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谁还没个八年了
“这辆车贴的是单向膜。”沈淮序迷迷糊糊的，“不是单向玻璃，你不要瞎说。”
发现沈淮序情绪不对后，王啸立刻变换了行驶路线。好在今天是工作日，时间有又是这个点，他找了条车辆少的路线慢慢开，也没有影响到其他人。
再加上沈淮序刚才也并不严重，这种层次的情绪起伏，沈淮序还是有能力调控的。
何况还被白云生塞了片药。
方才还有点酒劲上头的白云生此时已经彻底清醒，她偷偷松了口气，笑道：“我是笨蛋。”
沈淮序也笑，只是没什么力气。
“好吧。”
前头的王啸卡住时间，赶在沈淮序彻底熄火之前把白云生送到了酒店。
下车前，白云生很严肃的对沈淮序说：“好好的哈。”
沈淮序吃了药正犯困，冲着她晃了晃手指。
他靠在座椅上，看着白云生蹦跳着进酒店的身影。
沈淮序脑子转得很慢，却还是说：“应该让你去帮我送一下的。”
王啸很迟疑。
毕竟放任沈淮序一个人在车上，可不是什么好的决定。
沈淮序叹了口气：“去帮我送一下她。”
到底是不放心。
王啸纠结了一会儿，一咬牙一狠心打开了安全带，开门下车。
沈淮序眼皮打架，缩在车里快要睡着。
但王啸上车时的动静还是惊动了他：“这么快？”
王啸说道：“我叫前台联系了白小姐的助理，她下来带着白小姐上楼了。”
沈淮序没再说话了，一直等到车子再次发动，他还在想。
“酒店前台怎么会有小白助理的电话。”
显然，他的脑子开始迟钝了。
驾驶位上的王啸看着后座的青年双眼紧闭，呼吸和缓，
俨然是睡着的模样。
他加快了车速。
刚在下车进酒店时，王啸已经和小区安保确认过D栋情况。嘉和庄园做为江城影视城附近的小区，其中入住户主多数为圈内人。
今天发生的事情的确偶然，下午王啸也了解了一下，的确是户主带着人进了小区，然后盯上了沈淮序。
哎……
沈淮序对此接受度好像还停宽容。
最起码苏医生挑着快要睡着的沈淮序问诊时，得到的答案就是如此。
沈淮序困得想死。
“更严重的又不是没有过，我早就不在意了。”
“苏医生，好像更在意的人是你。”沈淮序抱着枕头，整个人蜷缩着，意图钻进被子里大睡特睡。
“苏医生，你不会没把我治好，还把自己治病了吧。”
苏医生讪笑：“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情况的确很好了啊。”
沈淮序仍旧装鸵鸟。
他本性本来就不高冷，不过是单纯的没有礼貌而已。
想和谁说话就和谁说话，不想理谁就不理谁。主打一个随心所欲，我自己先痛快再说。
从某种角度上来看，沈淮序的精神状态其实很不错。
苏医生起身准备回去继续完成自己的记录工作，他刚拉开门，沈淮序沉闷的声音从被子里响起。
“你们是一丘之貉。”
他的语气平静而笃定：“没有好人。”
门锁的碰撞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沈淮序睁着眼，睡不着了。
而和他一样睡不着的，还有住在C栋的江野。
江野端着杯玫瑰花茶，小心的递给了坐在沙发上的贵妇人。
“文姨，他知道错了。”
“这么晚了，你一路过来也累了，先休息吧。”
文阿姨今年不过四十五，精神面貌决胜二十二小伙何夕然。
文阿姨接过杯子，亲昵的拉着江野手腕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
“谢谢宝贝呀，要不是你帮我看着，还不知道这个死小子又能做出什么糊涂事。”文姨是南方人，说普通话是咬字很是骄矜。
但长相和性格却和声音截然不同，浓眉大眼配上方圆的脸型，烫成大波浪的头发打理的极其柔顺，但是看着都仿佛能闻见那股馨香。
跪在地上的何夕然哭了一场，眼皮都肿了起来。他从下午到现在都没来得急洗澡，嘉和庄园物业配置再好也没法保证，安保人员在执行安保责任时，还能不把人弄脏。
何夕然不服气的用手腕擦了下眼泪，眼底通红。
“我要你帮我说好话！”
他气死了。
江野明明是他的好兄弟，不帮着自己就算了，还真的给他妈打报告！
见他还敢犟嘴，文姨顿时怒火中烧。
茶杯一放，她猛然起身，脱了自己的恨天高就往她傻逼儿子身上招呼。
“你还敢叫！你还敢叫！小野做错了什么？要不是他看着你，你现在还在局子里蹲着。你能耐了啊，多大的人了，居然敢纠集一群小孩去围堵别人！”
南方女人在教育的傻逼儿子时，露出了自己彪悍暴躁的一面。
何夕然被打得抱头乱窜。
“别打了！我错了，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妈妈！妈妈我的好妈妈！你放过我！放过我这回。”
何夕然窜到江野的身后，也不再提什么“不是兄弟”的话了。
文阿姨也是神人，追着这不省心的家伙跑了这么一大圈，愣是连发型都没跑乱。
“你有种就别躲在小野身后！”
她气沉丹田：“给我滚出来。”
何夕然习惯性不要脸，但还是很爱护自己生命的。
“我不……”
眼见着事态发展越来越不受控制，三人里情绪最为稳定的江野深吸一口气，先安抚这位优雅的女士。
道：“阿姨，大半夜的先不教训他了，等下扰民就不好了。”
江野嘴很甜，也很会抓住别人在意的东西。
“再说了，生气对身体不好，阿姨消消气。我给您泡的玫瑰花您还没尝尝呢，这可是我妈亲自种的那一批，我走的时候，偷偷拿的呢。”
听他提起好友，文阿姨情绪稍微和缓了些。
她长舒一口气坐到沙发上，喝了一口茶水。
“还是小野好，知道给我带花茶。”
何夕然躲在江野的身后，手里还攥着人家裤带绳不撒手：“哼。”
“要不是你突然过来，你才喝不到呢。”
“根本就不是专门给你带的。”
砰——
水杯和茶几的碰撞震得何夕然两腿打颤。
几乎是条件反射，他砰的一下坐在地上：“我错了，我错了。”
江野有点头疼。
“你冷静一点。”
文姨对付何夕然拥有独门经验。
“别管他，他装得呢。对了，小野，我有点事想和你谈谈。”
她站起身，不管扔在一旁的高跟鞋，轻车熟路的形同虚设的书房走去。江野看了眼地上的何夕然犹豫一下，到底是跟了上去。
何夕然畏畏缩缩的躲在沙发后，他探着脑袋往外看。
趁着还算平静，他飞速爬回了自己房间去。
“新的一天，老子依旧是好汉！”
何夕然如此道。
但事实是。
何夕然第二天就被亲妈看管了起来。
江野幸灾乐祸的吃完文阿姨牌早餐，背着自己的小包，快乐出门去了。
他昨天接到了一个消息。
有个剧组紧急招人，领头的和江野关系好，好到提前给他留了个位置。
但其实是领头的给剧组看了照片，人家觉得江野脸可以，让他人今天过去，省的照骗。
可怜他出门前还听见何夕然哭嚎的声音。
江野上了车才想起来。
何夕然应该是在温洵的剧组里当群演。
江野之前查找了温洵正在拍摄的电视剧《魏诀》的剧组消息，通告单显示，温洵，在江野来到江城的第一晚有拍摄。
后来网络爆出消息就是温洵看望刚离开医院的沈淮序。
江野想起网页下那些对沈淮序的滔天谩骂，以及无穷尽的恶意诅咒。江野的心酸酸的，沉沉的。
沈淮序的早期作品，江野几乎都读过。
十年前，沈淮序成年后，用笔名在网文网站发表了自己的第一本中篇小说。三年后，十四岁的江野阅读了它。
不过是一本题材很烂大街的青春校园作品。
主角在故事里笨拙的行走，不断的跨过一个又一个阻碍，最终成功凭借自己的能力，离开了那令人窒息的原生家庭。
如此烂俗的故事。
江野网上看了两边，高价回收的绝版实体书，他看了十几遍。
他并没有小心的保护着那本书。
因此，泛黄与折痕刻在了那本书里。
江野不喜欢看书，却喜欢看网文。他对这些烂俗剧情不感兴趣，却看完了沈淮序那个马甲号里的所有作品。
五年的时间，沈淮序写了四本书。
江野几乎都能把那些情节倒背出来。
……他很少有喜欢的东西，所以每次看见自己喜欢的地方，都会分享给自己十三岁时意外遇见的笔友。
江野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张不慎清晰的照片。
“沈淮序。”
他轻声念着。
“温洵……”
江野开始深入挖瓜。
他发现，温洵的出道作品拍摄于他的二十一岁。
也就是说，他和沈淮序认识了四年。
但江野找到的资料却显示，温洵早在十九岁就有拍摄过一些小短片。
而其中，就有沈淮序和他朋友一起联合创作的作品。
也就是说。
他们最少认识了。
“八年……”
江野算了算。
“谁还不是呢？”
发现沈淮序情绪不对后，王啸立刻变换了行驶路线。好在今天是工作日，时间有又是这个点，他找了条车辆少的路线慢慢开，也没有影响到其他人。
再加上沈淮序刚才也并不严重，这种层次的情绪起伏，沈淮序还是有能力调控的。
何况还被白云生塞了片药。
方才还有点酒劲上头的白云生此时已经彻底清醒，她偷偷松了口气，笑道：“我是笨蛋。”
沈淮序也笑，只是没什么力气。
“好吧。”
前头的王啸卡住时间，赶在沈淮序彻底熄火之前把白云生送到了酒店。
下车前，白云生很严肃的对沈淮序说：“好好的哈。”
沈淮序吃了药正犯困，冲着她晃了晃手指。
他靠在座椅上，看着白云生蹦跳着进酒店的身影。
沈淮序脑子转得很慢，却还是说：“应该让你去帮我送一下的。”
王啸很迟疑。
毕竟放任沈淮序一个人在车上，可不是什么好的决定。
沈淮序叹了口气：“去帮我送一下她。”
到底是不放心。
王啸纠结了一会儿，一咬牙一狠心打开了安全带，开门下车。
沈淮序眼皮打架，缩在车里快要睡着。
但王啸上车时的动静还是惊动了他：“这么快？”
王啸说道：“我叫前台联系了白小姐的助理，她下来带着白小姐上楼了。”
沈淮序没再说话了，一直等到车子再次发动，他还在想。
“酒店前台怎么会有小白助理的电话。”
显然，他的脑子开始迟钝了。
驾驶位上的王啸看着后座的青年双眼紧闭，呼吸和缓，
俨然是睡着的模样。
他加快了车速。
刚在下车进酒店时，王啸已经和小区安保确认过D栋情况。嘉和庄园做为江城影视城附近的小区，其中入住户主多数为圈内人。
今天发生的事情的确偶然，下午王啸也了解了一下，的确是户主带着人进了小区，然后盯上了沈淮序。
哎……
沈淮序对此接受度好像还停宽容。
最起码苏医生挑着快要睡着的沈淮序问诊时，得到的答案就是如此。
沈淮序困得想死。
“更严重的又不是没有过，我早就不在意了。”
“苏医生，好像更在意的人是你。”沈淮序抱着枕头，整个人蜷缩着，意图钻进被子里大睡特睡。
“苏医生，你不会没把我治好，还把自己治病了吧。”
苏医生讪笑：“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情况的确很好了啊。”
沈淮序仍旧装鸵鸟。
他本性本来就不高冷，不过是单纯的没有礼貌而已。
想和谁说话就和谁说话，不想理谁就不理谁。主打一个随心所欲，我自己先痛快再说。
从某种角度上来看，沈淮序的精神状态其实很不错。
苏医生起身准备回去继续完成自己的记录工作，他刚拉开门，沈淮序沉闷的声音从被子里响起。
“你们是一丘之貉。”
他的语气平静而笃定：“没有好人。”
门锁的碰撞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沈淮序睁着眼，睡不着了。
而和他一样睡不着的，还有住在C栋的江野。
江野端着杯玫瑰花茶，小心的递给了坐在沙发上的贵妇人。
“文姨，他知道错了。”
“这么晚了，你一路过来也累了，先休息吧。”
文阿姨今年不过四十五，精神面貌决胜二十二小伙何夕然。
文阿姨接过杯子，亲昵的拉着江野手腕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
“谢谢宝贝呀，要不是你帮我看着，还不知道这个死小子又能做出什么糊涂事。”文姨是南方人，说普通话是咬字很是骄矜。
但长相和性格却和声音截然不同，浓眉大眼配上方圆的脸型，烫成大波浪的头发打理的极其柔顺，但是看着都仿佛能闻见那股馨香。
跪在地上的何夕然哭了一场，眼皮都肿了起来。他从下午到现在都没来得急洗澡，嘉和庄园物业配置再好也没法保证，安保人员在执行安保责任时，还能不把人弄脏。
何夕然不服气的用手腕擦了下眼泪，眼底通红。
“我要你帮我说好话！”
他气死了。
江野明明是他的好兄弟，不帮着自己就算了，还真的给他妈打报告！
见他还敢犟嘴，文姨顿时怒火中烧。
茶杯一放，她猛然起身，脱了自己的恨天高就往她傻逼儿子身上招呼。
“你还敢叫！你还敢叫！小野做错了什么？要不是他看着你，你现在还在局子里蹲着。你能耐了啊，多大的人了，居然敢纠集一群小孩去围堵别人！”
南方女人在教育的傻逼儿子时，露出了自己彪悍暴躁的一面。
何夕然被打得抱头乱窜。
“别打了！我错了，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妈妈！妈妈我的好妈妈！你放过我！放过我这回。”
何夕然窜到江野的身后，也不再提什么“不是兄弟”的话了。
文阿姨也是神人，追着这不省心的家伙跑了这么一大圈，愣是连发型都没跑乱。
“你有种就别躲在小野身后！”
她气沉丹田：“给我滚出来。”
何夕然习惯性不要脸，但还是很爱护自己生命的。
“我不……”
眼见着事态发展越来越不受控制，三人里情绪最为稳定的江野深吸一口气，先安抚这位优雅的女士。
道：“阿姨，大半夜的先不教训他了，等下扰民就不好了。”
江野嘴很甜，也很会抓住别人在意的东西。
“再说了，生气对身体不好，阿姨消消气。我给您泡的玫瑰花您还没尝尝呢，这可是我妈亲自种的那一批，我走的时候，偷偷拿的呢。”
听他提起好友，文阿姨情绪稍微和缓了些。
她长舒一口气坐到沙发上，喝了一口茶水。
“还是小野好，知道给我带花茶。”
何夕然躲在江野的身后，手里还攥着人家裤带绳不撒手：“哼。”
“要不是你突然过来，你才喝不到呢。”
“根本就不是专门给你带的。”
砰——
水杯和茶几的碰撞震得何夕然两腿打颤。
几乎是条件反射，他砰的一下坐在地上：“我错了，我错了。”
江野有点头疼。
“你冷静一点。”
文姨对付何夕然拥有独门经验。
“别管他，他装得呢。对了，小野，我有点事想和你谈谈。”
她站起身，不管扔在一旁的高跟鞋，轻车熟路的形同虚设的书房走去。江野看了眼地上的何夕然犹豫一下，到底是跟了上去。
何夕然畏畏缩缩的躲在沙发后，他探着脑袋往外看。
趁着还算平静，他飞速爬回了自己房间去。
“新的一天，老子依旧是好汉！”
何夕然如此道。
但事实是。
何夕然第二天就被亲妈看管了起来。
江野幸灾乐祸的吃完文阿姨牌早餐，背着自己的小包，快乐出门去了。
他昨天接到了一个消息。
有个剧组紧急招人，领头的和江野关系好，好到提前给他留了个位置。
但其实是领头的给剧组看了照片，人家觉得江野脸可以，让他人今天过去，省的照骗。
可怜他出门前还听见何夕然哭嚎的声音。
江野上了车才想起来。
何夕然应该是在温洵的剧组里当群演。
江野之前查找了温洵正在拍摄的电视剧《魏诀》的剧组消息，通告单显示，温洵，在江野来到江城的第一晚有拍摄。
后来网络爆出消息就是温洵看望刚离开医院的沈淮序。
江野想起网页下那些对沈淮序的滔天谩骂，以及无穷尽的恶意诅咒。江野的心酸酸的，沉沉的。
沈淮序的早期作品，江野几乎都读过。
十年前，沈淮序成年后，用笔名在网文网站发表了自己的第一本中篇小说。三年后，十四岁的江野阅读了它。
不过是一本题材很烂大街的青春校园作品。
主角在故事里笨拙的行走，不断的跨过一个又一个阻碍，最终成功凭借自己的能力，离开了那令人窒息的原生家庭。
如此烂俗的故事。
江野网上看了两边，高价回收的绝版实体书，他看了十几遍。
他并没有小心的保护着那本书。
因此，泛黄与折痕刻在了那本书里。
江野不喜欢看书，却喜欢看网文。他对这些烂俗剧情不感兴趣，却看完了沈淮序那个马甲号里的所有作品。
五年的时间，沈淮序写了四本书。
江野几乎都能把那些情节倒背出来。
……他很少有喜欢的东西，所以每次看见自己喜欢的地方，都会分享给自己十三岁时意外遇见的笔友。
江野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张不慎清晰的照片。
“沈淮序。”
他轻声念着。
“温洵……”
江野开始深入挖瓜。
他发现，温洵的出道作品拍摄于他的二十一岁。
也就是说，他和沈淮序认识了四年。
但江野找到的资料却显示，温洵早在十九岁就有拍摄过一些小短片。
而其中，就有沈淮序和他朋友一起联合创作的作品。
也就是说。
他们最少认识了。
“八年……”
江野算了算。
“谁还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