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收徒
“东西都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事儿？”宝剑还没有焐热就被要走了的明乾帝不开心，扭头看向祁白，哼哼唧唧地下逐客令。
“臣想收小红儿为徒。”祁白顿了顿，继续道：“希望陛下做个见证。”
明乾帝一愣，下意识看向同样惊讶的小红儿。
小红儿抱着锦盒站在那里呆呆地看向祁白，很快反应过来，麻溜的扔了锦盒跪在地上给祁白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他反应的太快，明乾帝甚至都没有来得及阻止。
陆迎酒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又从旁边摸了个茶盏送到小红儿手里，然后朝着祁白眨眨眼。
“师父，您喝茶。”小红儿奇异地明白了陆小王爷的意思，将茶盏送到了祁白手边，眼巴巴地看着对方。
只要他拜师拜的够快，先生就不能后悔。
小红儿喜滋滋地想着。
但祁白却没有第一时间接，反而看向了明乾帝的方向。
后者轻轻咬了咬牙，又看了看眼巴巴等着的小童子，冷哼一声，还是没有阻止。
祁白这才喝了小红儿的拜师茶，将玉佩拽下来挂在了小红儿腰上，“今日匆忙，没有准备像样的礼物，回去之后为师再给你补一份正式的。”
“诺，小红儿，礼物。”陆迎酒凑了过来，将自己脖子上一直带着的吊坠挂在了小红儿脖子上，笑道。
小红儿已经完全抛弃了之前的不满，眉开眼笑地道谢，“谢谢小王爷。”
明乾帝的脸却更黑了，但祁白扭头看他，目的也很明显。
他找明乾帝做见证，为的就是明乾帝的礼物，也是为这孩子要一份保证。
“这是百药园的令牌，日后你要更加勤勉学习，方能不辜负你师父。”明乾帝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给了一份礼物。
小红儿愣了愣，没有想到明乾帝会这么大方，直到旁边的陆小王爷催着他收了才反应过来，眉开眼笑地给明乾帝磕了个头，美滋滋地接了令牌。
“为何要收小红儿？”直到将小红儿和陆迎酒两人支出去，明乾帝才终于变了脸色质问。
“陛下是在怪臣？”祁白并不怕他，只是起身打算请罪。
明乾帝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伸手扶住了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你知道，朕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你身份特殊，你收小红儿是做大弟子，还是小弟子？”明乾帝看向他，轻声叹了口气。
“祁某只会有祁翃一个弟子。”祁白扭头看向明乾帝，认真道：“祁某之前所言并非玩笑，臣实无教养太子殿下之能，请陛下另择贤明。”
“如果朕不同意呢？”明乾帝也有了些恼意。
不过短短半年，怎么就闹到了这个地步。
“陛下，臣前些日子起卦。”祁白努力想要翘起嘴角，但失败了，只能轻声开口：“如果臣执意留在太子身边，会毁了太子殿下……甚至会毁了大楚。”
明乾帝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僵硬了下来，半响才问道：“可有解？”
祁白摇头。
他在房中算了三日，只得出这样一个解法。
“所以你才……”明乾帝不再说太子，将话题再次扯了回去，“收了小红儿？”
“不。”祁白点点头又摇摇头，“与这事儿无关，只是……他总要有自己的归处的。”
“陛下不能给他皇子的身份，也不愿意让他卷入朝廷争斗之中，又何必在意他去何处？”
“他是臣一手养大的孩子，臣总不会让他饿死在街头，至于其他的……他只要不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臣总能护他一辈子。”
“就算是陛下，也不见得能比臣做的更好……不是么？”
祁白很少说这么一长串的话，顿了顿，又低声开口：“师兄，不管师父认不认我，您到底是我的师兄……”
一瞬间，明乾帝都以为祁白是在撒娇了。
但低头看过去，对方依然如雪雕一样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
如果明乾帝不愿意，他真的会将小红儿送回来。
但明乾帝真的会不愿意么？如果不是对这位师弟真的很信任，他又怎么会将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红儿送到祁白手上？
而且……
明乾帝叹了口气，“朕信你。”
他不否认祁白有私心，但祁白对小红儿的心却是真的。
短短三个字，让祁白一瞬间不知道如何接话，半响才轻轻嗯了一声。
然后被明乾帝一巴掌拍到背上。
“整日板着个脸做什么？”明乾帝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笑着揽住祁白的肩膀，却被对方抗拒的姿态给打了回去。
讪讪地收回了手，“陆迎酒那小子挺好的，你既然留在京城，不妨与他多接触接触。”
“朕看你们在寒山寺还挺投机的。”
祁白并不惊讶他知道这件事儿，点头道：“臣……我知道了，谢谢师兄。”
“小小年纪心思不要那么重，会变老的。”明乾帝成功给陆迎酒拉到了一个新朋友，嘚嘚瑟瑟地开口。
“请允许臣提醒陛下一句，您比臣大了一代。”祁白躲开了明乾帝伸过来的爪子，面无表情地开口：“所以在您变老之前，臣是绝对不会变老的。”
明乾帝如遭雷击，颤抖着手去指起身离开的祁白，“你个没良心的，你难道忘记是谁冒着大雪去苍凌书院给你送板栗的么？”
“师兄，我只吃了两个。”
“还有，是谁在你挨罚时向师父求情的？”
“如果师兄不带着我下山，我根本不会挨罚……还有，师兄求过情之后，师父罚的更重了。”
“那朕，朕……”
“陛下，若无事……臣就先退下了。”祁白也不想回想起自己在苍凌书院的黑历史，终于忍不住打断了明乾帝的话。
“你打算怎么办？”明乾帝终于正经了几分，补充道：“日后。”
祁白顿了顿，扭头去看明乾帝，“陛下想让祁某留在朝中？”
明明是在问问题，可祁白说的却很笃定。
“陛下直接下旨就好……”祁白扭头看他，冲着他笑，“师兄，今日午膳，让太子同您一起用吧。”
“若他能有你半分省心，朕也不至于……”明乾帝啧了一声，显然对自己这个儿子也有些无奈。
他爱萧羽么？自然是爱的，好不夸张地说，萧羽是他最偏爱的孩子。
从小到大，明乾帝都是给他请的最好的老师教导，他的膳食明乾帝都要亲自过问。
甚至在明乾帝的刻意纵容下，东宫的花销如流水，比起皇宫也不遑多让。
可就是这样一个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孩子，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偷偷长歪了。
明乾帝看着祁白离去的背影，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刚刚祁白的意思，难道真的只是他当太傅会扰乱国祚么？
还是萧羽登基会导致九州不宁呢？
祁白不知道明乾帝会在心里怎么想，他只是将自己起卦算到的东西告诉了明乾帝。
出门后发现小红儿正在门口等着，陆迎酒也等在门外，朝着里面张望着。
“小王爷？陛下还在里面，您若是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去找陛下就好。”祁白侧脸看向他，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我没什么想和陛下说的。”陆迎酒立即摇头，又轻咳一声，“你与陛下说什么了？”
祁白轻轻摇头，只是轻声道：“小王爷，祁某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小红儿刚准备起身跟上，就被陆小王爷抢了先，“我与你一起！”
陆迎酒随手叫了个内侍与明乾帝通报了一声，就挤开了小红儿，霸占了祁白身边的位置。
气得小红儿一跺脚，小跑两步，这才追上了两人。
直到上了马车，还是陆小王爷抢了先，坐在了祁白身边。
但又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拘谨地坐在那里，眼巴巴地看着身边人。
“小王爷是有什么话想对祁某说么？”祁白虽然看不见，但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试探地问道。
“我今日去寒山寺了……”陆迎酒委屈巴巴地开口。
祁白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解释：“抱歉，我不知道……”
他与陆迎酒昨日只刚见过一面，他没想到陆迎酒会这么着急来找他……
“那先生打算怎么补偿我？”陆迎酒眼中浮现出一抹狡黠，像是一直摇头摆尾地大狐狸。
“小王爷，您并未下拜帖……”小红儿微微睁大眼睛，大抵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忍不住反驳道。
但更令他没想到的是，他那英明神武地先生竟然纵容了陆迎酒的无赖，伸手将那明黄色的锦盒送到陆迎酒手边。
陆迎酒本意只想嘴贱一下，却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给了他这样一份大礼。
连带着小红儿都愣住了。
他倒不是也想要，他只是生气，他竟然替陆迎酒这个混蛋拿了这么久的剑，亏大了。
“这……太贵重了，我……”陆迎酒看着那个锦盒，急忙拒绝。
却被对方不容拒绝地送到了他怀里。
“这本来就是给你的。”祁白轻轻勾起唇，风轻云淡地回答。
“臣想收小红儿为徒。”祁白顿了顿，继续道：“希望陛下做个见证。”
明乾帝一愣，下意识看向同样惊讶的小红儿。
小红儿抱着锦盒站在那里呆呆地看向祁白，很快反应过来，麻溜的扔了锦盒跪在地上给祁白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他反应的太快，明乾帝甚至都没有来得及阻止。
陆迎酒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又从旁边摸了个茶盏送到小红儿手里，然后朝着祁白眨眨眼。
“师父，您喝茶。”小红儿奇异地明白了陆小王爷的意思，将茶盏送到了祁白手边，眼巴巴地看着对方。
只要他拜师拜的够快，先生就不能后悔。
小红儿喜滋滋地想着。
但祁白却没有第一时间接，反而看向了明乾帝的方向。
后者轻轻咬了咬牙，又看了看眼巴巴等着的小童子，冷哼一声，还是没有阻止。
祁白这才喝了小红儿的拜师茶，将玉佩拽下来挂在了小红儿腰上，“今日匆忙，没有准备像样的礼物，回去之后为师再给你补一份正式的。”
“诺，小红儿，礼物。”陆迎酒凑了过来，将自己脖子上一直带着的吊坠挂在了小红儿脖子上，笑道。
小红儿已经完全抛弃了之前的不满，眉开眼笑地道谢，“谢谢小王爷。”
明乾帝的脸却更黑了，但祁白扭头看他，目的也很明显。
他找明乾帝做见证，为的就是明乾帝的礼物，也是为这孩子要一份保证。
“这是百药园的令牌，日后你要更加勤勉学习，方能不辜负你师父。”明乾帝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给了一份礼物。
小红儿愣了愣，没有想到明乾帝会这么大方，直到旁边的陆小王爷催着他收了才反应过来，眉开眼笑地给明乾帝磕了个头，美滋滋地接了令牌。
“为何要收小红儿？”直到将小红儿和陆迎酒两人支出去，明乾帝才终于变了脸色质问。
“陛下是在怪臣？”祁白并不怕他，只是起身打算请罪。
明乾帝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伸手扶住了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你知道，朕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你身份特殊，你收小红儿是做大弟子，还是小弟子？”明乾帝看向他，轻声叹了口气。
“祁某只会有祁翃一个弟子。”祁白扭头看向明乾帝，认真道：“祁某之前所言并非玩笑，臣实无教养太子殿下之能，请陛下另择贤明。”
“如果朕不同意呢？”明乾帝也有了些恼意。
不过短短半年，怎么就闹到了这个地步。
“陛下，臣前些日子起卦。”祁白努力想要翘起嘴角，但失败了，只能轻声开口：“如果臣执意留在太子身边，会毁了太子殿下……甚至会毁了大楚。”
明乾帝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僵硬了下来，半响才问道：“可有解？”
祁白摇头。
他在房中算了三日，只得出这样一个解法。
“所以你才……”明乾帝不再说太子，将话题再次扯了回去，“收了小红儿？”
“不。”祁白点点头又摇摇头，“与这事儿无关，只是……他总要有自己的归处的。”
“陛下不能给他皇子的身份，也不愿意让他卷入朝廷争斗之中，又何必在意他去何处？”
“他是臣一手养大的孩子，臣总不会让他饿死在街头，至于其他的……他只要不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臣总能护他一辈子。”
“就算是陛下，也不见得能比臣做的更好……不是么？”
祁白很少说这么一长串的话，顿了顿，又低声开口：“师兄，不管师父认不认我，您到底是我的师兄……”
一瞬间，明乾帝都以为祁白是在撒娇了。
但低头看过去，对方依然如雪雕一样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
如果明乾帝不愿意，他真的会将小红儿送回来。
但明乾帝真的会不愿意么？如果不是对这位师弟真的很信任，他又怎么会将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红儿送到祁白手上？
而且……
明乾帝叹了口气，“朕信你。”
他不否认祁白有私心，但祁白对小红儿的心却是真的。
短短三个字，让祁白一瞬间不知道如何接话，半响才轻轻嗯了一声。
然后被明乾帝一巴掌拍到背上。
“整日板着个脸做什么？”明乾帝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笑着揽住祁白的肩膀，却被对方抗拒的姿态给打了回去。
讪讪地收回了手，“陆迎酒那小子挺好的，你既然留在京城，不妨与他多接触接触。”
“朕看你们在寒山寺还挺投机的。”
祁白并不惊讶他知道这件事儿，点头道：“臣……我知道了，谢谢师兄。”
“小小年纪心思不要那么重，会变老的。”明乾帝成功给陆迎酒拉到了一个新朋友，嘚嘚瑟瑟地开口。
“请允许臣提醒陛下一句，您比臣大了一代。”祁白躲开了明乾帝伸过来的爪子，面无表情地开口：“所以在您变老之前，臣是绝对不会变老的。”
明乾帝如遭雷击，颤抖着手去指起身离开的祁白，“你个没良心的，你难道忘记是谁冒着大雪去苍凌书院给你送板栗的么？”
“师兄，我只吃了两个。”
“还有，是谁在你挨罚时向师父求情的？”
“如果师兄不带着我下山，我根本不会挨罚……还有，师兄求过情之后，师父罚的更重了。”
“那朕，朕……”
“陛下，若无事……臣就先退下了。”祁白也不想回想起自己在苍凌书院的黑历史，终于忍不住打断了明乾帝的话。
“你打算怎么办？”明乾帝终于正经了几分，补充道：“日后。”
祁白顿了顿，扭头去看明乾帝，“陛下想让祁某留在朝中？”
明明是在问问题，可祁白说的却很笃定。
“陛下直接下旨就好……”祁白扭头看他，冲着他笑，“师兄，今日午膳，让太子同您一起用吧。”
“若他能有你半分省心，朕也不至于……”明乾帝啧了一声，显然对自己这个儿子也有些无奈。
他爱萧羽么？自然是爱的，好不夸张地说，萧羽是他最偏爱的孩子。
从小到大，明乾帝都是给他请的最好的老师教导，他的膳食明乾帝都要亲自过问。
甚至在明乾帝的刻意纵容下，东宫的花销如流水，比起皇宫也不遑多让。
可就是这样一个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孩子，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偷偷长歪了。
明乾帝看着祁白离去的背影，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刚刚祁白的意思，难道真的只是他当太傅会扰乱国祚么？
还是萧羽登基会导致九州不宁呢？
祁白不知道明乾帝会在心里怎么想，他只是将自己起卦算到的东西告诉了明乾帝。
出门后发现小红儿正在门口等着，陆迎酒也等在门外，朝着里面张望着。
“小王爷？陛下还在里面，您若是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去找陛下就好。”祁白侧脸看向他，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我没什么想和陛下说的。”陆迎酒立即摇头，又轻咳一声，“你与陛下说什么了？”
祁白轻轻摇头，只是轻声道：“小王爷，祁某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小红儿刚准备起身跟上，就被陆小王爷抢了先，“我与你一起！”
陆迎酒随手叫了个内侍与明乾帝通报了一声，就挤开了小红儿，霸占了祁白身边的位置。
气得小红儿一跺脚，小跑两步，这才追上了两人。
直到上了马车，还是陆小王爷抢了先，坐在了祁白身边。
但又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拘谨地坐在那里，眼巴巴地看着身边人。
“小王爷是有什么话想对祁某说么？”祁白虽然看不见，但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试探地问道。
“我今日去寒山寺了……”陆迎酒委屈巴巴地开口。
祁白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解释：“抱歉，我不知道……”
他与陆迎酒昨日只刚见过一面，他没想到陆迎酒会这么着急来找他……
“那先生打算怎么补偿我？”陆迎酒眼中浮现出一抹狡黠，像是一直摇头摆尾地大狐狸。
“小王爷，您并未下拜帖……”小红儿微微睁大眼睛，大抵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忍不住反驳道。
但更令他没想到的是，他那英明神武地先生竟然纵容了陆迎酒的无赖，伸手将那明黄色的锦盒送到陆迎酒手边。
陆迎酒本意只想嘴贱一下，却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给了他这样一份大礼。
连带着小红儿都愣住了。
他倒不是也想要，他只是生气，他竟然替陆迎酒这个混蛋拿了这么久的剑，亏大了。
“这……太贵重了，我……”陆迎酒看着那个锦盒，急忙拒绝。
却被对方不容拒绝地送到了他怀里。
“这本来就是给你的。”祁白轻轻勾起唇，风轻云淡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