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殿。
洛岱渊正寝。
狐柏棠从睡梦中醒来,他看了眼睡在身旁的洛岱渊,轻手轻脚地起床。
他没有惊醒洛岱渊。
此时离日出还有一个时辰,众人正在睡梦之中。
狐柏棠离开寝房,外面天色尚暗,大雪磅礴,他立在雪中,任由雪淋满身。
胸口有黑气冒出,他捂紧胸口,脸色极差,冒着大雪离开了瑶光殿,来到旁边的竹林中。
他扶着一棵竹子,终于再忍不住吐出一口黑血。
他以真身封住寂渊下面那群魔怪六千年,早就受到浊气的严重侵蚀。
仙丹根骨也被浊气毁坏,恐难医治。
狐柏棠就地打坐,调息体内仙力,却发现自己连最基本的运法都做不到。
他不死心,继续调息,想现出真身。
但他的九尾早就折在寂渊之中,如今他连最低贱的狐狸都不如。
狐柏棠相继吐出几口黑血,他眼前景物忽而变得模糊起来。
他呼吸颤抖,喉间那几声不要还没出来,所有的光线便在他眼底消失了。
这些症状他并未跟洛岱渊提起。
分别六千年,如今再归来,听说洛岱渊身边炉鼎成群,那一刻他也拿不准洛岱渊。
但是他想,洛岱渊总归不会负他。
毕竟他为了洛岱渊,失去了六千年的光阴,与一身修为。
六界的太平宁静是他用自己换来的。
如今四海八荒都知道他的归来,他现在是六界最敬重的人,所有人都对他恭敬非常。
在这种形势下,洛岱渊应不会弃他。
狐柏棠是在赌。
他希望自己能赌对。
洛岱渊醒来时,发觉身旁没有狐柏棠的身影,便出门寻找。
却见他站在院中,身上都落了雪。
“棠棠,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狐柏棠猛地回过神来,他竟不知道洛岱渊什么时候出现的。
洛岱渊握住他的手,倏而皱眉:“手怎么这么冷,你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吗?不会多穿些衣服?”
感觉到洛岱渊披了件衣服在自己身上,狐柏棠微微抬首,露出一笑:“我在看雪,听闻昆仑山的雪景可是一绝。”
洛岱渊道:“看雪不应在这院里看,我知道有个地方的雪景很是不错,我带你去看。”
狐柏棠拉住他的手,他稍稍上前,双手抱住他的腰身:“改天吧,今日起得太早了,我想回去多睡会。”
他已经闭上眼睛,把脸埋在洛岱渊的怀里。
洛岱渊便弯腰将他抱起来,声音温柔:“我陪你。”
…
岁寒居。
彩蝶正看顾梨宝,薄奚忘忧在陪着沈槐安。
自昨晚被陆嵬弄昏后,他便没有再醒来。
陆嵬为他探了脉,诊出他中了情露。
情露,是催使坤泽雨露期提前发作的毒。
根据剂量大小,可使坤泽的雨露期时间不一样。
陆嵬诊断沈槐安的雨露期还有半个月左右才结束。
从昨晚开始,沈槐安的神情便一直不安分,身上的信香也格外浓重。
薄奚忘忧给屋子布了一层结界,不让信香蔓延出去惹人注意。
因为雨露期没有得到缓解,沈槐安出了很多汗,薄奚忘忧需要时不时地给他擦汗。
他不敢给沈槐安穿太多的衣服,因为他总是去扯,手指都磨出血了。
薄奚忘忧不忍心看他这么难受,便去问陆嵬有没有什么可以缓解的办法。
处在雨露期的坤泽唯有与乾元结契,才能缓解体内情潮春热。
陆嵬也没有法子。
见薄奚忘忧着急,他拿出一颗丹药,说:“这是拟情丹。”
薄奚忘忧显然是知道拟情丹是干什么的,他望着那颗丹药,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陆嵬把丹药放到他手中,随后离开了。
薄奚忘忧看着掌中的丹药,抬眸看向床上的沈槐安,眼底有泪光闪烁。
随后发觉沈槐安的情潮又有发作的迹象,他便服下丹药,走到床边坐下来。
服下这个拟情丹可以让他散发出另一种信香,处在雨露期中的坤泽闻到,会误以为自己的乾元就在身边,可以缓解潮热。
薄奚忘忧刚坐下不久,沈槐安就睁开眼睛看向他,嘴里呢喃道:“师尊……”
他握住薄奚忘忧的手,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他眼底泛泪光:“师尊,真的是你吗?”
薄奚忘忧深吸一口气,他裹住沈槐安的手,坐得离他近了点,柔声道:“是我。”
沈槐安伸出双手抱住他,声音哽咽:“师尊。”
薄奚忘忧揉揉他的头发,眼神心疼,抱紧他的腰身往自己怀里带。“不怕,我在。”
沈槐安在他怀里颤抖,他在薄奚忘忧的脖颈、衣领上闻,灼热的气息掠过薄奚忘忧的皮肤。
薄奚忘忧闭上眼睛。
他抱住沈槐安的手握成拳。
“师尊。”
沈槐安抱住他的脖子,双腿夹紧薄奚忘忧的腰,垂眸看他的眼睛。
“师尊。”
薄奚忘忧亦抬眸看他,沈槐安眼底都是情欲,他眼眸中映出薄奚忘忧的影子,眼神却格外的忧伤。
“怎么了?”薄奚忘忧抚摸他的脸。
他能感觉到沈槐安的害怕,便安慰道:“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任何事情。”
沈槐安眼底闪烁着泪光,他低头与薄奚忘忧额头相抵,流下的眼泪砸在薄奚忘忧的脸上。
“师尊,我好难受。”
“我就想知道,你真的…不曾喜欢过我吗?”
“哪怕一分一毫,都没有吗?”
“我整整喜欢了你六千年,师尊,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薄奚忘忧闭上眼睛,他抚摸着沈槐安的头发,似是安抚。“乖。”
沈槐安蹭蹭他的脸,眼神迷离,问道:“师尊,你可以吻我吗?”
“你都……不曾吻过我。”
薄奚忘忧垂下眼眸,他稍稍推开沈槐安,移开了眼神。
意思很明显。
沈槐安却捧着他的脸,缓缓低下头去,生涩地吻住他的唇。
薄奚忘忧睁大眼睛,他没有躲,也没有再推开沈槐安,而是闭上了眼睛。
他缓缓倒下去,床边的幔帐散落下来,使得床上的身影模糊。
他搂住沈槐安的后脑勺,温柔地回应这个吻。
两人的气息都是灼热的。
信香纠缠,衣服垂落。
风吹幔帐,隐约可见沈槐安单薄的脊背。
一双大手握住他的腰。
沈槐安身体瘦弱,腰肢纤细,薄奚忘忧一掌就可握住他半腰。
太瘦了,薄奚忘忧忍不住心疼。
也许是情露的缘故,沈槐安今晚很主动。
他俯身与薄奚忘忧厮吻,拿走薄奚忘忧头上的束发,解开他的外衣。
温热的呼吸洒在薄奚忘忧的颈侧。
沈槐安的动作熟练,比他的吻技还要好。
薄奚忘忧不会任由他这样下去,他搂住沈槐安的腰,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他声音温柔,怜惜地抚摸他的头发:“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宜结契,乖乖躺着,我来帮你。”
他小心翼翼地吻上沈槐安的脖颈,看他没有不舒服,才继续下去。
浓郁的信香弥漫,宛如洪水猛兽,令薄奚忘忧差点不能自持。
但他始终秉着理性,掌握分寸,不敢逾越雷池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