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号码？”楚星明面露不解，“为什么要电话号码？加微信不行吗？”
　　沈辞暮一时无言以对，总不能告诉他自己的手机被扔到江里，现在用着老年机吧。
　　“我微信号被盗了，目前只能打电话和发短信。”
　　他不自在地扯着谎，正在这时，那个魔鬼一般的机械女声又响起了。
　　“靠。”沈辞暮低声咒骂。
　　整个走廊都回荡着这个冷酷无情的女人的声音，沈辞暮恨不得直接离开地球，不过好在在场的大部分人都看不到他窘迫的样子，他立刻按下接听键打断施法。
　　“沈辞暮你又跑哪去了？今天不是周一吗？实验室连个人影都不见！你论文还写不写了！”
　　张教授劈头盖脸地训斥着沈辞暮，楚星明在旁边听到了全程。
　　“张老师，我在外面呢，吃了饭就回去！”
　　“下午一点看不到你人，你就直接卷铺盖走人，别上这个学了！”
　　张教授的狠话没少说，可也是真的关心他，他也想趁着最近状态还算稳定，赶紧认真埋头做实验。
　　沈辞暮挂断了电话，正当他以为楚星明也会和其他人一样笑话自己时，却发现楚星明正一脸惊喜地冲着他。
　　“你的手机会报联系人？好方便啊！”
　　沈辞暮：“……啊？”
　　“我也想买这个手机，什么牌子的？”
　　“呃……其实它就是一个只有基础功能老年机。”
　　“老年机……”楚星明消化着这个新鲜词汇，“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是最新款promax。
　　沈辞暮：天杀的，我和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小少爷拼了！
　　“刚刚那是你老师打的电话吗？你要做什么实验？”
　　“很难和你解释清楚，暗物质观测，粒子对撞实验之类的……”
　　楚星明：？这又是什么新鲜词汇。
　　楚星明肃然起敬，“你是科学家吗？”
　　沈辞暮被吓得连连摆手，“不不不，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研究生。”
　　“哎？你居然是研究生！”
　　“研究生有什么奇怪的吗？”现在这个年代遍地都是研究生，一点不稀奇了。
　　“不、不是的，因为我以为那天来帮忙搭场地的都是工人……”
　　“有志愿服务时间，再加上你们给钱还管饭，我就来了。”
　　“啊，你为什么会缺钱？”楚星明一脸无辜地问。
　　沈辞暮被他噎的说不出话，真像是无忧无虑的小少爷能说出来的话，带着一种涉世未深的天真。
　　不过，他仔细想了想自己的钱的去处。
　　说真的，这两年他跟着老师项目也做了不少，奖学金也没少拿，也换了很多兼职，通过知识变现赚了一些钱，后来他因为躁郁症看了心理医生，断断续续给他爸转了几万……甚至还随手把手机扔到江里。
　　这样子……好像是有点攒不住钱。
　　“因为我有病。”
　　“啊？对不起，”楚星明呆呆的，“我不知道你生病了……是哪里得病了？好治吗？”
　　“我有神经病！”面对他的刨根问底，沈辞暮半开玩笑无奈地说。
　　二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上午过去，比赛赛程过半，下午还有几组表演和颁奖典礼，不过沈辞暮要赶回学校，没办法继续看颁奖了。
　　“中午要留在这里吃饭吗？我们学校的饭还不错。”楚星明想尽地主之谊，留沈辞暮吃午饭。
　　“不了，你也听到了，我要回去做实验。”
　　“是哦……你上午也本来要去做实验的吧？那天我邀请你，你说自己有空是骗我的。对不起，耽误你做实验了。”
　　沈辞暮拍拍他的肩，“腿长在我身上，意识由我自己控制，能耽误我的只会是我自己罢了。”
　　“还有，我们是朋友，不用一直说对不起和谢谢。”
　　语毕，沈辞暮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观察了一下周围，已经有不少人离开后台去吃饭了。
　　“走吧，先送你去餐厅，然后我再走。”他朝楚星明伸出手，又忽然想起来他看不到，索性直接牵了他的手拉他起来。
　　一只温热的手忽然拉上了楚星明的手，他有些意外，想解释自己很熟悉这里，不需要沈辞暮送。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两个人拉着手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路过的人里，有一半看不见，另一半能看见的也只当是沈辞暮在为楚星明引路，对此见怪不怪了。
　　沈辞暮将楚星明安置在座位上，又替他打了饭端来，临走前嘱咐他等下回去的时候小心些，最好和同伴一起。
　　楚星明乖顺地点点头，看着他乖巧的样子，沈辞暮没忍住伸出手像之前撸狗一样揉了把他的头发，嗯，很柔顺，手感很好，不像自己的自来卷一样乱蓬蓬的。
　　最后，他心满意足地离开。
　　楚星明斯文地小口吃着饭，若有所思。
　　刚刚聊到手机的话题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之前接他电话的志愿者，他猜测或许那种熟悉感是因为他们之前通过电话。
　　只不过，沈辞暮的电话是老年机，不太可能下载be my eyes，楚星明的这个念头被打消了。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听着读屏，打开了和楚星玥的聊天框。
　　［楚星明：星玥，老年机是什么？］
　　［楚星玥：就是按键手机呀，不过我没用过。］
　　［楚星明：老年机能下载be my eyes吗？］
　　［楚星玥：不太能吧，这个软件好像连安卓机都没办法下载，怎么忽然问这个？］
　　［楚星明：没事，今天认识到了一个用老年机的朋友，应该是你们学校的。］
　　［楚星玥：不是吧哥，你还和哪个专业的老教授成为朋友了？］
　　［楚星明：我听不懂他研究的东西，暗物质？粒子碰撞？］
　　这次，楚星玥没有秒回，过了一会儿，她才发来消息。
　　［楚星玥：我刚去查了，应该是天体物理学，哥，你牛，怎么都能接触到这种层次的老教授了？这可是我们学校的王牌专业，全国独一份的！］
　　天体物理学……这又是什么东西？楚星明有些头疼，今天接收到的新知识也太多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