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认识一下
“我们仅有一面之缘，而你看不见我的长相，是怎么认出我的？”沈辞暮有些好奇。
“因为声音呀！”
“我的声音很有特点吗？”
楚星明想到了安歌那夜莺一样婉转的嗓音，又想到了郑欢颜叽叽喳喳的破锣嗓子，沈辞暮有些冷淡的声音在他这里算不上有特点。
“不算吧……但是，我看不见，所以对声音格外敏感，就，认出来了。”
“好吧。”沈辞暮苦笑，看来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是一个毫无特色的普通的路人角色。
楚星明摸索着椅背想要坐下，沈辞暮忙侧身帮着他拉下了旁边的座椅。
“谢谢，”不知道是楚星明今天第几次向他道谢，他凑近沈辞暮，“我想知道，你们在这里搭了什么样的舞台？”
沈辞暮看着舞台上的半成品，猜测着它完成后的样子，“类似于教堂的彩色玻璃花窗，现在刚把花窗的结构搭好，还没有把彩玻璃镶嵌进去。”
“教堂……玻璃花窗……？”楚星明眉头微皱，努力理解着这对他而言生涩的词汇，最后，他无奈地笑笑，“我想象不出来。”
“你问这个干嘛？很好奇？”
“我想知道自己演出的场地是怎么样的，这样子才可以更好地沉浸，展现出打动人心的作品。但是你形容的场景对于我而言太难理解了，抱歉。”
这是什么值得抱歉的事情吗？沈辞暮不理解他为什么总是将“谢谢”“抱歉”这样的词汇挂在嘴边，虽然他总是微笑着，但是给人感觉有点礼貌过头的疏离，让人难以靠近。
“教堂里总是有虔诚的信徒在祷告，你表演的时候也可以祈求着你的心愿得以实现。”
沈辞暮想尽办法帮助楚星明理解，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浪费时间和素不相识的人聊这种话题。
“我的心愿……我懂了，谢谢你。”
眼看着对话即将终结，鬼使神差的，沈辞暮有一种想要和他认识的冲动。
“那个……你之前不是问我我们认识吗，我确实是第一次见你。”沈辞暮推了推眼镜，指尖有点微微颤抖，“但是，我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或许我们应该认识一下？”
“嗯？”楚星明被他突如其来的正经语气吓到，茫然地转头看向他。
沈辞暮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动着，有点心跳过速，但是楚星明的反应让他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可现实里没有撤回键，他只得一鼓作气。
“我叫沈辞暮，告辞的辞，暮色的暮。”
辞暮之后，便是黑夜。
“啊……你好，我叫楚星明，月明星稀的星明。”
夜空之中，总有星明。
之后，礼堂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二人面朝未成形的玻璃花窗并排坐着，各怀心思，就连Sirius也懒懒地卧在一旁，无聊地抬了抬眼皮，不发出一点声响。
其实沈辞暮很想问“你的心愿是什么？”，是获得光明，还是其他更加私人的愿望？对于沈辞暮而言，他的愿望是可以摆脱家庭的束缚，做自己想做的事。
突然，一个工人从门口探头，冲着沈辞暮喊，“卷毛，你怎么还在这坐着？吃饭了，下午还要继续干活呢！”
沈辞暮如梦初醒。
“我走了。”
“等等！”楚星明连忙按着扶手起身拦住他，“你周一上午八点有空吗？我想请你来看比赛。”
“好，我会来的。”
说完，沈辞暮跟着工人离开了礼堂。
楚星明坐回座位，靠着椅背发呆。
不对，这个声音实在是太耳熟了，不像是今天第一次听到。他对声音一向很敏感，不过从家里搬出来后，他接触到的人很多很杂。
到底是谁呢……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直白的搭讪，什么叫“或许我们应该认识一下”，真是略显自大的话语。
而且他们的“认识”居然是从小朋友那样正式的自我介绍开始的，楚星明越想越觉得好笑，之前他也被很多人搭讪过，只不过那些人的开场白都是“我们能不能加个微信？”
楚星明习惯回绝陌生人的搭讪，因为他觉得，多数人加他都是出于对视障人士生活的好奇，带着一种猎奇的心理，通过他取得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这样的关系，太耗人心力，又太脆弱。
曾经也有一个人，出于对他的好奇，走进了他的生活，兴尽后又残忍离开。
楚星明不愿意重蹈覆辙，干脆从源头拒绝了所有关系发生的可能。
他就像是一颗游离在太空中孤独的星星，独自闪烁着，那样引人注意，又和人群远隔万里。
每个人都能看见他，却无法靠近他。
如果不是出于对沈辞暮的声音里那份熟悉感的好奇，他恐怕也会同样淡漠地微笑着拒绝沈辞暮。
下午楚星明提前去了琴行，他先是去钢琴那里找了找，没有找到戒指，又特意去找了安歌，询问她是否看到了自己的戒指。
“戒指……？”安歌仔细回忆着，“好像没有注意到哎，要不你去前台问问？”
前台的赵馨一头雾水，“是什么样的戒指？要是有人捡到放前台，我就给你送过去。”
“银质的素圈，上面刻了一个眼睛。形状有点不规则，是手工做的戒指，它对我很重要，拜托了。”
安歌在一旁八卦，“手工的呀，好用心，是女朋友送的吗，小馨，你可得帮小楚老师好好留意着哦！”
“没、不是女朋友送的……”楚星明连连摆手。
“不是女朋友啊，那是前女友咯？”赵馨朝安歌递眼色，指了指楚星明，安歌红着脸拍了下赵馨的手臂。
“也不是前女友啦，不过他对于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安歌抓着楚星明的胳膊就把他往楼上捞，“好了好了，等下小朋友就来上课了。小楚你也真是实心眼，怎么赵馨问什么你答什么啊！好歹迂回一下啊，别等下银行卡密码都被她知道了！”
楚星明在一旁嘿嘿傻笑。
“因为声音呀！”
“我的声音很有特点吗？”
楚星明想到了安歌那夜莺一样婉转的嗓音，又想到了郑欢颜叽叽喳喳的破锣嗓子，沈辞暮有些冷淡的声音在他这里算不上有特点。
“不算吧……但是，我看不见，所以对声音格外敏感，就，认出来了。”
“好吧。”沈辞暮苦笑，看来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是一个毫无特色的普通的路人角色。
楚星明摸索着椅背想要坐下，沈辞暮忙侧身帮着他拉下了旁边的座椅。
“谢谢，”不知道是楚星明今天第几次向他道谢，他凑近沈辞暮，“我想知道，你们在这里搭了什么样的舞台？”
沈辞暮看着舞台上的半成品，猜测着它完成后的样子，“类似于教堂的彩色玻璃花窗，现在刚把花窗的结构搭好，还没有把彩玻璃镶嵌进去。”
“教堂……玻璃花窗……？”楚星明眉头微皱，努力理解着这对他而言生涩的词汇，最后，他无奈地笑笑，“我想象不出来。”
“你问这个干嘛？很好奇？”
“我想知道自己演出的场地是怎么样的，这样子才可以更好地沉浸，展现出打动人心的作品。但是你形容的场景对于我而言太难理解了，抱歉。”
这是什么值得抱歉的事情吗？沈辞暮不理解他为什么总是将“谢谢”“抱歉”这样的词汇挂在嘴边，虽然他总是微笑着，但是给人感觉有点礼貌过头的疏离，让人难以靠近。
“教堂里总是有虔诚的信徒在祷告，你表演的时候也可以祈求着你的心愿得以实现。”
沈辞暮想尽办法帮助楚星明理解，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浪费时间和素不相识的人聊这种话题。
“我的心愿……我懂了，谢谢你。”
眼看着对话即将终结，鬼使神差的，沈辞暮有一种想要和他认识的冲动。
“那个……你之前不是问我我们认识吗，我确实是第一次见你。”沈辞暮推了推眼镜，指尖有点微微颤抖，“但是，我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或许我们应该认识一下？”
“嗯？”楚星明被他突如其来的正经语气吓到，茫然地转头看向他。
沈辞暮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动着，有点心跳过速，但是楚星明的反应让他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可现实里没有撤回键，他只得一鼓作气。
“我叫沈辞暮，告辞的辞，暮色的暮。”
辞暮之后，便是黑夜。
“啊……你好，我叫楚星明，月明星稀的星明。”
夜空之中，总有星明。
之后，礼堂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二人面朝未成形的玻璃花窗并排坐着，各怀心思，就连Sirius也懒懒地卧在一旁，无聊地抬了抬眼皮，不发出一点声响。
其实沈辞暮很想问“你的心愿是什么？”，是获得光明，还是其他更加私人的愿望？对于沈辞暮而言，他的愿望是可以摆脱家庭的束缚，做自己想做的事。
突然，一个工人从门口探头，冲着沈辞暮喊，“卷毛，你怎么还在这坐着？吃饭了，下午还要继续干活呢！”
沈辞暮如梦初醒。
“我走了。”
“等等！”楚星明连忙按着扶手起身拦住他，“你周一上午八点有空吗？我想请你来看比赛。”
“好，我会来的。”
说完，沈辞暮跟着工人离开了礼堂。
楚星明坐回座位，靠着椅背发呆。
不对，这个声音实在是太耳熟了，不像是今天第一次听到。他对声音一向很敏感，不过从家里搬出来后，他接触到的人很多很杂。
到底是谁呢……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直白的搭讪，什么叫“或许我们应该认识一下”，真是略显自大的话语。
而且他们的“认识”居然是从小朋友那样正式的自我介绍开始的，楚星明越想越觉得好笑，之前他也被很多人搭讪过，只不过那些人的开场白都是“我们能不能加个微信？”
楚星明习惯回绝陌生人的搭讪，因为他觉得，多数人加他都是出于对视障人士生活的好奇，带着一种猎奇的心理，通过他取得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这样的关系，太耗人心力，又太脆弱。
曾经也有一个人，出于对他的好奇，走进了他的生活，兴尽后又残忍离开。
楚星明不愿意重蹈覆辙，干脆从源头拒绝了所有关系发生的可能。
他就像是一颗游离在太空中孤独的星星，独自闪烁着，那样引人注意，又和人群远隔万里。
每个人都能看见他，却无法靠近他。
如果不是出于对沈辞暮的声音里那份熟悉感的好奇，他恐怕也会同样淡漠地微笑着拒绝沈辞暮。
下午楚星明提前去了琴行，他先是去钢琴那里找了找，没有找到戒指，又特意去找了安歌，询问她是否看到了自己的戒指。
“戒指……？”安歌仔细回忆着，“好像没有注意到哎，要不你去前台问问？”
前台的赵馨一头雾水，“是什么样的戒指？要是有人捡到放前台，我就给你送过去。”
“银质的素圈，上面刻了一个眼睛。形状有点不规则，是手工做的戒指，它对我很重要，拜托了。”
安歌在一旁八卦，“手工的呀，好用心，是女朋友送的吗，小馨，你可得帮小楚老师好好留意着哦！”
“没、不是女朋友送的……”楚星明连连摆手。
“不是女朋友啊，那是前女友咯？”赵馨朝安歌递眼色，指了指楚星明，安歌红着脸拍了下赵馨的手臂。
“也不是前女友啦，不过他对于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安歌抓着楚星明的胳膊就把他往楼上捞，“好了好了，等下小朋友就来上课了。小楚你也真是实心眼，怎么赵馨问什么你答什么啊！好歹迂回一下啊，别等下银行卡密码都被她知道了！”
楚星明在一旁嘿嘿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