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白戴好发带准备离开,乔之木扒着门,十分可怜。
“哥,我求求你也不行吗?”
周聿白转过身来看他:“周木,你周末都没事情做吗?”
乔之木摇摇头:“嗯~没有,我的游戏通关了。”
“作业呢?”
“写完了。”
“你的朋友呢?”
乔之木顿了顿,抬头看着他:“哥,我没有朋友。”
周聿白沉默下来。
片刻后:“很远,去让李叔送你,但是我不建议你去。”
但是乔之木像是只听到了前一句,对于后一句的建议置若罔闻。
周聿白前脚出门,乔之木就振臂欢呼声。
“耶耶耶!!李叔叔!!送我去哥哥的学校!我要去给哥哥的比赛加油!”
学校里的同学对于周聿白的印象就是,完美到令人嫉妒的富二代,其他再没有了,更不知道他还有个弟弟,周聿白也从来没有跟人提起过。
周木小小的一只坐在第一排最边上。
还在体育场门口领了加油用的巴掌。
周聿白在场上的表现太过吸睛,观众席上的女生都为他尖叫欢呼。
“你说这周聿白有什么可威风的啊,要不是他家里有钱,他算个什么东西?”
“打的烂成这样,对面放水了吧?”
“就是啊,真不知道有什么可捧的。”
学校里的男生向来嫉妒他,不仅脸色难堪,甚至出言诋毁。
正巧这个时候周聿白的队输掉了一分,那些人笑的畅快。
“我就说他打的烂吧!”
乔之木心里酸胀的厉害,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转头忍不住骂他。
“你这么厉害,怎么不上场去打!?选都选不上,还在这里说别人!”
那几个人看着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小屁孩,见周围也没有什么家长,伸手推他。
“你个小屁孩,你懂什么?!”
乔之木被推的委屈,红了眼眶对着他大吼。
“我就懂!你就是菜鸟,选都选不上,还在这里说别人!你就是个爱嚼舌根爱说别人坏话的王八蛋!你就是嫉妒他!”
那人在观众席上直接站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我嫉妒他?!”
乔之木将手里的东西砸过去:“你就是嫉妒他!”
一把将乔之木推在地上。
“你再胡说八道我抽你!”
几个人威胁了乔之木之后愤愤离场。
乔之木的胳膊蹭破了皮,腿也在凳子边上刮了一道,看起来很是狼狈。
正好中场休息,大家都围了过来。
“这是谁家的小孩?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哎呀,他受伤了。”
大家的围观和窃窃私语让乔之木羞红了脸颊。
他强忍着没有掉眼泪,正努力想从地上站起来,一道清澈的少年音从人群中传来。
“周木。”
周聿白喘着气走过来站在他跟前。
乔之木见到周聿白彻底忍不住了,捂着自己伤口,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哥…”
周围人听到他的称呼都惊诧不已。
“周聿白的弟弟?”
“周聿白还有弟弟?之前怎么没听说?”
周聿白径直走到他跟前,皱眉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几秒后蹲下来看他伤口,语调声生硬的问:“怎么搞的?”
乔之木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刚刚有几个人说你,我骂了他们,他们就推我。”
周聿白扫了一眼观众席,已经没人了,他皱眉。
“他们说他们的,不用维护我。”
“不,你是我哥,我不允许别人这么说你。”
他顿了顿,认真的看着乔之木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片刻后他抿了抿唇,将东西扔给了队友:“让替补球员上吧。”
说完他背起了乔之木。
“我带我弟弟去医院。”
他语气平常淡然,乔之木却是第一次从周聿白嘴里听到“我弟弟”这三个字。
淡黄色的香槟已经占据了乔之木所有的视线,视线恍惚间,他终于还是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身影,深色的西装,鸢尾花形状的紫色胸针光芒粼粼,却抵不过周聿白目光冷然半分。
乔之木再一次这样狼狈的局面,周聿白这次选择了冷眼旁观。
或许多年前那一次,他就应该像现在这样冷漠,以此来制止乔之木不知好歹闯入他世界的举措。
乔之木晃着手腕将酒杯放在桌上。
“老板,喝完了。”
乔之木的顺从让他十分愉悦,冷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男人趾高气昂的离开了,众人也纷纷散去。
乔之木低着头,负责人指着他叹了一口气:“也是你倒霉,趁着酒劲没上来,快去洗手间吐一下吧。”
乔之木抿唇:“谢谢老板。”
抬起头准备转身,看到周聿白还站在原地,正朝着他这边看,目光冷淡。
乔之木装作没看见,转过身往洗手间走去。
小七看他脚步漂浮,上前一步。
“哥,我跟你去吧?”
乔之木摆了摆手。
“我…没事。”
他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杯了,只知道那是自己这样的浅量难以承受的程度。
一是因为周聿白管的紧,他一向没有什么喝酒的机会,二就是,他的酒量实在是差,太差了。
基本上是一杯倒的程度。
之前工地上的工友凑在一起喝啤酒,他就是一罐就呼呼大睡。
洗手间的门大开,他跪在马桶旁边,吐得天昏地暗。
侍应生的领子勒的很紧,他扯了扯,走到洗手台旁洗脸。
冷水冲刷在脸上,越让他的思绪混沌。
他直起腰身抹了一把脸,从面前的镜子里看到周聿白靠着墙抽烟的画面。
眉眼低垂,神情寂寥。
水声渐没了之后,他才抬眼,正好和乔之木的视线对上。
周聿白中肯的评价:“你比之前的脾气好了很多。”
平常乔之木还会回答,应付两句,但是今天他实在没那个心思,拖着沉重的步伐准备离开。
周聿白拉住他的手腕。
“你就那么由着他骂你?”
乔之木抿了抿沾满水渍的嘴唇没有说话。
周聿白抬眼,紧盯着他纤薄的脊背,那里包裹着他临摹过无数次的身体。
他只觉得喉咙发紧,但拼命克制着所有极端的情绪,微微皱眉又逼问。
“骂你贱骨头你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