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天生用手掩住口鼻,跟在高槐的身后。
狭窄的楼道里容不下两个男人,更别说对面即将又过来两男人。
四个男人在楼道上,大眼瞪小眼。
看着这熟悉的情景,高槐侧身让了对面过路的两人。
蒋天生紧随其后。
正当他越过两男人身边时,耳朵里闯进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语。
“前头那小娘们挺不错的,腰细。”
“是啊,看着胸小,但腰却是够细,下回过来找?”
声音渐行渐远。
蒋天生拥有超乎常人的耳力,使他听得真切。
“行啊,我们两下次试试,”
小声密语大声怪笑。
蒋天生的眼底尽显厉色,狠狠的盯着密谋坏事的两人。
“那男的干嘛那样盯着我们?”
为首的男人同样回眸打量着蒋天生,四目相对中,那人像风一样消失了。
高槐站在暗红色的门前,手伸进裤袋掏出一把钥匙。
门锁有些破旧,发出“嘎嘎”声。
“请进。”
一阵花香扑面而来。
“随便坐吧。我给你收拾床铺。”
房子不大,从外面看楼体破败,不过里子倒是装修得挺有品味的。
红木家私,神台,大片的白色纱质窗帘。
既古风又玄幻。
“对了。”
房子里一共两间卧室,高槐在其中一间卧室里探出头问:“你饿不饿?饿了我会煮面。”
蒋天生摇摇头:“我不饿。”
在这样奇怪的住所,能吃下高槐煮的面,他觉得自己做不到。
蒋天生就像进入了密室逃脱的游戏中一样,四处寻宝。
神台上放着一个火红的牌位上刻着金色的名字。
高盛。
“洗浴室只有一间,让你先洗澡?”
高槐抱着刚从阳台收下来的衣服问道。
见蒋天生站在高盛的牌位面前,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是我爸。”
“你要不洗澡,就先睡。”
高槐示意他离自己的父亲牌位远一些。
蒋天生点点头,悻悻的回了今晚属于他的房间。
躺在摇摇欲坠的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霉点裂纹。
他蒋天生什么时候这样落魄过。
拿出手机在微信上打字。
【秦啸,快把我的钱还来,急用。】
不多时,手机铃响起。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圣诞节的歌,蒋天生最喜欢的一首。
“喂。”
“蒋少,那么快就让我还钱啊?”
“说那么多屁话,赶快把钱还我,你知道我现在呆在什么地方吗?”
“什么地方?”
秦啸说着说着还大笑起来:“你不会是真的睡进了你们家娱乐城那个经理的家吧?”
“要你管啊!快把钱还来。”
“行行行,还是你有种,这一次算你赢了,先给你一百,多了也没有。”
秦啸最近喜欢玩的一个游戏,打赌。
只要他性趣使然,什么都能赌一赌。
蒋天生被逼无奈的和秦啸打这个无聊的赌。
他看着手机页面闪跳的银行短信,于XXX00:10收款一百万。
“一天赢了我两次,就不能给兄弟来点伙食费?”
蒋天生气不打一处来,今天为了捞秦啸差点就被他老子蒋威发现了。
“我给你个头,我差点让你给拖累了,星河娱乐城都要休整一周。”
“你给我一百万算少了。”
“你家的店,那不就是你家的吗?”
“也不是你的,着急也没用,告诉你个实话,我们这种人生来就是这样的,没抓在自己手里的东西都不能算是自己的。”
“抓在自己手里的,也得花掉才算的上是自己的。”
“算了,跟你说不清,反正这种事以后别出现在我家的地盘。”
洗浴室的门有些老久。
每次打开的时候总会发出一些怪声。
蒋天生立马挂断电话,跑出来寻找这种奇怪的声源。
只见高槐身着白色吊带睡裙,两条匀长的腿凭空出现在蒋天生的眼前。
高槐正在洗浴室前吹着头发。
及肩的头发缓缓的落下,铺满了高槐白皙的肩头。
“嗯?你出来洗澡吗?”
蒋天生被问得目瞪口呆。
“别见怪啊,我从小就这样。”
高槐放下吹风机,越过蒋天生的身边,好闻的花香从他身上散发,着实勾人。
跟客厅里的燃香不一样,带有一丝丝新鲜的甜。
全身像被触电一般,麻痹不堪。
高槐疑惑的看着楞在原地的蒋天生。
“是不是没有换洗的衣服?”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穿我爸爸的。”
在蒋天生的眼里,现在的他就像仙子一样凭空给他变出一套睡衣。
“去吧,我可困了,要睡觉了。”
“这里是热水,这边是冷水,这里是毛巾还有洗漱用品。”
高槐进入洗浴室仔细的交代一遍。
打了个哈欠,睡意满满的回来了卧室睡觉,独留蒋天生一人还在原地支楞。
身着白色睡裙的男人给蒋天生来了一波惊爆的视觉冲击。
他现在有些缓不过神。
孜然一身许多年,别说男人,他连女朋友都没有。
现在的脑子乱哄哄的,像是一团浆糊。
用冷水胡乱的洗了,马上跑进房间,把卧室门紧紧的锁上。
他现在需要冷静。
花香,睡裙,两条又白又直的大腿,不停的在他的梦境中晃荡。
“呵!”
在惊吓中坐起。
天光大亮。
楼下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额角满是热汗,凉爽秋天的天气,愣是觉得被子濡湿。
蒋天生掩面难堪。
“怎么又来!这个月都三次了。”
他快速的换好衣服,睡衣和床单包成了一个包袱背在身后。
蒋天生偷偷的打开了一条缝。
环顾四周:“天助我也,还没有起床。”
他蹑手蹑脚出了客厅,在客厅的桌面上放下了一张写着他电话号码的白纸,然后瞬间消失。
破旧的门难免发出响声。
高槐在巨响中惊醒。
他是多久没有梦到和高盛一起生活的美梦。
在巨响戛然而止。
他恼怒的打开房门。
隔壁的房间空空如也。
“走了?”
仔细想想应该也是住不习惯,一个富家少爷,在这里一晚上属实有些委屈他。
高槐咬着指甲盖想,昨晚为什么不开一间酒店呢?
哎!
让蒋天生睡在这里,那是不是变相把他得罪了。
完了完了,这下晋升走后门的谱就更加无望了。
正当他转身回房时,余光瞟向客厅茶桌上一张白纸。
看着纸条上面的一串数字,高槐有些开心。
楼道里突然冒出不少女人,个个浓妆艳抹,薄纱披身,姣好的身材在微风中若隐若现。
“小帅哥,来玩呀。”
一记香吻留在了蒋天生的脸上。
没见过这般场景,他奋力的将黏在身上的女人推开。
“阿姨,麻烦你离我远一点儿。”
说罢一溜烟的冲下楼。
脚步一刻也不敢停下,直直的跑向停车的巷头。
“呼”脚下油门一踩,扬长而去。
“喂,啸,借你家让我躲上几天。”
蒋天生这一天经历的恐怖比他一年噩梦还多。
“啊?我爹妈回来了,你确定要过来住?”
“你不是说你二哥从金三角那边考察回来了吗?”
“不怕被削?”
秦啸不提醒他二哥这事,他还真给忘了。
蒋贡,蒋氏二少。
对蒋天生这个小弟看管甚严,收拾小崽子的手段比他老子还要厉害。
美其名曰,不能丢了蒋家的脸。
蒋贡、蒋逊、蒋天生同父异母的三兄弟。
蒋天生扶额:“忘了,怎么办?我不想回去被我二哥念叨。”
只听见电话那头的秦啸,“嘶”了一声,显得有点为难。
“要不这样,我在郊区有个小房子,要不你去那边躲躲?”
无奈,谁让他那么怕他二哥呢。
小房子就小房子吧。
总好过高槐那。
“行吧,地址发我。”
秦啸挂了电话,立马编辑郊区别墅的地址发过去。
身后的秦太太一直催促:“儿子,在干嘛呢。还不快点过来,你池妍妹妹来了。”
“好。”
短信发送成功。
转身进了餐厅包间。
大圆桌的对面坐着一个清秀的女孩子。
笑容甜美,说话细声细语的:“秦哥哥,好久不见。”
秦啸尴尬的挠挠头:“好久不见。”
江池妍,他大小就认识的领居妹妹。
早几年送出国留学,以前不觉得有多漂亮,现在一看,女大十八变。
真他妈的好看啊!
***
秦家海丰市郊区别墅。
蒋天生背着一个包袱风风火火的赶到地。
下车一看,感觉还不错,就是有点落后。
胜在风景优美。
不算太差。
他嬉笑的敲开别墅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年轻大妈。
“蒋少爷,我家少爷说有个年轻人要来。”
“没想到是你,蒋少爷,快请进。”
张妈接过蒋天生后背的包袱。
笑着把他迎进门。
“少爷吩咐过要好好伺候你,饿了吧,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再睡?”
张妈是看着蒋天生长大的。
“张妈,我自己来就好了。”
“那行,我这就把你这些脏衣服洗了。”
张妈一边走一边走进洗衣房,把脏衣服挑挑拣拣放进洗衣机。
“蒋少爷,冰箱有水果。今早刚买的新鲜。”
话音刚落。
“遭了!”
蒋天生想起了不得了的事情。
他匆匆跑进洗衣房。
这一幕令他尴尬到想当场变成鼹鼠,打洞钻走。
张妈正拿着他那条染了白色不明液体的睡裤。
“没关系,张妈年纪大了,什么没见过。”
“倒是你,也该谈个女朋友了。”
张妈搓洗着脏掉的睡裤说:“有没有合适的?”
“在不谈啊,你二哥,你老子又要替你相亲咯。”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相亲?”
“对啊,相亲啊,秦太太今早就带着少爷去了海鲜楼吃饭去了。”
“你不知道啊?”
张妈笑了笑,把搓洗一遍的睡裤扔进了洗衣机。
熟练的倒进洗衣液,柔顺剂,留香珠。
“愣着看我呢?”
“快去厨房找吃的呀。”
张妈一说,蒋天生这才耷拉着脑袋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