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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人听到王春生的名字突然呢喃了一句，李华惊喜道：“他说话了，说话了！”
祁妄语走近他，踢了他一脚，“你是不是叫王冬生？”
“你、你们是谁？”
“别管我们是谁，我只问你问题，你照实回答就行。”
祁妄语抱着双臂面色不善，气压低的众人直打寒颤。
“你当年是不是村子里第一个感染怪病的？你究竟是怎么感染的？说！”
“那不是病，是诅咒！诅咒！”
“别发疯。”
祁妄语一脚踹在王冬生肚子上，要不是收住力气，都怕王冬生一命呜呼了。
“不管你得了病还是得了诅咒，我让你把你遇到的事情全给我说一遍。”
“我不知道！是海神，是那个学者，是那条鱼！”
“鱼？”
祁妄语已经不在乎王冬生的疯言疯语了，他捕捉到了一个没听过的名词。
“你说什么鱼？”
“就是一条会说话的怪物！”
王冬生回忆起那疯狂的经历，而如今，他已经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五年了，突然癫狂大笑起来。
“阎枝宁愿喜欢一条鱼都不喜欢我，还有那个外乡人，他有什么资格管我的家事！”
“枝枝背叛我，我杀了她，那是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你可真有本事，对着弱女子替天行道，你说她有奸夫，你倒是把人找出来啊！你杀了人，为了分担责任就怂恿村民一起，你以为法不责众是吗？”
颜如玉好笑的戳开他虚伪的面孔，这话戳中了王冬生的心事，他越发暴躁，“我有证据，我当然有证据！阎枝会和鱼对话，还操控鱼引来海啸！”
从小和阎枝一起长大的王冬生早就对阎枝属意，一直撺掇着阎婆让他把阎枝嫁给她，阎婆是她唯一的亲人了，阎枝最听她的话。
可阎枝依旧对这个表哥没有多余的感情，她们说不上几句话，她宁愿和海里的鱼儿贝壳说话，也绝不搭理王冬生，这让王很气恼。
“为了娶她，我故意散播海神的事情，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她！”
王冬生自我感动式的红了眼睛。
终于，阎婆同意让阎枝嫁给王冬生，可谁知在新婚当晚，阎枝就很不配合，她一哭，海上也跟着爆发了海啸。
【此次当为警告，吾绝不允许你再违背阎枝的意愿。】
浑厚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又像是从王冬生心底炸开，他看着周围人的表现，明白了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不，还有她神色复杂的妻子，阎枝。
王冬生说一点都不害怕是假的，他只能强撑着，对阎枝说今日就算了，背地里跟乡亲们哭诉，说自己多么多么理解妻子，妻子却不领情。
祁妄语捏着下巴，眼神询问颜如玉。
“这种范畴，应当是真的神了吧？”
颜如玉表示也不知道，让王冬生继续说才是。
王冬生不能直接杀死阎枝，还不能慢慢折磨她吗，反正自那次的声音之后，王做什么事情依旧顺风顺水，想象中的报应根本没要开到，反而阎枝松了口，为她怀孕了。
再后来的阎枝抑郁了，屡次自杀，生下一个畸形儿。
“那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
祁妄语幽幽的叹了口气，“那就是你的孩子。”
“枝枝既然嫁给你，碍于奶奶的脸面也不会做出格的事，正因为孩子是你的才会畸形，你和枝枝是表兄妹，近亲结婚的危害需要我科普吗？”
这不是原始部落，即便落后也知道近亲结婚的危害，王冬生也不是没考虑过，只是村里那么多近亲结婚的都生下了健康的后代，而只有他家，还是腿长在一起的那种。
“王冬生，我不相信你世代捕鱼，会不知道鱼尾巴长什么样子，你仔细回想一下，你的孩子真的长了鱼尾巴吗？”
他何尝不知道，但错误已经犯下，王冬生大喊着不相信。
“那个孩子，就是怪物，他不可能是我的种，我没有这种孩子！”
祁妄语有些无奈，他视线幽深最终没再说什么，颜如玉在一旁嗤笑。
“看见了吧，我就说没有用，这种懦弱又愚蠢的货色，自己的面子比什么都重要！”
“他要是能够忏悔，根本不会有后面的事情，都带了这般田地还想着害人延长寿命，早就脏到心里了。”
王冬生嚎啕大哭起来，颜如玉厌恶的移开视线。
“与其问这些，咱们不如说点有用的。”
“我问你，学者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阎枝死后的半年，学者是迷路来的。”
王冬生低着头，似乎是感受到些许愧疚，很祁妄语吐露心声。
自从枝枝被他杀死之后，王冬生一下成了罪人被孤立排挤，村民根本不承认自己害过枝枝，反倒全来指责他不是好人，他倍受冷落，性格越来越极端。
阎婆身为他的长辈，早就不待见他了，王冬生却不能彻底断了来往，一来他是愧疚，想给老太太养老送终，再有他很心虚，生怕老太太干出什么他接受不了的事情来。
可是阎婆根本不领情，将他送过来的东西全部扔了出去不说，还痛骂他一顿。
“你这个小畜生，给我滚！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关心，你永远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他上午将王冬生撵出来，可下午却能对外乡来的学者笑脸相迎，王冬生记恨，可那外乡人有钱，村民都喜欢他。
这让他越来越不平衡，他日日偷听老太太和学者说话，有一日阎竟提到了死去的枝枝。
“你真是个好小伙，要是我那孙女能遇上你这样的人……”
阎婆将一切都跟那学者说了，王冬生又嫉妒又厌恶，听到学者要为阎枝讨公道的时候，又开始害怕起来。
“我会死的，我杀了人，我会死的！”
王冬生不知怎么回的家，他只知道自己一身冷汗，吓到了弟弟王春生。
“不行，我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王冬生回家喝了二两酒，便酒壮怂人胆想了一个恶毒的法子。
只要学者死了，还有谁会在意这些东西呢！
王冬生驾驶着小船一路尾随学者，他是个老渔民了，对小船的控制力绝非学者能比的，让悄无声息的跟上学者，看他到底要去哪里。
学者来到一个只有退潮时能显现出来的洞里，王冬生这才想起来，他可是个有钱人。
而最值钱的东西，这个王八蛋一定藏在最隐秘的地方！
猜测到‘真相’的王冬生架船便走，哪怕村民把那个地方称为禁地，为了钱财他什么都不怕！
王冬生一头栽到水里，船在漂泊后进入浅水区域，他看见了山洞的全貌。
他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山洞里，有一艘特别大的船，倾斜卡在山洞岩石间，只露出一半船体，另一半已经和山洞融为一体了。
但即便是这样，也能看出这大船多么气派。
飞鹰号游轮。
王冬生识字不多，仅有的文化全用在这里了，游轮虽然已经触礁不能再开，但它的奢华程度可见一斑。
王冬生爬上游轮废墟，一间一间的参观起来。
船的内部空间很大，没入山洞那部分十分潮湿，可暴露在外面的这部分房间还很精致，王冬生看着那些考究的摆件两眼直放光，责怪自己出门没带个大袋子。
“妈的，竟然真有宝藏，让我给发现了，等我把你家偷了，我看你怎么办！”
报复的快感围绕着王冬生，王冬生没注意到学者就在他身后。
“你在做什么！”
学者从没在实验室见过这种蛮横粗鲁的人，被王冬生饿虎扑食的眼神吓退了。
“抢你的东西啊，看不出来吗？”
论身体强壮，学者是比不上王冬生的，他们都在海上，论凫水他也比不过王冬生，学者只能考虑怀柔政策。
而王冬生这种恶人，最不吃的就是怀柔，他只会以为你没有本事。
王冬生故意在学者面前将本就不结实的船舱砸了大半，学者一直忍气吞声，直到他拿了一个玻璃管。
“别动原液！”
学者大惊，自言自语道，“这东西没丢，竟然真的找到了，原来被我混到文件里面了！”
“他娘的，这一定很值钱！”
王冬生不清楚什么叫原液，只知道学者吓得不行。
“我告诉你，只要到了我王冬生手里的东西，那就是我的！”
王冬生说着，将那“原液”打开，凑到鼻子附近闻了闻，学者制止道。
“王冬生，你别动！”
“你听我说，你手里的东西叫原液，是一种剧毒，他的毒性大到能杀死海里全部的鱼，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那是我导师的实验失败品，算我求你，不要碰它，那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整片海域！”
王冬生看着他坚定的神色，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哈，你猜我相信吗，你怎么不说为了全天下人啊！”
无知的王冬生根本不信，无知让他无所畏惧，他故意捏着那玻璃管，装作要倾撒的样子，谁知此时横祸飞来。
一直足有小船三四倍大到鱼从海面上跃出，他一下就将王冬生所在的小船顶翻。
【终于找到你了。】
【吾记得警告过你，不准欺负阎枝。看来你不记得。】
“这是什么东西？”
学者要去抢夺原液的手被玻璃器皿刺破流出血迹来，他看着会说人话的鱼不可思议道。
“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海神！”
【不错。】
海神今日就是来索命的。
王冬生心知肚明，他吓得一翻白眼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