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第二天程亦之起了个大早，心里惦记着陆嘉楠的事情，一整个上午都迷迷糊糊的，差点把沈曼玉的尺寸都搞错。
她呆坐在缝纫机前发着呆，浑身战栗般地发着冷，连午饭都忘了吃。
要不是苏琴琴来，她大概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正在发烧。
苏琴琴到时，发现程亦之虽然坐在缝纫机前，却一动不动，满脸都写着心事，不禁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料触到她的皮肤时，掌心一片滚热。
“你发烧了吗？”
常年跟小朋友在一起的苏琴琴，对于生病发烧这些事情异常敏感，尤其在上班时，更被严苛要求注意到每个孩子的精神状态，因此只要摸一摸额头，就能判断出孩子们究竟有没有发热。
程亦之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她往后退了一步，拒绝苏琴琴的近一步靠近。
苏琴琴的手尴尬地悬在搬空里，最终还是落寞地垂了下去，她看了眼丢在一边的设计草图，是昨天程亦之刚找沈曼玉谈过后定下来的初稿，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开始定制了。
“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强撑，曼玉的衣服又不着急，你还是先回去好好休息睡一觉，等退烧了再工作，也来得及。”
程亦之还是无动于衷，起身到案板边，拿了尺和笔在布料上仔细地来回画，但大约是因为实在心浮气躁，因此频频出错，她的心情也跟着焦躁起来。
这一切都被苏琴琴看在眼里，苏琴琴很想劝劝她，但程亦之这姑娘从始至终都是公司十分又主见的人，根本补可能听别人的劝。
沉默了半分钟后，程亦之反烦躁地丢了笔，一屁股又坐了回去，无奈地扶额。
“你知道了吧？陆嘉楠的父亲去世了。”
苏琴琴也跟着坐下来，想跟她谈一谈，她今天心情不好，多半也是因为这件事。
“昨天顾湘来园里上班时我就发现她不对劲了，我从没见过她脸色这么差，但她一直憋着，最后还是没憋住，出去透气时躲在路边偷偷哭，我就把她带到餐厅去了。”
程亦之强忍着身体的不舒服听苏琴琴像是跟自己汇报工作情况一般，她能明白苏琴琴是在跟自己解释，可她有些不忍看苏琴琴用这样的表情和语气，总觉得苏琴琴一直对她十分忌惮，像是有些怕她。
苏琴琴见程亦之不说话，硬着头皮把想说的话说完：“后来她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后我们聊了聊，才知道是她的前夫因病去世了。”
程亦之听到苏琴琴后来说起之后，感到十分惊讶，陆嘉楠父亲去世正好是他们通话的第二天，她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地这么突然，而且陆嘉楠完全没有向她提起过，从始至终都没有对她说过需要帮助这样的字眼。
就连昨天她去找他，他也依旧表现得十分淡定，完全没有让她看出他内心受到了一丝一毫的紧张。
可她就是知道，陆嘉楠不可能不伤心难过，他只是把这些情绪都小心翼翼地藏在了心里而已。
苏琴琴感叹道：“我还以为园长她很讨厌自己的前夫，以前几乎连提都没有提过一次，没想到这次人去世了，她居然会这么伤心，那天我看她泣不成声，送她回家后到现在她都还没缓过来，整天没精打采的，像是失了魂。”
程亦之的喉咙像是着火一般地难受，她张了张干涩的嘴唇，声音低哑：“可能到底是夫妻一场，就算分开了还记着彼此的情分吧。”
她望着眼前的苏琴琴，忽然想到了父亲。
当初得知苏琴琴去世的消息后，父亲程锋一再劝她回去奔丧，大底那时候程锋的心情也跟顾湘相似，虽然已经分开多年，但到底夫妻一场，曾经在一起过也算是缘分，不想把过往的那些感情完全扫去，但其实他们心里一直都记着过去的那份情谊。
“如果是你，你会像顾湘那样难过吗？”程亦之鬼使神差地对苏琴琴问出了这个问题，却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从苏琴琴这里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苏琴琴忽然沉默下来，反倒让程亦之有些清醒了，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并没有任何疑义，不管苏琴琴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没有到那种时候，永远不可能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这一次程亦之没有为难她，头疼地厉害，她抚摸着自己的额头，低哑道：“周六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去一趟城里。”
“好。”苏琴琴连问都不问去城里做什么就飞快地答应了下来。
**
因为昨天去找陆嘉楠时淋了大雨，程亦之不小心着了凉，回到家后便钻进了被窝里休息。
按照她以往的经验，好好休息睡一觉就该退烧了，可这次病情来得异常猛烈，到了半夜，她开始咳嗽起来，额头滚烫，身体却冷得直哆嗦。
她头疼地醒过来，口干舌燥，艰难地下床去找水喝，不料发现外面的灯居然是亮着的，隐隐还能听到从厨房那头传来的动静。
这么晚了，她家里怎么会有人？
程亦之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多，她从下午回来之后居然闷头睡了这么久？她拖着发沉的脑袋看向厨房，居然意外地看见了正在厨房忙碌的苏琴琴。
“怎么是你？”
苏琴琴听到声音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里的汤匙出来，想伸手去摸她的脑袋，却被她再次条件反射般地避开了。
她尴尬地收了手在围裙上搓了搓：“我敲了门但是你一直没来开门，我有点担心你，就干脆问曼玉要了备用钥匙。”
她的声音有些局促，像是担心会被程亦之责备，连看着程亦之的眼神都是小心闪躲着的。
程亦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别扭，但这种时候她头晕地厉害，没空计较这些。
“你在厨房忙什么呢？”
苏琴琴反应过来，连忙转身回了厨房，回头对她说：“我煮了红糖姜汤给你，喝了之后捂一捂把汗出了就好了。”
她呆坐在缝纫机前发着呆，浑身战栗般地发着冷，连午饭都忘了吃。
要不是苏琴琴来，她大概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正在发烧。
苏琴琴到时，发现程亦之虽然坐在缝纫机前，却一动不动，满脸都写着心事，不禁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料触到她的皮肤时，掌心一片滚热。
“你发烧了吗？”
常年跟小朋友在一起的苏琴琴，对于生病发烧这些事情异常敏感，尤其在上班时，更被严苛要求注意到每个孩子的精神状态，因此只要摸一摸额头，就能判断出孩子们究竟有没有发热。
程亦之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她往后退了一步，拒绝苏琴琴的近一步靠近。
苏琴琴的手尴尬地悬在搬空里，最终还是落寞地垂了下去，她看了眼丢在一边的设计草图，是昨天程亦之刚找沈曼玉谈过后定下来的初稿，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开始定制了。
“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强撑，曼玉的衣服又不着急，你还是先回去好好休息睡一觉，等退烧了再工作，也来得及。”
程亦之还是无动于衷，起身到案板边，拿了尺和笔在布料上仔细地来回画，但大约是因为实在心浮气躁，因此频频出错，她的心情也跟着焦躁起来。
这一切都被苏琴琴看在眼里，苏琴琴很想劝劝她，但程亦之这姑娘从始至终都是公司十分又主见的人，根本补可能听别人的劝。
沉默了半分钟后，程亦之反烦躁地丢了笔，一屁股又坐了回去，无奈地扶额。
“你知道了吧？陆嘉楠的父亲去世了。”
苏琴琴也跟着坐下来，想跟她谈一谈，她今天心情不好，多半也是因为这件事。
“昨天顾湘来园里上班时我就发现她不对劲了，我从没见过她脸色这么差，但她一直憋着，最后还是没憋住，出去透气时躲在路边偷偷哭，我就把她带到餐厅去了。”
程亦之强忍着身体的不舒服听苏琴琴像是跟自己汇报工作情况一般，她能明白苏琴琴是在跟自己解释，可她有些不忍看苏琴琴用这样的表情和语气，总觉得苏琴琴一直对她十分忌惮，像是有些怕她。
苏琴琴见程亦之不说话，硬着头皮把想说的话说完：“后来她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后我们聊了聊，才知道是她的前夫因病去世了。”
程亦之听到苏琴琴后来说起之后，感到十分惊讶，陆嘉楠父亲去世正好是他们通话的第二天，她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地这么突然，而且陆嘉楠完全没有向她提起过，从始至终都没有对她说过需要帮助这样的字眼。
就连昨天她去找他，他也依旧表现得十分淡定，完全没有让她看出他内心受到了一丝一毫的紧张。
可她就是知道，陆嘉楠不可能不伤心难过，他只是把这些情绪都小心翼翼地藏在了心里而已。
苏琴琴感叹道：“我还以为园长她很讨厌自己的前夫，以前几乎连提都没有提过一次，没想到这次人去世了，她居然会这么伤心，那天我看她泣不成声，送她回家后到现在她都还没缓过来，整天没精打采的，像是失了魂。”
程亦之的喉咙像是着火一般地难受，她张了张干涩的嘴唇，声音低哑：“可能到底是夫妻一场，就算分开了还记着彼此的情分吧。”
她望着眼前的苏琴琴，忽然想到了父亲。
当初得知苏琴琴去世的消息后，父亲程锋一再劝她回去奔丧，大底那时候程锋的心情也跟顾湘相似，虽然已经分开多年，但到底夫妻一场，曾经在一起过也算是缘分，不想把过往的那些感情完全扫去，但其实他们心里一直都记着过去的那份情谊。
“如果是你，你会像顾湘那样难过吗？”程亦之鬼使神差地对苏琴琴问出了这个问题，却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从苏琴琴这里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苏琴琴忽然沉默下来，反倒让程亦之有些清醒了，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并没有任何疑义，不管苏琴琴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没有到那种时候，永远不可能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这一次程亦之没有为难她，头疼地厉害，她抚摸着自己的额头，低哑道：“周六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去一趟城里。”
“好。”苏琴琴连问都不问去城里做什么就飞快地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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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昨天去找陆嘉楠时淋了大雨，程亦之不小心着了凉，回到家后便钻进了被窝里休息。
按照她以往的经验，好好休息睡一觉就该退烧了，可这次病情来得异常猛烈，到了半夜，她开始咳嗽起来，额头滚烫，身体却冷得直哆嗦。
她头疼地醒过来，口干舌燥，艰难地下床去找水喝，不料发现外面的灯居然是亮着的，隐隐还能听到从厨房那头传来的动静。
这么晚了，她家里怎么会有人？
程亦之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多，她从下午回来之后居然闷头睡了这么久？她拖着发沉的脑袋看向厨房，居然意外地看见了正在厨房忙碌的苏琴琴。
“怎么是你？”
苏琴琴听到声音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里的汤匙出来，想伸手去摸她的脑袋，却被她再次条件反射般地避开了。
她尴尬地收了手在围裙上搓了搓：“我敲了门但是你一直没来开门，我有点担心你，就干脆问曼玉要了备用钥匙。”
她的声音有些局促，像是担心会被程亦之责备，连看着程亦之的眼神都是小心闪躲着的。
程亦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别扭，但这种时候她头晕地厉害，没空计较这些。
“你在厨房忙什么呢？”
苏琴琴反应过来，连忙转身回了厨房，回头对她说：“我煮了红糖姜汤给你，喝了之后捂一捂把汗出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