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暗桩
“彩衣铺苦心经营数年，一直未曾出过差池，怎么会在昨日突然走水，还被御林军的人查出了密室？”
厚重的玄黑色斗篷压得极低，谢玄的声音尽管音调并无多少波动，但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怒火。
暗卫咬了咬牙，面色有些白，单膝跪地告罪道：“属下正在秘密派人调查。据御林军上交的案卷说，是店里的火烛烧到了衣服……”
谢玄冷笑一声，手中的茶盏一瞬便被捏得破裂开来，发出一声悚人的脆响。
“那些卷宗是怎么记录案子的，还需要我告诉你吗？”
御林军虽然隶属皇室，但在长安城的职权同顺天府尹有所冲突，加上里头的统领大都是世家子弟进去充任，做事一向喜欢和稀泥。
此次彩衣铺走水，店里的人无一生还，失火的原因还不是任御林军的人胡编？
暗卫一边在心底暗骂着御林军几个统领，一边俯身叩首道：“属下知错，都是属下不够警觉，才导致彩衣铺出事。”
“彩衣铺是我们好不容易培养的暗桩，这倒也罢了。那间密室又是如何被御林军的人发现的？”
“说是大火致使墙面龟裂，才露出了后面的暗室……原本若不是陆子吟就在附近，那御林军统领多事去叫了他，我们还可以趁着御林军打不开密室，运走一部分情报，属下怀疑，陆子吟这回就在临街，会不会是他……”
“哦？”谢玄沉默了一瞬，语气有些微妙：“为何你不认为是巧合？”
暗卫抬眸，迟疑道：“自从太子称病后，以陆子吟的名声，应该是常在太子身边的，现下出了这档子事，实在可疑……”
谢玄道：“他打开密室后，可进去看过里面摆放的东西。刑部那里，向御林军讨要过这件案子吗？”
刑部尚书与沈怀瑾的母家是旧相识，刑部的其他官员亦有不少受了沈怀瑾母家的恩惠，若是刑部有意染指这个案子……
暗卫闻言赶紧答道：“这倒是不曾，陆子吟那日打开密室后，就领着下属离开了。刑部也同往常一样，只在陛下开口问时提了这件案子，不曾主动过问。”
“嗯，如此看来陆子吟只是碰巧，既然案子还压在御林军，该怎么动作，你应当清楚。”
“是，属下明白。”见谢玄的语气缓和了一点，暗卫松了一口气，缓缓起身，“那属下先行告退了。”
暗卫走后，谢玄骑着马小心翼翼地在错综复杂的街巷中绕了许久，方才走上主道。
他刚抵达宫门，就有一个奴才快步疾跑过来，附耳禀报道：“公子，属下查到失火之前，太子殿下的鹰犬去过彩衣铺取衣服。”
谢玄一挑眉，问道：“是楚风？”
“正是。”
“不必惊慌，我去看看。”
说完，谢玄便朝着东宫的方向奔去。
“去禀告太子殿下，谢玄求见。”
东宫的书房内烛火燃得很亮，坐在桌案后的沈怀瑾一身暗黄色常服，白玉冠束发，却不似平日里读书时那般坐得端正。
纤白的手指松松地握着一卷竹简，身子有些慵懒地靠在身后的椅背上，漆黑的墨发乌央央地衬着白皙的面容，只隐隐看得出几分病态的苍白。
陆子吟入殿禀告时瞧见的就是自家殿下如此的模样，恭敬地行了一礼才小声禀报道：“殿下，谢玄求见。”
沈怀瑾的思绪从书卷上移开，听到“谢玄”二字，眉心微锁：“谢玄？他来做什么？”
“殿下若是不想见，属下便说殿下风寒未愈，让他改日再来……”
“不必了。”沈怀瑾放下竹简，起身理了理衣袍，“请他进来，在正殿等着本宫。”
“臣谢玄，拜见太子殿下。”
沈怀瑾坐在大殿正前方的主座上，抬手示意谢玄免礼：“谢世子今日主动找本宫，所为何事？”
谢玄也不急着回答，眼角的余光不着痕迹地打量过沈怀瑾略有些苍白的面容，确认了他是真的抱病，才缓缓开口。
“殿下前几日突感风寒，告病这么久了，微臣特来探望。不知殿下的病好一些了吗？”
“本宫已经好多了，多谢谢世子关心。”
沈怀瑾面上虽然云淡风轻，但神思却是紧绷着，自然没有错过谢玄眼中的思虑之色。
“谢世子，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哦，是这样。不知昨日长安城的一间成衣铺子失火，御林军从里头查出了一间密室的消息，殿下可曾听闻？”
“此事本宫有所耳闻。不过御林军既然正在查案，有了结果自然会递上奏折，不知谢世子为何对此事如此关心？”
看来这间铺子，同谢玄谋反脱不了干系。
密室里摆放的文件，该早些禀报父皇，派可靠的大臣接手，顺便抽丝剥茧找出谢玄的党羽。
只是这次铺子失火，难道是偶然吗？前世的时候，并不曾出过这么一桩事情……
“微臣只是近段时日正好在学习我朝律法，今日听几位同僚谈及此事，有些好奇罢了，”谢玄一拱手：“殿下这几日闷在房里，恐对养病无益，不知殿下今日可有空闲……”
沈怀瑾轻咳一声，楚风将一旁的茶盏递给他抿了一口，嗓音却并不柔和几分：“本宫的病情刚有好转，今日便不出去走动了，有劳谢世子挂念。”
谢玄紧紧的盯着沈怀瑾，想从他面上找出一丝破绽。
然而沈怀瑾面色如常，朝陆子吟使了个眼色。
陆子吟立即上前几步：“谢世子，我家殿下风寒未愈，若是世子无其他要紧事，臣送世子出去吧？”
“臣失礼，不叨扰殿下养病了。不必麻烦，臣自己离开就好。”
沈怀瑾目送着谢玄的身影消失在殿外，垂眸思忖了几刻。
陆子吟看着自家殿下的神色：“殿下，那铺子失火一事，可要派人详查？”
“当然，子吟身体未愈，楚风你去找找卷宗，看看密室里到底放了些什么东西，有什么不对劲的就禀告父皇。”
“是。”
沈怀瑾沉默了一会儿，确认此事自己暂且也理不出什么其他的头绪，才从沉吟中回过神来。
“这几日谢玄不曾去尚书房上课，都去了哪儿？”
陆子吟答道：“走街串巷，反正不曾留在东宫。”
沈怀瑾垂眸：“明日不必告假了，不能再放任他自由。”
厚重的玄黑色斗篷压得极低，谢玄的声音尽管音调并无多少波动，但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怒火。
暗卫咬了咬牙，面色有些白，单膝跪地告罪道：“属下正在秘密派人调查。据御林军上交的案卷说，是店里的火烛烧到了衣服……”
谢玄冷笑一声，手中的茶盏一瞬便被捏得破裂开来，发出一声悚人的脆响。
“那些卷宗是怎么记录案子的，还需要我告诉你吗？”
御林军虽然隶属皇室，但在长安城的职权同顺天府尹有所冲突，加上里头的统领大都是世家子弟进去充任，做事一向喜欢和稀泥。
此次彩衣铺走水，店里的人无一生还，失火的原因还不是任御林军的人胡编？
暗卫一边在心底暗骂着御林军几个统领，一边俯身叩首道：“属下知错，都是属下不够警觉，才导致彩衣铺出事。”
“彩衣铺是我们好不容易培养的暗桩，这倒也罢了。那间密室又是如何被御林军的人发现的？”
“说是大火致使墙面龟裂，才露出了后面的暗室……原本若不是陆子吟就在附近，那御林军统领多事去叫了他，我们还可以趁着御林军打不开密室，运走一部分情报，属下怀疑，陆子吟这回就在临街，会不会是他……”
“哦？”谢玄沉默了一瞬，语气有些微妙：“为何你不认为是巧合？”
暗卫抬眸，迟疑道：“自从太子称病后，以陆子吟的名声，应该是常在太子身边的，现下出了这档子事，实在可疑……”
谢玄道：“他打开密室后，可进去看过里面摆放的东西。刑部那里，向御林军讨要过这件案子吗？”
刑部尚书与沈怀瑾的母家是旧相识，刑部的其他官员亦有不少受了沈怀瑾母家的恩惠，若是刑部有意染指这个案子……
暗卫闻言赶紧答道：“这倒是不曾，陆子吟那日打开密室后，就领着下属离开了。刑部也同往常一样，只在陛下开口问时提了这件案子，不曾主动过问。”
“嗯，如此看来陆子吟只是碰巧，既然案子还压在御林军，该怎么动作，你应当清楚。”
“是，属下明白。”见谢玄的语气缓和了一点，暗卫松了一口气，缓缓起身，“那属下先行告退了。”
暗卫走后，谢玄骑着马小心翼翼地在错综复杂的街巷中绕了许久，方才走上主道。
他刚抵达宫门，就有一个奴才快步疾跑过来，附耳禀报道：“公子，属下查到失火之前，太子殿下的鹰犬去过彩衣铺取衣服。”
谢玄一挑眉，问道：“是楚风？”
“正是。”
“不必惊慌，我去看看。”
说完，谢玄便朝着东宫的方向奔去。
“去禀告太子殿下，谢玄求见。”
东宫的书房内烛火燃得很亮，坐在桌案后的沈怀瑾一身暗黄色常服，白玉冠束发，却不似平日里读书时那般坐得端正。
纤白的手指松松地握着一卷竹简，身子有些慵懒地靠在身后的椅背上，漆黑的墨发乌央央地衬着白皙的面容，只隐隐看得出几分病态的苍白。
陆子吟入殿禀告时瞧见的就是自家殿下如此的模样，恭敬地行了一礼才小声禀报道：“殿下，谢玄求见。”
沈怀瑾的思绪从书卷上移开，听到“谢玄”二字，眉心微锁：“谢玄？他来做什么？”
“殿下若是不想见，属下便说殿下风寒未愈，让他改日再来……”
“不必了。”沈怀瑾放下竹简，起身理了理衣袍，“请他进来，在正殿等着本宫。”
“臣谢玄，拜见太子殿下。”
沈怀瑾坐在大殿正前方的主座上，抬手示意谢玄免礼：“谢世子今日主动找本宫，所为何事？”
谢玄也不急着回答，眼角的余光不着痕迹地打量过沈怀瑾略有些苍白的面容，确认了他是真的抱病，才缓缓开口。
“殿下前几日突感风寒，告病这么久了，微臣特来探望。不知殿下的病好一些了吗？”
“本宫已经好多了，多谢谢世子关心。”
沈怀瑾面上虽然云淡风轻，但神思却是紧绷着，自然没有错过谢玄眼中的思虑之色。
“谢世子，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哦，是这样。不知昨日长安城的一间成衣铺子失火，御林军从里头查出了一间密室的消息，殿下可曾听闻？”
“此事本宫有所耳闻。不过御林军既然正在查案，有了结果自然会递上奏折，不知谢世子为何对此事如此关心？”
看来这间铺子，同谢玄谋反脱不了干系。
密室里摆放的文件，该早些禀报父皇，派可靠的大臣接手，顺便抽丝剥茧找出谢玄的党羽。
只是这次铺子失火，难道是偶然吗？前世的时候，并不曾出过这么一桩事情……
“微臣只是近段时日正好在学习我朝律法，今日听几位同僚谈及此事，有些好奇罢了，”谢玄一拱手：“殿下这几日闷在房里，恐对养病无益，不知殿下今日可有空闲……”
沈怀瑾轻咳一声，楚风将一旁的茶盏递给他抿了一口，嗓音却并不柔和几分：“本宫的病情刚有好转，今日便不出去走动了，有劳谢世子挂念。”
谢玄紧紧的盯着沈怀瑾，想从他面上找出一丝破绽。
然而沈怀瑾面色如常，朝陆子吟使了个眼色。
陆子吟立即上前几步：“谢世子，我家殿下风寒未愈，若是世子无其他要紧事，臣送世子出去吧？”
“臣失礼，不叨扰殿下养病了。不必麻烦，臣自己离开就好。”
沈怀瑾目送着谢玄的身影消失在殿外，垂眸思忖了几刻。
陆子吟看着自家殿下的神色：“殿下，那铺子失火一事，可要派人详查？”
“当然，子吟身体未愈，楚风你去找找卷宗，看看密室里到底放了些什么东西，有什么不对劲的就禀告父皇。”
“是。”
沈怀瑾沉默了一会儿，确认此事自己暂且也理不出什么其他的头绪，才从沉吟中回过神来。
“这几日谢玄不曾去尚书房上课，都去了哪儿？”
陆子吟答道：“走街串巷，反正不曾留在东宫。”
沈怀瑾垂眸：“明日不必告假了，不能再放任他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