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柯还记得当年在极寒之地的时候，万丈冰川，茫茫无边际的白。
食物来之不易，而为了活，那些野兽互相残杀，凶狠无比。
饿狼凶猛的咬住对方的脖子，锋利的牙齿刺入鲜活的血肉中，鲜血淋漓，背后有狮子咬住他的腿，尽管如此，狼都没有放开口。
弱肉强食，不胜则亡。
墨染没有动，那双眸眼太过于清冷，许是绝望化成火焰，归结于生死不畏。
不怕死，又怕什么活。
少年的墨染，手里拿着一块锈了的铁片，谁敢来抢就砍谁。
对方大抵是没想到小孩儿这么狠绝，骂骂嚷嚷，一群人不甘心的离开。
留在原地的少年人，神色不变。
紧握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嵌入手掌的铁让手血肉模糊，他没有松开那块铁片，他握紧在手里，那些疼痛根本算不上什么，他迈开步子，一步一步离开小巷。
绕过那些废弃的垃圾，废旧的厂子，墨染停到一处墙上写了大大的拆字的楼前。
楼梯很窄，没有灯所以很暗。
上楼梯的时候脚步声格外明显，一楼的窗户坏了，风一吹就发出咯吱各种的声音，啪的一声就关上了。
墨染停在二楼最里面的房门口。
他推开门。
断断续续的曲调从屋里传来。
“时光它带走你的年华，时光说你有了心爱的人她，我卑微零落成泥成沙……”
坐在窗户边的女人没有回头，哼着不知名的歌，她穿着单薄的白色的裙子，瘦肉的骨头有些突出。
墨染把门关上。
里面的女人似乎察觉到了，回头，女人长得很好看，只可惜涂了厚厚的一层粉脂，多了些油腻的味道。
这一次，笑的出奇的柔和。
“你回来了，我做了晚饭，饿了吧。”她步伐匆匆，去厨房端出来白米粥。
随后小心翼翼的放在墨染面前。
目光期待的看着他。
“快喝吧，快要凉了。”
少可见的温柔，让少年眼眶红了红。
墨染动了动唇“妈。”
“嗯。”女人点头“快喝啊。”
墨染拿起勺子，他将碗挪到眼前，喝了一口，湿了眼眶。
然而下一刻，对面的女人吐出一口血，溅满了桌子，染红了白色的粥。
女人还是笑的，墨染吓呆了。
“你喝啊。”女人倒在地上，脸上没有了温和，此刻狰狞的看着墨染。
“你喝啊，都是因为你，你该死，你怎么还不死，你快喝啊。”
墨染手指发凉，上前去背女人。
“妈，妈，我们去医院。”
“你怎么还不死？”女人语气微弱。
墨染根本背不动女人，他去敲了隔壁的门，楼上的人报了警，帮他把女人送去了医院。
进手术室的前一刻，女人突然拉住了墨染的手，是笑着的，她说“死了，就不会痛苦了。”
所以她选择了死亡，选择了让墨染一起死。
墨染喝进去没有多少，女人买了农药，粥的味道是苦的，所以墨染知道，但是他还是喝了。
进手术室的人没再出来
墨染被送去了孤儿院。
墨柯睁开眼。
“主人，我们接下来……”九九问，在九九看来墨染以前是惨，但是任务还是必须完成。
其实九九想多了，身为饕餮，墨柯没有那么多的情感，上万年的时光，不老不死，墨柯才没有那么多的心思。
“走吧，去接我弟弟回家。”墨柯起身。
九九“……”为什么他的主人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九九抖了抖身子，果然，这些禽兽类的都是冷血无情的，嗷呜。
“你最好停止不该有的想法。”墨柯开口。
“主人，你，你。”九九都要结巴了，为什么墨柯会知道。
“因为你蠢。”上万年，真当他饕餮只是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