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绔来得早了些,给三个大朋友小朋友一人带了一串糖葫芦。
两个孩子吃完饭拎着糖葫芦出门,柏济叼着自己那串边吃边洗碗。
方绔从他嘴里将糖葫芦解救下来,笑着问:“叼着也不嫌沉,洗完再吃呗。”
“好吃嘛,忍不住了。快再给我一口。”柏济加快了洗碗的速度,头微微偏过去,想要重新把糖葫芦叼回来。
方绔哭笑不得,只得喂了这个被甜味引诱的alpha一口。
“唔好吃!话说回来,方大夫怎么不自己也买一串。”柏济含混不清道。
“本来想和柏先生分食的,看来不太行。”
方绔也不知道是被糖葫芦吸引了,还是被糖葫芦背后正刷碗的男人吸引,只是觉得那抹山楂鲜艳的红色和柏济的唇色很配,便又靠近了一点。
大约只是想看看配在哪里。
可是柏济眼睛盯在碗上,看不到糖葫芦与方绔的距离,他没吃到糖葫芦,又使劲儿往那边凑了凑。
唇齿把糖葫芦微微撞歪了,刚好那抹甜滋滋的糖霜粘到了方绔的嘴角。
两个人仿佛是在隔着糖葫芦接吻。
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两个人裹挟了体温的气息互相纠缠。呼出的气体略过糖葫芦,沾染上一丝微妙的麦芽甜和山楂酸,又被吸入另一个人的身体。
不多时,信息素在吞吐中逐渐显性,就像一些莫名压抑不住的欲望一般,试探着交织与互相侵占。
柏济眼神还没从碗边离开,他分明知道现在是怎样一副情景,但脑子昏昏涨涨中,总觉得应该做些什么来缓解这暧昧的场面。
他能做的事情不多,除了加速刷碗,只能继续吃糖葫芦。
方绔的眼睛倒是一直望着柏济,他几次想将目光的焦点转向别处,可是又没有什么地方能安放自己错乱的视线,只好眼睁睁看着柏济越来越近。
柏济甚至微微张开了口,漏出虎牙要去咬下一口山楂。
像是真的要同方绔接吻一样。
“柏济。”方绔清清嗓子,提醒了他一下。
“哦哦——没看见,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柏济迅速反应过来,放好最后一个碗,伸手将糖葫芦拿了回来:“忙着洗碗哈哈,没看见,咱俩差点撞上。”
先前旖旎的气氛随着笑声倏然消失,仿佛那种黏腻的氛围只是方绔自己臆想出来的一样。
方绔摇一摇脑袋,感觉自己真是被那晚影响了,才会觉得和这个人做什么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
两个alpha,再怎么近的距离,再怎么亲密的接触,都应该是友谊的证明,而不是性的关系。
方绔没等柏济,径直出了厨房,拍了拍略微发烫的脸,告诫自己道——方绔!不要性缘脑!
大约是最近憋了几个月了,好不容易上周找上个合眼缘的还是位alpha,这么长时间一直没做过,欲望涨得有点高。
改天把方弛送到母亲家去一晚,自己可以放松一次。
就是老家有点远。
柏济这时恰好收拾完东西出了厨房,伸手带了一把方绔的后背,将他虏到了沙发上。
方绔被柏济掌心的温度烫了一下,突然福至心灵,问他:“周末…周五晚吧,你有空带带方弛吗?”
柏济还是一副没骨头的样子摊在沙发上,闻言动了动脑袋,问:“嗯?怎么了?医院有事吗?”
方绔本有些难以启齿,转念一想俩人都是男人,如今也算知道彼此的情况,没什么好扭捏的,便开口道:“那天晚上想去趟酒吧。”
柏济怔愣了一下。
相处也算挺长时间了,他总觉得带孩子的方绔应当是那种有稳定家庭的人,酒吧里约人的方绔始终和面前温和的君子——有些割裂。
然而柏济又会时常觉得,这是同一个人。
没别的什么原因,不管什么时候的方绔都很带劲儿。
他收得住alpha的攻击性,却无法掩盖自己强势的气场和野性气质。
呼吸间都带着张力。
只不过在接吻时会更性感一些,会有藏不住的占有欲,会暴露作恶的本质。
太他妈带劲了。
“啊——你频率这么高的吗?上上周我们不是才……你这周又要去啊。”柏济不情不愿地嘟囔道。
方绔颇无语,且不说上次他俩根本就没真刀实枪地干,上上周本来就不能算数。单就目前柏济理解的两周一次的频率,放在正当壮年的alpha身上,其实算是很正常的了。
怎么就被评频率高了?
“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个正常男人,柏济。就算上上周我们真的做了,半个月都过去了,再来一次发泄也不过分吧?”方绔揉一揉眉心,无奈地笑着说。
然而柏济还是不满,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不满什么,总之想到方绔那副性感的样子被那么多人见过,以后也会有更多的陌生omega尽情享受他的体温,柏济就心里酸胀得很。
他嘟嘟囔囔道:“我和我前任同居之后都没这样过,人哪有那么大欲望。”
方绔听不清他嘟囔的什么,只是说:“更何况,我们上次也没做成啊,要不然我不会过了两周又急着去逍遥的。”
柏济突然就很想知道更多有关方绔的事,暗戳戳地问:“那你…一般去约炮的频率…多少啊?或者说,你一共约过多少人啊…”
方绔歪头思考了一下,装作一副已经数不清多少的样子,道:“唔…不记得了啊。”
说完用眼角揶揄地看着柏济的反应。
方绔总觉得柏济的狗耳朵似乎是要耷拉了,还以为男孩子相比来说经验不多,好胜心受了打击,忙笑着说:“其实我对这东西也不很热衷,大几个月才会去一次,还不一定找到心仪的,总共从工作开始…也不过三四个。”
没想到,柏济整个人更蔫了一点儿:“都有三四个了啊…”
“你还年轻,以后多谈几段恋爱不就补回来了,蔫吧什么。”方绔笑道。
然而柏济根本不是为自己欠缺的经验垂头丧气,他就是听到方绔谈起他的炮友,心里面隐隐不太乐意。
原来他不是唯一一个看到方绔另一面的人。
alpha的独占欲作祟,尽管知道方绔不是自己的所有物,可是“唯一”这件事被打破,柏济仍有点被冒犯的不快。
柏济突然问了一个问题:“你之前说,除了我,所有人都觉得你头像那杯酒和你不配,你先前那三四个…炮友,也觉得不相配吗?”
不应该啊…他们既然见过那个清冷背后热烈的方绔,不会不喜欢浸在冰中的灿酒的。
白冷杉那么醉人。
哪料方绔像是听到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样,笑着反问:“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和他们加微信好友?”
柏济愣了一下,噗嗤也笑出了声,两个人互相望着对方的侧脸忍俊不禁。
不是——所以笑点到底在哪里?
柏济心满意足地想:原来我是唯一一个见过性感方绔还加到他微信和他成为了好兄弟且品鉴出了他头像意蕴的人。
而方绔想:柏济的狗耳朵似乎又翘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