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 许听肆,要试一试吗?

书名:小黑屋警告 作者:魏什么 本章字数:4170 下载APP
无妄在八点钟准时开播,宋晚辞脸上的笑意随着电视上拉远的墓碑散的干干净净,带着艳色的唇拉成了一条直线,眼睛里的光也淡了许多。
用倒叙的方式开始,屏幕里的许听肆站在墓碑前,只有一个背影,电视里的天气好像和真实世界里的天气重叠了,是一样的泥泞的雨天。
一把黑色的伞,在一瞬间把人带入到了低靡的情绪中。
但是很快画风一转,是医院里叼着棒棒糖的宋晚辞正快速的换了身上的衣服去穿病号服,刚穿好病房的门就推开了,看到查房的医生变了之后愣了一下,挥了挥手,“嗨~帅哥~”
宋晚辞看到这一幕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神里带着揶揄仰头去看许听肆有些僵硬的脸。
这幕戏是开篇拍的,当时两个人并不熟,许听肆又是……
“所以你当时脸红害羞也是装的?”
当时这幕戏许听肆被张导拉出来骂了好几次,宋晚辞一说话他就脸红,戏虽然是一遍过的,但是张导为了改他这个毛病下了戏着重去讲了一下,结果越说许听肆脸越红,到后面就跟被调戏了的小媳妇一样,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个时候宋晚辞只觉得怎么会有人纯成这个样子,他看人鲜少看走眼,现在想来他这个影帝给许听肆,许听肆也是做得的。
许听肆闻言冷笑了一声,有种类似于破罐子破摔般的感觉,“不然呢?哥哥不就是喜欢那一种吗?”
“啊……”宋晚辞了然的点了点头,并且对于他这句话表示了肯定,“确实是这样没错。”
许听肆如果刚开始就是这个狗脾气他还真的不一定看得上。
“谁不喜欢乖的呢?你不喜欢吗?”宋晚辞的眼睛盯着电视屏幕,漫不经心的开口,“我跑的时候你不也老是让我乖一点儿。”
宋晚辞说的跑可不是从城堡里跑,而是他被许听肆折腾的不行的时候,踹开人从床上挣扎的要跑的那个跑。
许听肆自然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有些不屑的嗤了一声,“你乖不乖我都喜欢。”
啧,这是甜言蜜语了属于是。
宋晚辞听的牙酸,心里却有些悄悄的甜,谁会不喜欢听甜言蜜语呢,他以前就喜欢许听肆说这种话,现在也依然喜欢。
“你好爱哥。”宋晚辞伸出一只手搭在许听肆的腰上,眼神却从头到尾没有离开过屏幕,“你乖不乖我也都喜欢。”
宋晚辞的脑袋已经随着他的动作枕在了许听肆的胸膛上,他能清楚的听到他这句话落下的时候,许听肆胸膛里如雷的心跳,震耳欲聋。
两个人之前在一起的时候,宋晚辞刚开始还有些内敛,但是许听肆总是粘人的厉害,随时随地的表达着自己的喜欢,到后面宋晚辞似乎被这种热情感染了,开始毫无保留的回应着。
如果聊天记录还能找到的话,大抵能看到两个人偶尔不在一起时满屏亲昵酸人的话,你一句,我一句,就好像在比拼谁说的话更甜一样。
无妄的结局是be但是在原著里,前半段的基调都是很轻松的氛围。
夏悠就是那种小太阳一般的人,他笔下的文字跟他的人很像,只是到了后期,被病痛折磨的人,再好的心态也会有波动,再加上他对陆为生的爱意和愧疚不停的折磨着他,笔下的文字才开始变得越来越沉。
宋晚辞所有难过的情绪都在亲自走了一遭夏悠的心境时宣泄完了,所以在看无妄的时候他还是难受,但却能够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
两集的时间过的很快,宋晚辞抱着许听肆闻着他身上好闻的琥珀香,思绪飘的有些远。
以前他不懂,陆为生那么冷淡持重的性格怎么就变成了一潭死水了。
宋晚辞没谈过恋爱,他以前总觉得爱有限度,再爱一个人也需要有所保留,把整个人生交给另一个人实在不是一个聪明的决定。
可是许听肆的出现,让他的心境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原来真的有人可以那么爱另一个人。
陆为生失去夏悠,活的如行尸走肉。
许听肆因为被他抛弃,割腕自杀。
这两个人爱人的方式不同,可唯一有一点相同的是,他们在爱一个人的时候真的是把自己的一颗心双手奉上,可以任由心上人蹂躏搓磨,毫无怨言。
陆为生和夏悠遇见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是一场悲剧,一个医生和一个癌症患者。
可是他和许听肆,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宋晚辞闭上眼睛,电视上的广告声音随着视觉的消失而变得很清晰,有些吵闹。
“许听肆,把电视关了。”
很快,广告的声音就消失了,宋晚辞微皱的眉头才缓慢的舒展开。
许听肆低垂着眉眼去看宋晚辞,看他温柔的侧颜,还是后颈处没贴阻隔贴的腺体。
在情绪极为平稳的时候,即便没有阻隔贴腺体也不会散发信息素,但是现在病房内有清浅的铃兰香溢出,昭示着宋晚辞并没有表面那么平静的内心。
被紧紧的搂着,让许听肆产生了一种很强烈的错觉,这用错觉是好像宋晚辞真的非常非常的喜欢他。
“在想什么?”宋晚辞突然开口,指尖却从许听肆的腰划了上来听到了他的心口处,嗓音很柔,像是快要睡着了一般,“你心跳的很快。”
许听肆的眼神沉了沉,他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可以让他的嘴角在对上宋晚辞的时候不去上扬,他甚至可以控制自己放了宋晚辞,但他永远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因为宋晚辞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狂乱的心跳。
像是最隐秘的一面被人发现,许听肆眼睛暗沉一片。
其实……
算什么隐秘呢?
宋晚辞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有多爱他。
不然又怎么会用那样的办法来威胁他。
“你很得意吗?”许听肆抚摸着宋晚辞单薄的脊背,“掌控着我的心跳。”
宋晚辞闻言突然想到了许听肆易感期的时候在他意乱情迷时说的一句话,他说‘你的心跳属于我了。’
“确实很得意。”宋晚辞睁开眼,桃花眼里有光闪过,他翻身压在了许听肆的身上,胸腔和许听肆的心跳在一瞬间重叠,总带着绷带的手去抚摸许听肆面无表情的脸,“掌控你的心跳是不是就代表着我可以掌控你的生死。”
“许听肆,我不想你死,我想你温柔而热烈的活。”
夏悠死了,毁了一个陆为生。
宋晚辞亲眼看着自己在许听肆的情意下沉沦,许听肆自杀这件事情让他清楚的意识到,如果那天他没能救下许听肆,他的结局也不会比陆为生好半分。
在生与死之间,他的底线在无限的降低,那一刻他想只要许听肆能活着,他愿意做任何许听肆希望他做的事儿。
宋晚辞不是得意于许听肆爱他,他是在庆幸,庆幸许听肆爱他,那他是不是真的像张睿说的一样,可以从深渊中把许听肆拉出来。
这个世界虽然有很多的不如意,但他想为许听肆破败不堪的生活增添一点儿明艳的光。
许听肆看着宋晚辞,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想要紧握,可宋晚辞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举动,轻轻的和他十指相扣,制止了他的动作。
医生说让他不要用力去握自己的手,他没放在心上,但是宋晚辞好像记得很清楚。
“宋晚辞,你知道自己会因为心软而……”
“不是心软。”宋晚辞打断许听肆的话,摇了摇头,双手托起他的脸,神色认真又温柔,很有耐心的开口,“我可以一直重复这句话,我不是因为心软,而是我爱你,如果你没自杀,我确实不会和你在一起,自由和真诚对我很重要,可是许听肆,在你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时,你的命比任何东西都重要,高于我所有的底线。”
“这种重要并不来源于我的心软,它来源于我的爱。”
好听……
宋晚辞的话柔柔的传到许听肆的耳朵里真的太好听了……
他都忍不住的想要去相信了……
不,而是他已经相信了……
他相信宋晚辞依然爱他……
“可是这能持续多久呢?你爱的是我装出来的样子,你现在或许还残存对于过去许听肆的爱或许还有我自杀给你带来的恐慌。”许听肆的嗓音很低,没有什么情绪,像是在阐述着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但是在以后我们日积月累的相处里,你彻底的区分开我和‘许听肆’的不同时,那个时候你就会厌恶我,嫌弃我,然后后悔现在说的所有话。”
就像那些人一样……
那些对他毫无缘由产生恶意的人一样。
没有人会真心的爱这样的他。
他们只会觉的他可怕,所以都只会觉得他可怕……
所有人都巴不得他立刻去死……
许听肆的眼神普通死水一般的平静,没有任何的光,灰蒙蒙的一层。
宋晚辞并没有打断许听肆的话,而是很认真的在听,漂亮的桃花眼望着许听肆,是与他的麻木截然不同的温柔和光。
现在的许听肆或许和以前的性格天差地别,但是爱他这件事情,却分毫未变。
在城堡的时候宋晚辞只觉得他暴戾阴暗,却也不曾真的讨厌过他这个人,他只是讨厌欺骗和囚禁。
人在被负面情绪支配的时候是很难看到全面的东西的。
宋晚辞现在从那种极端烦躁的情绪中挣脱出来后,只觉得现在的许听肆让他除了心疼和爱生不出别的情绪。
像是一个支离破碎的玩偶,落在了他的手里,没有一点儿希望的等着被再一次抛弃。
可他怎么会再次抛弃许听肆呢,这一次他会认真的细心的一点儿一点儿的把许听肆拼凑起来,揣进怀里,然后带回家。
“也或许不会呢?”
宋晚辞并没有急于去反驳许听肆的话,也没有去发誓,去说一些感天动地的言语试图让许听肆相信他,他只是给了个反问。
“许听肆,试一试吧。”宋晚辞亲了亲许听肆的唇,带着柔软的温度,“对我来说装出来的你也好,真实的你也罢,其实都是你,但如果你执意要去区分,那就试一试,试试看我会不会爱上你所谓‘真实’的你。”
没办法拒绝……
饶是知道会被再一次抛弃,但是真的没有办法拒绝……
宋晚辞用最温柔话一寸一寸的去撬开许听肆心上那曾厚重的痂。
“如果最后你还是抛弃我,那个后果绝对不是你想要的。”许听肆的嗓音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狭长的丹凤眼紧紧的盯着宋晚辞,“宋晚辞,想一想听晚阁的那十五天,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收回刚才说的话。”
唇上重新传来的温度,代替了宋晚辞的回答。
甜腻的铃兰香顺着齿缝钻进了血液和心尖儿,许听肆终于忍不可忍的翻身掉转了两人的位置,
“宋晚辞,你会后悔的。”
宋晚辞的的呼吸重了几分,耳畔是许听肆颤抖的嗓音,很轻,不知道是在说给他听,还是许听肆在说给自己听。
“我当下的这一刻很爱你。”宋晚辞勾住许听肆的脖颈,潋滟的桃花眼带着蛊惑人心的情意,落在许听肆晦暗的眼眸里,嗓音清冽,“你可以在今夜向我反复确定这件事情。”
明天是未知的,只有当下才是最真实的。
宋晚辞不说以后,他只说当下。
现在让许听肆彻底的相信他是一件非常难非常难的事情,所以他不和许听肆说以后,一直,将来这种不切实际的词,他会在每一刻‘当下’,告诉许听肆,他是真的爱他。
每一个阶段他都会反反复复告诉许听肆,他爱他。
今天晚上是现阶段。
空气里的铃兰香愈发的甜腻,几乎染上了情欲的气息,时钟指到了十二点的时候很轻的‘滴’了一声。
“二十七岁的宋晚辞,很爱许听肆。”
“所以二十岁的许听肆会跟我说第一句生日快乐吗?”
房间内的灯光很暗,只有床头一盏昏暗的小夜灯,却足以让宋晚辞看清许听肆几乎是认命般的垂下眼眸,哑着嗓音开口。
“生日快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