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面具被摘下，顾明洵撞进了一对深邃的黑眸。
干净，偏又带着几分狡黠。
顾明洵不是第一次见到纪川的脸，却是第一次离的这么近，看的这么清楚。
还是在他说了那些话之后。
顾明洵不知道自己的脸怎么瞬间就烧起来了。
“阿洵。”
顾明洵下意识的避开他的视线，他虽然有熟悉之感，但怎么也没想到这人会是纪川。
他居然对着自己的师兄，说了那些话。
于是他的脸烧的更凶了。
“知道我的名字吧？”纪川单膝跪地，握住顾明洵的手。
顾明洵下意识的缩了一下手：“当……当然了，纪川师兄……”
纪川知道这有点快了，于是松开了他的手，起身坐到了他旁边：“你知道我的名字，所以刚刚是回答吗？”
“什么答案？”顾明洵的大脑彻底死机了。
纪川笑：“我的问题啊。”
“什么问题？”问的同时，顾明洵终于找回了大脑。
纪川问他，他的情缘是谁。
然后，他说了纪川的名字。
“你在戏弄我？”像是一盆凉水浇在头上，顾明洵声音里有股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寒意。
“只有成天算计别人的人，才会整天都担心别人算计他，”纪川一把按住想要起身的顾明洵：“给我一个机会，把你变成不需要算计的人。”
一瞬间，顾明洵如遭重击。
——我很喜欢你，但我们不是一路上，阿洵，不是你不好，可是和一个把所有利弊都算清楚的人做兄弟，太累了。和你一比，我就像个傻瓜一样。
尘封的记忆，重新袭来。
所有人都说，他的脑子是神送给他的礼物。
可是在童年的兄弟离开以后、在江衣出现之前，他独自咀嚼着这份礼物带给他的孤寂。
顾明洵迟疑的看向纪川。
纪川知道他的这段过往，是他的好朋友亲口说的。
于是他温柔的回望。
顾明洵对这种神情很陌生，无论戴不戴面具，纪川都从未用这种态度对待过他。
顾明洵瞬间紧绷，纪川的温柔，和他的示弱一样，都是装的吗？
那么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你在想什么？”纪川突然凑近。
顾明洵微微偏头，没有回答。
“你在揣摩我的想法？”
顾明洵一愣，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的这位师兄，为什么会这么了解自己。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纪川声音微冷：“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吧。”
顾明洵微微放松。
果然，纪川的行为在符合他认知时，更让他安心。
“问吧，我知道你心思重，不用担心。”
纪川都这样说了，顾明洵选择打开天窗说亮话：“营地塔那次，你为什么会在哪里？”
“我要去找飞花逐月，刚好经过那里，我也没想到会遇到你，但既然看到你了，我怎么可能让你死。”
顾明洵疑惑：“飞花逐月在上古就消失了，为什么你会知道它在哪儿？而且你拿到了为什么不认主？”
“我就是要把它给你，”纪川顿了顿：“我是重生者。”
空气忽然凝结。
纪川对哥哥和陈月瑶的敌意。
对他奇怪的感情。
还有更多。
如果纪川是重生者，这一切的不合理，都有了答案。
“前世，我们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