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何家离开,太阳已经挂上了天空,司南邀汪掌柜一起吃早饭,桌上,问起了他腰间玉佩的来历。
汪掌柜放下筷子,从腰间取下玉佩递给他细看,解释道:“这玉佩是我入当铺收的第一件当物,后来赎取期限一过,成了死当,店里将其处置时,我便掏腰包买了下来,而后便一直戴在身上。”
“看来是阴差阳错了。”司南轻笑,将玉佩还给汪掌柜,嘱咐他道:“以后要说这玉佩是你家祖传的,只有祖传的,牡丹才会听你的差遣。”
司南想,这玉佩估计也是牡丹的,亦或是她亲近之人的,以为汪掌柜是其传人,才会放他离开。
何先生是接了汪掌柜的生意,汪掌柜才是想灭她的人,所以她也饶了何先生一死,只用父娶女这事侮辱他们。
“怎么会这么巧?”净姝有点不可置信。
“老话不是说天无绝人之路嘛,这许是老天给的一点生机,让他们能绝处逢生。”
净姝听罢,想了想这经过,何先生因为手段凌厉,常是将鬼怪打得魂飞魄散,此番会折在女鬼手中,是他的报应,他利用长工挡灾,长工成鬼纠缠,也是报应,避不可避,至于为何会牵扯何小姐,应当就是应了那句父债女还了。
正想着,汪掌柜突然起身行礼对她说:“少奶奶,我有个请求,望您能允。”
“汪掌柜有话直说就是了,何必行如此大礼。”
“何先生常年接触古物,眼力好,是以,我想将他聘进当铺,望少奶奶恩准。”
净姝明白了汪掌柜的意图,他这是看何先生要改行,担心他以后无法生计,想给他谋个职位。
“当铺里的事,汪掌柜看着办就是。”净姝说罢,想到什么,话音一转,又说:“我近日想着在京中开一处善堂,正寻可靠的管事,何先生若不想再接触古物,亦可考虑来善堂帮我。”
净姝想,当铺只那么大,有汪掌柜一个管事就行了,何先生去了,做管事怕是不能,可若是低汪掌柜一等,怕是心里会有落差。
善堂本来与司南商量不开的,只想着让各个铺子将每日富余的东西施舍出去,可她看到何先生这下场,心中不免担心起司南以后,还是决定将善堂开起来,多多行善积德,帮他积福躲祸。
司南听她这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轻轻勾唇,附和她说:“我看何先生来打点善堂更好,另外,汪掌柜您再劝劝何先生,他既有那等本事,金盆洗手实在可惜,还是再做考虑为佳。”
两人与汪掌柜分别,走在街上,司南不发一言,还在想着什么,净姝不由开口问他:“你还在想什么?”
“我总觉得牡丹处心积虑弄一招瞒天过海是另有意图。”
“她还能有什么意图呢?”净姝想不通。
司南摇摇头,“或许要等根叔那边来消息了,看能不能查到她的来历。”
两人讨论着,而后叫了辆马车回家,司南还在琢磨着,净姝已经忍不住打起哈欠来,实在是太累了,被马车颠簸着,就忍不住靠着他的肩头打起了瞌睡。
睡得迷迷糊糊间,净姝突然又想起昨夜他说的惩罚。
一觉醒来已经在自己房间里面,挨着他睡了一身汗。
净姝揉了揉眼,看了看外面天色,大概是申时左右,他还在睡。
净姝想了想,轻手轻脚下床,司南察觉她起,一把又将她搂进怀里,“再睡会儿。”
“你接着睡吧,我还得看账本呢。”
“没事,慢慢看,不着急。”
“那也不睡了,再睡晚上该睡不着了。”净姝说着,亲了亲他,哄着他又睡了,这才让他松了手,从床上下来。
司南又睡了一个时辰才起,起来已经酉时,起身看了看周围,净姝坐在外间,正认真看账本。
门窗都关着,不通风的房间里很是闷热,许是太热了,净姝穿得少,穿着寻常睡觉才穿的轻纱罗裙。
饶是穿得这样少,身上的汗还是不断,将轻纱打湿,认真看账本的净姝似没有发现,一手翻着账本,一手给自己打扇。
司南只一眼,立马就不淡定了,轻手轻脚下了床,往她走去。
“姝儿,又看账本呢。”司南明知故问,挨着她坐下。
净姝从账本中回过神来,看向他,“起来啦,饿了吧,我这就让人传膳来。”
净姝说着就要起身,被司南拉住了手,“看个账本怎的还把墨汁弄身上来了?”
司南故作正经,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帮她去擦墨痕。
“之前擦汗时,忘记手上拿着笔,不小心划了一道。”净姝解释着,想要自己来擦,司南却是不让。
“你干嘛,衣裳里面没有沾到墨。”净姝抓着他的手不让动,可她小小力气,哪抓得住司南的手。
“有些墨汁混着汗水淌进去了,我帮你好好擦擦。”司南睁眼说瞎话忽悠着。
净姝没再躲,任由他摸,只是等他手掌再往下移的时候,又按住了,“打住,你说的惩罚我已经做到了,一身是汗,我可不想做。”
司南此时才恍然大悟,她这是在做昨夜答应要勾引他的惩罚,他一个不留神,就这么上钩了。
“媳妇儿,你也太狡猾了。”司南咬牙切齿,好不甘心。
净姝忍不住笑,“明明是你一碰到这事就犯浑。”要是他有一半渡鬼时的心细,哪会发觉不了呢。
“我是一碰到你就犯浑,你就是生来克我的。”司南哼哼。
“都是汗,你也不嫌脏。”净姝娇喘着推他。
“娘子香汗涔涔,哪有半点污浊。”司南说着话也没松口,因为嘴里叼着,以至于说话说得有些含糊不清,听得净姝好笑,也就任由他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