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后,兰颜再起床,只觉腰肢酸软。兰颜痛苦地蹙眉:“我的腰都快被你弄折了。”
初尝云雨的睚眦倒是好心情,抱住兰颜道:
“我给你揉揉。”
兰颜正想反抗,就感觉有暖气缓缓注入腰间,酸疼登时减去一大半。
兰颜闭着眼,道:“睚眦,你大病初愈,不要随便乱动真气。”
睚眦失笑:“娘子有难,不算随便动真气。”
闻言,兰颜双眸半睁,点点光彩流泻而出。
“睚眦,我还是那句话,我从没允诺过你任何誓言,更没承认过是你娘子,”轻轻抚摸胸前的灵镜玉,兰颜叹息:
“你比谁都清楚,我并非自愿带上这块玉佩。”
睚眦微怔,没想到两人到这般地步,兰颜还说赌气的话,抿唇冷道:
“兰颜,你可是不信我?”
兰颜半倚床畔,笑而不语。
睚眦却真动怒道:“我早跟你说过,待戾气尽除,定与凤儿说清楚,你若不信…我现在立马回龙谷!”
说罢,睚眦便真的起身穿戴衣服,兰颜忙拦下他,嗔道:
“你怎么这么小气?”
语毕,又自觉失言,睚眦不小气就不是睚眦了。
兰颜整理整理睚眦内衣道:“我只是觉得,你那个凤儿不会那么容易对付。还有就是…如果真要结婚,我得好好考虑考虑!”
睚眦微眯眼睛,内敛精光道:“你什么意思?”
兰颜挽起长发,在脑后随便盘个髻,漫不经心道:
“上床是一回事,结婚又是另一回事。你这么抠门小气的男人…”兰颜边说边幻想着婚后的悲惨生活,忍不住打个寒战才继续自语道:
“嗯嗯……想想都恐怖,还不如做寡妇。”
身后的睚眦缄默,良久才抱胸道:
“这么说…你想吃干抹净就不认账了?”
兰颜听罢回头对睚眦嘿嘿一笑:
“我知道,你以前身有戾气,碰谁谁就得死,所以一直没抱过女人,这耐了千年也挺不容易的,所以,你刚才一时冲动,我不怪你,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说罢,兰颜还慷慨大方地拍拍睚眦的肩膀。
这边睚眦倒是一脸平静,只勾勾嘴角撑着下巴道:
“不对吧,我怎么记得,刚刚你在床上,可比我热情?”
兰颜咳嗽声,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睚眦双眸精光尽露,气势凌人地望向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兰颜: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说的对,我是未经人事的处—男,承蒙你看得起,占了我便宜,现在完事想拍拍屁股走人?”睚眦一边沉吟一边抬起兰颜下巴。
兰颜预感不好的眨眨眼睛,只见睚眦阴险冷笑着低声道:
“我告诉你……别说门,就连窗户都没有!”
兰颜委屈地大叫:“什么意思!难不成有了次一夜情,就必须结婚?”
睚眦好心情地颔首:“你说的很对!假若你不从,我便一直做到你从为止!”
“做?”兰颜鼓大眼睛,慢慢咀嚼着这个“做”字的真实涵义。
睚眦继续阴险冷笑,“对,做!”
“哧”一声钝响,兰颜好不容易穿上的霓裳又被扔在了地上。
两日后,睚眦灵力恢复。
兰颜与众人道别,返回帝都与白黎会合,睚眦和饕餮则返回龙谷复活凤曼瑶。所谓小别胜新婚,睚眦却是千不舍万不愿,倒是兰颜只细细吩咐两句注意身体的话便潇洒地上了五彩月车。
回到帝都,还没进下榻的客栈就听里面哗然一片。
兰颜奇怪地往里望望,发现围观的人竟里三层外三层。
“什么事情那么好看?”兰颜好笑,往里挤挤才发现吵架的是两个男人。
两男子各置茶桌一方,中间坐着一抱头扯发、满脸苦恼的少年。
淡蓝色衣裳的男子撅嘴道:
“我先认识白公子,你凭什么和我争?”
华衣男子丝毫不让步,反驳道:
“先认识就该让你?你可问过他是否喜欢你?”
“你怎知他不喜欢我?你可知,他到帝都一路的食宿都由我亲手打点,如若无情,怎会接受如此厚礼!”
闻言,兰颜脸上多了三条黑线。
这两人不是外人,正是星若和炫煊。兰颜翻个白眼,不用说也知道这两个白痴定是趁着她不在,对白黎展开了可怕的爱情攻势。
炫煊继续道:“这事我听说了,不是小公子自愿接受食宿,都是他那个贪心的嫂子所为。”
兰颜咳嗽一声,冷哼道:
“炫煊,你说谁贪心呢?”
坐着两人中间的白黎听兰颜声音,激动得登时热泪盈眶,大唤道:
“嫂子!”潜台词兰颜听得清清楚楚,两个字:救我!
兰颜颔首,款步走到三人面前,摸摸白黎头道:“这孩子,才几日不见,哭什么?”
白黎摇摇头,有苦说不出地扯扯嘴角。
刚才还在大战的两人见兰颜,又忙围过来唧唧喳喳起来。
炫煊讨好地笑笑:“兰姑娘,你刚才听错了。”
星若冷哼声:“才没听错,兰姑娘,他确实说你坏话来着。”
兰颜隐忍,片刻,终于怒吼道:
“都给我闭嘴!”
见两人终于安静,才转身对白黎道:
“白黎,我们进房,我有些体己话与你说。”
白黎感激地点点头,兰颜又吩咐掌柜把晚饭送进房来,这才牵着白黎的手上了楼。炫煊和星若因畏惧兰颜,也暂时按捺住心情,斗嘴片刻各回了房。
进了房,白黎娓娓道来,兰颜才知道,原来,他们离开没多久,炫煊便到白府找到了白黎,虽早晚缠着,白黎不理他也没什么大碍。
谁料没过多久,星若打听到白黎已到帝都,也赶到了白府。至此,别说静心读书,白黎就连晚上睡觉也不安生了。这两个白痴是一日三小吵,两日一大吵。最后来,干脆打上了白府的屋檐,拆了白老爷大半个府院,白老爷见这两人天赋异禀,也不敢索要赔偿,可白黎却再无脸面继续住下去,只得回到客栈盼兰颜早日归来。
这下这两人就更猖狂了,从天上打到街上,从水里斗到树上。今日,就是两人争着为白黎斟茶而骂了起来。这段时日,往来的住户早看腻了两人斗嘴的戏法,干脆今天就变了个戏法赌钱看谁斗赢。
兰颜听罢,笑得弯了腰。
“看来我家白黎不错,还挺招人喜欢的!”
“嫂子,”白黎哭笑不得,“我都快疯了,你还捉弄我。”
兰颜调笑着,又细细问了熊喵的情况,谁料白黎却蹙眉摇头道:
“不好。”
“怎么了?”
白黎道:“也不知道这几天怎么了,每次喂食它都不肯往下咽。”
正说着,厨房就把饭菜端进了房。兰颜抱着那团圆球忙试验,果然,往日一口不剩的苹果汁熊喵吐了一大半出来。
兰颜撑下巴想想,扑哧笑道:“我知道了。”
“是什么原因?”
兰颜笑靥如花,揉揉手上那团毛道:
“熊喵是吃素吃得想吐了,叫厨房送点肉末汤来,它定喝得光光的!”
一旁还没退出房的小二一听,难为地搓手道:
“这位夫人想要肉末汤啊,这……”
兰颜抱着熊喵奇怪地歪头:
“怎么?你们帝都这么大的客栈没肉末汤吗?”
小二为难地嘿嘿笑两声:
“不瞒您说,还真没有!”
兰颜想想,也对,肉末汤配上不这五星级饭店的档次,于是点头道:
“那好,你去给我弄点珍珠圆子汤,记得把肉全斩碎了!”
小二听罢,依旧站在原地不动。
兰颜盯住这个傻二青,“干什么?去做啊!难不成怕我给不起银子?”
“不是,嫂子!”白黎见兰颜脸有愠色,忙止道:“不怪他们。”
小二点头哈腰:“是!是!”
白黎吩咐小二去准备些鱼汤,才关了门对兰颜说:
“嫂子你有所不知,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帝都出了件怪事。”
兰颜一听,忙拉住白黎神秘道:
“什么怪事?”
白黎神秘兮兮地指指送进来的饭菜,兰颜细细地看了看,没什么特别。
白黎摇头,“你没发现这些饭菜里独独没有猪肉吗?”
兰颜点头,“还真是,到底怎么回事?”
白黎道:“大概三日前,帝都的屠夫突然一夜之间全消失了,帝都没了人杀猪,这些客栈自然没办法为客人提供猪食。”
兰颜打打哈欠,无聊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多半是哪个变态杀手盯上屠夫了,所以杀而快之。”
白黎敲敲桌子,精致的眉毛打个结:“屠夫一无钱二无相,而且多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能和谁结这么大的梁子?”
兰颜调笑着,嘻嘻道:“和他们有深仇大恨的,自然是——猪!”
白黎听罢,竟没反驳,反倒认真地点头:“帝都这几日就在传,这是猪仙所为,还说猪仙曾扬言,要是谁敢再杀害它的子民,定对人类报以十倍屠杀!”
兰颜噗嗤笑出声:“白黎,怎么这么荒唐的话你也信?”
白黎摇头,“起初我也觉得荒唐至极,可奇怪的是,不管帝都花费多少钱财精力从外面请屠夫进来,这些人在半路也定会消失!”
兰颜正欲调侃,就听门“砰”的一声巨响。
两人循声望去,见门口站着一个耀武扬威的大胖子。
大胖子捂着肚子艰难地走到两人面前,仰着头指着兰颜道:
“你!是不是叫兰颜?”
兰颜和白黎对视一眼,好笑道:“干什么?”
大胖子不答反问:“那,你是不是同福客栈的掌柜?”
兰颜大惊,没想到她小小一个同福客栈的名讳竟传到京城来了,顿时乐开了花。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们同福客栈?”
白黎杞人忧天,也忙问道:“难不成我弟弟妹妹出事了,你来带话的?”
大胖子晃晃脑袋,高兴地哼哼道:
“那就不错了!兰颜,你!是他小叔子!”
白黎更加着急,拉着胖子袖子问道:“到底怎么了?白懿和小涟是不是病了?”
大胖子冷哼声:“他们啊…好得很,倒是你们两个……死定了!”
说罢,兰颜和白黎来不及反映,就被一阵烟雾迷晕了眼,片刻,两人便倒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