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番外—萧与修
“我很早就看到你了，早到你可能都不会相信，我认识你的时间其实和你与我哥认识的时间相差不多。”
“那个时候你站在我哥身边，一直在笑，很开心很开心的样子，我在很隐蔽的地方看着你，把你那天的笑，记到现在。我好想知道你那天因为什么才可以笑得那么开怀自在，但你肯定已经忘了。”萧与修一手从后握着Dorian细长的脖颈，逼迫他仰头靠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地咬着他软红的耳垂。
这是萧与修第一次侵犯Dorian时所说的话，那时的Dorian被他使诈，强行拽入易感期，在不省人事中，听到这句话没多大反应，等到很之后，才无比空洞地说：“那我那天真不该笑。”
然而说完这句，他就被萧与修按在床上，毁了一件上衣，等到第二天萧与修又送给了他很多件新衣。
......
Dorian先前在市里买的房子，在三年前被萧与修和尹段迟的那场打斗又毁了一次后，就一直没来得及重新装修，到处破破烂烂的，落满灰尘，任谁进了都不敢信这是坐落在富人区的独栋别墅。
尹段迟把人送到屋门口，讪讪地笑一声，“你先去我家住？我尽快给你找个装修队？”
Dorian：“......”
沈新裴母亲留下的这栋别墅很大，房间很多，就算再住下五六个人，也依旧显得空旷。Dorian的环球旅行计划还在进行当中，他这次来参加婚礼没打算待多久，拖着个小行李箱就来了，没有什么需要整理的。
Dorian进到沈新裴给他安排的房间，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套睡衣，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时，尹段迟正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Dorian这些天都不怎么有胃口，上桌一直喝水，饭没吃两口就饱了。尹段迟很不服气，认为他嫌自己厨艺不好，最后逼着Dorian塞下一碗粉丝才放过他。
吃过饭，沈新裴陪尹段迟收拾厨房，水流声哗啦啦的，沈新裴拧了一下洗碗抹布，问：“要不再给他煮碗面？一小碗粉丝也不管饱。”
尹段迟帮他关了水，略一沉思，“算了，不打扰他，等他一个人想想清楚，还有那么多菜，他想吃的时候，给热热就行。”
沈新裴听了没再接话，等厨房收拾收工后，他才转过身，很犹豫地问尹段迟：“Dorian……会去见萧与修吗？”
尹段迟摇摇头，牵着沈新裴的手，从兜里掏出一支不知道什么时候装进去的护手霜，在沈新裴的手背上挤出一小坨，细细地帮他抹匀。
“不知道，但他见还是不见，这些年的事，对于他来说都没那么容易过去，只看哪个选择能让他后面会过得稍微轻松一点。”
尹段迟说着，叹了很长一声气，“我拉他入的局，这种时候我没资格干预他的选择，只希望他能对自己好一点，往前走。他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一定在。”
听了他这一番话，沈新裴被捏着手，很长时间没有开口，等到尹段迟揽着他的肩去客厅的时候，思绪才堪堪回笼。
“我就是觉得Dorian，都已经不像他了。”
房间里——
Dorian吃完饭就借着昨晚没有休息好的理由回卧室了，他瘫躺在床上，没开灯，将手臂往眼睛上一盖就遮住了视野内仅有的光源。他现在其实很困，可是始终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整片黑暗都会被萧与修包围，失眠引起持续不断的心慌。
Dorian之前看久了尹段迟的长相，第一次见到萧与修的时候，抛开后者的身份不讲，觉得他就是个普普通通乳臭未干的小青年长相，没有亮眼的地方。可是等后来看久了，会觉得眼前那个小了他好几岁，却暴力嗜血的怪物，竟还有几分帅气。
尤其是侧脸，Dorian在最初见到的时候就很喜欢看他的侧脸，因为不需要对上那双满是阴郁的眼睛，只用观赏他线条柔和的下颌，想象他要是换上某所学校的校服，应该也会很好地融于其中。
侧脸的萧与修是Dorian幻想中的另一个性格温和的人。
Dorian知道自己不爱萧与修，他只是对幻想描摹出来的"萧与修"留有一部分感伤，他现在那么难过，是为自己遭遇的一切难过，为身处恶魔中心时一直慰藉他的"萧与修"而难过。
……一切都和萧与修无关。
Dorian曾试着去回想过“萧与修”是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的，而想出结果，却让他觉得可笑又自作自受——
萧与修来的当天，"萧与修"就来了，尽管还不是那么生动，但确实就那样来了。
所有的事一早就排在了轨道上。
萧与修在雨夜被尹段迟塞在了他家，那晚雨还没停，天还没亮，萧与修便醒了。与猜测中的暴戾完全相反，可能是被激活的主从关系傻了眼，他抬头看向Dorian的时候，眼里带着很大一部分不符合他身份的迷茫。
而就是那一刻“萧与修”出现了。
也不怪后来的Dorian会因幻想过多，辨不清真伪——被束缚在书房里的萧与修每一天都只会要吃的，要玩的，和那些半大的少年人没什么两样。Dorian在最初的潜意识里还有些怕他，将人伺候得好好的，求这个祖宗以后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别拉着他。在这种时候满足了怪物的要求，怪物也确实很好说话，叫一声"大宝"，揉揉脚踝，竟能很乖顺得睡熟。这一反应，在那时确实让Dorian惊讶。
可就是这样，有了并不仇怨的开头，再添上想象中的滤镜，让Dorian在最后甚至能不怪怪物在自己易感期闯入领地，进行无止境地侵犯占领，还想要拉他一把，认为那是他们俩最后的机会，不断地催眠自己......万一怪物有一天真的能像“萧与修”一样眉目朗朗呢？
一种想法要被证明是错误的，一向比证明它是对的要容易。
Dorian的那种情况甚至不需要证明，只要他自己稍微清醒一点，就能明白，萧与修始终不是“萧与修”，黑色永远能轻而易举地盖过所有鲜艳，更遑论“萧与修”不过是幻想中人为填充的、最为脆弱的彩色。
Dorian认清了，只是在很久之后。
......
Dorian最后拒绝了与萧与修的见面，比尹段迟认为的状态要好，他在萧与修被处决的那天，登上了继续旅行的航班，再连上通讯已经是十多个小时后。坐在去往酒店的出租车上，车窗外夜景璀璨，Dorian心想，这里应该是个很有趣的城市。
他在堵车的时候接到了一通电话，很自然平常地接起又放下，不到两分钟的通话，他只说了一句话。
“他这几天有留下过什么话吗？"”
电话那头的人下意识摇摇头，“没有，在他知道申请被拒之后，就一直很沉默，直到枪决都没什么反应。”
“噢，”听筒里的人想起了什么，停顿后，传来说不清意味的笑声，"就是在枪决之前，嘀咕了一句'风好冷'，可能他们这种人的脑回路就是有点不一样吧，都已经要没命了，还在在意天气。”
酒店的服务生在出租车停稳时就上前打开车门，十分周到地问好，将客人的行李搬上行李运送车，送到客人的房间。
客人看起来心情不好，面色沉郁，服务生走在前，一路都不敢搭话，直到将行李送到房间，收到不菲的小费金额，这才露出最真实的笑容。
门关了，四处安静下来，Dorian干坐在床边，盯着空中某个虚无的点，很久很久才无力地踱步到浴室，用清水往脸上狠狠地拍了几下，抬头对上镜子里顶着奇怪神态的自己，并不愿意相信自己仍旧在难过。
他应该高兴的。
在登上飞机之前，他还朝尹段迟沈新裴笑着挥手。
他本来很高兴的。
可是偏偏想起了往事，偏偏好像真的听到怪物在说
——“风好冷。”
“那个时候你站在我哥身边，一直在笑，很开心很开心的样子，我在很隐蔽的地方看着你，把你那天的笑，记到现在。我好想知道你那天因为什么才可以笑得那么开怀自在，但你肯定已经忘了。”萧与修一手从后握着Dorian细长的脖颈，逼迫他仰头靠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地咬着他软红的耳垂。
这是萧与修第一次侵犯Dorian时所说的话，那时的Dorian被他使诈，强行拽入易感期，在不省人事中，听到这句话没多大反应，等到很之后，才无比空洞地说：“那我那天真不该笑。”
然而说完这句，他就被萧与修按在床上，毁了一件上衣，等到第二天萧与修又送给了他很多件新衣。
......
Dorian先前在市里买的房子，在三年前被萧与修和尹段迟的那场打斗又毁了一次后，就一直没来得及重新装修，到处破破烂烂的，落满灰尘，任谁进了都不敢信这是坐落在富人区的独栋别墅。
尹段迟把人送到屋门口，讪讪地笑一声，“你先去我家住？我尽快给你找个装修队？”
Dorian：“......”
沈新裴母亲留下的这栋别墅很大，房间很多，就算再住下五六个人，也依旧显得空旷。Dorian的环球旅行计划还在进行当中，他这次来参加婚礼没打算待多久，拖着个小行李箱就来了，没有什么需要整理的。
Dorian进到沈新裴给他安排的房间，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套睡衣，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时，尹段迟正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Dorian这些天都不怎么有胃口，上桌一直喝水，饭没吃两口就饱了。尹段迟很不服气，认为他嫌自己厨艺不好，最后逼着Dorian塞下一碗粉丝才放过他。
吃过饭，沈新裴陪尹段迟收拾厨房，水流声哗啦啦的，沈新裴拧了一下洗碗抹布，问：“要不再给他煮碗面？一小碗粉丝也不管饱。”
尹段迟帮他关了水，略一沉思，“算了，不打扰他，等他一个人想想清楚，还有那么多菜，他想吃的时候，给热热就行。”
沈新裴听了没再接话，等厨房收拾收工后，他才转过身，很犹豫地问尹段迟：“Dorian……会去见萧与修吗？”
尹段迟摇摇头，牵着沈新裴的手，从兜里掏出一支不知道什么时候装进去的护手霜，在沈新裴的手背上挤出一小坨，细细地帮他抹匀。
“不知道，但他见还是不见，这些年的事，对于他来说都没那么容易过去，只看哪个选择能让他后面会过得稍微轻松一点。”
尹段迟说着，叹了很长一声气，“我拉他入的局，这种时候我没资格干预他的选择，只希望他能对自己好一点，往前走。他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一定在。”
听了他这一番话，沈新裴被捏着手，很长时间没有开口，等到尹段迟揽着他的肩去客厅的时候，思绪才堪堪回笼。
“我就是觉得Dorian，都已经不像他了。”
房间里——
Dorian吃完饭就借着昨晚没有休息好的理由回卧室了，他瘫躺在床上，没开灯，将手臂往眼睛上一盖就遮住了视野内仅有的光源。他现在其实很困，可是始终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整片黑暗都会被萧与修包围，失眠引起持续不断的心慌。
Dorian之前看久了尹段迟的长相，第一次见到萧与修的时候，抛开后者的身份不讲，觉得他就是个普普通通乳臭未干的小青年长相，没有亮眼的地方。可是等后来看久了，会觉得眼前那个小了他好几岁，却暴力嗜血的怪物，竟还有几分帅气。
尤其是侧脸，Dorian在最初见到的时候就很喜欢看他的侧脸，因为不需要对上那双满是阴郁的眼睛，只用观赏他线条柔和的下颌，想象他要是换上某所学校的校服，应该也会很好地融于其中。
侧脸的萧与修是Dorian幻想中的另一个性格温和的人。
Dorian知道自己不爱萧与修，他只是对幻想描摹出来的"萧与修"留有一部分感伤，他现在那么难过，是为自己遭遇的一切难过，为身处恶魔中心时一直慰藉他的"萧与修"而难过。
……一切都和萧与修无关。
Dorian曾试着去回想过“萧与修”是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的，而想出结果，却让他觉得可笑又自作自受——
萧与修来的当天，"萧与修"就来了，尽管还不是那么生动，但确实就那样来了。
所有的事一早就排在了轨道上。
萧与修在雨夜被尹段迟塞在了他家，那晚雨还没停，天还没亮，萧与修便醒了。与猜测中的暴戾完全相反，可能是被激活的主从关系傻了眼，他抬头看向Dorian的时候，眼里带着很大一部分不符合他身份的迷茫。
而就是那一刻“萧与修”出现了。
也不怪后来的Dorian会因幻想过多，辨不清真伪——被束缚在书房里的萧与修每一天都只会要吃的，要玩的，和那些半大的少年人没什么两样。Dorian在最初的潜意识里还有些怕他，将人伺候得好好的，求这个祖宗以后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别拉着他。在这种时候满足了怪物的要求，怪物也确实很好说话，叫一声"大宝"，揉揉脚踝，竟能很乖顺得睡熟。这一反应，在那时确实让Dorian惊讶。
可就是这样，有了并不仇怨的开头，再添上想象中的滤镜，让Dorian在最后甚至能不怪怪物在自己易感期闯入领地，进行无止境地侵犯占领，还想要拉他一把，认为那是他们俩最后的机会，不断地催眠自己......万一怪物有一天真的能像“萧与修”一样眉目朗朗呢？
一种想法要被证明是错误的，一向比证明它是对的要容易。
Dorian的那种情况甚至不需要证明，只要他自己稍微清醒一点，就能明白，萧与修始终不是“萧与修”，黑色永远能轻而易举地盖过所有鲜艳，更遑论“萧与修”不过是幻想中人为填充的、最为脆弱的彩色。
Dorian认清了，只是在很久之后。
......
Dorian最后拒绝了与萧与修的见面，比尹段迟认为的状态要好，他在萧与修被处决的那天，登上了继续旅行的航班，再连上通讯已经是十多个小时后。坐在去往酒店的出租车上，车窗外夜景璀璨，Dorian心想，这里应该是个很有趣的城市。
他在堵车的时候接到了一通电话，很自然平常地接起又放下，不到两分钟的通话，他只说了一句话。
“他这几天有留下过什么话吗？"”
电话那头的人下意识摇摇头，“没有，在他知道申请被拒之后，就一直很沉默，直到枪决都没什么反应。”
“噢，”听筒里的人想起了什么，停顿后，传来说不清意味的笑声，"就是在枪决之前，嘀咕了一句'风好冷'，可能他们这种人的脑回路就是有点不一样吧，都已经要没命了，还在在意天气。”
酒店的服务生在出租车停稳时就上前打开车门，十分周到地问好，将客人的行李搬上行李运送车，送到客人的房间。
客人看起来心情不好，面色沉郁，服务生走在前，一路都不敢搭话，直到将行李送到房间，收到不菲的小费金额，这才露出最真实的笑容。
门关了，四处安静下来，Dorian干坐在床边，盯着空中某个虚无的点，很久很久才无力地踱步到浴室，用清水往脸上狠狠地拍了几下，抬头对上镜子里顶着奇怪神态的自己，并不愿意相信自己仍旧在难过。
他应该高兴的。
在登上飞机之前，他还朝尹段迟沈新裴笑着挥手。
他本来很高兴的。
可是偏偏想起了往事，偏偏好像真的听到怪物在说
——“风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