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坦相见
可一切都是那样真实，她甚至能清楚地回忆起容年年临死前的每一寸呼吸……
她的妹妹，死在了她的怀里。
那怎么可能是一场梦呢！
容岁岁艰难地支撑起身子，嘴里念念有词：“年年…年年呢……”
可她浑身乏力，脚刚落地就失去重心，差点摔倒在地，好在及时被司徒瑾安搀扶住。
尽管如此，她依旧毫不犹豫地推开他，跌跌撞撞地往外走，但却连走出房门的力气都没有。
容岁岁眼中没有一滴泪水，浑浑噩噩，仿佛没有灵魂的木偶。
“你如今这副模样，怎能让故去的人放心？”司徒瑾安冷冷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后，容岁岁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如决堤一般崩溃：“究竟是谁做的…究竟是谁……”
“你不是一向都善于断案吗，想知道就自己查。”司徒瑾安将汤药递到她面前，眸中带着几分肃然。
他的话给容岁岁带去了希望，看着那碗汤药，容岁岁的目光变得坚毅，接着毫不犹豫地端起来喝了个精光。
放下碗后，她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走。
见她态度坚决，司徒瑾安自知拦不住她，一个阔步上前，在她面前蹲下身，“上来。”
容岁岁顿时愣住，随即逞强道：“我能自己走。”
司徒瑾安却不由分说地将她背了起来，语气有些不屑：“就你这副身子骨，还没走到就先没命了。”
为了调查，容岁岁也只能硬着头皮由着他了，勉勉强强地向他道了谢。
容岁岁不知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可如今她也来不及去想其他事。
此时天已经亮了，地上尸横遍野，血流满地，失去了夜色的遮盖，看上去无比骇人。
当地官府派了衙役将此地重重封锁，县令见到司徒瑾安后急忙迎了过来。
“王爷，我已经查出来了，这些人都是被山匪所杀。”县令叫来了先前容岁岁碰见的那个樵夫，“案发时，这人恰好在附近，他全都看见了。”
樵夫赶紧点头：“是是是，的确是小人亲眼所见，当时小人正在坡上的林子里收拾柴禾，远远看见这些人走来。”他指着地上那些尸体说道：“看他们打扮就知道是北壤的人，队伍声势浩大，护送着一顶轿子，我这人天生就爱凑热闹，因为好奇，于是免不了多看了几眼。”
“可就是那一会儿的功夫，四面八方突然蹿出一伙凶神恶煞的人，对着他们大开杀戒，这周围顿时血流成河，我活这么大岁数，哪见过那种场面，吓得腿都软了，连滚带爬地去报官，对了，我半道上还撞见个女娃。”
说到这儿，樵夫打量起容岁岁，眉头一皱，嘴里嘀嘀咕咕：“我瞧你有些眼熟……”
忽然他一拍脑袋：“你不就是昨夜的那个女娃吗！”
容岁岁追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伙人是山匪？”
“胧关一带本就地处偏僻，从古到今，不少山匪聚集于此，专门打劫过路人，这些北壤人的马车上有那么多金银珠宝，不劫他们劫谁？”樵夫侃侃道。
县令也点头附和：“他说的不错，以前的确如此，只是这些年来胧关周围的村落都悉数搬离，加之地势崎岖，远不如陵水一带便利，几乎鲜少再有人从此路过，那些山匪也慢慢销声匿迹了。”
末了，他长叹道：“没想到如今又出来作祟了，还残害了这么多人的性命，况且他们还是……”
县令小心翼翼地拿出一道圣旨和一封信函交给司徒瑾安，“这是从他们身上发现的……”
“他们应是北壤的送亲使臣，而北壤郡主她也不幸……”
县令欲言又止，示意衙役将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抬了过来。
“下官已经命人将此事传给了皇上和北壤的若南王，接下来，还请王爷定夺。”
容岁岁嘴唇煞白，身子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不敢揭开白布看容年年，她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她……
几日前陵水一带的堤坝因暴雨而毁，如今还在抢修，他们一定是为了不误成亲之日而提前绕路而行，哪知却遭遇不测。
她没能提前回去，容年年只能顶替她出嫁。
坐在轿子里的人本应是她，不该是容年年……
她才是应该死的人！
容岁岁紧紧握住容年年冰凉僵硬的手，无声地哭泣。
她的目光落在容年年手腕上做工精良的金凤碧玉镯之上，这才发现她身上的金银首饰全都完好地戴在身上，容岁岁顿时怔住。
那帮山匪若是为财，为何不将她身上这些值钱的东西都取下带走？就算是外行也看得出来她身上所戴之物并非凡品。
仅仅是那一只金凤碧玉镯，就价值连城……
难道他们不仅仅是为财？
想到这里，容岁岁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起身将周围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果然让她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之处。
“这位是……”见容岁岁旁若无人地趴在地上，行为举止十分奇怪，县令不禁感到困惑。
“我的人。”司徒瑾安淡然道。
随后他来到了容岁岁身边，轻声问：“有何发现？”
容岁岁示意他往地上看，司徒瑾安低下头，除了一堆杂乱的脚印之外，什么也没发现。
县令也好奇地跟着过来瞧了一眼，不解道：“不过是脚印而已？有何奇特之处？”
容岁岁刚想解释，却没想到司徒瑾安反倒先开了口：“脚印以及周围护卫的尸体几乎都集中于此。”
县令一看，果然如他所说，但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也就是说他们曾在此处有过激烈的打斗，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若只是一般劫案，匪徒首先会针对运送财物的后排马车，况且从后面动手相对而言也容易逃离，但从这些脚印来看，匪徒最先袭击的反倒是此处。”
听司徒瑾安这样说之后，县令看着旁边的喜轿出神：“或许他们是想先挟持郡主作为人质？”
“如此一来岂不增大了风险？他们只是为财，大可抢了财物就迅速撤退，为何要多此一举？”
县令喃喃道：“王爷说的在理，其实以往山匪作乱也只是劫了财物，从未有过这样残暴的屠杀……”
山匪一般都是生活贫苦且没有一技之长的农家儿女，他们只是图财，并不会取人性命。
北壤这些护卫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士兵，更何况容年年还有一身不凡的功夫傍身，农户出生的山匪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
但他们都被轻而易举地杀害，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更能说明对方武艺高超，并非普通劫匪，而且他们的目标明显是容年年。
“难道是这北壤郡主的仇家寻仇？可一个小姑娘能与谁有如此深仇大恨，对方因此要将她置于死地呢？难不成是若南王得罪了人，以至于遭受报复？如此一来那便说的通了。”县令不禁脱口而出。
容岁岁站起身来，对司徒瑾安说道：“能否让我带他们回北壤安葬？”
“我陪你。”他只是淡淡说了三个字。
容岁岁的心里忽然一柔。
回北壤的路上，她与司徒瑾安同行，这时她才问起，为何他会出如今自己身边。
“难道又是皇上交给你的任务？”
司徒瑾安看着容岁岁款款而笑：“算是吧，皇兄许配给我的夫人，定要好生看着才行。”
“否则她要是夜里偷偷溜了，我该上哪儿寻人去？”
司徒瑾安这番话意有所指，容岁岁的脸顿时红了大半，她缓缓地开口：“原来你都知道了……”
“我并非有意瞒你，只是我……”
“我知。”他轻笑。
她的妹妹，死在了她的怀里。
那怎么可能是一场梦呢！
容岁岁艰难地支撑起身子，嘴里念念有词：“年年…年年呢……”
可她浑身乏力，脚刚落地就失去重心，差点摔倒在地，好在及时被司徒瑾安搀扶住。
尽管如此，她依旧毫不犹豫地推开他，跌跌撞撞地往外走，但却连走出房门的力气都没有。
容岁岁眼中没有一滴泪水，浑浑噩噩，仿佛没有灵魂的木偶。
“你如今这副模样，怎能让故去的人放心？”司徒瑾安冷冷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后，容岁岁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如决堤一般崩溃：“究竟是谁做的…究竟是谁……”
“你不是一向都善于断案吗，想知道就自己查。”司徒瑾安将汤药递到她面前，眸中带着几分肃然。
他的话给容岁岁带去了希望，看着那碗汤药，容岁岁的目光变得坚毅，接着毫不犹豫地端起来喝了个精光。
放下碗后，她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走。
见她态度坚决，司徒瑾安自知拦不住她，一个阔步上前，在她面前蹲下身，“上来。”
容岁岁顿时愣住，随即逞强道：“我能自己走。”
司徒瑾安却不由分说地将她背了起来，语气有些不屑：“就你这副身子骨，还没走到就先没命了。”
为了调查，容岁岁也只能硬着头皮由着他了，勉勉强强地向他道了谢。
容岁岁不知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可如今她也来不及去想其他事。
此时天已经亮了，地上尸横遍野，血流满地，失去了夜色的遮盖，看上去无比骇人。
当地官府派了衙役将此地重重封锁，县令见到司徒瑾安后急忙迎了过来。
“王爷，我已经查出来了，这些人都是被山匪所杀。”县令叫来了先前容岁岁碰见的那个樵夫，“案发时，这人恰好在附近，他全都看见了。”
樵夫赶紧点头：“是是是，的确是小人亲眼所见，当时小人正在坡上的林子里收拾柴禾，远远看见这些人走来。”他指着地上那些尸体说道：“看他们打扮就知道是北壤的人，队伍声势浩大，护送着一顶轿子，我这人天生就爱凑热闹，因为好奇，于是免不了多看了几眼。”
“可就是那一会儿的功夫，四面八方突然蹿出一伙凶神恶煞的人，对着他们大开杀戒，这周围顿时血流成河，我活这么大岁数，哪见过那种场面，吓得腿都软了，连滚带爬地去报官，对了，我半道上还撞见个女娃。”
说到这儿，樵夫打量起容岁岁，眉头一皱，嘴里嘀嘀咕咕：“我瞧你有些眼熟……”
忽然他一拍脑袋：“你不就是昨夜的那个女娃吗！”
容岁岁追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伙人是山匪？”
“胧关一带本就地处偏僻，从古到今，不少山匪聚集于此，专门打劫过路人，这些北壤人的马车上有那么多金银珠宝，不劫他们劫谁？”樵夫侃侃道。
县令也点头附和：“他说的不错，以前的确如此，只是这些年来胧关周围的村落都悉数搬离，加之地势崎岖，远不如陵水一带便利，几乎鲜少再有人从此路过，那些山匪也慢慢销声匿迹了。”
末了，他长叹道：“没想到如今又出来作祟了，还残害了这么多人的性命，况且他们还是……”
县令小心翼翼地拿出一道圣旨和一封信函交给司徒瑾安，“这是从他们身上发现的……”
“他们应是北壤的送亲使臣，而北壤郡主她也不幸……”
县令欲言又止，示意衙役将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抬了过来。
“下官已经命人将此事传给了皇上和北壤的若南王，接下来，还请王爷定夺。”
容岁岁嘴唇煞白，身子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不敢揭开白布看容年年，她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她……
几日前陵水一带的堤坝因暴雨而毁，如今还在抢修，他们一定是为了不误成亲之日而提前绕路而行，哪知却遭遇不测。
她没能提前回去，容年年只能顶替她出嫁。
坐在轿子里的人本应是她，不该是容年年……
她才是应该死的人！
容岁岁紧紧握住容年年冰凉僵硬的手，无声地哭泣。
她的目光落在容年年手腕上做工精良的金凤碧玉镯之上，这才发现她身上的金银首饰全都完好地戴在身上，容岁岁顿时怔住。
那帮山匪若是为财，为何不将她身上这些值钱的东西都取下带走？就算是外行也看得出来她身上所戴之物并非凡品。
仅仅是那一只金凤碧玉镯，就价值连城……
难道他们不仅仅是为财？
想到这里，容岁岁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起身将周围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果然让她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之处。
“这位是……”见容岁岁旁若无人地趴在地上，行为举止十分奇怪，县令不禁感到困惑。
“我的人。”司徒瑾安淡然道。
随后他来到了容岁岁身边，轻声问：“有何发现？”
容岁岁示意他往地上看，司徒瑾安低下头，除了一堆杂乱的脚印之外，什么也没发现。
县令也好奇地跟着过来瞧了一眼，不解道：“不过是脚印而已？有何奇特之处？”
容岁岁刚想解释，却没想到司徒瑾安反倒先开了口：“脚印以及周围护卫的尸体几乎都集中于此。”
县令一看，果然如他所说，但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也就是说他们曾在此处有过激烈的打斗，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若只是一般劫案，匪徒首先会针对运送财物的后排马车，况且从后面动手相对而言也容易逃离，但从这些脚印来看，匪徒最先袭击的反倒是此处。”
听司徒瑾安这样说之后，县令看着旁边的喜轿出神：“或许他们是想先挟持郡主作为人质？”
“如此一来岂不增大了风险？他们只是为财，大可抢了财物就迅速撤退，为何要多此一举？”
县令喃喃道：“王爷说的在理，其实以往山匪作乱也只是劫了财物，从未有过这样残暴的屠杀……”
山匪一般都是生活贫苦且没有一技之长的农家儿女，他们只是图财，并不会取人性命。
北壤这些护卫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士兵，更何况容年年还有一身不凡的功夫傍身，农户出生的山匪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
但他们都被轻而易举地杀害，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更能说明对方武艺高超，并非普通劫匪，而且他们的目标明显是容年年。
“难道是这北壤郡主的仇家寻仇？可一个小姑娘能与谁有如此深仇大恨，对方因此要将她置于死地呢？难不成是若南王得罪了人，以至于遭受报复？如此一来那便说的通了。”县令不禁脱口而出。
容岁岁站起身来，对司徒瑾安说道：“能否让我带他们回北壤安葬？”
“我陪你。”他只是淡淡说了三个字。
容岁岁的心里忽然一柔。
回北壤的路上，她与司徒瑾安同行，这时她才问起，为何他会出如今自己身边。
“难道又是皇上交给你的任务？”
司徒瑾安看着容岁岁款款而笑：“算是吧，皇兄许配给我的夫人，定要好生看着才行。”
“否则她要是夜里偷偷溜了，我该上哪儿寻人去？”
司徒瑾安这番话意有所指，容岁岁的脸顿时红了大半，她缓缓地开口：“原来你都知道了……”
“我并非有意瞒你，只是我……”
“我知。”他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