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崽儿，咱们戒了吧
三人之间久久的沉默后，鲍枕探身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打破沉默：“罗姨，您…您也别太难过…”
想了半天也只能想这句来，因为在一个母亲的面前，似乎所有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时隔多年再提起罗姨仍不能释怀，说到莹莹被带走时她极力克制，可握紧在膝盖处的指节泛白，早已出卖了她的愤恨痛心。
裴易爻没有过多沉浸在罗姨的情绪中：“资料显示，李莹莹的学籍信息停在了她大三的那年，失踪记录也是在那个时候记录的。”鲍枕听到他的声音时，却发现他拿着自己的手机，毫不见外地看着郑成发来的资料。
“你干嘛又随便拿我的手机？”鲍枕想要伸手想要拿回来，却被裴易爻顺势闪过去晃了晃：“你这里有郑成发来的资料，我当然要从这里找线索。”
“你！”裴易爻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着实让鲍枕觉得气闷。
“对，莹莹被保镖带走，我在后面使劲的跑，想要拦下他们的车子。”罗姨的声音适时打断了鲍枕对裴易爻的不满，让他立刻回神来听罗姨继续说。
“我追着跑了很远很远，直到腿开始发抖，连嘴里都是血腥味儿。”罗姨说到这里有一点哽咽，她似乎又看到了女儿被带走的那一天：“后来我再也支持不住了倒下来，眼睁睁看着把莹莹带走的车子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一个黑点，我再也看不到她了。”
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裴易爻轻轻递给罗姨：“后来，为什么莹莹会失踪？”
接过那块手帕顿了顿，罗姨的眼底闪过一丝躲避：“我后来找遍了齐城的每一家医院，都没有找到莹莹。”
和裴易爻对视了一眼，鲍枕想了想又问道：“9月18号，万慈航被害的那天晚上8点你在那里？”
罗姨用帕子擦了擦眼泪沉默了一会儿，她很快收起了悲伤的情绪，走到门口的日历前翻了翻：“9月18号不是周末，我从两点开始就在菜市场工作了，老板、其他的摊主，周围很多人都看到的。”
罗姨说的没错，鲍枕也并不怀疑她的话，菜市场人多，只需要去随便一下就可以确认罗姨的不在场证明。罗姨说完低头看了看沾了眼泪的帕子，继而又看向裴易爻：“我洗干净再还给你好吗？”
礼貌的摆摆手，裴易爻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手帕就留下来吧，别嫌弃就好。”
客气地点点头，罗姨看了看鲍枕的水杯快空了却没有加水，安静地摆出了一副送客的架势。裴易爻和鲍枕眼见再问下去罗姨也不会再说些什么，于是一前一后起身作势准备出门。
“只是警方例行调查希望您不要介意，我们就不继续打扰了。”鲍枕看着罗姨，从怀里掏出纸笔写了些递给她：“我姓鲍，这是我的电话。如果您有莹莹的线索也可以联系我，希望能帮您找到您的女儿。”
接下号码顺手放在一边，罗姨点点头跟在鲍枕和裴易爻身后，准备将他们送出小院。
在大门前发现有一道小房间的门紧紧关着，裴易爻停了停脚步看向那里，罗姨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解释：“是我婆婆在里面，她年纪大了，喜欢安静。”
裴易爻点点头却没动，鲍枕扫了他一眼，之后顺意地作势拽拽他的袖子：“走了，别打扰罗姨去开工。”
身子没有动，裴易爻看起来有点为难：“受害人确实和罗姨有纠葛，我们照例，是不是可以看一眼房间里？”
他这话是问向鲍枕的，可是声音分明是说给罗姨听。他们甚至要比四年前更默契，裴易爻做状为难鲍枕则负责化解，一唱一和委婉地提出调查的要求。
后者听明白了裴易爻的话，倒是也没有推辞拒绝，罗姨主动上前拧开了门锁：“我婆婆在休息，尽量不要吵醒她。”
门缓缓被推开一条缝，黑暗的屋子里有一台仪器亮起蓝色的灯光在工作，从仪器上连出一根管子，接在一位老人的鼻子上帮助她呼吸。
“我婆婆有心衰，手脚也不灵活，所以常年卧床需要呼吸机辅助呼吸。”罗姨将门重新关上，那个黑暗的小屋子里显然被呼吸机占据了大半空间，剩下就只有一张床供老人躺卧，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了其他东西。
阴暗房间里的床板、老旧工作着的呼吸机，这两样便成了老人的全部，供她残喘生存在这个世界，每天还能睁开眼睛看唯一一个小窗户里漏进来的晨光。
鲍枕说了声“抱歉”拉着裴易爻一起走出了罗姨的家，这样压抑的环境让他有些不忍，裴易爻走在他身后观察着情绪不佳的鲍枕。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根棒棒糖，鲍枕顿了顿脚步，才发现是身后的裴易爻递来的：“可乐味儿，你爱吃。”
下意识抬了手又停住揣回口袋里，鲍枕转头不去看那只棒棒糖：“我不爱吃。”他说完就在兜里找烟盒，可摸了一圈也没找到，才发现烟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裴易爻扔掉了。
“你干嘛总是不经过我的同意，乱动我的东西？”不满地瞪他，裴易爻举着棒棒糖笑了笑，把糖重新递到鲍枕眼前：“我错了鲍鲍。”
他说完眼见因为自己叫了鲍鲍，鲍枕又想要骂他，眼疾手快在鲍枕的“滚”字还没说出口时，把糖塞进了他嘴里：“但是我不改。”
“你神经，唔，”话还没骂出口，裴易爻顺势捏着棒棒糖的柄在他嘴里转了一圈，圆圆的糖块儿压着鲍枕的舌头，蹭的他不由自主停下话来嗦了下糖。
看着这样的鲍枕愣了愣，裴易爻的指节在糖棍上摸索了一下飞速离开：“崽儿，咱们戒了吧。”
他这人嘴硬舌尖却很软，裴易爻离开的四年里，曾无数次想念着和他接吻的感觉。刚刚那一刻，鲍枕转动的舌尖和起伏的喉结…裴易爻差一点就想要倾身尝一尝阔别的味道。
“啪”一下子打掉了裴易爻的手，鲍枕捏着糖棍翻了个白眼，不过好歹没有把糖拿出来丢掉：“管得着吗你？”
大步向着车子走去，裴易爻随着鲍枕坐在他的副驾驶上：“罗姨没跟我们说实话。”
没有着急发动车子，鲍枕点点头透过车窗眯起眼睛看向罗姨的院子：“一个爱女儿的母亲，绝不会放任女儿的失踪于不顾。我作为警方的办案人员愿意帮她找到女儿，照常理她一定会抓住一切机会寻找失踪的女儿，而不是随手把我的联系方式放在一旁，好像并不在意的样子。”
看着鲍枕认真的样子点点头，裴易爻忍不住往鲍枕的身旁靠了靠：“如果说李莹莹没有失踪，那么这些年她到底藏在哪里，又为什么要躲起来？”
“也许…是她知道了万慈航的某些秘密，为了躲避万慈航所以才假装失踪。”鲍枕说出自己的推测，他想东西时会无意识抿一抿嘴里的糖块儿，显得专注又迷人。
“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不再像四年前主导着两人之间的行动，裴易爻从善如流地看着鲍枕，示意让新晋小探长安排他们接下来的行动。
沉浸在思考里，压根儿没注意到裴易爻看自己的专注眼神，鲍枕用棒棒糖敲了敲自己的嘴唇，又伸出舌尖把那点甜味舔掉：
“如果按照我们的推测她是因为万慈航而不敢露面，那么这个消失的李莹莹嫌疑就非常大。眼下也没有更好的线索可以追查，我们去万慈航的公司，试着找找当年对李莹莹知情的人。”
视线没有离开鲍枕，裴易爻点点头，又想了想放缓了声音：“鲍鲍，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不可以和我聊聊四年前？”
发动车子的动作顿了顿，鲍枕原本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上一点冷漠：“我不想聊。”
默默看了看鲍枕，裴易爻似乎能看得到，在他冷漠带刺的外壳下那个被小心翼翼藏起来的男孩。斜靠在椅背上面对鲍枕，裴易爻伸手想要去摸摸鲍枕的脑袋，后者想要躲开，不过裴易爻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我回来了，我们一起去找魔法的来源，想办法了解盖垫还有没有机会回来。”
猛地愣在裴易爻眼前，鲍枕甚至忘了躲开裴易爻的手，傻傻定在原地眼眶渐渐微红：“你说什么？”
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裴易爻说，我们一起想办法让盖垫回来…
“傻瓜，别哭。”裴易爻的拇指划过鲍枕的眼底：“你不愿意和我聊聊，可我也能猜到你和盖垫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是我不好，把你们留下来，一个人选择离开。”
他看着他，努力笑笑安慰眼前红着眼眶的人：“回来了就要尽量弥补不是吗？比起那些恳求你原谅的话，纵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可我也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把你失去的都还给你。”
眼中的泪水渐渐蓄满，鲍枕定定看着裴易爻眼光闪动，最终还是猛地扭头从裴易爻的手中脱开：“我不需要你弥补什么，你能离开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我不相信抓不住的东西，也不会再期待不切实的幻想。”
背对他声音有一点哽咽，裴易爻看着这样的鲍枕，忍不住皱眉眼中流露出难过。他的男孩受了伤害，再也不愿意把脆弱暴露在自己眼前，也不想期待自己了。
“这个案子结束你就离开，咱们之间没有谁欠谁的，我过得很好，不需要你来弥补。”鲍枕没有再看裴易爻，匆匆摸起原本扔在车上的烟，站在远处的路边点燃吞吐。
他们之间隔着一条窄窄的街巷，人来人往，鲍枕学会了放开手，宁可一个人面对孤独。
裴易爻靠在车窗上看着鲍枕，原本讲究又爱过敏的人现在烟不离手，冰箱里满是啤酒把生活过得马虎，吃饭也是狼吞虎咽地凑活…
鲍枕所说的很好，其实一点也不好。他没有一天真正从四年前走出来过，浑浑噩噩，把自己伪装成对一切都不在乎的样子，时时刻刻提防着不要受伤。
心疼地皱眉，裴易爻望着鲍枕轻轻启唇：“鲍鲍，我不放手了，再也不放开你了。”
想了半天也只能想这句来，因为在一个母亲的面前，似乎所有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时隔多年再提起罗姨仍不能释怀，说到莹莹被带走时她极力克制，可握紧在膝盖处的指节泛白，早已出卖了她的愤恨痛心。
裴易爻没有过多沉浸在罗姨的情绪中：“资料显示，李莹莹的学籍信息停在了她大三的那年，失踪记录也是在那个时候记录的。”鲍枕听到他的声音时，却发现他拿着自己的手机，毫不见外地看着郑成发来的资料。
“你干嘛又随便拿我的手机？”鲍枕想要伸手想要拿回来，却被裴易爻顺势闪过去晃了晃：“你这里有郑成发来的资料，我当然要从这里找线索。”
“你！”裴易爻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着实让鲍枕觉得气闷。
“对，莹莹被保镖带走，我在后面使劲的跑，想要拦下他们的车子。”罗姨的声音适时打断了鲍枕对裴易爻的不满，让他立刻回神来听罗姨继续说。
“我追着跑了很远很远，直到腿开始发抖，连嘴里都是血腥味儿。”罗姨说到这里有一点哽咽，她似乎又看到了女儿被带走的那一天：“后来我再也支持不住了倒下来，眼睁睁看着把莹莹带走的车子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一个黑点，我再也看不到她了。”
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裴易爻轻轻递给罗姨：“后来，为什么莹莹会失踪？”
接过那块手帕顿了顿，罗姨的眼底闪过一丝躲避：“我后来找遍了齐城的每一家医院，都没有找到莹莹。”
和裴易爻对视了一眼，鲍枕想了想又问道：“9月18号，万慈航被害的那天晚上8点你在那里？”
罗姨用帕子擦了擦眼泪沉默了一会儿，她很快收起了悲伤的情绪，走到门口的日历前翻了翻：“9月18号不是周末，我从两点开始就在菜市场工作了，老板、其他的摊主，周围很多人都看到的。”
罗姨说的没错，鲍枕也并不怀疑她的话，菜市场人多，只需要去随便一下就可以确认罗姨的不在场证明。罗姨说完低头看了看沾了眼泪的帕子，继而又看向裴易爻：“我洗干净再还给你好吗？”
礼貌的摆摆手，裴易爻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手帕就留下来吧，别嫌弃就好。”
客气地点点头，罗姨看了看鲍枕的水杯快空了却没有加水，安静地摆出了一副送客的架势。裴易爻和鲍枕眼见再问下去罗姨也不会再说些什么，于是一前一后起身作势准备出门。
“只是警方例行调查希望您不要介意，我们就不继续打扰了。”鲍枕看着罗姨，从怀里掏出纸笔写了些递给她：“我姓鲍，这是我的电话。如果您有莹莹的线索也可以联系我，希望能帮您找到您的女儿。”
接下号码顺手放在一边，罗姨点点头跟在鲍枕和裴易爻身后，准备将他们送出小院。
在大门前发现有一道小房间的门紧紧关着，裴易爻停了停脚步看向那里，罗姨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解释：“是我婆婆在里面，她年纪大了，喜欢安静。”
裴易爻点点头却没动，鲍枕扫了他一眼，之后顺意地作势拽拽他的袖子：“走了，别打扰罗姨去开工。”
身子没有动，裴易爻看起来有点为难：“受害人确实和罗姨有纠葛，我们照例，是不是可以看一眼房间里？”
他这话是问向鲍枕的，可是声音分明是说给罗姨听。他们甚至要比四年前更默契，裴易爻做状为难鲍枕则负责化解，一唱一和委婉地提出调查的要求。
后者听明白了裴易爻的话，倒是也没有推辞拒绝，罗姨主动上前拧开了门锁：“我婆婆在休息，尽量不要吵醒她。”
门缓缓被推开一条缝，黑暗的屋子里有一台仪器亮起蓝色的灯光在工作，从仪器上连出一根管子，接在一位老人的鼻子上帮助她呼吸。
“我婆婆有心衰，手脚也不灵活，所以常年卧床需要呼吸机辅助呼吸。”罗姨将门重新关上，那个黑暗的小屋子里显然被呼吸机占据了大半空间，剩下就只有一张床供老人躺卧，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了其他东西。
阴暗房间里的床板、老旧工作着的呼吸机，这两样便成了老人的全部，供她残喘生存在这个世界，每天还能睁开眼睛看唯一一个小窗户里漏进来的晨光。
鲍枕说了声“抱歉”拉着裴易爻一起走出了罗姨的家，这样压抑的环境让他有些不忍，裴易爻走在他身后观察着情绪不佳的鲍枕。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根棒棒糖，鲍枕顿了顿脚步，才发现是身后的裴易爻递来的：“可乐味儿，你爱吃。”
下意识抬了手又停住揣回口袋里，鲍枕转头不去看那只棒棒糖：“我不爱吃。”他说完就在兜里找烟盒，可摸了一圈也没找到，才发现烟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裴易爻扔掉了。
“你干嘛总是不经过我的同意，乱动我的东西？”不满地瞪他，裴易爻举着棒棒糖笑了笑，把糖重新递到鲍枕眼前：“我错了鲍鲍。”
他说完眼见因为自己叫了鲍鲍，鲍枕又想要骂他，眼疾手快在鲍枕的“滚”字还没说出口时，把糖塞进了他嘴里：“但是我不改。”
“你神经，唔，”话还没骂出口，裴易爻顺势捏着棒棒糖的柄在他嘴里转了一圈，圆圆的糖块儿压着鲍枕的舌头，蹭的他不由自主停下话来嗦了下糖。
看着这样的鲍枕愣了愣，裴易爻的指节在糖棍上摸索了一下飞速离开：“崽儿，咱们戒了吧。”
他这人嘴硬舌尖却很软，裴易爻离开的四年里，曾无数次想念着和他接吻的感觉。刚刚那一刻，鲍枕转动的舌尖和起伏的喉结…裴易爻差一点就想要倾身尝一尝阔别的味道。
“啪”一下子打掉了裴易爻的手，鲍枕捏着糖棍翻了个白眼，不过好歹没有把糖拿出来丢掉：“管得着吗你？”
大步向着车子走去，裴易爻随着鲍枕坐在他的副驾驶上：“罗姨没跟我们说实话。”
没有着急发动车子，鲍枕点点头透过车窗眯起眼睛看向罗姨的院子：“一个爱女儿的母亲，绝不会放任女儿的失踪于不顾。我作为警方的办案人员愿意帮她找到女儿，照常理她一定会抓住一切机会寻找失踪的女儿，而不是随手把我的联系方式放在一旁，好像并不在意的样子。”
看着鲍枕认真的样子点点头，裴易爻忍不住往鲍枕的身旁靠了靠：“如果说李莹莹没有失踪，那么这些年她到底藏在哪里，又为什么要躲起来？”
“也许…是她知道了万慈航的某些秘密，为了躲避万慈航所以才假装失踪。”鲍枕说出自己的推测，他想东西时会无意识抿一抿嘴里的糖块儿，显得专注又迷人。
“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不再像四年前主导着两人之间的行动，裴易爻从善如流地看着鲍枕，示意让新晋小探长安排他们接下来的行动。
沉浸在思考里，压根儿没注意到裴易爻看自己的专注眼神，鲍枕用棒棒糖敲了敲自己的嘴唇，又伸出舌尖把那点甜味舔掉：
“如果按照我们的推测她是因为万慈航而不敢露面，那么这个消失的李莹莹嫌疑就非常大。眼下也没有更好的线索可以追查，我们去万慈航的公司，试着找找当年对李莹莹知情的人。”
视线没有离开鲍枕，裴易爻点点头，又想了想放缓了声音：“鲍鲍，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不可以和我聊聊四年前？”
发动车子的动作顿了顿，鲍枕原本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上一点冷漠：“我不想聊。”
默默看了看鲍枕，裴易爻似乎能看得到，在他冷漠带刺的外壳下那个被小心翼翼藏起来的男孩。斜靠在椅背上面对鲍枕，裴易爻伸手想要去摸摸鲍枕的脑袋，后者想要躲开，不过裴易爻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我回来了，我们一起去找魔法的来源，想办法了解盖垫还有没有机会回来。”
猛地愣在裴易爻眼前，鲍枕甚至忘了躲开裴易爻的手，傻傻定在原地眼眶渐渐微红：“你说什么？”
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裴易爻说，我们一起想办法让盖垫回来…
“傻瓜，别哭。”裴易爻的拇指划过鲍枕的眼底：“你不愿意和我聊聊，可我也能猜到你和盖垫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是我不好，把你们留下来，一个人选择离开。”
他看着他，努力笑笑安慰眼前红着眼眶的人：“回来了就要尽量弥补不是吗？比起那些恳求你原谅的话，纵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可我也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把你失去的都还给你。”
眼中的泪水渐渐蓄满，鲍枕定定看着裴易爻眼光闪动，最终还是猛地扭头从裴易爻的手中脱开：“我不需要你弥补什么，你能离开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我不相信抓不住的东西，也不会再期待不切实的幻想。”
背对他声音有一点哽咽，裴易爻看着这样的鲍枕，忍不住皱眉眼中流露出难过。他的男孩受了伤害，再也不愿意把脆弱暴露在自己眼前，也不想期待自己了。
“这个案子结束你就离开，咱们之间没有谁欠谁的，我过得很好，不需要你来弥补。”鲍枕没有再看裴易爻，匆匆摸起原本扔在车上的烟，站在远处的路边点燃吞吐。
他们之间隔着一条窄窄的街巷，人来人往，鲍枕学会了放开手，宁可一个人面对孤独。
裴易爻靠在车窗上看着鲍枕，原本讲究又爱过敏的人现在烟不离手，冰箱里满是啤酒把生活过得马虎，吃饭也是狼吞虎咽地凑活…
鲍枕所说的很好，其实一点也不好。他没有一天真正从四年前走出来过，浑浑噩噩，把自己伪装成对一切都不在乎的样子，时时刻刻提防着不要受伤。
心疼地皱眉，裴易爻望着鲍枕轻轻启唇：“鲍鲍，我不放手了，再也不放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