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忙了一阵子,甜品的创新已经有了很大突破,加上傅随出差不在家,可以休息几天。
晏清禾正在帮忙收拾傅随的房间,手机里弹出爷爷的视频邀请。
她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一旁,接起视频。
摄像头没有对着晏清禾,房间里的一切尽数落入晏爷爷的眼里。
他问道:“丫头,你这是在哪儿?”
房间里的装饰非常男性化,根本不可能是晏清禾家。
晏清禾举着手机,大脑飞速运转:“我搬家了,房东的装修就是这样的,这段时间太忙,还没来得及告诉您。”
要是让爷爷知道她住在别的男人家里,又要念叨。
晏清禾一边跟爷爷聊天,一边用吸尘器打扫房间,镜头里闪过了脏衣篓,里面有好几件男士衬衣。
晏爷爷放大画面,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语气严肃了起来:“怎么还有男人的衣服?你跟谁住在一起?”
难不成孙女跟人合租了?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晏清禾移开镜头,将脏衣篓往一边踢了踢:“没有,我看网上说独居女生要在家里放一些男性用品,这样比较安全,就买了几件男士衣服,挂在外面太久了有灰尘,拿回来洗洗。”
说自己跟傅随住在一起,要解释的事情太多了,为了省事,她还是选择搪塞过去。
晏爷爷没有再追问,将话题转开了。
晏清禾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一举一动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所以,他决定找个机会查查清楚。
晏清禾见爷爷没有追问,也松了口气,转头就把这事儿抛在了脑后。
一周后。
傅随出差已经回来,还是按照原先的安排,每天陪着晏清禾一起做甜品。
门铃响了起来,晏清禾以为是自己买的烘焙材料到了,小跑着去开门。
可当她看到可视电话里的脸时,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爷爷怎么会亲自来?
这要是看到傅随,不就麻烦了?
门铃一直响个不停,傅随见她迟迟不开门,走了过来,开口问道:“谁啊?怎么不开门?”
“我爷爷。”
话音刚落,傅随想去开门的手就顿住了。
他从小就被晏清禾拉着闯祸,挨批自然也是一起挨的。
可以说,晏爷爷是傅随童年的另一道阴影。
“现在怎么办?”晏清禾求救地看向傅随。
爷爷要是知道她跟傅随同居,能念叨她一年!
想想那些长篇大论,晏清禾脑子都要炸开了!
“丫头,你在吗?”可视电话里突然传来晏爷爷的声音。
他前段时间借口要给晏清禾寄东西,套来了她的地址,是这个地方,没错。
把爷爷晾在外面也不是办法,晏清禾脑子一抽,推着傅随进了卫生间,叮嘱道:“你先在这里面避避,等下要是能找到机会,就先溜出去!”
傅随还没来得及说话,卫生间的门就被砰的一声关上。
在自己家还要躲起来,这叫什么事?
晏清禾迅速将门口的鞋子一股脑地扔进柜子,揉了揉脸颊,扯出一抹乖巧的笑容,打开了门:“爷爷。”
“怎么半天不来开门?是不是又睡懒觉了?”看看晏清禾有些凌乱的头发,晏爷爷的眉头皱了起来:“马上就要比赛了,你应该多研究研究甜品,别只顾着睡觉。”
说话间,他观察着周围。
明显有另一个人生活的痕迹。
晏清禾紧张地跟在他身后,快速在爷爷的视线扫到之前,将东西收起来,为了转移注意,还扯开话题:“爷爷,您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晏爷爷看着她的小动作,却并没有拆穿:“你说你搬家了,我担心,过来看看。”
肯定有问题。
别的不说,依照晏清禾如今的经济状况,能在黄金地段租个复式?
晏清禾笑笑,眼神不自觉地瞟向卫生间,想着先将爷爷带到楼上。
“你不用跟着我了,我上个卫生间。”心中有了数,晏爷爷故意走向卫生间。
楼下的卫生间做的是透明淋浴房,傅随避无可避,就这么暴露了。
他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晏爷爷,好久不见。”
没想到还真的有个男人,晏爷爷惊讶了一瞬,很快认出了傅随:“是你啊,什么时候回国的?清禾也没跟我提起过。”
说这话的时候,他刻意看了晏清禾一眼。
臭丫头。
也不说是跟傅随住在一起,害得他白担心一场。
“回来有一阵子了,刚回来就跟她碰上,正好有些事情,索性就住到我这里来了。”面对晏爷爷,傅随没顶住,还是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刚回来就碰上,还同居了?
晏爷爷一琢磨,这事儿有戏。
傅随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什么都好,就是身体弱了点,不过现在看来,也是个健壮的男孩子,而且从小就护着晏清禾,是做孙女婿的好人选。
这么想着,他的笑容慈祥了几分:“不错,不错。”
都是知根知底的人,霍蕾也算是晏清禾的干妈,会好好对她的。
这么一来,他的心事就了了一桩。
晏清禾看了半天,确定爷爷没有要批她的意思,也放松下来,扶着爷爷在一边坐下。
“清禾没有麻烦你吧?她这孩子从小就霸道,要是有什么,你多担待些。”
就算有一万个想要告状的冲动,他也不敢啊。
“没有,晏爷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晏清禾看着傅随像个乖巧的小学生一样,忍不住笑了。
傅随瞪了她一眼,晏清禾也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晏爷爷笑得更开心了,眼神扫到一边放着的小甜点,顺口问道:“比赛准备的怎么样了?”
就像是小时候被随机抽查功课一样,晏清禾的声音顿时低了下来:“已经有两个备选作品了,现在还在尝试更多的创新。”
“那你把备选作品做出来给我看看。”
果然还是没能逃得了。
晏清禾认命地走向厨房。
(2)
她心里老想着爷爷会跟傅随说些什么,做甜品的时候有些心神不宁的,打开烤箱取甜品的时候,甚至都忘记了要戴上隔热手套。
灼热的痛感从指尖传来,晏清禾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傅随如同触电一样从沙发上弹起来,快步跑向厨房,晏爷爷也赶紧跟在后面,刚走到厨房门口,就听到傅随带着责备的声音传来:“你笨吗?开烤箱不知道戴手套?”
晏清禾下意识将手往背后藏了藏:“刚才想事情呢,没注意,没事,不严重。”
没有起水泡,就是疼得厉害。
但她不敢跟傅随说,怕傅随原地爆炸。
晏爷爷站在门口,看着傅随黑着脸拿出医药箱来给晏清禾处理伤口。
晏清禾痛呼了一声:“轻点啊。”
傅随手里的烫伤膏都快戳进她肉里了。
“疼死活该。”话虽这么说,傅随手下的动作还是放轻了。
晏爷爷将一切看在眼里,主动出声道:“既然烫着了,就别做了,好好休息,下次来的时候再做。”
晏清禾摊开双手,晾着涂了药膏的手指,摇摇头:“我能做,爷爷,你去客厅坐着等我吧。”
爷爷好不容易来一次,她很渴望得到爷爷的肯定。
晏爷爷不赞同地看着她:“无论什么时候,身体都是最重要的,不急于这一时。”
晏清禾偷偷用手肘戳了一下傅随,示意他帮自己说几句好话。
傅随瞪了她一眼,还是开口道:“晏爷爷,我帮她一起做,您去客厅歇着吧。”
两个人都这么坚持,晏爷爷也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眼瞅着爷爷走远,晏清禾笑嘻嘻地凑到傅随身边:“傅随,你真是太够意思了!”
心肠这么好,装得还怪无情的。
“我就是见不得某人哭丧着脸,太丑,这次也就算了,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你的手就别想要了。”傅随冷着脸开口。
晏清禾撇撇嘴。
明明就很关心她,说两句软话能怎么样?
不过她今天心情好,难得没有跟傅随呛声:“嘿嘿,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傅老板,么么哒!”
晏清禾做了个比心的动作。
傅随的唇角勾起一抹微小的弧度。
晏爷爷远远地望向厨房,眸子里也满是笑意。
傅随这孩子是真不错,不过,他还要再考察考察才能放心把晏清禾交给他。
晏清禾的甜品得到了晏爷爷的认可,一时高兴,喝醉了。
酒精上脑之后,她早就忘记爷爷还在家这回事了,一把搂住傅随的脖子,冲他勾了勾手指:“你今天不上班啊?那走吧,陪我去做甜品,快比赛了。”
当着晏爷爷的面,傅随有点尴尬地笑了笑,低声道:“今天太晚了,明天我陪你做甜品,现在去睡觉。”
晏清禾睁开迷蒙的双眼,看了几秒,摇了摇头:“不行,明天再做,我就赢不了了,我得赢!”
晏爷爷起身,想跟傅随一起扶她去睡觉,却被傅随拒绝了。
晏清禾现在是神志不清,而且特别爱乱动,要是不小心误伤晏爷爷就不好了。
他耐着性子道:“一定能赢,现在去睡觉,好不好?”
晏清禾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朝着傅随张开双手:“你抱我。”
傅随跟晏爷爷打了招呼,半抱半拖着将晏清禾送回了房间。
他出来的时候,晏爷爷还在客厅坐着。
傅随犹豫了几秒,上前道:“晏爷爷,我能问你件事吗?晏清禾她……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拿这次比赛的冠军呢?”
晏清禾的胜负欲是很强,但绝对没有到这个地步。
经过今天一天的观察,晏爷爷自己看得出他对晏清禾很上心,刚才的表现,也算是通过了他的考察。
晏爷爷看向楼上,慢慢开口:“这场比赛的意义对她太特殊了,所以才一定要赢。”
如果为了奖金,她可以去参加几个难度更低,奖金更高的比赛,而不是每天苦苦钻研,想着如何创新。
意义特殊?
“什么意义呢?”傅随问道。
晏爷爷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是因为评委,她……唉,早点休息吧。”
晏爷爷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叹了口气,起身回了房间,只留下了傅随一个人,思索着晏爷爷的话。
听晏爷爷的意思,那个人应当是这次比赛的评委,此次比赛一共只有三个评委,鲍德温、罗伯特、江天明。
前两位都来自国外,一直深耕于法式甜品,跟晏家应该是没有过交集的。
那就是江天明?
傅随一头雾水,但看晏爷爷的房门已经关上,便也没有去追问。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上了楼,打开微信,找人要了江天明的所有资料。
他回国不久,对江天明的了解不多,只知道是七八年前突然出现在众人视野的,此后事业就像是开了绿灯,一路上升,含金量高的比赛中都有他做评委。
他们也曾尝试着跟江天明建立合作,只是深入了解之后,发现跟他们需要的东西完全是两个风格,所以只好作罢。
当时傅随正在忙着谈另一个合作,并没能亲自跟江天明见面。
没多久,一份三十多页的文档被发了过来。
“这是我们对甜品大赛的评委做调查时搜集到的,七八年前的事情几乎空白,只有一点点有价值的东西。”
傅随点开文档,看了几页,等看到照片的时候,不自觉拧起了眉。
他在晏清禾家里见过这个人,但是次数不多。
总是戴着一副眼镜,很白净,有几分儒雅的味道。
晏清禾不喜欢这个男人,所以总会在他来家里的时候带着傅随跑出去玩,导致傅随对他的印象有些模糊。
介绍上赫然写着,甜品大师叶秉坤弟子。
叶秉坤是晏爷爷的同门师弟,也是晏爸爸的师父。
傅随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终于想起哪里不对。
那个时候的江天明叫江远,他是改过名字的,按着时间算起来,改名就是在晏家父母出事之后。
再后面的资料就是大家都知道的,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傅随想了想,拨通了霍蕾的电话。
霍蕾那边正是早晨,接到傅随的电话还有些诧异:“儿子?你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这小子怕她问起晏清禾的事情,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打电话了。
“妈,你还记得江远吗?”傅随直入主题。
霍蕾攥着手机,掌心已然被摁得发白,开口时有些咬牙切齿:“你问他做什么?”
怎么会不记得?
就是这个人渣,一手设计了晏家夫妇,毁了一个家庭。
“今天晏爷爷来了,他说晏清禾是为了报仇才会参加比赛,所以我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晏清禾是为了报仇,霍蕾没有丝毫的惊讶。
如果换做是她,也必定是要跟这种人渣不死不休的。
“他是你晏伯伯的同门师弟,心气很高,才华跟晏伯伯不相上下,师兄弟的感情非常好,有一天,他突然跟你晏伯伯说,遇到了些麻烦,求他帮他解决一下,你知道,你晏伯伯这个人一向是很热心的,没有犹豫就去了,到了那里才知道,江远跟人做了赌局,如果赌输,就要卸他一条手臂,江远哭着求他别报警,说要是报警,他这一辈子就毁了。”
说到这里,霍蕾叹了口气。
那个时候,谁能想到这一切都是场骗局呢?
“你晏伯伯心软了,想着帮他赌一局也没什么,赌完抽身就是了,结果那些人知道他是叶秉坤的徒弟,威胁他要是不继续赌下去,就把他是个烂赌鬼的事情曝光出来,就这样,越陷越深,到最后就真的沉迷了。”
后面的事情,傅随也就有点印象了。
晏爸爸把自己的积蓄输光之后,那些人说,只要他赢一局,就彻底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然后他就跟傅爸爸借了二十万,后来自然是输得血本无归。
晏爸爸是打了借条的,还不上钱,补不上窟窿,又怕妻子知道,在酒局上被人骗着卖了一份配方。
若是事情直到这里,他也就不会如此凄惨了。
那酒局也是江远故意设计好的,卖出去的那张配方,是早就卖给另一家的,因此,要赔很多很多钱。
要不是人家找上门,晏妈妈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傅随听着,抬眼看了眼门外,然后就愣住了。
晏清禾倚着门框,醉眼迷蒙。
她记得傅随是跟自己在一起的,睡了一会儿没看到傅随,就自己跑出来了。
“傅随,你在干嘛?”晏清禾问道。
霍蕾听到动静,很识趣地挂断电话,给两人留下单独相处的机会。
自家的白菜还是让自家的猪拱。
晏清禾踉踉跄跄地走向傅随,一把抢过他的手机:“你在问我爸爸妈妈的事情啊?那我说给你听。”
她其实站在门口听了很久,但是因为喝多了,并没有记在心里,只知道是在说什么。
傅随站在原地,一手扶着她,观察着她的状态。
这样的磨叽惹恼了晏清禾,直接拽着傅随,把他摁在沙发上,开始接着霍蕾的话讲下去:
“我妈妈知道后非常生气,以死相逼,让我爸保证不再去赌博,只要两个人努力一点,哪怕十年,哪怕二十年,都要想办法把这些钱还了……他答应了。”
父母吵架的时候,她就躲在窗帘后面,本来是想跟往常一样吓父母一跳,却不想听到了这样的事情。
晏清禾打了个酒嗝:“两个人本来都做好勒紧裤腰带赚钱的准备了,结果去谈合作回来的路上,我妈妈意外知道了他跟你爸爸借钱的事情,两个人就吵架啦,然后就出了车祸,我妈生前的最后一句话是让我一定要把钱还给你们,你看,我做到啦。”
她絮絮叨叨地讲述着,说到还钱的时候,还凑到傅随面前,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傅随的目光却是极为复杂。
原来,这才是晏清禾一直躲着不见他们的原因?
他深吸了一口气,回忆慢慢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当时的霍蕾在听说了好姐妹出事之后,气急攻心,犯了心脏病,抢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她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傅随因为参加比赛,回家只见到母亲在医院里躺着,而且是因为晏清禾家,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又听说是因为晏爸爸赌博借钱导致的,非常生气,连带着对晏清禾也有了些意见。
苏醒后的霍蕾执意要资助晏清禾继续学习甜品,但却发现晏清禾跟爷爷已经搬走了,还留下了消息,说钱她一定会还,但是还清之前,就不要再联系了。
从此以后便是杳无音讯。
晏清禾早已经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突然揪着傅随的衣领,拽着他贴近自己:“你不喜欢我?”
傅随沉浸在回忆中,被她这样猛地一拉,回过神来。
晏清禾见他迟迟没有回答,嘴一撇,开始鬼哭狼嚎:“你竟然不喜欢我!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不喜欢谁都不能不喜欢我啊。”
傅随那次在车上的否认,已经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
所以借着喝醉的机会,干脆一股脑地将想说的话倒出来,反正她是喝醉了,第二天还可以装傻。
这么想着,晏清禾嚎得更大声了:“啊呀,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啊!”
听着她这抑扬顿挫的哭声,傅随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为了方便质问,晏清禾几乎是骑在他身上的,听到傅随笑,拧了一把他的脸颊,凶巴巴道:“你别笑!你知不知道我拼了命赚钱就是想快点还钱,快点见到你?现在钱还完了,我终于能见到你了,可你怎么能不喜欢我呢?”
傅随的心脏猛地一缩。
晏清禾没有讨厌他!
而且她拼命赚钱是因为想快点见到他!
傅随的心被喜悦填满,一直绷着的弦瞬间就放松了。
“你听到我说话没有?”晏清禾不满地拽了拽他的领子。
她没有克制自己的音量,加上又是乱嚎,傅随怕会打扰到晏爷爷休息,只好像是哄小孩儿一样拍拍她的背:“我没说不喜欢你啊,这么大个人了,还哭得这么难听?”
晏清禾还在乱嚎,一听到傅随这么说,瞬间收了眼泪,被眼泪浸润过的眼睛亮晶晶的:“你真喜欢我?没骗人?”
“没骗人!”傅随有些无奈。
晏清禾满意了。
她张嘴在傅随脸上啃了一口,笑眯眯的:“算你还有点眼光。”
就说嘛,自己这么招人稀罕,傅随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傅随的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
她……她怎么还啃人呢?
怕晏清禾会再对他做什么,傅随动都不敢动,双手贴在沙发靠背上,一直等到晏清禾睡熟了,才敢抱着她送回房间。
送回房间后,晏清禾又醒了,撒了半天娇,又求亲亲求抱抱,将傅随折腾得够呛,好不容易将她安顿好,已经满头是汗了。
傅随看向已经熟睡的晏清禾,勾了勾唇:“晚安,小霸王。”
(3)
晏清禾这一觉睡了很久,傅随来喊了几次都没有动静,索性也就由她去了。
中午十二点,晏清禾慢慢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盯着天花板。
长时间的睡眠让她有些头疼,揉了揉脑袋之后才下楼去。
傅随正在厨房做饭,见她下来,脸上瞬间就有了笑容:“你醒了?头疼吗?我给你炖了醒酒汤,还做了你喜欢吃的蒜香鸡翅。”
“爷爷呢?”
这是晏清禾关于昨天唯一的记忆了。
说来也奇怪,她每次喝酒,不管有没有喝多,都一定会忘记喝酒之后的事情,这也是昨晚敢质问傅随的原因。
傅随把汤放在桌上,捏了捏耳朵:“爷爷说今天还有课要上,你跟我在一起,他很放心,所以就回去了。”
晏爷爷也是害怕她租房会遇到坏人,看到对象是傅随之后,就彻底放心了,甚至还觉得自己继续待下去会影响两个人培养感情,早上八点就抓紧时间回家了。
“哦。”晏清禾坐下,喝了两口汤,却发现傅随的眼神就像是黏在她身上一样,而且还带着某些意味不明的笑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傅随是喝到假酒了吗?
从她下楼开始,就一直看傅随在笑。
“没有,就是觉得你这样挺可爱的。”傅随脸上还是挂着笑容,轻声道。
晏清禾摸起手机,打开相机,确认傅随没有往自己脸上画什么奇怪的东西之后,才开口道:“傅随,你是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吗?”
“其实只要不涉及原则性的问题,我都可以原谅你啦,你不用这么……”
不用这么不正常。
晏清禾默默在心里补上后半句。
她头没梳脸没洗的,也难为傅随能睁着眼睛夸她可爱。
傅随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解释道:“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就是突然觉得你跟小时候一样可爱。”
尤其是知道晏清禾努力赚钱就是为了能快点见到他的时候。
晏清禾喝了口汤压压惊。
跟小时候一样可爱?
傅随小时候都要恨死她了好吧?怎么会觉得她可爱?
晏清禾已经忘记昨晚发生的一切,觉得傅随现在的一举一动简直可以用吓人来形容,脑海中快速回忆着自己最近有没有得罪傅随的地方,能让他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来折磨自己。
喝完碗里的汤,晏清禾起身,对着傅随扯出一抹微笑:“我还是有点困,先上去睡觉了。”
只要她跑得快,就一定可以躲掉傅随的折磨!
“你还没吃鸡翅,我特意给你做的。”傅随赶忙道。
“不了不了,我不饿。”
开玩笑,她还怕傅随在里面下毒呢!
一个从她搬进来就没有下过厨的人突然为她做饭,用头发丝想想都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一直等走上楼,晏清禾才擦了擦自己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她肯定是没睡醒。
看来这几天要躲着傅随了,心眼子比蜂窝煤还多,真想折腾她,她可是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傅随盯着桌上的空碗,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我有那么吓人吗?”
昨晚还冲他撒娇呢,今天怎么就跟见了鬼一样?
傅随百思不得其解,最终还是决定收敛一点,免得吓到晏清禾。
反正人已经在他身边了,有的是机会对她好。
晏清禾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手机里有上百条信息,全都是学长发来的。
【清禾,你能不能出来见我一面?】
【我上次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跟你道个歉而已。】
……
发到最后,学长显然已经有些失去耐心了。
【你这样躲着我,是不是因为那个傅随又跟你说什么了?他那天摔倒之后,还故意冲着我笑了,他就是别有用心,你千万不要相信他!】
后面还列举了一长串傅随的“绿茶”行为。
晏清禾随便捡了几条看,越看越觉得搞笑。
傅随那么恶劣的人,怎么可能为她做这些事情?
这些事情明明是吃醋的男人才做得出来。
学长还在狂发消息,大有一副晏清禾不回复他就誓不罢休的意思。
晏清禾叹了口气:“学长,你真的想多了,傅随不是这样的人,不会做这些事情的。”
学长见她还不信,有些急了:“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总之你就是离他远一点,那不是什么好人!”
眼见着学长又要开始对傅随的控诉,晏清禾的头彻底开始疼了。
怎么感觉就是说不清楚呢?
“学长,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关心,也很感谢你教我做梨干,但我跟傅随从小一起长大,我很清楚他的为人,也相信他不会做出这些事情,至于喜欢不喜欢的,就更是没边的事情,请学长不用再提醒我了。”
那边又开始狂轰滥炸,晏清禾开了微信的免打扰模式,才觉得世界安静下来。
傅随本想叫晏清禾吃饭,却没想到听到她这番充满维护之意的话,眸子里是满满的笑意。
被人无条件信任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他想了想,从手机里翻出学长的电话号码,发送了好友申请。
说起来,学长还是他托人找到的,要是早知道会对晏清禾纠缠不清,一开始就该自己去学,回来再教给晏清禾。
因为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学长很快就通过了。
傅随打了一段话发过去:【我很感谢你愿意将梨干的制作方法教给清禾,也已经付出了相应的酬劳,如果你再这样纠缠下去,我就只能对你不客气了。】
是的,学长在得知晏清禾学做梨干是为了跟傅随研究新品之后,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傅随就打了一笔钱过去,算是晏清禾的学费。
而学长毫不犹豫地收下了。
在他看来,梨干是教给自己未来女朋友的,所以愿意倾囊相授,可是突然得知这里面还有傅随的参与,瞬间就不爽了,对于傅随的钱,也是直接收下。
学长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真该叫清禾看看你背地里威胁人的真面目。】
这话发出去,就看到一个醒目的红色感叹号。
(4)
学长气愤不已,连续发了几次好友申请,都石沉大海。
他将傅随的话截图发给了晏清禾:【你总是不相信我,截图总不能造假吧?】
晏清禾本来开了免打扰,但学长还打了语音电话轰炸,逼得她不得不点开对话框。
看完之后,她想了想,打出一行字:【他只是怕我受到伤害,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学长晚安。】
【你不是不相信他喜欢你吗?】
【明晚七点,小南楼,我会让你看清楚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晏清禾手指点在屏幕上,却迟迟没能说出拒绝的话。
一直在微信上交流,这事儿永远没完,还不如见个面,把所有事情都摊开了说清楚。
更何况……她也的确想看看傅随究竟是什么想法。
有了上次的教训,晏清禾不敢独自一人去赴约,叫了傅随一起。
傅随听说她还要去跟学长见面,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他不是什么好人,你是不是非要吃亏才肯听我的话?”
晏清禾解释道:“我就是想去跟他说清楚,所以才叫你跟我一起去的,有你在总是安心的。”
她尝试过拉黑和免打扰,但都被学长找共同好友帮忙,逼得她非要加回来,不然就是忘恩负义。
当面说清楚,是唯一的办法了。
傅随瞥了她一眼:“还算你有心眼,明天出门叫我。”
“好!”
翌日晚上,两人开车到了小南楼。
傅随怕学长看到他会受刺激,就让晏清禾先进去了,自己则是找了一张桌子坐下,透过屏风,能看到对面的一举一动。
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情况,他二十秒之内就能出现在晏清禾面前。
一见晏清禾出现,学长的眼睛都亮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想吃什么?随便点。”
晏清禾挡住他递菜单的动作,低声道:“饭就不吃了,我今天来是说正事的,学长,我承认大学的时候的确喜欢过你,也做过一些不太成熟的事情,但你没有回复,我也就知道结果了。现在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给我送花,也不要再给我发信息了,这让我很困扰。”
若只是每天发信息,倒也不至于让晏清禾如此困扰。
关键的地方在于,学长送她回过一次家后,就记住了地址,每天都会让人上门送花,拒收过多次也依然无效。
“你怎么会不喜欢我!”学长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明明给我写过情书的,这才过去多久,你就已经不喜欢我了?”
晏清禾给他写情书的时候,他没觉得有什么,只当做是一个普通的追求者。
可是等到后来,晏清禾彻底跟他断了联系之后,他就又觉得晏清禾好了,尤其是重新联系上之后,看到晏清禾身边时时刻刻都有个傅随,这种不甘心就更明显了。
晏清禾简直是一脑袋问号。
告白失败还得继续痴恋?
“嗯,我这个人比较善变,很感谢学长教我做梨干,但是以后就不要联系了,祝你能够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晏清禾发现说不通,也彻底放弃了,丢下这句话就想走。
学长急了,一把抓住晏清禾的手臂:“清禾,我真的喜欢你,你就答应我吧!”
晏清禾被拽得生疼,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傅随就一把拉开屏风,揪着学长的领子把他推到了一边。
对于他的出现,学长没有一丝意外,反而笑着看向晏清禾:“这下你相信了吧?”
“你明明就是喜欢她,还装什么邻居家的好朋友?”学长站直身子,理了理衣服,冷笑道:“背地里搞这些不入流的手段,你就是个心机婊!”
不懂他为什么总是揪着傅随喜不喜欢自己这个点不放,晏清禾有些无语,拉着傅随就想离开。
待得越久,对学长的喜欢就消磨得越干净。
见他们要走,学长脱口而出:“你敢说你不喜欢她吗?你敢发誓吗?!”
哪怕拼着晏清禾讨厌自己,他也得揭穿傅随的真面目。
傅随牵住晏清禾的手,转身看向学长,大方地承认:“对,我就是喜欢她,十年前就喜欢了,你有意见?”
晏清禾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猛地抬头看向傅随。
“你要是再敢骚扰我女朋友,我会让你好看。”丢下这句话,傅随牵着晏清禾离开。
一到车跟前,晏清禾便触电似的甩开了傅随的手。
“怎么了?”
晏清禾脑子发懵,沉默许久,才开口问道:“你刚刚跟他说你喜欢我,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以前也问过这个问题,当时傅随否认了。
那现在到底是为了帮她解围,还是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晏清禾的脑子一团乱麻,傅随看了她这幅模样,想到昨天吓到晏清禾的事情,神情有些不自然:“当然是假的了。”
如果就这样承认,晏清禾肯定又会像昨天一样躲起来,那他怎么办?
所以,他还是决定先否认,好让晏清禾放松警惕。
他否认得太快,晏清禾追问道:“说实话,你要帮我解围,有很多种办法,并不一定说要喜欢我。”
“傅随,我再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她一字一顿道。
晏清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
反正傅随的否认,她听着不爽。
傅随盯着她看了半天,也没能理解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毕竟,她好像完全不记得那天喝醉酒之后,她说了些什么。
犹豫了半天,他还是笑道:“我就是不想让那种人一直纠缠你而已,怎么着也是我身边的人,还能让你受欺负不成?”
“小霸王,你不是说最讨厌我了吗?”
傅随试探道。
晏清禾打了个哈哈:“对,你怎么可能喜欢小霸王?看你演技那么好,我都快要相信了。”
说完这话,她转过身,快步离开。
真是想得多。
傅随可是不止一次说过讨厌她呢。
傅随怔怔地盯着她的背影,她是在不开心吗?
(5)
傅随本来想找机会跟她解释,但看晏清禾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也不好开口。
他一早就被公司叫去开会,晏清禾也没办法做甜品,便打算去甜品展逛逛,也许能有什么新的灵感。
展会的规模不大,没逛多久就迎面遇到了学长。
晏清禾本想避开,但他已经走过来,只能硬着头皮打了招呼:“好巧啊。”
学长没有吭声,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盯得晏清禾心里有些发毛,冲着学长笑了笑,转身就想离开。
她才刚刚转过身,学长便开口了:“我知道你不信,但他一定是别有所图,你想想,你们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都无动于衷,现在几年过去了,又装作一副守护使者的模样,你就不觉得蹊跷吗?”
晏清禾的脚步顿住。
学长以为她听进去了,心里一喜,又添一把火:“这种人还是离他远点……”
晏清禾扭回身子,反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家的事情?”
的确,当年的事情算不上是什么秘密,几乎人尽皆知。
但那也只是局限于那个城市。
她现在所在的地方,离老家可是有几百公里,有多劲爆的事情能传到这么远?
要知道,当年的网络可是远远不如现在发达。
学长眼神飘忽了一下:“我也是听人说的。”
“听谁说的?”
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过这件事,不可能会有人专门跑来跟学长说这种话。
“难道你不相信我吗?”他回答不上晏清禾的问题,只好反问晏清禾,样子看上去很是受伤。
“学长,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希望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也不要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再有一次,我会报警。”晏清禾冷冷地撂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她怎么会不知道今天的偶遇根本不是巧合,而是学长刻意为之呢?
一想到有人对自己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她就感到不寒而栗。
晏清禾脑子里乱的很,回家的时候没有选择坐车,而是找了条热闹的街道,沿着街道慢慢走。
走到一家咖啡店门口的时候,下意识朝里面看了一眼,停住了脚步。
傅随不是开会去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对面那个人是……江溪?
看样子,两个人聊得还挺愉快,晏清禾的心中窜起了一股无名火。
这人到底有没有契约精神?
放着好好的家不回,在这里跟女生聊天?
一想到跟他聊天的人是自己最讨厌的江溪,还那么开心,晏清禾更不爽了。
她想冲进去质问傅随,又觉得没什么正当理由,只好敲了敲玻璃提醒傅随。
傅随被吓了一跳,扭头看过去,就见晏清禾拉着脸,冲他翻了个白眼。
狗男人。
不明白晏清禾的怒气从何而来,傅随急匆匆地跟江溪道别,结账后追出去,已经看不到晏清禾的身影了。
虽然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但看着晏清禾的脸色,唯恐她又像上次一样玩消失,傅随只能赶紧回家。
他一进门,就发现晏清禾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签署过的合同。
傅随心里咯噔一声,试探着开口:“你这是做什么?”
“我们的合同上写了,你必须要配合我研究新品,但是!你今天骗我说要去开会,结果却是去见江溪,这算不算违反合同?”
回来的路上,晏清禾满脑子都是江溪跟傅随相谈甚欢的画面,越想越生气,现在一看到傅随,脑子都快要气炸了。
这莫名其妙的占有欲,让她看向傅随的目光都带着火苗。
“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她了!”晏清禾气愤不已,甚至还动手拍了拍桌子上的合同。
江溪背后给她使过多少绊子,傅随不是不知道。
看到他跟江溪在一起,晏清禾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傅随有些哭笑不得,尝试着开口解释:“我今天的确是开会去了,见江溪是因为有人推荐了她,新甜品的想法也的确不错,所以多聊了一会儿。”
江溪的进步很大,之前还拘泥于配方,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有了创新。
是符合他们标准的。
“你们公司就没别人了吗?非要你跟她谈?”晏清禾也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但一想起那个画面,就恨不得把傅随给丢出去。
傅随很无辜:“她主动来找我,我也正好有空,就谈了。”
“你……”晏清禾脑瓜子被气得嗡嗡的。
这时,傅随的手机收到一条新的消息,是江溪。
“傅先生,谢谢你能给我一次机会,还夸我比晏清禾强。”
呵呵。
晏清禾冷笑:“她比我强?你怎么不去找她?”
“我说的是基本功,其他的地方当然不如你。”傅随一本正经地解释。
晏清禾深呼吸了几下,脑海中突然有了一个念头。
她挽唇一笑,在傅随疑惑的目光中走过去,张开手臂抱了他一下。
傅随的身体僵住。
双手抬在半空中,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对不起啊,是我无理取闹了,你不介意吧?”
傅随愣愣地看着晏清禾,摇了摇头。
转变这么快?
晏清禾松开手,笑了笑:“不介意就好,那我们别浪费时间了,我去做甜品,等下给你品尝。”
傅随还是没缓过劲,只知道点头。
晏清禾朝厨房走去,整理材料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无辜是吧?
小样,我齁死你!
晏清禾没有浪费时间,做了两份一样的甜品,不同的是,一份是正常配方,另一份加了很多调料。
她先给傅随尝了正常的那一份。
“很好吃,没什么要改进的地方。”
晏清禾又把另一份推到他面前:“那你再尝尝这个。”
傅随不疑有他,挖了一大勺送进嘴里,脸色立马变了,赶紧找垃圾桶吐掉,端起一杯水,不停地漱口:“这是什么?”
“哈哈哈。”晏清禾看他这幅模样,笑得直不起腰来,心里的那点怒气也完全消散了:“我送你的十全大补甜品。”
这里面放了柠檬汁,食盐,砂糖,辣椒汁,可以说是集齐了酸甜苦辣咸。
傅随一口吃下去,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恶作剧成功,晏清禾生怕他找自己麻烦,想趁机溜走,却被傅随拉住,禁锢在他跟书桌之间:“我又哪里得罪你了?直说行不行?我真消受不起你的加料甜品。”
晏清禾挣扎着想跑。
傅随却已经猜到了,无奈地开口:“因为江溪的事?我已经告诉别人去跟进了,满意没?”
他本来也不负责后面的工作,今天那么说只是想逗逗晏清禾,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
对他有占有欲,傅随表示很满意。
晏清禾嘴角一弯:“勉勉强强吧。”
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却想,看来这个方法还是很奏效的,下次傅随惹自己生气还这么对付他。
心里出了口恶气,她舒服了许多,主动拉着傅随去做甜品。
傅随被她牵着走,眸子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