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轮到宋予时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啊...”
她没想到周屿辞这么突然的,就拿出了戒指。
就像第一次,问她要不要和他在一起的时候。
周屿辞在这些正式礼物的挑选上似乎很注重惊喜的保存,每次她收到礼物时都是毫无征兆的猝不及防。
这次,也不例外。
就好似是突然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彩蛋,而且里头还是自己一定会喜欢的盲盒。
“你怎么,还买了戒指呀。”宋予时的目光在那枚花苞设计的戒指上停留了几秒,心下惊喜又感动,看见戒指的款式是婚戒少见的设计款,又有些兴奋地伸手去摸了摸。
心里头真真是几秒光景就轮过了一大片不同的心情。
周屿辞见她仰起头来看着自己,眼睛里都是高兴的情绪,也不自觉地跟着笑起来。
他把戒指取出来,牵起宋予时的左手。
将戒指缓缓推进她的无名指指根上,周屿辞握着她的手,低头温柔地吻了吻她的指节。
“去年暑假回来就订了。期间寄回去调了尺码,旅游前刚给我送到手上。”
他摸了摸她的脸颊,“宝贝儿,看看喜不喜欢?”
“喜欢!”小姑娘不假思索地答了,又举起手来左右看了看。
周屿辞的眼光一向都很符合她的心意,不过过了会儿,她又有些遗憾地趴在他肩上:“不过好可惜。这么大的戴着不方便工作,以后大多就只能放在家里。”
“就订这么一次婚,戴一次也够用了。”周屿辞抬眉,“我本来还想要更大点,但是图出来,发现主钻再大些后这个图案就不好看了,所以订的2.39。”
周屿辞在选戒指款式的时候,就想要选一个特别而精致的样式给她。所以到最后,还是决定依照款式的效果来选主钻,牺牲了一些大小,选了最好的参数。
宋予时笑起来,抱住他的颈脖:“你怎么在这件事情上,听起来作风这么土老帽。”
周屿辞对于这个说法不置可否,手压在她的背脊上微微用力,把人抱到自己怀里。
他的吻落在她的眼皮:“因为想给你最好的,圆圆。”
“你最后的决定很明显是很对的,”小姑娘眉眼弯弯地肯定他,“现在看起来很好看。”
小姑娘的手指纤长,手也小小的。这个大小的确是最适合的范围,再大便过了火候。
“这个已经是最好的,周屿辞。”她高兴地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又歪着脑袋想了想,“那,订婚礼物,我送你什么好呢?”
周屿辞低低笑出声,“怎么这点亏都不肯吃,求婚还不让我送个有点面子的礼物,嗯?”
宋予时听出他插科打诨的意味,轻轻瞪了他一眼,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我说认真的呢。那我也想送礼物给你呀,这可是个大日子呢!”
她说着,便小猫似的窝到他怀里,“多值得纪念呀,周屿辞。”
周屿辞失笑。
既然她坚持,他不再与她争辩这个话题,摸了摸她的背脊,转而表示认同:“好。”
似乎是想起什么,他伸手抱好她,低头去含住她的唇,“那我们改天去挑对戒,在结婚之后方便戴出门的。”
“让别人知道我们结婚了,宝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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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虞在F国实习完回E国来搬家的时候,就注意到宋予时的右手上换了一枚新戒指。
F国人不爱讲英文,秀场里的大设计师更加是不会管这些,要交代事情的时候只会忙里抽闲地叽里呱啦给实习生一通输出,至于能听懂不能听懂就全看个人造化。杜虞这一趟去了四个月以后法语水平突飞猛进,现在猛然要回到英语环境里,感觉语言系统都有些混乱,法语英文中文混着讲才能把一句话讲通顺,宋予时听她讲话也乐得不行。
当天晚上两个人窝在沙发上聊天,杜虞好不容易调节过来点了能把句话讲快些,就开始眼神暗示地看着自己闺蜜换的那枚一看就是对戒的戒指,“什么情况!”
宋予时脸皮一向薄,她红着脸笑起来,伸手去拍杜虞的手臂,“哎呀,我现在就要和你说的!你不要弄的好像我要骗你似的嘛...”
杜虞抱着抱枕咯咯笑,“好啦,那快说来听听!”
宋予时回想着,和杜虞挑着大概说了下假期里发生的事情。
杜虞听得激动却还是忍住了没打断宋予时的话,听完了便在震惊之余却又觉得这事儿都在情理之中,毕竟周屿辞看起来也打了很久这主意了。
她啧啧几声,还是不禁有些感慨,“知道周屿辞动作快,但也没想到这么快啊!”
杜虞贼兮兮地蹭到宋予时旁边,两个人就如以往一样肩膀挨着肩膀在说闺蜜间的悄悄话,“不过哦。”
“不过什么?”宋予时也拿了个抱枕在怀里,侧头好奇道。
杜虞:“就算下年毕业那会儿,你年龄也还没到二十一呢。就给他这么骗回家了,圆宝儿!”
宋予时很显然也是忘记了这件事情,她呆了呆才反应过来,随即也笑得眉眼弯弯,“好像是喔。”
她说完,又突然想起:“不过真要说起来,鱼鱼你还是我和周屿辞认识的红娘呢。”
要不是那个小号,和那两瓶玫瑰金汤利。
哪里会这样阴差阳错的认识了周屿辞。
杜虞本来有些收不住的笑声突然卡了壳,片刻后,她好似有些失语的摊开手摇摇头,“就是。”
“什么时候,问问你周屿辞还有没有优质的朋友能介绍给我,圆圆你也给我当回红娘。”
杜虞开玩笑似的随口说着,宋予时却听得心里一紧,下意识转过头去看她的表情。
自己闺蜜喜欢傅祈弦的事情,前几周她也是知道了的。
也知道杜虞这么多年对于傅祈弦的情感没有那么容易放下,不过现在听见她这么说,有想要从这感情里走出来的念头,未免不是一件好事情。
因此,宋予时顺着接了话,毫不犹豫地表示支持:“行呀,我去问问。”
杜虞搂着她点着头,又补充,“陆倾那种是万万不可以的!要优质男!”
宋予时正含着饮料的吸管喝了两口,闻言被逗得差点儿呛到,咳了两声正难受着,又忽然间想起自己给杜虞拎回来的东西。
她把杜虞拉到柜子边,找出旅游时买回来的礼物,催她拆开看:“快瞧瞧呢。”
杜虞搂抱住那几个盒子风风火火地回到客厅,蹲到地上拆礼盒的包装,抬起眼睛笑:“让我看看,还没有完全见色忘友的宋予时给我买了什么。”
宋予时被她说得脸热,“我才没有见色忘友,臭鱼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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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予时的主修科目里头那些理论,要实践出来本就是抽象的东西。又因为是在顶尖的好学校,越往上读也越难读好。
和其他大多的专业不同,教授在他们作业指导里的参与度很高。
现在到了大三,她每一门功课,就连小课的周随堂作业都被导师和教授轮番卡得紧紧的。
宋予时原本在课业里也算是游刃有余,只是到了现在,也生怕哪里做不好就要被延毕。
许是感受到了这空前的压力,她有些紧绷。
就算是以前申请大学的时候,似乎也没有如此长时间的紧张过——即使大一大二的绩点和评语都很好,她在大三的第一个学期,也连续地被三门课的教授打回作品,要求重新做。
这一次的理由是摄影光线的处理不够鲜明,下一次是整体画面的构图不够特别,再或者就是物理框架结构没有突出重点。
其实过与不过的两张作品,对比起来只是非常细微的差别。
但她也因此在短短一个月里几乎跑遍了E国,才赶在圣诞节前让教授通过了毕业影集的作品初稿。
而杜虞读的服饰设计也是属于这类高压高实践的专业,两个人住在一起,便经常能看见对方熬完夜后敷着眼部按摩仪瘫在起居室里的样子。
有次杜虞在房间里下来拿饮料喝,进厨房的时候没留意到躺在沙发上的宋予时,等到了客厅准备要坐下的时候,就给戴着红光面膜仪的宋予时吓了一大跳。
“啊我的妈啊你怎么跟钢铁侠似的在这儿啊啊啊!!”
宋予时本正闭着眼,闻言一怔便笑起来,她伸手把电源关了,将那块仪器从脸上掀了下来:“什么嘛!”
瞧见杜虞拿着一大瓶果汁站在那儿目瞪口呆的样子,宋予时笑得不行,把她拉过来:“我正想思路呢,今天交完作业后没灵感了,躺躺。”
“我倒是正画着呢,”杜虞叹了口气,“但画不完啊,我怎么不能多长几只手啊?”
“别画了,”宋予时摇头,“都两点半了,敷张面膜睡觉?”
于是最后两个人一起敷了面膜,但敷着张凝胶的连说话都不方便,只面面相觑。过了几秒,杜虞忍不住先笑了出来,伸脚蹬了蹬盖着的毯子,“读大一大二的时候,也没想过自己大三会过得这么凄凉啊~”
宋予时也忍不住笑出来,面膜都要皱掉了,赶紧伸手扯了扯滑下来的边缘压好。
她刚想要接话,就听见传来微信通话的提示音。
这个时间只会是周屿辞打过来,杜虞伸手轻轻推了推宋予时后立刻霸占了位置躺平在沙发上,小声嘟囔着:“圆宝儿你快回房里接去,我不要吃狗粮,我已经累死啦!”
宋予时抿唇笑着站起来,拿上手机就往楼梯走去,边走着边划开了屏幕,接起响了有一会儿了的来电。
“周屿辞~”她一和周屿辞讲话便像是找到主心骨,白天里浑身憋着一股劲儿往前冲的力气瞬时都卸光了,只黏黏糊糊地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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