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易爻何止是没有得偿所愿,此刻甚至眼前都已经又成了鲍枕家冰冷的大门…
人狠话不多的鲍哥不止是卸磨杀驴,他还把这头“驴”顺手扔出了家。
他干干望了望鲍枕家的猫眼,可惜从外面什么都看不着,最后才迈步往楼下走。单元楼的大门口闪出一个身影,裴易爻似乎并不意外,定身站在原地问道:“查到了?”
尉迟也嘉从黑暗里现身,向着他点点头道:“查到了,底下刚给的消息。”
之前裴易爻告诉过鲍枕,是因为Black guard内部出了问题,裴易爻趁乱搅黄了一桩大生意导致雇主迁怒教皇,如此他才能嫁祸兽人回到齐城。尉迟也嘉回齐城的时间要晚了一些,也是因为被裴易爻留下处理了一点内部的问题。
刚一回来裴易爻就让他去查李莹莹的事,眼下有了消息,尉迟也嘉第一时间就给发信息通知了裴易爻。
原本还是想要赖着脸皮留在鲍枕家的,不过看着尉迟的信息,裴易爻也就选择半推半就“滚”出了鲍枕的门。
他的崽崽太累了,眼下比起聊这些事,裴易爻更想让鲍枕好好睡一觉。
率先走出鲍枕的单元楼,尉迟跟在裴易爻身后说道:“万慈航当年找到的打手道上的人多多少少都认识一点,我用了点手段,找到了当年处理李莹莹孩子的打手头子。”
点点头示意尉迟干的不错,这些年尉迟也嘉跟在裴易爻的身边,负责着帮他处理有关Black guard的事物,他们倒也配合的默契。
毕竟两个人有太多相同的地方他们有一样不得不离开的理由、一同牵挂在齐城的人…
摆摆手示意他停一停,裴易爻走到路灯下,尉迟也嘉这才看出他竟然穿了身运动服。疑惑的看向他:“你的衣服呢裴教授?”
裴易爻的衣服早就在和鲍枕的“互动”中光荣阵亡了,他出门前抽走了鲍枕的一套运动装,鲍枕穿着略松垮的衣服对裴易爻来说正合适,衣服上还带着点小崽子清爽的味道,让穿着的人异常心情愉悦。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新装备,裴易爻一只手抄在兜里回身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年轻一点?”
皱了皱眉,尉迟觉得裴易爻这人有点怪。他和他在海外的四年里裴易爻一向稳重冷漠,可自从他又踏回了齐城,好像就开始有点隐隐搭错了筋的感觉…
“还、还行吧。”如实回答了问题,裴易爻这才满意地拍了拍尉迟的肩:“李莹莹的事,留着明天当着鲍枕的面儿一起说吧。”
他叫他来鲍枕家楼下本意就不是听什么李莹莹的事,起初就只是想要他来拉一把电闸,只是碰巧尉迟得到了有关李莹莹的消息,这才在鲍枕楼下碰了面。
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尉迟转身要走,裴易爻纳闷地喊住他:“你去哪?”他们难道不应该一起回附近订好的酒店,然后明天一起碰面去找线索吗?
无辜地眨眨眼睛,尉迟指了指不远处一辆高调的红色跑车:“棠棠在等我,我们要回家的啊。”
裴易爻:“……”,同样都是消失了四年,他为什么可以有家?!
棠梨雪顺势打开车门,向着远处发呆的裴易爻摆摆手打招呼:“裴教授好呀,这么晚了还要被赶出来吗?”
裴易爻:谢谢,有被伤害到。滚吧臭情侣。
直到看着那辆骚红色的跑车消失在视线里,无家可归的裴易爻含泪望了望鲍枕家黑洞洞的窗户,仿佛是个被温馨抛弃在外的“孤儿”:“崽崽,裴哥也想回家啊!!”
之前为了缠着鲍枕,裴易爻特意在他家附近的酒店开了长期套房,第二天容光焕发站在鲍枕家门口敲门的时候,鲍枕甚至还没有从床上睁开眼睛。
一开门就是重新西装革履的裴易爻,鲍枕眯着睡意朦胧的眼睛愣了愣,下一刻就有豆浆油条被晃在眼前:“昨晚太累,今天要吃早饭补充体力哦崽崽。”
面无表情地转头往屋里走,鲍枕边走还不忘边吐槽他:“阴魂不散!”
被骂了反倒笑呵呵的,所幸鲍枕不再一脚把他踹出门外,裴易爻立刻得意地跟在鲍枕身后:“我这叫难舍难分。”
“难个屁,关于案件如果没有进展,那就麻烦你最近都不要在我眼前晃。”鲍枕说着倒了杯白开水一饮而尽,伸出舌尖舔了舔水渍,又白了他一眼补充道:“如果我还有其他需要,会联系你的。”
一下子举着豆浆油条愣在原地,裴易爻万万没想到,自己做完那么卖力的伺候了一圈小祖宗,非但没有提升自己在人家心中的位置,反而被他归为了招之即来的“床搭子”!
“崽、崽儿,”裴易爻放下早饭扑向鲍枕:“咱俩之间哪能这么冷漠又见外,我们明明亲密无间啊!”
鲍枕默默走到门前作势要拧开:“请吧您。”
裴易爻见状立刻说道:“尉迟也嘉查到了当年处理李莹莹孩子的打手。”即刻送出自己的“投名状”,机智如裴教授,果断保住了在鲍枕眼前的一席之地。
果然停下了轰他出去的动作,鲍枕靠在门边抱着手臂看他:“他怎么说?”
闪身在厨房里拿出碗筷,裴易爻把豆浆倒进碗里,又招呼鲍枕过来吃饭:“没具体问,我约了尉迟9点钟来这里,到时候让他跟咱们说。”
“奥,那就是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呗。”鲍枕听了点点头,重新握住了门把手:“你没用了,出去吧。”
看着他的一系列操作瞪大眼睛,裴易爻的笑容还凝结在脸上,颤颤巍巍对着鲍枕伸出手来:“太无情了你!”
早饭吃的还算是安稳,最起码在裴易爻的哀求之后,鲍枕没有再提让他滚出去的事。
裴易爻倍加小心给鲍枕添菜加水,就差鲍枕一个眼神立刻冲上来给他擦嘴,后者倒依旧冷冷的爱答不理,风卷残云地吃完了早饭起身,留下一桌子的碗筷给裴易爻收拾:
“你和尉迟也嘉,你们这四年都做了什么?”
收拾碗筷的手顿了顿,裴易爻回身看着坐在地上定着游戏画面的鲍枕,这才惊觉他是在关心他这四年的境况。
“我们…Black guard的首领另有其人,我当年带尉迟离开也是因为他出现在了齐城。这四年里明面上我才是老板,可其实我一直在带着尉迟暗中摸清他们的组织结构。鲍鲍,我…不是世人想象中的那种罪犯。”
听着裴易爻的话没回应,鲍枕低头随意拨弄着游戏手柄,就在裴易爻以为他再也不会说话时,鲍枕才用很浅的声音回答:“抽时间,仔细讲讲吧。”
像是中了百亿大奖一般,裴易爻猛地瞳孔一收,匆匆放下手里的东西奔向鲍枕:“你是说,你愿意听我继续讲有关于Black guard的事?我就知道,你是关心我的对不对崽崽?”
嫌弃地甩开他抓着自己的手,鲍枕往旁边挪了挪沉声回道:“我只不过是想要多了解一下通缉犯的罪证,这样以便于到时候我向警方举报的时候更详细!”
听着他的话笑起来,裴易爻一下子抓住他向外挪的身子,吧唧一口亲在鲍枕的脸上:“你就算是举报,那也得算是污点证人。”手逐渐不老实起来,在鲍枕的一阵挣扎中裴易爻将他压在地上:
“到时候我就跟郑成说,小鲍警官以职务之便威胁我这样那样。啧啧啧,为了宽大处理,我一定会详细描述给记录警员的。”
他把“详细描述”四个字咬的很重,昨晚的一幕幕涌上来,一下就打破了鲍枕伪装好的淡定。恼羞成怒般和他扭打起来,鲍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裴易爻推到,猛地骑在了他的身上:
“你敢!昨天的事你要是敢被别人知道一个字,我跟你没完裴易爻!”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响,鲍枕和裴易爻齐刷刷看过去,却突然发现竟然是尉迟也嘉呆呆站在门口。他看了看鲍枕和裴易爻现在糟糕的姿势,缓缓抬手指了指大门:“没锁,我以为…是出什么事了…”
默默转过头来对视,裴易爻就着被鲍枕骑住的姿势,躺在地上举起双手:“不是我开的门!”
是鲍枕刚刚为了赶裴易爻走自己开了门,他此刻一肚子火没得发,只好从裴易爻身上爬起来,风一般闪身坐在沙发上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坐、坐吧!家里有有豆浆,刚才喝剩下的,别客气!”
尉迟也嘉:“……”,这就无语。
抽搐着眼角看向语无伦次的鲍枕,裴易爻默默从地上爬起来,看向尉迟也嘉企图打破这种尴尬:“你昨天说李莹莹的事,有什么消息?”
“嗯,”点点头脸色又重新恢复正常,尉迟也嘉提起李莹莹的事,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展示给裴易爻和鲍枕:“这个人叫老黑,是当年万慈航打手里的小头目,具咱们手下的人拷问,李莹颖失踪前就是他和手下带她去了医院。”
“拷问?”鲍枕的状态终于恢复如常,他听着尉迟也嘉的话皱了皱眉:“这个老黑现在在哪?你们不会是非法拘禁他了吧?”
尉迟也嘉闻言摊了摊手:“他不肯乖乖合作,裴教授催的又紧,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裴、易、爻!你这是违法的!”鲍枕转头阴沉着脸色看向他,后者飞速摆手恨不得立刻撇清自己:
“冤枉啊鲍鲍,这可不是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