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仰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戳到人家伤疤了，于是将原来想问的问题换掉了。
“抱歉，那个、呃……你来的时候踩的是什么啊？是新仪器吗？”
沈明潜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用说抱歉。外面那个，只是一只小虎鲸罢了。”
“啊……是小虎鲸啊……等等，小、小什么？虎鲸！”陆仰说着说着发现有什么不对，呆住了，“海洋生物不是都变成海怪了吗？”
“嗯。”沈明潜应声。
“所以你是踩着海怪下来的？怎么做到的？”陆仰眉头皱起，问他。
“海怪只能用冷兵器杀，热武器没用，对吧。”沈明潜转过头看他，不喜欢他这种质问的语气。
“是。”陆仰回答。
沈明潜得到认可后回答了他的问题。
“因为海洋的压力极大，粒子的密度与我体内的粒子本源相似，能够保护它们，所以弦入侵时，大部分浅水区的生物都游向了深水区。
游过去并勉强活下来的就变异，游过去没活下来的和没游过去的就死亡。
弦的入侵失败，导致其只在海洋生物的外层裹了一层，引发它们不完全变异。
所以它们现在和我能用弦交流，并且本质上算是同类。”沈明潜说完歇息了一下，解释了用冷兵器的原因。
“而热武器可以短暂的轰散粒子，却无法使弦断裂，这一点只有冷兵器能做到，所以战斗中只有冷兵器可用。”
陆仰点头，皱起的眉头松开了。
“为什么会出现智慧型怪物？死亡的无智慧型怪物为什么落入海中会复活？”
沈明潜闭上眼，没有说话，他觉得自己的嗓子快冒烟了。
指骨分明的白皙手掌抚向脖颈，手指轻点喉结，用弦缓解自己的疲惫。
陆仰看着他的举动，眼神中透着困惑。
沈明潜感受到了，却不想理他。
他是可以一个意念就操控弦，也全身上下都可以调动弦，但都需要调动精神力。
虽然这对于他来说很容易，可到底是会使大脑疲惫，造成负担。
还不如用手指放在伤处，凭借身体的本能，调动弦修复自身。
歇了一会儿，他才说话。
“生物总会进化的，这场进化其实已经晚了七十多年了。至于复活，是大海的力量，它……算是一个意识体吧。
所以它和我也勉强算是同类，可以掌控弦并运用它，复活生命体。
智慧型海怪其实也被复活了，只是大海太大了，没办法细致的掌控这力量，被复活的是它们的身躯，意识却消散了。”
陆仰听见沈明潜的回答，若有所思，心中闪过了什么，他只抓住了尾巴。
“下一个问题。”
过了很久，陆仰开口。
“你为什么给我病毒？”
沈明潜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然后他想了想，告诉陆仰：“我也不知道，但这是“弦”想要的。
它是我研究出来，可以杀了我的东西。”
陆仰不明白。
“你为什么要研究这个？”
“方便自杀啊。”沈明潜说，“人类死亡后，我才能死。可是，你也是人类啊。我先死了话，就不算了。”
“你可以杀了我。”陆仰说。
沈明潜表情淡淡的，斜了他一眼。
“我不会杀你，因为我‘爱’你，你忘了吗。”
陆仰哑然。
“那你为什么想死？”
沈明潜没有理他。
陆仰等了很久，才意识的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帮助世界肃清？”
沈明潜已经不想理这个蠢货了。
“我讨厌人类，并且我不帮它，它不让我死，懂了吗？”
“可你不帮它，在这种情况下，人类也会死亡，不是吗？”陆仰发现了个漏洞。
“我之前回答过这个问题了。”
有吗？
陆仰开始回想，好像是有，他想起来了。
沈明潜需要延缓人类灭亡的速度，以保证世界不会崩溃。
不过即便沈明潜不提醒他，他也能大致猜出来一点点，只是不太确定罢了。
不帮的话，人类只有两条线，一条迅速灭绝，一条在粒子的帮助下开辟新的生活空间和新的生活方式。
然而不管哪种，世界都会崩坏。
前者沈明潜还真不一定会选择死亡，所以很可能会因为弦的存在而没有文明诞生，除非有物种能适应弦的存在而存活。
当然，不是人类的自欺欺人式存活方式。
后者，人类不死亡，世界就崩坏，这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他又问了个蠢问题。
他这个记忆力啊。
陆仰在脑子里幻化出一个迷你小人捶打自己的脑袋。
安静了一会儿后，陆仰再次开始发言。
“那弦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粒子会逝去却又还残存？这是最后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