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书名:二五年华 作者:虫鸣 本章字数:6589 下载APP
月底的几天,沐阳最难受了。男人总说谈恋爱太花钱,请吃饭,买礼物,看电影,哪样不要钱?而像沐阳这种拉不下脸花男人钱的女人也一样。她刚从网上银行转存了房租和水电煤气的费用,信用卡的帐单也还清了,算下自己的开支,心跳疯狂加速――平均每月超支了两千块。她连“月光族”的资格也够不上了。
以往单身时不爱出门,一个月顶多添两套衣服,还是商场打折的时候才去买,中午吃饭在公司,下班回来买菜做饭也省了一笔,一年到头的大开销也就房租,她的房租确实较高。
自从跟云舫认识后,她便开始嫌衣柜里找不出几套像样的衣服,况且,她也不想就着那几套像样衣服翻来覆去地穿,光这几个月,她就添了七套衣服两双鞋子一个手袋,还不是拣打折的时候买的,就这,便是她不吃不喝两个月的全部薪水。
再说到日常开销,虽然到超市买菜都是云舫付钱,但他经常加班,她只能自己去超市买了菜,顺便也会买些水果饮料什么的,一出超市便是好几十块。饭做好,云舫便下班回来了,洗碗是他的事儿,但又不能替她节省钱的。两人住在一起,晚上洗澡煤气费和水费也要多出十几块钱来,沐阳坐在电脑前这样想。
如果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很稳定了,她还能理直气壮地跟云舫要钱,但在初期,别说跟云舫要钱了,就连自己快要赤字这种事儿都要遮遮掩掩,被云舫知道了多丢人?
她看着存折上的数字就快没有逗号分隔了,心焦火燎,月中才发工资,一千来块钱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发工资那天,如果再有个感冒什么的,就得举债度日了。
她这会儿是想怨人都没理由,最大的开支便是穿衣、护肤的打扮上了,这些‘原始投资’云舫肯定是不知道的,光是吃饭,她的薪水不会负担不起。云舫估计也这样想,所以在这些小事儿上并不计较,更何况仅有两次同他一起买衣服,他也是要付钱的,只不过都被她抢先了。
恋爱时甜蜜得有骨气,现在就得接受现实的惩罚,沐阳沮丧地盯着圆眼睛猫头鹰,摸出手机给路佳打电话,她需要安全感---
“我不一定是要跟你借……但要先跟你说好,如果我没钱了,你一定得借给我!”
云舫洗完澡出来,沐阳已经关了网页。他从身后搂住她,吻着她的头发和耳垂,沐阳心里烦得很,虽然不怨他,但也是因他而起。她被吻了两下便躲开了,冷淡地道:“明天还要去客户那里,我要早点睡。”
云舫当真认为她累了,便顺势把她抱到床上,刚上床她就侧身朝墙睡。云舫自然也察觉出什么了,平时都是她粘着他,躺上床便要枕到他手臂上,半夜他被压得手酸痛了,拿开没一会儿,她又趴到他胸口上睡,总之,跟她睡觉,一定是会被闹醒好几回。
“你怎么了?”他伸手揽过她,见她蜷得像只煮熟的虾子,弓着背,把头埋在他腋下,只好探到她的下巴,轻抬起来问:“怎么不高兴了?”
沐阳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但心里着实憋了火,想发泄又师出无名,望了他半晌,才找到个委屈的理由:“我一直怀疑你对我是不是真心的。”
云舫愣了愣,笑道:“怎么会这样想?”
“你看,我住哪儿,做什么工作,你都清楚,但你家我一次也没去过,也许你家还藏了一个,就算没有,也藏了不能让我见到的东西。”她振振有词。“或者说,你担心我知道你住哪儿了,以后你玩儿腻了,想甩了我,怕我去你家纠缠你是不是?”
云舫听清了她后面一句话,脸色倏地一沉,揽着她的手也收了回来,坐起身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没说你是这样的人,但你再这样什么都不说,也不解释,我就把你当这样的人了。”沐阳也滚到墙边,靠墙坐着,跟他气势汹汹的对峙。
“那你就把我当这样的人吧!”云舫掀开被子下床,捞起椅子上的衣服道:“你可能还在想,我住你这里就是贪个近的住处,好省点儿油钱是吧?”
沐阳的确是这么想过,但她可不会傻得承认,而且胸口的怒火已经直窜上来,为他付出那么多,自己都没下顿了,也全是自己承受着,心里一愤懑,张嘴就道:“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没准儿你还觉得跟我在一起,比去外面找一夜情方便多了。可能我在你心里还不如她们,至少你要得到她们,还得花心思讨她们欢心。”
云舫气得语塞,论吵架男人永远是占下风的。他瞪着沐阳,好半天才说:“你跟那些人比?”他气哼哼地说:“行啊,你要我对你像对那些人,你说吧,要我怎么讨你欢心,我做给你看,做到你满意。”
沐阳脑子里还在为钱烦恼,他这样一说,似乎自己下句就会说出“给我钱”的话。她滑进被子里,把头一蒙,自个儿躲在被子想闷晕过去算了。没一会儿,她听着“窸窸簌簌”地穿衣声,换鞋声,门开打时,她掀开被子问:“你要去哪儿?”
“我不省这油钱了还不行么?”云舫讽刺地说完,“砰”地关上了门。
他把车开到滨海大道上,催紧了油门狂飚,到了海边才停了下来,腥咸的海风吹到脸上,他暂时冷静下来,望着灯火通明的对岸,身后的幽暗寂静使他感到无比孤独――
为什么就没有一个安于平淡的女人,每个人都要求那些虚伪得令人作呕的浪漫,就连沐阳也不例外。
他不想回家,把车开到了一家生意清淡的酒吧,跟无所事事的酒保对饮。
沐阳抱着被子,盯着他换下的拖鞋,那是她买给他的,给一个男人买了拖鞋,这个家也分了他一半了。她咬着被子突然笑起来,都结束了吧,事实证明,他只当她是个免费情人,也怕她纠缠他,一说起这些,就借题发挥地离开。
他和那些男人没什么区别!
这晚,她竟然睡着了,虽然睡得不安稳,迷迷糊糊地,她骂自己:反正付出都付出了,何必要撕破脸呢?
这下什么都没了,她又成了单身。
倒霉都是成双成对的。
坐在介桓的车上,沐阳刚理顺客户要的资料,肚子便隐隐的胀痛。几秒钟后,她感觉到下身涌出粘乎乎的热流,脸先红尔后刷白,趁介桓不注意时,抽了两张废纸迅速垫在屁股下面。然而这个动作太不好遮掩了,介桓在她刚垫好时便转头盯着她看,只觉得她无厘头到了极点。
沐阳被他看得脸又窘红了,低垂着头,介桓大概也算到是什么事儿了,脸也红了红,把车开到一家便利店前停下。他不好意思看她,等了半晌也没听到开车门的声音,这才扭过头,见她穿的竟然是浅绿色裙子。
他在心里暗叫运气衰,手指在方向盘上叩了好多下,才讷讷道:“你,你在这里等下!”话说完,他就打开车门逃逸了,剩沐阳一个人在车里,恨不得找地洞。
便利店里同类商品摆满了整个货柜,介桓知道女人用的分护垫和卫生巾两种,看到有“卫生巾”三个字的,拿了便扔到柜台。旁边还站了一个男人,介桓虽低着头,但换位思考,如果是他,估计也会诧异地看上半天。
买完了回到车上,他才想起前两天带一个女孩子去海边,还特意拿了件外套放车上,又暗骂了自己一声愚蠢,把袋子和外套给了沐阳。
时间很赶,沐阳披着他的外套,在街边的店里随便买了条裙子换上。一直到客户公司,他们也没说句话。回来时,因为公事顺利,两人心情都好,这才暂时忘了尴尬,闲聊了起来。
但这事儿谁也不可能那么快忘了,说话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一没了话说,另一个人就赶紧寻个话头,常常是有抢话说的状况。成年人有成年人的小心思,沐阳很不自在,尤其是让一个经理跑去给她买这种贴身的东西,就像是被窥视了一般,他看她一眼,脸就红透了。
介桓却是想,交过多少个女朋友,也没为谁做过这种事儿,反倒是为个下属把脸丢尽了。仅仅一个上午,沐阳在他心里的定位就不一样了,当然,那只是潜意识里,但潜意识总会驱使他做些莫名其妙的事,而这些莫名其妙的事儿偏又给他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比如---
“这个是新发展的客户,以后由你负责!”介桓在MSN上把新客户的资料传给沐阳。
过一会儿,他又出了办公室,直接找到沐阳。“上个月的数据报告做好了传给我!”他迂尊出办公室当然不只是要份报告而已,于是他又走到秦珍珍的座位前,跟她道:“李沐阳负责了新客户,她手上的一些小客户暂时转到你这边。”
他很卖力地证明,他是个有原则的上司,对于下属奖惩严明,沐阳是老员工,这段时间表现良好,完全可以接手新的大客户。
其实他这样做只是在给沐阳增加心理负担。上午的事已经给她造成了阴影,但凡看到他或是他发来消息,她的心都是一颤一颤的,严重的时候,甚至要躲到卫生间里自怨自艾好半天,捶头拍额揪头发,下手都是很重的。
五点半,沐阳准时起立走出办公室,她是够快的了,可后面有个人也不输她,一前一后,介桓望着她走向班车的背影,按下了车钥匙按扭。第一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立即开了车就离开,而是看到那个身影上了车,靠着窗户坐下来――
她也转头看着他的车,但她却不一定像他看她那样看得清楚,若是下车,她就能看清楚他了---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他赶紧启动车子,缓缓滑过大巴车时,他还是看了她,她也透过挡风玻璃看到了他。他确定她是看清楚了,因为他从她脸上看到了羞怯,还有些张惶……
就这么几秒钟,隔着两道车窗,他们却像是削了皮裸露在空气中的苹果,被氧化而产生了另外一种物质。
自从吵架后,沐阳心里虽然不甘,却还是克制住了回头找云舫的冲动,她可以咬牙借钱维持相处时的甜蜜,毕竟任何事情都需要前期投资;她也可以忍受云舫不公开两人的关系,毕竟在这个地方相互信任需要时间;她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两人之间没有未来,如果付出那么多只为了一个放纵的游戏,她觉得不值;既然她能忍受那么多,当然也能忍受夜晚一个人面对墙壁的寂寞。
她甚至安慰自己,他离开了,她的开销便少了许多,不需要举债度日了。
除了晚上胡思乱想难过点儿外,白天她倒还好,应该说是她压根没时间想,光顾着躲介桓就够她费心了。
人倒霉的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想逃避,偏偏就让你迎头撞上。
这几天她可以在MSN上说清楚的,就绝不去经理办公室;中午吃饭时她混到采购部的同事堆里吃饭;下班第一个走出办公室;但常常是有这样的情况,MSN上总也说不清楚,于是老大发来一句:你进来一下。
等她面红耳赤地去卫生间里泼了满脸水,恢复正常后走出来,偏巧又遇到从隔壁男厕出来的经理,还冲她微笑。吃饭时她扎堆到别的部门里,这该安全吧,但刚吃了两口饭便噎住了---市场部经理跟采购部经理端着菜盘款款走来。
“最近常见到小李啊。”采购部的年轻经理章浩笑着说。
“是啊,我拉小李一起交流交流感情。”采购部员工、也就是沐阳吃饭时贴身跟着的小喻说道。
“市场部是最有活力的一个部门,我们是该跟他们多交流。”章浩说完,又跟介桓道:“你们跟生产部和研发部都组织过活动了,抽个时间我们也开展一下。”
沐阳刚吞下去的饭险些又翻腾出来,两个部门工作上很少交集,那活动开展了也是浪费感情。
“我也一直想跟你说这事儿,看忙完这段时间了就找个周末吧。” 
介桓这一说,采购部的员工都兴致颇高地讨论起来。沐阳却是听到他的声音连头也不敢抬,只顾着吃饭,想吃完了赶紧走,但在兴头上的采购部同事当然是要拉她加入讨论的,一对上介桓投来的目光,她立刻又脸红了。
千万别以为这是很浪漫的事儿,在一个年轻英俊的上司面前出那样的纰漏。如果是十七八岁,脸红还可以理解为天真羞涩,但如果是二十五岁可以当妈的人,那就是要了命的愚蠢。
沐阳当然也知道该大方从容地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但她吃亏在记忆力太好,每每见到介桓,大脑就立刻浮现介桓把卫生巾给她那一幕。
但在男人眼里又不一样了。那天的事介桓早忘了,即使是想沐阳的时候顺便记起,那也只记得他在便利店时丢脸的情景,所以,他几乎是笃定了沐阳喜欢他,因为喜欢才脸红,也因为喜欢才会躲着他。
男人被一个女人喜欢,只要那个女人条件不算很差,他都会给予关注和鼓励。
“我吃饱了,章经理,王经理,你们慢慢吃。”沐阳实在没那个能力在介桓的“关注”下吃完饭,于是端着剩了一大半饭菜的餐盘要去倒掉。
“哦,沐阳,你等等。”介桓叫住她,又道:“我有份文件在周副总裁那里,你帮我去问问,他要是签了字,你就拿回来放我办公桌上。”
这样的使唤合情合理,沐阳答应后便去总裁办拿回了文件,她满以为经理不在办公室,没敲门就进去了,正撞上解下领带,敞开衣襟要往沙发上躺的介桓。午休时间关了门,这再正常不过,介桓一无所觉地坐起身,拿过沐阳手上的文件,自顾自地看起来。
沐阳见他这副样子,更加手足无措,但她想着经理只是要确认一下签字,应该很快,于是就站在他面前,眼睛却从他敞开的衣襟瞄到肤泽健康的胸膛,如果是平时调开视线就行了――又不是没看过。但在这种特殊时期,压力过大,沐阳的眼睛都直了,大脑一片空白,当然也忘了调开视线。
男人真的很坏,本来只需要看看是否签了字就行,这会儿就偏偏要细看,把它当成份价值几十亿的合同,就是逐字逐字地看上一两小时也不为过。
沐阳觉得站了快三小时了,介桓才放下文件,点点头说:“可以了,你去休息吧。”
她如获大赦地出门。介桓看着她转身出去的背影,尔后盯着那扇关上的浅绿色玻璃门良久,嘴角不自觉地噙了抹淡笑。
“加班?”秦珍珍怜悯地望着沐阳,拎起自己的手袋,指着MSN上介桓发给沐阳的加班指示道:“可怜啊!就算你只加一个小时,也得等八点半的班车了。”
沐阳有气无力地趴在办公桌上。“回到家九点,收拾一下又该睡了。”
“老大真没人性,你住在市区还要加班,唉,我先走了。”秦珍珍的小胖手拍拍她的肩,扭着胖腰走了。
那句没人性却听到了正要来叫沐阳去吃饭的介桓耳朵里,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单手抄在西裤口袋里,走到沐阳旁边,敲了几下屏风,说道:“先去吃饭吧。”
沐阳平白地又受了一惊,缓过神后还是收拾了桌子,跟在他后面去了食堂。本来她是要拿了餐盘去打菜的,却被介桓带到小炒窗口点菜。小炒窗口是厨房专为高收入的管理层而设,要收费的。介桓点了四个菜,还要再点,沐阳在旁边连连叫:“够了,够了,吃不完的!”他才作罢。
吃饭时沐阳收到条短信:你完了,老大估计得要你加通宵!
她抬起头四处看,目光搜到坐位离他们不远的秦珍珍,正望着他们这桌的丰盛菜色摇头叹气,沐阳“哧”的一声笑了。
“笑什么?”介桓问。
“没什么,刚想起了一个笑话。”沐阳敛了笑,又低头吃饭。
“哦,什么笑话?说来听听,让我也笑笑”
“嗯---”她想了想开口道:“一天,大葡萄和小葡萄走在路上,大葡萄突然地对小葡萄说: 我可以压你吗?小葡萄说: 好呀!结果小葡萄就被压死了!”
沐阳说完很期待地望着介桓,而介桓也只是望着她,好半天没动静,过了一会儿,他才扯开嘴角敷衍地笑道:“不错,很有意思!”
介桓是个体贴下属的上司,当然不会让沐阳等八点半的那趟班车,顺便载沐阳回家了。
两人都埋头吃饭,再不说话了。沐阳由此得出结论,冷笑话果然是不能随便跟人讲的,因为他们一直冷到六点半加班完毕。
人是承受力超强的动物,沐阳一天内多次承受面对介桓的压力,到了晚上,她像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回去的路上不但没有脸红过,反是豁出去了,不停地跟介桓讲笑话,挑战她幽默细胞的终极潜力,她就不信找不出一个笑话来让上司真心发笑。
或许是感动于她滔滔不绝的执着,不管好笑不好笑,介桓都笑了。最擅长说笑话的他,这一路非但没有表现,反是笑着鼓励她:有意思,再讲下一个。到了她家楼下,他笑着咳嗽两声道:“辛苦你了,早点休息!”
沐阳微笑着跟他告别,待他的车开出老远,才猛地耷下脑袋,捶头小声骂道:“就只会丢脸的白痴。”
沮丧至极地转身,如果她的承受再稍微强一点,就能发现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别克。云舫坐在车里把刚刚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路灯下她灿烂的笑也都尽收眼底,他低下头,望着手里锃亮的钥匙。片刻后他浅浅地笑了,笑得很是苦涩。
钥匙“嗖”地飞到后座,他启动车子,车窗缓缓关上时,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柏云舫才是白痴。”
他一惊,忙循声转头,沐阳正走到他的车边,他以为她是骂他的,欲要说话,却见她低着头,停也没停地继续往前走,嘴里还念叨着:“那种白痴找不到比我更好的,我也不一定找个比他差的……”
“说得没错,刚刚送你回来的那个不就比我好?”云舫拉住她的手,尔后双手扳过她的身体。
沐阳不敢置信地瞪着他,嘴蓦地张大,然后又听到他说:“这也不一定,有些人不能只看外表。”
“你怎么能这样说别人的?”
“好吧,你当我在说自己。”云舫笑着说。“跟我上车。”
他把她往车边拉,沐阳挣脱了他的手,不高兴地道:“去哪儿?你别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天你走都走了,今天你不说清楚,别指望我跟去你哪儿。”
云舫伸手又把她勾了回来,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她,硬把她扔进车里。上车便把安全带给她扣上了,锁了车门再握住她的手,动作一气呵成。
“你不是怀疑我家藏了一个么?”他扣紧她的手指,倾身吻得她顺从了,才低声道:“现在让你去检查,要是没有,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