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川跟林意晚把失败的结果带回公司，大家没有失落，反倒像打了鸡血一样。
　　项目推进得异常快，程川也开始忙起来，一头扎进程序开发部，林意晚就跟着白煦原画师组设计画面和人物角色。
　　不变的就是林意晚每一天都会搭程川的车回学校。
　　有时程川晚了，林意晚就会故意慢一些，留到后面等他。有时是林意晚，程川就会在办公室点着一盏灯。
　　告诉林意晚他还在。
　　今天程序组开大会，估计是一整夜，程川早早就发来信息告知林意晚不用等他。
　　下班，林意晚慢慢走到公交站，凛冬的风让她打了几个哆嗦。
　　在等公交时，拿出手机，江市烟花和雪花同时出现的景色上了热搜，还没点开照片，林意晚心跳得就有些快。
　　烟花，还有程川温热的手掌，出现在脑海。
　　这场是初雪，所以很多网友都在下面许愿，林意晚也不例外，在评论区留下自己的愿望。
　　左上角突然跳出来的信息，吓她一跳，是程川。
　　这初雪没那么灵验吧。
　　林意晚打开，看到的就是几个大大的感叹号，透过文字她能想到程川此刻是有多么气急败坏。
　　【林意晚！就一天不在我的视线范围，你又违规！在看哪个帅哥！桃花运这么旺盛！】
　　再配上经典的呵呵表情。
　　林意晚笑出来，当初对程川高冷的印象才是对他最大的误解。
　　【不准看！】
　　程川又发来一条信息，林意晚平复一会心情，确保自己没什么波动之后，发了一条信息。
　　【没遇见帅哥，有可能就是你吃坏了肚子，堂堂大老板还是少吃点甜的】从现在开始，林意晚得一点点地表现她不是花痴，一点点让程川对她改观。
　　因为肚子疼痛，程川暂停会议来到办公室，盯着手机上林意晚发的信息，有一股冲动想立马去找她。
　　心情就有些焦躁。
　　“林意晚桃花运不错，怎么你吃醋了，还喜欢管人家看不看帅哥。”这是白煦的声音，他靠在门口。
　　“你怎么知道。”程川眯起双眼，难不成脑电波联系白煦也有。
　　白煦难得的产生情绪变化，像看傻子的模样看着程川。
　　“我还以为你马上就能知道，大会议室，手机投屏没关。”
　　程川懵了，彻底懵了。
　　白煦就乐意看他这样，又往上捅了一刀，大家都看见了。他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双手交叉，好意地提醒程川。
　　“如果你现在去阻止一下传播的速度，应该是可以不让林意晚知道的。”
　　程川立刻飞奔至会议室，对着那一堆人，郑重而严肃地道：“今天的事情要是让其他人知道，在座的每一个人罚半月工资，还有就是我不喜欢吃甜的，我最讨厌甜的。”
　　白煦瞧着他摇了摇头。
　　第二天林意晚高高兴兴来上班，就觉得程序部的人对她态度格外奇怪，郁闷之际正巧遇上白煦。
　　也不算正巧遇上，见白煦那架势好像就是专门等着她
　　“等一下。”白煦果真将林意晚叫住。
　　林意晚停住脚步，“有事？”
　　“昨天程川将手机在大会议室投屏，整个程序部的人都看到你们的聊天记录。”
　　白煦语速极快，林意晚都有些没听到，不过大致是能明白了。
　　林意晚没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她完全可以想象当时的画面有多社死了，这下看程川还怎么在大家面前装高冷。
　　笑着笑着林意晚就有些担心，万一程川这人想不开，因为这事郁闷了怎么办。
　　“那他……”
　　林意晚这还没问呢，白煦就已经知道要怎么答：“介意是有的，但还没到很严重的地步。”
　　这样一听她可更乐了，那这个就是天大的好机会，让她可以翻身做主的好机会。
　　当下就有了盘算。
　　兴高采烈地来到程川办公室，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争执声。
　　内容不是特别清晰。
　　林意晚咚咚地敲了几声，程川看到门口是她，点点头示意她进来，指着沙发让她先坐下，与此同时他也对电话那头的人放了一句狠话结束这场拉锯。
　　“有事找我？”程川这算间接提醒林意晚此行的目的。
　　只见她嘴角擒上一抹坏笑，“听说昨天有人忘记了自己手机投屏，还狡辩自己不喜欢吃甜的，啧啧啧，这人可真不诚实。”
　　程川双手握拳，握得嘎吱响，是谁告诉的林意晚。
　　“林意晚！”话语里全是怒火。
　　脸色也因为生气和羞耻变得通红，这就让林意晚不由自主地想到一个卡通人物，愤怒的小鸟。
　　哈哈哈哈。
　　“你还笑，林意晚是我最近对你太好了！谁告诉你的！”
　　林意晚无奈地摊手，一副极为无害的样子，“我的友军，友情提示，现在是我手里有你的把柄，你的态度应该好一点。”
　　程川没想到自己竟还有被林意晚怼得说不出话的一天，他已然心死。
　　“好啦，我会保守秘密的，不过”林意晚特意停顿一下，让程川全神贯注去听后面的内容，“你要答应我这周末可以去看五月天的演唱会。”
　　五月天？
　　“他是谁？是个很出名的歌手吗？”
　　林意晚看程川就像是看远古动物一般惊讶，“你大概活在上个世纪，这么有名歌手你不知道，他们唱歌可太好听了，特别是情歌，这次说是情歌专场所以我必须要去！”
　　“情歌”程川将林意晚的话复述一遍，“不行，我不同意。”而后又拒绝得斩钉截铁。
　　演唱会人那么多，到时候灯光、气氛、歌声到位，难保林意晚不会看到什么心动，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
　　“我不同意。”程川重复一次，表达自己坚决的立场。
　　林意晚气得七窍冒烟，拿大大的眼睛瞪着程川，“我必须要去！”
　　“我不同意。”
　　“我要去。”
　　“你别想！”
　　僵持不下，林意晚忽地一笑，用着威胁的语气道：“好啊那我现在就去外面喊程川是个爱吃糖的家伙，可爱吃了，天天吃顿顿吃，一天能吃一吨！”
　　眼看着林意晚就要跑出去，程川一心急，将她拉住，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触到温热的嘴唇那刻，程川的指尖就有一阵酥麻感，不由自主的身体燥热起来。
　　林意晚被吓到，眼珠都不敢动，但又感觉到程川掌心的温热，嘴唇动了动。
　　柔软又湿润的触感，酥麻感从头传到脚。
　　“别动。”程川声音听起来有些低哑。
　　她可以不动，但，现在能不能放手。林意晚脖子都红了，这跟害羞没什么关系，纯属憋气憋红的。
　　“这是要谋杀，唔。”
　　程川听了立马放了手，低下头，脸上有异样的潮红。得到解放的林意晚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然后回想刚刚的一幕偷着乐了会。
　　“你还想让我开不了口，程川啧啧啧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事实证明林意晚腹黑起来也是不输于程川的。
　　“不是。”他有些慌乱。
　　程川一边不敢看她，一边解释着：“误会，我没想过。”然后他叹口气“可以你去看……那个九月天的演唱会，我同意了。”
　　上套了，林意晚的笑意中带着胜利的姿态。
　　“成交，这个秘密我一定绝口不提，包括……今天的事情。”林意晚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程川只觉得脑袋疼，他这是被林意晚吃死了，一张脸黑着。
　　不过，他怎么可以轻易认输，用着不能反驳的语气和姿态。
　　“演唱会我也要去，不然你就去外面说，我们谁也得不到想要的。”程川找到缺口反击回来，以为林意晚会气急败坏，可她就抿嘴一笑，眼睛里全是得意。
　　“好啊，那我们，就一起去。”
　　林意晚越了一个很早的时间碰面，当然她给出了很好的理由，说是准备去商场补偿一个帽子给他。背地里就是要霸占程川这一整天的时间。
　　穿上心爱的小裙子，林意晚站在校门口等着，虽然有些冷，但心是热乎乎的。看到一辆黑色汽车行驶过来，她大力地挥着手，跟迎风舞动的旗子似的。
　　程川老远就看见林意晚单薄的大衣和裙子，靠近又看到她精心捯饬的妆面，心里微微不快。
　　就一个演唱会有必要这么盛装出席。
　　脸就板起来，没好气地呛一句：“穿这么少，小心生病看不了演唱会。”
　　林意晚听了扬起一个小拳头。
　　这男的也太直了。
　　就在程川准备再呛一句时，远处走来一个女生，林意晚见了忙招手，“好巧啊。”
　　过来的人是林意晚的室友
　　“你就是那个帅……不不，是老板。”室友说着。
　　“我叫程川。”程川的态度来了个360度的转变，冷冷的语气让室友打个颤。再加上面无表情，生人勿近的气场，妥妥的高冷男神大冰山。
　　再看一眼林意晚着迷的眼神，再结合她描述的这人很有趣，很搞笑，她是从哪里看出来的，一时郁闷。
　　“程，程……程川，你们玩好我们就先走了，意晚我们到时候现场见。”
　　看着室友溜远，林意晚从头到脚打量一下程川，他有这么可怕吗？还没等她把这个想明白程川就打开车门。
　　“不想生病就快点进去。”和之前的冰山脸完全是两个态度。
　　林意晚怀疑这人去学过变脸。
　　坐上副驾驶林意晚没少去偷看，到底是没熬过好奇心，开始发问：“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冷，和跟我说话完全不一样。”
　　程川目视前方，语气看似平淡，似随意：“为什么要一样，我们那么熟。”
　　林意晚别过去的脸上，笑容都快咧到耳边，可又要调整语气让程川发现不了。
　　“对，我们挺熟的。”上扬的尾音尽显喜悦。
　　林意晚是个藏不住情绪的人，程川一听就知道这人在偷着乐。也不知道在乐什么，只是觉得她乐了自己跟着也乐了。轻轻地牵动一下嘴角。
　　到达目的地，林意晚拉着程川直奔男装店。
　　拿了好几顶帽子给程川试戴，蹦跶着去找他，结果就发现他手上拎着一件鹅黄色的棉服。
　　程川拿着手里的衣服比了一下，确定这是从头包到脚了，满意的点点头。
　　“去换上。”
　　？
　　林意晚没能明白，她更加不能明白的是程川挑选衣服的品味，这个穿上比上次更像圆橘子。
　　“我不去。”为了保持自己的美丽，林意晚坚定地拒绝。
　　程川冷哼一声。
　　“那你就等着冷死。”
　　“拜托场馆里有空调好不好，你到底是为什么不让我穿这个，难不成你是怕我穿得这么漂亮被人拐走。”
　　林意晚只是玩笑地说说看，本也没打算当真，可程川连着呛了几声，眼神还随意跑动，尽显窘态。
　　这倒是有趣了。怀着撩拨的心情，林意晚故意放慢语速，将适才的话重复一次。
　　“不是……你别乱联想。”说着就随手拿一件不知道什么的衣服进了换衣间。等进去了平复心情才看到自己竟是拿了一件半身裙进来。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
　　在试衣间外面笑了半天，林意晚朝着里面递去一顶帽子，“裙子很好看但是你还是戴帽子吧，更适合你。”
　　“林意晚！”
　　程川真是已经数不清自己多少次带着满满怒意喊她的名字，喊着喊着他就没理由的消了气。
　　也就是那人是林意晚，就是想到这他没了气。
　　打开门走出来，接过林意晚手里的帽子带上。等他戴上林意晚又像变魔法似的，拿出另一顶风格，颜色，款式大致相同的一款。
　　戴在头顶上，朝着程川比了一个鬼脸。
　　“怎么样，是不是比你带着帅气多了。”
　　明明帽子的风格和林意晚身上的衣服格格不入，但，程川还是决定说瞎话，手掌轻按在帽子上。
　　“是还可以，但，我怎么觉得我更帅，要不一起买下来，上街比比。”
　　比比就比比，林意晚双手叉腰，不肯示弱半点。可她哪是想比，只不过是那顶帽子是情侣款罢了。
　　但程川，是因为这帽子一带上，林意晚整体风格特别奇怪，就没那么漂亮了。
　　买了帽子，林意晚拉着程川直奔演唱会现场，果然是有不少人，她也跟室友成功会晤。
　　“林意晚你这帽子也太……”室友本想吐槽她这混搭风，结果看到程川头上那顶，同林意晚交换一个眼神，改口：“帽子真不错。”
　　“你看我就说我比你戴着好看。” 
　　程川眉峰一挑，给林意晚一个无奈眼神，嘴里喃着：“她们说的话能信。”转而对着别人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
　　人群陆续进场坐好，在灯光暗下的一刻，舞台上传来一阵歌声，瞬间点燃现场气氛，包括林意晚。
　　她只差飞去台上。一直在不停地呐喊，和摇手里的灯牌，眼睛都能冒出星星来。周围都是这样的人。
　　程川一动不动地坐着像个异类，他拿着手堵住耳朵，想着还好来了，按照这个程度，能在家里疼死。
　　林意晚站起来为偶像做着应援，程川注意到离她三厘米处栏杆有处磨损，要是不小心碰到她今天这套美美的裙子就要废掉。
　　如果他起身就能挡住，于是程川起身。
　　林意晚还以为他被现场气氛拉动，分给他几个灯棒，“你就拿着这个摇。”
　　在她期盼的眼神里程川硬着头皮摇了几下。
　　人生第一次，好像，跟着林意晚程川已经做过很多人生第一回的事情，也不差这一回。
　　几首歌下来，到了中场休息时间，林意晚也喊得有些声嘶力竭，坐下来大口喘着气，正要询问程川应援的感觉如何，场馆里灯光全暗。
　　上空传来主唱的声音：“最近我听到了一个很有趣的说法，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这句话诠释成四个字就是对面相思，所以今天晚上我想帮所有的对面相思的人一个忙，如果你有一个喜欢而无法说出口的人，请拨打他的电话，我把这首温柔唱给他听。”
　　歌声响起，场内异常安静，黑暗中亮起许多的光点，像极了漫天绚丽的星空。
　　“对面相思。”程川听到林意晚的声音传来，转头，就撞进她亮起的眼眸里，像盛满整座星空。
　　一时心就乱了，呼吸跟着急促。
　　“对面相思，这样，你不觉得很浪漫吗。”
　　该是一个问句，可林意晚故意将它说成一个陈述句。
　　歌声在程川的脑海里渐渐消失，有的只是在耳畔听到的那句“对面相思”，林意晚是无意的？
　　还是故意的？
　　程川真有些混沌了。
　　演唱会结束，室友极有眼力见地说自己有人接，给了程川和林意晚单独相处的机会。
　　程川究着刚才的话不敢看向林意晚。
　　林意晚就非跟他搭话，于是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因为刚从场馆里出来，林意晚觉得车内的暖气太足，“你是要打开窗户，还是降低暖气。”
　　程川认真想了半晌。
　　“降低暖气。”
　　听到回答的林意晚露出得逞笑容，降低暖气是吧，她装作不懂的研究了一下自己前面的按钮，嘴里念念有词：“降低暖气，是在我这里吗？我怎么没看见呢。”
　　“就是你正前方第三个按钮。”程川好心提醒。
　　“是吗？”林意晚照样装着傻，还一边说，一边去看程川，见他准备发车，林意晚决定出击。
　　“算了，我还是去按这个好了。”于是乎探出半个身子去摸位于驾驶座的按钮。就这样林意晚的脸离程川不过五厘米距离。
　　两人的气息交杂在一起，浓烈又急促。
　　林意晚用指腹不断触碰好几次程川的安全带，像极了故意。
　　程川绷紧身子，莫名的有些燥火窜上来。
　　一阵窸窣后，林意晚找到那个按钮，“几度合适。”
　　早就心慌意乱的程川那还能回答这个，结巴的道：“你……随便。”
　　“好。”
　　调完温度的林意晚返回座位，直视前方，通过后视镜她能看到程川红彤彤的耳根子和无处安放的手。
　　还好程川选的是调低温度。
　　“程川，我们，不走吗。”林意晚故意提醒程川。
　　程川就慌忙地发动车子，同样的他从后视镜里看到林意晚笑意盈盈的脸，就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再探探自己的心跳，异常的快。
　　抵达Q大，程川把车停在门口，从前只把林意晚送到公交车站，今天看她穿得少，怕她一路走回去能冷死。
　　他这是大发善心。
　　进校门例行检查，旁边出现的门卫大叔拿着一个手电筒，就往他身上照，“嘿，我就说这车熟，几个星期前我就看着你在对面停了好久。”他指着林意晚，“合着是送女朋友回来。”
　　几个星期，林意晚想到和程川发生争执那次，她是搭着一辆出租车回来的。
　　程川……一直跟在后面。
　　“不是我，您看错了。”程川做着最后挣扎。
　　大叔摆摆手，“怎么可能你的车牌号我都记下来，当初还决定你是什么坏人呢，行了你赶紧送女朋友进去，再晚就该门禁了。”
　　车内的气氛很是微妙，为了自己形象程川觉得有必要解释。
　　“我就是怕到时候出了什么麻烦，爷爷找我算账，仅此而已。”程川语速很快。
　　林意晚也不知道相信了没有，只是点了个头，然后她笑了，笑得比任何一刻还要灿烂。
　　“我们以后还是别吵架了，不然……你又得等一夜。”
　　“没有一夜！就一会！五分钟都没有！”说完程川就有些无力，他人生的滑铁卢怎么都让林意晚给碰上。
　　林意晚没搭话，笑得开心。
　　回到寝室，室友看见她笑得一脸春风样，直摇头，在门口堵住她。
　　“老实交代，你们真的不是男女朋友，情侣装，那个眼神都能腻死我。”
　　林意晚戳戳室友的脑袋。
　　“还不是，但我可以努力试试。”说完她甚至哼上了歌。
　　人心情好就挡不住创作欲，她将自己之前随笔画的一幅画润色一下，当成一个作品的预告发到画手论坛。
　　底下就有不少评论，说她这次预告充满了恋爱的氛围。林意晚一个个翻着那些评论，心里就跟装了蜜一样。
　　出乎意料的是，川延大大竟也会关心她。
　　【你最近恋爱了？】
　　看着川延的问题林意晚陷入了思考，该不该说，转念又想到和程川相识也是有川延大大的功劳在，而且大大应该会特别开心自己帮助了别人。
　　【对，我有一个很喜欢的人。】
　　【是谁？】
　　程川发送的时候紧张极了，还半天不敢去看消息。
　　【一个公司的同事，他帮助了我很多，川延大大你一定要祝福我哦】
　　结果就看到这个，握住手机的手开始泛白，公司同事会是谁，层层筛选下来，他脑海只剩下一个人。
　　白煦。
　　林意晚是在他组里，肯定帮助她很多，还有就是白煦那几次不断地逼问。还有，还有林意晚最近不知道因为什么老是和白煦走在一起。
　　白煦还跟林意晚加了微信好友！白煦平时根本不会跟陌生人有任何来往。
　　越想越气，程川在客厅来回走动，根本不能平静下来，狂灌一杯水，也没有任何作用。
　　整个人就跟置于火上烤着般焦躁。
　　难怪，林意晚的微博会点赞上面初雪，还评论希望和自己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
　　雪是白色的，这不就是对应白煦的名字。
　　亏得他还以为林意晚今天对自己行为，是有什么意思，原来这都是为了接近白煦。
　　【关我什么事情】
　　发完这条，程川还是觉得胸闷，气到不行，没忍住打开微信又将白煦拉进黑名单，做完这一切以为能舒心，反倒是更加郁闷，翻来覆去。
　　林意晚收到私信闷闷不乐，想自己到底那句话冒犯到大大，发信息去问再没消息。
　　拉上室友研究，也没个结果。
　　第二天开会，程川全程就黑着一张脸，特别是轮到白煦说话，他狠狠地盯着，跟欠他几百万一样。
　　白煦注意到，而且他还知道程川昨天拉黑了他，不知道这人又怎么了。
　　“我觉得这个地方可以换一下，用晕染试一下，画面会更好。”林意晚出声发表自己的观点。
　　白煦认可的点点头，“可以，细节加班加点再做一下。”
　　程川隔夜的气就来了，在他这个视角看来，就是一个含情脉脉的四目相对，一口气梗在心里。
　　脑子甚至能联想到，两人执手一起描画的场景。
　　“不行，我不同意！”
　　程川出声，大家被他这声吓到，再看自家老板那喜怒分明的脸，整张都写着我很生气，纷纷噤声不语。
　　“你到底怎么了。”白煦放下手中的策划案，盯着程川，试图看穿他的心思。
　　林意晚看着一触即发的架势，不禁担心起来，等会儿打起来，她是该跑呢，还是该跑呢。
　　程川木着脸，“我对策划有问题，我们单独讨论一下。”这话是对着白煦说的。
　　会议室的其他人拔腿就跑。
　　只有林意晚走两步回三下头，她的举动落在程川眼里，那就是看护心上人，恋恋不舍地离开，火气顿时又涨了一分。
　　其实林意晚就是想看看好戏。
　　所人都离开了，程川深吸一口气，“林意晚喜欢你。”
　　白煦犹如五雷轰顶，脸上出现极为惊讶的表情，万年不抖的身体，也抖了三抖。
　　“你这是哪里听来的，太离谱了，怎么可能。”
　　程川靠坐在椅子上，眉头拧成一个结。
　　“我听林意晚自己说的。”
　　见白煦还是一脸不认可，程川将昨天晚上的事情和盘托出。
　　白煦听了，内心一片波涛，他真的很想领着程川这个人去一趟医院，是真的脑子有问题。
　　懒得搭理他，径直走出了门，看见还在一步三回头的林意晚，脑子里陡然冒出一个想法。
　　面上浮现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
　　白煦说要合作，林意晚大吃一惊，她实在没想到两人有什么能合作。
　　直到白煦开门见山说：“你只需要告诉我温予言的近况就好，作为报答我会告诉你程川一个天大的秘密。”
　　林意晚哗然，脑子那个想法呼之欲出。
　　白煦倒也不避讳，直言。
　　“就是你想得那样，我喜欢温予言，我很早就认识她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她，现在终于找到。”
　　温予言暗度陈仓实锤了，整天说着年下香，果真就撩一个年下实在厉害。按捺住激动的小心脏，林意晚递给白煦一道眼神。
　　“没问题成交！”
　　白煦也没含糊，将程川的秘密娓娓道来。
　　“因为一些误会他好像觉得你喜欢我，所以今天才会表现得这么奇怪，我看他很在意的样子，我愿意配合，你可以好好利用。”
　　诚不欺人，林意晚爱死这个秘密。
　　知道白煦不喜欢人碰，她就拍拍自己肩，比起大拇指，“靠谱，你放心从此以后我就是电子眼，监视温予言的一举一动。”
　　被人算计的温予言刚结束工作，看到寝室群里关于林意晚恋爱的99条讨论，暗自生着闷气。
　　飞速打电话给林意晚，电话接通那刻，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了。
　　“林意晚！先不说你恋爱不跟我说，就说你不是早就说了要签我家公司吗！趁着我几天忙，转头就去了别的地方，你见色忘友，有异性没人性！你说这个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听着温予言这句句控诉，林意晚怂了。
　　“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跟我撞到头的帅哥……”然后就是把这几天的事件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
　　只见电话那边温予言啧啧啧几声，接着吐槽：“你们是在拍科幻剧吗？”
　　“那也是恋爱科幻剧。”
　　看看林意晚这沉迷其中的样子，温予言越发对她口中的程川好奇，心中默念着程川的名字，意外觉得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去翻文件，果真让她找到，是一份收购计划，对象正是程川的公司，看着上面还算出色的履历温予言若有所思。
　　“温予言，温总，温姐，你是信号不好，还是我断线。”
　　林意晚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经过一段时间思考，温予言心内已经有所打算，程川敢挖她墙角，她就能把公司买了，四舍五入林意晚还是进了她的公司。
　　至于人品，她也能好好地考察一下。
　　“我们很快就要一起工作，你等着吧。”温予言留下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就挂了。
　　林意晚还以为她指的是以后要在同一个行业工作，大差不差也算是一起，赶忙把这个电话告诉给白煦。
　　白煦好像跟温予言是一个频道，回了句：等着。
　　翌日，她看见温予言穿着一身白色西装，身后跟着几个人，帅气地出现在程川办公室。
　　温予言抛给林意晚一个眼神，林意晚差点以为她这是来找麻烦的，赶忙过去看。
　　温予言来到程川面前，脸上挂着职业假笑：“程总你好，我就是昨天跟你联系过的，雷霆的代表，我们公司一直在关注贵司的发展，觉得你们非常有潜力，所以想要收购你们。”
　　“正如程总说的，我们雷霆已经拿出很好的诚意，条件也开到最大了。”
　　温予言观察过程川，从她进来到现在，这人丝毫没有过慌张，十分淡然，包括之前的电话，滴水不漏。
　　这点算他过关。
　　只是程川还没发言，人群中就有道声音出现。
　　“温总可以跟我谈，这个是我所负责的版块，程川他不管这个。”
　　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寻过去，是白煦，他身着黑色西装格外正式，他从没有这么积极过，况且这是个陌生人。
　　除此之外，手里还端着一杯水，“温总路上累了吗？可以坐下来喝杯水。”这般的温柔贴心和之前的冷脸怪人完全相反。
　　温予言盯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点点头，接过他手里的水，心中还奇怪延公司的制度怎么这么奇怪，她在资料上看过这个人，不过是一个原画师，最多算是公司元老，发言权这么大？
　　程川不动声色地观察一切，按对白煦的了解来说，他对这个温予言一定有什么。
　　那林意晚。
　　程川见姗姗来迟的林意晚脸上挂着看好戏表情，内心狠狠一动。真是个傻子，不想看大可一走了之，在这里藏着情绪默默悲伤算怎么回事。
　　“程总，他可以代表贵司聊？”
　　温予言的话拉回出神的程川，他几乎是下意识回答：“可以。”
　　对人家有意思是一回事，公司的具体情况是一回事，这件事交给白煦结果也没差，所以他才同意。
　　一切都在白煦的计划中，他马上采取措施，“温小姐，这边请。”
　　盯着白煦和温予言远去的背影，程川开始后悔，这样是满足了他的私心，可是林意晚。
　　她现在应该难过死了。
　　“林意晚。”程川轻声叫她。
　　她回过头，“嗯？”脸上正带着一丝丝笑容。
　　程川强行将那些看成是爱而不得的苦笑，“没关系的，白煦他……这世界上又不只是他一个人。”
　　脑子难得清明一会，林意晚反应过来，程川这是又误会了，灵机一动，立马转换成悲痛欲绝的样子，“呜呜呜，可我还是很伤心。”
　　林意晚理所应当的受了程川的照拂，一整天都待在他身边工作，这套路谁不说一声绝。
　　她终于明白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个词语的真实含义，程川拿文件的动作也好帅，喝水也好帅，扯扯领带的动作那更加不用说了。
　　从前还没发觉，程川真是每一点都长在林意晚的审美点上。
　　又是一个偷看的间隙，林意晚没脸没皮地坏笑。
　　“林意晚”程川骤然出声，一双眼凝视她，“从你拿起那份策划案开始，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有这么好笑吗，还是……”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仿佛后头的话有多难以启齿。
　　“还是你已经被今天的场面打击得不分悲喜，情绪混乱。”
　　还真有些。
　　思量之后林意晚决定继续装下去，毕竟这种光明正大和程川在一起，垂涎他美貌的机会，确实不多。
　　风评受害，就受害吧。
　　转念间撅起嘴巴，就变成一个可怜巴巴的样子，为了搭配她还狠掐一把大腿，眼眶有些湿润感。
　　“多少有一些吧，你能不能让我一直待着这里，我不想出去看见这个场面。”
　　林意晚没料到的是，程川的反应会这么大。在她话音落完那刻，程川手边的文件哐当一声全掉在地上，散满一地。
　　然后他的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失落和悲伤。
　　有一瞬林意晚觉得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再去看程川，他的脸就恢复了平静。
　　“你愿不愿意出去走走。”程川的声音很闷。
　　愿意，林意晚肯定愿意。
　　“行。”
　　程川让人来收拾文件，接着就领着林意晚出来，路过白煦办公室门口，他有意地向前一步，挡住某人视线。
　　还真是走走，程川带着林意晚在附近压马路，今天难得有太阳，照得人身上暖洋洋。
　　这里属于科技开发区，所以在这里的人大多脚步匆忙，相比之下程川和林意晚就悠闲了好多。
　　看着程川于阳光融在一起的侧脸，林意晚思考了一个从未想过的问题，据她所知程教授的儿子，就是程川的父亲，也是研究国画的学者，并且她本科时期有幸上过这位教授的课。
　　教授的学识是没得说，只是做事风格一丝不苟，给你一种压抑感。某种程度来说，程川严肃板起一张脸，还是跟这位教授如出一辙的。
　　难怪公司的人对他风闻丧胆。
　　按理来说程川出生这样的世家，有这样的父亲，应该是去研究国画，怎么会去学编程，这两者真是八竿子打不着。
　　“程川你就当安慰我，免费赠送我一个问题的答案呗。”林意晚跳到程川前头问他。
　　程川对这种安慰方式真是闻所未闻，停住脚步，想着拒绝，可看到那人眼里的期待，所有的防卫都卸下来。
　　随之点了点头。
　　“我就是想问你为什么要学编程，学国画不好吗？”
　　这个问题对于程川来说一直是个禁区，曾经他以为谁都不能提，一提保准生气。但今天林意晚一说，他不仅不生气，内心还有一个声音在说，赶紧告诉她，把你的经历告诉她，让她心疼你。
　　程川觉得自己最近真是有点魔怔了。不对，不是最近，是从遇见林意晚就开始魔怔了。
　　“年轻的时候有些叛逆，就觉得不想跟着家里安排的路走，就一意孤行地报了编程，之后看着爷爷他们这么辛苦我确实有些后悔了，不过。”
　　程川舒了一口气，似自嘲地说：“兜兜转转我还是回到这个路上，算是一种赎罪吧。”
　　林意晚知道他指的是手头上开发的游戏。
　　游戏策划的第一页就写着：为正在被遗忘的国画艺术唤起国人护理心。原来这个游戏对于程川而言这么重要，而她也知道在程川轻描淡写描述的过去中，他是顶住了多大压力。
　　她还知道项目没能谈下投资，情况有多么严峻，程川不说，但从他每天加班的频率就能知道。
　　这个人也太值得心疼了，林意晚可不得多用爱来温暖他。
　　“那也算我一份好了。”
　　“什么？”
　　这是程川明知故问。
　　“赎罪啊，你和我，我们各一半，我们一定能把游戏做出来，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
　　四目相对之时，程川没忍住轻笑出来，用宽大的手掌摸摸林意晚的头，卖惨还真的有些用。
　　被程川这么摸摸头，林意晚的小心脏又不争气地猛跳起来。
　　程川感觉到小腹有股微微的痛意，靠得林意晚近了些，果然疼痛就没了，这下可把她吓坏了。
　　为了压住自己快要溢出来的爱意，林意晚胡乱说了句：“看你这么讲义气，我也馈赠你一个答案，想问什么上。”
　　说完就后悔，她这是要拜把子吗？还讲义气。
　　程川却意料不到地抬起眼眸，饶有兴趣地扫一眼她，“问什么都可以？”
　　“可以吧。”
　　“那你有多喜欢白煦，能不能不喜欢。”
　　刚刚和自己聊天都能想到他。
　　看着程川一脸严肃的样子，林意晚勉强不把笑意表现在脸上，内心则是在狂喊，这男人也太可爱了。
　　“嗯……也就一般程度吧，能不能不喜欢啊，这是第二个问题，我就答应了一个。”
　　特意拉长的尾音是林意晚故意所为。
　　“那我明天再问。”程川大概是恋爱圈套第一人，还没等林意晚下套呢，自己就摆好往里面跳。
　　林意晚合理怀疑程川是看过韩剧，每天一个小问题，就把人追到手。
　　“咳咳咳，明天问啊，那我也得问回来了，这样一来一回，我总是吃亏啊。”
　　程川不假思索地道：“那就一直问，每天一个问题，总有一天扯平。”
　　自古就是套路最得人心。
　　“那……那好吧。”林意晚还一脸我是勉为其难答应的样子。
　　还没等着她偷着乐呢，一道女声就打破营造好的气氛，“林意晚你喜欢谁？白煦，他……你脚踏——”
　　在温予言将这个成语补齐之前，林意晚一个箭步冲过去捂住她的嘴。
　　“我脚踏实地做人。”
　　程川的视线在白煦身上停会，再去看林意晚和温予言，眉头拧得死紧。林意晚好像跟温予言认识，这诡异的走向。
　　是祸躲不过，林意晚凝气收神，向程川介绍温予言：“这位是我的发小。”为了缓解之后的尴尬她还顺嘴问一句：“你们也来单独散步啊，天气真不错。”
　　白煦抚了抚额头，说得这是什么，眼前的画面他也束手无策。
　　好在温予言不再继续纠结那个问题，不过说得也没好到哪里去，“我觉得你该跟我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她有什么必要跟你解释。”
　　林意晚万万想不到的是程川竟然能出声，还带着满满的呛意。
　　“这是在我的地盘，林意晚也是我的人，温小姐还是注意点措辞。”
　　温予言都忘了要去回怼程川，等反应过来，程川就拉着林意晚走了。
　　“我有问题吗？”温予言问着白煦。
　　白煦像是松了一口气，继而微微一笑，“你没问题，是他脑子有点问题，我们可以继续单独探讨刚才的问题。”
　　程川拉着林意晚的衣袖，步子迈得极快，确认不会再看到温予言和白煦之后，这才停下来。
　　“对不起。”
　　他有什么要道歉的，林意晚真是跟不上程川这个思维。
　　见林意晚还是一脸不解，他开始认真分析且道歉，“我不知道温予言是你的闺蜜，所以才会问你有多喜欢白煦，现在看来这个问题真是有些蠢。”
　　所以你回答的时候一定很难过。这句话是程川自己在心里念着。
　　呆了好久，林意晚这才明白，程川这心里的是上演了一回多狗血的剧情，闺蜜同抢一个男人。
　　这年头小说都不写这剧情，他既然还能脑补到，还把这死局给解开了。
　　当真是跳圈套第一人。
　　“那你可得好好补偿我。”
　　“嗯，好。”
　　林意晚笑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