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是存在的
顾宁怔愣在原地，半晌没有反应。
因为工作的缘故，她微信好友至少有三四千人，自然偶尔也会有一些陌生人添加过但是没有印象的。可自己是学美术的，通常通讯录美术相关的人会多一些……自己是什么时候加了这个音乐机构负责人的？
顾宁翻看着自己和那个负责人的聊天记录，试图回忆起什么。可聊天记录里只有对方发来的一个定位，而她自己则有回复过“收到”两个字，其他什么内容也没有。
这个聊天记录，时间更是在八年前！
这说明当时添加微信，两人是为了约见面。可如果他们有见过面，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是说，因为时间太久，所以她才没有任何印象？
心里的疑惑，让那种熟悉的诡异感再次丝丝的泛了上来，顾宁没有犹豫，立刻通过微信，给对方拨打过去了电话。可惜，微信那边却依旧迟迟没有人回应，直到过了许久，通话被自动挂断，屏幕上显示出了“对方无应答”。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但乌云却依旧悬浮在头顶，让天显得阴郁异常。
随着时间推移，天色越来越暗，让本就阴沉的天更加黑沉，湿冷的空气让顾宁升起一身鸡皮疙瘩。
似乎自从带学生参赛归来后，一切怪异的事都莫名其妙出现，所有的怪事，都是从公交车上那个如此真实又仿佛是梦的车祸开始的……
顾宁抿了抿唇，在阴冷的环境下拿着手机缓缓蹲下身。
这一刻，所有睁开眼后被压抑住的孤独、疲惫、恐惧、无人倾诉，都像是被巨石激荡过的河流，不断涌了上来，让她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胸口闷的难受。
她有些浑身战栗，张口试图吸入更多的空气，可在见到黑压压的天后，又觉得自己仿佛一只即将被野兽吞没的蝼蚁，被困在一个未知的地方，随时生死不明。
她低下头，缓了缓思绪，身体的意识让她想要往回走。她的家就在这附近，或许回家能得到一丝安慰。
趁着天还没有完全暗，顾宁回了家。
昏黄的灯光在二层房的玻璃窗映出，顾宁感觉到了一丝慰藉，她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推开了家门。
“宁宁？你今天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这周要带学生去比赛吗？”一道温和的女声带着诧异传来。
抬头看去，是她的母亲站在客厅里。已经年过五十的女人穿着一身朴实的灰色睡衣，长发被一根丝带随意绑住，眉眼之间和顾宁有七八分相像，浑身上下唯一的装饰品，就是手腕上带着的一个翠玉镯子。
她手里端着汤，身边桌子上还放着几个还有温度的热菜。
顾宁看到女人的瞬间，只觉眼眶一酸：“妈。”
她的声音都发了颤。
只有在实打实见到家人的这一刻，她才觉得一直悬着的心有了些许着落，才觉得这个世界还是真实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在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她有多心慌，多害怕她的家人也会消失了踪迹。
顾宁母亲笑着将最后那碗汤放在桌上，温和喜悦道：“你赶得倒是挺是时候，正好开饭了。你爸还在阳台收拾东西呢，今天这雨一阵一阵，一直没停。你去喊他下来吃饭吧。”
“好。”顾宁扯着嘴角应声。
短暂的安心让她放松了警惕，上楼喊了父亲下来吃饭。
顾宁的家庭构成很简单，除了父母外，只有顾宁一个孩子。
母亲在银行工作，加上赶上内退风口，就提早退休了；老爸以前是做生意的，但后来生意越来越不行，一年赚的钱还不如铺子出租的收入，干脆就没做了，每年只收租金。爷爷早逝，奶奶喜欢待在乡下，家里也就只有三口人，温馨而清净。
老爸也很意外顾宁忽然回来，见到她满脸喜色：“宁宁回来了？怎么回来也没说一声。”
顾宁笑了笑：“恰好过来办些事情，就直接回来了。”
“走走走，吃饭吃饭。”顾宁父亲亲昵的拉住顾宁的手腕，喜滋滋下了楼。
因为只有顾宁一个孩子，又是女孩，顾宁父母对其可谓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难得顾宁回来一趟，两人的喜悦溢于言表，饭吃的其乐融融，可吃着吃着，氛围就开始怪异起来。
顾妈和顾爸相视一眼，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顾妈往顾宁碗里夹了个鸡腿：“哎呀，昨天我听老王家又吵起来了，说起来还是咱们俩平和些，不过就是觉得人有点少，显得空，你说是吧老顾。”
顾爸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是啊，家里还是要热热闹闹比较好。”
顾宁：“……”
看着爸妈充满暗示的眼神，顾宁一时无言：他们不如直接说让她抓紧时间找个男朋友算了。
顾宁沉默的夹起一块肉：“不觉得。”
隔壁邻居有个研究生毕业的女儿，去了上海工作，事业有成，但已经36了，还没对象，把隔壁老两口急得直接跟去了上海催婚。起初老两口对隔壁夫妻的行为嗤之以鼻，直到他们见顾宁这些年也没谈个男朋友，到底也着急了。顾妈一脸认真：“宁宁，你别怪爸妈啰嗦，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后怎么说也得找个人陪着你。昨天林家那小子还来给我们送过枇杷，说同学种的，已经熟了。给我们带了不少，你回头去学校也带点去。”
他们说的林家那小子，就是林时启。
林时启以前也住在这巷子里，后来他们家生意越来越大，在市中心买了别墅，但林时启时不时会回这边看看二老，因此两家也算有来有往。
听爸妈提起林时启，顾宁无奈叹了口气，敷衍的应了一声，却没多说什么。
见顾宁不说话，顾妈又道：“时启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他对你的心思我们也都看得出来，就是因为把你放心上，他才总是过来看我们，还经常给邻里送东西，虽然这孩子看着浮躁，但对你的事上心思细的很。”
顾宁吃了一口米饭，继续应声：“嗯。”
“你也老大不小了，差不多也可以找个人谈谈了。别总是一个人。”顾妈苦口婆心的说着，顾宁夹菜的手却因为这句话微微一顿。
她忽的想到了辛更既曾第一次拜访父母时的场景。
那个时候因为他们两人已经交往，便带着辛更既来了家里。当时也是坐在这张桌上，她的父母很喜欢他，一家人聊得其乐融融，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像是相交了很久的朋友一样。
顾宁手里的筷子停了下来，人怔怔坐着，有些失神。
顾宁爸立刻看了顾宁妈一眼，觉得她话太多了，便打着哈哈开口，转了话题：“说这些做什么，吃菜吃菜。”
顾宁恍然回神，后面吃的饭却有些食不知味。没等吃两口，门外忽的有人敲门，顾宁妈赶紧去开门，发现是邻街的周阿姨。
周阿姨和顾妈年纪相仿，体态圆润，笑呵呵的很是喜庆：“我们刚包的粽子，给你送点过来。”
顾妈微微一顿，才想起来端午节快到了，连忙摆手：“哎呦，这多麻烦你啊。快，进来坐会。”
周阿姨很爱聊天，与顾妈聊得投缘，便进了屋里来，看到顾宁也在，立刻打了招呼：“顾宁也来啦。在吃饭呀？”
“周阿姨好。”顾宁连忙道。
周阿姨笑着说：“还是顾宁有本事，现在都已经在大学当老师啦。咱们街上有出息的孩子还真没几个。不过前头傅老三那个小孩，真看不出来，以前还觉得有点笨，想着走音乐特长生算了，没想到几年之后居然成绩越来越好了，听说已经提前被华清大学录取了。”
她继续说着：“想想那孩子，当时四年级的时候因为成绩不好，还被送去街上一家音乐机构学小提琴呢。结果那机构没过几年就倒闭了，钱都没追回来呢。”
音乐机构几个字让顾宁一下子怔住：“是哪家机构？”
周阿姨记性可好了，立刻说：“不就是现在改成辅导站那位置的那家么。对了宁宁，当时你还转发了之前那音乐机构的宣传链接呢。”
顾宁整个人顿时僵住，有些不可置信开口：“我转发过链接？”
“是啊。”周阿姨理所当然的应着，“你还推荐了那个小提琴老师嘞，说他挺厉害的。”
周阿姨说的事顾宁毫无印象，但在听到自己曾推荐过音乐老师，顾宁猛地想到什么，下意识抬头：“老师是不是姓辛？”
“哎呦，过去太久了，我也记不清了。”周阿姨道，“不过傅老三那孩子应该记得，他学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几乎就在周阿姨说完，顾宁就立刻站起身：“我出去一趟。”
她连筷子都没放稳，几乎是夺门而出，甚至来不及拿伞，就拼命往傅家的方向跑。
街道幽深黑暗，雨水的气息不断扑面而来，潮湿的街道两侧住户和店面已经亮起的灯，整条街的行人寥寥无几，只有顾宁气喘吁吁着，偶尔有车辆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直到来到一户三楼层的门口，她冲上前去敲响了门。
不多时，门被打开，开门的正是傅老三考上大学的孩子。这孩子已经长成了少年，个子竟是和顾宁齐平。
因为都是街坊邻居，他很快认出了顾宁：“顾宁姐？这么晚了有啥事儿么？”
顾宁一把拉住他：“你还记得当初教你小提琴的那个老师，姓什么？！”
那少年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大概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回忆了起来，然后开口道：“我记得那老师——姓辛。”
因为工作的缘故，她微信好友至少有三四千人，自然偶尔也会有一些陌生人添加过但是没有印象的。可自己是学美术的，通常通讯录美术相关的人会多一些……自己是什么时候加了这个音乐机构负责人的？
顾宁翻看着自己和那个负责人的聊天记录，试图回忆起什么。可聊天记录里只有对方发来的一个定位，而她自己则有回复过“收到”两个字，其他什么内容也没有。
这个聊天记录，时间更是在八年前！
这说明当时添加微信，两人是为了约见面。可如果他们有见过面，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是说，因为时间太久，所以她才没有任何印象？
心里的疑惑，让那种熟悉的诡异感再次丝丝的泛了上来，顾宁没有犹豫，立刻通过微信，给对方拨打过去了电话。可惜，微信那边却依旧迟迟没有人回应，直到过了许久，通话被自动挂断，屏幕上显示出了“对方无应答”。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但乌云却依旧悬浮在头顶，让天显得阴郁异常。
随着时间推移，天色越来越暗，让本就阴沉的天更加黑沉，湿冷的空气让顾宁升起一身鸡皮疙瘩。
似乎自从带学生参赛归来后，一切怪异的事都莫名其妙出现，所有的怪事，都是从公交车上那个如此真实又仿佛是梦的车祸开始的……
顾宁抿了抿唇，在阴冷的环境下拿着手机缓缓蹲下身。
这一刻，所有睁开眼后被压抑住的孤独、疲惫、恐惧、无人倾诉，都像是被巨石激荡过的河流，不断涌了上来，让她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胸口闷的难受。
她有些浑身战栗，张口试图吸入更多的空气，可在见到黑压压的天后，又觉得自己仿佛一只即将被野兽吞没的蝼蚁，被困在一个未知的地方，随时生死不明。
她低下头，缓了缓思绪，身体的意识让她想要往回走。她的家就在这附近，或许回家能得到一丝安慰。
趁着天还没有完全暗，顾宁回了家。
昏黄的灯光在二层房的玻璃窗映出，顾宁感觉到了一丝慰藉，她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推开了家门。
“宁宁？你今天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这周要带学生去比赛吗？”一道温和的女声带着诧异传来。
抬头看去，是她的母亲站在客厅里。已经年过五十的女人穿着一身朴实的灰色睡衣，长发被一根丝带随意绑住，眉眼之间和顾宁有七八分相像，浑身上下唯一的装饰品，就是手腕上带着的一个翠玉镯子。
她手里端着汤，身边桌子上还放着几个还有温度的热菜。
顾宁看到女人的瞬间，只觉眼眶一酸：“妈。”
她的声音都发了颤。
只有在实打实见到家人的这一刻，她才觉得一直悬着的心有了些许着落，才觉得这个世界还是真实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在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她有多心慌，多害怕她的家人也会消失了踪迹。
顾宁母亲笑着将最后那碗汤放在桌上，温和喜悦道：“你赶得倒是挺是时候，正好开饭了。你爸还在阳台收拾东西呢，今天这雨一阵一阵，一直没停。你去喊他下来吃饭吧。”
“好。”顾宁扯着嘴角应声。
短暂的安心让她放松了警惕，上楼喊了父亲下来吃饭。
顾宁的家庭构成很简单，除了父母外，只有顾宁一个孩子。
母亲在银行工作，加上赶上内退风口，就提早退休了；老爸以前是做生意的，但后来生意越来越不行，一年赚的钱还不如铺子出租的收入，干脆就没做了，每年只收租金。爷爷早逝，奶奶喜欢待在乡下，家里也就只有三口人，温馨而清净。
老爸也很意外顾宁忽然回来，见到她满脸喜色：“宁宁回来了？怎么回来也没说一声。”
顾宁笑了笑：“恰好过来办些事情，就直接回来了。”
“走走走，吃饭吃饭。”顾宁父亲亲昵的拉住顾宁的手腕，喜滋滋下了楼。
因为只有顾宁一个孩子，又是女孩，顾宁父母对其可谓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难得顾宁回来一趟，两人的喜悦溢于言表，饭吃的其乐融融，可吃着吃着，氛围就开始怪异起来。
顾妈和顾爸相视一眼，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顾妈往顾宁碗里夹了个鸡腿：“哎呀，昨天我听老王家又吵起来了，说起来还是咱们俩平和些，不过就是觉得人有点少，显得空，你说是吧老顾。”
顾爸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是啊，家里还是要热热闹闹比较好。”
顾宁：“……”
看着爸妈充满暗示的眼神，顾宁一时无言：他们不如直接说让她抓紧时间找个男朋友算了。
顾宁沉默的夹起一块肉：“不觉得。”
隔壁邻居有个研究生毕业的女儿，去了上海工作，事业有成，但已经36了，还没对象，把隔壁老两口急得直接跟去了上海催婚。起初老两口对隔壁夫妻的行为嗤之以鼻，直到他们见顾宁这些年也没谈个男朋友，到底也着急了。顾妈一脸认真：“宁宁，你别怪爸妈啰嗦，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后怎么说也得找个人陪着你。昨天林家那小子还来给我们送过枇杷，说同学种的，已经熟了。给我们带了不少，你回头去学校也带点去。”
他们说的林家那小子，就是林时启。
林时启以前也住在这巷子里，后来他们家生意越来越大，在市中心买了别墅，但林时启时不时会回这边看看二老，因此两家也算有来有往。
听爸妈提起林时启，顾宁无奈叹了口气，敷衍的应了一声，却没多说什么。
见顾宁不说话，顾妈又道：“时启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他对你的心思我们也都看得出来，就是因为把你放心上，他才总是过来看我们，还经常给邻里送东西，虽然这孩子看着浮躁，但对你的事上心思细的很。”
顾宁吃了一口米饭，继续应声：“嗯。”
“你也老大不小了，差不多也可以找个人谈谈了。别总是一个人。”顾妈苦口婆心的说着，顾宁夹菜的手却因为这句话微微一顿。
她忽的想到了辛更既曾第一次拜访父母时的场景。
那个时候因为他们两人已经交往，便带着辛更既来了家里。当时也是坐在这张桌上，她的父母很喜欢他，一家人聊得其乐融融，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像是相交了很久的朋友一样。
顾宁手里的筷子停了下来，人怔怔坐着，有些失神。
顾宁爸立刻看了顾宁妈一眼，觉得她话太多了，便打着哈哈开口，转了话题：“说这些做什么，吃菜吃菜。”
顾宁恍然回神，后面吃的饭却有些食不知味。没等吃两口，门外忽的有人敲门，顾宁妈赶紧去开门，发现是邻街的周阿姨。
周阿姨和顾妈年纪相仿，体态圆润，笑呵呵的很是喜庆：“我们刚包的粽子，给你送点过来。”
顾妈微微一顿，才想起来端午节快到了，连忙摆手：“哎呦，这多麻烦你啊。快，进来坐会。”
周阿姨很爱聊天，与顾妈聊得投缘，便进了屋里来，看到顾宁也在，立刻打了招呼：“顾宁也来啦。在吃饭呀？”
“周阿姨好。”顾宁连忙道。
周阿姨笑着说：“还是顾宁有本事，现在都已经在大学当老师啦。咱们街上有出息的孩子还真没几个。不过前头傅老三那个小孩，真看不出来，以前还觉得有点笨，想着走音乐特长生算了，没想到几年之后居然成绩越来越好了，听说已经提前被华清大学录取了。”
她继续说着：“想想那孩子，当时四年级的时候因为成绩不好，还被送去街上一家音乐机构学小提琴呢。结果那机构没过几年就倒闭了，钱都没追回来呢。”
音乐机构几个字让顾宁一下子怔住：“是哪家机构？”
周阿姨记性可好了，立刻说：“不就是现在改成辅导站那位置的那家么。对了宁宁，当时你还转发了之前那音乐机构的宣传链接呢。”
顾宁整个人顿时僵住，有些不可置信开口：“我转发过链接？”
“是啊。”周阿姨理所当然的应着，“你还推荐了那个小提琴老师嘞，说他挺厉害的。”
周阿姨说的事顾宁毫无印象，但在听到自己曾推荐过音乐老师，顾宁猛地想到什么，下意识抬头：“老师是不是姓辛？”
“哎呦，过去太久了，我也记不清了。”周阿姨道，“不过傅老三那孩子应该记得，他学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几乎就在周阿姨说完，顾宁就立刻站起身：“我出去一趟。”
她连筷子都没放稳，几乎是夺门而出，甚至来不及拿伞，就拼命往傅家的方向跑。
街道幽深黑暗，雨水的气息不断扑面而来，潮湿的街道两侧住户和店面已经亮起的灯，整条街的行人寥寥无几，只有顾宁气喘吁吁着，偶尔有车辆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直到来到一户三楼层的门口，她冲上前去敲响了门。
不多时，门被打开，开门的正是傅老三考上大学的孩子。这孩子已经长成了少年，个子竟是和顾宁齐平。
因为都是街坊邻居，他很快认出了顾宁：“顾宁姐？这么晚了有啥事儿么？”
顾宁一把拉住他：“你还记得当初教你小提琴的那个老师，姓什么？！”
那少年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大概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回忆了起来，然后开口道：“我记得那老师——姓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