明书上说用晨尿检测更为准确,炎祎打算等明天早上再使用。
这一天她整个人都恍恍惚惚地,脑子里还想着杨女士的各种叮嘱。
虽然她内心上觉得是老妈杞人忧天,但怀疑与焦虑的种子一旦被种下,那潜移默化的影响力是谁都抵抗不了的。
炎祎晚上直播完毕时已是十一点,看了眼手机,没有任何消息。
小丫头躺在床上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给杨泽深拨去了电话。
杨女士这边她怕是要顶不住了,要稳住老佛爷,还得靠杨泽深下场了。
“喂——”
“喂,您好,阳绅哥哥目前没办法接电话,如果有什么重要事的话,我可以帮您转达。”
炎祎没想到电话接通之后,从那边传过来的会是一个甜美娇软的女声,一时差点忘了出声。
电话那边十分吵闹,有音乐声有歌声还有人们大喊大叫的声音。
大晚上的,这是在什么地方啊?
炎祎急忙找回状态,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不用了,我晚些再打过来吧。”
电话对面的人却很为难地支支吾吾,“可能会有点久,不过请放心,等阳绅哥哥回来,我会第一时间告知他的……”
后面女人还说了什么,炎祎已经没有心思听下去了,直接挂断了电话。
好你个杨泽深,这么晚了,在哪儿鬼混呢?身边还跟着个娇滴滴的妹子,一口一个阳绅哥哥的叫着?
炎祎火气顿时就蹿起来了,她在这边因为他的事弄得提心吊胆睡不着,他却在外面花天酒地?!
炎祎越想越气,可想着再把电话打过去估计也是那个女人接听,于是她试探着发了一个微信过去。
杨泽深手机的锁屏是靠指纹和面部解锁的,接电话不需要解锁,但回微信总需要解锁吧?
如果那个女人连杨泽深的屏幕锁都能解开,那几乎不需要怀疑,杨泽深绝对是出轨了!
难道真会像杨女士说的那样,杨泽深不想负责,始乱终弃?!
微信发过去石沉大海,在这漫长的等待中,炎祎既因没有收到那女人的回复而窃喜,又因为没有收到杨泽深的回复而焦虑。
时间顿时变得很难熬,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直到手机屏幕闪起来电提示时,炎祎都没发现,其实才过去十分钟而已。
“怎么了,一一?”电话刚一接通,男人语气里全是紧张与焦虑。
杨泽深忙了一整天,总算将最后的事情谈妥,得空看一下手机时,发现炎祎发来的最新一条消息。
【紧急事态,看见后立马回电!】
男人被这消息给吓到,急忙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拨了电话,生怕小丫头那边出了什么事。
电话接通后迟迟没有声音,杨泽深急着又唤了一声“一一”,炎祎这才闷声闷气地开口。
“你这么晚了,在哪儿呢?”
杨泽深听到她的声音,原本悬着的心终于得以放松,呼了口气,“刚结束和一个投资方的应酬,没能第一时间回你消息,抱歉。”
自从着手组建工作室,杨泽深遇到了许多困难。
曾经这些应酬都不需要他出面,昊天就会帮他打理完毕,他只需要考虑拍戏的事即可。
自己当家做主之后,才方知这当中有多少辛苦。
炎祎听出杨泽深语气中透露出的疲惫,虽有些心疼,但依旧没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
“那之前接你电话的那个女人又是谁?”
第二百六十七章 哭诉
女人?
杨泽深立马明白过来,小丫头这是在查岗呢?
不知为何杨泽深心里一片轻松,原本因为应酬而略显疲惫的嗓音也变得精神起来。
“应该是刘姐吧,我手机之前没带在身边。”
“刘姐?”炎祎冷笑了一下,“刘姐会娇滴滴地掐着嗓子叫你阳绅哥哥吗?”
杨泽深的回答让炎祎十分失望,在她看来,这男人就是在故意隐瞒事实。
别看炎祎平时憨憨的,在某些问题上意外地敏感,而且固执。
谢定的一次出轨,她就能彻底跟他断了联系,倘若杨泽深也要犯同样的错误,她绝不会轻饶。
杨泽深收敛了笑意,一下子沉默了,炎祎也没再说话,就等着男人接下来要做什么解释。
电话里只听到小丫头的呼吸声,半晌,杨泽深开才开口,“应该是刘姐的助理,是个新人,不懂规矩,这件事我会让刘姐严肃处理的。”
杨泽深要成立工作室,将刘姐从昊天娱乐那边要了过来,成了他的专属经纪人。
为了更好地完成工作室组建工作,杨泽深和刘姐一致同意再扩充一些人手。
今天的这次应酬,刘姐想带着她的助理一起来熟悉业务,杨泽深对于那位叫小陶的经纪助理印象还不错。
人很开朗大方,善于沟通,如果有耐心跟着刘姐干下去,一定能做出不错的成绩。
但是杨泽深没想到,这位小姑娘竟然会擅作主张接了他的电话……
杨泽深的手机一直放在外套的口袋里,室内暖气开得太足,小王这次并没有跟来,杨泽深脱下的外套就交给经纪人刘姐代为保管。
看来在他和投资人谈事的时候,刘姐并没有好好替他看管外套。
“既然是刘姐的助理,为什么能碰你的手机?”
未到现场的炎祎自然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原本因为杨泽深的爽约以及杨女士的唠叨,炎祎心里积攒了许多负能量,再被今天这突然不知是真是假的女人给来了这么一出,炎祎心态一下子崩了。
听出小丫头语气愤怒里带着鼻音,杨泽深发现问题严重了。
“是我疏忽了,没能做好人员管理,那女生只是刘姐的助理,我会叮嘱刘姐处理好这件事,以后不会发生了。”
“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哪怕男人的道歉有多么诚恳,炎祎此时都有些无法相信了。
她只想快一点见到他,然后当面把他们的问题都解决掉。
可杨泽深却是沉默了,半晌之后叹了口气。
“一一,你可能需要再给我点时间……”
“那要给你多少时间才够呢?”
不是炎祎胡搅蛮缠,在她看来,他们之间的问题只需要杨泽深回一趟椿城就能得到解决,她不想就这样没个下文似的一直等下去。
小丫头声音里的鼻音愈发浓重,杨泽深当机立断,“一一,我们换视频通话。”
说着,男人挂了电话,很快又发起了视频请求。
画面接通,镜头前小丫头鼻尖发红,眼眶湿润,一副就快哭出来的样子。
杨泽深顿时心里涌上愧疚,抿了抿唇,声音里带了一丝沙哑:“别哭,宝宝。”
男人不说还好,一说炎祎就鼻子酸得要命,眼泪也就再也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那你倒是快点过来啊……我妈对你埋怨越来越深,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释……我好害怕……杨泽深,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小丫头哭喊着,情绪崩溃,歇斯底里,连说出的话也前言不搭后语。
“她不知道从哪儿得出的结论猜到我可能怀孕了,还逼着我用验孕棒检测……我好担心看到结果,你个混蛋,混账……睡了我不负责……!”
第二百六十八章 甜言蜜语
炎祎突然的情绪崩溃是杨泽深没能想到的,小丫头在视频对面哭得稀里哗啦,叫杨泽深心里一阵揪疼。
在他心里,炎祎一直是个“没心没肺,活着不累”的小丫头,就算发生什么事也能很快自我调节好。
可炎祎现在这情绪失控的模样让杨泽深意识到,没能及时回椿城这件事给她带来的影响有多么严重。
“一一,别哭,是我不对,让你等这么久。再给我七天时间好吗,最迟七天,我一定出现在你面前,向你和杨女士负荆请罪。”
男人好声好气地哄着,只是言语中的苍白无力根本无法抚平小丫头内心的焦虑。
“你说七天就七天吗?你拿什么保证!你根本不知道我压力有多大……”
通话的气氛在炎祎的控诉下渐渐变得沉寂,杨泽深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
“一一,你听我说,我在申城生活了十多年,要将自己今后所有的重心从申城转移到椿城不是一蹴而就的……”
“只是我低估了这件事的难度,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而造成的结果就是夸下了海口却不能兑现,这是我的过错,我向你道歉。”
“让你感到焦虑和失望,是我的责任,但我也希望你有事不要压在心底,说出来和我商量,你在忧虑什么?是杨女士给了你压力吗?别憋在心里,告诉我,嗯?”
男人的话让炎祎停下了啜泣,小丫头打了个哭嗝,似乎也冷静了下来,犹犹豫豫地问到:“那你不是不要我了?”
杨泽深被她的话给逗乐,“小傻瓜,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了?怎么变得这么爱乱想了?好了,本来挺可爱的小姑娘,哭成这样多不好看呀……”
炎祎撇了撇嘴,“杨泽深,你就不觉得你说的话很像渣男吗?”
什么实际的表示都没看到,就只有一堆哄人的甜言蜜语。
对于小丫头的“直言不讳”,杨泽深也有些无奈,“那小炎同志说说看你的想法,咱们讨论出个实际的解决方案来?”
“我就想你兑现承诺而已。”炎祎的要求从始至终都只是这个。
杨泽深深呼了口气,“好,七天,如果我做不到,要杀要剐,随你处置。”
看着屏幕里男人再一次给出的承诺,炎祎垂眸静思了几秒,随即点了点头。
其实她并不是不明就里,冷静下来之后她也想到了,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将自己所有的生活重心、工作重心从一个城市搬到另一个城市。
就连她自己从申城搬回来都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杨泽深一个在申城打拼了十多年的人只会更累,更麻烦。
其实炎祎的想法很简单,只要杨泽深抽空回一趟椿城,两人扯个证就行。
一张证,既能堵上杨女士的嘴,也能给她挺直腰板向杨女士做出保证的勇气。
见小丫头终于冷静下来,杨泽深松了松心神,抿了抿唇,问出那个刚才就一直想问的问题。
“那……一一,检测结果是什么?”
第二百六十九章 再三保证
炎祎脑子空了一下,反应过来男人口中的“检测”是指验孕棒的时候,故意皱起了眉头:“你想要什么结果?”
男人黑眸一下子明亮起来,似乎对结果充满了好奇,却又担心自己的回答引来小丫头的不悦,只能局促地眨着眼睛,暗送秋波。
炎祎遇上杨泽深这副模样就撒不出气来,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我还没测呢,早上测试结果会准一些。”
“那明天测完之后告诉我结果?”
男人语气里充满了期待,弄得炎祎有些接应不过来,“你什么时候变得对孩子这么积极了?”
要知道,之前这家伙的避孕措施那做得叫一个滴水不漏,不然炎祎也不会被他的突然袭击搞得措手不及。
一个对生孩子如此谨慎的男人,怎么现在一下子转性了?
这个问题,既是炎祎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想不通的未解之谜,也是让她变得焦虑的主要原因。
隐隐中她总觉得,男人的突然变化并不是个好现象。
而遭受疑问的杨泽深却是笑弯了眉眼,声音渐渐柔和:“小傻瓜,不是我突然对孩子变得积极,而是因为那是我和你的孩子,我才会如此积极。”
突如其来的情话让炎祎有些措手不及,小丫头涨红了脸,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狗男人,就知道拿甜言蜜语来忽悠她。
“说这些没用,七天后要是见不到你人,你就等着收尸吧!”
小丫头气势汹汹地叫嚣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威吓动作,没啥威慑力,反倒让人觉得像小孩子那般滑稽。
“你这是要谋杀亲夫?”杨泽深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本是开个玩笑,却没想到炎祎是认真的。
“哼,别太放肆,没什么用!只要我一个电话,自然就有人来帮我揍你!你要是敢忽悠我,你死定了!”
小丫头信心十足起昂起下巴,冲着男人挤眉弄眼。
她话语里故意带着椿城方言口音,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倒是让杨泽深突然想起了某个人。
某个不分青红皂白就冲出来揍人的妹控大哥……
杨泽深莫名打了个寒噤,突然换了副笑容,没了之前的嘚瑟,添了几分讨好。
“我哪儿敢呀,天大地大老婆最大,我知道一一你是在乎我的……拳脚无眼,这打在我身,疼在你心,我怎么舍得让你心疼呢?”
男人突然的油腻让炎祎起了层鸡皮疙瘩,但不得不说,之前那股弥漫在她心头的焦虑确实消去了不少。
在杨泽深诚恳地再三保证下,炎祎终于转忧为安,最后甜甜地道了晚安后结束了视频。
事情告一段落,杨泽深起身出了房间,刘姐和小陶正候在门外,似乎等了许久。
由于疫情,这次和投资商的约谈并不容易,场地、时间都受到了各种各样的限制。
杨泽深和刘菲也是做了诸多努力,才成功在这家私人会所谈拢了这次的项目。
待一切结束时都已经是深夜十一点过了。
刘菲本想结束后立马回去休息,毕竟明天还有新的工作任务要完成,奈何自己老板却要和女朋友谈笑风生,甚至还不许她们先走。
刘姐脸上是明显的不愉快,而她身旁的小陶却有些战战兢兢,心神不宁。
第二百七十章 辞退
“刘姐,你觉得小陶的工作表现如何?”
私人会所的走廊上,杨泽深直接当着小陶的面询问刘菲,让这个初入职不久的小姑娘不禁打了个哆嗦。
“挺主动积极,脑袋也灵光,我的评价是‘还不错’。”
刘菲客观地评价了小陶的工作表现,大有想继续任用的意思。
杨泽深点了点头,又问:“那经纪助理在未获得艺人许可下,擅自触碰艺人私人物品,该怎么处理?”
刘菲顿时看向身旁的小陶,瞬间明白了杨泽深不放她们走的原因。
“经纪助理擅自触碰艺人私人物品属于违约行为,可以视造成的后果对经纪助理处以扣款或者解约等处罚。”刘菲一板一眼地回答到,语气相较之前变得冷硬了许多。
刘菲是个十分看重工作效率与人品信用的经纪人。
经纪人在圈子里帮助艺人管理资金、筛选资源,让艺人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自身作品上去。
经纪人是艺人的后盾,这种信赖关系一旦掺杂进了别有用心,后果将会是恐怖的。
“小陶擅自接通我的私人电话,对我私生活造成了影响,该怎么处罚,由刘姐你来定吧。”杨泽深将问题抛给了刘菲。
毕竟小陶是刘菲的助理,而小陶能有机会接触到他的手机,也是由于刘菲办事不利造成的。
当时刘菲有事需要暂离一下,便随手将杨泽深的外套交给了助理小陶保管,于是便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是。”刘菲回答得斩钉截铁,看向小陶的眼神里也带上了轻蔑。
小陶顿时急得梨花带雨,伸手想去拽杨泽深的胳膊:“阳绅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您的电话一直在响,我怕会影响到你们谈正事,所以才擅作主张接了您的电话,请不要辞退我!”
小陶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份经纪人助理的工作,既能近距离见到阳绅这位大明星,而且还在业内知名经纪人刘菲手下干活。
这等机遇来之不易,小陶说什么也不想丢掉这份工作。
察觉到女人的靠近,杨泽深急忙闪去一边,叫小陶扑了个空。
小姑娘委屈得皱着眉头,凄凄惨惨戚戚,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只有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刘菲,有些鄙夷地哼笑了一下。
这老掉牙的茶艺,也想来忽悠阳绅?
这姑娘怕是不知道,用这种低端伎俩妄图引起阳绅垂怜的女演员早在几年前就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了。
杨泽深冷漠地瞅着还在泫然欲泣的女人,说出的话是冰冷而没有多余的情感。
“陶小姐,我的手机是震动。”
一句话直接拆穿了小陶的所有谎言,毫不给情面。
杨泽深头也不回地走了,小陶还想试图努力挽回,却被刘菲一把抓住。
“行了,如果你还想在这行干下去,就放弃那些小心思。”
听到刘菲的警告,小陶愣在原地,紧张得两腿都在打颤。
做了一段时间的经纪人助理,小陶很清楚,经纪人圈子中许多消息是共享的。
一旦她被刘菲辞退,其他经纪公司恐怕都不会再雇佣她。
小陶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因一个小小的擅作主张而面临丢掉工作的境地。
第二百七十一章 双红线
小陶哭着求刘菲,一个劲儿地道歉,那懊悔的模样让刘菲动了那么一丝恻隐之心。
初出茅庐,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刘菲愿意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
但以杨泽深性子,刘菲是不能再继续任用小陶了。
“我这边你是跟不了了,希望你能记住这次教训,别再犯同样的错误。昊天那边我有个同事也缺人手,你脚踏实地跟着他干吧。”
阳绅是昊天资源最好的艺人,刘菲是昊天最专业的金牌经纪人,人往高处走,能在他们的团队里工作,谁愿意去别人那里当差?
小陶虽然不情愿,但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法了,默默点头同意。
疫情期间,能继续在这个行业干活总比丢了工作强,外面不知多少人想争抢这个饭碗呢。
送走小陶,刘菲坐上了自己的轿车,叹了口气。
阳绅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拍片机器”,妄图攀上他的女人没一个捞到了好。
对此刘菲一直很放心,从来不担心阳绅会因为私生活而闹出绯闻。
做了阳绅四年多的经纪人,刘菲最近一直想不明白,阳绅是怎么突然一下子就恋爱的,完全找不到头绪。
那个叫炎祎的小丫头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那个对拍戏以外的事都毫不关心的阳绅,不仅动了凡心,甚至还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以前,刘菲是绝对想象不到,一直默不吭声的阳绅也会有和昊天争上谈判桌的一天。
而这些都是发生在阳绅这次过年回家之后。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这等变化,让刘菲乃至昊天娱乐的高层们,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到底是什么改变了阳绅?
**
第二天一大早炎祎就醒了,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什么都不想做,目的只为了拖延时间。
杨女士倒是不忘了来提醒她,在她房门外扯着嗓子询问验孕棒的检测结果。
炎祎烦恼地抓了抓头,“我还没用呢。”
“那你还不赶紧去用?”
“我……我还没感觉,尿不出来!你让我再酝酿一下!”
杨女士:“……”
杨女士终于是听出来小丫头这是在搞拖延战术呢,直接推了门进来,把炎祎从床上拉了起来。
“少在这里装模作样,赶紧去!”
炎祎就这么被杨女士半拉半推地送进了洗手间,关门前还贴心地给炎祎递去了一个纸杯。
其实也怪不得炎祎,她这人懒,不爱动,以至于连喝水都不积极,只有真觉得渴的时候才会挪下屁股去喝水。
这个习惯还是从炎祎高中时养成的。
当时学校的公共厕所里每个隔间都没有门,仅凭一堵半身高的矮墙隔着坑位。
女孩子们注重隐私,总会邀约好朋友一起上厕所,一人使用时,另一人站在前面帮忙遮挡一下。
那时炎祎身材走样,性格变得孤僻,在学校也没什么朋友,平时只好减少水分摄入,防止频繁上厕所,免得被人盯着尴尬……
杨女士守在卫生间外敦促,炎祎只得硬着头皮照做。
五分钟后,小丫头拿着验孕棒出来了,杨女士急忙关切地询问:“怎么样?”
炎祎挠了挠头,“这算是有了吗……?”
她把验孕棒拿给杨女士查看,显示区上除了有一根十分明显的红色对照线外,在对照线前方还有一根淡得几乎看不清的浅色红线。
杨女士一看,眼神立马就变了,投向炎祎的目光里一半是惊喜,一半是埋怨:“还不赶紧把小杨叫回来负责?!”
第二百七十二章出血
一个上午,炎祎脑袋都是懵懵的,原本想看的书也没能看得进去。
她真的就这样怀孕了?
不是吧,某个家伙要不要这么准啊……
而对于她怀孕的事,杨女士虽面上不显喜悦,到了中午却做了一桌子好菜,酸的甜的都是。
可见老人家其实心里是高兴的。
炎祎不知为何没了胃口,换做前几天她铁定能吃个三大碗,现在却什么也吃不下去了。
瞧出炎祎没动几下筷子,杨女士关切地询问,“没胃口?还是有心事?”
炎祎没有回答,杨女士就只好语重心长地和她唠嗑:“你的心情我理解,我第一次怀孕的时候比你还心惊胆战,那时我才二十出头,一个人偷偷去医院做了人流,还被你外公给发现了,差点挨一顿毒打。”
杨女士虽然是笑着说出这些事,但炎祎能猜想到这背后的真实情况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
“陈自立他爸虽然是个畜生,但后来对我还算上心。”
杨女士回忆着自己的过往,笑得苍白,眼里却含着希望,“男人就是这样,好的时候让你觉得他是天神下凡,坏的时候让你恨不得将他们扒皮拆骨,你爸也是这个样。”
提到自己生命中的两个男人时,杨女士总是又爱又恨。
“跟你说这些,也不是要给你压力,炎祎,你不小了,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断力。”
“你跟小杨的事,我不干涉,只是别忘了,在你做不了决定时,你还有家人。”
“受欺负了,吃亏了,不要不好意思,大胆说出来,妈妈帮你想办法,嗯?”
杨女士夹了一块炎祎喜欢的糖醋带鱼放进她的碗中,小丫头鼻头一酸,泪花就在眼眶里打转。
“哎哟,都是要当妈妈的人了,坚强点,别让人家看到笑话。”杨女士嘴上奚落着,却急忙抽着纸巾给炎祎擦眼泪。
这顿午饭炎祎还是勉强吃了八分饱,在餐桌上,炎祎将杨泽深还要在申城待七天的事告知了杨女士。
“那就给他七天,他要是再食言,咱们家也不是吃素的,杨家的女儿岂能让他白白占便宜?定要他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杨女士气势汹汹地拍了下桌子,绝不能让女儿也受自己当年的苦。
经由杨女士的话,炎祎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心里多少也踏实了一些。
她一直担心杨女士会偏袒杨泽深,但事实证明,亲妈还是心系女儿的。
炎祎心情好转了许多,原本打算晚上和杨泽深通电话时亲口告诉他怀孕的好消息,可到了下午,炎祎就愈发觉得不舒服。
头晕,发热,还恶心反胃,中午吃的好东西都被她给吐了出来。
起初炎祎只当这是影视剧里常见的孕吐,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吐了没多久,炎祎又开始拉肚子,跑了几次厕所后,她察觉出了不对劲,急忙叫来了杨女士。
“妈,今天中午的菜是不是不干净啊?”
“不会吧?我什么事儿也没有啊。”
杨女士见炎祎病恹恹的,内心也担忧起来。
炎祎想吃药,却被杨女士制止:“你现在有孩子了,药可不能乱吃。”
杨女士还想仔细问问炎祎情况,小丫头又捂着肚子冲进了卫生间,下一秒,卫生间里就传来一阵惊呼。
杨女士急忙跟过去,发现炎祎立在马桶前,褪下一半的裤子上,沾着鲜红的血渍。
第二百七十三章 出院
接到炎祎电话时,杨泽深本还在为一个项目忙得焦头烂额。
看到小丫头的来电,心头的焦虑瞬间被抹平,男人勾了勾唇角,心情舒畅地接通了电话。
“怎么今天这么早?”
杨泽深确认了下时间,才下午五点,以往这个时候炎祎应该还在看书才对。
“唔,有件重要的事想告诉你……”
炎祎刚起了个头,杨泽深就兴奋地接过话来,“有结果了?”
男人的欣喜与期待溢于言表,炎祎磕巴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向他告知这个残忍的事实。
察觉到电话那头的炎祎吸了吸鼻子,杨泽深瞬间沉寂下来,“一一,怎么了?你哭了?”
炎祎的沉默和叹息让杨泽深一下子绷紧了神经,隐约意识到小丫头接下来说的话不会是让人高兴的结果。
“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你千万别激动……”
小丫头语气沉重,杨泽深也严肃起来,缓缓应了一声,“嗯,你说。”
“杨泽深,咱们的孩子没——”
“三床的,收拾一下可以出院了。”
炎祎的话说到一半就被人给打断,杨泽深敏锐地提取到里面的信息:“一一,你在哪儿?什么出院?我们的孩子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一下子变得紧张,炎祎犹豫了半晌,艰难地启唇:“我在医院……”
杨泽深瞳孔微缩,手轻微颤抖,差点没拿稳电话,“你怎么去医院了,发生什么了?”
电话里,小丫头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像豁出去了一般答道:“对不起!孩子没了!你别激动!听我慢慢说!”
炎祎紧张地向男人解释,生怕他会激动。
小丫头咋咋呼呼,支吾了好了一会儿,倒是让人觉得她才是激动的那一个。
“嗯,你说,我听着。”
杨泽深意外地冷静,让炎祎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纳闷。
“你……不难过吗?”
回想起男人之前种种小心翼翼照顾她的行为,想必他一定是很想要这个孩子的,如今知道孩子没了,他竟然会这么冷静?
炎祎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狗东西难不成要和那些渣男一样,正好趁孩子没了甩掉她?
杨泽深自是不知道炎祎已经在脑子里脑补完了一整套渣男始乱终弃的戏码。
不过好在他领悟力强,有过前几次炎祎乱想的经历之后,他大致猜到了她未能说出口的话是什么。
“要说一点都不难过,那绝对是骗人的,毕竟那是我和你的孩子。”
“但我现在更想知道你怎么样了?孩子没了不打紧,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可你要是没了,我上哪儿找一个你去?”
男人平静的语气里是被克制着的急切与担忧,甚至还有隐隐的怨怒。
“所以,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跑去医院了?”
小丫头迟迟不吭声,杨泽深也摸不准那边是什么情况,“一一,说话,喂?炎祎!在不在?能听到吗?”
杨泽深这下也开始着急了,极力呼喊着,直到电话那头传出杨女士和蔼的笑声。
“小杨啊,炎祎没事,你别担心。”
电话突然换了个人接听,杨泽深总觉得古怪,“阿姨,炎祎真的没事吗?怎么突然就进医院了?如果她不方便接电话,你帮我多劝劝她,叫她别想不开,我现在就订机票回椿城,你帮我稳住她,有什么事儿等我到了再说。”
“哎哎哎,好了好了,别慌,她真没事。”杨女士语气轻松,之前对杨泽深的不满也因他的这些话而消减了不少。
“阿姨,您可要说实话,别帮着炎祎瞒我啊。”
杨女士听杨泽深这么着急,噗嗤笑了出来,“她能有什么事儿?医生都看过了,只是有点水土不服而已,没大碍。”
第二百七十四章 生化妊娠
“水土不服?”
从杨女士口中得知这个词时,杨泽深一度以为这母女俩是在联合起来糊弄他呢。
炎祎一个土生土长的椿城人,在椿城还能水土不服?
然是事实就是有这么夸张,杨女士只好笑着跟他解释。
这段时间炎祎频繁在两个城市跑,由于两地的气温差异、饮食差异,再加上她自己给自己施加了太多压力,体内菌群失调,一下子就吃垮了肠胃,弄得本地人却在本地“水土不服”的情况。
“那孩子呢?”得知炎祎没什么大碍,杨泽深又询问起孩子的事儿来。
难不成拉个肚子还把孩子拉没了?
提到这个,杨女士真是又气又笑,“她呀,根本就没怀孕,哪儿来什么孩子。”
一个小时前,炎祎在卫生间发现自己下身突然出血,吓得眼泪直流,不停地叫着“妈妈,怎么办?”
小丫头哭得稀里哗啦,生怕孩子被自己弄没了。
杨女士立马当机立断带着炎祎赶去医院,一路上都在安慰她,叫她放宽心,别激动。
虽然疫情得到了控制,医院对于病人的接收依然有一套严格的流程。
杨女士给炎祎挂了妇产科,经医生检查之后,才发现闹了个大乌龙。
“她这是急性肠胃炎,应该挂消化科,你们送她来妇产科做什么?”医生不解地看着这对母女俩。
“不是啊,医生,我女儿出血了,是流产吗?孩子能不能保住啊?”
“流产?”医生再次看向炎祎,“是第一次?”
小丫头点了点头,眼看着又要哭出来,医生只好憋着笑看向杨女士。
“您女儿是第一次就算了,您都当妈的了,连月经和流产都分不清吗?”
月经?
母女都傻了眼。
“不对啊,上午我们才用验孕棒测过,虽然一深一浅,但确实是两条线啊!”
炎祎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有杨女士还在那里据理力争。
“造成验孕棒出现弱阳性的可能有许多,例如激素失调,或者使用过其他药物等等,所以确定怀孕与否不能只看验孕棒,还是需要来医院做全面的检查才行。”
“从您女儿的检测数据来看,她确实没有怀孕。”
“虽然不排除生化妊娠的可能,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生化妊娠又是什么?”
生化和妊娠两个词炎祎都懂,可合在一起就触及她的知识盲区了。
“就是卵子和精子确实结合成了受精卵,但并没有成功在子宫着床发育,最后随着子宫内膜一起脱落形成月经排出体外。”
“一般这种情况都会被当做月经推迟而忽略掉。”
“这是人体为了优胜劣汰而出现的自然流产现象,说明这个受精卵并不健康,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把它当做一次普通的月经就行。”
“如果还想要小孩的话,月经结束后就能正常备孕。”
医生耐心地给母女俩解释清楚了情况,将炎祎转到了消化科。
经过一系列检查,排除其他可能致病的原因之后,医生给炎祎开了些治肠胃的药。
这已经是炎祎第二次因为怀孕而闹出乌龙了,小丫头羞得要死,发誓以后要恶补这方面的知识。
再闹出这样的笑话,她真怕自己会社会性死亡了。
在医院休息了一下,炎祎又纠结起怎样跟杨泽深说明自己未怀孕的事了。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给杨泽深打了电话,却半天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毕竟才经历了那么丢人的事,她实在捋不直自己的舌头,最后还是靠杨女士将事实转达给了杨泽深。
第二百七十五章回归
该解释的都解释清楚了,杨女士瞟了一眼还在兀自羞愧的炎祎,悄悄走到医院的安全通道楼梯口,收敛了笑意。
“小杨啊,我对你的表现很失望。”
熟悉的台词让杨泽深急忙低头认错,“是我的不对,阿姨,我保证一定在这几天内就把事情搞定,然后来椿城——”
话还没说完,杨女士就打断了他:“你说这都两回了,你能不能给力点啊?让我这老太婆空欢喜一场有意思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行啊?”
杨泽深:“……”
本以为杨女士是在责怪他没能信守承诺,结果竟然是在责问他没能将炎祎搞怀孕?
“对不起,阿姨。”杨泽深哪敢跟未来丈母娘讲道理,只管低头认错就对了。
“光会道歉有什么用啊?你得拿出点实际行动来表示啊!你要是真不行,也别老拖着咱家炎祎了,她也老大不小了,我可不希望她将来当个大龄产妇还得由我这七老八十的老太婆照顾。”
杨女士虽然没明说,杨泽深却是个聪明人,听出丈母娘话里隐含的意思。
“阿姨,您放心,当初我承诺过的都会一字不落地兑现,这样吧,您看咱们先这样做如何……”
**
杨女士结束和杨泽深的电话回来时已是十分钟后。
炎祎早已经从羞愤中缓了过来,好奇自家老妈到底和杨泽深说了什么,能说那么久。
大概是看出了炎祎眼神里的疑惑,杨女士清了下嗓子,语气不轻不重地向炎祎宣布。
“我跟小杨那边已经谈妥了,等他回椿城,你俩就去领证吧。”
炎祎:?
不是啊,你们俩谈了什么,作为当事人的她难道没有知情权吗?
炎祎刚想表达自己看法,就被杨女士拉着出了病房,“行了,你妈还能坑你不成?没什么东西落下吧,咱先回家。”
杨女士强行打断了炎祎想要开口说出的话,拉着小丫头回了家。
可到了家之后杨女士也没告诉炎祎他们到底谈了什么,只是笑着打马虎眼,那守口如瓶的模样宛如她这个亲生女儿才是外人,杨泽深又变成她老杨家人了……
炎祎不得不内心咂舌。
论搞定杨女士,这世上恐怕没有人比杨泽深更厉害了。
炎祎也懒得去追究了,总体上来说这也是好事,她妈并不反对她和杨泽深在一起,那就行了。
炎祎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身体皮实,在家吃了两天药,很快就又变回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的猪猪女孩了。
这天,炎祎看书累了,从房间出来接水,到客厅时意外听到外面有钥匙开门的声音。
老妈什么时候出的门,她怎么不知道?
小丫头探头去张望,在瞧见进来的高大身影时一下子愣住了。
男人手里提着行李箱,发现小丫头呆呆地站在客厅里时,脸上不禁扬起柔和的笑。
“这么乖,还专门出来迎接我?”
听出男人语气里调侃,炎祎哼了口气,默默在心里骂了一句“呸”。
臭不要脸!
杨泽深从炎祎的小表情中瞧出她的内心活动,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行李箱,朝小丫头张开双臂讨要拥抱。
炎祎不肯过去,杨泽深挑了挑眉,温声细语启唇,“老婆,我回来了。”
一声“老婆”将炎祎所有的防备都化解了,小丫头迎了上去,抱住男人腰,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
“混蛋,你还有脸回来!”
炎祎捶打着他,每一拳都那么用力,在控诉着不满与怨怒的同时,也在倾诉着自己的思念。
杨泽深回抱住她,埋头在她发顶落下轻吻,“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一家人
在看到杨泽深出现的那一刻,炎祎差点以为是自己太想念他而出现了幻觉。
“你不说要七天才回来吗?”
这才过了三天而已啊。
“怕某个小丫头太想我,我只好加快进度,提前回来给她一个惊喜啊。”
杨泽深笑着刮了下炎祎的鼻子,“所以,高兴吗?”
炎祎皱了皱鼻头,嘴上说着不高兴,可脸蛋上的欣喜完全藏不住,像个得了小鱼干的猫儿,傲娇得不行。
半个多月没能见面,此时终于不再是隔着屏幕看见小丫头这张生动机灵的小脸,杨泽深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大掌捧起她的脸颊就这么顺势吻了下去。
炎祎闭着眼很是顺从地接受着男人热情的亲吻,两只小手有些颤巍巍地抓住男人胸前的衣襟,留下几道略深的褶皱。
小别数日的情侣将所有的相思都寄托在了这漫长而热烈的吻中,气氛正浓,情意正烈,仅仅只是接吻已快要承载不住两人激烈的情感。
炎祎发出轻微的一声嘤咛,这宛如一个讯号,瞬间点燃了周围的空气。
杨泽深抱住炎祎的腰将她抵在了门口玄关入户花园的墙边,大掌正欲伸进小丫头粉嫩的珊瑚绒睡衣时,屋内传来杨女士的喊声。
“炎祎啊,是谁来了?”
杨女士推开卧室门走了出来,越过客厅第一眼就瞧见站在玄关抱在一起的两个年轻人。
炎祎急慌慌地把男人给推开,背过身去整理衣服,耳朵尖红得像着了火。
杨泽深赶紧站稳身子,清了清嗓,笑着朝杨女士打招呼,“阿姨好,是我回来了。”
男人的笑容正经而谦逊,若不是刚才恰好撞见两人要干好事,杨女士恐怕真要被他这笑容给忽悠了过去。
“行了,既然回来了,那就先坐下来谈谈吧。”杨女士朝客厅方向使了个眼色。
就在炎祎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翻篇的时候,老佛爷又再度提起:“小别胜新婚我懂,但办事之前记得先注意下环境,我这入户花园没有装窗帘,你们做了啥对面楼都能看见。”
“进门到卧室也就那么几步路,关上门拉上窗帘想干啥都行,别那么急吼吼的,让邻里瞧见了闹笑话。”
“妈!”炎祎已经羞得想找个缝钻进去,急忙打断了自家老妈的话。
杨泽深抿了抿唇,笑得有些局促,“太久没见到一一,有些心急了,是我的不是。”
小别重逢的喜悦被暂时搁在了一边,炎祎和杨泽深一起坐到了客厅里,杨女士刚落座,杨泽深便给未来丈母娘斟了一杯茶水,双手递到跟前。
“这次回申城处理工作上的事花了一些时间,导致没能按约定那般回来,是我的不对,还请阿姨能够原谅,对不起。”
小伙子态度诚恳,杨女士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也没过分追究杨泽深的过错,直奔主题。
“行了,只要你们俩能好好过日子,经营好自己的小家就行。”
杨女士接过茶杯喝了口茶,随后抽出茶几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那棕色封皮的户口本。
“炎祎的户口在这里,你们想好时间就去把手续办了吧。”
炎祎霎时就愣住了,完全没想到老妈会这么轻易地就将户口本拿了出来。
不是吧,阿sir,哦不,madam……要不要这样啊,就算巴不得她早点嫁人,也不必表现得如此明显吧?
炎祎本以为老妈多少会为难一下杨泽深,此时见状才知道,是她想太多。
难怪她当时提出要杨泽深自己去找杨女士讨要户口本的时候,这狗男人会笑得这么开心了。
敢情都是姓杨的,早就一家人咯?
第二百七十七章 加班
杨泽深突然回了椿城,炎祎自然是惊喜的,但同时也是措手不及的。
尤其是在杨泽深看到她乱糟糟的卧室之后……
衣服、书籍、娃娃……但凡能想到或想不到的东西,都能在炎祎的床上找到。
小丫头急吼吼地去收拾,像极了接到临时通知宿舍要搞突击检查,而赶紧将违规电器藏起来的大学生们。
知道炎祎这几天在生病,杨泽深挽起袖子想主动帮忙,却被小丫头给推到了门外,“给我十分钟,我马上能收拾好。”
随即“嘭”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杨泽深挠了挠鼻翼,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将自己的行李箱搬进了客房。
客房的摆设与他离开时没有多大变化,只不过一个多月没人使用,家具上都积了一层薄灰。
杨泽深顺手将客房打扫了一番,待炎祎终于整理好自己的卧室时,男人已经拿着平板处理工作了。
炎祎推开客房门瞧见杨泽深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平板上的内容,默默地没敢出声打扰。
男人眉头微蹙,可见在申城的工作并没有十全十美的解决,此时也是在争分夺秒地做最后的收尾。
炎祎悄悄合上了门,回了自己房间。
杨泽深尚且能为了提升自己而如此努力,她也不能落下太多才行啊。
如此想着,炎祎抱起自己未啃完的书,继续奋斗。
**
晚上炎祎下播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直到爬上床时才猛地想起来。
杨泽深呢?
炎祎急忙蹿下床,跑去敲客房的门,得到男人的回应之后,她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茶几上散布着各种资料和文件,杨泽深正对着笔记本电脑一阵忙碌,甚至都没发现炎祎进来了。
“已经十二点了,你不休息吗?”
杨泽深从炎祎的提醒中反应过来,抬起头冲她尴尬地笑了笑,“有些事没处理完,一时太投入了……”
男人答非所问,炎祎有些不痛快,“那你睡不睡?”
小丫头有些气势逼人,杨泽深愣了一下,刚想委婉地表达自己可能要“加班”的意图时,被炎祎那瞪大了的一双眸子给憋了回去。
他像个被戳破了气球,无奈地实话实说:“你还在生理期,我怕我忍不住。”
半个多月未见,要说半点想法没有,那绝对是骗人的。
下午在玄关的时候两人差点就擦枪走火,这大晚上若躺在一张床上搂搂抱抱,杨泽深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做什么。
那天在电话里,杨女士有向他透露过炎祎在发现自己“出血”时的反应。
虽然结果只是一场乌龙,但不难看出炎祎是在乎那个孩子的。
单单从杨女士的只言片语里,杨泽深就能想象到当时的炎祎有多少害怕多么手足无措。
小丫头一定是吓坏了吧,在同一天里既经历了成为母亲的惊喜又遭遇了“流产”的惊慌。
杨泽深十分自责,没能在这样关键的时候陪在炎祎的身边,而给她带来如此巨大的焦虑,全是因为那晚他处心积虑想让她怀孕造成的。
是他太混账。
他甚至害怕这件事会给炎祎留下阴影,以至于今晚都不敢和炎祎睡在一起。
他怕被炎祎拒绝,更害怕会对炎祎造成二次伤害,于是只好靠工作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杨泽深的思绪百转千回,炎祎却是个直肠子,根本不知道男人内心想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炎祎“哼”了一声,撂下一句“虚伪”就想逃,谁知男人眼疾手快,急忙将她给逮住扣在了怀里。
杨泽深不气反笑,额头抵住炎祎的,“你倒是说说,我怎么虚伪了?”
炎祎鼓着腮帮子不回答,只甩了一个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杨泽深只好自个儿瞎猜,将炎祎的不愉快联想到了这次怀孕乌龙的事上。
“对不起,没能及时回来陪着你,关于孩子的事,是我做的不对,以后只要你不主动提,我都默认你不想要,措施我来做,不把责任和压力丢给你。”
男人诚恳地向炎祎表明态度,可人家小丫头在乎的根本不是这个,丝毫不为所动。
杨泽深有些摸不着头脑,叹了口气:“不是说好了,不论有什么事都不许隐瞒的吗?还是说这个条件只对我有效,对你就无效了?”
“你有什么不爽的大可以提出来,我有不对的地方可以改,但你不说,我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不是吗?”
第二百七十八章诸事不顺的前因后果
男人将炎祎搂在怀里,轻轻晃了晃她的胳膊,想得到她的反馈。
炎祎思忖了那么一会儿,抬头看着杨泽深,很快又敛下眸子,“你一会儿不要小孩,一会儿又变了卦,一会儿要我帮你,一会儿又说不想我为你做到这种地步……杨泽深,你的反复无常让我捉摸不透,到底哪一句才是真的?”
得知小丫头是在纠结这个,杨泽深一下子变得通透,“我承认自己有矛盾的地方,也不否认自己的缺陷,但我能保证,我所有的想法都不是‘虚伪’,都是当时的我最真实的想法。”
人与人之间很难做到互相理解,但好在炎祎并不是个封闭自己拒绝沟通的矫情人,也正是因为她的这份简单直白,杨泽深才对她如此着迷。
待一切都画上美好句号,两人总算心满意足地回了卧室,相拥入眠,一夜好梦。
**
杨泽深回了椿城之后炎祎才亲眼见证了他到底有多忙。
每天都是电话、远程会议,必要时还要出门亲自去办理一些事宜。
炎祎了解到,杨泽深放弃了将工作室开在申城的念头,而是把地点设置在了椿城。
这意味着之前他在申城做的许多准备都打了水漂。
看着男人每天忙碌的身影,炎祎有些自责。
她只是想男人回来和他领个证而已,并没打算逼他放弃申城的事业啊。
杨泽深得知炎祎的想法后不知该如何解释,考虑到不让她多想,他选择性地隐瞒了一部分事实。
“没你想得那么严重,我是思考了今后的发展方向以及照顾家庭等方面之后,做出了最优的选择而已。”
而事实上,他做出这样的决定,和炎祎多多少少也沾了点关系。
杨泽深原本预期一周之内就能搞定在申城的所有事情,可在实际执行中却发现结果出现了严重的偏差。
他原以为是杨志忠在搞鬼,直到在某次当面会谈时见到了某位意想不到的人之后,他才明白过来是什么原因。
那是在炎祎怀孕乌龙事件的当天上午,没能等到炎祎告知验孕结果的杨泽深只能暂时把心思收拢放回到工作上,和刘姐一起去谈项目。
建立工作室的基本大项都已谈妥,只是在法务问题上还存在疑虑。
工作室原定是想招募一位专业的法务专员,但熟知业内情况并专业知识过硬的法务人才十分稀缺,业内各家公司之间也是竞争激烈。
杨泽深与刘菲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联系到这位才从头部娱乐企业内退下来的高先生,希望能和他达成合作意向。
可在抵达约定地点之后,除了高先生,杨泽深还见到了另外一个人。
私密的包厢内,戴着口罩的一老一少正愉快地谈论着什么,直到杨泽深和刘菲推门而入之后,才突然中止了笑谈。
“阳绅先生您好,虽然这么说很突然,但我考虑了一下,恐怕还是无缘和你们合作了。”高先生起身笑着给杨泽深赔罪,“我年纪大了,今年又是这样的疫情,我还是想将重心放在家人身上,实在是没那个精力东奔西走啦……”
杨泽深没有立马做出回应,而是将视线投在坐着的年轻人身上。
那人悠闲地起身,口罩之上一双好看的眸子弯成月牙,“杨先生,您好。”
“呃,这位是……”高先生正要介绍身边的年轻人,却被杨泽深抢先回答了出来。
“谢氏的太子爷。”
杨泽深面无表情地扫视着包厢里的两人,顿时明白了最近诸事不顺的前因后果。
高先生尴尬地干笑了两声,打着圆场,“我跟谢老总曾经有过一段交情,今天偶然碰到谢公子,于是坐下来问了问老友近况……”
对于高先生的说辞,杨泽深连拆穿他的兴致都没了。
谢家是何等权贵,这高先生就算削尖了脑袋也不见得能见到谢老一面,还敢说自己和谢老有交情?
看到谢定出现的那一瞬,杨泽深什么都明白了,他朝着高先生回以一个淡淡的笑,给彼此一个体面。
“既然如此,就不为难高先生了,身体和家人才是最重要的,我理解。”
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火药味,高先生很快便告辞离开,谢定却坐了回去,优哉游哉,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杨先生最近好像四处奔波挺忙的啊,老东家这是要把你扫地出门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趁机掺上一脚
对于谢定的阴阳怪气,杨泽深置若罔闻,来到其桌对面坐下,朝刘菲吩咐道:“刘姐,今天你先回去吧,我有话要和谢公子谈一谈。”
刘菲似乎也猜测出了些什么,没有多问,留下一句“有事电话找我”便离开了。
没能从杨泽深脸上看到应有的惊愕让谢定有些失望,他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只把杨泽深的反应当作是在强装镇定。
挑衅的话语没有激起杨泽深丝毫的反馈,让谢定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那天在炎祎楼下被杨泽深三两下打得卑躬屈膝的耻辱历历在目,谢定说什么都要出了这口恶气。
“杨泽深,听说你在首都的那个舅舅非常不喜欢你抛头露面,也是……娱乐圈是个大染缸,谁跳进去还能干干净净的出来?”
谢定咬重了“干干净净”四字,看向杨泽深的眼神里尽是轻蔑。
“你不如趁此机会金盆洗手,总比到时候弄得遭众人唾骂,黯淡收场来得好。”
谢定直挑杨泽深的痛处攻击,在他看来,只要能让情敌不愉快的事,他就很乐于去做。
杨泽深黑眸微虚,向来在外人面前不显山露水的男人难得泄出了一丝情绪,“网上关于我和我哥的照片,是你泄露出去的?”
如此想来的话,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
但凡哪个媒体得知自己爆的料跟杨涌泊有关,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能否招惹得起永涛集团。
可如果爆料人背后有谢氏的支持,以谢老在申城乃至整个国内的影响力,哪怕是他哥杨涌泊,也不敢有什么微词。
对于杨泽深的质问,谢定并不隐瞒,“我只不过是提供了照片而已,至于别人拿到之后做怎样的描述,并不在我的控制之内。”
杨泽深冷哼了一声,扫过去的视线里带着阴冷,“我还以为谢公子挨了一顿揍之后能脑子清醒一点呢。”
没想到他根本是没脑子。
像小学生吵架一般只想着打击报复,就算把他踩进土里,炎祎就能回心转意了?
“下次我会叫一一下手轻点,免得谢家拿你的脑子来碰瓷,说我们打残了你谢家唯一的嫡系金孙。”
杨泽深嘲讽力度拉满,谢定却丝毫不放在眼里,“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我觉得我的提议挺不错的,你说呢?”
谢定心情格外地舒畅,如果此时手边有一根筷子,他甚至能就着茶杯敲一首小曲儿。
首都和申城是国内最繁华的两大城市,也聚集了国内娱乐影视行业的头部资源。
据谢定已知的消息,杨泽深因为自家舅舅的打压,在首都根本无法发展,于是这些年来一直在申城活动。
但现在,这个情况很快又要做出改变了。
若是要说在申城的影响力,谢家说第二,谁敢称第一?
让一个影视明星在申城处处碰壁,那简直不要太简单。
虽然不明白杨泽深为什么会被自家亲舅给打压,但这碍不着谢定趁机掺上一脚,顺水推舟顺便让杨泽深在申城也混不下去。
那杨泽深作为艺人的路子基本就被堵死了,除非他离开申城。
赶走了情敌,谢定要追回炎祎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起初他还担忧杨泽深会借助永涛集团的力量化险为夷,可一段时间后发现,这两兄弟似乎也并不一条心。
那就怪不得他了。
真是天要你亡,你不得不亡啊。
第二百八十章 不自量力
杨泽深从谢定的话语中听出了他未有言明的含义。
他紧抿着唇,半晌,嘴角浮起一丝笑。
“你笑什么?”
杨泽深的笑让谢定感觉到不自在,背脊发凉。
自从这个男人出现开始,谢定就没在他身上讨到过好,隐隐中总觉得邪乎。
杨泽深垂眸莞尔,笑容里带着轻松,“杨某最近总是犹犹豫豫,这下多谢谢公子替我做了决定。”
“什么意思?”
“一一怀孕了,我正烦恼着该怎么解决异地的事,这下正好,我能毫无顾虑地和她回老家领证结婚了,如果谢公子愿意赏脸的话,欢迎参加我和一一的婚礼。”
谢定原本的笑意僵硬在脸上,瞳孔瞬间扩大,一股怒气直冲脑门。
“你...!”
谢定伸手就要去抓杨泽深的衣领,却完全忘了上次的教训。
杨泽深反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反拧着压在了桌面上,疼得谢定龇牙咧嘴。
“谢公子可能被家族里的人保护得太好,记得以后在外面动手前先掂量下自己的实力。”
杨泽深冷笑着松了手,游刃有余的模样根本不怕谢定再次发起攻击。
谢定“呸”了一声,瞪大的眼里浮现血丝,“你他妈的就是个禽兽!姓杨的,你不会好过的,我要让你声名扫地!”
他连碰下炎祎的手指头都会小心翼翼,而这个家伙不仅厚颜无耻地占有了她,甚至还让她怀孕?!
这是亵渎,是玷污!
他要让杨泽深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谢定的突然抓狂在杨泽深的预料之外。
他不过是想拿炎祎来刺激一下谢定,可谢定现在的反应明显超乎了他的预期。
以谢定的身份与资源,在被一个女人明确拒绝之后却选择了死缠烂打,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当然,杨泽深自然不会把谢定的行为和“深情”二字联系在一起,在他看来,谢定这不过是独占欲催发出的偏执罢了。
“谢定,你和炎祎本就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就算你把我击倒,获得了你认为的‘胜利’,炎祎也不可能再选择你。”
“你闭嘴!”谢定已经怒不可遏,根本听不进杨泽深的任何话语。
杨泽深耸了耸肩,既然谈话进行不下去,那就只能退场了。
“你有什么招,可以尽管朝我使,但你若敢再去骚扰炎祎,就不止是砸破脑袋这么简单了。”
杨泽深起身欲离开,在要伸手打开包厢门时,忽觉身后的异动,急忙回身一挡,腿反射性地就冲着偷袭者的下盘扫去,一下子将谢定撂倒在地。
他是没想到,在吃过几次瘪之后,谢定竟然还敢冲他发起攻击。
没有搭理倒在地上的谢定,杨泽深开了门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天当天,杨泽深便找到刘菲要求撤销之前的部分决定。
他在寻求合作和投资时都绕过了可能与永涛集团以及谢氏集团有关联的势力范围,没想到在临门一脚还是出了岔子。
这样也好,如果他将工作室选定在申城的话,除了拍戏,还要时常申城椿城两地跑,这样很难照顾到家庭。
不如索性将工作室开到椿城去。
有句话说得不错: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第二百八十一章领证
炎祎被杨泽深牵着从民政局里出来时,脑袋还懵懵的。
杨泽深从申城回来之后一直都在忙,今天却突然闲了下来,邀请炎祎出来逛街。
小丫头没多想就答应了,结果一上车就被男人直接拉到了民政局。
一套填表、照相、领证的连招打下来,把炎祎“打”得懵懵的,出了大门还恍如在天边。
杨泽深捏了捏她的小手,替她把魂儿拉了回来,“怎么,高兴得不知天南地北了?”
炎祎红着小脸捶了他一拳,“你什么时候预约的,我都不知道!”
疫情期间登记结婚需要提前电话预约,这男人是什么时候偷偷搞定这些的?她完全不知情啊!
杨泽深替炎祎把鬓边的发丝别到耳后,帮她调整了下有些戴歪了的口罩,黑眸微弯,“从杨女士那里得到你户口本的时候就迫不及待想来了,只不过为了安全着想,还是在家自我隔离了一周。”
瞧见炎祎拿着小红本微微颤抖的小手,杨泽深将自己的那一本也塞到她手里,“以后咱家都由老婆大人来管啦。”
炎祎鼻头一酸,眼睛就湿润了。
这狗男人,成天就知道赚她眼泪。
杨泽深伸手去帮她擦,被她滑稽的模样给逗乐,“这就被感动了?”
小丫头也太好哄了点,要是让她知道他还准备了其他东西,她岂不得高兴得当场晕掉?
领完证两人便打道回府,自然也没忘了出门时杨女士的叮嘱,在回来的路上捎了一堆食材。
回到家,炎祎就拿着小红本去给杨女士看,母女俩笑得见牙不见眼。
在说到现在可以领电子结婚证时,杨女士感叹起了时代的变化。
她经历过两次婚姻,两次领到的结婚证都不尽相同。
过去结婚证就真是一张纸一样的“证”,直到1986年才全国统一成了十六开对折的大红本。
杨女士与炎爸爸领的就是大红本。
九十年代后,大红本逐渐变小,到2004年开始便是沿用至今的小红本了。
炎祎一整天都高兴得不得了,还将两个小红本并在一起拍了照发给闺蜜傅秋,引来傅秋一阵惊叫。
【傅秋:卧槽??!一一,你跟哥哥领证啦?!】
【炎祎:是der,姐妹,不要太羡慕我哟[得意]】
【傅秋:啧啧啧,哥哥在网上公布恋情才多久啊,这动作也太快了吧?不过也是啊,我要是能有个像哥哥那样的男朋友,我也巴不得早点结婚呢。】
【炎祎:秋秋,你也要抓紧啦。】
【傅秋:首先,我得先有那么一个人才行啊……说起来,你跟哥哥打算公开吗?隐婚?】
【炎祎:嗯,我们商量过了,暂时还不打算公开。本来就是我俩过日子,没必要弄得天下皆知。】
【傅秋:一一,你心态可真好,要是我,说什么也要昭告天下,让别人都知道这个男人是我的,谁都觊觎不得!】
看到傅秋的话,炎祎无奈苦笑。
以她现在的成就,就算对外公布了,也不会收到什么好的祝福。
不如先让自己强大起来,挺直腰杆子,到那时自然不怕别人的风凉话。
炎祎心情好,晚上直播时多加了一个小时的班。
由于没开摄像头,杨泽深早躺在床上玩着手机等她下播了。
炎祎眨了眨眼,突然意识到今晚应该是他们的“新婚夜”,小脸一下子爬上热度。
杨泽深从她那犹犹豫豫扭扭捏捏的神色中猜出了她心中所想,憋着笑拍了拍一旁的床面,“愣着做啥,上床了。”
“我、我再去洗漱一下……”
炎祎结巴了两下,像落荒而逃的小兔子般溜去了卫生间。
第二百八十二章 盖章认证
炎祎洗漱完回来时,推开门发现顶灯已经“恰到好处”地熄灭,只留床头一盏昏黄的台灯照亮整个卧室。
她吞了口唾沫,关门落锁,抿着唇朝床那边靠近。
小丫头正要绕过床尾去另一边,一直盯着她的大灰狼轻声哼笑,“跑那么远做啥?过来。”
炎祎顿时定住了身子,好半晌才挪着小步子乖乖朝杨泽深那边走去。
刚到跟前,男人长臂一伸就把她拉到床上,小丫头软绵绵地栽进他怀里,被他稳稳接住。
“这么不情不愿?”杨泽深笑着刮了下炎祎的鼻子,近距离下,两人呼吸交织,一下子点燃了暧昧的气氛。
“哪有……”炎祎努了努小嘴,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戳着男人的胸膛,小动作里无不透露着期待。
早已有过数次肌肤之亲的两人,有些话不需要明说就能知道对方的意思。
杨泽深隔着布料轻抚着炎祎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小猫一般,顺着她腰脊,一点一点感受着她身体的曲线。
“干净了?”
男人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哑,传到炎祎耳朵里时性感得要命。
听出他语气里的急切,炎祎也不矫情,柔柔地“嗯”一声,随即便笨拙地去解男人的睡衣衣扣。
看着逐渐展现在眼前的完美身躯,小丫头不由得内心感慨。
从今天开始,这个男人就完完全全是她的了。
是她的丈夫,是和她盖章认证过的男人,是今后风雨同舟不离不弃的另一半了。
如此想着,炎祎思绪飘飞,身心皆被这无比幸福的满足感给充盈,乐乐陶陶。
**
婚后第一天炎祎就一觉睡到了大下午,午饭都是杨泽深送进卧室里来的,小丫头吃饱之后倒头又睡了过去。
到晚饭时,杨女士才在餐桌上看到炎祎。
休息了一整天,炎祎精神头还不错,就是浑身都裹得严严实实,生怕被老妈看见她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
饭吃得差不多了,杨女士搁了碗筷突然CUE杨泽深。
“小杨啊,我知道你们新婚激情难却,但炎祎才经历了生化妊娠,你还是要多注意一下……”
“我知道了,妈,是我不好,我会多注意的。”
两人登记结了婚,杨泽深对丈母娘自然也改口换了称呼。
这一声“妈”叫得极其顺口,没有丝毫的扭捏做作,叫得杨女士心花怒放。
炎祎早已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心里想着他们晚上的动静是不是太大,都传到老妈那边去了。
杨女士见小两口之间气氛融洽,新婚夜应该没闹得太过分,便继续把话说了下去。
“关于婚房,我已经看中了几套不错的房子,我说来给你们听听,你们也参详参详。”
杨女士说了几个楼盘小区的名字,并分析了下自己的观点,“这几个小区都在大学城,A小区离我这里近,遇到什么事也方便走动,将来你们有了孩子也能上大学城最好的小学。”
“B小区离得稍微远一些,但那个小区对口的初中还不错,将来小家伙也不会有太大的升学压力。”
“C小区的房价最便宜,至于上学的话,就要多抓紧了,但还是可以通过报考的方式考进重点中学的……”
杨女士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听得炎祎脑袋一阵晕。
买房子竟然还有那么多讲究?
不对……怎么他们家突然就要买房子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婚房和婚礼
“妈,我们家什么时候要买房子了?”
炎祎的一脸懵逼惹来了杨女士一记白眼,“你跟小杨结婚不要婚房啊?”
小丫头刚想说一句“我觉得住这里挺好的啊”,就被杨女士一句“我老太婆睡眠浅,可不想大半夜地被吵醒!”给噎了回去。
老佛爷都这样发话了,她还能咋地,只好埋下头啥也不说装鹌鹑了呗!
炎祎对于住处其实没什么要求,只要能离老妈近一点就行。
于是最后讨论出的结果是,在杨女士的这片小区或者隔壁小区买一套当做婚房。
由于疫情,附近的房屋中介关门歇业,而附近楼盘的商品房售楼部也需要电话预约才能看房。
目前只能先立个计划,等疫情过去之后再慢慢实施看房买房的事了。
短时间内婚礼恐怕也是办不了了,这倒是遂了炎祎的愿。
当年苏秀和郑毅结婚时,她就觉得搞这些东西太铺张浪费,不仅费钱还费力,这下好了,一场疫情倒是为她解决了这些后顾之忧。
杨女士却是有些不赞同。
就算不举办婚礼,家里的几位家长总要见个面吃顿饭吧?
怎么说孩子都结婚了,两家人成了姻亲,连顿饭都不吃,也太不合礼数了!
炎祎支吾了一下,没敢吭声,毕竟连她也没见过杨泽深的父母,也就和他大哥有过两次见面。
一想到杨泽深和家里人的矛盾,炎祎觉得这顿饭不吃也罢!
杨泽深倒是从善如流,“我给爷爷打个视频电话,说一下情况,然后妈您再和爷爷探讨一下?”
杨女士爽快答应,便见杨泽深掏出手机,立马拨了过去。
几声嘟嘟声后电话被接通,从里面传出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阿泽啊?什么事儿?”
从声音就能听出,老人家身体很健朗,说着滇城地区的方言,笑得亲切。
“爷爷,我是来给你报喜的,你有孙媳妇啦!”
杨泽深同样用着滇城方言回着,看向手机屏幕时露出炎祎少有见过的腼腆与憨实。
滇城和椿城都地处西南,方言口音相近,杨泽深说了什么,炎祎母女俩基本都听得懂。
待杨泽深把结婚的事告知杨胜利之后,老人家大喜,扯着嗓门要看孙媳妇。
“爷爷,你别吓着她。”
“行了行了,我又不吃人,快让我和孙媳妇打个招呼。”
杨泽深无奈望向炎祎,小丫头已经拿着自己的手机东照照西看看,生怕自己哪里没收拾干净,被爷爷看了笑话。
接过手机,炎祎腼腆地和老人家打着招呼,透过屏幕,能看到爷爷正在户外。
四月的滇城已是艳阳高照,老人家穿着一件白色长袖衫,不知在哪个山头散步。
杨胜利用着蹩脚的普通话和炎祎打招呼,小丫头笑了笑,急忙用椿城方言告诉老人家自己“听得懂”。
一阵插科打诨消除了初次见面的尴尬,炎祎也做起了自我介绍,表现得落落大方。
聊得差不多时,炎祎又把手机转给杨女士,让家长们商量着见面吃饭的问题,一场通话下来双方都非常愉快,约定好等疫情过去就见面。
结束后,炎祎还在拍胸脯压惊,不得不说,虽然没有面对面和杨泽深的爷爷谈话,但老人家那不怒而威的气势隔着屏幕都能压得她不敢乱说话。
这边杨泽深笑着和炎祎打趣,那边杨女士却收到了来自妹妹杨玉的来电。
“阿霞,你快帮我劝劝秀秀吧,这丫头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铁了心要和郑毅离婚!”
第二百八十四章 买房
在全网都在调侃“时间管理大师”和“多人运动”的时候,炎祎一脸懵逼地看着这些突然冒出来的词汇,感叹自己不是个合格的5G冲浪达人。
立马搜索了一下了解原委之后,炎祎想到了晚饭时杨女士接到的那个电话。
杨女士在退休前是椿大的教授,苏秀从小就很敬佩这位二姨,但凡二姨有什么建议和意见,她都能听得进去。
小姨杨玉这个人从来都是心高气傲的,她能拉下面子来求杨霞,可见他们已经动用了各种方法都劝说不了苏秀,只好来搬救兵了。
炎祎和杨泽深这边才刚结婚领证,苏秀那边就在闹离婚,说实在的,连炎祎都觉得有些魔幻。
杨玉在电话那头叽里呱啦地哭诉,炎祎权当吃瓜,不掺和。
毕竟她对小姨一家的好感度低得可以,甚至还隐隐有点不想让杨女士去搭理这事儿。
“你说她好好的国外读博后她不去,偏偏要和郑毅结婚回来当一个高中老师!结婚六年了也不见有什么动静,现在更是宁愿净身出户都要离婚……她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诚心想气死我吗?”
小姨在电话那头激动得捶胸顿足,杨女士只好连连安慰她。
杨家人都有高血压和心脏病病史,杨女士真怕小姨一个不注意就被刺激得病发了。
炎祎收拾着碗筷进了厨房,不想听到小姨那叽叽喳喳的声音,杨泽深也跟着挤了进来,关上厨房门,看似帮她一起洗碗,实则却是打听八卦。
“你表姐跟你表姐夫不是协议结婚么?这放弃博士后也要嫁给你表姐夫是怎么一回事?”
炎祎摇了摇头,她也不太明白。
“当年苏秀原本是被清大保送去国外的国际交流留学生,但最后她却放弃了这个资格回了椿城和郑毅成婚,当了一名高中教师……”
由于这件事,炎祎一直都看不懂自己这位表姐。
说她和郑毅是有情的吧,婚后两人各玩各的,说无情吧,当年又嫁得那么义无反顾。
“听你这么说,他们这一对儿还挺奇葩的嘛……”杨泽深随口附和了一下,遭炎祎手肘一顶。
“你管人家这么多闲事儿做啥?”
小丫头嫌弃地啧了一声,引来男人舒缓的一声低笑。
“好,我不管~”
**
婚后的日子于炎祎来说与之前没有太大的变化,每天都按部就班地度过着。
炎祎白天看书,学习视频剪辑,晚上直播游戏,下播后被某个饿狼吃一顿,然后美美睡一觉到天明,周而复始。
时间到了五月,椿城还有些阴雨连绵,但小区已经解除了封禁,可以自由出入了。
房地产行业逐渐恢复,杨泽深便和炎祎母女俩抽空去看了下周边的房子。
考量了许久,最终还是将范围定在了和杨女士同一个小区的二手房上。
杨女士的小区本来就是椿城大学为教职工修建的职工小区,户型众多,从小二房到大四房,甚至连联排别墅都有。
早年本是给教职工福利的经济适用房,随着国家政策的改变,这片小区也改了性质,成了商品房,可以对外出售。
住这里的基本都是椿大的教职工,居住环境非常好,房子也不算太陈旧,最早一批交房的房子也才十年而已。
经过几次看房,再加上杨女士的意见指导,最终选定了一套精装修164平的大四房。
各种费用算下来总共两百万出头,看到这个价格,炎祎咂了咂嘴。
“还是老家好啊,房价低,节奏慢,而且日子并不比超一线大城市过的差。这同样的房子要是放在申城,少了七百万都拿不下来。”
而且还是非常偏远的郊区。瞧见小丫头那财迷的模样,杨泽深被逗笑,“那我是不是该感谢老婆大人为我省了五百万?”
“我甚至觉得这两百万其实都不用花……”
小财迷小声嘀咕,觉得和老妈住一起其实也挺好的。
就是干好事的时候有些太过羞耻……
见买家已经定下要买这套房子了,房屋中介的老大姐十分麻溜且贴心地为他们算起了贷款:“首付75万,如果选择30年的商贷的话,每个月只需要交……”
“不用了。”
杨泽深一句话瞬间打断了老大姐的热情介绍,弄得人家以为他们不想买了,“如果是觉得价格不合适的话,可以再看看别的房子?”
老大姐脸上挂着尴尬的笑,让杨泽深意识到她误解了他的意思,“哦,我是说,不用算那些东西,我们付全款。”
第二百八十五章 走亲戚
五月底的滇城,已是一片炎热。
考虑到杨泽深的爷爷已经年过八十,炎祎和杨女士决定亲自登门拜访老人家。
来之前杨女士已经从炎祎那里了解到了杨泽深的家庭情况,心里对这位女婿多了几分心疼。
下了飞机,又坐了几小时大巴,最后在滇城郊区的一处小县城里坐着电动三轮下到了乡间田野里。
在炎祎印象中上一次这样到乡下来,还是几年前春节跟着小姨一起去拜访姨爹家大姑的时候。
她是没想到杨泽深的爷爷竟然会住在偏远的乡下。
离目的地还有八百米时,三轮车已经无法前进了,杨泽深在前面带路,领着炎祎母女朝爷爷住的老屋走去。
小路不难走,就是太窄,两边都是田地。
有在田里作业的村民远远看到杨泽深,扯着嗓子隔空朝这边打招呼:“哟,泽子,回来看老杨啦?”
“是啊,我爷他还好吧?”
“老杨可好着呢,早上还看他带着狗子到处走呢,现在恐怕在晒太阳吧!”
寒暄了一番,杨泽深正要告辞,对面又瞧到了他身旁的炎祎,急忙嘻嘻哈哈地打趣,“这次是带着婆娘回来的啊?”
杨泽深腼腆地笑了笑,长臂揽上炎祎的腰,“是啊,带回来给爷爷看看。”
老乡突然愣了下,随即又附和,“那可要高兴死老杨了,赶紧去吧,不耽搁你们了!”
等杨泽深走了,几个村民又讨论了起来,“觉不觉得今年泽子回来变样了?”
“是啊,给人感觉好像变了!”
“刚刚他还笑了呢,看到了吗?乖乖,自从他跟父母走了之后,多少年没见过他这么笑了!”
“娶了老婆,这能不笑么?”
“说得也是啊,那我得赶紧催催我家那娃子了,让他赶紧也找一个,别整天游手好闲的……”
村民们边笑边干着农活,给这乡下农田里增添了不少欢乐的气氛。
**
杨泽深带着炎祎走上一处田坎,再往上走就看到一处宽敞的水泥坝。
水泥坝后是一栋二层的农村自建房,那里便是杨泽深的爷爷杨胜利的房子。
三人正要靠近,一旁水泥地上趴着的大狼犬“嗖”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直勾勾地望着这边。
炎祎被吓了一跳,抓着杨泽深的胳膊不敢上前。
我的乖乖,这要是被咬一口,她还能有命的?
“大黑,不许凶人!”
杨泽深冲那黑背的大狼犬呵斥了一声,那狗子瞬间就端坐在了原地,乖巧地摇起了尾巴。
“它叫大黑,是只退役军犬,放心,它很听话的。”杨泽深安抚着受到惊讶的炎祎,又冲狗子喊了一声,“爷爷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院子?”
狗子似听懂了他说的话,冲屋子里大声吠了三下。
“听到了听到了,大黑,我又没聋!”杨胜利老爷子嚷嚷着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瞪了狗子一眼,手里还拿着一把大菜刀,顿时把狗子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老人家中气十足,脚步沉稳,头发花白却依然茂密。
他身上只着一件轻薄的长袖衫,搭军绿色长裤,身高一米八,体魄比一些青壮年看上去还要壮实。
这哪儿是八十岁老叟?说他六十岁都不会有人怀疑!
炎祎看得一愣一愣的。
咋滴,杨家人这是有独门的驻颜秘方吗?!
第二百八十六章 直呼其名
“哎呀,抱歉抱歉,吓着亲家了。”
饭桌上,一顿丰盛的六菜一汤家常菜全部出自杨胜利老人家之手。
听说孙子要带孙媳妇和丈母娘过来,老人家一大早就准备好了食材,算着时间为亲家做了接风宴。
只是时间算得不太准,杨泽深等人抵达时,菜才做好一半,老人家慌慌忙忙出来接客,忘了把手上的菜刀放下来……
席上,家长们互相交流介绍,气氛融洽,算是对彼此家庭有了初步了解。
炎祎也是这时才知道,杨泽深的爷爷在退伍前竟然是个将军!
一顿饭的时间里,炎祎拿碗的手都在抖,埋着头全程不敢有视线交流。
杨泽深就猜到小丫头会被吓住,饭后就拉着她去外面溜达,免得她神经绷得太紧说出什么胡话来。
大黑跟在他们后面做保镖,时不时蹿到前面提醒他们前面的路上有小坑。
这狗子的精明程度叫炎祎霎时忘掉了之前的尴尬,深呼了口气,朝杨泽深质问:“你怎么没告诉我,你爷爷是将军啊?”
杨泽深眨了眨眼,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说明的,“嗯?他现在就是个拿着退休金的种田糟老头啊……”
炎祎:“……”
有本事你把这话在你爷爷面前当面重复一遍?
“你爷爷是将军,那你爸……”
寒风一吹,炎祎打了个寒噤,突然有点细思极恐。
杨泽深的爷爷是这么厉害的人物,那他爹绝对也差不到哪儿去吧?
炎祎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杨泽深立马打断,“我的家人就只有爷爷、你和杨女士,其他的都是无关人等,不需要提及。”
见杨泽深拒绝得如此果断,炎祎吧了吧嘴,跳转了话题,“也是,咱不聊这些,说说你的其他事儿吧,比如你的奶奶?”
对于自己父母以外的人,杨泽深似乎都很乐意去谈及,两人在田野小路上散着步,夕阳洒在他们身上,在田地里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我奶奶在我出生以前就去世了,爷爷也很少跟我提到她。”
杨泽深一手拉着炎祎,一手指向了爷爷屋后的一座小山丘,“我曾爷爷参加过革命,曾奶奶在抗日战争时不幸去世了。曾爷爷后来埋骨在抗美援朝的战场上,我爷爷就成了孤儿。”
“我奶奶据说原本是滇城一家大户的女儿,在建国初期的土地改革风波中也成了孤儿,两人一同被乡里乡亲们拉扯大,算是青梅竹马吧。”
“后来爷爷加入了解放军,奶奶却因为祖上成分不好,两人的婚事一直没能落定。”
“不结婚,意味着奶奶不能随军,但她并不在乎这些,一直低调地住在乡下务农,还为爷爷生下了……两个孩子。”
杨泽深想起来,每当自己向爷爷问起奶奶时,都能在老人脸上看到抹之不去的愧疚。
六十年代,未婚生子,丈夫还总不在身边,对一个女人来说是莫大的压力。
“后来动荡时期,奶奶又因为祖上成分的问题被拉去批斗,那时……杨志忠也不过才十岁,我姑姑八岁,两个小孩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妈妈被人架走却什么也帮不上。”
“杨志忠”这个名字出现时,炎祎还懵了那么一下,思索小会儿反应过来,有可能是杨泽深父亲的名字。
直呼其名……
这杨泽深到底是有多恨自己爸爸啊?
第二百八十七章 厅长
杨泽深没有察觉炎祎表情的变化,继续讲述自己从爷爷那儿听到的回忆:
“那时爷爷也遭受到了牵连,没能及时从部队赶回来,等他急急匆匆到了滇城,奶奶已经咽气两天没地方下葬,仅仅盖着一块破布躺在路边上。”
“两个孩子艰难地想把妈妈从批斗台搬回家,但终究力气不够,只能搬一会儿停一会儿。”
“没有一个大人愿意上来帮他们,谁都害怕受到牵连……”
哪怕是用第三者的语气诉说那段历史,炎祎也能从杨泽深的话语中读出当时的黑暗与无助。
“爷爷悲痛欲绝地将奶奶葬在老屋后面的山丘上,并发誓今后再也不会离开滇城,要一直守在奶奶身边。”
“后来动荡结束,爷爷奶奶都得到了平反,爷爷回到部队并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上立了大功,得到了部队的认可与提拔。”
“可由于早年没能给奶奶一段名正言顺的婚姻,没有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为了大家舍了小家……杨志忠一直对爷爷心怀怨怼。”
听杨泽深讲述爷爷奶奶的往事,炎祎不得不感叹一句,这一家子的关系还真是难顶。
爷爷和爸爸的关系不好,爸爸和儿子的关系不好……
这父子关系不和莫非也是能遗传的……??
果然如俗话说的那般,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杨泽深带着炎祎到小山丘上拜祭了一下奶奶的坟,回来时太阳已完全沉入山坳,天空漆黑一片。
杨女士和杨老爷子聊得正在兴头上,看到两个小辈儿携手归来,瞬间脸上齐齐挂着祥和而打趣的笑容。
杨泽深察觉到不对劲,开口询问怎么了,只见杨老爷子脸上笑出一道道褶子,“刚跟你丈母娘聊到你小时候被猪追着跑的事儿呢。”
炎祎一听立马不厚道地笑出了声儿,脑子里瞬间就有画面了。
没想到杨泽深还有这样的黑历史。
杨泽深咳了两声,黑着脸提醒身旁的小丫头,炎祎急忙正色,把脸别向一旁,努力憋笑,以至于没看到杨泽深眼神里的警告。
敢笑话他是吧?等着,晚上有得好受的!
乡下没什么夜生活,几人聊了会儿天,又打了会儿扑克牌便准备洗洗睡了。
老屋只有两间卧室,空出来的那间本是以往杨泽深回来探亲时使用的,于是男人很自然而然地跑去收拾了。
炎祎猛地察觉到杨泽深笑容里的不怀好意,立马提出要和妈妈睡一间房,于是杨老爷子便一声令下让杨泽深把房间让给老婆和丈母娘使用。
“那我呢?”
杨泽深憋屈得敢怒不敢言,瞪向自家爷爷表示不满。
晚上不能抱着亲亲老婆,那他岂不是要跟爷爷挤一张床?
杨老爷子读懂杨泽深语气里的抗议,瞟了他一眼,唤来了大黑,“既然这么不满意,那你晚上就和大黑一起当‘厅长’吧!”
杨泽深顿时无语,只有狗子蹲在一旁咧嘴傻笑,尾巴欢腾地甩来甩去。
好耶,终于不是只有它一只狗睡客厅了!
**
炎祎在爷爷家待了一天两夜后就启程回椿城了。
离开前,杨老爷子给炎祎包了个大红包,把小丫头乐得嘴巴比吃了蜜还甜,说了不少吉祥话。
老爷子摆摆手,“行啦,早点和阿泽生个娃娃,让我这把老骨头在入土前能抱上小曾孙,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
炎祎顿时红了脸,杨泽深笑着将老婆拥进怀里,冲爷爷点了点头,“我们会努力的。”
瞧见孙媳妇羞着脸直掐孙子胳膊,杨老爷子笑得脸上都多了几道褶子,“行了,赶紧上路吧,免得错过航班!”
待杨泽深一行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乡间田野时,杨胜利唤着狗子一起上了屋后山丘,坐到了兰文清的墓前。
温暖的阳光透过枝头洒了下来,在地上印出一个个白斑。
老人对着墓碑嘀嘀咕咕念叨着,时而笑,时而哭,回忆着那些让他或懊悔或怀念的峥嵘岁月,兀自神伤。
第二百八十八章 视频发布
经过两个月的学习和摸索,炎祎制作的第一期视频终于发布了。
因为怕自己平时直播时的黄暴形象影响到了视频,炎祎重新注册了一个小号,发布了自己的视频。
视频不短不长,刚刚五分钟,采用影视与动画剪辑拼接,搭配后期配音的方式,用前面四分钟完整地讲述了一个故事梗概,最后一分钟做总结推荐的体裁方式。
说实话,这样的视频模式并不少见,而且有些烂大街,什么《xx影评》《xx说剧》皆是用的这种套路。
炎祎最开始也担忧过这种模式不会有多大的播放量,所以没敢把视频做得太长,先做个五分钟试试水。
这视频模式虽然老套,但它有反转啊!
就在观众以为这个视频是在推荐某个冷门高分影视作品,准备在弹幕上发问“UP主别BB了,快告诉我剧名!”的时候,视频最后揭晓的却是一款游戏的名字。
在名字被揭晓的那一刻,被惊讶到的观众接连发出一连串的问号风暴。
原来炎祎是将这款游戏当中的一个十分吸引人的剧情支线写成了故事文案,再辅以其他影视动画等作为素材搭配,用讲故事的模式把这款游戏推荐给了视频观众。
炎祎拿手的东西并不多,于是她便选择了自己最大的长处——游戏——作为视频的主要看点与卖点。
市面上能买到的,或者早已绝版的游戏,炎祎基本都玩过,有着非常广泛的游戏游玩经验。
但如今游戏市场上的作品参差不齐,网游、手游公司为了赚钱吃相难看,人们提起电子游戏时都不再是十多二十年前那个给大家童年带来欢乐消遣的休闲工具,而是让人沉迷网瘾、不思进取的“电子毒品”。
炎祎做这个视频既是想给大家推荐一些好作品,也想给电子游戏界正正名,告诉大家电子游戏并不全是充满血腥暴力荼毒青少年的“毒品”,当中不乏拥有正能量,充满教育意义的优质作品。
视频刚发出时,炎祎找到傅秋以及一些游戏博主帮忙转载转发,反响还不错,只不过都没出圈,仅仅只是在游戏圈子里小规模火了一下。
在观众纷纷留言催更之后,炎祎参照第一期视频的风格开始一点点增加视频长度,第二期、第三期视频接踵而至,好评如潮。
而炎祎的视频真正出圈,则是杨泽深在微博上转发了她第三期视频的时候。
很少使用微博的演员阳绅突然转发了一条游戏推荐视频,并在转发中留言“有时间也想试试”,一下子引来了诸多网友关注。
【网友一:本来是想来舔哥哥的,没想到被这视频内容给拐跑了[二哈]……】
【网友二:第一反应:阳绅又有新剧了?!开心![憧憬]看下去之后:什么啊,又是哪个鬼畜大神的吐槽吗?[黑线]看到最后时:卧槽卧槽卧槽!这个游戏在哪里可以玩![舔屏]】
【网友三:哇!双厨狂喜!梦幻联动![泪]如果哥哥以后要出演这游戏的改编影视剧,我一定买爆!】
【网友四:作为一个资深游戏骨灰粉,强烈推荐大家去玩一下视频中的这款游戏,绝对颠覆你一直以来对游戏的认知!(感觉这次终于可以把这个安利喂出去了)】
一个转发,让众多网友得知了炎祎视频中推荐的这款游戏,更是让视频制作者“火火儿”瞬间涨了十几万订阅。
可本应该高兴的炎祎,却因为杨泽深的这个行为生了一整天闷气,直接冷暴力不搭理他,晚上直播时甚至几度差点爆出粗口。
早在她做视频最初就告诉过杨泽深,她不想要他为她提供任何帮助,男人也信誓旦旦地点了头,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说话不算话!
第二百八十九章 名花有主
炎祎气不顺,便在游戏里撒气,观众瞧出她今天不对劲,也都收敛了车轱辘,不敢在直播间里乱开车。
原本充满欢快气氛的直播间一晚上都充斥着压抑的气氛,直到屏幕上出现闪耀提示“尊贵的「妖尊」贵族用户「牛涩沸」光临直播间”时,弹幕一下子沸腾起来。
【宫主出现了!牛老板,快救救我们!】
【牛老板!快拿飞船砸晕阿怡,帮帮我们吧!】
【对对对,牛老板,阿怡一天不讲骚话我就浑身难受,你快帮忙治治吧!】
炎祎瞟到这些弹幕就有些头大,怎么说得好似她有多见钱眼开似的?
虽然心里清楚观众只是在开玩笑,可炎祎还在气头上,直接开麦怼起了观众,“你们别这样,搞得人家路人进来看见,以为我是网络乞丐呢!”
炎祎话说到一半,牛涩沸就已经甩了十个火妖飞船砸到她脸上,叫她顿时闭了嘴。
好吧,谁能跟钱过不去呢,挣钱么,不寒碜。
这个牛涩沸最近很少出现在炎祎的直播间了,若不是他每次都有按时续费贵族,直白了当地挂在她直播间贵族榜榜首,炎祎差点都忘了这号人的存在。
毕竟牛老板进她直播间后很少会跟她互动,完全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打赏机器。
还好炎祎并不认识他,不然肯定有人怀疑这家伙是她请来替她完成直播指标的托儿了。
之后直播气氛变得轻松了许多,虽然不及平时直播时那样欢腾,倒也没像之前那样压抑。
快下播时,炎祎收到了牛涩沸发来的私信,出于对金主爸爸的敬意,炎祎顺道跟他聊了一会儿。
【牛涩沸:今天不高兴?】
【阿怡:还好啦,多谢老板关心。】
【牛涩沸:怎么,和男朋友闹矛盾了?】
【阿怡:老板真会开玩笑,我没男朋友的。】
被迫睡客房的杨泽深在接收到这条消息时瞬间咬紧了后槽牙。
好家伙,跟他闹情绪就算了,竟然连自己男人都不认了?
他虚了虚眼,冒起一股无名火,打算看看这丫头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牛涩沸:那我当你男朋友怎么样?】
【阿怡:很高兴你能喜欢我,但我现在只想搞好自己的事业,并不打算恋爱哦,[sorry]再看我直播五年,如果老板那时候还喜欢我,我会好好考虑的。】
炎祎看着自己的回答,自我感觉简直堪称完美。
她就料想到这牛老板会来这么一出,所以早就从傅秋那里取过经,委婉而又不驳面子地拒绝了土豪的求爱。
既没有表示接受,也没有强烈地拒绝,同时保住了双方的面子,还能给土豪台阶下,多棒呀。
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里,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对你豪掷千金,他总得有所图吧?
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能看懂字里行间隐藏的含义,如果牛老板只是想玩玩,她的话已经表明了她的立场。
如果他是想来真的……不,炎祎打这对话开始就不认为牛老板是想来真的。
果不其然,很快牛老板就回复:【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
炎祎发了个卖萌表情包过去,然后就没了下文。
看来是game over了。
虽然有些心疼今后可能会少了一个金主爸爸,但炎祎还没傻到被这点表象迷了眼睛的地步。
毕竟她现在已经有了奋斗的目标,不像以前那样得过且过了。
以前她只想着只要能养活自己,领一份不饿死的工资就行,所以在直播时会使用一些迎合观众低级趣味的捷径。
但现在她更多的是想提升自己,改变自己的形象,为自己的人生履历写上更精彩的一篇。
况且,她早就名花有主了。
只不过这个努力奋斗的主……今天让她有点生气!
关了电脑,炎祎去卫生间洗漱,正清清爽爽准备回卧室睡觉,在途径客房时被突然开门的男人给猛地拽了进去!
第二百九十章 急于证明自己
炎祎料想到杨泽深可能会来找她,却没想到会是这样强行被拽进客房的。
她被男人直接抵在了门上,咫尺间尽是他充满侵略性的气息,吓得她差点忘了动弹。
“你干嘛!”炎祎伸手就是一记推搡,下了狠劲,却只撼动了对方丝毫后,受到了更严重的反扑。
两手的手腕被男人死死扣住,脖颈间尽是他呼出的热流。
六月底的椿城已是一片炎热,炎祎只穿着单薄的睡裙,在身强体健的男人面前,这点布料近似于无。
炎祎正气愤地咬牙,哪知男人松开了钳制她手腕的双手,轻轻将她虚搂在怀中,脑袋搁在了她的肩头,声音带着浓浓的讨好。
“老婆……不生气了好不好?”
男人语气里带着一点委屈,撒娇意味十足,他轻轻晃了晃怀里的炎祎,想要得到她的回应,“别不理我。”
这套原地求和的招式打出来,炎祎哪儿顶得住,小心脏顿时化得软软的,强硬不起来了。
虽心里明知这都是狗男人的套路,但炎祎就是很吃他这套。
“那你说,知道错了吗?”
炎祎绷着小脸强撑起气场,然杨泽深早已看穿她的动摇,抿了抿唇,抱着她坐到沙发上。
“我承认,这件事没事先跟你商量就先斩后奏是我不对,但我猜想到你肯定会拒绝,所以才不得不这样做。”杨泽深轻了呼口气,确认炎祎脸上没有过多激愤的神情后,继续把话说下去。
“我知道你想证明自己的真实实力,不想被别人挂上我的标签后否认你的成功。但我只是作为一个普通的传播者,在‘偶然’看到你的视频后点了个转发而已。后续带来的传播仅仅只是因为你的视频内容打动了观众,使观众和你产生了共鸣,与我的关系并不大。”
杨泽深并不否认自己有想帮炎祎的想法,但某些私人方面的小心思,他没敢正大光明说出来。
这几个月来,炎祎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她的视频项目上。
从选题到收集资料,到编写文案,再到视频制作,全部都由她一人完成,几乎占用了她大部分的时间。
炎祎白天弄视频,晚上直播,和杨泽深最多的互动都用在了讨论视频制作的方面上。
杨泽深有着丰富的演艺经验,炎祎想借用他在影视方面的知识,将其沿用到视频的表现之上,多次找他讨论过画面和镜头。
而且炎祎的普通话有些地方不标准时也会来杨泽深这里取经,想知道他是怎么摆脱掉自己滇城方言口音的。
久而久之,杨泽深反应了过来,自己和炎祎的相处模式哪像新婚夫妻,若不是两人晚上还有“更深入的交流”,他都要怀疑他们是顾问与客户的关系了。
有几次炎祎到了深更半夜还在找素材改文本,杨泽深无奈之下只能强行将她抱上床狠狠欺负一顿,唯独让她筋疲力尽睡了过去才能断了她想继续肝视频的念头。
可看着小丫头困得昏睡过去的模样,杨泽深又觉得心疼。
他们两人的消费观念相近,都不是花钱大手大脚的那种,以他和炎祎现有的资源和收入,今后的日子都能过得很滋润,不需要她这么折腾自己。
意识到炎祎给自己太多压力的同时,杨泽深也开始反思。
是不是他的存在给了她太多的焦虑,才让她这么没有安全感,急于想证明自己?
第二百九十一章 真好哄
炎祎始终保持沉默,杨泽深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只好说得更浅显易懂一些。
“一一,我不想你这么拼,我和你结婚更在乎的是和你组成家庭的这种幸福感,而不是想让你必须成为怎么怎么样的女性……”
炎祎想要提升自己的想法杨泽深是认同的,但他不想她过得这么累。
如果婚后的生活反而让炎祎过得比婚前更劳碌,那他这个丈夫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只是给她带来焦虑与压力的负重石吗?
这让杨泽深觉得自己做得很失败。
炎祎却似乎没懂他的意思,眨了眨眼,两只胳膊轻轻搭在男人肩上,“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拼呀……”
杨泽深就猜到她会这么说,冷哼一声,“那你说说这两个月来,你有哪一天是在十一点前就乖乖睡觉的?”
炎祎:“……”
管家公真的是越来越严格了呢!
作为资深熬夜党,十一点正是她精神逐渐焕发的时候,怎么可能睡得着啊!
炎祎噘着嘴不想回答,被杨泽深刮了下鼻头,“唉,你啊……”
杨泽深顺势将她抱得紧了一些,“其实你那个视频我也不是随意转发的,看了你的介绍之后,我觉得这个游戏的剧情很有新意,打算去游戏里体验一下之后看看有没有投资的价值。”
在炎祎忙着肝视频的这些日子里,杨泽深也在着手自己工作室的事。
由于今年的疫情,远程办公也逐渐流行起来,正好给了杨泽深解决当前问题的途径。
刘菲是他合作多年并十分看好的经纪人,可由于她早已在申城安家落户,叫她突然搬迁到椿城来显然不现实。
然后是之前在申城谈的一些项目,刨去场地和法务之外,有一些在经过沟通之后发现依然可以继续保持合作。
既然成立自己的工作室了,杨泽深也想拿出一部打头阵的作品为自己今后的事业讨个头彩。
剧本很关键。
以往杨泽深能从演技上将剧本的弱势弥补回来,所以对自己接的戏并没有太多的苛求,只要符合定位并且口碑良好的剧本都不会拒绝。
这次杨泽深想为自己挑一部代表性的作品,在挑剧本方面也比之前苛刻了许多。
炎祎视频里推荐的这款游戏吸引了杨泽深的眼球,如果在后续游戏体验中能有更多惊喜之处的话,这颗沧海遗珠说不定能让更多人目睹到它的瑰丽。
“你想投资《迷室游戏》?”炎祎一双眼睛瞬间明亮了起来,显然对杨泽深口中所说的投资非常兴奋。
《迷室游戏》是几年前国内一家独立游戏工作室开发的一款悬疑解谜类游戏,剧情跌宕起伏,新奇脑洞叫人直呼过瘾。
但由于这款游戏没有很好的宣发,上市时间正好撞车其他大厂的3A巨作,这款作品瞬间被埋没在了单机游戏的浩瀚海洋之中,没有掀起一丝浪花。
炎祎曾经就十分推荐这款游戏,但由于自己精力有限,并没有花心思在安利上。
这次趁着做视频的势头,在试水之后将这款游戏放在了视频的第三期进行推荐,做足了准备。
“要不要投资还得看游戏的内容是否真有你推荐得那样出色,还要看它适不适合进行改编,以及改编编剧的剧本功底等等。”
杨泽深向炎祎分析了下自己目前的看法,说得小丫头直冒星星眼,激动得仿佛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了一样,“你尽管去玩,但凡不满意算我输!”
炎祎拍了拍胸脯,高调表示自己对这款游戏的信心,早已把两人还在闹冷战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杨泽深霎时笑得无奈。
这小丫头,可真好哄。
第二百九十二章 真好
因转发事件引起的冷战就这样突然破冰了,某人顺利重返卧室,开开心心抱着老婆没羞没臊。
只不过对于炎祎来说,就很郁闷了。
那天晚上,某人纠缠着她欺负了许久,逼着她哭哭唧唧地答应以后每天早睡早起,这才鸣金收兵。
半个多月后,演员阳绅在微博上公开成立工作室的消息,并与原东家昊天娱乐达成战略合作协议,双方深度绑定。
同一天,阳绅工作室发布了对单机游戏《迷室游戏》同名改编剧的投资意向,并对外告知阳绅将与圈内著名编剧导演们一起制作这部改编悬疑剧。
这一消息发布,原本默默无闻的《迷室游戏》瞬间进入网民们的视野,连同之前被阳绅转发的《迷室游戏》安利视频也一起上了热搜。
《迷室游戏》一下子就火了,各大游戏平台上下载量激增,连开发这款游戏的工作室都傻了眼。
几年前本以为已经扑街了的作品,没想到竟然还能迎来第二春!
**
七月下旬,全国影院正式解禁,年初因为疫情而被迫搁置的诸多影片,陆续也在各大影院播映。
国内一片欣欣向荣,杨泽深也恢复到了疫情前的工作强度,准备跟组拍戏。
杨女士虽然没说什么,但明眼的都能看出她不乐意。
跟组拍戏得四处跑,这意味着两个小辈儿刚结婚没多久就又要分隔两地。
她怕女婿在外没收住心,怕女儿傻乎乎等在家里遭欺骗。
她是为炎祎好,可这小丫头竟然还没心没肺地帮男人说好话,真是叫她气也不是,骂也不是。
这段时间苏秀和郑毅闹离婚闹得特别厉害,杨女士总会接到来自妹妹杨玉的吐槽电话,叫她帮忙劝劝苏秀。
出于长辈的关爱,杨女士和苏秀进行了沟通。
如若不是从小看着苏秀长大,坚信苏秀是个不会在大是大非上撒谎的人,杨女士都不敢相信看上去文质彬彬一表人才的外甥女婿郑毅竟然会出轨养小三!
郑毅苏秀两家还是世交,连这样感情深厚的两家人里都会发生这种狗血事儿,一度刷新了杨女士对男人下限的认知。
果然这男女一旦离得太开了,就容易心变。
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眼看着自家女儿对女婿这样死心塌地,杨女士就害怕哪天炎祎也遭遇这样的情况。
外面的花花世界充满了诱惑,谁能保证这男人能对你从一而终呢?
炎祎这么单纯,若是遭遇背叛,她能承受住那个打击吗?
杨女士几次趁炎祎直播的时候跟杨泽深私下谈话,明里暗里叮嘱着女婿作为丈夫的责任。
杨泽深自然乖乖挨训,但也尽可能地将自己的想法和立场告知了杨女士,希望她能谅解。
丈母娘和女婿充分交换了意见,才勉强达成了共识。
送杨泽深去机场前,杨女士还不忘叮嘱炎祎多看着点自家男人,免得被外面的野花给勾了去。
炎祎表面上表现出杨女士是小题大做的样子,可临别时那黏黏糊糊的样子完全不像那么回事。
“到了之后记得给我报平安。”
“好~”
“有闲暇时间一定要给我发微信打电话。”
“好~”
“还有,不许跟女演员太亲密!”
“好!”
杨泽深连应了三声好,碍于两人都戴着口罩,只好轻轻拿额头碰了碰小丫头的脑门,“老婆大人如有什么不放心,随时可以来突击查岗。”
男人眼睛弯成月牙,弄得炎祎都不明白他怎么这么高兴,“离开我就这么让你愉悦吗?”
这忧郁担心的小眼神,恐怕丈母娘没少在她面前耳提面命吧。
杨泽深挠了挠炎祎的手心,将她的小手紧紧握住,“头一次临行时有家人送我,所以一时有些太过高兴……”
十八岁那年,他独自一人离开了首都,无论当年那火车站有多么拥挤,也只让他觉得森森寂凉。
如今,只是小丫头三句关切在乎的话语,就让他心中充满温暖,心怀感激。
“一一,能遇见你,真好。”
能在茫茫人海中遇我一生之所爱,能与我所爱之人相知相守,真好。
第二百九十三章 突击检查
转眼间就到了炎热的八月。
片场中途休息时间,小王急忙上前给拍完上一幕的杨泽深擦汗扇风,递上冰凉的矿泉水。
这场戏在NG七次之后总算是过了。
虽然杨泽深面上没什么表示,还和状况频发的女演员沟通心得,但片场中与他熟识的人都知道,那是他在下最后通牒:再不好好演,勿谓言之不预也。
以前杨泽深的行程都排得非常满,基本这个片场拍完后就要立马赶去下一个片场,中途但凡有某处浪费了时间,都会影响到后面的行程。
所以一个镜头如若NG三次以上,这位祖宗就开始摆臭脸。
并不是要耍大牌,只是他忍受不了这种对表演极其不专业和不负责的态度。
之前网上有人黑他在剧组耍大牌,便是由此演变而来的。
又一次在同一个场景里NG三次了,片场里的工作人员们都屏住了呼吸,就怕一个不小心点炸了杨泽深。
为了缓和气氛让大家找回状态,导演叫了中场休息。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只有杨泽深依旧一副冷漠脸,谁都不敢上前招惹。
小王急忙拿来杨泽深的手机递上,耳语几句之后,男人的脸上才瞬间破冰。
之后的拍摄顺利了许多,哪怕有人犯错,杨泽深也极其耐心地说了句“没事,下次注意就行。”
八卦的组员们好奇小王用了什么法宝,纷纷朝他打探。
只见小王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道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结束完一天的拍摄,杨泽深回到剧组安排的旅店做了下休整后,又出了房间。
他来到小王微信告知的房间门口,对了房号,敲了三下门,似对了什么信号。
房门隙开一道缝,男人立马挤了进去,反手将门关得严严实实。
从他出现在这层楼到进入房间里,全程不过数十秒的时间,途中没有任何人发现,安静的旅店楼道仿若无事发生。
炎祎被杨泽深抵在玄关的墙上狠狠亲吻,最初的惊慌和挣扎也在这猛烈的攻势下完全软塌,最后乖乖地任由男人索取。
鼻腔里尽是女孩身上清新的沐浴露香气,杨泽深心情舒畅地笑了,那股侵略的气息瞬间变得柔和,“洗过了?”
听出男人的潜台词,炎祎不服气地轻咬了一下他的唇以示反击,“你不也一样?”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知道彼此都非常渴望对方。
一个月未见,炎祎悄悄跑来拍摄地搞突击检查,哪知人生地不熟,连剧组在哪里都不知道,只能打电话向杨泽深求助。
当时杨泽深正因NG的事脸色难看,小王见状立马把杨泽深的手机递上,靠老板娘抚平了老板的无名火。
杨泽深大掌在炎祎腰间流连,小丫头轻轻推了推他,小声嗔怪:“别在这儿……”
她眼光瞟向床的方向,示意男人换地方。
这大门口的,时不时有人在门外经过,被人听了墙角怎么办?
杨泽深憋着笑将她抱起,感觉像在偷情。
走动间不忘趁机揩揩油,男人将下巴搁在她肩颈处细细亲吻,“胆子这么小还主动跑来找我,嗯?”
“想你了嘛……”小丫头声音软软的,抱着男人的肩膀撒娇。
她才不愿承认,昨晚和男人视频之后思念爆棚,冲动之下买了今天的机票直接飞了过来。
杨泽深抱着炎祎躺倒在床上,细细品味她话里隐含的信息,眼神里带着揶揄。
瞧见男人神色的变化,炎祎羞红了脸,脚丫子踹了他一下,趁他还未说出调侃的话之前抢占先机:“我只是来检查你有没有在外面偷吃的,想什么呢!”
此地无银三百两。
杨泽深偷笑着点了点头,“那老婆大人可要仔细检查检查,看看我的弹药库存有没有少。”
第二百九十四章 我们是夫妻
房间里只开着床头一盏昏黄的台灯,气氛恰到好处。
“我去便利店买,不会放你鸽子的。”杨泽深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一眼看穿她掩藏在眼眸中的担忧。
明明正到情深意浓时,却因为装备不合而扫了兴致,换谁都会有些不爽。
这等关键时刻掉链子,等男人一去一回,这酝酿好的气氛恐怕早就扫得一干二净。
杨泽深拉扯了下被子准备给炎祎盖上,谁知小丫头咬了咬牙,不仅不松开手,反而缠得更紧。
“其实……不戴也可以的。”
她声如蚊蚋地吐出这句话,垂下眼睑不敢和男人对视。
安静的空气里只听见男人吞咽了一口唾沫,再开口时,低沉的嗓音里沙哑浓重,“别闹,来回就十分钟,乖乖等我。”
他还是执意想保持理智,炎祎却不依了,皱着小鼻子开始撒泼,“不行,我现在很需要你,不许走!”
别说十分钟,她连一秒钟都不想耽搁。
杨泽深做了个深呼吸,房间里明明开着冷气,一粒粒汗珠却从他额发间滑下。
“不许胡闹。”
他本以为严词拒绝能让小丫头就此放弃,谁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炎祎根本不讲武德,拽着男人就是霸王硬上弓。
于是一切便乱了套……
**
静谧的房间里只听见空调启动的轰鸣声。
杨泽深将胳膊垫在炎祎脖颈后,抱着她轻轻侧了个身,深呼了口气,嗓音沙哑而无奈,“会怀孕的。”
捏了捏炎祎那婴儿肥的脸蛋,他直言不讳,“想好了吗?”
炎祎睁开迷蒙的眼睛与他对视了小会儿,复又埋下头,小脑袋在他胸膛前蹭了蹭,声音软绵而苏糯。
“我们是夫妻,不是吗?”
她懂杨泽深的顾虑,知道他在担忧她会中途反悔。
但他们是夫妻,是相互扶持走完后半生的恋人与亲人,他们的孩子是爱与情的结晶,是连接着他们血肉与灵魂的纽带。
他们的结合可能出于激情,但绝不是毫无责任感的一晌贪欢。
炎祎亲吻着男人的胸膛,安抚着他不平静的内心,“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在决定嫁给你的那个时候,我就做好了准备去接受你的一切。”
“接受你的家庭,接受你的矛盾,以及接受你的孩子。”
炎祎知道自己可能做不成一位伟大的母亲,但她可以从一位平凡的母亲开始做起。
虽然至今她都害怕会教育不好自己的孩子,可是,谁又天生就会教育孩子呢?
万事总有第一次,如果不鼓起勇气迈出第一步,那永远都只是怯懦的失败者而已。
而这个原理,同样适用于杨泽深。
“你不是说‘爱是相互的,是需要经营的’吗?那咱们就试着一起经营咱自己的小家呗,首先就是不要对孩子有恐慌,他若来了,便是我们的福运,他若不来,咱们就做好准备耐心等他。”
炎祎试图将自己的想法告知杨泽深,毕竟男人之前有向她保证过,只要她不主动提,他都会默认她是不想要孩子的。
“是不是杨女士这段时间一直在催你?”杨泽深将炎祎突然改变想法的原因误认为是丈母娘的催促,结果被小丫头赏了个大白眼。
“杨泽深,到底是我在回避,还是你在回避?”
炎祎一句话问得男人哑口无言。
空气安静了十几秒,就在炎祎负气地想要扭过身退出他的怀抱时,杨泽深急忙将她紧紧抱住。
男人双臂微颤,脸埋入炎祎脖颈,好半晌才鼻音浓厚地开口,“真的可以吗?”
他问得那样小心翼翼,倒是让炎祎听出几分心疼来,刚升腾起来的怒气都化得一干二净了。
意识到自己又被杨泽深的示弱给带偏了节奏,炎祎真想骂自己为什么耳根子这么软。
回抱住男人精壮窄实的腰,小丫头有些泄愤似地啃了他肩膀一口,“平时训我的时候那么爹味十足,真让你当爹的时候,你却怂了,嗯?你是不是男人啊!”
炎祎话刚脱嘴,她就有些后悔了。
有些事儿可以正正当当拿出来理论,但有些事儿却不能提出质疑。
成功被她的激将法挑衅到的杨泽深哼笑一声:
“是不是男人,你自己好好感受一下不就知道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再起波澜
又是一觉睡到大下午,炎祎懵懵地坐起身来时,脑子里闪过昨晚和杨泽深的亲热画面,羞得她顿时起了个大红脸。
她怎么就忘了杨泽深是个狗男人呢?
狗,实在是太狗了!
折腾得她此时才睡醒。
在床上磨磨唧唧了好一会儿,炎祎看到了杨泽深留在床头的纸条。
男人已经早起去拍戏了,房间茶几上放有早上他买的早餐,今天他会忙到很晚,叫她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吩咐小王去办。
炎祎本就是打个“飞的”过来睡他的,如今愿望达成了,自然就要“功成身退”了。
给男人发了条微信说明将会搭晚上的飞机回椿城之后,炎祎高高兴兴起床洗漱。
难得出远门一趟,炎祎在影视城附近逛了一圈,给杨女士买了点特产,顺带给傅秋也订购一些邮寄过去。
待已经坐在机场时,炎祎才收到男人的微信回复。
看来他是真的很忙,昨天她的突击检查估计打乱了他的工作计划。
心里默默为自己的冲动而懊恼了一小会儿,但很快就被男人发来的消息给甜了心窝。
【阿泽:怎么不多待几天?本来还想带你去周边玩玩的……】
【一一:不啦,你这边也挺忙的吧?我还要回去赶视频,直播也只请了两天假而已,得回去了。】
【阿泽:所以……我是被你睡了一晚就抛弃了吗?[可怜]】
看着男人发来的可怜巴巴表情包,炎祎被逗得憋不住笑。
【一一:好啦,等你忙完回来,咱们有的是时间相处呀。[摸头]】
【阿泽:哼,我在家里时也不见得你有多么黏着我啊。】
炎祎吐了吐舌头,发现还真是那么回事,只不过看到“家”这个字眼时,心里突然又甜得不行。
小丫头急忙给男人顺毛,说了不少好话,一口一个“老公”、“宝贝”的语音发过去,这才把他安抚好。
看着杨泽深之前发过来的几条消息,炎祎莫名脑补了下男人冲她撒娇使性子时的表情,瞬间打了个寒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至于不至于,有的东西一旦突破了原有的设定就会变得微妙起来。
但诡异地,总有种奇妙的感觉,让炎祎莫名觉得这样的杨泽深……还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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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炎祎回到椿城后不久,网上就又爆发出了关于阳绅的热议。
若不是傅秋找来打探虚实,炎祎都不知道自家老公又上热搜了。
热搜标题依然是那种毫无事实依据却能捕捉眼球的恶俗爆料:《召妓还是草粉?论影视城旅店乱象》
最初的原文早已不见踪影,但视频和截图却保留了下来。
原文文字不多,主要是一段影视城旅店楼道间的监控视频
视频剪辑掉无关部分后,保留了剪辑者想要强调的部分,并用醒目的大字和红圈勾出了视频内的主要人物。
视频中先是一位体型偏胖的男性带着一位个子娇小的短发女生进了旅店房间,然后很快胖男人便出去了。
紧接着半小时后,第二个男人出现在楼道里。
视频中,其左顾右盼地敲了三下房门,然后悄悄从开了的门缝挤进了房间,行为鬼鬼祟祟。
下一个画面就跳转到第二天早上男人从房间离开,剪辑者还故意用字幕提醒,表示这人在房间里待了一整晚。
直到下午女人从房间里出来,整个监控部分才告一段落。
视频最后,剪辑者故意放上了阳绅生活助理王某以及阳绅本人的照片。
虽然没直说,但明眼的都看得出来,对比身材、服装以及大致轮廓,视频上前后出现的两个男人正是他俩。
主角基本就确定了,可事情真如视频上猜测的那样,是召妓或者草粉吗?
经过前两次阳绅事件大反转之后,部分网友已经学聪明了,都调侃着“让子弹飞一会儿”,免得被打脸。
但也有一帮人执意拱火,揪着此事不断扩大,并将阳绅称作“劣迹艺人”,呼吁封杀。
现在看到网上的人给杨泽深泼脏水,炎祎已经学会压制住自己的怒气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她相信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事情后期的影响远比她以为的还要严重。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一加一小于二
当天,阳绅工作室便发出声明,表明网络上流传的“招妓、草粉”等流言皆为不实信息。
阳绅工作室呼吁广大网民停止传播谣言,停止诋毁阳绅先生,不然工作室将会拿起法律武器对造谣者实施还击。
声明虽然发出去了,但阳绅本人却没有一丝表态,让那些本就意图不善的键盘侠根本没有想要收敛的意思。
【既然你说是谣言,那就证明一下给大家看啊!光这样说,一点信服力都没有!】
【好苍白无力的声明啊……】
【有些评论真的是够了,从今年年初开始就有人不停地在抹黑阳绅,简直到了肆无忌惮的程度,现在还要开始演“肚子里几碗粉”的戏码了吗?】
网络上又是一片争执,直到两天后,阳绅的微博上终于有了动静。
【各位亲爱的朋友们,最近网络上关于我的争吵越来越多,请原谅我至今才现身出面来澄清此事。
原本我并不想做过多解释,毕竟我相信网友们都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可若事情影响到了我的现实生活,我就不能再任由事态无端发酵下去。
迟到两天才来解释,是因为有人恶意向公安机关举报,以虚假警情将我请去喝了茶(笑)。
当然,在我积极的配合之下,公安同志们很快查明了真相并还我清白。
那天在影视城旅店与我私下见面的并非我的粉丝,更不是谣言中所说的特殊服务者。
她是我早些时候对外公布恋情时的恋人,此时亦是我的妻子,我们已于今年四月份正式领证结婚。
当时没有对外公布也是因为国内疫情还未完全缓和,不想把我们的个人私事拿出来占用广大民众的眼球。
前几天妻子到拍摄地来探望我,被有心之人炒作抹黑成了“招妓、草粉”,对于这种恶劣的行径我将会坚决斗争到底。
最后,还要对一直以来维护我相信我的朋友们说一声谢谢,感谢你们为我所做的一切。
阳绅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演员,只想为观众带来更多好看的作品。
我的妻子也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圈外人,我们不希望私生活被过多关注。
一直低调,不代表我们可以任由别人诋毁抹黑。
于是趁着今天七夕节,我也高调一回。
让自己过得越来越好,就是给那些抹黑诋毁我的人最大的回击。
感谢,感恩。】
博文最后附上了一张艺术照。
照片上一男一女穿着轻便的春季常服,两人侧身面对面坐在沙发上,手中各自拿着一个小红本。
男人在右,右手托起女人的下巴,俯下身来吻向女人。
他左手打开小红本,把封面上烫金的国徽以及“结婚证”三个字都完全展露出来,并巧妙地用小红本挡住了女人的脸,只露出两人隐隐相贴在一起的唇。
女人在左,两手紧紧拽着自己那本小红本,正襟危坐地将手搁在大腿上,紧张、窃喜地昂着小脑袋瓜接受男人的亲吻。
整张照片简单而温馨,却又充满着秀恩爱的气息,看得诸多网友们一边喊着甜,一边朝自己嘴里喂狗粮。
而炎祎这边,最初杨泽深向她说明需要po一张她的照片作为澄清时,她是担忧的。
还好是那张结婚证挡住脸的照片,不然她真怕自己被直播间的粉丝们认出来。
她既不想被自己粉丝打上“阳绅挂件”的标签,也不希望杨泽深因为她的各种黑历史被挂上“黑料”。
经过此事,炎祎反思了许久,不得不承认,在他们各自的圈子里,她和杨泽深都能“独自美丽”。
可一旦捆绑在一起破了圈,却可能得来“1+1<2”的负面效果。
第二百九十七章 偏见
时间回到谣言突然暴起的那一天,杨泽深在影视城刚拍好一场戏,就被当地派出所的民警给带走了。
小王和刘姐都十分紧张地在派出所大厅等候着,只有杨泽深全程老神在在地坐在询问室里,配合民警们完成了笔录。
整件事情非常简单,不过就是有人蓄意报假警企图中伤杨泽深罢了。
但配合完之后民警们却迟迟不肯放人,执意要将他留下来时,杨泽深发现了端倪。
他虚了虚眼,朝两位民警冷笑了一下,“在事实已经清楚的情况下,你们是没有权力扣押我的,这是公然藐视律法吗?”
杨泽深冷眼扫过去,眸里的寒意让两位民警都不约而同打了个寒噤。
“这个……我们也只是……”其中一位民警尴尬地扯了下嘴角,总不能说他们是奉命将他扣押在这里吧?
正巧这时,询问室的房门被敲响,派出所所长领着一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并热切地为男子张罗好了座椅。
杨泽深全程冷漠地看着询问室里发生的一切,派出所所长冲男子点了点头后,便带着两位民警退出了询问室,离开前还不忘细心地带上了房门。
“你不用这么咄咄逼人,是我叫他们把你留下的。”男子就着杨泽深对面的座椅坐了下来,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杨泽深与他在五官上有五分相似。
“杨部长这么处心积虑为难我一小市民,公权私用,好大的官威啊。”杨泽深冷声嘲讽,从杨志忠进到这个房间开始,他整个人就像一张拉满弦的弓,随时等着射出毒箭。
哪怕对面坐着的,是给予他生命的亲生父亲。
杨志忠早已习惯了小儿子的冷嘲热讽与阴阳怪气,也不跟他多费唇舌,直接表明来意。
“你这十多年在外面也玩够了吧!还想叛逆到什么时候?看看你这些时间来都整出的什么名堂?一天天出现在网络头条上,还全是负面消息,你让我杨家脸面往哪儿搁?”
“赶紧把你这些乱七八糟的圈子给退干净,咱杨家丢不起这个人!”
自今年年初开始,杨泽深的负面消息频繁出现在网络上,这让本就对杨泽深十分顾忌的杨志忠愈发变得敏感。
“呵,杨部长是怕我连累到你吗?放心,我不过是你的外甥而已,您何必这么担惊受怕?”
杨泽深直言不讳地点出了杨志忠未言明的真实意图,早就看穿了他的把戏。
这老狐狸从始至终都只是在担忧自己的地位罢了,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放肆!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你搞出的那些乌烟瘴气的事情,若不是我和你哥帮你兜着,你能像现在这样安安稳稳出现在电视上?”
杨志忠愤恨地咬紧了后槽牙,脸上尽是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他杨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讨债鬼出来!
杨泽深视若无睹地笑了笑,真不知杨志忠哪儿来的脸面敢说出这等大言不惭的话。
这十多年来,他混得如此艰难,不正是他杨志忠的杰作吗?
“既然杨部长这么看不起我这个‘混账外甥’,何必再来打搅我,放任我自生自灭不就好了?毕竟你有个那么优秀的儿子,何苦来操心我?”
杨泽深这无所谓的态度气得杨志忠连连深呼吸了好一会儿,他抚着胸口,食指直指杨泽深,“你就甘愿当一个被资本家控制的提线木偶?供人消遣娱乐的戏子?”
听到“戏子”二字,杨泽深眼神瞬间变得锋利。
十多年了,杨志忠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对演艺职业的蔑视,这也成了他们父子之间最无法调和的矛盾。
杨泽深可以接受杨志忠不承认他们的父子关系,也可以接受杨志忠对他的艺术成就视而不见,但绝不接受杨志忠对他的职业进行抹黑。
这是对他理想的践踏,也是对他人格的侮辱,但凡杨志忠对他的职业抱有偏见,他们就永不会有和解的那一天。
第二百九十八章 矛盾
杨志忠这次找来的目的很明显,点明让杨泽深退出娱乐圈。
杨泽深自然也猜到他这个父亲到底在打什么算盘,脸上只有皮笑肉不笑地冷嘲。
杨志忠很有政治野心,一直以来都想在官场上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
到了他如今这个年岁,向上发展的空间已经不大了,再往上的那些位置得需要更多志同道合的同志才行。
于是比起往上争夺,杨志忠更想细水长流,发展接班人。
大儿子杨涌泊早年因被牵扯到一桩泄密案中,差点被一同判刑,后来虽然得以证明清白,但也因此断送了仕途。
那之后杨涌泊专心踏入商界,对官场之事不闻不问,杨志忠也在那时变得焦虑起来。
没有了接班人,他的政治思想与理念在他百年之后很难保证能有传承,也是在这时他想起了自己还有另一个儿子。
而且相比杨涌泊,杨泽深甚至可能更适合做这个接班人。
杨泽深只要淡出娱乐圈三到五年,再以其真实姓名出现在官场中,也不会引来别人的联想测猜忌。
这比冒险让杨涌泊入仕要安全许多。
但小儿子叛逆成性,从不服家里管教,这么多年来离家之后就再也未回来过,父子俩更是完全断绝了沟通,关系堪比仇人。
家里这两个儿子,一大一小都是糟心玩意儿!
杨志忠虽心中有不满,但也知道该怎么拿捏住杨泽深,他压下怒气,状似无意地向杨泽深问道:“听说你已经结婚了?”
杨泽深没有回答,杨志忠轻松地笑了笑,两人之间的气氛陡然发生了转变。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你忘了你大哥的教训了?他当年差点就栽到那个女人身上,那还是建立在他们相处了那么多年的情况之下。你跟你那个女人又才认识多久,能有什么感情,你就不怕她是另有所图?赶紧找个理由断干净,跟我回首都。”
杨志忠这话一出,杨泽深直接站了起来,怒瞪的黑眸里似有火焰迸射而出,“杨志忠,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啊。咱们没什么好谈的,就此打住吧!”
杨泽深早就料想到了两人坐下来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在杨志忠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应该选择离开的。
杨志忠犯了两个错误,其一,他不该在杨泽深面前屡次提起杨涌泊,其二,他连续两次诋毁了杨泽深所重视的东西。
这场对话已经变得没有意义,还不如早点收场,免得激化出更多的矛盾来。
“你给我站住!”
杨志忠怒喝一声,嗓音都有些撕裂了,却根本没有唤回杨泽深一丝迟疑。
这画面与十二年前高度重合,让杨志忠惊愕得瞬间哑然。
那时杨泽深也是这样头也不回地出了家门。
杨志忠自问,当时的他说了什么?
哦,他记得他第一反应是轻蔑,想着这小子过不了多少天,没钱了就会自己回来。
而他望着小儿子远去的背影,只大声喊了一句“你今天出这个门,就别再回来了!”
可一周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半年过去了,杨泽深却再也没有出现在这个家里。
回过味儿来的杨志忠找到杨涌泊,故作严肃地训问:“你是不是在偷偷接济阿泽?”
杨涌泊回了一个古怪的表情,哭笑不得,“爸,你把他逼得离家出走,他现在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了,你说我怎么接济他?”
杨涌泊有些无语,老爸怪他偷帮弟弟,弟弟怪他站队老爸……怎么他就突然受这夹板气了?
“他一个才刚满十八岁的小子,能在外面撑这么久?”杨志忠言语中仍透露着不信。
这下杨涌泊真是笑得无奈了,“爸,你不知道吗?阿泽十四岁暑假去滇城时,就被爷爷拉着跟部队的那群战狼在山上野外训练生活了一个月,他可比你认为的还要‘小强’……”
直到那时,杨志忠才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这小儿子的关注真是少到可怜。
他都不知道,杨泽深竟然有过这样的经历,而这些经历他作为亲生父亲却并不知情,还得靠另一个儿子转述才得知。
第二百九十九章 吃
演员阳绅在公开恋情五个月后又公布了已婚消息,让不少粉丝的少女心碎了一地。
但阳绅的粉丝大多都是理性的,见自己喜欢的演员有了归宿,都哭着笑着祝贺哥哥得到幸福。
炎祎起初还担心自己会被认出来,几天之后发现屁影响没有,便又没心没肺地愉快直播了。
只是她没想到,杨泽深在那之后也回了椿城。
两人晚上又是好一阵缠绵,直到白天醒来炎祎才发现不对。
“你的戏拍完了?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杨泽深抱着炎祎像黏皮糖一样蹭着她的脖颈,说话声里带着初醒时的沙哑,“嗯?哦……我的那部分已经全部拍完了。”
男人说着说着,手就开始不老实,炎祎还想跟他正经聊一会儿,就被他蹭得浑身是火。
得了,这才大早上呢,就又要行周公之礼么?
炎祎小小抗拒了一下,但结果基本可想而知。
本就是干柴烈火的新婚时期,还因为工作时常分居两地,男人轻轻勾下手指头,小丫头可不就给带着节奏跑了?
房内再度漫起和谐之音,至于心中的那些疑问?没时间解释了,先上车再说!
**
炎祎又睡了一觉,起来时已是中午,发现午饭竟是杨泽深做的,内心纳闷。
“我妈呢?”
“和楼下何阿姨去避暑山庄玩了,她没跟你说吗?”
经杨泽深提醒,炎祎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只不过那时她忙着肝视频,没在仔细听杨女士唠叨。
杨女士这一走,家里就剩他们两人,炎祎午饭吃着吃着,脑子里就开始冒黄色废料了。
炎祎赶紧把自己晃醒,发现原来自己才是那个老色批,一言不和就馋老公身子。
“这么喜欢我的手艺?口水都流出来了。”
听到男人似笑非笑的调侃,炎祎急忙擦了下两边嘴角。
并没有什么口水,又被他忽悠了!
炎祎羞愤地伸手拍了下他,撒娇的小猫使着猫猫拳,“找死啊,你!”
杨泽深被她逗得低声直笑,把她的小拳头一一化解还不忘调侃她,“杨女士不在,你想怎么‘吃’都行。”
他故意咬重“吃”的音量,羞得炎祎直接埋头干饭,懒得搭理他!
两人没羞没臊地过着二人世界,久了之后炎祎反应过来,男人这次留在家的时间似乎有些过长了?
照理说疫情休息了这么长段时间,他应该有拍不完的戏才对,可炎祎向他询问时,男人总是能巧妙地绕开了话题。
察觉到他刻意回避,炎祎觉得不对劲,这几天都在偷偷观察男人的一举一动,对比他与之前有什么变化。
总不会是他在外面有狗了吧?
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炎祎突然听到了外面大门一开一关的声音。
看了眼时间,才下午三点。
杨泽深竟然这个时候出门?
炎祎急忙偷偷跟了上去,发现杨泽深甚至都没有开车,直接步行到两个街区外的某家餐厅里。
她试探性地给杨泽深发了个微信,问他去哪儿了,看到男人一本正经回了个“买菜”,她心里直呼好家伙。
有什么珍馐美馔非要跑去餐厅里买的?
男人还继续假惺惺地回了句“想吃什么,晚上给你做”,看得炎祎直冷笑。
吃?她现在恨不得把他给吃了呢!呸,骗子!渣男!
第三百章 狗血十点档
炎祎倒想进去看看狗男人到底“买”什么去了,悄悄在门口张望了一下,发现杨泽深就坐在餐厅大堂靠窗边的座席上。
还好杨泽深是背对着她坐下的,不然她这趟跟踪可不就暴露了吗!
炎祎往餐厅内部走了一会儿,选了个方便观察的座位坐了下来。
与杨泽深同席的是一位打扮精致却有些上了年纪的女人,从她的衣着来分析,有两个字立马涌现在炎祎的脑海中。
富婆!
炎祎那个火气顿时就冒出来了。
好你个杨泽深,就算要出轨,就不能找个年轻漂亮的?居然找老女人!
不对,呸呸呸,她怎么还帮渣男考虑起来了,真是气昏头了!
炎祎压制住即将奔涌而出的怒火,拿出手机准备偷偷取证,免得到时候某人被抓现行后当场不认。
可拍着拍着,炎祎又觉得不对劲了。
杨泽深全程都木着一张脸,仿佛听那女人说一句话都觉得是浪费时间一般。
而他对面的女人虽然在努力寻找话题,但都几乎得不到他的积极回应。
炎祎离他们有些远,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后来只见杨泽深看了下手机,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女人虽然想拉住他,可伸出的手在半空停住后,又缓缓收了回去。
炎祎看得一时摸不着头脑。
这是怎么一回事?看上去不像她想的那样,并不是杨泽深出轨,反而更像是这个女人在苦苦纠缠?
看到女人垂下头偷偷抹眼泪的时候,炎祎都震惊了,甚至瞬间脑补出了一部狗血剧:
只身到大城市打拼的小演员因为迟迟没有资源而被富婆包养,后来小演员逐渐出名之后给自己赎了身,还找到了真爱,富婆瞧见曾经自己包养的小演员突然公布了婚姻,一时激动找来,要求向小演员“再续前缘”?
妈妈咪呀,炎祎被自己的脑洞给雷到了!
若不是这当中的男主角是她老公,她简直能为这十点档的剧情给贡献一波收视率。
就在炎祎犹豫着该怎么离场时,坐在那边的女人发现了她的存在。
急忙将手机屏幕摁灭,炎祎扯了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正想把自己假装成看热闹的路人,谁知那女人直接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你就是炎祎吧?”
被对方准确叫出了名字,炎祎吓得汗毛都立起来了。
怎么回事!难不成真如她想的那样,这女人跟杨泽深有着那种……关系?!
可炎祎设想的“富婆高调用钱砸走糟糠妻”的场面并没有出现,那女人反而笑容和蔼地来到她这一桌,坐到她对面。
“你怎么坐这儿啊?阿泽还说你不想来呢,我还以为……你能来就好,能来就好。”
女人笑容里尽是欣喜,看不出一丝弄虚作假,这个场面就让炎祎霎时捉摸不透了。
她来与不来竟然和这女人有关系?可杨泽深连出门的事儿都没跟她提过,就更别说出门见人了。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啊?为什么杨泽深会对这个女人说她不想来呢?
“那个,不好意思,阿姨您是……?”
炎祎这问题一问出去,闫莉芳脸上的笑容倏地僵了一秒,但随即又热情冲小丫头说道:“叫什么阿姨啊,你都跟阿泽结婚了,不介意的话,就叫我一声儿妈吧!”
妈……?
妈?!
第三百零一章 积点子孙福
炎祎这下真是如坐针毡,幸好她之前的那一系列脑补只存在于她的脑海中,没有一时冲动犯下错误,不然……
炎祎想想都后怕,赶紧扯着笑脸化解尴尬,干瘪瘪地回了一声“妈”。
闫莉芳欣喜地“诶”了一声,仿佛这一个称呼能比吃了一罐蜜还要甜。
炎祎不擅长和陌生人相处,虽然感觉到闫莉芳对她没有恶意,但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化解这初次见面的窘迫。
闫莉芳看出小丫头的拘谨,抬手招呼服务员点了两杯下午茶。
热饮下肚,婆媳俩之间的距离似乎拉近了一些。
这位闫女士并没有炎祎想象中的强势和蛮横,倒是更有一股从书香门第出来的温文婉约、端庄贤淑的感觉。
大概是和杨女士这样一言堂惯了的母亲相处久了,炎祎也下意识地认为杨泽深的妈妈也会是这样,所以才闹得母子不和。
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那样。
“我这次到椿城来主要也是想来看看你们,这么多年了,阿泽都不曾回家看看,他在外面到底过得好不好也不跟我们说。”
闫莉芳还是通过网络的方式才知道,自己的小儿子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他心里一直都在埋怨我们,但哪怕我们主动向他示好求和,他也一律拒绝,铁了心要和我们断干净……”
闫莉芳收敛了笑容,脸上尽是哀愁。
大概是之前看见了闫莉芳偷偷抹眼泪的模样,炎祎愿意选择相信她言语中的感情是真实流露的。
只是……
“那个……你也知道阿泽这人比较固执,他的想法并不是我一个人就能改变的。我可以帮忙从中间做出调和,但最关键的还是要看你们自己。”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杨泽深和他家庭之间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想要化解也不可能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搞定的。
这当中就需要杨家那边的人拿出十二分的诚意才行。
至于杨泽深这边……
炎祎想了想,她能和杨女士化解矛盾全靠杨泽深点醒,那她说不定也能为杨泽深的家庭做点什么贡献呢。
话匣子打开后,炎祎从闫莉芳那里了解了些杨泽深的过去,闫莉芳则从炎祎这里打听了下杨泽深的近况,这场面,倒是有那么几分地下党同志互相交换革命情报的感觉。
婆媳二人聊着聊着就忘记了时间,直到有人突然敲了一下炎祎的后脑勺,炎祎这才发现立在她身后的杨泽深。
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走路都没个声儿的吗!
杨泽深先是甩了炎祎一个警告的眼神,将小丫头的所有意图悉数扼杀在萌芽状态,然后冲着闫莉芳开口,“我老婆这段时间需要静养,闫女士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别来打扰她。”
杨泽深一口气把话说完便把炎祎拉起来准备带走,闫莉芳一听顿时慌了神色,“静养?是炎祎身体哪里不舒服,所以才不让她出来见我吗?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丫头,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闫莉芳从杨涌泊那里打听到,炎祎这个儿媳妇现在可是杨泽深最在乎的人,所以才想着从炎祎这边着手去缓和与杨泽深的关系。
要是炎祎真的身体有什么不适,让杨泽深心里对她又产生了嫌隙,那真是得不偿失啊!
炎祎懵圈得一脸问号,她能有什么事?她身体好得能绕着她家小区跑三圈呢!
“如果您想给自己积点子孙福,就别来打扰我们。”杨泽深说得暧昧不清,搂着炎祎的肩膀强行把她给掳走了。
直到走出餐厅大门,炎祎才回味过来男人话里的含义,急忙回手一爪子挠他胸膛上,“凑不要脸!谁……谁要跟你……!”
这种话也是能在长辈面前随便说的?她不要面子的啦?!
第三百零二章 防范意识
杨泽深故意板着脸,拿出他以往训人时的架势,根本没接炎祎的招,“翅膀硬了?还学着偷偷跟踪了?”
炎祎像是被打了七寸,顿时跳转了话题,“你不是说出门买菜吗?还不是你先骗我的!”
杨泽深虚了虚眼,将自己另一只手上的大塑料袋提到炎祎面前,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他出门是真的为了买菜,出来见闫女士不过是顺带。
炎祎看着那塑料袋里装得快溢出来的食材哑了声儿。
好吧,论诡辩还是他杨泽深厉害啊。
小丫头一下子就萎了,杨泽深也不是抓着这件事不放的人,拉着她的小手慢慢往小区方向走去。
“你知道她是谁吗?”
炎祎愣了一下,意识到这个“她”指的是闫女士后,有些纳闷,“她不是你妈妈吗?”
杨泽深觑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同情,“她说你就信了?”
诶?难道真不是?
炎祎一下子慌了,想着自己刚刚和那闫女士聊了这么久,真不知道有没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杨泽深敲了敲她的小脑袋瓜,叹了口气,“从生物学上说,闫女士确实是我母亲,但你也不能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从始至终有让她证实自己的身份吗?”
经杨泽深这么提醒,炎祎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没有。
她想着既然是杨泽深的母亲,那也就是她的婆婆。
婆媳关系本来就是个很微妙的东西,如果她再质疑闫女士的身份,那以后回想起这件事儿时,两人都不得很尴尬?
杨泽深见炎祎恍然大悟的小脸,有些无语地摇摇头。
果然不愧是他从机场“拐骗”回来的老婆,对陌生人的防范意识也太差了。
想到这里,杨泽深觉得有必要好好教育一下炎祎了,再这样迷糊下去,什么时候又被人给骗走了也说不定。
于是那天晚上,杨泽深关好了家里所有门窗,拎着炎祎从客厅训到厨房,从客房训到卧室,直到小丫头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保证再也不犯之后,才抱着她去浴室洗漱。
累趴的小炎同学事后回忆:阿泽真的很严格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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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女士与楼下的何阿姨去避暑山庄玩了一个多月,带了不少土特产回来。
丈母娘一回来,杨泽深就能从家务活中解放出来了,自是乐得帮杨女士提行李当劳力。
当晚杨女士烧了不少好菜,本是想给两位小辈儿尝尝鲜,谁知炎祎当天突然没了胃口,好不容易吃了点到了晚上又全吐了。
小丫头病恹恹的没精神,杨女士瞅见了急忙去给她熬了一盅姜糖水,交到女婿手上,并用眼神示意他赶紧送过去。
心领神会的杨泽深捧着瓷盅坐到床头,一勺一勺地给炎祎喂糖水,完事了也不忘贴心细致地替她擦干净嘴角,叮嘱她别忙着躺下。
炎祎心里暖烘烘的。
在自己脆弱的时候身边能有人关心照顾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谢谢。”小丫头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口。
杨泽深笑着拧了拧她的小脸颊,“这么客气做啥,都是一家人了。”
说着说着,男人视线往下偏移,最后落在了炎祎的小腹处,“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
炎祎没懂男人是什么意思,大喇喇地摆摆手,“就是有些头晕不舒服而已,大概是感冒了,睡一觉就能好,哪儿需要这么兴师动众的?”
杨泽深无奈叹口气,帮她把散了的鬓发别到耳后。
夏天快结束了,小丫头的头发也长了。
“都经历过几次了,怎么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
察觉到男人视线投落的位置,炎祎霎时红了小脸,不敢直视他的脸,“不会这么巧吧……”
第三百零三章小种子(附小剧场)
那次去影视城探班,炎祎以为自己处在安全期,情急之下便对男人使了霸王硬上弓。
再加上从影视城回来后的每一次亲热都有做措施,她根本没往怀孕那方面考虑过。
对于孩子,她是抱着“既不用刻意去强求,如果来了也不拒绝”的态度。
只是她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第二天大早炎祎就被杨泽深带到医院做了血检,检测结果一出,基本可以断定是怀孕了。
医生见炎祎有生化妊娠的前例,便建议再做一下B超确认是否为宫内孕。
“喏,已经能看见孕囊啦,这个就是宝宝。”医生指着显示器画面告知站在门口帮炎祎守门的杨泽深。
男人点了点头,表情淡定,倒是躺床上的炎祎十分好奇,“长啥样呢?”
看不到屏幕,她只好询问杨泽深。
男人瞄了眼屏幕,又看向炎祎,嘴角勾了勾,“像粒小种子。”
炎祎不信,又找医生求证,逗得医生直捂嘴,“现在月份小,也就黄豆大小,可不就是像你先生说的那样吗。等过一两月你再来,就发现小种子发芽了,然后一点点开花结果了。”
医生一边说着,一边给炎祎打印了B超单。
炎祎拿到单子,左看看又看看,除了一个小黑点,什么都看不明白。
“你要是能看明白,还需要医生做啥?”
杨泽深在一旁损着嘴,炎祎却意外宽宏大量地没有跟他怼回去。
毕竟她现在身子重,随便想个法子,还治不了他这“小杨子”?
回到家就把好消息告诉了杨女士,把杨女士乐得猫都不撸了,四处晃哒着要给炎祎张罗孕期用品。
盼了这么久,终于可把自家的小外孙给盼来了。
想着去避暑山庄玩时,看见老姐妹何阿姨整天和孙子视频聊天,杨女士心里那个酸呐,恨不得叫炎祎当场生一个娃出来。
现在可好了,再过八九个月,她也能升级成为外婆了,到时候可得抱着她家这小孙孙去老何家里显摆显摆去。
“对了,想好给孩子起什么名儿了吗?”
杨女士那激动的,都快把“狂喜”二字写在脸上了,似乎要把这还不到两个月的小外孙安排得明明白白。
炎祎望了眼杨泽深,男人却反把目光投回来,这是要她来做决定的意思?
“大名儿没想好,小名儿到是在回来的路上想到一个。”
炎祎笑了笑,腼腆的小脸儿上有着初为人母的光辉:“果果,小名儿就叫果果吧。”
杨女士点点头,“行,男孩儿女孩儿都能用,只不过,为啥叫这个?”
炎祎瞧了眼一旁的孩儿他爸,轻轻拍了拍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毕竟是咱家小种子开花结果出来的‘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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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祎第一次当妈,开始还觉得有些新奇,可到了晚上又开始孕吐时,她就不那么认为了。
有时候吐得厉害了,甚至还说丧气话,就差明着说自己不想怀孕了,听得杨泽深如临大敌,又是哄又是劝。
好在男人早摸透了炎祎的性子,知道她说的是气话,只好左耳进右耳出了。
这不,炎祎刚吐完就一脸懊恼地摸着自己肚子独自咕哝:“宝宝呀,妈妈刚刚说的都是气话,你不要当真哦……”
杨泽深被她给逗乐,“他还只是个小黄豆,都没有听力,你说了什么他都听不到的。”
他本是想安慰炎祎,让她别那么大压力,结果小丫头哼了一声,投过来的眼神里带着不屑:“我跟他这是心灵上的交流,他长在我肚子里,我心里想什么他自然而然都知道的!”
杨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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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上供】
小迪奥最近觉得很不爽,为什么家里的两脚兽们都不来给它上供了?
以前每天都有小鱼干和鱼罐头,现在就只能靠猫粮打底,罐头成了打牙祭时才有的奢侈品。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迪奥表示很不爽,要找两脚兽理论。
来到男女主人的房门前,迪奥轻松一跳就勾着门把手把门打开了。
卧室里,男主人一手拿着书本在念故事,另一手在帮女主人捶着小腿。
迪奥悄悄走进去,发现女主人已经睡着了,但男主人仍旧乐此不疲地念着故事。
“喵。”
迪奥不解地唤了一声,不明白男主人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只见男主人轻轻“嘘”了一声,冲它小声解释:“在给你弟弟妹妹做胎教,你要听就乖乖的,不许吵。”
迪奥看向女主人那高高隆起的腹部,这才明白过来。
哦,有新的人类幼崽要加入这个家庭了啊。
小胖猫跳上床,乖乖趴在床脚打了个呵欠。
罢了,就当是它拿这段时间的罐头去投资这个潜力股两脚兽幼崽吧。
喂,小东西。
本喵可把几个月的罐头和小鱼干都让给你了,等你长大了,可得买更多罐头和小鱼干来上供给本喵,听到了吗。
所以,你可得好好长大,别辜负了本喵的对你的热切期望啊!
第三百零四章 不许再吃醋
炎祎有了身孕,杨泽深这位准爸爸自是比以前更加谨慎了起来,吃穿住行都给小丫头严格把关,可不许她再像之前那样胡来。
某天午饭时听杨女士聊到八卦,说苏秀和郑毅最后还是离了婚,以及离婚时苏秀已经怀孕六个多月的惊天事实。
“都这么大月份了,为什么要离?”炎祎正因为每天孕吐给搞得心力交瘁,仅凭这一点就让她觉得怀孕不容易了,一想到网上那些宝妈们分享的各种怀孕中后期症状,她就觉得脑袋疼。
苏秀那么瘦,炎祎光是想着她挺着大肚子的模样,都害怕她那小腰板儿被压断。
都到这种地步了,是有什么过不下去的,非要离婚呢?
杨女士送了口饭,压低了声音,“听说孩子不是郑毅的……”
“咳咳咳……”炎祎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
虽然知道苏秀郑毅这对夫妻玩得野,但炎祎是没想到他们能野到这种地步。
“我也早劝她想清楚,她一个人大着肚子离婚面临的压力可不是一点半点,郑毅家那边也表示只要她把孩子打掉,都愿意再接纳她这个媳妇儿,可那丫头就是倔,说什么都要离婚,孩子也铁了心要生下来,可把你小姨给气坏了。”
炎祎默默扒了口饭,没敢继续发表意见。
虽然她也不理解苏秀的固执,可一听到小姨被气坏了,她心里就舒坦,甚至还在悄咪咪地为苏秀摇旗呐喊。
炎祎对苏秀其实没什么反感,小时候还很喜欢和她在一起玩。
但由于总被小姨拿来和苏秀比较,外加上小姨各种若明若暗的diss,使得炎祎讨厌小姨的同时连带着对苏秀也多了几分偏见。
苏秀不仅漂亮聪明,而且还是个有主见的女人。
虽然家长们并不理解她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婚甚至还搞出婚外孕的名堂出来,但炎祎觉得苏秀做出这种决定一定有她的理由。
女人之间的八卦就到此为止,杨泽深开始发表意见了。
“咱们家跟郑家关系近吗?”
炎祎没懂男人什么意思,倒是杨女士听出了那么点端倪。
“郑毅他爸和秀秀她爸是战友,两人一起从部队里退下来之后都还保持着联系,所以秀秀和郑毅从小关系就好。结果哪知道……唉,不提这些了。”
“咱们家跟郑家没什么往来,也就是以往去小姨家过年的时候吃几顿饭的交情。”
杨女士多少看出杨泽深对郑毅有那么几丝顾忌,从今年年夜饭那晚两人初次见面时就有那么点味道。
也是了,郑毅和炎祎关系亲近,杨泽深作为一个正牌老公在这方面多少有些吃味。
而身为当事人的炎祎则完全不懂场上气氛,依旧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自己的,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杨女士无奈摇摇头。
知女莫若母,她这个女儿,往好了说是天真,往坏了说就是缺心眼。
连自己老公吃醋了都没听出来,真是不知道脑瓜子里都在想什么……
炎祎哪儿是没听出来,她当然有听出来了,只不过碍于在老妈面前不敢太放肆罢了。
毕竟她早在今年除夕夜的时候就被杨泽深当面质问过自己与郑毅的关系。
只是她没想到,这男人的醋能吃这么久,都大半年过去了还放不下。
于是到了晚上,炎祎被杨泽深拉着定时熄灯睡觉时,小丫头悄悄钻进被窝里,小手在男人身上作乱。
“嘶,别胡闹。”
男人将她从被子里拉出来,故意板正面孔,警告她别玩火。
特殊时期,可不能犯浑。
炎祎靠在他怀里,娇俏地朝他吹了口气,“那,我都这样了还不忘给你服务,你是不是也得表示表示,以后不许再吃我和郑毅的醋啦?”
第三百零五章 不解风情
事实证明,枕边风的效果还是强大的。
那晚之后,某人确实再也不提郑毅的事了。
男人是舒坦了,炎祎却有些不爽了。
因为孕期导致的激素飙涨让她情绪非常不稳定,总是会因为一点鸡毛小事而大动肝火。
这都还算OK,杨泽深还应付得了。
最要命的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小丫头总想缠着他,勾引他犯罪。
杨泽深板着脸,拿出惯用的训人态度都镇不住炎祎的任性,之后还被她倒打一耙,反过来诬赖是他睡在她身边,才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
杨泽深只好黑着脸敲响丈母娘的房门,请丈母娘出山帮忙镇住炎祎这造作的小妖精。
杨女士是过来人,早就事先提醒过让他们小两口分开睡,由她晚上来照顾炎祎。
女婿疼老婆是好事,但有些事也不是他一人就能完全解决的。
都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可不就是说的杨泽深么?
总算熬过前三个月,炎祎的孕吐也消失了,杨泽深陪着她一起去医院建档并做了第一次产检。
一切都正常,之前B超照片上的那个小种子,也正式发芽成了头是头、身是身的小胎儿了。
晚上炎祎悄悄从杨女士的房间溜了出来,钻进自己的小床上,将熟睡中的男人给一点点拱醒。
杨泽深脑子迷蒙了一下,意识到有什么软糯的东西在舔他的胸口,顿时清醒了过来,长臂一伸,摁亮了床头的台灯。
炎祎小脸绯红,抬起头来,眸子里都是水雾,在暖黄的灯光照耀下泛着晶莹剔透的水光。
“老公……”她软着嗓子娇嗔,小手倒是不客气地四处点火。
杨泽深坐起身来,将她捞过来放在大腿上,用被子牢牢裹紧。
天气已经转凉,可不能还像之前那样放肆。
炎祎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对男人的不解风情显得有些失落。
瞧见小丫头那委屈的模样,杨泽深叹了口气,将她抱得紧了些,声音起了沙。
“不许太胡来,如果有不舒服就得立马停止,知道了吗?”
这下可把炎祎乐坏了,连连点头答应,还不忘凑上去送几个香吻,一口一个“老公真好”、“老公最棒”地夸着。
这小东西,也就只有在求他的时候才肯主动叫他一声“老公”了。
中途,原本恰到好处的气氛因为男人执意要做措施而浇灭了一半。
杨泽深语重心长地向炎祎征求意见:“你现在怀着孕,免疫系统弱,就要比平时更加注意防护才行。如果你真的喜欢……那等宝宝出生后我就去做结扎,怎么样?”
听到男人主动提出结扎,炎祎就闭嘴什么都不说了。
虽然知道他的本意是在为她好,但正因如此,她才更不愿他做这么大的牺牲。
不论是资产、名望还有能力,杨泽深都远高于炎祎,这种不对等让她有股莫名的心慌。
她害怕杨泽深某一天会突然丢下她。
她也清楚,杨泽深为了消除她内心的担忧而做了许多让步。
但他对她越好,越迁就,她就越是害怕被他抛弃,越是恐惧将来没有他的日子。
意识到自己落入了男人的温柔陷阱时,炎祎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他太可恶了,用这种方法套牢她,她却完全挑不出他的毛病。
第三百零六章一边养胎,一边打工
转眼十一月就这样过去,十二月的椿城一片阴雨连绵。
炎祎躺在床上玩手机,被路过查房的管家公给收了电话。
“已经两小时了。”
男人雷打不动地每天控制着炎祎玩手机的时间,而且还定时带她下楼出去活动一下,免得她整天躺床上不运动。
炎祎的肚子还不怎么显怀,厚衣服一裹就跟以往没什么两样。
2020年也进入到最后一个月了,炎祎跟着杨泽深在小区内溜达,感叹了一下时间的飞逝。
随着天气变化,国内一些省份陆续出现几例新冠确诊,但对比水深火热的国外,这里已是天堂。
由于怀孕,炎祎不能像以前那样每天长时间坐电脑前肝视频。
直播那边也跟平台方进行了沟通,适当地降低炎祎的直播强度,并且在她孕晚期安排休播。
每天都有观众在炎祎的视频下面留言催更,使得炎祎开始考虑改变视频制作的模式。
文案还是由她自己来写,把视频制作交给更适合的人去做。
最初找了几个外包公司试了一下,感觉都达不到炎祎想要的质量。
直到某天她收到了由谢定发的火妖网站内信,消息上谢定向她推荐了几个视频剪辑功底不错的大学毕业生。
【ShadowRing:听说你在找视频剪辑方面的人手,这些都是今年相关专业毕业的大学生,你可以试试和他们沟通一下。别去找那些外包团队了,他们剪出来的都是流水线产品,不会达到你想要的那种水准的,不如组建起你自己的团队,打造你自己的作品。】
炎祎看到这条消息时第一反应是惊讶。
【阿怡:???你怎么知道我在找剪辑?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有在做视频??】
由于直播合约的规定,炎祎自己做视频是不能露脸的,所以她的视频全程都只有她的后期配音念文案而已,谢定是怎么知道的?
【ShadowRing:好歹交往了一年的女朋友,连你的声音我都认不出来的话,我也太失败了。】
看到谢定这条消息时,炎祎内心五味杂陈。
如果当时她没有发现谢定出轨,可能现在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吧?
她会带着谢定一起回老家过年,以杨女士那颜控和巴不得嫁女儿的心态,恐怕年后她就会和谢定定下来。
那之后呢?
炎祎不敢想。
【阿怡:你的提议我接受,但人就不必了。】
对于谢定,炎祎并不想再和他再牵扯太多,可对方似乎不那么想。
【ShadowRing:你老公现在没戏可拍吧?指望他以前留下来的那点资产度日?还是说,一一,你已经做好了一边养胎,一边打工替老公还债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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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谢定发来的所有消息,炎祎关掉了聊天框,叹了口气。
她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语气有些无奈,“宝宝呀,要是妈妈稍有那么点犹豫,你可能就来不到这世上了。”
“什么来不到这世上了?”
杨泽深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炎祎转过身,冲他眨了眨眼,招手示意他过来。
男人将信将疑来到她跟前,炎祎伸手抱住他的腰,脑袋蹭了蹭,动作极度亲昵。
自从怀孕后,炎祎比之前更加黏人了,杨泽深也早已习惯了她这种动不动就黏上来的撒娇模式,有时甚至很享受。
炎祎就这样抱着男人腻歪了五分钟,调整好了情绪才缓缓开口,“阿泽,你说你是为了陪我才推掉了所有拍摄,是真的吗?”
第三百零七章 牵绳
这几天杨女士发现家里两个小辈儿在闹矛盾。
自胎像稳定后,炎祎就回去和女婿挤一张床了。
可这几天炎祎又搬来她的屋子睡,这突兀的变化自然引起了杨女士的注意。
晚上睡觉时,杨女士苦口婆心地从女儿那里套问出了原因,第二天一早就把女婿拉到客房去训话。
杨泽深认错态度诚恳,但对于问题发生的本质原因却绝口不提,使得杨女士原本还有些倾向他的天平完全倒向了炎祎这边。
母女俩联合起来给杨泽深摆脸色穿小鞋,就差把他直接撵出房子外自我反省了。
杨泽深这次算是完完全全地碰壁了,本以为能说动丈母娘帮忙,结果落得自己孤立无援起来。
知道自己理亏,男人整天做小伏低,只求能早日获得老婆与丈母娘的谅解,倘若让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炎祎母女俩是旧社会的土财主,专门欺压杨泽深这苦情“小媳妇”呢。
炎祎突然心里像被刺了一下。
透过男人的背影,她似乎看到一个小男孩灰暗惨淡的童年。
他本该早已摆脱了那些灰败与阴影,可这几天来,由她和杨女士对他施行的冷暴力,不正和他童年时的父母一模一样吗?
在冷战十天后,炎祎半夜主动找到杨泽深,拉着他说交心话。
“你别总是动不动就用苦肉计,我和我妈态度强硬都是因为想解决问题,可你却什么都不跟我们说,这让我们觉得你不把我们当一家人。”
自今年九月开始,杨泽深的许多行程与活动都突然受到了巨大限制。
不仅以前拍的戏莫名被卡审批,就连新拍的戏也被告知需要停机。
由于对赌协议的存在,今年杨泽深无法完成业绩指标的话,他需要拿出个人资金来抵扣工作室未达成的利润。
这么重要的事情,杨泽深都没有告诉炎祎,炎祎还是从谢定那里听到风声后主动向他追问才得知的。
这一点让炎祎非常生气,认为夫妻之间不应该有这种隐瞒。
而杨泽深则认为这只是小事,他自己能够解决。
再加上炎祎已经怀孕,出于不想让她多虑的想法,杨泽深选择了没有将这事告知。
于是矛盾就产生了。
冷战了几天,连杨女士也加入其中帮忙站队,结果还是炎祎先心软,主动找来和他谈话。
看到杨泽深独自一人受排挤的可怜模样,让她想到了男人曾谈及过的他的童年。
他在自己家里时曾是不被需要的存在,好不容易组建了新的家庭,却又在新家庭里遭遇冷暴力。
一想到这里,炎祎就不忍心再晾着他,静下心来和他好好谈谈。
最后,事情在男人的再三保证下得到了解决。
并且某人还成功地将自己各种银行卡、票据上交了出去,美其名曰:由老婆管理财政大权。
这还不够,某人还把银行卡的密码都改成了炎祎的生日,顺便还把银行卡预留手机号也换绑成了炎祎的号码。
这一波操作看得炎祎目瞪口呆。
“杨泽深,你是不是有‘被控制欲’啊?”
男人不以为意,反倒有些炫耀般的朝她讨赏,“那老婆大人是不是该趁此机会赶紧把我套紧啊?”
炎祎瞧见他那模样,仿佛看见了一只衔着牵绳不停摇尾巴的大狗狗。
牵绳的另一头已经牢牢套在了他的脖子上,就等着她接过牵绳,把他牵走了。
——
作者的话:
如果要给这本书起个别名,我愿称作:《一一和她的爹味狗男人》
第三百零八章 炎斌
一眨眼又快到十二月底。
阴冷,潮湿,椿城的冬天绝对可以与最阴毒的魔法攻击相媲美。
炎祎整天把自己关房间里不想动,杨泽深为了让她出门溜达溜达也是绞尽了脑汁。
下午三点半,房间门雷打不动地被敲响,杨泽深已穿好防寒服推门进来催炎祎出门。
小丫头无语地别别嘴,只觉得家里这管家公自上次上交银行卡后就越来越像大狗狗了。
整天就想着让她带他出去遛弯么?
炎祎把自己裹严实后总算出了门。
小区里走腻味了,炎祎提议去街上走走。
男人没有什么意见,只不过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两个口罩,将其中一个戴在了炎祎脸上。
“天气凉了,多防范一下总是有好处的。”
炎祎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好奇地看向杨泽深的大衣口袋,“你是小叮当吗?”
杨泽深顺手屈指弹了下她的脑门,“我可不想你是大雄。”
炎祎努了努嘴,小声嘟囔:“我虽不是大雄,但也是大胸啊……”
杨泽深急忙咳了两声,暗示她这是在大街上,别这么口无遮拦。
炎祎瞧见他耳朵都红了,咯咯笑个不停,一时两人之间飘荡着愉快的空气。
**
街道两旁纷纷披红挂绿,双旦将近,节日气氛也越来越浓。
最近小区旁边新开了一家网红小吃分店,周边的人都纷纷来这里排队打卡。
炎祎也想尝尝,看着排起长龙的队伍,小丫头眼巴巴地将目光投射向了身边的男人。
杨泽深:“……”
算了,自家老婆有了身孕,不惯着点行么?
问清楚炎祎想吃什么,杨泽深把她带到不拥挤的地方等候,自己转身便接在了队伍后面。
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炎祎忽然想起了小时候。
她坐在爸爸自行车前面的横杆上,看到前方有人卖糍粑糕,指着那流动摊铺嚷嚷想吃。
爸爸笑骂了句“馋猫”,却很是主动地推着自行车慢慢走到摊铺前。
问老板买了两块热络络的糍粑,用油纸夹好,一大一小的两人边吃边笑着回了家。
“炎祎。”
在炎祎望着队伍长龙出神时,有人在旁边叫醒了她。
她循声望去,将眼前的人与记忆中的模样进行了匹配。
“果然是你,剪了头发,差点没认出来。”
男人眼角笑出一层一层的褶子,比炎祎记忆中的模样苍老了许多。
“爸爸。”炎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炎斌,一时愣得不知道说点什么,只能干瘪瘪地叫了一声称呼。
“比上次见到时瘦了不少……”
自他们上次见面,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炎斌不停打量着女儿的变化,似要将她现在的模样都刻在脑子里一般。
“你今天……怎么在这儿啊?”炎祎不知道该说啥,只能尴尬地笑着找话题。
炎斌却明显看出很高兴,恨不得拉着女儿好好聊聊,只可惜时间不太对。
“我有个小学同学回椿城来玩,我便带他来看看椿城这几年的发展,这不就带他来大学城转转了吗。”
炎斌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一辆小轿车,勉强能看到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男人。
他本是在给老同学介绍附近的大学,谁知路过这个街区时晃眼看到了炎祎,便停下车过来打招呼。
看见老爸竟然有车开了,知道他最近几年过得不错,炎祎心里也放宽了不少。
她不是个孝顺的女儿,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主动联系过炎斌,几次炎斌找她见面,她也以各种理由推脱了出去。
虽然炎祎知道当年父母离婚并不只是谁一方的过错,但她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疙瘩。
就在父女俩不知该如何继续话题时,一旁飘来杨泽深关切的声音,“一一,怎么了?”
第三百零九章 翁婿
杨泽深在排队的时候就看到炎祎被一位大叔搭讪,本以为只是个问路的路人,谁知他都快排到窗口了那人也没离开。
察觉到奇怪,杨泽深朝那边望了望,发现小丫头竟跟那人有说有笑起来。
某人头上的天线开始发出警报了。
那位大叔虽然身形没他高大,但从侧面看过去样貌和气质都不算差,一想到炎祎是个隐性叔控,杨泽深就开始发散思维了。
他家的小丫头就这么容易吸引大龄男性吗?他就离开那么一小会儿,就有人见缝插针想来勾搭了?
杨泽深拿了东西就想朝那边赶,被店员大声叫住,才想起钱还没给。
火急火燎付了账,杨泽深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来,第一声就直接叫炎祎的昵称:“一一。”
炎斌看到这迎面走来的高大小伙,见他虽戴着口罩,从眉宇与行走间的气质可以看出,是个外表不错的。
雄性动物在看到陌生同性时的那股争风吃醋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展开了,哪怕这两人还是名正言顺的翁婿。
“一一,他是?”见那小子叫自己女儿那么亲近,老炎也不甘示弱,有模学样地也叫了那么一声。
炎祎还是头一次听自家老爸这么叫自己,霎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目光在一老一少两个男人之间试探了一番,好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爸,这是我老公,杨泽深。”
炎祎的一声“爸”让杨泽深表情几度变换。
第一个音起时,他下意识地以为小丫头是在喊他。
可瞧见炎祎是看着对面的老男人张的口,瞬间反应过来,对面站着的那位可是岳父泰山啊!
杨泽深急忙收敛了之前的不恭敬,急忙讨好地朝老丈人喊了一声“爸”。
炎斌一听小伙子姓杨,眉头就蹙得老高。
自从和杨霞离婚之后,他对姓杨的人都有些敬谢不敏。
“老公?你哪个时候结婚的?啷个都不给老汉说一声呐?”炎斌一激动,椿城方言就出来了。
杨泽深见老丈人似乎不太高兴,急忙改口用上了滇城方言,提着手里热乎乎的小吃晃了晃,插入谈话中,“爸,吃了没啊?要不要找个地方坐下来摆嘛?”
滇、椿两地方言相近,炎斌听到熟悉的口音,对杨泽深的那份偏见稍微少了那么一丢丢。
“不了,改天吧。我那边还有客人需要招呼。”炎斌摆了摆手,又看向炎祎,“你这是放假回来耍?”
炎斌记得女儿是去申城读的大学,之后就一直待在那边了,所以此时见到炎祎还以为她是放假回来玩。
“不是,我现在已经定居在椿城了。在安胎……”
一听到“安胎”两字,炎斌脸上全是惊讶,目光瞬间扫到炎祎的肚子,“有娃娃了?多久了?”
“快四个月了,明年五月份你就当外公了。”炎祎笑得腼腆,将老爸惊愕的表情悉数收进眼底。
炎斌故意板起脸孔,假装斥责,只是那嘴角的笑怎么都藏不住,“你也是,结婚生娃娃这种大事,都对老汉闷不作声的,改天我一定要好好找你说道说道。”
父女俩又寒暄了两句,炎斌就准备告辞。
杨泽深正欲送人,结果刚上前一步就莫名收到了从老丈人那投射来的诡异视线,一时怔得寒毛倒竖。
直到炎斌开着车离开,杨泽深才缓了口气。
“你爸可真吓人。”这是杨泽深的真实感觉。
“有吗?”炎祎自然是不知道男人之间那种不需要言语的较量,“我觉得我爸挺温柔的啊。”
杨泽深选择了闭嘴,毕竟有些东西说了小丫头也不一定会懂。
将买好的小吃塞进炎祎手里,杨泽深牵着她另一只手,打道回府。
而另一边炎斌的车上,坐在副驾驶位的男人朝老同学调侃,“发生什么好事儿了,笑得这么开心?”
炎斌也没藏着掖着,直接笑得见眉不见眼,“刚碰到我女儿了,几年没见着,都已经结婚要当妈了。”
“哟?那你不是要晋升当外公了?恭喜恭喜。”
“哈哈哈,谢谢谢谢……对了,你家公子年纪也不小了吧?有给你抱孙子吗?”
男人愣了一瞬,专心开车的炎斌并没有看到他表情的变化,“应该也快了吧。”
“是吗?那也提前给你说一声恭喜啦。”
第三百一十章 兑现承诺的机会
12月24日,平安夜。
像炎祎这种没有仪式感的人,自然也不会去想过这些洋节。
在杨女士出门去取快递的时候,炎祎接到了炎斌的邀请电话,询问中午有没有空吃顿饭。
以前杨女士为了照顾炎祎上学,一直都住在老校区。
那时候椿城的轨道交通还未修通大学城,杨女士每天上下班都要坐一小时的校车往返于城区与大学城之间,起早贪黑为炎祎准备一日三餐。
后来炎祎考上大学去了申城之后,杨女士也轻松不少,搬来了大学城,住上了现在宽敞的大房子。
杨泽深因为工作室突然有事,一大早就出门了,炎祎将自己中午去和老爸聚餐的事告知杨女士之后,得到了老妈有些犹豫的疑问:“在哪儿吃啊?吃什么?你现在还怀着孕,可不能乱吃。要不要我陪着你?”
杨女士说的这些炎祎都懂,但她也看出了杨女士脸上的为难。
“不用不用,就在对面街区的一家江湖菜馆,我会看着点菜,不会乱吃的。”
杨女士和炎老爸当年离婚吵得那么难看,两人自离婚后就再也没见过面。
此时杨女士嘴上说想陪着炎祎,其实内心上肯定也是尴尬的。
“那叫阿泽陪着你?”
让炎祎一个孕妇出门,杨女士总是不放心的。
“他今天好像挺忙的,就别打扰他了。我月份又不大,就只是出门吃个饭,吃完就回来。”
炎祎总算说动了杨女士,在千叮万嘱中出了门。
约定的菜馆离小区不远,炎祎打算慢慢走着过去。
在过斑马线等红绿灯时,炎祎偶然看到一旁一位年轻小伙子鬼鬼祟祟站在一位大叔身后,急忙用手中的包狠狠砸在了那小伙胳膊上。
“你做什么!”被砸中的小伙子一阵暴呵,企图用声音制造混乱,炎祎也不是吃素的,直接跟他对杠上。
“那你刚刚又在做什么?我看你手都伸进这位叔叔的口袋里去了!”
两个人当街对骂,很快吸引了不少人驻足围观。
“你、你别他妈的瞎说哦!”男人见情况不妙,说的话也有些磕巴起来。
“那行啊,咱们报警吧,刚好这里有监控,让警察看看你刚刚到底有没有干坏事!”炎祎指着一旁不远处的监控摄像头,气势越来越足。
男人没想到这小丫头看着小小一个,却是个不好惹的,趁红绿灯亮起时,急忙脚底抹油跑掉了。
炎祎本想去追,却被那位大叔给劝了下来。
“别去追,附近可能会有他的同伴,你一个小姑娘追过去,可能有危险。”
见大叔说得有道理,炎祎只好点点头,让大叔清点一下口袋里是否有东西丢失。
这位大叔穿着价值不菲的羊绒大衣,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就像个大老板,也难怪会被那些小偷给盯上了。
“叔叔你也要多注意点,年底了,小偷们也都想过年呢!”
见大叔没丢什么东西,炎祎也就放心离开了。
抵达江湖菜馆时,炎斌已经点好了菜坐着等炎祎了。
菜品端上来时,炎祎一看,竟全是她喜欢的。
“爸爸许久没和你吃过饭了,不晓得你在申城待久了,口味有没有变化。”
炎斌将炎祎最喜欢吃的两道菜推到她面前,嘴里还不忘念叨,“以前爸爸没钱,你总是嚷着想吃这个想吃那个,爸爸答应了也没兑现过几次。现在爸爸有钱了,闺女儿……你还能给爸爸兑现承诺的机会吗?”
第三百一十一章 椿城女婿的评判标杆
饭还没开吃,泪水就先喝了二两。
炎祎鼻头一酸,眼泪就哇哇往外冒。
她从小就和爸爸亲,喜欢吃爸爸做的饭菜,喜欢坐在爸爸的自行车前当小指挥。
和爸爸在一起的记忆回想起来永远都是快乐的。
父母离婚时,让小小的她选择跟妈妈在一起还是跟爸爸在一起都是一个残酷的决定。
选择一方后终究会后悔另一方,毕竟曾经完整的家再也回不来了。
炎斌见小丫头吧嗒吧嗒地掉金豆豆,急忙抽着纸给她擦眼泪。
“哎哟哟,都快当妈妈了,怎么还能随便哭鼻子呢。”
嘴上虽这么说,但老炎还是揪着心疼了一把。
哪怕曾经那个小丫头长到多大,都永远是他唯一的女儿。
“好了好了,别动了胎气。既然你以后都住在椿城了,多出来和爸爸走动走动,这么多年了,爸爸很想你。”
将炎祎的情绪安抚住,炎斌夹了两筷子炎祎最喜欢的菜放进她的碗中,这个举动让炎祎瞬间想到了某个人。
如此想来,那个人对她的体贴与照顾,还真和爸爸如出一辙呢……
“对了,你那个老公……是怎么认识的?”
炎祎这边心下还在念叨,那边老炎就追问起来了。
总不能说是从“租男友”认识的吧……
炎祎只好之前是怎么给杨女士编排的,就怎么说给老炎听。
“演员?”听到杨泽深的职业时,炎斌眉头蹙得老高。
自从和杨女士离婚后,老炎找到当年邀约他南下经商的兄弟们,看看能不能再闯出点名堂。
曾经为了顾家而选择放弃了出门闯荡,现为孤家寡人的老炎也豁出去了,什么脏活累活都愿意干。
正巧有一个哥们儿想跑运输,但因为不熟悉路,一直没敢出手。
那个年代的车载导航系统并不普及,要去什么地方都得靠司机自己熟记地图。
飞速发展的时代,每隔个半年道路可能就会变一个样,没有老司机,谁敢去揽运输的活儿。
炎斌听到朋友有这个意向,大腿一拍,说干就干。
记线路,算路程,几个半老不小的男人硬是凭着毅力和吃苦耐劳的精神开拓出了自己的生意门道。
加之这几年运输行业飞速发展,随着技术的革新,炎斌和朋友开的运输公司业绩蒸蒸日上,日子也是过得越来越红火。
作为合伙人,炎斌也算个大老板了,见他一直都是独来独往,就有人想着给他介绍个老婆,将来老了也有个依靠。
可炎斌一听是来给他说媒的,都纷纷拒绝了,说自己一个人过着也挺好,不想再折腾。
在炎斌看来,找女婿看重的不是钱财家世抑或者外表,最重要的是为人要好。
在内,体贴顾家会做饭,在外,大方能干不乱搞,便是椿城女婿的主要评判标杆。
那个杨泽深看上去就油嘴滑舌,还是个在外面抛头露面的演员,想到这里,老炎就觉得不靠谱,生怕他家炎祎治不住这女婿。
想着自己家的小白菜还没来得及多呵护几年,就被个不知哪儿冒出来的野猪给拱了,老炎心里就不舒服。
可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外孙都怀上了,他还能说什么?
只能心里默默为女儿送上祝福吧。
父女俩正聊在兴头上,他们话题的中心人物就突然出现在了菜馆里。
炎祎看着朝他们这边走过来的杨泽深,两眼瞪圆:“你怎么来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朴实无华
原本是感动的父女再会,突然冒出个电灯泡,老炎心情很不美丽。
杨泽深看出老丈人对自己有偏见,坐下之后就不停地对老炎献殷勤,说好话。
老炎虽然不怎么待见这个女婿,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见杨泽深这么放低姿态,他也见好就收,没说什么太伤和气的话。
一顿饭吃得不尴不尬,总算是到了尾声。
杨泽深为老丈人倒了最后一杯酒,双手捧上欲敬酒,可老炎却没有去接酒杯,就这么盯着女婿看了三秒。
炎祎怕这翁婿俩又起什么幺蛾子,只好朝老炎不停使眼色,小声喊了句“爸”。
瞧见女儿这么向着女婿,炎斌心里无奈叹气。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哟。
“杨泽深……是吧?我只有一个要求,对我女儿好,不许让她受委屈。不然就让你知道,是你的脑壳硬,还是椿城汉子的拳头硬!”
老炎端起杨泽深敬上的酒,一口闷个干净。
杨泽深自是答应得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也将自己杯中的酒一口闷了下去,这场翁婿间的无声较量终于算是画上了休止符。
老炎本是开车来的大学城,此时喝了酒,也不能立马开车走。
炎祎给他找了个代驾,在等代驾过来的这段时间里,杨泽深和老炎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谈。
聊着聊着,也不知怎么就聊到心坎儿上了,老炎竟嚷着要服务员再开一瓶酒,吓得炎祎急忙来劝才把人给劝下。
真是神奇,半个小时前还对杨泽深看不上眼的老炎,此时对这女婿竟是一口一个夸赞。
若不是还有层翁婿的辈分摆在那里,炎祎估计老炎都要跟杨泽深拜把子了。
真不知该说是男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呢,还是该说杨泽深这家伙太厉害了呢。
送走老炎,杨泽深和炎祎也打道回府。
回家的路上,炎祎开口问男人:“你今天不是挺忙的吗?怎么还跑来凑这热闹?”
“妈怕你一个人在外面危险,叫我来陪着你。”
果不其然是这个回答,杨女士真是太爱操心了。
“那你工作室的事怎么办?”
“这个你别管了,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全重要。”
男人的回答虽然很对炎祎口味,但她并不想让杨泽深因为她而耽误工作。
可这个想法在下一个街角拐角就被炎祎抛之脑后了。
这是一个狭长的巷子,两人走到一半,突然有人从前面墙角阴影里蹿了出来,挡住了前进的路。
那人手里拿着刀具,威胁两人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他虽蒙着面,但炎祎依稀感觉出这人正是她之前在红绿灯斑马线碰到的那个小偷!
杨泽深立马抱紧了炎祎,刚想转身反方向跑,却发现后面也堵上来一个人。
这个小偷果然有同伙!
“识相的就赶紧把手机、饰品之类的都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光天化日之下抢劫,这些人也太大胆了!
“兄弟,钱都给你们,只求留我们活命。”杨泽深惊慌地将钱包和手机都掏了出来,一副企图破财消灾的贪生怕死模样差点让炎祎看傻了眼。
不对。
炎祎立马看出杨泽深这只是缓兵之计,他在故意表现出这副模样,好让对方掉以轻心。
他把手机和钱包都塞给炎祎,“一一,你……你去把这些给他们吧,你是女孩子,他们应该不会为难你的。”
杨泽深这一顿渣男操作连打劫的两个歹徒都看懵了。
这也太不男人了吧!难不成有诈?
之前在红绿灯时,这小丫头丝毫不惧怕的样子,难不成是练家子?
“好。”炎祎点了点头,正要朝歹徒走去,被对方立马叫停。
“慢着!”歹徒拿刀指着杨泽深,“由你把东西送过来!”
第三百一十三章 国安
炎祎和杨泽深交换了一个眼神,迟迟没有动静。
见两人犹犹豫豫,歹徒不耐烦地催促,“快点!还想不想要命了?”
“是是是……”杨泽深结巴地点了点头,颤抖着手又将东西从炎祎那里接了过来。
他慢慢吞吞地朝前方靠了过去,那唯唯诺诺的样子,连歹徒都要嘲笑他一声“软蛋”了。
徒有一身大高个,结果是个软脚虾。
杨泽深站在离歹徒还有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递出手中的东西不敢再上前了。
歹徒见他如此胆小怕事,起了想要戏耍他的心思,“怎么,你还想要我上前去拿不成?给老子送过来!孬种。”
杨泽深犹犹豫豫,像是鼓足了好大的勇气才迈出一大步。
歹徒冷笑一声,正要去接,没料到前一秒还胆战心惊的鼠胆男,下一秒就眼神骤变,抬腿一扫就把他手中的刀给踹飞了出去。
“啊!”歹徒一时呼痛,还没来得及怒骂,就被人一下子扣倒在地。
另一边的同伙见状正想上去挟持炎祎当人质,却被身后传来的一声怒喝给怔得回头望去。
只见后面有三个彪悍大汉朝这边冲了过来,吓得那人拔腿就跑,连同伙也懒得管了。
炎祎急忙躲进角落里蹲下,冲过来的三个大汉里有两个去追逃跑的,另一个正想去帮杨泽深,却见杨泽深早已把那人制服在地。
完美的擒拿动作,看得大汉目瞪口呆。
这身手……恐怕不需要他们几个出场,杨泽深一个人都能把那两个歹徒制服。
大汉变戏法似地掏出一副手铐给那歹徒铐上,杨泽深愣了一下,意识到这位可能是附近的警察后,安心将人交给了警察同志,自己则去确认炎祎的情况。
炎祎蹲在角落里,大概还有些惊魂未定,瑟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没事了,没事了。”
杨泽深将炎祎搂在怀中安抚,见她蹙紧了眉头,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
他当时忙着跟前面的歹徒缠斗,没顾得上后面的情况,也不知炎祎是不是被伤着了。
“我没受伤……”炎祎摇了摇头,咬紧了后槽牙,“就是……肚子有些疼……”
察觉到小腹有坠缩感,炎祎抱着自己小腹,脸上惊慌一片,“阿泽……宝宝……”
意识到炎祎想说什么,杨泽深立马抱紧她的肩膀,“别怕!没事的,咱们这就去医院!”
杨泽深正要将炎祎打横抱起,一个人影挡在了他们面前……
**
炎祎没想过自己第一次坐警车,去的目的地不是警局,而是医院。
而且,坐的还不是一般的警车……
看着那蓝白涂装上硕大的“国安”两个字,炎祎莫名有些慌张。
杨泽深抱着她坐在后座右侧,自上车后就没再说过话。
炎祎悄悄将视线投向坐在后座左边的男人时,就被杨泽深掰过了小脑袋,以询问她状态如何为借口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炎祎记得坐在那边的男人是谁,正是之前在红绿灯路口她出手帮忙免于被小偷顺手牵羊的那位大叔。
可刚刚在巷子里,这位大叔出现在他们面前时,炎祎听到杨泽深用很冷的声音喊了他一声。
“舅舅。”
杨泽深的舅舅,不就是……?
警车一路畅通无阻到了最近的医院,车刚一停稳,杨泽深就抱着炎祎下了车,连一句谢谢都没说,头也不回地往医院大楼奔去。
第三百一十四章自打脸不嫌疼
经过检查之后,炎祎问题不大,就是受了点惊吓,有些先兆流产的征兆,得好好保胎,不可再受刺激了。
炎祎需要在医院再观察一会儿,杨泽深便在一旁耐心陪护,直到杨志忠突然来了病房。
杨泽深如临大敌一般提高了警觉,那双眸子像是在戒备敌人一般死死盯着杨志忠。
“这么盯着我干嘛?我又不吃人。”杨志忠哼了一声,带上房门,走到炎祎病床旁。
小丫头急忙想坐起来,被杨志忠挥手制止,“你躺好就行,别折腾。”
炎祎受宠若惊,点了点头,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位长辈,只好抿着唇腼腆地笑了笑。
杨志忠似看出她的疑虑,欠下身来,向来严肃的脸上扯出一丝和蔼的笑,“我叫杨志忠,丫头不介意的话,私底下可以叫我一声‘爸’。”
这一句话出来,杨泽深十分不给面子地在一旁冷嗤了一声,“你儿子别来跟我抢媳妇,我可不想将来我的儿子管他叫爸爸。”
杨志忠一听,眉头一皱,抬腿就往杨泽深坐着的椅子腿儿蹬了过去,差点把他给撂翻在地。
“这玩笑是能随便开的?”杨志忠不豫地训斥着,却只得到杨泽深更加阴阳怪气的嘲讽,“这不是您老最初起的头么?”
杨志忠听出杨泽深话里的怪罪,心里也很清楚小儿子对自己的怨恨。
亲生儿子不认,还不许孩子在公开场合称呼自己为爸爸,一切混乱的源头都从他这里开始的。
但有着传统大家长观念的杨志忠并不打算承认自己的错误,也从来没想过要道歉。
毕竟,他的父亲也从来不会向他道歉或承认错误。
无视了杨泽深的言语攻击,杨志忠把目光投向炎祎,“我从你婆婆那儿听说过你和阿泽的事了,你是个好女孩儿,我和她都十分满意你。”
听到杨志忠这番话,杨泽深又是一声嗤笑,正要开口反讽,就被杨志忠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杨泽深无声冷笑。
也不知之前是谁在他面前说他家一一是“别有所图”的?
现在怎么又改口说人家是“好女孩儿”了?
真是自打脸不嫌疼?
炎祎自然听不出这父子俩之间的哑谜,只觉得自己得到了杨泽深父母的祝福,心里自是高兴得不行。
杨志忠看出炎祎对他没有反感和戒备,笑了笑,视线下移到她腹部,“几个月了?预产期是几月啊?”
对于公公的热情,炎祎也没想太多,都如实回答。
房间里的气氛恰到好处,如果不去在意杨泽深那难看的脸色的话,这绝对会是一场温馨的家庭小聚。
见杨志忠迟迟赖着不走,杨泽深便开始赶人。
这老狐狸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他一清二楚。
这段时间来他所有行程受阻,不都是这老狐狸背后搞的鬼么?
见他不肯屈服,就又打算从他老婆这里下手了是么?
将杨志忠撵走后,杨泽深坐下来好好给小丫头上一课。
“那个老狐狸说了什么,你一边耳朵进一边耳朵出就行,千万别当真也别搭理他,知道吗?”
称自己的亲爹叫“老狐狸”,炎祎也算是明白他们的父子关系到底恶劣到了什么程度。
“一码归一码,该谢的还是得谢啊。”炎祎觉得这位公公并没有杨泽深说得那么坏啊。
杨泽深摇了摇头,觉得还是有必要引起炎祎对这件事的防范意识。
“你真的以为袭击我俩的只是普通的小偷歹徒吗?”
第三百一十五章工具人
炎祎感觉杨泽深要告诉她一个大新闻,于是竖起了小耳朵等着男人开口。
只见杨泽深叹了口气,抓过她的小手轻轻安抚。
“大哥在二十年前有个非常相爱的女朋友,她聪明伶俐,处事圆滑,虽然是个孤儿却像个温暖的太阳照亮她身边所有的人。”
“杨志忠和闫女士虽然并不看好她的背景,但见周边人对她的评价都很不错,也就没有反对大哥与她交往。”
“没反对,却也没同意。大哥与她只能分而和,和而分……直到某一天,那个女孩被揭露是境外组织培养并安插在大哥身边的间谍,一切都爆发了。”
“杨志忠在国家安全部门担任要职,大哥杨涌泊是他唯一的‘独生子’,那个女孩借机靠近我大哥,企图利用大哥从杨志忠那里窃取国家机密。”
“事情败露后,她逃之夭夭,而大哥却面临泄露国家机密罪的指控,杨志忠差点也被拉下马。”
“后来事情查清,大哥虽得以证实清白,却也因此终身与仕途无缘,杨志忠费力想要培养的接班人就这样搁浅了。”
听到这里,炎祎惊讶于杨涌泊还有这样的过去,同时也明白了点情况,“那你爸一直在暗中打压你,其实是……?”
“不错,见大哥无法继承他的衣钵,他便把主意打到我头上,一直想逼我退出娱乐圈,然后以他想要的方式出现在官场上。”杨泽深冷嗤了一声,甚至对提起杨志忠的名字都觉得不屑。
炎祎也对杨泽深所说的事感到气愤。
这是见大号练废了,就把早年丢弃不玩的小号捡起来练的意思?
这不就是把她家阿泽当工具人吗?
然而事情远比这些还要严重。
“自从有了大哥的前车之鉴,杨志忠对于不门当户对的儿媳妇非常有成见,大哥至今没有再谈恋爱,有很大原因也是被他所逼。”
“你是说,他对我也……?”
杨泽深只是沉默,后面的话太过残忍,他不想说给炎祎听。
那两个袭击他们的歹徒可能不仅仅是小偷那么简单,他们一开始瞄准的目标是杨志忠,很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机密想窃取。
然而他们的行动被炎祎给破坏,不得已便转头回来报复破坏他们行动的炎祎。
从杨志忠以及国安警察在他们受袭后很快出现的情况来看,杨志忠恐怕早在附近撒下了网,而他和炎祎则成了诱饵。
这是杨志忠对他的威慑与警告,拿炎祎的安全做威胁。
只是杨志忠没有预料到,炎祎怀孕了,还差点因此失去这个孙子,所以才在事后对炎祎如此关心。
当然,这都只是杨泽深的猜测,并没有多少实质的证据,但以杨泽深对杨志忠的了解,大概八九不离十了。
那个老狐狸对他使绊子他也忍了,可若是把危险引到他妻儿身上,那绝对是不能容忍的事情。
杨泽深搓了搓炎祎的小手,扯着笑安抚她,“所以说,以后看到他就躲远一点,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炎祎点了点头,小脸上还有有些后怕,“他会不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拿五百万的支票扔我脸上,逼着我离开你啊?”
杨泽深被她这句话给瞬间逗乐,伸手捏了下她的小鼻子,“怎么,我在你这里才值五百万?”
那当然不了。
炎祎眨巴了下眼睛,态度还是很坚定的。
“我肚子里还有一个呢,怎么着也得一千万吧!”
亏本买卖,她才不做呢。
第三百一十六章 破镜重圆
2020过去,2021到来。
与杨泽深度过的第一个跨年夜,是在炎祎再三保证下才得以获批可以熬夜到零点的。
往常炎祎到晚上十一点就必须被管家公拉着闭眼睡觉了,再加上之前受惊吓出现了轻微先兆流产,杨泽深都不敢让她再四处乱跑了。
两人躺床上看火妖TV的跨年晚会时,炎祎突然抱怨电脑屏幕太小,看着不怎么舒服。
杨泽深想了想,向她提议,“咱们那间婚房是不是该装修一下了?到时候主卧墙上挂个大电视,包你看啥都舒坦。”
炎祎早就忘了有婚房这一茬了,此时听杨泽深提起,倒是摇了摇头。
“我就随口那么一说嘛……现在和老妈住一起挺好的呀,要是她有什么意外,我们也好照顾。”
杨泽深知道她是在心疼钱,也就没再提装修的事,两人继续看晚会。
这还是杨泽深第一次和恋人一起过跨年夜,要说不高兴,那绝对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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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冬天的到来,北方城市的疫情变得紧张起来。
椿城虽然暂无任何确诊,但对于整天宅家里的炎祎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就是老炎时不时会来两个电话,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想看看女儿”的迫切渴望。
奈何自上次出门差点遇到状况后,杨女士和杨泽深都一致要求她安心养胎,不许出门。
被两座大山压得不敢乱跑,炎祎只能好说歹说,说通了杨女士,让她点头同意炎斌上门来看女儿。
这天,老炎打扮得光光亮亮,穿着一身笔挺的大衣西装来到杨女士家楼下。
炎祎下楼去接的时候差点看岔了眼。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帅老头是要去公园相亲角找老伴儿呢,哪儿像是来看女儿的?
炎祎差点咂舌出声,顿时明白点了什么,笑着上去打趣。
“爸,今天穿这么好看给谁看呢?”
炎斌听出女儿话语中的戏谑,一张老脸瞬间红了,一本正经地假作威严:“少开你爸的玩笑。”
炎祎点了点头,憋着笑没再多说,领着老炎上楼。
在电梯里,她瞧见老爸那强装镇定的样子,那神色,宛如是要上战场赴死一般。
啧啧啧,真道是“铁血老汉为啥愁,只因情债催上头”?
明明就三层楼的电梯,硬是给老炎坐出了三十层的憋闷感。
电梯到达楼层正要开门时,炎祎还看见老爸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就差直接把“紧张”二字写在脸上了。
炎祎下楼时没关门,从电梯里出来就能直接进屋。
炎斌在门口踌躇了一小会儿,正好杨泽深过来,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给老丈人递上。
本是想给老丈人刷刷好感度,谁知老炎看见是他,眉毛都差点竖起来。
“你跟她们住一起?”
听到老丈人语气里带着质问,杨泽深一脸懵逼。
他不跟他老婆住一起,还能跟谁住一起的?
炎斌哼了一声,没做解释,套上拖鞋就拉着女儿东问西问,徒留杨泽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杨女士把自己关卧室里没有出来,炎祎却扯着嗓子大声地和老炎交谈,像是故意要说给屋里的人听一样。
“爸,你今天看着可帅了,老实交代,是不是迷倒不少中年妇女啊?”
“啊?你这么多年都没找个老伴儿吗?”
“唉,可惜了。咱老爸明明不输那些小鲜肉的……老腊肉吃着才香才够味嘛!”
炎祎这话说得,可把在一旁削苹果的杨泽深给听得咯噔了一下。
虽然清楚自家老婆是个叔控,但当着他这个正牌老公这样夸其他男人……
这好吗?这不好。
趁着老炎去上厕所的时候,杨泽深拉着炎祎小声质问:“你跟你爸打什么哑谜呢?”
炎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朝杨女士房间使了个眼色。
杨泽深还是聪明的,一点就通透。
“你想让你爸妈破镜重圆啊?”
男人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看好,毕竟这两人真的还有戏的话,也不会离婚十多年都不曾互相联系过了。
杨泽深记得很清楚,他第一次到炎祎家来,杨女士可是直接把炎祎她爸给说“死”了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炎祎倒是表现得很有信心,“你瞧,他俩离婚后都没再找,说明心里其实都没放下。你再看看这个。”
说着,炎祎将手机屏幕划开,给杨泽深看了一串电话号码,备注名上写的炎斌。
“你爸的号码怎么了?”
男人一脸懵逼,炎祎只好再翻了翻,把杨女士的手机号码翻了出来,这下杨泽深总算是看明白了。
杨女士和老炎的手机号码只有最后两位不相同。
一看就是当年一起去办的情侣手机号,竟然离婚十多年了都不曾换过!
杨泽深这下算是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被老丈人给diss了。
敢情是在嫉妒他和丈母娘走得太近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完整的家
炎斌最后还是被炎祎留下来吃晚饭。
杨女士也不好一直待在自己房间里,最后还是出来露了脸。
老炎的目光自杨女士出来就一直追随着她,一直到厨房的房门隔绝了视线,他才默默地将目光收回。
杨泽深和炎祎见状,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发现这事儿啊,还得看杨女士的意愿。
三人在外面闲扯家常,突然听到厨房里传来叮叮咚咚锅碗瓢盆落地的声音。
只见老炎一个箭步起身冲了过去,随即就听到诸如“你怎么这个都做不好啊”,“行了行了,我来吧”,“你去外面歇着”等话语后,杨女士就被老炎从厨房里赶了出来。
炎祎一瞧,乐得给杨泽深递悄悄话,“今天有口福了,让你尝尝我爸的手艺。”
杨女士尴尬地站在厨房门口,看到男人脱掉西装穿上围裙,动作熟练地切菜烧水,仿佛时光又倒回到十多年前,他们一家三口还挤在那一间小平房里过日子的时候。
虽然清贫,但很充实。
杨女士还沉寂在回忆中,就听老炎在厨房里冲炎祎吩咐:“给你妈处理下伤口,她刚刚切到手了。”
炎祎急忙过来拉着杨女士坐下休息,杨泽深则主动找来医药箱递炎祎手里。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炎祎假装是在关心杨女士的伤势,但更多的是想从老妈这里打探一下虚实。
杨女士哪儿能听不出小丫头的话中话,朝她脑门叩了叩。
“别想这些歪七糟八的,瞎操心。”
炎祎努了努嘴,“我这不也是希望咱们能有个完整的家嘛,你瞧,再有几个月小外孙就要出来了,等他长大了,问起自己外公来,咱们该怎么说啊?”
杨女士是没想到炎祎还会打这种感情牌,直拿食指戳她脑门,“你倒是变得伶牙俐齿了啊,还知道搬出小外孙来当援军了?”
炎祎吐了吐舌头,就听杨女士又补充道:“要外公还不简单?以你妈的条件,还能找不到个老头过后半生?”
这话一出口,就被从厨房里出来的老炎听见了。
空气顿时变得尴尬,好半晌才听老炎找回声音:“那个,家里没酱油了……”
“我去买!”杨泽深自告奋勇,起身就往门外跑,一看就是闻到了硝烟的味道后想逃之夭夭。
炎祎没能逃掉,只好尬坐在原处,饱受折磨。
杨女士倒是不觉得自己有说错什么,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炎斌。
炎斌扯了扯围裙,鼓足了勇气朝这边走了过来。
“阿霞。”他来到杨女士的沙发边蹲下,视线与她齐平,“当年是我错了,我知道你在生我气。这么多年了,我在外面跑生意之后才明白当年你一个女人扛下一家生计的艰难。以前是我混账,是我愚昧,是我目光浅短……对不起,能不能给我一个重新补过的机会?”
杨霞一直别着头没去看他,但炎祎却清楚看到,随着老爸每一句诚恳的道歉脱口而出,老妈的眼眶也逐渐变得湿润与通红。
炎祎也凑过去,只是什么话也没说,握着妈妈的手,无声地给她安抚。
好半晌杨霞都没有作声,就在炎斌以为没有希望时,只听到女人略显鼻音的一句“看你表现”。
她从始至终都没扭过头来看男人一眼,如果她回头,就能发现这个年近六十的老男人脸上笑得跟孩子一样欢喜,眼角的鱼尾纹都快飞了起来。
杨泽深买完酱油回来,发现家里气氛俨然变了一个样。
他疑惑地朝炎祎望去寻求答案,只看见小丫头咧着嘴,笑着拍了拍有些隆起的小腹。
“哎呀,咱们家果果以后天天都有口福了,真是羡慕啊。”
“你这是在说我厨艺不好?行啊,以后我做的饭你可都别吃啊。”杨女士笑骂着嗔怪,而厨房里的炎斌却呵呵笑着打圆场。
“以后都我来做,你们娘俩都有口福。”
整个屋子里弥漫着幸福快活的气息,让杨泽深对着这温馨的画面产生出一丝格格不入。
“阿泽,发什么呆呢?”
“酱油买回来了?快点拿过来,这边等着急用呢!”
“小杨怎么去了那么久啊?是不是路上发生什么事了?”
关切的话语从画面中溢了出来,杨泽深顿时悟了。
他并不是在画面外,而是在这画面当中,切身实地地感受着这画中的一切。
他是他们当中的一员,不再是站在画面外只能观看的局外人。
这是他的家人,是他在寒冷冬夜里在外游荡之后能够返回的温暖归所。
而这,不正是他一直以来最想要的生活吗?
他走了进去,将买好的酱油递给了老丈人,坐下来和丈母娘八卦在外面看到的趣事,拉着老婆的手一起感受她肚里的小生命。
“他踢我了!”炎祎突然惊讶地宣布,怕杨泽深不信,还拉着他的手伸进衣摆里,直接隔着肚皮让他感受小家伙的活力。
“真的!”感觉到肚中小生命的互动,杨泽深惊喜得热泪盈眶。
他埋下头,耳朵贴着炎祎隆起的小腹,一边听,一边和小家伙对话。
“宝宝乖,爸爸妈妈外公外婆都在等着你呢,你要乖乖长大,不要让妈妈吃太多苦,知道吗?你要是不听话,等你出来了,爸爸会打你小屁屁的哦!”
男人说得有声有色,煞有其事的模样把炎祎给逗乐了。
她家的管家公竟也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真是稀奇。
第三百一十八章 我不是他儿子
又快到一年一度的春节时期。
今年杨家的除夕年夜饭似乎又落到了杨女士这边。
苏秀去年和郑毅离了婚,还在快要临盆的时候独自离开椿城去了外地待产,可把小姨气得差点心脏病复发。
小姨自是没了那个心思去准备年夜饭,舅舅那边虽然把舅妈、表哥接回了国,但表哥在国内的工作迟迟没有得到落实,舅舅为此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也就只有炎祎家比较清闲,是最适合组织年夜饭的。
恰好最近老炎来得特别勤,得知要在杨女士家办年夜饭,老炎更是表现得越发积极起来。
当年两人离婚时,老炎跟杨家人关系闹得比较僵,尤其是大哥杨旭,差点跟老炎打起来。
这次老炎想借着年夜饭的机会给杨家人道个歉,以求从杨家那边刷刷好感度后,有助于他和杨女士复合。
杨泽深已经提前给工作室放了假,自己则在家里一边照看炎祎,一边给老炎打下手。
今年的年夜饭可比去年要丰盛不少,老炎提前订购了不少鲜活食材,打算大显身手,露几个这几年来他在外地跑生意时学到的美食绝活。
杨泽深在一旁悉心讨教,以求得到老丈人的真传,两个男人就案板上的功夫探讨了起来,神神秘秘,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在交流什么武功秘籍呢。
除夕夜的前一天,一大早就开始忙忙碌碌。
杨女士做大扫除,老炎在厨房里捣腾食物。
杨泽深则充分发挥了自己“我是一块砖”的自觉性:哪里需要哪里搬。
炎祎这时就乐得清闲了,不仅睡了个大懒觉,醒了之后也是悠闲地坐在客厅里当吉祥物,啥事都不用做。
怀孕就是这点好,十个月的皇后,啥事都不用她操心,最多当个传话筒,省去老爸老妈到处跑动浪费时间。
就在这时,大门的门铃响了,炎祎没有多想就去开了门。
随着她一声“爸”喊出口,炎斌还以为是自己订购的食材送到了,急忙出来准备清点,谁知门外站的那个人让他愣了一下。
“老杨?”
杨志忠一脸笑意地站在门外,手里还提着一大堆礼品,看见炎斌便亲切地打着招呼。
“老炎啊,突然来访,不会打搅到了吧?”
炎斌虽不觉得有什么打搅的,可好奇的是,杨志忠是怎么找来这儿的?
看出杨志忠是有备而来,炎斌眉头皱得老高。
这里是杨霞的家,他可从来没告诉过杨志忠这里的地址。
而这时杨泽深走了过来,看到门外的杨志忠,脸色更是凝重。
“你来这里做什么?”
杨泽深这一句话问出来,炎斌瞬间就猜出来了七八分。
他这个女婿姓杨,而他的老同学也姓杨……
“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炎表情严肃了起来,视线在杨泽深与杨志忠之间来回打量。
杨泽深黑着脸没有作答,杨志忠也是笑而不语,只有炎祎硬着头皮做了解释。
“爸,你和阿泽的……父亲……认识?”
炎祎纠结了一下,在“舅舅”与“父亲”这两个称呼之中最终还是选择了“父亲”。
既然都是一家人,而且两人似乎还认识,就不应该再有隐瞒。
炎斌一听杨志忠是杨泽深的父亲,顿时脸上尽是惊讶,“你儿子不是叫阿涌吗?”
还没等杨志忠解释,杨泽深就首先否认了起来,一点颜面也不给。
“我不是他儿子。”
第三百一十九章 价值
一大堆人站在家门口也不是个办法,杨女士和老炎交换了下眼神,一致同意先让杨志忠进屋,坐下来之后再好好聊聊是怎么一回事。
大家在客厅里落座,为示友好,杨志忠主动做了自我介绍,炎祎这才知道杨泽深的爸爸竟跟她爸是小学同学。
“家父是军人,早年时常会随部队在云贵川三省间频繁走动,于是我年幼时曾在椿城念过几年书,恰好和老炎修了几年同窗情分。”
“十多年前我在岳城偶然和老炎相遇,当时并没有认出他来,只是他恰好遇到了点困难,我帮他解决了,在深入交谈之后才互相认出彼此是老同学。”
杨志忠将自己和炎斌的关系简要地讲明之后,开始进入话题的重点。
“阿泽是我和莉芳的第二个婚生子,所以,老炎你先别慌,他绝不是什么私生子。”
看出炎斌对杨泽深的身份表示存疑,杨志忠态度坚定地先给他喂一颗定心丸。
但杨泽深自落座之后就没分给杨志忠一丝眼神,这关系恶劣的,别说是父子了,就说是仇人都不会有人怀疑。
杨志忠叹了口气,只好继续解释,“你也知道,我家阿涌在四岁时患上了小儿麻痹,虽然病是治好了,右腿却落下了残疾。为了治孩子的腿,我们夫妻俩跑遍了所有有名的大医院。”
“当年国家推行计划生育,我和莉芳不能以身犯错带头违规,所以,直到莉芳偶然意外怀上阿泽,我们都没想过再要一个孩子。”
杨志忠看着对面冷眼不闻的杨泽深,向来严肃冷峻的脸上浮起一丝愧疚,“他来得很突然,我和莉芳都没有做好思想准备。阿涌的腿疾看不到希望,让我们放弃这个孩子又实在有些不忍。”
“那时我和莉芳都太年轻,有许多事情都没有想清楚就稀里糊涂地做了决定。家父得知之后十分生气,连夜从滇城飞来了首都,并将莉芳接去滇城待产,执意要亲自带大这个孩子。”
“我和莉芳迫于他的压力,只好都按他老人家的意思来,没想到他竟然私自把孩子的户口上到了我妹妹杨思恩的名下,剥夺了我和莉芳作为孩子父母的权利。他——”
“一派胡言!”
杨志忠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杨泽深一声怒喝给强行打断。
众人齐刷刷将视线投向他,只见这向来在丈母娘老丈人面前温吞谦逊的好女婿,脸上尽是愤怒的扭曲。
“杨志忠,你还真能美化自己啊?你是想把所有责任都推给爷爷,然后把自己摘个干净吗?!”
杨泽深从前就不觉得杨志忠能是什么好东西,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连这种谎言都说得出口,实在是太叫人震怒。
杨志忠就猜到杨泽深会是这样的反应,毕竟这孩子对杨胜利有着极深的感情,自然不容许有任何人指责老人家有污点。
在杨泽深看来,杨志忠说的一切都是污蔑,因为他清楚,杨志忠与爷爷杨胜利关系不和,自然会想方设法地给爷爷泼脏水。
“阿泽,我清楚你和爷爷关系亲,但有些事实,我希望你能在听完事情的全部之后再做出回应。”
杨志忠想要安抚儿子的情绪,但好像只起了反效果。
“我为什么要听你诡辩?三十一年前,你们发现我没有价值就果断地想要放弃我,现在改变念头不过是又看中我的身上那点可怜的价值罢了。等到哪一天我一点价值都没有了,你依然可以毫不犹豫就把我舍弃,我说得有错吗?!”
第三百二十章 一个完全不同的版本
杨志忠没想到小儿子对自己的误解竟然有如此之深,长吁了口气,严肃的老脸上少有地浮起失落。
“阿泽,我不知道你为何会这么固执地认为我是在利用你。你有什么不满直接说出来,今天咱们就当面好好解释清楚。”
老杨的态度在炎祎一家看来很是诚恳,颇有一心想化解家庭矛盾的模样。
可在杨泽深眼里,这不过都是这男人的伪装罢了。
杨志忠可以骗得过炎祎一家,但骗不过他。
杨泽深根本不接杨志忠的招,他不想和杨志忠有任何的牵扯,既然早年选择了放弃他,就要做好他不再认他们的心理准备。
“杨部长现如今功成名就,衣食无忧,又何必硬要来攀我这个亲戚?为了洗白自己,不惜将一切过错扔给爷爷,如此丢份儿的事,您竟也说得出口?”
“我承认,我和莉芳确实疏忽了你儿时的教育,我们不推卸责任,但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苦衷。”杨志忠叹了口气,只好将当年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杨泽深听。
“你母亲怀你的时候正巧是我国和苏联关系有所缓和的关键时刻。你外公家作为亲苏派一直有在积极推动两边的沟通,而你母亲不仅曾在苏联参加过航空发动机的研习,还会说一口流利的俄语,是重要的高技术人才。中苏关系恢复后,必定会有重要任务落在她的肩头。”
“可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候,你却意外地到来了。如果她决定生下你,轻则,她将一两年无法奋斗在岗位前线,重则国家的科研项目将会被迫拖延一两年而没有进展。在那个求贤若渴的时代,是舍小家为大家,还是保小家误大家,这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实在太残忍。”
杨志忠脸上显现出痛苦,可他话还未说完,杨泽深便冷笑着打断他。
“所以,当大哥的腿出现转机之后,你们不就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放弃我了?若不是当时爷爷及时拦下,我恐怕早就被当作医疗垃圾丢弃了吧?”
从杨泽深口中听到这样骇人听闻的说法,不仅是炎祎一家,就连杨志忠都吃惊地瞪大了眼。
“你……你难道一直以为我们夫妻俩是想放弃你的?”
对于杨志忠的惊愕,杨泽深只是冷嗤了一声,不被他的表演所打动。
而杨志忠总算发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垂眸低叹了一声,“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推论出的这些结论的,但我和你母亲从未想过要放弃你。”
“当年你爷爷不知道从谁那里听到的小道消息,以为你母亲想做引产,突然火急火燎地从滇城飞来首都,把正要去做产检的你妈给拦了下来。”
“他本就是个暴躁的脾气,我和莉芳都给他解释了无数遍,他仍是固执地不肯相信,总以为我们要打掉他的小孙子,甚至还要带莉芳去偏远的滇城待产……她已经是孕晚期,不适合受这样的折腾,可一旦我们表现出不愿意,他就又会认为我们是想要打掉孩子……”
“你爷爷在军队里当了一辈子发号施令的老军长,在家里又当习惯了一言堂的大家长,容不得别人对他反驳……无奈我和莉芳都只好遂了他的愿,让你妈在你外婆的陪同下,去滇城那边待产。”
从杨志忠口中听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版本,杨泽深蹙了蹙眉,可心里仍旧是不相信的。
“杨部长倒是挺会狡辩,可事实就摆在那里,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的。闫女士生下我之后,出了月子就将我扔在了滇城,你们夫妻俩一年到头都不见得有几次来看望我,这些都是铁证如山的事实!”
杨志忠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里尽是苦涩,“在你出生前一个月,国家终于和苏联关系恢复关系正常化,急需一批懂俄语的技术人才与苏联方进行交流沟通。”
“你母亲为响应国家号召,在生下你不久之后就投奔任务前线。因为没有做好产后恢复,落下了月子病。她这三十年来一直忍受着关节疼痛、腰膝酸软,这些你有知道吗?”
第三百二十一章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杨志忠所说的,杨泽深自然是不知。
毕竟他和闫女士也没有多少交际。
在他看来,闫女士关注的目光从来都在大哥身上,他自然也不会去当那个自讨没趣的蠢蛋。
大家互不关心,也互不干扰,就是对彼此最大的尊重。
不管杨志忠说的是真是假,他都不想去知道。
杨志忠在宦海风波中一路披荆斩棘到了如今的地位,对于如何玩弄话术、工于心计简直是易如反掌。
杨泽深自然不会轻易上他的当,但是淳朴敦厚的炎祎一家却不一定会那么想了。
如果杨泽深仍旧态度强硬地反对杨志忠,很大可能损失的将是他这个女婿在炎祎一家心中的形象。
杨志忠这个局布得可真是狠啊。
他的这些话并非为了说给杨泽深回心转意的,而是说给炎祎父母听的。
他要表演出一副有苦难言的沉重形象,说出他们夫妻俩为了兼顾大家与小家的平衡而做出的种种牺牲。
杨泽深若再是“冥顽不灵”,势必会给岳父岳母留下一个冷漠无情,连亲生父母都不体谅的刻薄印象:
这个女婿对血脉相连的亲生父母都这么冷漠,对其他人又能有多少真心实意?
不得不承认,杨志忠这招是用得真狠,完全是摸透了炎祎一家人在杨泽深心目中的重要地位之后,以此作为筹码反将了杨泽深一军。
杨泽深收敛了所有表情,一如去年与炎祎相识前那般,将所有的情绪都埋藏到心底,不表露给任何人,把自己包裹在坚硬而密不透风的壳子里。
然而这时,一只小手轻轻抚在他握紧的拳头之上,温热柔软的掌心舒缓地揉搓着他的手背,把他从冰冷寂静的深渊中拉了出来。
“在我们小的时候,父母总是以‘你还小,说了你也不懂’为理由来逃避和我们的沟通,总以为等我们‘长大了自然就会懂’。”
“这种偷懒的方法虽然可以跳过许许多多的问题,但如果不能及时在当时进行沟通解决,总拿各种各样的理由作为搪塞的借口,到最后误会一点点积攒下来,就算将来我们长大了,也没有那个意识去理解父母。”
“毕竟教会我们这些的并不是父母,而是我们自己不断试错之后自我得出的经验。”
“我们可能会在试错过程中积攒下属于自己的一套法则,但这绝对不会和父母的那一套法则相吻合。因为他们在一开始就自行关闭了与我们沟通的渠道,作为反馈,我们也会切断自己这边的桥梁。”
“于是,父母和我们变成两座无法交流的孤岛,哪怕血缘和道德勉强将两者的关系维系,那也是非常脆弱而摇摇欲坠的。”
炎祎握着杨泽深的手,坐在他身旁,一双明亮透彻的杏眼毫不怯懦地看着屋里的所有家长。
在这率真的目光扫视下,在场的三位长辈都不约而同地偏移了视线。
见到自己的话语戳到了几位家长的痛处,炎祎深呼了口气,见好就收。
“我曾经也和自己的家人有着不小不大的误会,直到很多年后才解开……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阿泽和公公婆婆之间的误会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全化解的,不如我们都给彼此一点时间来好好过度消化一下,您看如何?”
杨泽深没有表态,杨志忠倒是听出了炎祎在递台阶给他下,只好点头答应。
毕竟明天就是除夕,再这么僵持下去,这个年恐怕就过不安生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此生有你,不负韶华
话已至此,杨志忠也没有过多的话题想复述,看出炎祎一家还需要时间消化这些信息,他选择了先行告辞。
大麻烦总算是走了,至于他带来的那些礼品,炎祎一家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收了下来。
杨泽深继续回去做家务,瞧出他刻意的回避,炎祎一家人都一致决定不再向他追问更多细节。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坎儿能是过不去的呢?
有些怨恨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烟消云散的,他们愿意给杨泽深时间去慢慢消解。
晚上入睡前,炎祎缩到杨泽深怀里,眨巴着一双透亮的杏眼,小心地向他询问:“关于今天你爸的事……我擅自做了主张,对不起。”
小丫头这一副谨慎卑微的样子,杨泽深就算有气也发不出来了,更何况他并没有在生气。
将老婆轻搂进怀,杨泽深表情轻松地刮了下她的鼻子:“别露出这副表情啊,我可没小气到这种地步。”
“你想通啦?”炎祎脸上瞬间明朗,可比六月的天变化得还快。
杨泽深笑得无奈,揽着她腰际的手轻轻拍抚着。
“杨志忠于我来说已经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白天那时吵吵一过就罢了,不值得我一直因为他费心费力。”
经过一天的冷静,杨泽深已经分析完毕了利害。
他现在只想和炎祎一家人好好过日子,至于硬要来攀亲戚的人,他也就勉强维持一下表面功夫就行。
拒绝得太强硬可能会招来对方无休止的纠缠,还不如适当“妥协”一下,不温不热,不咸不淡,说不定久了对方也就放弃了。
听得杨泽深这番解释,炎祎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她其实也不怕杨志忠,只是担心杨泽深夹在中间会难办。
还好还好,她男人果然很强大,不会因为这点家庭琐事给绊住自己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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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大年三十,除夕
今年的年夜饭相较去年要冷清了许多,作为一直以来的“气氛组”,高调的小姨杨玉今年却成了闷葫芦。
苏秀和郑毅离了婚,两人都离开了椿城去向不明,小姨家今年只来了小姨和姨爹二人。
舅舅杨旭倒是带了舅母和表哥一起来,一家三口一进门瞧见炎祎隆起的小腹,纷纷送上祝贺之词。
舅母关切地询问产期,舅舅却在进门之后和忙碌的老炎对上了视线,一股火药味儿顿时冒了起来。
这个当年欺负他妹妹的混蛋,怎么还敢出现在他面前啊?
一想到当初妹妹离婚时闹出的那些不堪回忆,杨旭就觉得这拳头有些痒,想找个人来练一练。
好在舅舅没有当场发作,杨女士瞧见大哥脸色的变化,急忙笑着上前打圆场,这才避免一场真人PK。
除夕的中午自然是惯例吃饺子,今年杨泽深特意留了个心眼,十分确定炎祎没有参与到包饺子当中。
可他刚吃了俩,第三个刚入口,很快就又皱着眉头吐了出来。
这次不是生姜,改成芥末了。
无语地瞥了眼身边努力憋笑的某个丫头,“你是怎么做到的?”
“自然是委托我的007代劳咯~”炎祎得意地咬了一口饺子,却也脸色大变地吐了出来,“呸呸呸,这是什么!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鱼腥草、香菜、苦芹大礼包,承蒙惠顾!”
杨泽深有样学样地替她解答,可把小丫头气得吹眉瞪眼。
“你搞偷袭,不讲武德!”
“彼此彼此。”
两个年轻人互相拌着嘴,惹来席间一众欢声笑语。
午饭之后终于闲下空来,舅舅逮住这个机会对老炎进行一番“思想教育”。
老炎全程都在点头说是,可不敢惹大舅哥不快。
见他认错态度良好,妹妹又有心想复合,杨旭也没太为难。
只是……“复合可以,复婚还得看表现!阿霞一个人辛辛苦苦带孩子十几年,你倒是逍遥快活拍拍屁股就走了,现在老了还想等着她伺候你吗?”
老炎一听这敲打,急忙把现在的经济状况、政治面貌、家庭成分一五一十地汇报给“组织”。
“我现在和朋友合股开运输公司,在城北有一套房产,离婚之后也没有再婚过,一一是我唯一的孩子。大哥您放心,我回来就是来弥补她娘俩的,由我来伺候她们,如有怠慢,随时可以把我轰走。”
老炎发自肺腑的诚恳表态总算让舅舅松了口,结束对老炎的“审讯”,一大家子人坐在客厅里闲聊,这时门铃再度被人按响。
亲戚应该都到齐了,怎么此时还有人来?
就在一众人面面相觑之时,杨志忠和闫莉芳被领进了客厅。
“这是小杨的父母,咱们亲家。”杨女士笑着给大家介绍,搬来椅子给二人坐下。
亲戚们相互寒暄了一番,很快气氛再度其乐融融起来。
炎祎时不时瞄一眼杨泽深,还好,没有发作。
大概是有了昨天作为预防针,杨泽深脸上看不到任何不悦,很是随和地表演着“儿子”的身份。
杨志忠夫妻俩很是低调,在被询问到工作时,只简简单单地回了句“退休前在机关任职,现在已经赋闲了。”
但明眼人都能从两人出众的气质与面貌中看出其话语后隐藏着的显赫地位,不由得心里暗自打量。
看样子是个大官儿啊!
亲戚们并没有过分追问,只是连带着看炎祎小两口的眼神都变了。
炎祎多少有些不自在,杨泽深捏了捏她的小手,示意她别太往心里去。
今年的年夜饭有了老炎掌厨,说句媲美高档饭馆都不为过。
看着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硬菜端上桌,炎祎那叫一个口水直流。
“行啦,都上桌吧,你们这些长辈不先坐上来,人家小孕妇哪儿敢先动筷啊。”
瞧出自家这小馋猫嘴里都快伸出爪子了,杨女士招呼大家入座。
“对对对,炎祎现在可是两张嘴呢,可别饿着了。”
一大家子人围着大圆桌入座,炎祎有了喜,杨泽深自然少不了被一顿酒水伺候。
今年可没了炎祎替他挡酒,小伙子很快被灌得脸颊绯红。
老炎当然没能幸免,杨女士也没拦着,翁婿俩成了众矢之的,没出几个回合就被干趴下了。
小姨杨玉全程都没吭过几声,和去年的叽叽喳喳形成鲜明对比,今年灰头土脸的,吃完饭就催促着姨爹离开了。
她向来引以为傲的女儿女婿离了婚,还搞出那么多凹糟事儿出来,本来脸上就无光。
再看得二姐一家和睦美满,外甥女婿家底殷实、背景雄厚……
这天差地别的,简直是:人比人,气死人。
舅舅一家倒是和老炎老杨多唠了会儿嗑才离开,炎祎家的亲戚一走,杨泽深就卸下了面具,一分钟都不想和杨志忠待在同一个空间里,躲进厨房打扫卫生去了。
闫莉芳很喜欢炎祎这个儿媳妇,拉着小丫头嘘寒问暖。
她两个孩子都是儿子,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如今看着炎祎乖乖巧巧的样子,心里羡慕得不行。
两对亲家畅聊到晚上十点才道别,杨志忠刚一跨出门,杨泽深就冒出头来。
晚饭时他被灌了太多酒,饭后收拾完厨房他便回卧室休息去了。
炎祎体谅他的难处,送走了公公婆婆,又调头回来哄她的管家公。
杨泽深也没客气,把老婆拉进卧室,躺上她的床,缩进她的怀,环着她微微发福的孕身,像个没安全感的大孩子那般寻求安抚。
炎祎摸着他柔顺的发丝给他劝慰,两人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相拥在一起陷入了沉睡。
直到午夜零时电子鞭炮的噼里啪啦声将二人吵醒,两人相视一笑,互相道上新年的第一声祝福。
“老婆,新年快乐。”
“老公,新年快乐!”
没想到才将过去一年,两人的关系竟然发生了如此之大的改变。
一切仿佛就在昨天,他还是她租回来替她应付亲戚的租赁男友,一转眼就已经切切实实成了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
炎祎抚摸着男人那张好看的俊颜,心里总感觉有些不真实。
杨泽深却是轻轻接过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轻吻。
这一吻蕴含了他太多的感情,是他飘零多年的心终于有了归宿的虔诚契约。
“一一,你是需要我的,对么?”
再一次听到这个问题,炎祎一双澄澈的杏眼弯成月牙,反手托起男人的下颌,在他好看的菱唇上落下一吻。
“不止我需要你,这个家需要你,这个世界都需要你。阿泽,你从来都不是被放弃的,你远比你认为的还要重要。”
得到答复的男人喜极而泣,轻轻捧起妻子的脸颊,以吻致谢。
谢谢你,替我摘下假面,让我不至于虚度一生。
谢谢你,带我回归本真,叫我领略这大好人生。
此生有你,不负韶华。
(正文完。)
作者的话:
全文正文到此完结啦,接下来将是几篇番外,讲述炎祎婚后的一段时间的故事。
这几篇番外在连载时是穿插在正文章节中的,此时规整到正文后,希望食用愉快~
第三百二十三章 番外一(1)
娱乐圈的顶流小花庄淑玲跳楼自杀了,在她和谢氏太子爷对外宣布“和平分手”的半个月之后。
警察在她的家里发现了遗书,对外公布排除了他杀的可能。
庄淑玲的家属却将谢氏的太子爷告上法庭,要求对方支付巨额的赔偿金。
由于原被告双方都是知名人物,这起诉讼也引起了网上诸多网友的围观。
一审的最终结果判被告获胜,但出于人道主义,谢氏太子爷还是给了庄家人二十万的精神抚慰金。
庄家亲属不服判决,选择了上诉,却遭到了驳回,这件事在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支持原告方的人说:“一条人命才二十万?呵呵,有钱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
而支持被告的人则反驳:“两人早已分手,被告本来就没有任何责任,人家还好心给了你二十万,换我连一毛钱都不给,差不多得了!”
有阴谋论不嫌事大的网友在煽风点火带节奏:“既然觉得自己无罪,干嘛要给什么抚慰金啊?不就是心里有鬼吗?”
吃瓜网友却在一旁笑得乐呵:“给了钱都还要被骂,不给钱你们岂不是骂得更凶?反正就里外不是人咯?”
网络上吵吵嚷嚷,而作为当事人的谢定此时正在一家私人会所的包厢里和几位发小叙旧聊天。
谢定喝了几杯酒,此时正倚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最近几年他逐渐接管爷爷手上的一些项目,生活变得忙碌起来,像今天这样可以和发小们娱乐消遣的日子越来越弥足珍贵。
“草,定哥,你就任由着网上那些家伙们乱嚼舌根?要不是你当年抬手收了那姓庄的,她现在指不定还在哪个老头的床上卖弄自己呢!”
性子暴躁的沈家老三憋不住话,看到网上的人都在骂他敬佩的定哥,气愤地替他鸣不平。
谢定没有睁眼,只是食指比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另一只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额头,“无妨,随便他们怎么说都行,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会忘了这件事,转而去骂其他人了。”
谢定性子比以前沉稳了许多,大概是经历了一些事之后,对事物的看法有了更远的视野。
坐在小型吧台后调酒的秦圳表现出了好奇,“你和那姓庄的女演员不是处得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分了?”
“喂,老秦,咱定哥是什么人啊,她一个戏子怎么配得上?”沈三特别不屑地哼了一声,“再说,她跟着定哥的时候,什么好资源没给她捞到?就她那样的,能坐得了谢家主母的位置吗?”
他们这个圈子里都是申城有头有脸的豪门后裔,看人待物都自带了一股天生的优越感,对于庄淑玲这种被一手捧起来的女明星,根本不屑于多谈。
谢定睁开了双眼,不知是不是因为酒的缘故,眸子里带着一层雾气。
他的沉默让秦圳知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于是包厢里瞬间变得静默无声。
谢定坐直了身子,理了理衣襟,起身告辞,“这单算我的,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玩好。”
谢定离开后,沈三十分不解,“定哥这才坐下不到半小时吧,大晚上的,他能忙什么事?”
秦圳乜了沈三一眼,给了这位少根筋的小兄弟一点提示,“他大概是要去椿城吧。”
“椿……”沈三一听,瞬间瞪直了眼睛,“不是吧?定哥他……不是,那个女人的儿子都会打酱油了吧?定哥竟然还惦记着她?!”
第三百二十四章番外一(2)
沈三记得在几年前的春节时候,就是国内突发疫情的那年,谢定的表现非常奇怪。
后来向身边的几个哥们儿打听之后才知道,谢定可能是失恋了。
说来也奇怪,谁也没见过谢定这位女朋友。
大伙儿都猜测这个所谓的“女朋友”,不过是谢定为了摆脱女人的纠缠而丢出来的烟雾弹罢了。
可看到谢定一天天茶饭不思、萎靡不振的样子,大家才终于有那么点相信,谢定可能真有那么一个让他痴迷的女人。
这就更让人疑惑不解了。
谢定是谁?
那可是谢老爷子指定的下一任继承人,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太子爷”,自带C位光环,走到哪里都会是全场的焦点。
这样的人,根本不缺女人。
谁都不会觉得谢定会是因为失恋而郁郁寡欢,都兀自猜测背后可能还有更深的原因。
那段时间,谢定都拒绝和他们这些哥们儿出来玩,偶有几次聚头,现场的气氛都压抑得要命,谁都不敢去触他的霉头。
直到一年之后,谢定才恢复了“正常”,再度和他们欢聚一堂,像将那段记忆切割了一般,闭口不提自己一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也都识趣地没去问,直到在某次聚会里,才逐渐嗅到了那么一点儿端倪。
当时秦圳塞给了谢定一个做平面模特的妹子,长得清纯可爱活似个小妖精。
谢定少有地没有拒绝,其他几个兄弟都默默给秦圳使了个“有你的”的眼色。
自从谢定再度回归到他们这个圈子之后,肉眼可见地对女人回避了许多。
他们哥儿几个尝试过给谢定介绍不同类型的女人,都被谢定给婉拒了。
豪门大少活脱脱变成了吃斋茹素的苦行僧,他们都替谢定感到着急。
这下好了,还是老秦最懂定哥。
兄弟们都在心里庆幸今晚谢定终于能有温柔乡的时候,谢定突然不知道因为什么而突然发怒,直接把人家妹子给骂哭了。
老秦急忙控场,一边稳住谢定,一边叫人把哭哭啼啼的妹子给支走。
现场气氛好半晌才缓和过来,他们几个自然不敢去问谢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好从妹子那边打探情况。
小姑娘也觉得莫名其妙,心里一阵委屈:“我就吐槽了一款游戏,谁知道他突然就骂了过来……”
妹子显然是提前做了功课的,知道谢定曾经当过职业电竞选手,想找点共同话题。
可小姑娘一看就是对电子游戏方面没什么兴趣,只得从最近网上热点比较多的几款游戏里找话题。
当中有一款游戏褒贬不一,争议很大,妹子就照着热评里点赞最多的观点去附和,结果直接把谢定给点炸了。
沈三秦圳几人顺着妹子所说的热评去围观,知晓了一个叫“阿怡”的女主播。
哥儿几个都是人精,稍微调查了一下就弄明白了前因后果,也知道了在谢定面前有一个人是不能提的。
“阿怡”。
之后的几年里谢定也处过几个女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性格气场也是各有千秋,却都是让人挑不出毛病的大美女。
可仔细那么一琢磨,也能发现她们当中的共同点。
那便是都有一双灵动清澈的杏眼。
而那位姓庄的娱乐圈小花,则是谢定后来交往的所有女人当中,与“阿怡”长得最为相像的。
第三百二十五章 番外一(3)
庄淑玲的家属在网上曝光了庄淑玲遗书中的部分片段。
遗书上透露,最近半年里,庄淑玲因为焦虑和压力而患上了抑郁症,身为男友的谢定不仅没有给予她应有的关心和照顾,还在这时候提出了分手。
比起有权有势的谢定,庄淑玲不过是个被资本捧红的流量女星,人微言轻,根本不能左右大局,只能答应分手。
庄淑玲还在遗书上隐隐透露,自己与谢定的交往并不对等,谢定在外经常与其他女性亲密,甚至还和有夫之妇有染……
这一段遗书内容再次引爆了网络上对谢定的文诛笔伐,而事件当事人的谢定却根本不在乎这些骂声。
此时的他正在椿城一家公立小学的大门前站着,帅气俊朗的外貌以及气度不凡的穿搭,时不时引来一群接孩子回家的家长们的侧目。
“接娃儿回家吗?看你挺年轻的,娃儿才上一年级?”
旁边有家长用椿城方言和谢定搭话,谢定听得一知半解,只好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多做回应。
今天教师节,小学只上半天课。
一到放学时间,孩子们乌泱泱如出笼的麻雀窜了出来,有的扑向前来接送的父母,有的结伴一同回家。
九月的椿城依旧炎热,谢定在大门口等了半晌才终于等到那个软萌可爱的身影出现。
杨凯旋背着小书包正和同学道别,眼尖地瞄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谢定。
小家伙酷酷的小脸上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眨巴了两下,似是想到了什么鬼点子,直直朝谢定走了过去。
瞧见杨凯旋竟头一次主动朝他靠近,谢定顿时心花怒放。
这感觉,就像你一直讨好的小猫终于肯施舍搭理你了一样,谢定高兴得差点没做好表情管理。
杨凯旋在谢定两米开外停下,故作老陈地叹了口气,“老谢啊,我劝你放弃吧,你就算在我这里刷多少好感度都是行不通的。”
杨凯旋的同学见状,脸上冒起八卦,用椿城方言问道:“凯旋,这是你家老汉吗?”
同窗三年,杨凯旋的同学们都没见过他的爸爸,不论是接送还是开家长会,来的都是他的妈妈,因此曾经还有人嘲笑过杨凯旋是“没爹的孩子”。
当时那群小屁孩绝对没想到,平时看上去软软萌萌好欺负的杨凯旋,一下子被点炸了。
“啪”的一下,很快啊,谁都没反应过来。
杨凯旋赤手空拳一人追着他们三个人打,活似一头小疯狗,最后还是被打哭的同学带着家长来学校讨说法,这事儿才传到了炎祎耳朵里。
那之后就再也没人敢去欺负杨凯旋了,男孩子们私下里都在流传着一个不可明说的小道消息。
千万别惹杨凯旋!
平时看上去像兔子,生气起来那可是能吃人的饿狼!
“他不是。”杨凯旋摇了摇头,然后叽里呱啦用着方言和小伙伴说了几句,随后谢定就同时收到了从他们投射而来的奇怪视线。
椿城是个内地城市,本地人从小到大基本都用当地方言交流,谢定一个外地人,只能从这几个小屁孩的只言片语拼凑出了他们谈话的内容。
“叔叔,拆散别人家庭是不对的!”
“是啊,我妈说过,男小三最恶心了!”
几个孩子叽叽喳喳故意用普通话大声说了出来,一旁一些还未离开的家长听到之后都皱着眉看向了这方,开始指指点点。
“看着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能干这种事……”
“这样的人来学校,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要不要报警?”
谢定虽没听懂路人们说了什么,但好歹一字一句地把这些小屁孩的话记了下来。
他正要开口解释自己并不是,就见一个小伙伴十分同情地拍了拍杨凯旋的肩,“凯旋,难怪一直都见不到你爸爸,原来是被这样的好看叔叔给迷走了……我在网剧上有看过,两个男人生不出孩子,所以,他现在是不是想来把你拐骗走啊?”
杨凯旋:“……”
谢定:“……”
现在的小孩,都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网剧啦!?
——
作者的话:
凯旋小时候是一一与小杨的结合体,看似可爱,实则腹黑→w→
第三百二十六章 番外一(4)
“果果!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跟陌生人走,你是把妈妈的话当耳旁风吗?”
KFC快餐店里,一位突然闯入的女士立在角落的餐桌旁,冲着坐在那里的小男孩一声怒斥。
“可是……老谢也不算陌生人吧?”
小家伙正要反驳,就挨了妈妈一记瞪眼,直接吓得缩起了肩膀,手上拿着的鸡腿顿时不香了。
“一一……”
坐在男孩对面的男人正欲解释,就被女人给打断:“乱喊什么,谢定,我跟你没那么熟。”
餐厅里的其他客人们围观着这场闹剧,纷纷猜测这三人是什么关系。
闹矛盾的一家三口?
“回去再收拾你,给我起来,回家!”炎祎此时颇有当年杨女士的气势,大概正如了那句话所言:每个女孩最后都会变成她的母亲。
杨凯旋不情不愿地站起来,看着桌上还没吃完的食物,可怜巴巴地嗫嚅着小嘴,向妈妈请求:“那能不能把这些带回去?不能浪费食物……”
炎祎一肚子气被杨凯旋这一副委屈的小模样给完全消磨没了。
她怎么没发现,她家养了个这么馋的小吃货?
将桌上没吃完的东西打包好,炎祎拉着杨凯旋往家的方向走去。
今天上午她去医院做了个检查,由于等结果出来花了点时间,到家时已是正午。
没能在家里看到已经放学的儿子,炎祎通过小家伙手上戴着的电话手表定位到了这家位于他们家小区外面的KFC,于是便上演了之前的那场闹剧。
炎祎看见杨凯旋和谢定坐在一起大快朵颐的时候,气不打一处来。
自从儿子上小学开始她就一直叮嘱要注意安全,要防范陌生人,敢情全把她的话当耳旁风呗?
还有谢定这个家伙,也是老恶心人了。
他们都分手十年了,她跟杨泽深的儿子都八岁了,这谢定还总是从十万八千里外的申城跑过来刷存在感。
膈应谁呢?!
炎祎拉着儿子的手往前走,倒是小家伙时不时回头去看两眼,确认谢定是不是跟在他们身后。
“还看!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他不是什么好人,小心把你抓去外地卖给恶婆子,每天挨打挨骂不说,还要挨饿不给你吃的!”
炎祎说着狠话吓唬杨凯旋,就怕这小子跟谢定走得太近。
杨凯旋努了努小嘴,心里有些无语。
老妈这是把他当三岁小孩呢,这样的谎话也能骗得到他?
而且,他很清楚谢定想要做什么,他接受谢定的请客不过是“假装大意,趁机打入敌人内部”的“怀柔政策”罢了。
老妈还是太耿直了点,不知道怎么变通地瓦解敌人,所以才被老谢纠缠了这么多年都甩不掉这张狗皮膏药啊。
十分钟前,KFC餐厅里。
杨凯旋啃着鸡腿,目光瞟到桌对面一脸暗喜的谢定,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老谢啊,一码归一码,你请我吃鸡腿是因为我帮你澄清了你不是男小三,免得你社会性死亡,但不代表我会帮你在我妈面前说什么哦。”
谢定垂眸低笑,心道这小崽子还真是会精打细算。
“嗯,当然。”
“不过,我还是得劝劝你。”小家伙咂巴了两下小油嘴,乌黑的杏眼里闪着机灵的光,“你还是早点放弃那些幻想吧,这辈子,你恐怕是没戏了。”
“哦?”谢定挑了下眉,语气中显然是充满质疑的。
“你看,论年纪,你比不上老杨,我妈就是一叔控,你这细皮嫩肉的,她看不上。”
谢定三十四岁了,却跟十年前几乎没什么差别,保养得极好。
他并不认可杨凯旋的话,“你怎知她就不喜欢嫩的?”
小家伙霎时瞪大了眼,小脸上全是气愤,“比嫩,你能嫩得过我吗?!她不照样天天打我屁股?!”
“反倒是老杨,打她屁股,她不仅乐得眉开眼笑,还要故意凑上去挨他训斥,你说呢?”
谢定:“……”
这小鬼头,确定自己说的是同一种“打屁股”吗?
第三百二十七章 番外一(完)
炎祎将儿子领回家好好批评教育了一番,下楼去买菜时果不其然又碰到了谢定。
咋滴,就赖她家楼下了是伐?
炎祎装作没看见他,绕着道躲开了,心里想着要不要通知小区保安将他撵出去。
这十年来,谢定总是时不时突然来她面前刷一下存在感。
谈不上骚扰,他基本就在远处看着她,从来都不会靠近。
可又确确实实影响到了炎祎,总担心这人会突然疯批干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曾经网上传出谢定和某位女演员交往的时候,炎祎当时还松了口气,以为总算可以摆脱这家伙了。
可看到那位女演员的模样时,炎祎又是五味杂陈,不知说什么好。
杨泽深倒是挺直接,冷哼着表明自己的不高兴:“他这是在膈应谁呢?”
炎祎自是一阵好哄,许了诸多好处,才把自家的醋坛给安抚住。
半个月前,那个女明星跳楼自杀了。
炎祎上午看到网上爆出的遗书内容时就有些惴惴不安,没想到中午就应验了。
谢定竟然在这个档口来找她,他不怕绯闻缠身,她还想舒舒服服多活几年呢。
买完菜回到小区,看见某个像望妻石一样立在那里的谢定,炎祎觉得自己得想点办法。
至少得先把谢定赶走,要是让某人看到他这里,今晚可有得她受的。
“站这么久了,去那边坐坐?”炎祎指着几十米外的户外游乐健身区,朝谢定搭话。
谢定睁大了眼,像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一般,脸上是难以抑制的狂喜。
炎祎寻了一张长椅坐下,将买菜用的推车放在脚边,很是自然地挡住了身旁的座位。
意思很明确:别坐我旁边。
谢定很识趣地坐在了她对面的花台上,丝毫不在乎会不会弄脏身上那昂贵的定制手工西裤。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下,炎祎一时尴尬不知道该如何起头,思来想去,手往衣兜里掏了掏,朝谢定唤了一声。
“喂,接住了。”
瞧见炎祎抛了什么东西过来,谢定急忙伸手去接,砸在手上还有些疼,仔细一看竟是一个被透明糖纸包裹的小猪棒棒糖。
炎祎手里还有一根,已经自行剥掉糖纸放入口中。
谢定垂首看着掌心里棒棒糖,不知在想着什么,陷入了沉思。
见他半天没动,炎祎不耐烦道:“不想吃就还给我,那是我买给儿子的。”
谢定被她的话惊醒,察觉到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苦笑着剥了糖纸,表情十分落寞,“原来你早忘记了……”
“什么?”
炎祎刚似乎听到谢定嘀咕了什么,但男人只摇了摇头没有再提,她也就没再追问。
圆鼓鼓的淡粉色半透明小猪棒棒糖,一入口便是浓郁到上脑的甜味,谢定被呛了一下,没想到会这么齁。
“咳、现在小孩都喜欢这么甜的糖吗?而且,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吗?”
谢定作为申城人都无法接受这种甜度,炎祎一个喜欢吃辣的椿城人竟然能面不改色地吃得津津有味?
炎祎愣了愣,回想起了上午在医院的检测结果。
她吐出棒棒糖,看着那粉色的小猪,眼神渐渐变得柔和,“最近突然就很想吃甜的了,说起来,怀上果果的时候也是这样……”
炎祎轻轻拍下了下肚子,谢定抬起头来,正好瞧见她一脸幸福的笑容。
男人一下子变得静默,炎祎趁机把话说开,“谢定,你也老大不小了,你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何苦来烦我这个老阿姨?”
炎祎严重怀疑谢定是不是在十年前被她砸坏了脑子。
这世上好女人那么多,谢定到底是哪里想不通,执意要吊死在她这颗歪脖子树上?
炎祎不理解,谢定也不想解释。
他拿着手里的棒棒糖,嘴里还有未散去的甜味,心里却泛着苦。
他不想放手吗?
他如果不想放手,那根本没杨泽深什么事了。
哪怕用尽手段,他也能将炎祎抢过来。
只是到那时,得到了一个空壳的炎祎,绝不是他所期望的。
谢定不是没有尝试过开启新的生活,但正因尝试过,才更能体会到当中的绝望。
有的东西,在失去之后才明白无法代替。
有的人,在离开之后,其他的人皆成了将就。
谢定因为一次冲动的“将就”而错失所爱,这辈子都将会在“将就”中苦苦挣扎下去……
第三百二十八章 番外二(1)
如果说有什么是炎祎最无法抗拒的,那便是四十岁时的杨泽深。
那时的杨泽深,在经历了十年岁月的打磨与沉淀之后,所展现出成熟男人的性吸引力简直让炎祎疯狂。
也是在那时,炎祎才意识到,自己当年会把杨涌泊当做偶像,最大的原因便是她对成熟男人有着难以割舍的喜爱与崇拜。
而四十岁的杨泽深,正是炎祎的理想型,杨涌泊是谁?早被她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一来二往,干柴烈火地,久而久之就会发生状况。
那天杨泽深在外地得知谢定又从申城跑来椿城了,急忙赶完剩下的拍摄,连夜回到椿城,一个饿狼扑食压在了睡熟中的炎祎身上。
“老公?”
醋坛子打翻了的男人冷哼了一声,轻嗅着炎祎身上的沐浴露香气,像是在确认她身上有没有其他男人的气味一般。
察觉到他的意图,炎祎猛地清醒过来,推搡着,“别……不行……”
不同于平时的欲迎还拒,炎祎的拒绝里是真心实意的抗拒。
本就因为谢定的事而心生不爽的杨泽深,被炎祎定的拒绝给彻底激怒。
她为什么不让他碰?
之前明明那么主动的女人,竟然开始抗拒他?
是谁满足了她吗?
是谢定吗?
一连串的疑问让杨泽深瞬间失控,压着炎祎正欲用强,被炎祎用两手死死挡住:
“杨泽深,别伤到孩子!”
炎祎一阵嘶喊叫停了男人的动作,她被吓得眼泪“唰”地就淌了出来,而杨泽深一时僵在那里,大脑消化着涌入的信息。
“孩子……?”杨泽深的视线在炎祎小脸与小腹之间来回确认,“当真?”
炎祎怀孕了?
……他的?
杨泽深的迟疑让炎祎瞬间知道了他在想什么。
她又气又恨,背过身去,咬着唇轻声啜泣,抗拒和男人交流。
杨泽深意识到自己刚刚质疑的视线戳痛了炎祎,急忙俯下身子将头凑跟前向她道歉。
“一一,老婆,是我错了,你别哭……”
杨泽深最见不得的就是炎祎的眼泪,一看见她掉金豆豆,他心里就发慌。
虽然脑子里曾一度闪而过炎祎与谢定,但杨泽深也不是傻子,仔细一想就知道两人根本没可能。
他不过是被嫉妒给蒙蔽了理智,一时失控,想通过占有的方式来表达炎祎的归属权。
毕竟和正值壮年的谢定相比,杨泽深正逐渐走向了衰老。
哪怕是正值演艺事业巅峰的杨影帝,在岁月面前,也会恐惧,也会不自信。
男人轻轻吻着炎祎的脸颊,替她拂去泪痕,小心翼翼安抚她的情绪。
“真的有了?是什么时候?多久了?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轻声向她询问,语气里没有丝毫对孩子父亲的质疑,“乖,别哭了,情绪起伏太大对宝宝不好。”
炎祎总算在男人好声好气的劝哄中平复了下来,湿润着眼睛告诉他昨天上午去医院检测的结果,“八周了,已经着床,发育得很好。”
第三百二十九章 番外二(2)
八周,也就是两个月前……
杨泽深清楚记得那时候他刚到外地拍戏一周,炎祎就追来剧组探视了。
两人晚上自是好一阵翻云覆雨,到最后才发现套套破了……
早上因为要赶着去拍摄地,杨泽深将买好的药搁在炎祎床头边便离开了,事后也没追问她到底有没有吃。
如此看来,她是没有吃了。
深呼了口气,杨泽深将大掌覆上炎祎双手,手心贴着手背,轻轻靠在她的小腹之上,“想生下来?”
其实杨泽深心里是不赞同的,毕竟炎祎不年轻了,大龄产妇会发生各种意想不到的意外和危险。
他不敢让炎祎去冒这个险。
但炎祎却说了句让他无法拒绝的话:“糖糖回来了。”
她轻抚着小腹,眼神里带着安详的喜悦。
空气一下子变得静谧。
炎祎瞧着男人,湿润的杏眼里是细碎的光,“杨泽深,你又要当爸爸了。”
杨泽深沉默了,呼吸渐沉,将炎祎搂入怀中,尽可能给她安抚。
糖糖是他们第二个孩子的名字。
三年前炎祎怀了第二胎,当她偷笑着将这个消息告诉杨泽深时,便是这一句:“杨泽深,你又要当爸爸了。”
全家上下都欢喜这个新生命的到来,为此炎祎还提前想好了老二的乳名。
糖糖。
和杨凯旋的乳名果果凑成一对儿,一听就是一家人,甜到心坎儿里的那种。
只是,在糖糖满了三个月,炎祎去做首次产检时,突然被医生告知听不到胎心。
在多次反复检查之后最终确认,胚胎停育。
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让原本高高兴兴去做产检的炎祎当场哭了出来。
幸好有杨女士陪着一起,细心安抚照顾着情绪失控的炎祎,不然炎祎恐怕都无法安稳走出医院。
炎祎像被抽了魂儿,还是杨女士跟医生约好了清宫的日子。
杨泽深得知消息后急忙从外面赶了回来,怎么也没想到上午出门前还对他有说有笑的炎祎,此时像个木偶般两眼空洞。
杨泽深和杨女士想了许多方法逗她开心都没有起色,直到刚上小学的杨凯旋放学回来,炎祎的眼珠子才动了动。
杨泽深和杨女士将空间让给母子俩,小家伙扒在妈妈床头,两只小胳膊肘撑在床沿,小手托起圆脑袋问:“妈妈不舒服吗?”
炎祎将儿子抱上床,轻轻抚着他的后脑勺,半晌没有说话。
“妈妈,你怎么了?”杨凯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睁大了眼睛表示疑惑。
妈妈好像很不开心?
他眨巴了下眼睛,环顾四周,确认老爸不在房间后,悄悄亲了口妈妈的脸蛋。
“妈妈是哪里痛吗?我帮你呼呼一下就不痛啦!”
杨凯旋每次被磕着碰着,妈妈就会帮他吹伤口,还给他念“痛痛飞”的口诀,小家伙也想尝试一下。
看着杨凯旋纯真可爱的小脸,炎祎憋住泪,狠狠舒了口气,摸着儿子的小脸蛋挤出一丝笑。
“没什么,妈妈只是觉得很抱歉,没能帮果果保护好糖糖。”
炎祎曾经就有过生化妊娠的先例,心里明白这次胎停也不过是生命优胜劣汰的自然筛选。
可那终究是她满怀期待盼来的孩子,B超都已经能看见脑袋和手脚,就这样“死”在了她的肚子里,让她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
如果当年在怀果果的时候她稍微掉以轻心了一下,是不是连果果也见不到了?
杨凯旋意识到了妈妈话里的沉重,抿了下嘴,小手轻放在妈妈的肚子上:“糖糖只是偷偷跑出去玩了,妈妈别慌。”
小家伙可能并不知道一个生命来到世上有多不容易,但他那份美好的心意确确实实传达到了炎祎心底。
“他会回来的,”杨凯旋笃定地点了点小脑袋瓜,“他敢不回来,我就和爸爸一起把他捉回来,交给妈妈你来狠狠打他屁股!”
第三百三十章 番外二(3)
在杨凯旋的鼓励之下,炎祎总算从失去糖糖的痛苦中走了出来。
杨泽深推了不必要的应酬,每天尽可能地陪在她身边,说话做事也极其小心,生怕她会触景生情。
男人小心翼翼的模样反倒惹来炎祎的嫌弃,“我哪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杨泽深笑笑不语,依旧人前人后二十四孝老公,把炎祎照顾得妥妥帖帖。
作为枕边人,他心里是清楚的,每当夜半时分,这故作坚强的小女人终究藏不住脆弱,在睡梦中暗自啜泣。
其实,失去孩子,对杨泽深的打击并不比炎祎小。
自从杨凯旋出生之后,杨泽深就没打算再要孩子。
在他看来,孩子一个就够了,他们夫妻俩能把所有的爱都给到果果身上,不用担心将来出现厚此薄彼的情况。
毕竟杨泽深不想将自己的经历复制到自己孩子身上。
在决心要二宝之前,炎祎给杨泽深做了许多工作,两人僵持了许久,才让男人点头答应,不刻意去避孕。
失去糖糖,加深了杨泽深不要二孩的念头。
他把这件事看作了老天对他的惩罚,甚至再次向炎祎提出要去做结扎的想法。
杨泽深把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认为如果不是他轻易点头同意,这样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炎祎得知后自然是又气又心疼。
是她想要二宝的,也是她费尽心思说动他的,这男人,怎么还跟她抢起责任来了?
炎祎不同意结扎,两人又是好一阵僵持后才最终达成了彼此都接纳的平衡。
杨泽深不去做结扎,但同时今后都要严格地进行避孕。
就这样过了三年,两人都没提再要一个孩子的事。
直到那天早晨醒来,炎祎从铝箔纸包装中将那片紧急避孕药掰出来,正要送入口中时,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
静默了两分钟,她将药片扔进了垃圾桶,心情舒畅地穿好衣服,给自家老公发了一条报安微信。
“早安,孩子她爸。”
**
杨泽深没能说动炎祎放弃妊娠,他自己也开不了那个口,思来想去,把突破口放到了儿子杨凯旋身上。
杨凯旋小朋友正在写作业,见他老爸隔三差五就来他房间晃悠,一会儿问他渴不渴,一会儿又问晚上想吃啥,小家伙顿时明白了。
有猫腻!
“老爸,你有事儿?”
杨泽深把削好的梨子搁在他桌头,尴尬地咳了一声,小心试探地发问:“那个,我和你妈打算再给你生个弟弟妹妹,想问问你的意见。”
杨凯旋一听,小眼一眯,就知道问题不简单。
“挺好的呀,郑聪一直仗着比我大那么一岁就总说我是‘臭弟弟’,我也想试试当一回哥哥压人一头的感觉。”
“……”
小家伙心情甚好地扯着笑,杨泽深则顿时无语。
小兄弟,辈分不是用来这么搞的啊。
杨泽深想了想,复又开口,“以前妈妈怀糖糖的时候,你不是挺不乐意的吗?现在怎么又转念头了?”
“有吗?”杨凯旋故意摆出一副不记得的模样,顿时猜到了老爸找来的真实用意。
就说呢,平时对他不爱搭理的老杨,突然对他关心了起来,果然别有用心啊。
这是要把他架火上烤呢?他才不傻,才不赶着给老爸当枪使呢。
杨凯旋很好地发挥了自己从小养成的“优良传统”,妥妥站到了妈妈这边:“妈妈想生的话,我举双手赞成呀!”
杨泽深不死心,还痴心妄想把这“小白眼狼”拉回来,“你看,妈妈现在只有你一个宝宝,我跟妈妈都会全心全意只爱你一个,可有了弟弟妹妹,就要分一半的爱给他,你得到的爱也只有现在的一半了。这样你也没意见吗?”
这话可把杨凯旋给难住了,见小家伙犹豫,杨泽深立马乘胜追击,“以后你的玩具都要分一半给弟弟妹妹,看电视玩电脑都要和弟弟妹妹抢,甚至因为你是哥哥,你还得让着比你小的弟弟妹妹,你确定你能做到吗?”
杨泽深说得煞有其事,心想这下总能撬动了吧?
就在他以为搞定小家伙的时候,杨凯旋朝他投来了鄙夷的视线:“老爸,你是不是因为太老接不到戏了,又不好意思伸手找妈妈要钱,所以连买两份玩具的钱都付不起啊?”
杨泽深:“……”
——
作者的话:
果果是炎祎的贴心小棉袄,是杨泽深的背刺防弹衣[doge]
第三百三十一章 番外二(4)
杨泽深没能说动杨凯旋,自然也就劝不住炎祎,时间一天天过去,最后他也就放弃了念头,打算时刻看护好家里这大龄产妇,可不敢让她出什么差错。
还好,一直到预产期,炎祎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总算让杨泽深悬着的那颗心落回到原处。
发动的那天,杨泽深守在产房外,陪产的事由杨女士和闫女士全程照顾。
杨凯旋放了学便由大伯杨涌泊直接送了过来,一大家子人守在产房外,倒是把其他待产孕妈给看得好生羡慕。
当然,人群里还混入了不速之客,例如不知从哪儿得知消息,此时突然出现在这里的谢定。
杨泽深坐在等候椅上闭目养神,打算眼不见为净。
杨涌泊笑而不语,没什么表示。
虽然偶有听到弟媳与这位谢家现任掌权人的八卦,但他只是吃瓜,并不想过多打听。
杨凯旋倒是整个杨家里对谢定好感最高的一位,只可惜,老爸还坐在那里,他可不敢上去和谢定打招呼。
除非他屁股不想要了。
谢定遭到了一干人等的无视,久了便不甘寂寞开始寻起存在感。
CUE杨泽深自然是他最好的选择,毕竟除了那父子俩,他谁也不认识。
“老婆在产房里过鬼门关,你就优哉游哉地坐在这里逍遥自在?”
老情敌一碰面果然就没什么好事,说的话里自然夹枪带棒。
众人齐刷刷将目光投向杨泽深,好奇他会做出什么反应。
杨泽深睁了眼,轻轻扫向谢定,冷哼一声,又十分镇定将眼闭上,“等你有了老婆,你自然就知道了。”
高手过招,点到即止,伤人于无形。
杨凯旋观察着两人的神色变化,心道还是老杨道行深啊,一句话就把老谢怼得变了脸色。
妈妈会选老爸做老公那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啊。
小家伙对老爸肃然起敬,心里发誓以后就算惹谁也千万不能惹老爸。
谢定自讨了没趣,黑着脸将视线投向产房。
一时间空气变得安静而尴尬。
杨泽深虽然心里厌恶谢定在这种关键时刻出现膈应人,但他能怎么办?
骂他一顿把他赶出医院?
失了风度不说,还给人看笑话,不值当。
炎祎生果果时,杨泽深全程陪产照顾,目睹了分娩的全过程。
他的丫头经历了十几个小时的阵痛,分娩时大小便失禁,种种痛苦与不堪都悉数展现在他面前。
他的丫头太不容易了,至今回想起那个画面,杨泽深的心脏都一抽一抽地疼痛。
他可以为炎祎做许多事,照顾她,安抚她,甚至想替她承受这些痛苦,可唯独生孩子,他做不到。
果果生下来以后,杨泽深一度不愿意去抱小家伙。
在他看来,这个小不点就是让他老婆受苦受累的元凶。
可这又是他老婆苦心怀胎十月诞下的结晶,他无法去否定他的存在。
于是杨泽深对杨凯旋的感情一直是矛盾而复杂的。
如今生二胎,炎祎刚发动不久杨泽深就表现得比她还要焦虑和紧张,甚至哭着求医生不论怎样都要先保住大的。
医生见他太激动,怕出乱子,便叫来其他家属,将他请到了外面休息……
伴随着清脆明亮的啼哭声,闫女士抱着已经包裹好的小不点出来,让家属们都来看看。
“是个妹妹,六斤六两。”闫莉芳笑得见眉不见眼,肉眼可见的高兴。
见杨凯旋昂着脑袋,小眼睛眨巴眨巴,她弯下腰,让这位新晋小哥哥能好好看看妹妹的模样,“果果,看看妹妹跟你长得像不像?”
杨凯旋看着那红红皱皱的小东西,嫌弃地皱了下小鼻子,“不像,我没那么丑。”
“哈哈哈,真应该叫你爸把你当年出生时照片翻出来,对比看看到底哪个更丑!”
“对了,阿泽呢?”
众人互相嬉笑,这才反应过来,最关键的孩子他爸不见了踪影。
第三百三十二章 番外二(完)
早在亲戚们一拥而上去看小宝宝的时候,杨泽深已第一时间进了产房,坐到炎祎身边替她擦汗安抚。
“累吗?宝宝在闫女士那儿,困了的话先休息,大家都在,不用担心。”
杨泽深替她理了理发丝,眼神里尽是心疼。
炎祎冲他笑了笑,却反过来安慰他,“你瞧,我现在不也好好的?”
想着几个小时前男人激动得泪流满面的样子,炎祎是又心疼又想笑。
但一想到杨泽深如此在乎自己,她心中终究还是甜蜜的,吃的那些苦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闫莉芳将小孙女给家里人都看了一遍之后,抱着小家伙回了产房,放在了已经睡熟的炎祎身边。
杨女士照看着母女俩,闫莉芳便拉着儿子到了角落里小声质问。
“谢家那小子是怎么回事?”
若不是今天见到真人,闫莉芳还真不敢相信之前听到的一些风言风语是真的。
“没怎么回事。”杨泽深不欲多说,闫莉芳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他胳膊一下。
“少在这儿浑水摸鱼!跟你说啊,炎丫头是咱们家的大功臣,你要是敢把她弄丢了,你看咱们家谁能放过你!”
若不是炎祎,他们杨家不知道还要斗气到多久,而且炎祎还给杨家生了两个宝贝孙孙,家里从老到小没一个不稀罕她的。
如若杨泽深和炎祎起了冲突,无一例外,家里人全都会站炎祎这边。
杨泽深无语地叹了口气,“那是我老婆,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紧张她!”
“你知道就好!那还不赶紧把那谢家的小子赶走,要是换你爷爷和你爹在这儿,他恐怕连医院都进不来的!你到底有没有用点心啊?”
闫莉芳开始唠叨,杨泽深被念得一个头两个大,急忙应了几声就把老妈交给了大哥,自己去找谢定。
**
杨泽深此时回来了,嘴角带着一块青,炎祎只看了一眼就猜到发生了什么。
她没多问,只专心奶孩子,杨泽深只好递给她一个盒子,主动坦白。
“谢定来了,说这个是送给宝宝的。”
炎祎没伸手接,用眼神示意他自己打开,杨泽深心领神会,打开那个包装精致的绒盒子。
红色的小盒子里躺着一块做工精美的透明麒麟吊坠,三指宽,却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杨泽深懂玉石,一眼看出这是最为珍贵的老坑玻璃种翡翠。
不论是品质还是做工,那都是一等一的。
炎祎却无动于衷,既然杨泽深都愿意拿来给她看了,说明他和谢定早已达成了某种共识。
炎祎指了指自己的左脸颊,“你嘴上的彩是他给你挂的?”
杨泽深这才反应过来,掏出手机照了照,眉头拧成麻花。
还没等他说什么,炎祎已气得拍床而起,“这个谢猪,连我男人都敢打,反了他!等我出了月子,看我不卸了他!”
杨泽深:“……”
虽然很高兴老婆想为他出气的举动,但杨泽深可不想给谢定见到他老婆的机会。
“放心,我已经十倍还给他了,你安心养身子,别瞎跑。”
“真的?”
“嗯。”男人点了点头,“不重,也就够他床上躺一个月罢了。”
炎祎:“……”
然后,炎祎楼上病房住进了一位能随意下地走路的骨科患者,时不时来炎祎病房门口溜达。
杨泽深脸黑如炭,却没想到更叫他膈应的事还在后面等着他呢。
谢氏集团在几天后公布了自家集团的吉祥物“糖糖”,并把吉祥物的生日定为了4月12日。
4月12日,呵,可不就是他女儿出生的日子么!
第三百三十三章糖糖番外:凡尔赛本赛
天元大厦顶层天台,警察正紧锣密鼓地布置着营救任务。
一个小时前接到报警来电,一位歹徒挟持了一名学前班幼女跑到天元大厦顶层,并要求与谢氏集团的董事长对话,不然就要带着人质一起跳下去。
在得知歹徒这个要求时,布置营救计划的警队队长差点想骂娘。
这里是椿城,那个什么谢氏集团在申城,相隔几千公里,谁能找得到人啊?
然而巧合的是,据调查所知,那个谢氏集团的董事长,如今还真在椿城,甚至在得知被挟持小女孩的名字之后主动要求与歹徒谈判。
三十分钟后,谢定赶来了天元大厦,一身庄严肃穆的深灰色西装,年近四十的脸上却几乎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在和警队队长交换意见之后,谢定登上天台,与歹徒打了照面。
“谢定,你总算肯出现了。”歹徒挟持着小女孩坐在天台护栏上,随时准备越过护栏跳下去的阵势。
“庄勤阅,别再做傻事了,你父母就剩你一个儿子,你不想想他们将来靠谁照顾?”
“你住口!厚颜无耻!我父母为什么就只剩我一个孩子,你难道不知道吗!”
令在场人惊讶的是,这名歹徒竟然和堂堂谢氏董事长认识。
“我姐死了五年了,不管我们用什么方式都无法告倒你,谢董事长好大的本事,我只能用这种方法为我姐报仇了!”男人越说越激动,大掌掐紧了小女孩的胳膊。
“你姐死于自杀,证据确凿,法院已经定性——”谢定想要安抚男人的情绪,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
“你放屁!我姐是大明星,她有着无限美好的未来,怎么可能想着自杀!是你,是你这个魔鬼逼死她的!”
谁都不能想到,此时坐于天台护栏上的邋遢男人,竟是五年前娱乐圈当红小花庄淑玲的亲弟弟。
庄淑玲跳楼自杀以后,庄家人一直主张谢定是杀死自家女儿的真凶。
可用了各种方法上诉无门之后,庄勤阅最终打算以牙还牙,以暴制暴。
他调查了谢定许久,总算找到了他姐姐当年在遗书里提到的那个与谢定有染的有夫之妇。
在庄淑玲死后不到一年,那个有夫之妇就生下了一个小女孩,小名叫糖糖,与谢氏集团后来公布的吉祥物同名,甚至连生日都是同一天。
经过调查,庄勤阅有理由相信,这个小女孩其实就是谢定的孩子。
奸夫淫妇。
既然无法将谢定绳之以法,那至少也要让他身败名裂!
庄勤阅在天台的角落里偷偷安装了摄像头和麦克风,这次跳楼事件将会实时录像并直播转发,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谢氏集团的董事长是怎样的人渣!
“五年前,你玩弄我姐姐的感情后又勾搭上有夫之妇,搞大别人家老婆的肚子后,怕被我姐找麻烦就逼死了她!现在你倒是快活,不用背负任何骂名,还让别人老公帮你养孩子,鸠占鹊巢,无耻至极!”
庄勤阅激动地将谢定的黑料公之于众,本以为会看到谢定惊慌失措的表情,谁知立于对面的男人却是一脸的风轻云淡。
见惯大风大浪之人,又岂会因这点威胁而乱了阵脚。
五年前庄淑玲的死因确系自杀,但谢定也确实隐瞒了这背后的一部分原因。
庄淑玲吸毒,在被谢定发现时已经救无可救。
他当年正是看中了庄淑玲那双干净的杏眼,才愿意拉她一把,把她从富豪的玩物变回有尊严的人类。
可她不仅自甘堕落放弃尊严,还弄丢了他最欣赏的那双干净眸子,分手是势在必行。
庄家父母是知道庄淑玲吸毒的,可他们竟然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小儿子,可见他们就是想仇恨教育,让庄勤阅误认为自己的姐姐是被害死的。
谢定深吸了口气,淡定地朝庄勤阅提议,“你以为糖糖是我的孩子,所以才劫持了她?那你错了,糖糖跟我没有任何亲缘关系,你若是想报仇,放了她,冲我来就行。”
“放屁!她若不是你女儿,你这么紧张她做什么?还用她的名字给公司吉祥物命名,连吉祥物的生日都故意与她同一天,你还敢狡辩?!”
谢定是没想到,自己几年前为了故意恶心老情敌而弄的吉祥物会被庄勤阅错误解读到这种地步。
警察已经在对面大楼布置好狙击位,楼下也安置好了安全气垫,其他行动组早已做好了准备,就等着歹徒露出破绽。
就在气氛紧张的关键时刻,一直被歹徒挟持着不哭不闹的小糖糖突然开口出了声。
“原来叔叔以为我是谢叔叔的孩子,所以才掳的我吗?”
小女孩声音嗲嗲脆脆,天真烂漫模样丝毫不知什么是危险。
她眨巴着漂亮的杏眼,小脸上尽是无辜。
“是的,别怪叔叔这么对你,要怪就怪你那个丧心病狂的爹吧!”
感知到警察可能会采取行动,庄勤阅正要将小糖糖举起当挡箭牌,可小丫头却是无奈地别别嘴。
“如果我爹地真的是谢叔叔的话,叔叔你应该感到庆幸才对。因为谢叔叔只是一个商人,除了有钱以外,什么都没有。”
庄勤阅蹙了蹙眉,只把小糖糖的话当做是幼儿的虚张声势。
殊不知,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她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如此紧张的气氛里,瞧见小糖糖那一脸无惧的自信模样,谢定有些破功地笑了。
“她说的没错,我只是个破商人,没权没势,也就只有几个臭钱。”他耸了耸肩,指着被庄勤阅挟持着的小糖糖,“这丫头的亲戚可比我厉害多了。”
“什么?”庄勤阅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被他挟持着的小糖糖自豪地抬了抬小下巴。
“我爸爸是当红三料影帝,妈妈是国内最受网民喜爱的游戏推广商,爷爷曾是国安部部长,奶奶是航空发动机总师,曾爷爷是退役中将,大伯是集团董事长,舅舅是全能单兵王,舅妈是中科院院士,姨妈是……”
就在小糖糖如报菜名一般报出自家家门时,被她吸引住全部注意力的庄勤阅丝毫没有注意到从天台两边掩体后涌上来的特警们。
只在一个呼吸间,庄勤阅就被特警制服,小人质顺利脱险。
谢定急忙上去迎接,却被小糖糖一脸嫌弃地躲开,“我要是你女儿那才是真的惨呢,哼。”
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谢定心想,自己好歹也是个上市集团的掌权人,就这么没排面?
小丫头,真是心坏。
“糖糖!”
接到学前班老师的紧急通知,炎祎丢下手头工作急忙赶来了天元大厦。
本来学前班今天是带着小朋友们来参观天元大厦,谁知道竟会突发挟持事件,可把领班老师吓得半死。
还好一切都平安无事。
被警察阿姨以及老师们悉心照顾着的糖糖小团子,在看到妈妈来的那一刻,立刻秒变小哭包,那哭得个稀里哗啦的模样,可把这一群大人给看愣了。
这是刚刚在歹徒手里临危不惧且还侃侃而谈的小英雄吗?
怕不是学了川剧变脸?
糖糖哭闹着要妈妈,女警官只好将她交到炎祎手中,并向家长告知了事情的经过。
得知自己女儿被挟持全因谢定而起,炎祎一个眼刀子朝谢定扫射而去,恨不得要把他击穿似的。
谢定被那目光吓得颤了两颤,感觉自己这几年好不容易刷的好感度恐怕又要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当晚,整个网络上吃瓜一片,只因庄勤阅的挟持视频中小糖糖那段凡尔赛本赛的报家门。
网友们纷纷好奇,有着这么个牛逼背景的小公主到底是何家人也?
就在这时,另一张照片被爆了出来,是几个月前被路人街拍的炎祎一家四口用餐画面。
照片中,能看到炎祎与糖糖正面,瞬间被网友给认了出来。
而背对着镜头的,还有一位成年男性与一位十来岁的少年。
单凭背影,就能看出那位男士的气度不凡,瞬间勾起了网友对这位男士的好奇。
这到底是那凡尔赛小公主的爸爸、大伯还是舅舅呢?
很快,聪明机智的网友们就找到了答案。
结合背影、身形以及着装,还有小公主口中所说的“三料影帝”,所有线索都指向了当红影帝阳绅。
一直低调未公布家人隐私的阳绅影帝一家瞬间被冲上了热搜榜一。
炎祎一晚上接连收到了无数慰问信息,都是来问她老公是不是阳绅的。
害怕平静生活被搅乱,炎祎统统无视,装死不回复,倒是某人非常积极,主动跳出来公开承认。
【阳绅:谢谢大家对我家人的关心,我们都很好,请不要过多打扰,感恩,感谢。】
这下基本就实锤了。
为广大网友推荐过诸多高品质游戏,并成立游戏推广公司,为诸多独立游戏工作室提供展示平台的女企业家“火火儿”,与十五年前突然宣布恋爱并登记结婚的影帝阳绅居然就是夫妻!
困惑了网友十多年的影帝太太之谜终于解开了,引来不少网友纷纷惊呼“双厨狂喜”,并为两人送上祝福。
一位是德艺双馨的国民老戏骨,一位是重望高名的网红推送家。
一个醉心于优质作品输出,一个专注于精品作品推送。
这两位为丰富观众的精神世界做出了卓越的贡献,现在得知他们竟然早已结合,更是不得不让观众为之欢呼祝福。
炎祎起初还担心被曝光后会影响到两人各自的事业,但见网络上祝福一片,多少让她悬着的一颗心落了下来。
倒是杨泽深,笑她有些太过小题大做:“咱都老夫老妻了,想跟那些小年轻们争头条也争不过啊。”
再说,他俩从来没有隐瞒自己的婚事,也不立单身人设,只不过并没有对外公开另一半是谁罢了,算不得什么大新闻。
在现实中,他们也不过是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同样过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子。
只不过,他们的日子里,甜的会多一些,酸的也不会少,或许不会太平淡,但也不会波澜壮阔。
这便是人生嘛。
第三百三十四章 果果番外:胜利而归
杨凯旋的名字是由太爷爷杨胜利给起的。
关于小家伙的大名到底该叫什么,家里几个大人也是好一番琢磨,小果果还没落地就引得大人们纷纷抓耳挠腮。
因为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所以还得配套男女都想一个。
炎祎之前图省事儿想的“杨祎”也被她自己给驳回了。
唉,毕竟不能让自家乖宝将来社死吧?
而杨泽深倒是想了几个名字,杨志忠听了连连摇头。
“我跟你姑姑的名字里都有心字底,你和你哥名字里都有三点水,都是有学问的,哪能像你那样起的那么随便?”
“那您有何高见?”
杨志忠说了几个名字,又被杨泽深反过来嘲笑老土过时。
“这都2021年了,你能别让你孙子顶着上世纪的名字好吗?”
这父子俩聚在一起就像冤家,没有不唇枪舌剑的时候。
于是一直到小果果落地百天后,小家伙的大名也迟迟没有敲定。
正巧杨胜利老爷子从滇城赶过来吃小曾孙的百日宴,听到小家伙还没个大名,立马拍膝盖做了决定。
“就叫凯旋吧!”
虽然杨泽深和杨志忠都对这个名字不满意,奈何老爷子最大,这两位都反驳不了。
于是第二天给小家伙上户口时,杨凯旋三个字正式落到了他的姓名栏上。
杨凯旋从小就好奇,为什么自己会叫“凯旋”,然而爸爸妈妈都说这是太爷爷起的,他们也不清楚有什么寓意。
于是乎,在某一年奶奶带着小凯旋去滇城乡下太爷爷家玩时,小家伙趁四下无人,偷偷问了太爷爷。
“太爷爷,我的名字是您起的?为什么给我起这个名字啊?”
杨老爷子四处张望了下,确认闫莉芳不在,才悄悄对小凯旋解释道。
“你知道太爷爷年轻时是当兵的,对吧?”
杨凯旋点了点头。
“可惜啊,你爷爷因为跟我闹矛盾,不愿接我的班,跑到天南海北的地方去当官。嗐,可把我气坏了。”
老爷子想到这事就来气,平复了好一阵后,又接着说,“你大伯小时候有腿疾,我便寄希望到你爸爸身上,从小把他往军人方向培养,结果到头来连你爸也不肯入伍,白瞎了我每年寒暑假带着他去部队里训练。”
杨胜利说得那个捶胸顿足,小凯旋听得那个义愤填膺。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不识好歹?”
小家伙那时还不知道去部队训练是件多么辛苦的事,只觉得电视上那些当兵的哥哥们又帅气又英勇,恨不得自己也能成为那样。
杨老爷子一看有戏,偷笑着冲小凯旋使眼色,“‘凯旋’二字表示‘胜利而归’的意思,太爷爷给你起这个名字便是希望你能继承我的意志,继续在部队里保家卫国,守护疆土。”
受老爷子的影响,杨凯旋从小的愿望就是入伍当兵,把成为一名军人作为未来人生的首要目标。
炎祎和杨泽深最初以为小家伙只是闹着玩玩,说不定第二天就又会有新的“人生目标”冒出来了。
可是在杨凯旋高考结束提出入伍参军时,两人还是大吃了一惊。
炎祎态度坚决地表示不同意,杨凯旋几次未能说动,最后只好找老爸出马。
虽不清楚老爸是怎样说服老妈的,但入伍一事总算得到了炎祎的点头。
穿着一身绿装告别父母时,杨凯旋看到一向唠叨的妈妈突然变得沉默,一向严肃的爸爸眼中多了湿润。
“去了部队就好好表现,别给你太爷爷丢脸。”
杨泽深拍了拍儿子的肩,不知不觉间,当年那个小不点已经长得比他还要高了。
“是,我绝对不辱使命。”
小伙子冲父母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登上了开往部队的大巴。
车子缓缓驱动,窗外的景色慢慢往后倒退。
父亲抱着掩面哭泣的母亲的画面被远远抛在了车后。
杨凯旋眨了眨泛红的双眼,扯了个无奈的笑。
老杨真会装模作样,心里其实巴不得他早点滚蛋了吧。
唉,终于不用再当电灯泡,整天看他们老夫老妻秀恩爱了。
大巴有条不紊地徐徐前进。
杨凯旋伸展了下身子,惬意地闭上了眼,开始畅想着美好而刺激的军旅生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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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如果有缘,我们会在以苏秀郑毅为主角的新书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