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多余的余
常言这一觉睡的不太好，他清了清嗓子，模糊的“嗯”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睁眼看到叶余时，他没有很激烈的情绪，仿佛对这个场景早有预料。
谈不上生气，次数多了，连烦躁都少有。
常言扒拉开箍在他腰上的手，要下床。
“哥哥去哪？”叶余的速度比他快，他人还没挪多远，这鬼就重新贴了上来，一只手按在他肩膀，不让他动。
“喝水。”常言说。
叶余翻了翻手腕，用怨气拖着水杯放在常言面前，用意很明显——
不要下床，就在这里喝。
很好，约法三章他是一条都不打算遵守。
常言没有跟他掰扯的心情，拿了水杯猛灌了两口，把自己砸在枕头上。
大概是水太凉，他躺下后忽然就没了睡意，旁边的幼稚鬼还在直勾勾的盯着他，常言转头跟叶余对上视线，总觉得这家伙的眼神不像在看人。
而是像是在看一件让他无比满意的藏品。
常言跟他对视几秒，突然开口：“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他们的相遇平平无奇，后来的几次见面也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常言绞尽脑汁的想了想，也没明白叶余是怎么看上他的。
第一次见面在一场酒会上。
那时常言去洛城出差，几个集团的人凑一块喝酒，酒过三巡便开始谈生意。在场的都是人精，谁也不肯吃亏，来来往往的打着游击战。
常言并不擅长干这个，相比和老头们拼酒玩文字游戏，他更喜欢跟鬼打交道，一言不合还能动手，轻松。
所以他没怎么听桌上的插科打诨，只拿了筷子，挑挑拣拣吃着东西。
酒瓶空了几个，老头们开始向隔壁桌招手，把自家的儿子女儿们都喊过来，美名其曰认识一下，实际上打的什么鬼主意大家都清楚。
一群金枝玉叶中有个男生不一样。
他穿着蓝白校服，身形纤瘦，低着头，脸被发丝挡了大半，只露出尖尖的下巴和紧抿的嘴唇。
像个营养不良的高中生。
其他人只过来打声招呼，便回到隔壁桌，开启年轻人之间的有用社交，只有那个男生留了下来。
“这就是我那不争气的小儿子，嗐，除了长了张漂亮点的脸，什么都不会做。”叶坚辉把男生扯过来，介绍道，然后又用力的拍了下叶余的手臂，粗声道：“愣着干什么？跟哥哥们打招呼啊。”
在桌上的除了常言，都能当他爹了或者爷爷了，叶坚辉却让他喊哥哥，想的什么事不言而喻。
几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露了个笑，起哄道：“怎么还穿着校服呢小朋友，不会没成年吧？”
“成年了成年了。”叶坚辉立马接话，谄笑道：“没成年怎么敢带出来呢，这孩子就是喜欢穿这个。”
到底是他喜欢穿，还是你们喜欢看啊。
常言收回目光，嗤笑一声。
“你也别傻站着了，看看哪位哥哥愿意让你坐旁边，去求求啊，别跟个木头似的。”叶坚辉推了叶余一把，说。
桌边几个老头笑的开怀，但碍于在场的人很多，没有一个主动喊叶余过去，只你一言我一语的开着荤段子，用玩笑的语气扯着最后的遮羞布。
常言放下酒杯，偏头扫了眼杵在原地的小少年。
那小孩留着长发，过了肩膀还要长一些，穿的校服估计不是自己的，过于宽松，空空荡荡的，可能是这些人说的话实在恶心，他拳头紧攥，隐约能看到暴起的青筋。
常言打量两眼，扭回头给自己夹了块鱼。
叶坚辉见没人理他，有些急了，又推搡着叶余，道：“自己找地方坐啊，难道还等着人家请你吗？”
他们的座位排的不紧不松，两个人之间是没有空位的，要是想在谁的旁边坐一下，估计大半个身子都要挂在别人身上。
叶余被推的踉跄一下，依旧没出声，也没动。
常言吃了口鱼肉，放下筷子，张嘴说了今天到场的第一句话：“这鱼不错，就是刺有点多。”
旁边的人立刻接话：“是不错，难得有常总喜欢的菜品，一会儿带两条回去吧？”
“常总喜欢海鲜？来试试这虾。”
“哎，记得他家还有几种鱼，我再去叫几个。”
“确实好吃，常总好品味。”
几个人乱七八糟恭维了一通。
“嗯。”常言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往椅背上一靠，朝叶余抬了抬下巴，“过来替我挑挑鱼刺吧。”
其他人愣了愣，没想到常言这次会主动要人，紧接着反应过来，笑道：“原来常总喜欢这样的，怪不得上回那么多美人儿，您看都不看一眼。”
几个人都心怀鬼胎，唯有叶坚辉最高兴，起身把叶余拖到常言旁边，趁乱在叶余耳边说了句什么。
叶余站在常言身边，用公筷在碟子里挑鱼刺。
其实这道菜用的是鲈鱼，刺并不多，没什么好挑的。
桌子上的人见状也不敢再开什么玩笑，规规矩矩谈起了生意，常言没听，歪着头看小少年止不住发抖的手。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
也可能都有。
常言看了会儿，见这人把那块可怜的鱼肉翻过来覆过去，折腾了半天，就是不肯跟常言说一句好了。
“叫什么？”常言压低嗓音，问。
“叶余。”少年回答，声如蚊呐。
“yu？”常言愣了愣，“鲤鱼的鱼？”
“多余的余。”叶余说。
“哦……”少年奇奇怪怪的，常言没忍住多看了他两眼，就发现这人不仅手抖，嘴唇都咬出了血。
怪可怜的，遇上这么晦气的爹。
常言在心里叹气，接过叶余手里的筷子，示意他不用弄了。
叶余停了手，怔怔地看着眼前一身冷淡的男人，满目茫然。
常言戳了戳被叶余分成小块的鱼肉，没什么胃口，手机在兜里震动，常言去窗边接了电话，回来时见叶余正盯着自己看，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的，有些瘆人。
而另一边的生意谈的激烈，常言和叶余对视两秒，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问：“等下是跟你爸回家，还是跟我走？”
不知道为什么，睁眼看到叶余时，他没有很激烈的情绪，仿佛对这个场景早有预料。
谈不上生气，次数多了，连烦躁都少有。
常言扒拉开箍在他腰上的手，要下床。
“哥哥去哪？”叶余的速度比他快，他人还没挪多远，这鬼就重新贴了上来，一只手按在他肩膀，不让他动。
“喝水。”常言说。
叶余翻了翻手腕，用怨气拖着水杯放在常言面前，用意很明显——
不要下床，就在这里喝。
很好，约法三章他是一条都不打算遵守。
常言没有跟他掰扯的心情，拿了水杯猛灌了两口，把自己砸在枕头上。
大概是水太凉，他躺下后忽然就没了睡意，旁边的幼稚鬼还在直勾勾的盯着他，常言转头跟叶余对上视线，总觉得这家伙的眼神不像在看人。
而是像是在看一件让他无比满意的藏品。
常言跟他对视几秒，突然开口：“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他们的相遇平平无奇，后来的几次见面也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常言绞尽脑汁的想了想，也没明白叶余是怎么看上他的。
第一次见面在一场酒会上。
那时常言去洛城出差，几个集团的人凑一块喝酒，酒过三巡便开始谈生意。在场的都是人精，谁也不肯吃亏，来来往往的打着游击战。
常言并不擅长干这个，相比和老头们拼酒玩文字游戏，他更喜欢跟鬼打交道，一言不合还能动手，轻松。
所以他没怎么听桌上的插科打诨，只拿了筷子，挑挑拣拣吃着东西。
酒瓶空了几个，老头们开始向隔壁桌招手，把自家的儿子女儿们都喊过来，美名其曰认识一下，实际上打的什么鬼主意大家都清楚。
一群金枝玉叶中有个男生不一样。
他穿着蓝白校服，身形纤瘦，低着头，脸被发丝挡了大半，只露出尖尖的下巴和紧抿的嘴唇。
像个营养不良的高中生。
其他人只过来打声招呼，便回到隔壁桌，开启年轻人之间的有用社交，只有那个男生留了下来。
“这就是我那不争气的小儿子，嗐，除了长了张漂亮点的脸，什么都不会做。”叶坚辉把男生扯过来，介绍道，然后又用力的拍了下叶余的手臂，粗声道：“愣着干什么？跟哥哥们打招呼啊。”
在桌上的除了常言，都能当他爹了或者爷爷了，叶坚辉却让他喊哥哥，想的什么事不言而喻。
几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露了个笑，起哄道：“怎么还穿着校服呢小朋友，不会没成年吧？”
“成年了成年了。”叶坚辉立马接话，谄笑道：“没成年怎么敢带出来呢，这孩子就是喜欢穿这个。”
到底是他喜欢穿，还是你们喜欢看啊。
常言收回目光，嗤笑一声。
“你也别傻站着了，看看哪位哥哥愿意让你坐旁边，去求求啊，别跟个木头似的。”叶坚辉推了叶余一把，说。
桌边几个老头笑的开怀，但碍于在场的人很多，没有一个主动喊叶余过去，只你一言我一语的开着荤段子，用玩笑的语气扯着最后的遮羞布。
常言放下酒杯，偏头扫了眼杵在原地的小少年。
那小孩留着长发，过了肩膀还要长一些，穿的校服估计不是自己的，过于宽松，空空荡荡的，可能是这些人说的话实在恶心，他拳头紧攥，隐约能看到暴起的青筋。
常言打量两眼，扭回头给自己夹了块鱼。
叶坚辉见没人理他，有些急了，又推搡着叶余，道：“自己找地方坐啊，难道还等着人家请你吗？”
他们的座位排的不紧不松，两个人之间是没有空位的，要是想在谁的旁边坐一下，估计大半个身子都要挂在别人身上。
叶余被推的踉跄一下，依旧没出声，也没动。
常言吃了口鱼肉，放下筷子，张嘴说了今天到场的第一句话：“这鱼不错，就是刺有点多。”
旁边的人立刻接话：“是不错，难得有常总喜欢的菜品，一会儿带两条回去吧？”
“常总喜欢海鲜？来试试这虾。”
“哎，记得他家还有几种鱼，我再去叫几个。”
“确实好吃，常总好品味。”
几个人乱七八糟恭维了一通。
“嗯。”常言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往椅背上一靠，朝叶余抬了抬下巴，“过来替我挑挑鱼刺吧。”
其他人愣了愣，没想到常言这次会主动要人，紧接着反应过来，笑道：“原来常总喜欢这样的，怪不得上回那么多美人儿，您看都不看一眼。”
几个人都心怀鬼胎，唯有叶坚辉最高兴，起身把叶余拖到常言旁边，趁乱在叶余耳边说了句什么。
叶余站在常言身边，用公筷在碟子里挑鱼刺。
其实这道菜用的是鲈鱼，刺并不多，没什么好挑的。
桌子上的人见状也不敢再开什么玩笑，规规矩矩谈起了生意，常言没听，歪着头看小少年止不住发抖的手。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
也可能都有。
常言看了会儿，见这人把那块可怜的鱼肉翻过来覆过去，折腾了半天，就是不肯跟常言说一句好了。
“叫什么？”常言压低嗓音，问。
“叶余。”少年回答，声如蚊呐。
“yu？”常言愣了愣，“鲤鱼的鱼？”
“多余的余。”叶余说。
“哦……”少年奇奇怪怪的，常言没忍住多看了他两眼，就发现这人不仅手抖，嘴唇都咬出了血。
怪可怜的，遇上这么晦气的爹。
常言在心里叹气，接过叶余手里的筷子，示意他不用弄了。
叶余停了手，怔怔地看着眼前一身冷淡的男人，满目茫然。
常言戳了戳被叶余分成小块的鱼肉，没什么胃口，手机在兜里震动，常言去窗边接了电话，回来时见叶余正盯着自己看，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的，有些瘆人。
而另一边的生意谈的激烈，常言和叶余对视两秒，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问：“等下是跟你爸回家，还是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