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将别离
林潜察觉不对，注视着姚易星打完整通电话，问道：“谁呀？”
姚易星喜滋滋的，打了鸡血似的开始收拾屋子，一边将茶几上的垃圾拨弄到地上，用笤帚清扫，一边回答林潜：“我小姑要来了！”
姚亚峰是姚奶奶的第四个孩子，在他之后，还有一个叫做姚亚宁的妹妹，这妹妹小他七岁，和他从小玩不到一块去，却离奇地和姚易星投缘。
姚亚宁从第一次见到还是个婴儿的姚易星时才十四岁，当时就说姚易星是个漂亮小孩，她喜欢漂亮小孩儿，后来老找理由跑姚亚峰家找姚易星玩，上高中以后课业繁忙，才渐渐减少了来姚亚峰家的次数，不过依然有空就往姚亚峰家钻。
姚易星四五岁时姚亚宁上大学了，只有寒暑假才能见姚亚宁几面，七岁以后，姚亚宁毕业后在当地找到了工作，很少回到东宁，也就很少
见到她了。
因此林潜没有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姑姑，只是知道姚易星对她感情很深。
姚亚宁前一天到东宁，拜访了几位亲友，和姚易星通完电话地当天下午就来到了姚家。
姑姑当然不是空手来的，以前还在上学的姚亚宁都会买点小零嘴哄姚易星，工作了之后更甚，提着两大包零食敲响了姚家的门。
姚亚峰不在，姚易星打开门就扑进姚亚宁怀里，直把姚亚宁撞得后退了两步。
姚亚宁“哎呦”一声，从姚易星怀里挣脱开，双手掐着姚易星的脸左看右看，啧啧称奇：“乖乖呀，长得跟那个小明星一样，看！小姑给你带什么了？”
姚易星配合而夸张地叫道：“哇！”
姚亚宁把两袋零食放下，才注意到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奇怪地问道：“姚易星，这是你朋友吗？”
林潜从她进门时心就不在书上了，一直注意着这两人的动静，姚亚宁出声后他才抬起头礼貌性地笑了笑，好像也刚注意到姚亚宁似的。
姚易星从零食袋里拿出一长串可乐味棒棒糖，撕下三根，一根递给姚亚宁，一根自己拆开，最后一根递给林潜，顺口介绍道：“小姑，这是我哥......呃，我爸朋友家的儿子，借住在我们家的。”
他说完话，觉得有些怪怪的......明明他和林潜是那么亲密的关系，怎么介绍起来反倒像是生疏了许多？
同时，林潜微妙地察觉出了一点落寞，有些鄙视自己。
他来到姚家马上就要三年了，在学校里也交到了不少朋友，但那些浮萍似的、随时可能因为一点小摩擦闹掰的友谊好像始终无法叫他安下心来，只有和姚易星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哥哥”给了他一个身份，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生活在姚家的理由。
有时候他甚至会忘记自己并不真的是姚易星的哥哥。
姚易星这句话一语惊醒梦中人，林潜如大梦初醒，忽然意识到“哥哥”是假的，自己只是一个并不属于姚家的外人。
他张了张嘴，懵了似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末了挤出了一个生硬的笑容，礼貌而疏远地跟姚亚宁打了招呼：“姑姑好。”
林潜说完话自知没什么好掺和姚易星和姚亚宁叙旧的，就抱着书，装出一副不把那书背下来不罢休的样子，死死地盯着上面越看越陌生的字句。
耳朵边尽是姚易星和姚亚宁嬉笑的声音。
姚亚宁很健谈，一点也没有大人的架子，跟姚易星扯淡，从高考扯到大学，姚易星听得津津有味，嘴里“吧唧吧唧”地嚼着薯片，不时插两句话。
林潜听不进去，他的思绪飞得好远好远，飞到还没来姚家的时候，飞到那段随着父母奔波各地，到处转学的日子。
他想的出神，手里的书好长时间没有翻动过一页，直到姚易星推了他两把，说：“林潜你发什么呆呢？叫你半天了，我爸刚才打来的电话，说是找你。”
林潜这才回过神来，闷闷地“哦”了一句，接过电话：“喂，是我，姚叔叔。”
那边的姚亚峰似乎不在小卖部里，听筒里很安静，没有小卖部那边小孩子与汽车喇叭声的喧闹，姚亚峰沉默了一会儿，林潜都要怀疑是不是听筒出了问题时，耳边才传来姚亚峰的声音：“小林啊，刚才孤儿院那边联系我，说是有户人家愿意领养你。”
林潜瞬间愣住。
姚亚峰说这话也很为难，知道林潜在他家住的久了，有感情，恐怕舍不得，就耐心地跟林潜解释：“我现在在孤儿院里，跟那户人家见过面了，一家就夫妻两人，没有别的孩子，家里条件也好，跟咱们比不了......”
“他们说是不想自己生孩子，又特别喜欢孩子，才想着要领养一个，”姚亚峰缓缓地说：“他们工作忙，孤儿院里其他孩子又还太小了，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他们恐怕照顾不过来，院长想起你来，就跟他们说了你的事情，他们听说你都快上初中了，人乖，成绩又好，就说愿意领养你......小林，你看这事怎么样？”
林潜没有说话。
姚亚峰早就猜到林潜估计不愿意，就继续说：“小林你好好考虑考虑吧，有时间了我还可以带你见他们一面，你再决定。”
林潜耳畔一边是姚亚峰说的话，一边是姚易星和姚亚宁的嬉笑怒骂，状似无意地说：“好的，谢谢叔叔，我会考虑的。”
挂完电话，他低头将电话放回原位，一滴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林潜飞快地抹了一把眼泪，逃也似的出了门，逃离开屋里令他难以忍受的快乐气氛，才感受到脸颊上第二滴眼泪的滑落。
有些痒痒的，和心里一样难受。
他父母刚去世时，他是在孤儿院住的，没交下什么朋友，后来看到姚亚峰，几乎是鼓足了勇气跟着姚亚峰走的。
他早知道自己要走，又不免沉湎，不知不觉就住了快要三年。
他觉得，自己这样落荒而逃，简直太不体面了——可他本来就是个寄居在姚家的外人，有什么体面可言？
林潜除了学校和姚家无处可去，学校放假关门，姚家不想回，就独自溜达了一会儿，找到了他和姚易星一起养的小黑，一人一狗坐在台阶上，直坐到日落西山，姚亚宁离开姚家，他才收拾好自己，狼狈地回了姚家。
幸亏这天没下雪，否则他在外面都处去。
林潜回家时姚易星正在找他。
姚易星从林潜一声不吭出门后就一直很担心林潜，和姚亚宁玩都玩得闷闷不乐，姚亚宁见他兴致不高，才早些走了，说过几天再来看他。
姚易星人都快急死了，不知道上哪儿去找人，谁知林潜就这么回来了，还一副无事人的样子。
他拦住林潜，质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林潜扫了他一眼，冷冷地回答：“没事。”
没事？！
姚易星快要气炸了，他在这里担心着林潜，林潜竟然就这么一句话搪塞他！
林潜不搭理他，绕开他继续翻看他没看完的书。
姚易星早知道林潜不是个好脾气的，有时看着林潜对别人生气也觉得有意思，但他自己很少被林潜用这种态度对待过，此刻脑袋顶气得快冒烟了，气势汹汹地指着林潜说：“你跟我发什么脾气啊？我又没有惹你，随便你跟不跟我说话，反正过几天我就跟我小姑去外省玩了！”
林潜翻着书，轻描淡写道：“嗯，去吧。”
姚易星一拳打在棉花上，也不跟林潜说话了，他只告诉林潜自己要跟姚亚宁出去玩的事，碍着面子没告诉他自己是怎么求着姚亚宁带林潜一起去的。
姚亚宁在外面工作，姚易星听了外面世界诸多新奇事物，羡慕极了姚亚宁才提出趁着假期最后几天带着姚易星出去玩。
姚易星当然不肯自己一个人去，才缠着姚亚宁也带上林潜，谁知林潜突然犯了病，他生着闷气，有骨气地想：他不跟我说话，那我也绝对不跟他说话。
姚易星很多事都是说说而已，比如他从小说自己恨姚亚峰，却总是莫名其妙地对父爱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再比如他说自己不愿意搭理林潜，心里却总惦记着林潜能先开口跟他说几句话。
刚开始还好，林潜自己看书，姚易星就逗狗玩，偷偷对小黑说林潜的坏话，两个人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但只要姚易星愿意避开林潜，窄小的屋檐下仿佛也能与对方远隔万里，不过几天后他就有点坚持不下去了。
整个姚家可就只有姚易星和林潜这么两个活人，以前相依为命的日子过惯了，一时脱离开来那种苦命兄弟的境地，他多少有点不习惯，有时看电视看到好玩的想要分享给林潜，要反应一下才能想起自己正在和林潜冷战。
他不愿意真跟林潜分道扬镳，又拉不下脸主动开起话头。
然而林潜说到做到，真的不跟姚易星说话了。
几天来，姚易星每天最喜欢吃晚饭的时间，因为吃晚饭时姚亚峰会回来，他们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他可以拐弯抹角地跟林潜说两句话，可惜他的拐弯抹角只是无用功，林潜说话带转向轮似的，跟姚亚峰说话还好好的，一到需要跟姚易星对话的话题，他就自动转了弯，不肯接姚易星的招。
林潜没主动跟姚易星提起自己要走的事，姚亚峰也缄默不言，只有姚易星还傻傻地回忆自己那天是不是惹林潜生气了。
他暗自琢磨了好几天，始终无法解答自己的疑问，而假期还剩下不到十天，马上就到了姚亚宁说好来接他的日子。
姚易星喜滋滋的，打了鸡血似的开始收拾屋子，一边将茶几上的垃圾拨弄到地上，用笤帚清扫，一边回答林潜：“我小姑要来了！”
姚亚峰是姚奶奶的第四个孩子，在他之后，还有一个叫做姚亚宁的妹妹，这妹妹小他七岁，和他从小玩不到一块去，却离奇地和姚易星投缘。
姚亚宁从第一次见到还是个婴儿的姚易星时才十四岁，当时就说姚易星是个漂亮小孩，她喜欢漂亮小孩儿，后来老找理由跑姚亚峰家找姚易星玩，上高中以后课业繁忙，才渐渐减少了来姚亚峰家的次数，不过依然有空就往姚亚峰家钻。
姚易星四五岁时姚亚宁上大学了，只有寒暑假才能见姚亚宁几面，七岁以后，姚亚宁毕业后在当地找到了工作，很少回到东宁，也就很少
见到她了。
因此林潜没有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姑姑，只是知道姚易星对她感情很深。
姚亚宁前一天到东宁，拜访了几位亲友，和姚易星通完电话地当天下午就来到了姚家。
姑姑当然不是空手来的，以前还在上学的姚亚宁都会买点小零嘴哄姚易星，工作了之后更甚，提着两大包零食敲响了姚家的门。
姚亚峰不在，姚易星打开门就扑进姚亚宁怀里，直把姚亚宁撞得后退了两步。
姚亚宁“哎呦”一声，从姚易星怀里挣脱开，双手掐着姚易星的脸左看右看，啧啧称奇：“乖乖呀，长得跟那个小明星一样，看！小姑给你带什么了？”
姚易星配合而夸张地叫道：“哇！”
姚亚宁把两袋零食放下，才注意到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奇怪地问道：“姚易星，这是你朋友吗？”
林潜从她进门时心就不在书上了，一直注意着这两人的动静，姚亚宁出声后他才抬起头礼貌性地笑了笑，好像也刚注意到姚亚宁似的。
姚易星从零食袋里拿出一长串可乐味棒棒糖，撕下三根，一根递给姚亚宁，一根自己拆开，最后一根递给林潜，顺口介绍道：“小姑，这是我哥......呃，我爸朋友家的儿子，借住在我们家的。”
他说完话，觉得有些怪怪的......明明他和林潜是那么亲密的关系，怎么介绍起来反倒像是生疏了许多？
同时，林潜微妙地察觉出了一点落寞，有些鄙视自己。
他来到姚家马上就要三年了，在学校里也交到了不少朋友，但那些浮萍似的、随时可能因为一点小摩擦闹掰的友谊好像始终无法叫他安下心来，只有和姚易星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哥哥”给了他一个身份，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生活在姚家的理由。
有时候他甚至会忘记自己并不真的是姚易星的哥哥。
姚易星这句话一语惊醒梦中人，林潜如大梦初醒，忽然意识到“哥哥”是假的，自己只是一个并不属于姚家的外人。
他张了张嘴，懵了似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末了挤出了一个生硬的笑容，礼貌而疏远地跟姚亚宁打了招呼：“姑姑好。”
林潜说完话自知没什么好掺和姚易星和姚亚宁叙旧的，就抱着书，装出一副不把那书背下来不罢休的样子，死死地盯着上面越看越陌生的字句。
耳朵边尽是姚易星和姚亚宁嬉笑的声音。
姚亚宁很健谈，一点也没有大人的架子，跟姚易星扯淡，从高考扯到大学，姚易星听得津津有味，嘴里“吧唧吧唧”地嚼着薯片，不时插两句话。
林潜听不进去，他的思绪飞得好远好远，飞到还没来姚家的时候，飞到那段随着父母奔波各地，到处转学的日子。
他想的出神，手里的书好长时间没有翻动过一页，直到姚易星推了他两把，说：“林潜你发什么呆呢？叫你半天了，我爸刚才打来的电话，说是找你。”
林潜这才回过神来，闷闷地“哦”了一句，接过电话：“喂，是我，姚叔叔。”
那边的姚亚峰似乎不在小卖部里，听筒里很安静，没有小卖部那边小孩子与汽车喇叭声的喧闹，姚亚峰沉默了一会儿，林潜都要怀疑是不是听筒出了问题时，耳边才传来姚亚峰的声音：“小林啊，刚才孤儿院那边联系我，说是有户人家愿意领养你。”
林潜瞬间愣住。
姚亚峰说这话也很为难，知道林潜在他家住的久了，有感情，恐怕舍不得，就耐心地跟林潜解释：“我现在在孤儿院里，跟那户人家见过面了，一家就夫妻两人，没有别的孩子，家里条件也好，跟咱们比不了......”
“他们说是不想自己生孩子，又特别喜欢孩子，才想着要领养一个，”姚亚峰缓缓地说：“他们工作忙，孤儿院里其他孩子又还太小了，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他们恐怕照顾不过来，院长想起你来，就跟他们说了你的事情，他们听说你都快上初中了，人乖，成绩又好，就说愿意领养你......小林，你看这事怎么样？”
林潜没有说话。
姚亚峰早就猜到林潜估计不愿意，就继续说：“小林你好好考虑考虑吧，有时间了我还可以带你见他们一面，你再决定。”
林潜耳畔一边是姚亚峰说的话，一边是姚易星和姚亚宁的嬉笑怒骂，状似无意地说：“好的，谢谢叔叔，我会考虑的。”
挂完电话，他低头将电话放回原位，一滴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林潜飞快地抹了一把眼泪，逃也似的出了门，逃离开屋里令他难以忍受的快乐气氛，才感受到脸颊上第二滴眼泪的滑落。
有些痒痒的，和心里一样难受。
他父母刚去世时，他是在孤儿院住的，没交下什么朋友，后来看到姚亚峰，几乎是鼓足了勇气跟着姚亚峰走的。
他早知道自己要走，又不免沉湎，不知不觉就住了快要三年。
他觉得，自己这样落荒而逃，简直太不体面了——可他本来就是个寄居在姚家的外人，有什么体面可言？
林潜除了学校和姚家无处可去，学校放假关门，姚家不想回，就独自溜达了一会儿，找到了他和姚易星一起养的小黑，一人一狗坐在台阶上，直坐到日落西山，姚亚宁离开姚家，他才收拾好自己，狼狈地回了姚家。
幸亏这天没下雪，否则他在外面都处去。
林潜回家时姚易星正在找他。
姚易星从林潜一声不吭出门后就一直很担心林潜，和姚亚宁玩都玩得闷闷不乐，姚亚宁见他兴致不高，才早些走了，说过几天再来看他。
姚易星人都快急死了，不知道上哪儿去找人，谁知林潜就这么回来了，还一副无事人的样子。
他拦住林潜，质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林潜扫了他一眼，冷冷地回答：“没事。”
没事？！
姚易星快要气炸了，他在这里担心着林潜，林潜竟然就这么一句话搪塞他！
林潜不搭理他，绕开他继续翻看他没看完的书。
姚易星早知道林潜不是个好脾气的，有时看着林潜对别人生气也觉得有意思，但他自己很少被林潜用这种态度对待过，此刻脑袋顶气得快冒烟了，气势汹汹地指着林潜说：“你跟我发什么脾气啊？我又没有惹你，随便你跟不跟我说话，反正过几天我就跟我小姑去外省玩了！”
林潜翻着书，轻描淡写道：“嗯，去吧。”
姚易星一拳打在棉花上，也不跟林潜说话了，他只告诉林潜自己要跟姚亚宁出去玩的事，碍着面子没告诉他自己是怎么求着姚亚宁带林潜一起去的。
姚亚宁在外面工作，姚易星听了外面世界诸多新奇事物，羡慕极了姚亚宁才提出趁着假期最后几天带着姚易星出去玩。
姚易星当然不肯自己一个人去，才缠着姚亚宁也带上林潜，谁知林潜突然犯了病，他生着闷气，有骨气地想：他不跟我说话，那我也绝对不跟他说话。
姚易星很多事都是说说而已，比如他从小说自己恨姚亚峰，却总是莫名其妙地对父爱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再比如他说自己不愿意搭理林潜，心里却总惦记着林潜能先开口跟他说几句话。
刚开始还好，林潜自己看书，姚易星就逗狗玩，偷偷对小黑说林潜的坏话，两个人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但只要姚易星愿意避开林潜，窄小的屋檐下仿佛也能与对方远隔万里，不过几天后他就有点坚持不下去了。
整个姚家可就只有姚易星和林潜这么两个活人，以前相依为命的日子过惯了，一时脱离开来那种苦命兄弟的境地，他多少有点不习惯，有时看电视看到好玩的想要分享给林潜，要反应一下才能想起自己正在和林潜冷战。
他不愿意真跟林潜分道扬镳，又拉不下脸主动开起话头。
然而林潜说到做到，真的不跟姚易星说话了。
几天来，姚易星每天最喜欢吃晚饭的时间，因为吃晚饭时姚亚峰会回来，他们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他可以拐弯抹角地跟林潜说两句话，可惜他的拐弯抹角只是无用功，林潜说话带转向轮似的，跟姚亚峰说话还好好的，一到需要跟姚易星对话的话题，他就自动转了弯，不肯接姚易星的招。
林潜没主动跟姚易星提起自己要走的事，姚亚峰也缄默不言，只有姚易星还傻傻地回忆自己那天是不是惹林潜生气了。
他暗自琢磨了好几天，始终无法解答自己的疑问，而假期还剩下不到十天，马上就到了姚亚宁说好来接他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