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对戏
茅珑珑的认真和专业得到了陈老的肯定，于是在剧本围读后，陈老主动要求导演提前排一下这个小伙子的戏份，让他们一起看看他的表现。
开拍前一晚茅珑珑房间的灯亮了整夜，何瀚已经睡着了好几次，可每每又被他门缝儿里露出来的光晃醒。
实在没办法忽视这道光继续睡下去，何瀚穿着他的黑丝绸睡衣大咧咧推开了茅珑珑的门：“我说少爷，大半夜你不睡别人也跟着不睡吗？您在这儿点灯熬油的准备挖地道呢？”
茅珑珑少见的没跟他顶嘴，那么大个人缩在房间的沙发上，抱着自己的剧本耸拉着眼睛：“明天就要开拍了，我紧张，睡不着。”
“哎哟呵，”何瀚抱起手臂靠在门口调侃他：“你又不是头一回拍戏了，难不成还能晕镜头吗？赶紧睡吧茅同志，特工没有黑着眼圈干革命的，早睡早起才能保卫祖国。”
他说着准备伸手帮茅珑珑关上房间的灯再出去，毕竟这灯太晃眼，搞得他也一起跟着失眠。年轻人熬了夜第二天依旧生龙活虎，可他这种三十岁的男人就不一样了，熬夜容易肾亏…
手指刚摸上开关，茅珑珑就立刻阻止道：“哎你等等！”停下来看着他又闹什么幺蛾子，茅珑珑扁着嘴巴委屈得很真诚：
“这跟上次拍校园剧不一样，那时候我什么也不懂，一眨眼戏都杀青了。这次是大导演大制作，我千辛万苦试镜争取来的，就怕明天搞砸了…”
停下来抓了把额前的头发，何瀚把刘海向后推了一把露出光洁的额头，继而转身妥协道：“得，我找前台要眼罩去。”
“哎哎哎，”茅珑珑又急忙喊住他：“你别走。”回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何瀚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又干嘛？我就是个助理，可不负责给一米八五的宝贝儿唱摇篮曲啊。”
茅珑珑灵光一闪，攥着剧本冲向何瀚的脚步虎虎生风：“你陪我对台词吧！”
“纳尼！？”何瀚的眼睛瞪得巨大，就差把茅珑珑的脸按在房间的挂钟上了：“现在是北京时间凌晨一点半，你让我陪你对台词！？”
看到茅珑珑十分无辜地点点头，何瀚继而又爆发出一声呐喊：“996的工作制度比起你来弱爆了啊！马爸爸要是看到你的要求，一定觉得你才是资本主义的福报呢！我不干！”
何瀚说完转身就要走，可是茅珑珑已经先一步拦在了门口，一副倔强“拦路狗”的架势：“我明天就要拍了，你不帮我，我就找不着别人了。”
“找不着就睡觉，科学显示人的一生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是在睡眠中度过，睡不够就会死，我不想死，谢谢。”
“我不，”茅珑珑把身子往门口一横，可脸上却带着可怜巴巴的样子：“求你了，我真的很紧张。”他说着把自己的掌心摊开给何瀚开，手心里还真的是一层薄汗，还带着几个因为握拳而掐出的指甲印。
跟茅珑珑立在门口瞪了半天的眼睛，何瀚最终猛地拿过了他手里的剧本：“哪一章？赶紧的。”
脸上一下子就绽放出笑容，茅珑珑甚至十分热情地邀请何瀚坐在屋里唯一的椅子上，自己则一屁股坐在了他身边的地毯上，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他伸手去给他指剧本上的词：“这里，你要读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人的台词。”
“怎么这么多？我不干了。”
“哎哟，你都答应了的！”
……
夜晚的酒店房间格外寂静，只有茅珑珑和何瀚一句接一句的声音响起。茅珑珑在对台词的时候非常认真，他瞪着亮亮的眼睛看向何瀚，拳头握紧仿佛已经身处对抗敌特战场：
“我来到这里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送伤员和名单离开上海！别再犹豫了卓航同志，来不及了！”
茅珑珑饰演的角色叫赵元朗，他利用学生身份作为掩护，任务是送一名掌握密码母本的伤员离开上海，帮助破译名单铲除队伍中的特务，恢复冀中区根据地。
在剧情的发展中赵元朗此刻决定带上假名单主动暴露自己，以此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帮助男主角于卓航带领伤员逃跑。
男主角经过一段思想斗争后忍痛接受了赵元朗的建议，于是何瀚翻翻剧本，找到了他接下来的台词：
“元朗，你还有没有什么要留下的话？”
茅珑珑听到这句话释怀地笑起来，全然没有即将牺牲的恐惧，脸上带着的表情仿佛是看到了胜利的希望：“我娘每天都会去苏州玳玳河水道上的长桥等我，卓航同志，请你帮我告诉她…别等了，儿子为了解放全中国光荣了。”
他突然又低了低头，眼神里有腼腆的情绪一闪而过：“我还有一个爱人…”
何瀚静静看着茅珑珑念着那些台词，他穿着不属于那个年代的睡衣，留着不属于那个年代的发型…可是何瀚总觉得，自己真的能透过这样的茅珑珑，看到那个叫“赵元朗”的青年。
茅珑珑对待角色认真刻苦，这正是因为这样的精神，何瀚相信他不只能感动自己一个人而已。
清晨的天空才微亮，一阵急促的闹铃声已经打破了睡眠。何瀚闭着眼睛摸索手机，却突然接触到了一个温热的肉体。
迷糊着伸手拽了拽，他猛地睁开眼睛，一下子就对上了茅珑珑亮晶晶的眼神：“要去化妆了！”
这才想起他们做完对台词到太晚，到最后何瀚几乎是困晕在了茅珑珑的床上，而后者也没好到哪里去，最后一句台词结束，他也即刻“牺牲”在了大床上。
此时何瀚正揪着茅珑珑的脸，后者甚至都顾不上生气，整个人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亢奋：“我们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洗漱，不能让妆发老师等着！”
何瀚绝望的仰躺在床上哀嚎：“我能不去吗？又不是我演戏！”
“不行！”茅珑珑已经钻进了洗漱间，此刻叼着牙刷义正严辞：“你可是正经助理，得跟着老板同进退。”
“苍天啊！挣钱太难了！！”当卧底助理更难！
茅珑珑的第一场戏就是牺牲时的那一场，他的表现比预想中还要好。《黎明除暴》的男主角是圈里的当红小生韩利嘉，纵然大荧幕经验丰富，可一时竟然也有些接不住茅珑珑的状态。
何瀚抱着个保温杯也跟在监控器后头看，镜头里的茅珑珑情绪饱满，说到动情处不是生硬的眼泪落下，而是那种由情绪隐忍着带动出的自然流露。
他听到导演跟副导演低语了几句，大概是夸茅珑珑的演技不错，然后莫名地自己心里也跟着美起来。
别看就是干了个卧底助理，可是他此刻却彻底感受到了“自家艺人”这四个字的意义。现在人家夸茅珑珑他就开心，人家叫茅珑珑坐冷板凳他就跟着难受，很是入戏。
身后好像是有个人靠近，何瀚回头，发现是陈老也在看监控器：“小茅是演戏的料，我干这行这么多年了，看人不会出错。”
“也亏您指导的好。”何瀚笑着感谢陈老，将怀里早就泡好的茶递给他，算作是指导茅珑珑的谢礼。
片场特务枪毙赵元朗的枪声响起，茅珑珑应声倒地望着天空，在最后一刻还紧紧握着胸口藏着的一角红旗。镜头分机位旋转拉远，导演终于站起身满意地向着片场喊：“cut！非常好，一条过了！”
随着导演的肯定现场工作人员都很开心，毕竟遇上敬业不NG的演员，大家的工作都会轻松很多。片场一时间又人来人往忙碌起来，何瀚踩着废墟的布景一路走向还在片场的茅珑珑，就看见这小子沾着满脸的道具血浆，正傻傻低头站在原地。
一看也知道他没出戏，何瀚拿着毛巾直接盖在他的头上，胡乱擦了把他脏兮兮的脸：“拍完了。”他突然想起来，茅珑珑要是没碰上自己这个助理，那岂不是这种时候还要一个人脏兮兮呆在片场？
也…也怪可怜的。
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放软了语气：“好了啊，都是假的，演戏呢。”
“嗯。”埋在毛巾里闷闷应了一声，茅珑珑低头想着片场外走去，何瀚跟在他身边忍不住再劝劝：“吃椰子冰吗？不要你报销的那种。”
后者还没应声，倒是副导演从监控那边追了上来：“哎，小茅等等。”
一起转身看向他，副导演笑着递过来几页新剧本：“李导觉得你演的不错，正好他想缩一缩金方娜的戏份，这里有一场赵元朗牺牲前新加的戏份，让编剧现改的，还热乎呢。”
茅珑珑惊讶地连反应都忘了，《黎明除暴》的导演李权是国内外知名大导，各种奖项拿到手软。他这样的人物夸自己演的不错，还特别多给了一场戏，简直可以说是天大的肯定。
何瀚眼见他傻在原地，连忙伸手帮忙接过剧本道谢：“谢谢副导，谢谢李导，主要还是各位的辛勤指导。我们珑珑还是新人，一定多努力多进步，争取不让列位失望。”
寒暄着送走副导演，何瀚再转头看茅珑珑，就见着这小子顶着条脏兮兮的白毛巾，脸上混着灰尘和血浆呲着大白牙，已经从未出戏的失落转为了傻子般的憨笑：
“你听见了吗？我、我被肯定了！”
“哦，”何瀚忍着笑看他：“那今天的椰子冰还是你报销吧。”
“何大海！！”茅珑珑跟在他身边张牙舞爪，他入戏和出戏完全是两个人，咧开嘴笑起来的傻样又让人很难再联想到剧中的赵元朗：“你就是这么跟优秀演员聊天的吗！？”
“优秀演员？在哪呢？”何瀚转着圈作势在找，茅珑珑显然心情不错，围着他骄傲的指指自己：
“在这儿呢！在这儿呢！| ᐕ)⁾⁾”
拍摄的成功和导演的肯定让两个人心情都不错，打趣着往房间走，可刚一出电梯，就撞上了一个气势汹汹的小姑娘：“茅珑珑！”
“？”他们认识这个小姑娘，那是之前给陈老对错词的生活助理，何瀚先开口问道：“有事？”
“哼”了声看着他们，小姑娘全然没了之前在剧本围读会上的老实安静，眼下显得很是跋扈无礼：
“我们方娜姐找你！”
开拍前一晚茅珑珑房间的灯亮了整夜，何瀚已经睡着了好几次，可每每又被他门缝儿里露出来的光晃醒。
实在没办法忽视这道光继续睡下去，何瀚穿着他的黑丝绸睡衣大咧咧推开了茅珑珑的门：“我说少爷，大半夜你不睡别人也跟着不睡吗？您在这儿点灯熬油的准备挖地道呢？”
茅珑珑少见的没跟他顶嘴，那么大个人缩在房间的沙发上，抱着自己的剧本耸拉着眼睛：“明天就要开拍了，我紧张，睡不着。”
“哎哟呵，”何瀚抱起手臂靠在门口调侃他：“你又不是头一回拍戏了，难不成还能晕镜头吗？赶紧睡吧茅同志，特工没有黑着眼圈干革命的，早睡早起才能保卫祖国。”
他说着准备伸手帮茅珑珑关上房间的灯再出去，毕竟这灯太晃眼，搞得他也一起跟着失眠。年轻人熬了夜第二天依旧生龙活虎，可他这种三十岁的男人就不一样了，熬夜容易肾亏…
手指刚摸上开关，茅珑珑就立刻阻止道：“哎你等等！”停下来看着他又闹什么幺蛾子，茅珑珑扁着嘴巴委屈得很真诚：
“这跟上次拍校园剧不一样，那时候我什么也不懂，一眨眼戏都杀青了。这次是大导演大制作，我千辛万苦试镜争取来的，就怕明天搞砸了…”
停下来抓了把额前的头发，何瀚把刘海向后推了一把露出光洁的额头，继而转身妥协道：“得，我找前台要眼罩去。”
“哎哎哎，”茅珑珑又急忙喊住他：“你别走。”回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何瀚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又干嘛？我就是个助理，可不负责给一米八五的宝贝儿唱摇篮曲啊。”
茅珑珑灵光一闪，攥着剧本冲向何瀚的脚步虎虎生风：“你陪我对台词吧！”
“纳尼！？”何瀚的眼睛瞪得巨大，就差把茅珑珑的脸按在房间的挂钟上了：“现在是北京时间凌晨一点半，你让我陪你对台词！？”
看到茅珑珑十分无辜地点点头，何瀚继而又爆发出一声呐喊：“996的工作制度比起你来弱爆了啊！马爸爸要是看到你的要求，一定觉得你才是资本主义的福报呢！我不干！”
何瀚说完转身就要走，可是茅珑珑已经先一步拦在了门口，一副倔强“拦路狗”的架势：“我明天就要拍了，你不帮我，我就找不着别人了。”
“找不着就睡觉，科学显示人的一生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是在睡眠中度过，睡不够就会死，我不想死，谢谢。”
“我不，”茅珑珑把身子往门口一横，可脸上却带着可怜巴巴的样子：“求你了，我真的很紧张。”他说着把自己的掌心摊开给何瀚开，手心里还真的是一层薄汗，还带着几个因为握拳而掐出的指甲印。
跟茅珑珑立在门口瞪了半天的眼睛，何瀚最终猛地拿过了他手里的剧本：“哪一章？赶紧的。”
脸上一下子就绽放出笑容，茅珑珑甚至十分热情地邀请何瀚坐在屋里唯一的椅子上，自己则一屁股坐在了他身边的地毯上，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他伸手去给他指剧本上的词：“这里，你要读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人的台词。”
“怎么这么多？我不干了。”
“哎哟，你都答应了的！”
……
夜晚的酒店房间格外寂静，只有茅珑珑和何瀚一句接一句的声音响起。茅珑珑在对台词的时候非常认真，他瞪着亮亮的眼睛看向何瀚，拳头握紧仿佛已经身处对抗敌特战场：
“我来到这里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送伤员和名单离开上海！别再犹豫了卓航同志，来不及了！”
茅珑珑饰演的角色叫赵元朗，他利用学生身份作为掩护，任务是送一名掌握密码母本的伤员离开上海，帮助破译名单铲除队伍中的特务，恢复冀中区根据地。
在剧情的发展中赵元朗此刻决定带上假名单主动暴露自己，以此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帮助男主角于卓航带领伤员逃跑。
男主角经过一段思想斗争后忍痛接受了赵元朗的建议，于是何瀚翻翻剧本，找到了他接下来的台词：
“元朗，你还有没有什么要留下的话？”
茅珑珑听到这句话释怀地笑起来，全然没有即将牺牲的恐惧，脸上带着的表情仿佛是看到了胜利的希望：“我娘每天都会去苏州玳玳河水道上的长桥等我，卓航同志，请你帮我告诉她…别等了，儿子为了解放全中国光荣了。”
他突然又低了低头，眼神里有腼腆的情绪一闪而过：“我还有一个爱人…”
何瀚静静看着茅珑珑念着那些台词，他穿着不属于那个年代的睡衣，留着不属于那个年代的发型…可是何瀚总觉得，自己真的能透过这样的茅珑珑，看到那个叫“赵元朗”的青年。
茅珑珑对待角色认真刻苦，这正是因为这样的精神，何瀚相信他不只能感动自己一个人而已。
清晨的天空才微亮，一阵急促的闹铃声已经打破了睡眠。何瀚闭着眼睛摸索手机，却突然接触到了一个温热的肉体。
迷糊着伸手拽了拽，他猛地睁开眼睛，一下子就对上了茅珑珑亮晶晶的眼神：“要去化妆了！”
这才想起他们做完对台词到太晚，到最后何瀚几乎是困晕在了茅珑珑的床上，而后者也没好到哪里去，最后一句台词结束，他也即刻“牺牲”在了大床上。
此时何瀚正揪着茅珑珑的脸，后者甚至都顾不上生气，整个人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亢奋：“我们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洗漱，不能让妆发老师等着！”
何瀚绝望的仰躺在床上哀嚎：“我能不去吗？又不是我演戏！”
“不行！”茅珑珑已经钻进了洗漱间，此刻叼着牙刷义正严辞：“你可是正经助理，得跟着老板同进退。”
“苍天啊！挣钱太难了！！”当卧底助理更难！
茅珑珑的第一场戏就是牺牲时的那一场，他的表现比预想中还要好。《黎明除暴》的男主角是圈里的当红小生韩利嘉，纵然大荧幕经验丰富，可一时竟然也有些接不住茅珑珑的状态。
何瀚抱着个保温杯也跟在监控器后头看，镜头里的茅珑珑情绪饱满，说到动情处不是生硬的眼泪落下，而是那种由情绪隐忍着带动出的自然流露。
他听到导演跟副导演低语了几句，大概是夸茅珑珑的演技不错，然后莫名地自己心里也跟着美起来。
别看就是干了个卧底助理，可是他此刻却彻底感受到了“自家艺人”这四个字的意义。现在人家夸茅珑珑他就开心，人家叫茅珑珑坐冷板凳他就跟着难受，很是入戏。
身后好像是有个人靠近，何瀚回头，发现是陈老也在看监控器：“小茅是演戏的料，我干这行这么多年了，看人不会出错。”
“也亏您指导的好。”何瀚笑着感谢陈老，将怀里早就泡好的茶递给他，算作是指导茅珑珑的谢礼。
片场特务枪毙赵元朗的枪声响起，茅珑珑应声倒地望着天空，在最后一刻还紧紧握着胸口藏着的一角红旗。镜头分机位旋转拉远，导演终于站起身满意地向着片场喊：“cut！非常好，一条过了！”
随着导演的肯定现场工作人员都很开心，毕竟遇上敬业不NG的演员，大家的工作都会轻松很多。片场一时间又人来人往忙碌起来，何瀚踩着废墟的布景一路走向还在片场的茅珑珑，就看见这小子沾着满脸的道具血浆，正傻傻低头站在原地。
一看也知道他没出戏，何瀚拿着毛巾直接盖在他的头上，胡乱擦了把他脏兮兮的脸：“拍完了。”他突然想起来，茅珑珑要是没碰上自己这个助理，那岂不是这种时候还要一个人脏兮兮呆在片场？
也…也怪可怜的。
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放软了语气：“好了啊，都是假的，演戏呢。”
“嗯。”埋在毛巾里闷闷应了一声，茅珑珑低头想着片场外走去，何瀚跟在他身边忍不住再劝劝：“吃椰子冰吗？不要你报销的那种。”
后者还没应声，倒是副导演从监控那边追了上来：“哎，小茅等等。”
一起转身看向他，副导演笑着递过来几页新剧本：“李导觉得你演的不错，正好他想缩一缩金方娜的戏份，这里有一场赵元朗牺牲前新加的戏份，让编剧现改的，还热乎呢。”
茅珑珑惊讶地连反应都忘了，《黎明除暴》的导演李权是国内外知名大导，各种奖项拿到手软。他这样的人物夸自己演的不错，还特别多给了一场戏，简直可以说是天大的肯定。
何瀚眼见他傻在原地，连忙伸手帮忙接过剧本道谢：“谢谢副导，谢谢李导，主要还是各位的辛勤指导。我们珑珑还是新人，一定多努力多进步，争取不让列位失望。”
寒暄着送走副导演，何瀚再转头看茅珑珑，就见着这小子顶着条脏兮兮的白毛巾，脸上混着灰尘和血浆呲着大白牙，已经从未出戏的失落转为了傻子般的憨笑：
“你听见了吗？我、我被肯定了！”
“哦，”何瀚忍着笑看他：“那今天的椰子冰还是你报销吧。”
“何大海！！”茅珑珑跟在他身边张牙舞爪，他入戏和出戏完全是两个人，咧开嘴笑起来的傻样又让人很难再联想到剧中的赵元朗：“你就是这么跟优秀演员聊天的吗！？”
“优秀演员？在哪呢？”何瀚转着圈作势在找，茅珑珑显然心情不错，围着他骄傲的指指自己：
“在这儿呢！在这儿呢！| ᐕ)⁾⁾”
拍摄的成功和导演的肯定让两个人心情都不错，打趣着往房间走，可刚一出电梯，就撞上了一个气势汹汹的小姑娘：“茅珑珑！”
“？”他们认识这个小姑娘，那是之前给陈老对错词的生活助理，何瀚先开口问道：“有事？”
“哼”了声看着他们，小姑娘全然没了之前在剧本围读会上的老实安静，眼下显得很是跋扈无礼：
“我们方娜姐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