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
沈杭说是带着两个陪读书童上学堂，但是最后认认真真听讲的只有长珩。好几次沈杭和息芸说小话被夫子发现点名站起来回答问题，都是长珩偷偷给他传答案帮他解的围。等到散学的时候，他们两个还是意犹未尽的凑在一起，终于把长珩惹怒了。长珩原本一言不发地跟在他们身后，突然快步走上前把他们俩拉开，皱着眉气的脸都红了说道：“沈夫人送我们来这里，是为让我们好好念书的！你们两个在里面都干什么了？”
息芸和沈杭皆是一愣，沈杭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歉；“对不住啊，我……我实在是听不进去，我本就志不在此，要不是我爹娘非要我念书，要不然我早就和我大哥一样习武参军了！”
息芸也低下头认错：“我们错了，下次再也不在课堂上讲话了。”
长珩不知为何,觉得这句“我们”听起来如此刺耳，看着息芸说道：“你也就罢了，本就不是来念书的。只是你，沈杭！我们是陪你读书的！你老拉着息芸讲话，到底谁是谁的书童啊？!”
沈杭更是大叹一口气无奈的说：“我也不愿意这样啊！可我真的不喜欢咬文嚼字、读这些腐朽文章。要是把我放到武场，我绝对认真的吓你们一跳！”
“既然如此，那你父母为何偏不让你学武啊？你父亲不还是镇国大将军吗？我以为他会很支持你习武的。”息芸不禁问道。
长珩听完也疑惑地问：“对啊，你不是说你哥也是习武参军了吗？”
沈杭却变得低沉下来，解释道：“我大哥是参军了没错，但是他七年前战死沙场，一去不回。我母亲伤心欲绝，便是如何都不肯让我再去习武了。”
这话让两人都很意外，没想到他不能习武还有如此渊源，现今又听到他大哥战死，好像不小心揭开了别人的伤疤内心有些歉疚。沈杭见两人不说话，立马恢复往日神色无所谓地挥了挥手：“哎呀！不用这样，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没那么脆弱。”
他走到两人前面示意他们跟上，一边走一边说起了他的故事：“我从小就崇拜我父亲，因为他是举国敬仰圣上亲封的大将军，每次他凯旋回来，我都缠着我爹给我讲军中的故事、教我功夫。我哥也是，他比我大八岁。”
那年沈杭哥哥沈绥年岁二十四，正逢外敌入侵边关时局动荡的时候，他自小参军，便随父出征。只是谁也没想到这场仗会这么难打，十万大军出征，战至中期居然损伤大半而城池仍未完全收回。且外敌越战越勇，兵力粮草有源源不断的供给，就算沈将军如何英勇善战，也耐不住他们不断地骚扰和围困。而他们这边远赴边塞粮草不足，兵力锐减，到后期只剩3000人苦苦支撑，最后沈绥设下陷阱，一人带着500名将士将敌军主力引入峡谷落石封路，一把大火与敌人同归于尽。
班师回朝的那天，沈杭没有在父亲、哪怕任何一个人脸上看出喜悦。这次的出征让朝廷元气大伤，追封沈绥为护国英雄之后，再没动过任何兵力。也幸好此时外患没有再发作，他们才有了如今太平日子。沈杭失去了大哥成了家中独子，父母再也没让他碰过刀剑。可他不知道有多羡慕大哥，他从小和哥哥一起长大，又何尝不是以金戈铁马封狼居胥为目标呢？
说完所有的话，沈杭眼中落寞之色更甚。息芸忽然问他：“你想继续习武吗？”
“怎么不想？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沈杭又叹了口气。
“想就可以，只要你想我就有办法。”息芸狡黠一笑。
“你又有什么鬼主意？”长珩察觉出她的意图警惕的问。
息芸给他们卖了个关子，约好三日后城外酒馆见面再谈，沈杭虽是不信她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办法但隐隐有些期待。
三日后，三人躲在酒馆角落，盯着门口往来的人群，沈杭忍不住问：“你不是说带我来拜师吗？师呢？”
“嘘！师还没来呢！再等等！”息芸看也没看他继续专注的盯着门外。
长珩看他着急的样子，却也不知息芸的计划，只能劝慰道：“再等等吧。”
忽然息芸激动地拍了拍两人说道：“来了来了！师来了！”
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位身高八尺，头戴破斗笠，身穿旧白袍，腰间却别着一把柄上镶玉、刀鞘嵌金长剑的男人。息芸指了指他说：“他就是我给你找的师父。”
“他是什么人啊？”沈杭看那人坐下，似乎只是停下来歇脚的。“你怎么认识他的?”
“我不认识他啊！”
“什么？！”“那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不是说了拜师吗？”
“你！你都不认识他，你说拜师就拜师啊？万一他是什么坏人怎么办？”
“不会的！司……虽然我不认识他，但是江湖里的侠客都认识他。因为他是天下最厉害的侠客——高义！”
“高义？！那不是话本里的人吗？那个力能举鼎、剑术出神入化、打遍天下无敌手、惩奸除恶的奇侠高义!”
“对！就是他！”
长珩出言：“我们要怎么说服他，让他教沈杭武功呢？”
息芸笑了笑：“看我的！我们走！去找他！”
高义看着面前的几个小孩子，豪迈地喝下一碗酒，放下碗擦了一把嘴，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说的，我不感兴趣。恕不奉陪！”
沈杭有些失望，肩背一驼像是彻底失去了盼头。息芸却不气馁，接着追问：“为什么？沈杭他很好学的、而且吃苦耐劳！他最大的愿望就是习武参军、抵御外辱，他绝对是个很好的徒弟。”
高义笑了笑：“小丫头，你说的这些干我什么事？他好不好学、吃不吃得苦、有什么宏图伟愿都和我没有关系。”
“当然干你的事啦！他就是年少时的你，你帮他不就是帮自己实现未尽事业吗？”息芸话音刚落，高义目光忽然变得凶狠，面色阴冷地盯着息芸冷声说道：“你是何人？”
沈杭和长珩也面露惊奇的看着息芸，只是见那人语气不善，长珩便起身挡在息芸身前说道：“前辈莫要怪罪，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真心想要替我朋友，向您拜师。”
沈杭见状也立马起身拱手作揖：“前辈！沈杭真心想要拜您为师，若能得您指点，我必将结草衔环以报您的恩情！”
高义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只是让他们明日此时，去约定地点和他会面。沈杭见拜师有望，高兴地睡不着觉，拉着息芸不停问东问西，息芸只是草草敷衍过去，从沈杭处出来正要回房，便看见长珩站在门前等她。
“长珩你有事找我吗？”
“今日之事，你是不是找了司命？”
息芸没有回答。
“你不说我也知道，只是你怎么去水云天的？自从那日你父亲离开之后不是说我们两族不能来往吗？你不怕被发现？”
息芸这才笑着回答：“嘿嘿，神女自有妙计。我与司命仙君早就相识，我俩通信都是用水镜的，我拜托仙君帮我找最适合沈杭、最厉害的大侠，这才知道他。”
“司命仙君怎会允许你干涉云梦泽凡人命运？”
“不打紧！司命仙君自然是在不打乱他命格的情况下帮助的我。”
“……”长珩忽然沉默下来。
息芸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凑过来盯着他：“你怎么啦？怎么看起来不高兴？”
长珩嗫嚅了一会儿，才开口：“息芸，你是不是很喜欢他？”
“谁？沈杭吗？”
长珩有些难过的点点头。
息芸努努嘴想了想：“他嘛~还行吧！我挺喜欢他的。”
长珩听完一副果然如此又委屈难过的表情成功把息芸逗笑，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嘛这么容易吃醋：“你做什么这么委屈的样子？我虽然喜欢他，但我更喜欢你啊！”
长珩有些怀疑的看着息芸，她又说道：“你是我第一个好朋友，我俩认识的比他早多了，论感情我肯定喜欢你多一点。再说论样貌，三界有谁能比得过我们长珩小殿下呢？我肯定最喜欢你！”
长珩听她略显浮夸的解释，却也重新笑了起来。
息芸又说：“我帮他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朋友嘛，不就是要互相照顾的吗？”
长珩点点头，认同她的话，两人又站在门前说了好久的话，才各自回房睡觉了。
息芸和沈杭皆是一愣，沈杭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歉；“对不住啊，我……我实在是听不进去，我本就志不在此，要不是我爹娘非要我念书，要不然我早就和我大哥一样习武参军了！”
息芸也低下头认错：“我们错了，下次再也不在课堂上讲话了。”
长珩不知为何,觉得这句“我们”听起来如此刺耳，看着息芸说道：“你也就罢了，本就不是来念书的。只是你，沈杭！我们是陪你读书的！你老拉着息芸讲话，到底谁是谁的书童啊？!”
沈杭更是大叹一口气无奈的说：“我也不愿意这样啊！可我真的不喜欢咬文嚼字、读这些腐朽文章。要是把我放到武场，我绝对认真的吓你们一跳！”
“既然如此，那你父母为何偏不让你学武啊？你父亲不还是镇国大将军吗？我以为他会很支持你习武的。”息芸不禁问道。
长珩听完也疑惑地问：“对啊，你不是说你哥也是习武参军了吗？”
沈杭却变得低沉下来，解释道：“我大哥是参军了没错，但是他七年前战死沙场，一去不回。我母亲伤心欲绝，便是如何都不肯让我再去习武了。”
这话让两人都很意外，没想到他不能习武还有如此渊源，现今又听到他大哥战死，好像不小心揭开了别人的伤疤内心有些歉疚。沈杭见两人不说话，立马恢复往日神色无所谓地挥了挥手：“哎呀！不用这样，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没那么脆弱。”
他走到两人前面示意他们跟上，一边走一边说起了他的故事：“我从小就崇拜我父亲，因为他是举国敬仰圣上亲封的大将军，每次他凯旋回来，我都缠着我爹给我讲军中的故事、教我功夫。我哥也是，他比我大八岁。”
那年沈杭哥哥沈绥年岁二十四，正逢外敌入侵边关时局动荡的时候，他自小参军，便随父出征。只是谁也没想到这场仗会这么难打，十万大军出征，战至中期居然损伤大半而城池仍未完全收回。且外敌越战越勇，兵力粮草有源源不断的供给，就算沈将军如何英勇善战，也耐不住他们不断地骚扰和围困。而他们这边远赴边塞粮草不足，兵力锐减，到后期只剩3000人苦苦支撑，最后沈绥设下陷阱，一人带着500名将士将敌军主力引入峡谷落石封路，一把大火与敌人同归于尽。
班师回朝的那天，沈杭没有在父亲、哪怕任何一个人脸上看出喜悦。这次的出征让朝廷元气大伤，追封沈绥为护国英雄之后，再没动过任何兵力。也幸好此时外患没有再发作，他们才有了如今太平日子。沈杭失去了大哥成了家中独子，父母再也没让他碰过刀剑。可他不知道有多羡慕大哥，他从小和哥哥一起长大，又何尝不是以金戈铁马封狼居胥为目标呢？
说完所有的话，沈杭眼中落寞之色更甚。息芸忽然问他：“你想继续习武吗？”
“怎么不想？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沈杭又叹了口气。
“想就可以，只要你想我就有办法。”息芸狡黠一笑。
“你又有什么鬼主意？”长珩察觉出她的意图警惕的问。
息芸给他们卖了个关子，约好三日后城外酒馆见面再谈，沈杭虽是不信她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办法但隐隐有些期待。
三日后，三人躲在酒馆角落，盯着门口往来的人群，沈杭忍不住问：“你不是说带我来拜师吗？师呢？”
“嘘！师还没来呢！再等等！”息芸看也没看他继续专注的盯着门外。
长珩看他着急的样子，却也不知息芸的计划，只能劝慰道：“再等等吧。”
忽然息芸激动地拍了拍两人说道：“来了来了！师来了！”
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位身高八尺，头戴破斗笠，身穿旧白袍，腰间却别着一把柄上镶玉、刀鞘嵌金长剑的男人。息芸指了指他说：“他就是我给你找的师父。”
“他是什么人啊？”沈杭看那人坐下，似乎只是停下来歇脚的。“你怎么认识他的?”
“我不认识他啊！”
“什么？！”“那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不是说了拜师吗？”
“你！你都不认识他，你说拜师就拜师啊？万一他是什么坏人怎么办？”
“不会的！司……虽然我不认识他，但是江湖里的侠客都认识他。因为他是天下最厉害的侠客——高义！”
“高义？！那不是话本里的人吗？那个力能举鼎、剑术出神入化、打遍天下无敌手、惩奸除恶的奇侠高义!”
“对！就是他！”
长珩出言：“我们要怎么说服他，让他教沈杭武功呢？”
息芸笑了笑：“看我的！我们走！去找他！”
高义看着面前的几个小孩子，豪迈地喝下一碗酒，放下碗擦了一把嘴，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说的，我不感兴趣。恕不奉陪！”
沈杭有些失望，肩背一驼像是彻底失去了盼头。息芸却不气馁，接着追问：“为什么？沈杭他很好学的、而且吃苦耐劳！他最大的愿望就是习武参军、抵御外辱，他绝对是个很好的徒弟。”
高义笑了笑：“小丫头，你说的这些干我什么事？他好不好学、吃不吃得苦、有什么宏图伟愿都和我没有关系。”
“当然干你的事啦！他就是年少时的你，你帮他不就是帮自己实现未尽事业吗？”息芸话音刚落，高义目光忽然变得凶狠，面色阴冷地盯着息芸冷声说道：“你是何人？”
沈杭和长珩也面露惊奇的看着息芸，只是见那人语气不善，长珩便起身挡在息芸身前说道：“前辈莫要怪罪，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真心想要替我朋友，向您拜师。”
沈杭见状也立马起身拱手作揖：“前辈！沈杭真心想要拜您为师，若能得您指点，我必将结草衔环以报您的恩情！”
高义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只是让他们明日此时，去约定地点和他会面。沈杭见拜师有望，高兴地睡不着觉，拉着息芸不停问东问西，息芸只是草草敷衍过去，从沈杭处出来正要回房，便看见长珩站在门前等她。
“长珩你有事找我吗？”
“今日之事，你是不是找了司命？”
息芸没有回答。
“你不说我也知道，只是你怎么去水云天的？自从那日你父亲离开之后不是说我们两族不能来往吗？你不怕被发现？”
息芸这才笑着回答：“嘿嘿，神女自有妙计。我与司命仙君早就相识，我俩通信都是用水镜的，我拜托仙君帮我找最适合沈杭、最厉害的大侠，这才知道他。”
“司命仙君怎会允许你干涉云梦泽凡人命运？”
“不打紧！司命仙君自然是在不打乱他命格的情况下帮助的我。”
“……”长珩忽然沉默下来。
息芸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凑过来盯着他：“你怎么啦？怎么看起来不高兴？”
长珩嗫嚅了一会儿，才开口：“息芸，你是不是很喜欢他？”
“谁？沈杭吗？”
长珩有些难过的点点头。
息芸努努嘴想了想：“他嘛~还行吧！我挺喜欢他的。”
长珩听完一副果然如此又委屈难过的表情成功把息芸逗笑，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嘛这么容易吃醋：“你做什么这么委屈的样子？我虽然喜欢他，但我更喜欢你啊！”
长珩有些怀疑的看着息芸，她又说道：“你是我第一个好朋友，我俩认识的比他早多了，论感情我肯定喜欢你多一点。再说论样貌，三界有谁能比得过我们长珩小殿下呢？我肯定最喜欢你！”
长珩听她略显浮夸的解释，却也重新笑了起来。
息芸又说：“我帮他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朋友嘛，不就是要互相照顾的吗？”
长珩点点头，认同她的话，两人又站在门前说了好久的话，才各自回房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