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跟我一起回云水宗吗？”
当顾明洵问出这个问题，纪川的第一反应就是反问：“你希望吗？”
——对啊……我希望吗？
——我希望纪川跟我一起回去吗？
顾明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那个问题，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纪川对他的态度虽然与之前截然不同。
可一世的仇怨，真的能轻易放下吗？
“我不知道。”他实话实说。
纪川没有感到意外。
于是顾明洵接道：“你很强，所以我怕你欺负我。”
纪川闻言脸色微沉，但夜色朦胧，顾明洵看不清这细微的变化。
“我想欺负你的话，别说在云水宗了，就是在白玉京，我也有的是办法把你带走。”
顾明洵从他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不满，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觉使他缩进了被子。
虽然这没什么用。
纪川知道急不得，于是语气稍缓：“我不会住在那边的。”
“为什么？”
“我要照顾族人。”
照顾族人。
顾明洵开始飞速思考。
他从未听说过白城纪家，还是需要照顾的族人的话……
“过段时间云水宗会派人过来清理资源，把他们也带去云水宗呗？再说了白城应该只有你们一家了吧？平日里没个照应。”
纪川紧紧的盯着被子上的凸起：“你很聪明，尤其是抓住我软肋的时候，但你最好别做这种危险的尝试。”
顾明洵僵在榻上。
这是警告。
他们虽说已经是情缘了，可对彼此都放心不下。
通过纪川的族人控制纪川，看上去是个有效的方法，但显然行不通。
“看来，今晚的相处，并没有让你放松对我的警惕。”纪川语焉不详。
顾明洵心知骗不了他，坦白道：“我对你不够了解，你很危险。”
“因为顾明深不是我的对手，所以和我相处的时候，感觉有把刀随时架在脖子上？”
“对。”
“所以，你就想抓住我的弱点，在我脖子上也架一把刀。”
顾明洵没有否认。
见他默认，纪川带了情绪。语气不善：“柳夕雾的实力也很强，当世能有几人是她的对手，怎么没见你防着她？”
“因为她傻啊。”
当然，顾明洵所谓的傻，是一种戏谈，实际上是天真的意思。
柳夕雾于剑道一途的天赋，离不开她的赤子之心，想什么，做什么，都像一张白纸一样。
她的心思永远都明晃晃的摆在脸上，顾明洵一眼就能知道，纵使打不过她，也能挖个坑让她自己跳进去。
更何况，顾家与柳家是世交，他和柳夕雾也没有仇怨，柳夕雾不可能与他为敌。
可纪川不一样，他的心思在这老狐狸面前才是藏无可藏。
除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苦肉计，再没什么心计有用。
可是苦肉计这种东西，毕竟是仗着别人心疼，才有效果，是辜负别人善意的下下策，是最该遭人唾弃的烂计，能不用就不用。
于是，和纪川玩心机，顾明洵没把握，硬拼武力，也不是对手。偏偏纪川还是重生者，修为高强还对每个人的事都了如指掌，对顾明洵来说，危险程度就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