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褚爷等会儿再稀罕

书名:骄阳 作者:知闲闲 本章字数:2795 下载APP
顾青安在北大营盘桓了几日,就回了青州。
  褚骄阳看到刘瑶前来送,不免多嘴的问了句缘由。
  “阿姐想知道的话,可以去问顾使。”刘瑶紧握着缰绳,小心翼翼的坐在马背上。
  “刚学两天,就出来嘚瑟,看把你能的。汲珠马骑的不错,回头让她陪你多练练。”
  褚骄阳把常磊喊了过来,让他好生把刘瑶送回府衙。
  饮马镇的事,刘瑶的事,青州与燕州的事,忽得一下子,同时告了一段落,褚骄阳的心,猛然间竟有些空荡荡的。
  拍了拍朔风的头,让它带自己回了北大营。
  随后的日子,练兵,布防,带人协助农户秋收,帮助苏文俊开矿,这些经年常做的事,让褚骄阳再次忙得团团转。
  苏文俊也不似之前那般,对褚骄阳冷目横眉的了,偶尔也会揶揄她两句,是不是忙的都忘了自己还有个夫君了。
  对此,褚骄阳基本都是笑而不语,苏文俊说多了,她就回他三个字:金千千。
  直接把苏文俊的嘴,堵得死死的。
  这天,苏文俊又酸溜溜嘲笑褚骄阳灰头土脸,也不知道云行怎么能忍得了她时,正在边境巡防的段正信,从矿山的枯草窠子转了出来。
  “好好的将军,都被表嫂带成穿山甲了。”苏文俊一脸的鄙夷。
  褚骄阳瞥了眼苏文俊,“这转山挖洞的本事,谁能比得过你苏侍郎。”
  抖了抖身上灰,褚骄阳大步迎了过去,“来信儿?”
  段正信咽了下口水,缓着一路疾奔而发干的喉咙,“来了,传旨的人在咱们和燕州界碑那儿,等着褚爷呢。”
  燕州界碑?
  褚骄阳皱了下眉,接旨接这么远得,她还是头一次遇到。
  远就远吧,盼了几十天了,终于有了动静。
  褚骄阳顺着段正信来的路,快步下了矿山,长腿跨上朔风的背,一刻不停的朝燕州界碑疾奔。
  房勇才这棵困在封州大狱的树,终于要挪了。
  临近燕州界碑,褚骄阳猛得勒住了手中缰绳,半眯着眼,看着跟着她一起来的段正信。
  这马车虽然在封州城内外很少出现,但再不济,也走了有十来趟吧,他居然当做不认识!
  就算马车他认不出,那车旁边的人,他还能认不出来!
  一柄重剑,扫了他北大营副使的脸面的人,他能忘了?
  “当初是蒙着眼睛,和人家打的架?”
  段正信有些心虚的控着马,往后退了半步,“褚爷又没问我传旨的人是谁。”
  “我没问,你还没长嘴啊!”
  这要是常磊,褚骄阳早就把手中的马鞭扔到他身上了。
  可段正信毕竟是北大营的副使,她多少还是得他给留点面子的。
  “老子光棍一条,哪懂褚爷的心。”段正信说完,拍了下朔风的屁股,“褚爷快去接夫君吧。”
  朔风因不喜旁人碰它,所以尥着蹶子的就冲了出去。
  褚骄阳回头指了一下段正信,就任由着朔风带她朝云行的马车跑去。
  朔风的四个蹄子,掠过枯黄的野草,贴着站在封州与燕州界碑旁的云行,稳稳的收住了脚步。
  看着云行递过来的手,褚骄阳抿着嘴,借着云行的手劲,下了马。
  隔着界碑,褚骄阳把云行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
  她能想到太子会应她调动房勇才的奏折,也能猜到云行会在这事上,为她推波助澜,但是万万没想到,太子会再次把云行送到她面前。
  只是,这人还是不肯往封州多迈一步。
  “胳膊腿儿都全着呢,没被爹娘打断。”云行温声笑道。
  “为什么打你?”褚骄阳忙伸手要把云行转个个儿,再次仔细的看一遍。
  不想云行拦住了她的手,示意她等一下,“一会儿再给阿骄看。”
  “褚爷先别稀罕了,云御史这么大个人,也丢不了,先让御史把正事办了啊。”段正信紧跟着下了马,大嗓门的吆喝着。
  一开始他们觉得云行是个娇贵的公子哥,不知道该怎么相处。
  后来与云行接触了一段时日,发觉这人虽然娇冷了些,但也不算难相处。
  所以有时候说话,也就没有那么顾忌了。
  再说了,既然想娶他们这群糙汉子的头儿当媳妇,那就得认他们这群糙亲戚不是。
  瞄着褚骄阳眼中带着要撕了自己的狠劲,段正信眼珠子转了下,忙继续说道:“接完旨,我去大狱接老房,绝不打扰褚爷。”
  拇指摩挲着褚骄阳的手背,云行低笑道:“封州团练使褚骄阳,接旨。”
  褚骄阳把手抽回来,撩起衣袍,双膝跪在了地上。
  云行侧身后退了一步,躲开了褚骄阳跪拜的方向。
  正声宣读完圣旨,云行单膝触地,把圣旨放到了褚骄阳的手中,随即反手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段正信听完圣旨后愣住了,走个房勇才,来个李齐志不说,他们褚爷还要被娇贵的姑爷子带走。
  圣人和太子这是不要封州了?
  “段哥先去把房哥接回北大营吧,我稍后就回去。”
  段正信想不明白这圣旨中的弯弯绕,索性就不想了,等把房勇才弄出来,让他去想吧。
  “阿骄先处理正事,还是先处理私事?”云行稳稳的站在燕州境内,看着同样没有踏出封州半步的褚骄阳。
  褚骄阳笑滋滋的反问道:“你想我先处理哪个?”
  “自然是我。”云行伸手越过封州界,揽住褚骄阳的腰,把人拉进了燕州界内,“太子同意我带你同行,你如今可随意出入封州了。”
  你再也不是那个被永镇封州,被永囚封州的褚骄阳了。
  “以前不可出,我也出了。”
  云行原本暖如初阳的眼睛沉了下,俯身直接把褚骄阳抱起来,放到了车门处。
  褚骄阳推门进了马车,云行紧随其后上了车,并回身把车门关上了。
  “过来,我看看。”云行坐下后,朝褚骄阳招了招手。
  以前褚骄阳没觉得,云行这招手没有什么特别,如今才觉得,怎么好像是在召唤小狗一般,即宠溺,又怜惜。
  尤其是这会儿,他轻挑开自己军服衣领,指尖勾着她脖子上戴着的那颗珠子的模样,像极了主人在逗弄小狗脖子上的铃铛。
  “我又不是小狗。”褚骄想到此处,脱口而出。
  “小狗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都会扑过来撒娇一番,我家阿骄这般冷静自持,当然不是小狗。”
  松开勾着的珠子手指,云行把褚骄阳的军服衣领抚平了。
  “你才连小狗都不如呢。”
  褚骄阳气得打掉了云行放在自己耳下的手。
  云行的意外出现,让她那颗压着的心,腾得一下又跳了起来。
  本来以为会是久别后的心动,不想上来就先被云行的话,气的心悸!
  “我倒是不介意做小狗,但总要顾着阿骄一会儿还得回去处理正事。”
  把气鼓鼓的褚骄阳揽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云行沉声问道:“还疼吗?”
  看到刘昌宏的奏折时,他的心抖得不能自已,但也知道这是他的小姑娘为他做的选择。
  他尊重褚骄阳的选择,所以把自己想要质问太子的话,都收了回去。
  他可以疼,可以痛,可以难过,但不能自责,也不能埋怨褚骄阳。
  褚骄阳认定他,愿为他承这责罚,就如同他当初认下那休书,但又不愿褚骄阳自责一样。
  他们不需要细细的分辨,谁为谁付出了多少,谁为谁承担了多少。
  褚骄阳蹭着云行的下颚,摇了摇头,“太子的药很好使,没几天就好了。”
  靠在云行的身上,褚骄阳低着眉眼,一根一根的拨着云行那素白的手指良久后,轻声问道:
  “倒是你,怎么还被国公夫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