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尘跳上马车。
马车本是宽敞的，可偏偏凌司夜像是狗皮膏药一般，硬是粘在了沈卿尘身边。
沈卿尘只是稍稍挪了下屁股，凌司夜就一脸委屈地质问他，可是厌烦他了。
这让沈卿尘十分不自在，就好像他是负心汉一般。
为了缓解尴尬，沈卿尘撩开帘子，看向黑漆漆的街道。
“到哪儿了？”凌司夜开口询问。
“嗯…不清楚。”
“嗯？”凌司夜侧眸。
这黑漆马虎的，他难不成是在看风景？
【老子才来这世界多久啊，当我是导航呢，走哪更新到哪儿。】
导航又是什么？
凌司夜对他兴趣越来越浓了，他决定，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将沈卿尘留下。
漫漫长夜，有他在该是不会无聊了。
到了皇宫，沈卿尘被安排进了御书房，而凌司夜回去寝宫补觉了。
【靠他爹爹个腿啊！】
【狗皇帝，你又玩我！】
……
早朝无非就是通报批评王建田，各路大臣又上几个折子，参沈卿尘几本。
沈卿尘那边倒是改了往日霸道独裁的作风，一口一个臣忠心耿耿，臣但凭皇上做主。
这一举动，反倒让那些参他的大臣不知所措了。
“这安王是中邪了吗？”
“听说他从南边回来后，性情大变，莫非被人下了蛊？”
“照我说，不过又是那阉狗的诡计罢了！”
“也是，沈卿尘向来诡计多端，保不齐他又在憋什么坏呢，我们且提神瞧着，早做防备。”
“陆老，您觉得呢？”
几人将目光投向陆庭峰。
陆庭峰侧目，瞥了眼跟在凌司夜身后，像个小尾巴似的沈卿尘，“他的为人你们还不清楚吗？不过就是换种法子，拿捏人心罢了。”
几人频频点头。
“陆老说的是。”
“不愧是陆老，一针见血。”
陆庭峰看着沈卿尘的背影，直到消失，袖子下的手不自觉收紧。
沈卿尘，你不死，老夫如何能安？
御书房内，又是成堆的奏折摆在沈卿尘面前。
【呼~老子上学的作业都没这么多。】
【这碧螺春总是找代写，是怎么做到统一四国的？】
【原书简直毫无逻辑可言。】
听着沈卿尘的抱怨，凌司夜没由来的心情大好。
“卿尘，明日便要选秀了，我有些紧张。”
【你紧张个毛线，激动还差不多。】
“皇上，无需紧张，这是每一个帝王都要走的流程。”
“我懂，选秀一方面是为了子嗣延续，另一方也是稳定朝堂，卿尘可不可以…”
【不可以，不可以！】
“皇上请直言，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凌司夜忍着笑，好一个表里不一。
“我只是想请卿尘同我一道去选秀，也好替我出出主意的。”
【我一个太监，去替皇上选秀？】
【亏你想得出来的。】
“皇上吩咐的事，臣自当尽力。”
凌司夜震惊沈卿尘如此爽快答应，心里有些没底了。
莫非这批秀女中，沈卿尘安排了自己人？
果然，身处高位，总是难免被权势牵了心，即便内里换了人，也很难做到心如止水。
而沈卿尘那边压根儿就没那么高的志向，他只是突然想到这批秀女中不仅有个细作，还有原书中的后宫团女主之一的慕清雪。
他要尽所有努力，替凌司夜规避细作，抱得美人归，得到尚书令慕谦和的支持。
慕谦和为官清廉，不争不抢，平日里虽不被朝中站队的大臣待见，但在清流中立一脉，却是能说上话的。
正是因为他就事论事，刚正不阿的性子，他说出的话，认可的人，才更具备说服力。
原书中，凌司夜初登大宝，又是他一个太监推上皇位的，正是因为有了慕谦和的支持，才让中立一派撇开过往成见，重新审视他，也渐渐发现，这位传闻中的傀儡皇帝，并不单纯是个草包，反而相当有手段。
“卿尘。”凌司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沈卿尘跟前，他亲昵地握住沈卿尘的手，“若是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卿尘：……
【这他爹爹的是在跟老子告白吗？】
【你就算男女通吃，也不该对我一个太监有想法吧？】
【在你眼里我不应该只算半个男人吗？】
一连串的问号，全都问进了凌司夜心里。
告白，沈卿尘脑子里就不能想点正常的？
男女通吃，他竟这么不挑的？
至于半个男人吗…
这点他说得对。
“皇上乃九五之尊，天叶国之主，臣就是个太监，能得皇上如此信赖，臣感激涕淋！”
沈卿尘抽了抽手，谁知凌司夜竟得寸进尺，不仅握得更紧了，甚至还将他朝自个儿身前拽了拽。
【不是个病秧子吗，力气这么大的。】
【难不成，他已经把那禁药戒了？】
他果然知晓很多旁人不该知晓的事。
凌司夜眸子里闪过一丝寒意。
这样的他，若不能为己所用，那便只能杀之。
沈卿尘，你可要乖乖听话，否则怕是等不到告老还乡之时了。
“卿尘，你可是觉得我烦？总是将处理不好的事丢给你。”凌司夜垂眸，眼底的寒意藏得很好。
“替君分忧，乃是为人臣子的本分，臣…”
“既是如此，那今晚便留下吧，明日正好一同去选秀。”
沈卿尘话还没说完，就被凌司夜直接打断了。
看着凌司夜殷切的目光，他到嘴的拒绝，却不知该如何说了。
【又特么留宿，这碧螺春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卿尘如此犹豫，可是不愿意？”
凌司夜握着沈卿尘的手缓缓垂下，眼眶中竟蕴出了点点泪光。
“我已经好些日子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也罢，这可能就是做帝王的命吧，是我活该，我不该贪心，妄想两全。”
【靠，这特么妥妥的男绿茶啊！】
【凌司夜，麻烦你彪起来好吗？】
【不要总是对着我一个太监使用美男计！】
“臣…臣自当为皇上分忧解难。”沈卿尘无奈应下。
“卿尘，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只要有你在，我便能高枕无忧。”
“呵呵，臣惶恐。”
入夜，凌司夜侧身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睛，面部表情相当放松。
而沈卿尘…
他正坐在距离龙榻两米远的位置，犹如一个呆子，强撑着睡意，看着面前睡得香甜的凌司夜。
【还真特么，是留老子守夜的啊！】
凌司夜心里发笑，不然你以为朕真的会看上你这个太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