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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华只感觉没被沈栎骂到，反而是被凑近了重新读的自己骂到了。

      大嘴巴滂臭的0！

      裴华慢腾腾的晃荡到晏无殊的寝殿外，懒洋洋的爬上了房梁。

      他本没想理会透过面具剜眼刀的沈栎，但在看到沈栎黑黢黢的手心后，噗呲直接乐了。

      仿佛亲眼看见了沈栎气的头顶上冒火星字，天还没亮就趴在房梁上龙飞凤舞的落下骂人话，又觉得有辱斯文，憋着口气生生擦了去改成比较有涵养的话的模样。

      看到裴华那贱嗖嗖的样，要不是场合不对，沈栎真想用飞镖给这人放放血。

      但是已经累的顾不上了，气的发抖的身影转瞬消失在晨光中。
      
      ——

      裴华趴在房梁上值了一天班，累毙了。

      这破班可太累人了，人前扮主子，人后装孙子。而且，为了保持体态轻盈，众护法每天只准在上班前吃一餐，其余时刻两只眼睛盯八方，根本没有偷吃的空档。

      况且趴在房梁上当监控的时候不能出半点动静，别说偷吃了，打嗝放屁都得消音。

      累挺，一股子班味。

      眼看日落了，应该能眯会吧？

      裴华的眼睛滴溜转，反正磕头机又不会专门爬上房梁看自己有没有偷懒，于是片刻后他干脆翻身把脚尖勾在瓦片缝隙中，闭眼抱胸开睡。

      屋内，三米高的房梁上扑簌簌落灰，晏无殊眉头微拧，扫开掉落在书册上的灰后缓缓仰头看向房梁。

      这家伙……

      他不自觉搓揉太阳穴。

      “裴华。”微微仰头看向头顶的那方天地，晏无殊没什么多余情绪，只轻唤一声。

      预想之中，无人回应，房梁上只是传来可以敛起的微弱呼吸声。

      望了一会，晏无殊忍不住又唤了一声：“裴护法。”

      然而还是无人回应。

      他手指捏紧书册，思绪被房梁上的人拉扯了过去，晏无殊似乎是想站起来看看这人究竟在做什么。

      然而刚要动作，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地落到晏无殊身前。

      楚辰跪地恭敬垂眼：“尊上，今夜是属下当值，裴护法已经回去休息了。”

      虽是这么说，楚辰却十分清楚现在的情形，心中腹诽，蠢材，竟然能在主子房顶上睡着，要是他晚来一步，这人又得关禁闭了，那地方可不是人待的地。

      楚辰平日虽然一直板着张死人脸，但毕竟是六大护法之首，肩上担着查验、训练、管教众护法的担子。

      是以此时楚辰明知道裴华在两人脑袋顶上会周公也不得不睁着眼睛说瞎话。

      倒不是全是怕裴华挨揍，他还怕自己挨鞭子，疗愈起来耽误事。

      “尊上有何吩咐，属下代为传达。”楚辰拱手待命。

      晏无殊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依旧看着房梁，那本是刻意敛住的呼吸随着那人的熟睡已经趋于和缓，变得愈发随意。

      楚辰显然也听见了，他眼观鼻鼻观心，一口气提到嗓子眼。

      “都叫来书房。”晏无殊收回目光端坐回书案前。

      楚辰：“是。”

      眨眼的功夫，几个护法整整齐齐码了一排，除了裴华。

      清点人数，楚辰顿时后背发冷，完了，走得急把那个蠢材给忘在房顶了。

      晏无殊依旧平静的看着眼前书册，并未抬头吩咐众人。

      一炷香，众护法还直挺挺的跪着，谁也不敢松懈一下。

      明明满屋子人都听见了那逐渐打起来的鼾声，但偏偏谁也不敢提裴华。

      沈栎谨小慎微细声细语的发问：“尊上可是要商议明日的拜师宴？”

      晏无殊的声音沉寂无波澜：“再等等。”

      再等等？等什么？沈离斜眼询问她哥。

      沈栎不忍深思：别问了…

      楚辰：…等那个蠢材补上一觉吗？

      左睿：结束之后邀请裴护法去我房里睡(๑•̀ㅂ•́)و。

      又添了一炷香，直到房顶传来咯吱咯吱的磨牙声，楚辰才壮着胆子请命：“尊上，属下这就去把裴护法带过来，届时请尊上一并责罚。”

      “不用。”晏无殊拢在袖间的右手微微用力，没等众人反应，头顶房梁瞬间被击穿出一个大窟窿。

      ？？

      熟睡的裴华只觉身下一空，立刻从窟窿里掉了出来，坠落之时由于过度惊吓还在甩着膀子吱哇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