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今心里想，他应该录下来让孟卉卉瞧瞧，何影后耍不耍大牌是看对象的。
“赶紧喝。”赵非郁没搭话，见乔今抱着牛奶不动就开口催他了。等乔今喝了一大半了，他才回过头，客气地笑了一下，声音很淡，“抱歉，我今晚喝多了。”
何玟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良好的演技让她快速恢复了表情。她甜甜地笑了一下，道：“那好吧，不打扰赵总了。”
她在娱乐圈里浸|淫久了，自然懂得看别人的脸色。她也是懂分寸的，知道这会儿只能放弃打道回府了。但她走前视线在乔今身上扫了好几眼，也不知道是什么意味。
“喝完了？”
乔今忙放下杯子，“喝完了。”
赵非郁点了点头，起身朝外走去。此时秦霄也走了过来，道：“回去吧，我跟你们一起。”
冬日寒夜里，冷风猖狂肆虐，但雪却难得停了，市中心的繁华路口因为清扫的快，已经看不到什么雪迹了，只有树枝上还挂着沉甸甸的积雪。
秦霄将车钥匙给了门口的侍者，准备让他将车开过来，但转头看见站在一旁的赵非郁和乔今，他识趣地走开自己去将车开来。
秦霄走后，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地沉默了下来。刚才和谐的气氛彷佛只是昙花一现，现在只剩下了尴尬。
乔今犹豫了会儿，还是抬起头说：“非郁哥，刚才谢谢你了。”
赵非郁侧头看他，沉沉的眸子深深地看着乔今，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神情也淡淡的，但乔今却总感觉赵非郁不太高兴。
为什么？
乔今一瞬间没能想明白，就听见赵非郁问：“我刚才要是没进去，你要怎么办？”
“啊？”乔今迷惑了会儿才反应了过来，他有些尴尬，但还是尽力扬起笑容开玩笑说，“那我可能就完蛋了。”
赵非郁要是没来，凭他刚才踢周琛语的那一脚，他今天可能就走不出这里了。
赵非郁眉间一沉，声音倏地低了下来：“他逼迫的你？”
乔今更尴尬了，在赵非郁淡淡的视线下，他好像无所遁形。
他不想在赵非郁心里留下那么糟糕的印象，也不想赵非郁以为他这些年经历的都是这些，最后平和地笑着摇了摇头。“没。”
赵非郁依旧沉默地看着他，目光随着他身后映照出来的万家灯火显得无比的幽深。六年可以让一个稚嫩青涩的男孩完完全全成长为一个成熟的男人，他臂膀宽阔，气质沉稳，眼神深邃而凌厉，这一切都给乔今一种错觉。
眼前这个人，他已经完全不熟悉了。他再怎么加滤镜，再怎么宽慰自己，也无法否认当年那个跟他凶巴巴说“喜欢”的少年了不在了。
一瞬间乔今的脸上狼狈无比，他慌忙避开了赵非郁的视线。
赵非郁收回视线，他掏出一根烟，转了转金属打火机，点着火后，过了半响，才吸了一口。
秦霄的车开过来时，赵非郁率先上了车。秦霄见乔今还呆站了，赶紧朝他招手，“小乔儿，上车。”
乔今走到另一边，犹豫了会儿，打开了副驾驶，就见副驾驶上凌乱地堆了一个奇怪的礼物盒，占据了整个位置。
乔今：“……”确定不是故意放的？
秦霄顶着他的视线面色都没变一下：“小乔儿，坐后面去。”
乔今只好坐到了后座，赵非郁坐在另一边，目光随意地投放到窗外。他修长的手指间夹着的那根烟，随着他的动作，在昏暗的车厢里明明灭灭。
秦霄从后视镜中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见他们没说话，秦霄感觉自己要是不开口，他们能憋一路。“小乔儿是不是遇上麻烦事了？周家那个少爷可不是好相与的。”
“嗯。”今天发生的事秦霄都看见了，隐瞒也没有意义。乔今捡着能说的都说了。他没有提这两年周琛语给他找的麻烦，他只说了寥医生的事。
乔今说完，秦霄想了想说：“真有麻烦就来找我们，几个当哥哥的还能让你被欺负了。”
“我知道，谢谢秦霄哥。”
乔今不是没找秦霄他们帮过忙，当年家里出事后，秦霄和陈昌两个跟在后面帮了许多。那一段时间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团糟，家里的丧事、晓末住院、车祸肇事人的追讨……这些他一个人撑不过来，都是秦霄他们在帮忙。
但没有人能一辈子能帮你，救急还不救穷，乔家只剩乔今和乔晓末了，乔晓末那双腿的治疗遥遥无期，看不到任何希望。在这种情况下，别人的帮忙也只能是暂时的。
乔今等自己稍微缓了一口气，就一力承担了所有，谢绝了所有的帮忙。
“寥齐明是不是寥家那个私生子？”赵非郁忽然开口问。
“哪个？”秦霄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我想起来了，那个医学天才？要是他的话，怎么可能看上周家？”
赵非郁抿唇不语，视线淡淡地扫了乔今一眼。
乔今下意识挺直了脊背，过了好一会儿，乔今才反应过来赵非郁这一眼里面的意味。他张了张唇，半响疑惑问：“他是骗我的？”
“估计是，小乔儿你不知道，这个寥齐明算是寥家的一个奇葩，傲气的很，像周琛语这种草包，寥齐明不可能看的上。”秦霄说着笑了两声，“实际上寥齐明他妈就是一个出来卖……”
“秦霄！”赵非郁忽然冷声打断了秦霄的话。
秦霄和乔今都愣住了，秦霄自己在赵二面前口无遮拦惯了，这会儿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嗤笑出声来。“赵二，你他|妈……小乔儿成年了，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还当他小呢？”
赵非郁皱了皱眉，神色不虞。他在乔今上车后就熄了烟，这会儿又掏出了一根烟，咬在嘴里的时候视线扫过乔今低垂的侧脸，忽地就皱了皱眉。
他放弃了点火，咬着没滋没味的烟，拧着眉道：“闭上你的嘴，别什么乱七八糟都往外说。”
秦霄真想给赵二竖一个中指，他真服了这人对小乔儿这方面变态的看护。“这种事小乔儿又不是没经历过，他二十二了！你以前能挡着不让人给小乔儿说这些，这六年你不在小乔儿难道还能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