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谢谢
季星辰开车越走越远，而叶言却始终驻足停留，不曾动弹一步。
收回视线，叶言的目光落在垃圾箱上面的烟灰缸上，上面有季星辰丢掉的烟蒂。
叶言顿了顿，而后掏出纸巾将季星辰丢掉的烟蒂重新捡了起来，包裹好，放进了口袋里。
回到家后，叶言将烟蒂放进星星形状的透明罐子里，继而放在了床头。
静静地看了一会，叶言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真是魔障了。
明明只是季星辰抽过的烟蒂，他都不舍得丢弃。
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也有些瞧不起自己的舔狗行为，可没办法呀，喜欢就是喜欢，深入骨髓，已经没办法在割舍了。
叶言自嘲的笑了笑，这才起身去卫生间洗澡。
洗完澡躺在床上，叶言很快就睡着了。
难得梦见了他妈妈还有与季星辰的点点滴滴。
*
叶言从小就没有爸爸，记事起，别人家都是一家三口，或者四口、五口、六口，而他家只有他和妈妈两个人。
小的时候不懂事曾经追问过母亲，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只有我没有爸爸？
那个时候，妈妈只是抱着他哭，哽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小年纪的叶言，于是懂得了，凡是不应该刨根问底。
妈妈不想说自然是有她的道理。
后来，叶言上了小学，小学里的孩子一个个都是小恶魔，会嘲笑他穿的破旧，用的东西不好，背的书包有洞。
甚至一个个正义凛然的指着叶言的鼻子说，他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
刺耳的笑声实在是让人恼火，叶言第一次动了手，与一群孩子打作一团。
后来的结果就是叫家长，直到那次叫家长，叶言才知道，有些人家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自然是没有惹事的权利。
那次，妈妈不仅赔了钱，还耽误了工作，导致那个月母子俩是吃馒头咸菜度过的。
打架的事，妈妈并未责怪他，也不曾说过他一句，可叶言心里还是很不舒服，觉得给妈妈惹麻烦了。
后来，再次遇见那群孩子，他们变本加厉的欺负自己时，叶言也只是咬着牙不喊一声疼，他想忍忍就过去了。
这一晃就熬到了初中，初中没有了那群小恶魔，却发生了改变叶言一生的事情。
初中有一天回家，刚进入楼道他便听见了自己家里的吵闹声。
里面有一个暴躁的男人撕心裂肺的嘶吼着，其中还夹杂着母亲的哭泣声。
叶言想也没想，直接冲了进去。
他将母亲护在身后，凶狠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你是谁，再不走我报警了。”
叶言的母亲拉扯着叶言，哭道：“言言，你先出去，不要和他见面。”
男人冷哼一声，流里流气的说道：“这就是我儿子，长得可真特么娘，一点都不老爷们。”
说着，抬手拉扯着叶言，男人力气大，将叶言差点拉倒。
叶言不敢相信，一直没有出现的父亲竟然是这副流氓样子。
男人继续嚣张的喊着，“儿子这么可爱，你也不想他发生点什么吧，赶紧拿点钱出来，我保证拿完钱就走。”
叶言母亲一个人辛苦养家，基本上都是月光，一分钱也攒不下，下个月还要给叶言攒参加夏令营的钱，哪里还有钱去给这个烂赌鬼？
叶言母亲哭道：“我没有钱，真的没有钱。”
没有的到满意的答案，男人将叶言摔在一边，直奔叶言母亲而去。
叶言第一想法就是保护母亲，可男人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他又瘦又小，根本不是对手，最后在撕扯间，叶言撞上了饭桌上。
男人见出事，跑的比兔子还快。
而叶言也因为这个事情，彻底失去了听力。
人工耳蜗是一笔巨资，对于本就不富余的家庭，无疑是雪上加霜。
但叶言母亲为了叶言能够与正常孩子一样上学生活，借了很多钱，才凑上了手术费。
手术是做完了，叶言也听见了声音，只是叶言的母亲更累了。
早上起早出摊卖煎饼，到了上班点再去上班，晚上回来在出摊。
如复一日的这么辛苦活着，只为了早点把债还完。
叶言也是个懂事的孩子，每天早上他都会帮着母亲出摊，到点了再去上学。
这样也没有耽误他的学习，中考后，他考上了当地最好的高中。
便也是与季星辰纠缠的开始。
还记得开学第一天，叶言坐在角落里，没有人愿意和他一张桌，嫌弃他身上有味道。
可叶言闻了半天也没有闻到是什么味道。
衣服是新换的，早上去煎饼摊的时候，他刻意将新校服塞进了书包里，等到完事了才拿出来穿。
怎么就有味道呢？
看着别人都有同桌，只有自己旁边的位置是空的，叶言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朋友，好不容易上高中了，他以为自己可以有一个新的开始，不想终究是他奢望了。
叶言低着头，目光落在新发的课本上。
然而他安静了，前面的几个人却窃窃私语起来。
“你们看，他戴的是什么，耳机吗？”
“应该不是吧，估计是助听器吧！我看我爷爷戴过。”
“助听器，那他就是聋子喽？要不要试试他能不能听得见。”
“试试呗，反正也没啥事，老师还得有一会儿能回来。”
说着，一个男孩子悄悄走到了叶言的身后，抬手将叶言的人工耳蜗扯掉。
一下子失去声音的叶言一下子就慌了，他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而后怯懦抬头。
身边的同学说了什么，他没办法根据唇语一一分辨，只能看清楚他们嘲笑的目光以及嫌弃的嘴脸。
叶言一直谨记不能惹事的宗旨，所以遭受到这样的事情，他还是好说好商量的对扯掉他人工耳蜗的人说道：“还个喔。”
叶言不太清楚的发音引来同学们的哄堂大笑，男孩子更是笑的前仰后合，“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看见他们笑话自己，叶言知道自己肯定是发音错了，于是改用写的。
【还给我。】
男孩子快速跑开，手里挥舞着人工耳蜗道：“你能追上我，我就给你。”
这句叶言看懂了，于是焦急的追了过去。
男孩子就跟逗弄小狗似得，仗着自己个子高，高抬手举的高高的。
叶言拿不到，急的满头是汗，踮起脚尖，费劲巴力的想拿回自己的东西。
然而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拿不到。
正当叶言绝望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衬衫的高大男生走了过来。
他一脚踹在了男孩子的腰上，说：“胡彬适可而止，还给人家。”
胡彬顿时成了怂蛋包，将人工耳蜗丢给叶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叶言赶紧戴上，寂静的耳边终于有了声音，他抬眸用发音准确的声音说道：“谢谢。”
收回视线，叶言的目光落在垃圾箱上面的烟灰缸上，上面有季星辰丢掉的烟蒂。
叶言顿了顿，而后掏出纸巾将季星辰丢掉的烟蒂重新捡了起来，包裹好，放进了口袋里。
回到家后，叶言将烟蒂放进星星形状的透明罐子里，继而放在了床头。
静静地看了一会，叶言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真是魔障了。
明明只是季星辰抽过的烟蒂，他都不舍得丢弃。
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也有些瞧不起自己的舔狗行为，可没办法呀，喜欢就是喜欢，深入骨髓，已经没办法在割舍了。
叶言自嘲的笑了笑，这才起身去卫生间洗澡。
洗完澡躺在床上，叶言很快就睡着了。
难得梦见了他妈妈还有与季星辰的点点滴滴。
*
叶言从小就没有爸爸，记事起，别人家都是一家三口，或者四口、五口、六口，而他家只有他和妈妈两个人。
小的时候不懂事曾经追问过母亲，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只有我没有爸爸？
那个时候，妈妈只是抱着他哭，哽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小年纪的叶言，于是懂得了，凡是不应该刨根问底。
妈妈不想说自然是有她的道理。
后来，叶言上了小学，小学里的孩子一个个都是小恶魔，会嘲笑他穿的破旧，用的东西不好，背的书包有洞。
甚至一个个正义凛然的指着叶言的鼻子说，他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
刺耳的笑声实在是让人恼火，叶言第一次动了手，与一群孩子打作一团。
后来的结果就是叫家长，直到那次叫家长，叶言才知道，有些人家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自然是没有惹事的权利。
那次，妈妈不仅赔了钱，还耽误了工作，导致那个月母子俩是吃馒头咸菜度过的。
打架的事，妈妈并未责怪他，也不曾说过他一句，可叶言心里还是很不舒服，觉得给妈妈惹麻烦了。
后来，再次遇见那群孩子，他们变本加厉的欺负自己时，叶言也只是咬着牙不喊一声疼，他想忍忍就过去了。
这一晃就熬到了初中，初中没有了那群小恶魔，却发生了改变叶言一生的事情。
初中有一天回家，刚进入楼道他便听见了自己家里的吵闹声。
里面有一个暴躁的男人撕心裂肺的嘶吼着，其中还夹杂着母亲的哭泣声。
叶言想也没想，直接冲了进去。
他将母亲护在身后，凶狠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你是谁，再不走我报警了。”
叶言的母亲拉扯着叶言，哭道：“言言，你先出去，不要和他见面。”
男人冷哼一声，流里流气的说道：“这就是我儿子，长得可真特么娘，一点都不老爷们。”
说着，抬手拉扯着叶言，男人力气大，将叶言差点拉倒。
叶言不敢相信，一直没有出现的父亲竟然是这副流氓样子。
男人继续嚣张的喊着，“儿子这么可爱，你也不想他发生点什么吧，赶紧拿点钱出来，我保证拿完钱就走。”
叶言母亲一个人辛苦养家，基本上都是月光，一分钱也攒不下，下个月还要给叶言攒参加夏令营的钱，哪里还有钱去给这个烂赌鬼？
叶言母亲哭道：“我没有钱，真的没有钱。”
没有的到满意的答案，男人将叶言摔在一边，直奔叶言母亲而去。
叶言第一想法就是保护母亲，可男人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他又瘦又小，根本不是对手，最后在撕扯间，叶言撞上了饭桌上。
男人见出事，跑的比兔子还快。
而叶言也因为这个事情，彻底失去了听力。
人工耳蜗是一笔巨资，对于本就不富余的家庭，无疑是雪上加霜。
但叶言母亲为了叶言能够与正常孩子一样上学生活，借了很多钱，才凑上了手术费。
手术是做完了，叶言也听见了声音，只是叶言的母亲更累了。
早上起早出摊卖煎饼，到了上班点再去上班，晚上回来在出摊。
如复一日的这么辛苦活着，只为了早点把债还完。
叶言也是个懂事的孩子，每天早上他都会帮着母亲出摊，到点了再去上学。
这样也没有耽误他的学习，中考后，他考上了当地最好的高中。
便也是与季星辰纠缠的开始。
还记得开学第一天，叶言坐在角落里，没有人愿意和他一张桌，嫌弃他身上有味道。
可叶言闻了半天也没有闻到是什么味道。
衣服是新换的，早上去煎饼摊的时候，他刻意将新校服塞进了书包里，等到完事了才拿出来穿。
怎么就有味道呢？
看着别人都有同桌，只有自己旁边的位置是空的，叶言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朋友，好不容易上高中了，他以为自己可以有一个新的开始，不想终究是他奢望了。
叶言低着头，目光落在新发的课本上。
然而他安静了，前面的几个人却窃窃私语起来。
“你们看，他戴的是什么，耳机吗？”
“应该不是吧，估计是助听器吧！我看我爷爷戴过。”
“助听器，那他就是聋子喽？要不要试试他能不能听得见。”
“试试呗，反正也没啥事，老师还得有一会儿能回来。”
说着，一个男孩子悄悄走到了叶言的身后，抬手将叶言的人工耳蜗扯掉。
一下子失去声音的叶言一下子就慌了，他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而后怯懦抬头。
身边的同学说了什么，他没办法根据唇语一一分辨，只能看清楚他们嘲笑的目光以及嫌弃的嘴脸。
叶言一直谨记不能惹事的宗旨，所以遭受到这样的事情，他还是好说好商量的对扯掉他人工耳蜗的人说道：“还个喔。”
叶言不太清楚的发音引来同学们的哄堂大笑，男孩子更是笑的前仰后合，“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看见他们笑话自己，叶言知道自己肯定是发音错了，于是改用写的。
【还给我。】
男孩子快速跑开，手里挥舞着人工耳蜗道：“你能追上我，我就给你。”
这句叶言看懂了，于是焦急的追了过去。
男孩子就跟逗弄小狗似得，仗着自己个子高，高抬手举的高高的。
叶言拿不到，急的满头是汗，踮起脚尖，费劲巴力的想拿回自己的东西。
然而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拿不到。
正当叶言绝望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衬衫的高大男生走了过来。
他一脚踹在了男孩子的腰上，说：“胡彬适可而止，还给人家。”
胡彬顿时成了怂蛋包，将人工耳蜗丢给叶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叶言赶紧戴上，寂静的耳边终于有了声音，他抬眸用发音准确的声音说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