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夜探凶案现场

书名:明眸 作者:云外天都 本章字数:7299 下载APP
白静柔抚着额头,把嘴凑到他的耳边,“咱们夜探凶案现场。”
  苏益宣洁白的脸顿时泛起红色,微微侧开,又觉耳朵发痒,拿手揉了揉,耳朵也 红了,“去那里干什么?”
白静柔揭开随身带的布袋子,往里一掏,掏出样东西来,举着给他看,“你瞧。”
苏益宣接过拿起来看了看,悚然一惊,“你这是从哪儿拿来的?”
灯光下, 一只翠雕鱼形佩静静地躺在掌心上,碧绿莹翠,好像一颗水滴。
白静柔神秘不答,“你猜?”
  “这鱼形佩是老坑满翠玻璃种,材质就极为难得,更别说这雕功了,鱼身活灵 活现,上面的鳞片皆片片清晰,这东西价值不菲,你们白家也不可能有这样的东 西……”苏益宣迟疑地看着她,“静柔姐,你别是从哪里偷来的吧?”
白静柔一怔,怒道:“苏益宣,你想什么呢?你家静柔姐是这样的人吗?”
  苏益宣口齿嚅动:“一、二、三……”手底下还算着,大惊失色, “真是你偷 拿的?”
白静柔眼睛瞪得溜圆,“当然不是!”
  “如果在两秒之内你眨眼超过了五次,就一定是心虚,我看得清清楚楚,你有七 次眨眼!”苏益宣表情平静。
  白静柔愕然,走过去关了一盏灯,都怪光线太明亮,他眼睛太尖,这下他还怎 么看清,她说:“知道你眼睛厉害,好吧,这是我拿的,可不是偷的,这东西可是无 主之物!”
  苏益宣侧头看她,“无主之物?死人的东西?”再淡定的他也差点跳了起来, “你从凶案现场拿的?”
  “呵呵呵。”白静柔伸手去揉他的头,“小宣,你的推理能力见长啊,差不多就 赶上我了。”
  苏益宣头一偏,脸色泛红,“你,你,这种东西你怎么能乱拿?这么贵重, 一定 有人盯着死查,你也不怕惹祸。”
  白静柔缩回手,老气横秋,“小宣,这你就不懂了,有人把一个玉扁方栽赃在我 哥头上,那东西还没这东西值钱呢!那案子我老觉得没那么简单,凶杀缘由起于这批 东西,又仿佛不是,皇甫沫华一定有什么东西瞒着我。”
苏益宣停了半晌,迟疑着问:“这事,你真没告诉皇甫沫华他们?”
白静柔说:“逢人不可全抛一片心,我还是懂的,所以,我只告诉了你。”
苏益宣垂下头去,说:“静柔姐,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知道你乖。”白静柔伸手就想去揉苏益宣的头,他偏过头去,责怪望她,她讪 讪收回。
“对了,皇甫沫华那儿你打探不到什么,轲探长那儿呢?也打听不到?”
  白静柔摇头,“他什么都会向皇甫沫华汇报,我不敢多问,这个东西就藏在案发 现场的一个小花瓶里, 我估计, 是有人故意放进去的。现场东西多,这物件最小, 黑下了也无人发觉,最好私吞了。那人先放在现场,事后再寻机取出,这些天现场一 直有周绅派人守着,他不好去拿,可巡捕房又发生凶杀案,周绅今晚上把人手全调开 了,那现场只留一个人。这东西这么值钱,我估计,有这样的良机,今天晚上那人一 定会回去!”
  她拿过那玉佩, 一上一下地抛,苏益宣赶紧从她手里接过,小心放好,问:“这 消息准确?”
“当然了,你还不信我?”白静柔说。
苏益宣看了一眼她的耳朵,点头,“看来他们什么都瞒不了你。”
白静柔得意,“只要我在巡捕房,就能听到些有用的东西,防也防不住。”
苏益宣兴致也高了起来,“今晚上真会有人来?”
  白静柔说:“所以咱们才去守啊!守了才知道那人会不会来,我的猜想准 不准!”
苏益宣有点迟疑,“姐姐说的不会不准的!”
  白静柔蛊惑人心是把好手,“你姐今晚要出去,学校有学生要补课,等她走了, 咱们再出去,哪会被发现!到时候,有你的眼睛,我的耳朵,那人是谁还能不查个清 楚?”她又拍他肩膀,“放心,有我罩着你,不会出事的,咱们就只躲在后头看清那 人是谁,不,不用看清,听清他的声音就行了,不出去!”
苏益宣知道她认人本领独特,避开她的魔爪,脸色暗红,“静柔姐……”
  “好吧好吧!男女授受不亲,你长大了!”她把手背在背后,“这下行了吧? 去吗?”
苏益宣侧脸看她,“静柔姐,你不找别人,就找我,就是把我当你的眼睛?”
“啊!那你去不去?”
他勉为其难,摊手,“为了不让你跌个头破血流,我只好去了。”
白静柔跳起来就想挂他的脖子,他忙往后退,“静柔姐,我已经是大人了!”
“一时间忘了。”白静柔哈哈干笑两声。
苏益宣说:“我们得准备点东西,以防万一。”
白静柔兴趣满满,“什么东西?”
“暗器!”
 “你还会做暗器?小宣,你可真是咱们现代的鬼谷子、诸葛亮!” 苏雅文端着菜盘子悄悄隐身于墙后,咬牙切齿了半晌,转身离去。
小楼之上。
  因为发生了凶杀案,隔壁邻居都早早熄灯睡觉,只有街道上一盏路灯散发着微弱 的灯光,自窗子里飘了进来,把屋子照得深绿深绿的,更增几分阴森。
  苏益宣却觉得这阴森恐怖的地儿,成了老鼠洞。听着身边咯吱咯吱的咀嚼声,他 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说:“静柔姐,你到底带了多少东西来?”
床底下空间极少,但两人身旁已有了一大堆的花生瓜子皮。
白静柔摊开掌心,让他拿,“放心,有人上来我早就知道了,吃吧!”
苏益宣迟疑了一会儿,从她掌心拿了颗花生,放进嘴里嚼着。
忽然间,白静柔停了动作,“有人来了。”
苏益宣忙停了下来,把花生吐了出来。
他没有听见,只得等候白静柔吩咐。
  又不知隔了多久,才有脚步声从楼梯口传了来,由远至近,木制楼板轻微地响, 脚步声似乎有些迟疑, 在这间发生凶杀案的门口停了停,隔了一小会儿,这才慢慢 走近。
  床帘垂落,只看得清是个穿了西装裤的男人,却穿了双千层底的布鞋,踩在地板 上几乎悄无声息。
  见他往博古架上的花瓶放置处走了去,似乎在那儿停了下来,苏益宣有些着急, 这人一言不发,身上的衣服鞋子都是新的,显然经过改装,如果他拿了东西就走,这 要怎么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他回头,再老实的人也怒了:白静柔拿了块蛋糕放进嘴里无声地嚼。
他不能发声,只能用责备的目光瞪着她。
  白静柔也拿大眼睛回望他,黑色瞳仁反射出他的影子,无辜得很,嘴巴却一刻 没闲。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苏益宣败下阵来。
花瓶声响,有东西跌落,似乎是有人掉转花瓶底部,将玉佩倒出。
  白静柔大眼睛眯起,抹了把嘴,似乎意犹未尽,再伸手去拿纸上放置的糕点,苏 益宣忙一伸手,把她的手腕握住。
  忽地,惨叫声起,花瓶跌落地板, 一迭声的方言咒骂发出,苏益宣听不懂他在骂 什么,吃惊地望向白静柔。
白静柔点了点头。
  他就明白了,白静柔已经认出他是谁了,兴奋之下,苏益宣松手,白静柔顺理成 章伸手拿了块糕点来吃。
只要等那人离开,今晚算是成功了,苏益宣无可奈何之余,也只得听之任之。
  “啪嗒”一声,有物跌落,几个翻滚,竟向床底下滚了来,莹莹有绿光闪耀,可 不正是那只鱼形玉佩。
  瞬间那人弯下腰拾那玉佩,和白静柔俩人对了个正面,大眼瞪小眼瞪了半晌,白 静柔抓了一把瓜子皮往他脸上砸去, 一个转身,从床侧面滚了出来。
  苏益宣忙跟上,知道白静柔晚上视力更差, 一把拉了她的手腕,拖着她就往楼梯 口奔。
  那人连声冷笑,顺手拿了个小凳子, 一扔,直中苏益宣后背心,苏益宣身子原就 不好,顿时口喷鲜血。
那人已经面目狰狞急奔而至,看清是谁之后,更是目露凶光,“原来是白小姐!”
还好他不想惊动周围,只拔出短刀,向两人追杀而至。
  苏益宣小时候虽然跟姐姐练过几手,可生病之后,身体极差,哪是他的对手,几 个回合,就被他一推,撞到了墙上。
  那人步步向白静柔逼近,手里的短刃冒着森森寒光,既已打了照面,他眼见他们 只不过是两个身体虚弱的男女,却不打算离开,准备杀人灭口。
巡捕房的差事他不想丢,这批财物,他也想留下。
屋里视线昏暗,但他走得近了,白静柔依旧看清了他的面容,果然是他。
  周绅的副手孙铁,从不引人注目,跟在周绅身边,像个隐形人,甚至她连他的面 容都有点记不清了,只记得他的声音,低沉、冷酷,带着锅铲刮过铁锅的沙哑。
“白小姐,谁叫你多管闲事的?”他冷冷地问,有些惊慌。
“四少,四少早知道是你了!”白静柔压抑着心慌说。
  他反倒放心了,哈哈笑了两声,“如果他知道,我还能在这里?原来只有你们 两个!”
  他几步向前,左手伸去,想要抓住白静柔的脖子,右手却是举刀就向白静柔 砍去。
  白静柔腰一弯,头一缩,从他胳膊底下钻出,拔脚往楼梯口冲,可后脑勺一痛, 被他顺手抓住了长辫子, 一扯,就扯至胸前,掐住了脖子。他正想动手刺下,手腕一 痛,“ 当”的一声,短刀跌落, 一抬头,却是另外一个女人,于是冷笑,“全都到 齐了!”他手一缩,白静柔被掐得脸色紫胀,“你是那个姓苏的小姐?看不出啊, 一 个教书匠,也有几手?”
苏雅文厉声说:“放开她,你现在自己离开,还有一线生机。”
孙铁略一松手,却从后腰拔出把驳壳枪来,指着白静柔的头。
白静柔咳了两声,大声说:“雅文,你怎么来了?我没听见你上楼啊!”
苏雅文紧紧盯着孙铁,回答:“我早就来了。”
  “咦?难怪我听不到,你早知道我们会藏在这里?”她尖叫了一声,“不好,这 楼里还藏有人!”
孙铁被她吓了一跳,四顾而望,手一紧,又把她勒紧,“白小姐,别想拖延
时间。”
  白静柔伸舌头狂咳,嘶哑嗓门说:“孙铁,铁大哥,你还不明白吗?今儿这事, 是个圈套,是四少做的圈套,我们能在这里守你,他们还不能?四少比我还蠢?你再 不快走,他们就上来了!”
孙铁手松了些,惊慌四顾,楼下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你胡说!”
  “我听到三楼有人悄悄下来了,四个,弯着腰,两个拿短枪,两个拿长枪的……” 白静柔说。
  轲强正领人弯腰接近门边,听了这话,差点歪倒,忙一挥手,四人蜂拥冲进,看 见屋里情形,也怔了,面面相觑。
  孙铁看清轲强,再扫过他带来的人马,果然两长两短,顿觉胳膊上勒着的是 个烫手山芋。可事已至此, 他松也不是, 不松也不是,只说: “轲探长,让路, 让 我走。”
说完他一使劲,白静柔龇牙咧嘴。
轲强说:“你还走得了吗?”
  孙铁强自冷笑,“我走不了,她也别想活命!我只求财而已,轲探长想要闹出人 命?把车钥匙留下!”
轲强迟疑,拿出了口袋里的钥匙,“孙铁,你这是何必呢?大家同事一场。”
“车钥匙给我!”孙铁的声音尖利如锅铲刮过锅底。
轲强递过了钥匙,孙铁一把抢过,把白静柔挡在胸前,弯着腰往门口退走。
  白静柔吸了口气建议:“孙探长,那鱼形玉佩您拿了?那东西早在巡捕房露了 相,四少肯定早命人严厉追查,可不好出手了,目标大,东西贵重,换不来钱了,您 身上有钱吗?”
如此气氛紧张场合,众人皆面面相觑,轲强被她友好的语气刺激得头皮都麻了。
苏雅文把苏益宣扶到一边更是眉心直跳。
孙铁一怔,手松了松,又瞬间勒紧,“不关你的事!”
  白静柔说:“怎么不关我的事呢?孙探长在巡捕房鞠躬尽瘁, 一直得不到升迁, 薪水极少,长年劳累之下还患上了颈椎病,这都是要用钱的。您这一逃亡, 四少那 人您是知道的,好面子得很,才新上任, 巡捕房出现内贼,那还不倾尽全力追捕? 您手上钱也没有, 身上有病,巡捕房您得罪了人吧? 此时此刻,那还不趁机下手? 再者,您这次任务失败了吧?偷藏了这件玉佩, 外边的人如果知道,会不会找您索
命?就算不是为了这玉佩,他们不杀人灭口?如果有人下了死活不论的命令,您的性 命丢得更快了。”
轲强听得怔了,听出她话语间隐含的意思,心说她这“有人”是意有所指啊?
其他人心里竟有几分同意,有个拿长枪的新人还微微点起头来。
孙铁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手上更松了几分,不由得问:“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
“你的病还是其他?”白静柔有商有量地问。
“我的病!”孙铁大声说。
  “哦,你动手之时,头转动大了些,颈椎那里轻微作响,是颈椎出现问题 的症状。”
众人皆面面相觑,他们这是看诊?
  孙铁倒是个聪明人,“早知道白小姐耳朵灵敏,原来你躲在床底,就是为了听到 我的声音!还好这玉佩跌落,要不然,我就会不明不白地栽在你手里了!”
  他手一紧,似乎把她的脖子都快掐断,见轲强跃跃欲试想上前,冷笑一声,手枪 抵上了白静柔的太阳穴。
轲强忙挥手让几人停住。
  白静柔说:“何必呢?孙探长,您即使杀了我,也逃不了命。依我看,您这么逃 走,还不如弃甲投降。您想啊, 在外边, 您凶险十分,关进牢房, 起码一条命暂且 保住了。再者,巡捕房办案您门儿清得很,只要有机缘, 凭您在这儿多年的人脉关 系,案子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也不是没可能,您就是在这儿拿了块赃物,其他尚未查 清,这事犯得上丢了性命吗?”
轲强心里嘀咕:我怎么听你这话前后矛盾啊?
  他听着前后矛盾,却打动了孙铁的心,孙铁知道这小丫头说的无一不中,如果就 此逃走,死得更快,慢慢地,他松开了手。
  苏雅文屏息静气看着,忙想上前拉开白静柔,可此时,白静柔意犹未尽,居然伸 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老孙,这就对了……”
  “不对!”孙铁忽然面目狰狞, 一伸手,又勒住她的脖子,“我不是皇甫沫华的 人,现在巡捕房皇甫沫华做主,他不会放过我的!”
这下他下手更重,勒得白静柔直翻白眼,雪白的脸顿时紫胀。
苏雅文和轲强同时叫出声来:“住手!”
孙铁喘着粗气说:“差点被个小丫头骗了,如果是别人,我可能还有活路,可如
果是皇甫沫华,我死得更快!”
轲强默然,孙铁说得不错,四少哪会让他有机会翻盘?
白静柔吐着舌头去掰他的手,却哪里能够掰开。
  孙铁情绪激动,手却越勒越紧,眼里出现濒临死亡般绝望的光芒,“叫皇甫沫华 来,他答应了,这丫头能活!要不然,我们一起死!”
轲强一见不好,孙铁已经处于崩溃边缘,可没有四少开口,他哪敢随便做主。
  白静柔只觉眼前视线渐渐模糊,脑子仿佛要炸开一般。正感绝望,却见几个模糊 的人影自门口而来,在性命攸关之时,她的耳力特别清晰,那脚步一分不多, 一分不 少,对,是皇甫沫华。
她只觉脑子有道光划过,仿佛周围一切都明亮了起来,“四少,救我……”
轲强迎了上去,“四少?”
  皇甫沫华摆手,脚步不停,直走至屋子中央,视线下移,在白静柔脸上一滑而 过,略停在了孙铁掐紧她脖子的手上,语气清冷,“好,放开她,我让你走。”
孙铁一怔,手没有松,脸上带了丝犹豫,“四少,您真让我走?”
皇甫沫华冷冷地说:“你不走也可以,我保你性命。”
  孙铁面色渐渐松了下来,松开了掐住白静柔脖子的手,缓缓跪下,“四少说话要 算话。”
皇甫沫华只向轲强点头。
轲强忙让人上前替他上了手铐。
苏雅文和苏益宣两姐弟扶起白静柔在椅子上坐下。
  白静柔抚着脖子悄悄向皇甫沫华望了去,他站在暗暗的灯光之下, 一身铁灰色西 装,眉目清冷,脸上没什么表情,额头抹汗的周绅不停地向他禀报着什么,他却是不 置可否,只微微点头。
  那一瞬间,白静柔觉得灯光自他头顶铺下,照得他那么好看,周围杂乱不堪,可 他就像青玉雕成,自带光芒。
声音也好听得不行,即使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却让她明白什么是天籁。
他果断命令放人的声音似乎还在她脑子里盘旋。
这才是真的绕梁三日。
“静柔姐,静柔姐?”忽有手指在她眼前晃过。
她回头,苏益宣的脸在她面前放大,她吓了一跳,“干什么?”
“吓傻了吧?”苏雅文冷冷地说。
  白静柔眨巴了两下大眼睛,掩饰住了刚才那从来没有过的情绪,吸气,咳了两 声,“脑子有点晕。”
苏益宣急了,“脖子有没有事?看,都红肿了!不行,快去医院看看。”
苏雅文也担心,嘴里却阴阳怪气,“怎么会?她有九条命呢!死不了。”
  白静柔怔了怔,垮着脸看她,“雅文,真有点晕,真的,你说,我会不会被掐 傻了?”
说完她伸舌歪嘴。
苏雅文忍俊不禁,到底笑出了声,拍了她的头一下,“以后不准这样!”
白静柔老实答应:“不会了。”
  她悄悄再望向皇甫沫华处,却见那里早没了人影,忙侧耳倾听,连他的脚步声都 没有了。
  她一下子站起身来,就往门口跑了去,却见他和轲强站在长廊尽头抽烟,这才 站定。
苏益宣紧跟而至,“怎么了,静柔姐?”
“没什么。”白静柔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走过去。
皇甫沫华微微侧着身子,朝窗外望着。
她微微有些失落,正想转身,却听轲强叫:“白小姐,白小姐,过来一下。”
白静柔一怔,朝两人走了去。
苏益宣看清她脸上那一瞬间迸发的光亮,偏过头去,心口发闷。
窗台上也有一只烟灰缸,正是屋里那只,显然是拿了出来放上去的。
  白静柔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烟上轻弹,烟灰无声跌落,心跳无端加快,问:“找 我有事吗?”
手指停了停。
轲强怔了,“白小姐,你没事吧?你说找你有没有事?还不向四少解释清楚?”
  白静柔低声答:“你们也看见了,今日之事就是这样的,我知道周探长把守在这 里的人都撤了,想那凶手或许会回犯罪现场,所以来看看,不巧遇了个正着。”
  轲强看了皇甫沫华一眼,见他眉头皱起,已经不耐烦了,忙问:“白小姐,那玉 佩是怎么回事?你从哪儿得来的?”
“是,是上次我从这里拿的。”白静柔垂了眼眸。
皇甫沫华此时才把烟按熄,转头看她,“私拿赃物?”
  白静柔忙摆手,“四少,我不是故意的,那时轲探长走到墙边看那血手印,正巧 碰到了花瓶,我听到里面有响声,这才拿了出来。”
  她正迎上了皇甫沫华的眼睛, 一如既往,鬓发如漆,衬得他眼眸黑冷无比,此时 她却心中一跳,手足无措,只好再垂头。
  轲强上前打圆场:“四少,白小姐为了她的哥哥,这也是误打误撞,到底捉到了 咱们巡捕房的内鬼。”
皇甫沫华直起身来,只说:“好好审审孙铁。”
  轲强知道这一篇算是揭过去了,朝白静柔挤了挤眼,紧跟着拿出只小巧的圆形铁 器来,铁器之上,布满了尖刺,问:“这东西是什么?”
  白静柔似乎活了过来,向苏益宣招手,炫耀地说:“这是铁刺猬,小宣做的暗 器。你瞧!和那玉佩一起放进花瓶里,只要手碰到了它,它身上圆孔里的刺就会刺出 来了。”
皇甫沫华很意外地看了苏益宣一眼,“就是他?”
白静柔点头,“是的。”
  苏雅文一向为她这个弟弟骄傲,赶紧上前介绍:“是啊,我弟弟手巧得很,什么 都会做的。”
皇甫沫华拿起那铁刺猬看了一眼,却没有说什么,径直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