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一路开回了酒店,宁夏要回房前,盛景抓住了他的胳膊。
“夏夏。”
他忐忑了一路,总觉得要解释一下。
宁夏知道他在想什么,说:“我知道是碰巧,他到底是个画家,有交集很正常。”
不过以后不会了,他不会再出现在这种场合了。
盛景见他真的没有生气,慢慢松了手,笑着说:“那待会要再出去玩玩,还是回去?”
“回去吧。”
画展已经看了,也没有什么事还需要在这里待了。
盛景因为顾秋的出现,也不想在这待了,着手就去收拾东西,说:“那我们现在回去吧,回去之后我再给你做饭。”
“嗯。”
宁夏进屋收拾衣服,收拾好后,出了房门,但盛景落了下东西,他就先坐了电梯下去,没想到在大堂见到了顾秋。
顾秋见他下来,着急的迎上去,说:“宁夏,我不是故意的,今天是凑巧,求求你帮我跟景哥说一声好不好?”
同样的语气,同样的表情,宁夏晃神间,仿佛又回到他二十七岁生日那天。
那天,顾秋就是这么在办公楼外求他的,求他放过盛景。
宁夏心脏不由得缩了缩,曾经的痛苦太刻骨铭心,即便不在意了,也还是会回忆起难过的感受。
他浅谈的呼出口气,看着顾秋,说:“我知道了。”
顾秋正要感谢,盛景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你真的不长记性。”
宁夏回头,盛景站到了他身旁。
顾秋见状垂下眼,小声说:“景哥,你别讨厌我,我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沈轻阳说你们在,我想着是碰巧见到你应该不会生气,所以才出来的,谁知道你不喜欢,我不会了,我会乖乖在家等着,等你想起所有后回来爱我,真的对不起。”
他说完就走,蔫头耷耳的如同霜打的茄子。
有情人的模样,让宁夏仿佛成了那个趁人之危的小三。
宁夏不在乎这个,只觉得可悲。
因为盛景配不上任何人的爱。
“走吧。”
盛景一边观察他的神色,一边跟着他上前,坐上车后,说:“夏夏,以后小心点,碰到他别理,疯子一样的纠缠,万一伤到你就不好了。”
“以前,你也是这么交代顾秋的。”
突如其来的一句,盛景震惊的看宁夏。
宁夏对着他笑,狭长的眼中是一潭死水:“那会我是你口中的疯子。”
死缠烂打,怎么侮辱都不肯同意分手的疯子。
车内陷入了寂静,盛景忘了动作。
许久许久,盛景颤着嘴唇,说:“怎么会……”
他以为他就算出轨,也不会对宁夏怎样,可事实却是,他什么都做了。
就连他再不能画画在他嘴里都变成了活该。
宁夏想到那尖酸的话,低声说:“怎么不会呢?对待讨厌的人没有人比你更狠了。”
讨厌的人……
他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成为盛景讨厌的人。
盛景看着他的侧脸,仿佛看到了痛苦整三年的他。
他什么都没再说,开着车回了他们的公寓。
如常的为宁夏做饭,收拾家务,只是晚上的时候,宁夏听到了哭声。
藏在书房里的,压抑又痛苦的哭声。
他踩着冰凉的地板,站到走廊尽头的窗前,燃了一支烟。
烟头猩红闪烁,白色的烟雾缭绕,让本就清冷的他瞧着要碎掉般。
身后的哭声在他碾了第三根烟蒂的时候停下了。
而脚步声出现在了他身后。
盛景走过去,将他手中准备又燃的烟抽了出来,他没问他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只说:“怎么不睡觉?”
宁夏看着窗外的枝丫,道:“不困。”
盛景嗯了声,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侧脸。
看了许久之后,他碾了碾手中的烟,低声说:“对不起,夏夏。”
他没有做到他的保证,顾秋还是出现了。
宁夏静静的看着他,许是夜色太美,打在盛景身上,让他仿若看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因为伤人的话在嘴边打了无数个转,最终变成了和缓的一句:“本来我也没要求你做到。”
是啊,那天餐桌上,宁夏根本没接茬。
盛景满脸的懊悔和歉意无处安放,宁夏接着说:“其实是你怕见他,因为每一次见他都在提醒你这三年你出轨的事实。”
一针见血,盛景低下头,说:“对不起。”
宁夏无所谓地说:“你想做什么我无所谓,但是不用打着我的名号。”
他不想顾秋也罢,想见顾秋也好,都与他无关。
盛景攥紧了手,宁夏擦着他的肩离开,进了房间。
再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