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
“哗啦——”
花瓶被推推搡搡的女孩们从桌案上撞倒，重重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十五六岁的肖战乌发散开，衣衫凌乱，手脚被缚，被一群女孩连推带拉按在床上，痛得闷哼一声，“你们干嘛呀……”
几个女孩站在床边，围着礼部侍郎的千金乱成一团，七手八脚替她脱外衫、摘钗环，一股脑丢在太子妃的身上，又动手要扒太子妃的衣裳，惊地太子妃一面挣扎一面对侍郎千金说：
“你母亲说了，你犯了错，开罪了贵妃娘娘，要乖乖待在这间偏殿思过。你私自跑出去，还抓我替你，小心被你母亲知道！”
“知道了又如何？横竖她就只有我这一个女儿，还能真怎么了我不成？”
侍郎千金已经披上了肖战的衣服，慢条斯理拢了发髻，插上他的白玉簪子，不耐地翻了个白眼，“你敢向我母亲告状，你就完蛋了，乖乖在这呆着吧。”
女孩们胡乱往肖战脸上抹了胭脂，点了唇脂，披上侍郎千金的外袍。
担心他发出声音引来宫女，不顾他的挣扎，软香手帕堵住呻吟，金丝锦被盖住被捆住的手脚，拉下垂落的床帐，踮着脚尖悄然离开了。
桌上落灯花棋还未收，似乎在叹深宫孤馆人留。
*
太子生辰，一年一度的大庆，宫灯高挂，紫泉宫殿锁烟霞，蓬莱玉阶绕彩光。
夫子早早给皇子们放了假，没有课业，王一博和其他的皇子们就在花园里踢球玩，等着晚上的生日宴。花园离皇后的宫殿不远，紧挨着几处偏殿，平时极少人来。
球踢得累了，年纪最小又最是顽皮的六皇子从衣袖里掏出一枚飞镖，对太子道：“太子哥哥，你看我新学了飞镖，掷与你看！”
王一博还没来得及阻止，飞镖就已经直直擦过花园竹林，惊起竹叶翻飞，射进了一间偏殿的窗户，接着便听到一声喉间发出的惊呼，很轻，几乎像是受惊的绵软小兽发出的呜咽。
“糟了！我听母妃说，礼部侍郎家的不知是公子还是小姐，出言不逊，见罪了我母妃，皇后娘娘罚她在这间偏殿思过，我要是弄伤了她，母妃非骂死我不行！”六皇子恰好是贵妃所生。
王一博沉吟片刻，叫一众皇弟先行离开，便一人行至窗前，轻叩窗沿：“一时不慎，惊扰了贵人，不知可有受伤？”
屋里传来低低的呜咽，还有布料摩擦声，却不见有人回应。太子殿下心中疑惑，绕出花园进了偏殿，一迈进去，就呆住了。
屋里有一人倒在地上，身穿一条明黄罗裙，腰带系着盈盈细腰，手脚被缚，似乎是落下时压住了纱帘，层层床帐半盖他乌发，好似洞房的新嫁娘。
纱帐下，美人细眉微蹙，面妆缭乱，胭脂被蹭开，剩下残红一片。飞镖俨然嵌在床柱上，想必是美人受了惊吓，这才不慎滚落了床榻。
王一博慌忙扶起他，摘下美人口中罗帕，解开绳索，“你怎么被绑在这里？”
美人揉了揉手腕，扬起珠袖，王一博突然闻到一阵香，他几乎又要呆住了，真真是一般天上仙，独带真香，冰麝犹嫌未清远。
“我……”
美人开口说话，太子这才发现这竟是个小公子。
肖战低垂着头，似乎在纠结应该怎么说。皇宫不比寻常府邸，若把事情闹大，不重罚侍郎千金恐怕难以收场，若是如此，得罪她们母女事小，为父亲在朝廷树敌事大。
肖战重重叹了口气，瞥见太子腰间象征身份的玉佩，与他拉开了些距离，“太子殿下不必担心，我并未受伤，绑在这儿……是我和她们一道玩儿呢。”
顿了顿，他又说，“皇后娘娘命我在这里思过，太子殿下还是快点离开吧，引来了宫娥，误会了就不好了。”
美人下了逐客令，王一博依依不舍，不得不转身离开，刚走了几步，忽听身后人叫道：“殿下请等等。”
回头只见美人轻轻一笑，福了福身，道：“还未贺过殿下生辰，祝太子殿下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出了侧殿，一直走到宫中玉湖，王一博都还晕乎乎的。
他自小见过许多美人，从未有一个如侍郎家的小公子这般动人心魄。看他举止，也非鲁莽无礼之人，是怎么才惹怒了一向好脾气的贵妃娘娘呢？
不知不觉行至湖心亭处，无意间看见花丛后隐隐绰绰，有四五个女孩围坐一团。他正要离开，却听见一个女孩道：“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他已经被绑了那么久……”
另一女声高声道：“这有什么可怕的，我偏不回去，他分明是男子，却长得如此娇媚讨人厌，我便要他吃吃苦头！”
她们边说边嬉笑着走远了，太子殿下悄然走出湖心亭，见一宫人捧着瓜果匆匆路过，恰是母妃宫里的小太监。
王一博叫住他，远远指了指那高声女子的背影，“你可知，那是何人？”
小太监眯了眯眼，“隔得太远，面容看不真切，不过，看这衣裙，似乎是丞相家的小公子。”
那天夜里生辰宴结束，皇后娘娘拉着太子殿下的手，“你不知道，我今日见了丞相家的孩子，真真是漂亮，知书达理，又知进退，我喜欢极了，等你弱冠，我把他讨来给你作太子妃，好不好？”
王一博心里还想着白日的美人呢，皇后这么一提，一下子想起那刻薄的女子，愤然道：“远远见了一眼，我看她言语尖刻、品德不佳，恐怕是蛇蝎美人吧。还是礼部侍郎家的子女，儿臣瞧着很是欣赏。”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皇后很是喜欢丞相家的小公子，一下便生气了，“你知道什么呀，乱说话，早知道不同你说了。”
王一博悄悄瘪嘴，漂亮，能有多漂亮，有那个美人漂亮吗？
从此后，一霎那，点绛唇，扬珠袖，玉体仙娥有谁见，都藏心头深深。
花瓶被推推搡搡的女孩们从桌案上撞倒，重重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十五六岁的肖战乌发散开，衣衫凌乱，手脚被缚，被一群女孩连推带拉按在床上，痛得闷哼一声，“你们干嘛呀……”
几个女孩站在床边，围着礼部侍郎的千金乱成一团，七手八脚替她脱外衫、摘钗环，一股脑丢在太子妃的身上，又动手要扒太子妃的衣裳，惊地太子妃一面挣扎一面对侍郎千金说：
“你母亲说了，你犯了错，开罪了贵妃娘娘，要乖乖待在这间偏殿思过。你私自跑出去，还抓我替你，小心被你母亲知道！”
“知道了又如何？横竖她就只有我这一个女儿，还能真怎么了我不成？”
侍郎千金已经披上了肖战的衣服，慢条斯理拢了发髻，插上他的白玉簪子，不耐地翻了个白眼，“你敢向我母亲告状，你就完蛋了，乖乖在这呆着吧。”
女孩们胡乱往肖战脸上抹了胭脂，点了唇脂，披上侍郎千金的外袍。
担心他发出声音引来宫女，不顾他的挣扎，软香手帕堵住呻吟，金丝锦被盖住被捆住的手脚，拉下垂落的床帐，踮着脚尖悄然离开了。
桌上落灯花棋还未收，似乎在叹深宫孤馆人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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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生辰，一年一度的大庆，宫灯高挂，紫泉宫殿锁烟霞，蓬莱玉阶绕彩光。
夫子早早给皇子们放了假，没有课业，王一博和其他的皇子们就在花园里踢球玩，等着晚上的生日宴。花园离皇后的宫殿不远，紧挨着几处偏殿，平时极少人来。
球踢得累了，年纪最小又最是顽皮的六皇子从衣袖里掏出一枚飞镖，对太子道：“太子哥哥，你看我新学了飞镖，掷与你看！”
王一博还没来得及阻止，飞镖就已经直直擦过花园竹林，惊起竹叶翻飞，射进了一间偏殿的窗户，接着便听到一声喉间发出的惊呼，很轻，几乎像是受惊的绵软小兽发出的呜咽。
“糟了！我听母妃说，礼部侍郎家的不知是公子还是小姐，出言不逊，见罪了我母妃，皇后娘娘罚她在这间偏殿思过，我要是弄伤了她，母妃非骂死我不行！”六皇子恰好是贵妃所生。
王一博沉吟片刻，叫一众皇弟先行离开，便一人行至窗前，轻叩窗沿：“一时不慎，惊扰了贵人，不知可有受伤？”
屋里传来低低的呜咽，还有布料摩擦声，却不见有人回应。太子殿下心中疑惑，绕出花园进了偏殿，一迈进去，就呆住了。
屋里有一人倒在地上，身穿一条明黄罗裙，腰带系着盈盈细腰，手脚被缚，似乎是落下时压住了纱帘，层层床帐半盖他乌发，好似洞房的新嫁娘。
纱帐下，美人细眉微蹙，面妆缭乱，胭脂被蹭开，剩下残红一片。飞镖俨然嵌在床柱上，想必是美人受了惊吓，这才不慎滚落了床榻。
王一博慌忙扶起他，摘下美人口中罗帕，解开绳索，“你怎么被绑在这里？”
美人揉了揉手腕，扬起珠袖，王一博突然闻到一阵香，他几乎又要呆住了，真真是一般天上仙，独带真香，冰麝犹嫌未清远。
“我……”
美人开口说话，太子这才发现这竟是个小公子。
肖战低垂着头，似乎在纠结应该怎么说。皇宫不比寻常府邸，若把事情闹大，不重罚侍郎千金恐怕难以收场，若是如此，得罪她们母女事小，为父亲在朝廷树敌事大。
肖战重重叹了口气，瞥见太子腰间象征身份的玉佩，与他拉开了些距离，“太子殿下不必担心，我并未受伤，绑在这儿……是我和她们一道玩儿呢。”
顿了顿，他又说，“皇后娘娘命我在这里思过，太子殿下还是快点离开吧，引来了宫娥，误会了就不好了。”
美人下了逐客令，王一博依依不舍，不得不转身离开，刚走了几步，忽听身后人叫道：“殿下请等等。”
回头只见美人轻轻一笑，福了福身，道：“还未贺过殿下生辰，祝太子殿下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出了侧殿，一直走到宫中玉湖，王一博都还晕乎乎的。
他自小见过许多美人，从未有一个如侍郎家的小公子这般动人心魄。看他举止，也非鲁莽无礼之人，是怎么才惹怒了一向好脾气的贵妃娘娘呢？
不知不觉行至湖心亭处，无意间看见花丛后隐隐绰绰，有四五个女孩围坐一团。他正要离开，却听见一个女孩道：“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他已经被绑了那么久……”
另一女声高声道：“这有什么可怕的，我偏不回去，他分明是男子，却长得如此娇媚讨人厌，我便要他吃吃苦头！”
她们边说边嬉笑着走远了，太子殿下悄然走出湖心亭，见一宫人捧着瓜果匆匆路过，恰是母妃宫里的小太监。
王一博叫住他，远远指了指那高声女子的背影，“你可知，那是何人？”
小太监眯了眯眼，“隔得太远，面容看不真切，不过，看这衣裙，似乎是丞相家的小公子。”
那天夜里生辰宴结束，皇后娘娘拉着太子殿下的手，“你不知道，我今日见了丞相家的孩子，真真是漂亮，知书达理，又知进退，我喜欢极了，等你弱冠，我把他讨来给你作太子妃，好不好？”
王一博心里还想着白日的美人呢，皇后这么一提，一下子想起那刻薄的女子，愤然道：“远远见了一眼，我看她言语尖刻、品德不佳，恐怕是蛇蝎美人吧。还是礼部侍郎家的子女，儿臣瞧着很是欣赏。”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皇后很是喜欢丞相家的小公子，一下便生气了，“你知道什么呀，乱说话，早知道不同你说了。”
王一博悄悄瘪嘴，漂亮，能有多漂亮，有那个美人漂亮吗？
从此后，一霎那，点绛唇，扬珠袖，玉体仙娥有谁见，都藏心头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