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陆嘉楠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他看看别处，再看回来，程亦之还在原地。
他的内心顿时五味杂陈，刚从医院出来，一身的消毒水味儿，压根没做好要见人的打算，扎见到程亦之，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没想到她会找来这里，这几天实在太忙，连学校那边的课都请假了，更没时间联系程亦之交代拍摄的工作。
程亦之朝他走过去，眯着眼打量了他片刻，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只属于医院的味道：“听你的邻居说，你已经在医院待了好几天了？”
陆嘉楠轻轻点了点头，扯了扯嘴角，声音哑得不像话：“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一直联系不上你，担心你，就跑来看看。”
说完，两人又相顾无言，陆嘉楠平时也算是能说会道的人，可这个时候却出奇地安静，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他。
程亦之又小心翼翼地问：“还要在医院陪护很久吗？”
他摇了摇头，说：“说不清，得看接下来的检查情况。”
现在这种情况下，程亦之要是再跟他提起活动摄影的事情，未免显得不近人情，其实她也大可以向之前那样，去南大摄影社找同学去拍，免得再这种情况下还要麻烦他为这些不相干的事情分心。
陆嘉楠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事，说道：“你放心，拍摄的活儿我还记着呢，就算我到时候真赶不回去，也会帮你接洽同学过去帮你，你不用太担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来找你也不是特地因为拍摄的事情……”
“我知道。”
陆嘉楠瞥见隔壁早餐铺的糍粑刚出锅，冒着热腾腾的气，干脆拉着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问老板要了两碗豆腐脑两根油条和两个糍粑球，替她擦干净了筷子摆到她面前。
整个动作自然地仿佛这样的场景他们已经面对面发生了无数次。
陆嘉楠说：“你应该还没吃早饭吧？陪我吃完早饭我送你去汽车站。”
程亦之藏在桌子底下的手不经意间握成了拳头。
小张质问她的时候，她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出自己不喜欢陆嘉楠，哪怕是现在，她面对他时也依旧波澜不惊。
但，或许她不小心把对37岁的陆嘉楠的感情也带来了这里，关心他几乎已经成为了她的本能，一听说他出了事，立刻马不停蹄连夜赶来，他们在一起的那几年，分不清谁付出的更多一些，她只确信，至少在一起的每一秒，他们对彼此都是真心实意的，没有半点含糊。
“陆嘉楠，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他定定地看了她足足又十秒之久，摇头：“没有。”
她花了一夜的时间才等到他，最后却只和他待了不到两个小时，连他父亲究竟是什么病情都不敢问，光看他的神情就知道情况应该并不乐观。
程亦之回到溪镇，昨天一整晚对她来说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最后这个梦被陆嘉楠亲手撕开，打碎。
她疲惫不堪地回到公寓，没过多久，苏琴琴便来敲门了。
开门见到她时，苏琴琴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她并不知道程亦之已经回来了，只是担心她，临出门时想看看她回来了没有。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苏琴琴诧异地问道。
“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
苏琴琴看她转了身倒在沙发上，看出自己应该打扰了她休息，心里顿时一阵怯懦。
明明知道程亦之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对自己并非真有恶意，但她每次面对程亦之时，总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羞愧感。
她这一辈子，自问除了女儿之外，并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偏偏只有程亦之，能激起她那些破碎的愧疚。
“对了，能问你个问题吗？”
程亦之仍旧闭着眼睛，心不在焉地说：“问。”
“你留给我的那件衣服我试过了，正合我的尺寸，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尺寸的？”
苏琴琴对此好奇了一个晚上，薛宝珠都没办到的事情她却办到了，但不管她是怎么办到的，苏琴琴都决定要答应她提出来的要求，和她一起重振裁缝铺。
沙发上的姑娘忽然睁开了眼睛看了她一会儿，面无表情回答：“李园园知道啊。”
乍一听到这个答案，苏琴琴猛地愣住，脱口而出：“所以不是你目测的？”
程亦之总算明白了苏琴琴的意思，噗一声笑出来：“我的眼睛又不是尺，怎么可能目测地这么精准？我虽然对我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但你也大可不必神话我。”
要说目测，的确可以，但并不那么精准，而且到最后反而会变成凭空想象。
程亦之当然能够依靠目测取得苏琴琴的大概尺寸，可这样就做不出理想的作品，这就违背了她做这件事的初衷。
那天送李园园走的时候，她也是临时起意想起来才问了李园园这事儿，没想到李园园记得倒很清楚。
她无法忘记自己当时听到李园园精准地说出苏琴琴的各项尺寸时自己的内心感受。
明明苏琴琴本该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但最后反而成了最陌生的人。
苏琴琴感到意外但又不觉得意外，但这对她来说已经不是重点了，她略有些腼腆地说：“你上次说的，我答应了。”
程亦之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苏琴琴的意思，蓦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所以说，我们现在就算是合伙人了？”
“你做给我的那件衣服，无论是设计还是做工都很不错，连曼玉都夸你是专业的，所以我相信你。”
苏琴琴很少夸人，是因为她几乎很少与人正面打交道，但她却忍不住地想夸赞程亦之。
因为裁缝铺，让她和程亦之之间的关系似乎近了一些，与此同时，程亦之的出现，也冥冥之中实现了她开一家裁缝铺的愿望。
如果没有一个专业的裁缝，即便她有这个心，也不可能凭自己这点能力开一家裁缝铺。
至此，两人之间就这么愉快地敲定了约定。
他的内心顿时五味杂陈，刚从医院出来，一身的消毒水味儿，压根没做好要见人的打算，扎见到程亦之，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没想到她会找来这里，这几天实在太忙，连学校那边的课都请假了，更没时间联系程亦之交代拍摄的工作。
程亦之朝他走过去，眯着眼打量了他片刻，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只属于医院的味道：“听你的邻居说，你已经在医院待了好几天了？”
陆嘉楠轻轻点了点头，扯了扯嘴角，声音哑得不像话：“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一直联系不上你，担心你，就跑来看看。”
说完，两人又相顾无言，陆嘉楠平时也算是能说会道的人，可这个时候却出奇地安静，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他。
程亦之又小心翼翼地问：“还要在医院陪护很久吗？”
他摇了摇头，说：“说不清，得看接下来的检查情况。”
现在这种情况下，程亦之要是再跟他提起活动摄影的事情，未免显得不近人情，其实她也大可以向之前那样，去南大摄影社找同学去拍，免得再这种情况下还要麻烦他为这些不相干的事情分心。
陆嘉楠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事，说道：“你放心，拍摄的活儿我还记着呢，就算我到时候真赶不回去，也会帮你接洽同学过去帮你，你不用太担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来找你也不是特地因为拍摄的事情……”
“我知道。”
陆嘉楠瞥见隔壁早餐铺的糍粑刚出锅，冒着热腾腾的气，干脆拉着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问老板要了两碗豆腐脑两根油条和两个糍粑球，替她擦干净了筷子摆到她面前。
整个动作自然地仿佛这样的场景他们已经面对面发生了无数次。
陆嘉楠说：“你应该还没吃早饭吧？陪我吃完早饭我送你去汽车站。”
程亦之藏在桌子底下的手不经意间握成了拳头。
小张质问她的时候，她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出自己不喜欢陆嘉楠，哪怕是现在，她面对他时也依旧波澜不惊。
但，或许她不小心把对37岁的陆嘉楠的感情也带来了这里，关心他几乎已经成为了她的本能，一听说他出了事，立刻马不停蹄连夜赶来，他们在一起的那几年，分不清谁付出的更多一些，她只确信，至少在一起的每一秒，他们对彼此都是真心实意的，没有半点含糊。
“陆嘉楠，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他定定地看了她足足又十秒之久，摇头：“没有。”
她花了一夜的时间才等到他，最后却只和他待了不到两个小时，连他父亲究竟是什么病情都不敢问，光看他的神情就知道情况应该并不乐观。
程亦之回到溪镇，昨天一整晚对她来说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最后这个梦被陆嘉楠亲手撕开，打碎。
她疲惫不堪地回到公寓，没过多久，苏琴琴便来敲门了。
开门见到她时，苏琴琴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她并不知道程亦之已经回来了，只是担心她，临出门时想看看她回来了没有。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苏琴琴诧异地问道。
“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
苏琴琴看她转了身倒在沙发上，看出自己应该打扰了她休息，心里顿时一阵怯懦。
明明知道程亦之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对自己并非真有恶意，但她每次面对程亦之时，总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羞愧感。
她这一辈子，自问除了女儿之外，并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偏偏只有程亦之，能激起她那些破碎的愧疚。
“对了，能问你个问题吗？”
程亦之仍旧闭着眼睛，心不在焉地说：“问。”
“你留给我的那件衣服我试过了，正合我的尺寸，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尺寸的？”
苏琴琴对此好奇了一个晚上，薛宝珠都没办到的事情她却办到了，但不管她是怎么办到的，苏琴琴都决定要答应她提出来的要求，和她一起重振裁缝铺。
沙发上的姑娘忽然睁开了眼睛看了她一会儿，面无表情回答：“李园园知道啊。”
乍一听到这个答案，苏琴琴猛地愣住，脱口而出：“所以不是你目测的？”
程亦之总算明白了苏琴琴的意思，噗一声笑出来：“我的眼睛又不是尺，怎么可能目测地这么精准？我虽然对我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但你也大可不必神话我。”
要说目测，的确可以，但并不那么精准，而且到最后反而会变成凭空想象。
程亦之当然能够依靠目测取得苏琴琴的大概尺寸，可这样就做不出理想的作品，这就违背了她做这件事的初衷。
那天送李园园走的时候，她也是临时起意想起来才问了李园园这事儿，没想到李园园记得倒很清楚。
她无法忘记自己当时听到李园园精准地说出苏琴琴的各项尺寸时自己的内心感受。
明明苏琴琴本该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但最后反而成了最陌生的人。
苏琴琴感到意外但又不觉得意外，但这对她来说已经不是重点了，她略有些腼腆地说：“你上次说的，我答应了。”
程亦之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苏琴琴的意思，蓦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所以说，我们现在就算是合伙人了？”
“你做给我的那件衣服，无论是设计还是做工都很不错，连曼玉都夸你是专业的，所以我相信你。”
苏琴琴很少夸人，是因为她几乎很少与人正面打交道，但她却忍不住地想夸赞程亦之。
因为裁缝铺，让她和程亦之之间的关系似乎近了一些，与此同时，程亦之的出现，也冥冥之中实现了她开一家裁缝铺的愿望。
如果没有一个专业的裁缝，即便她有这个心，也不可能凭自己这点能力开一家裁缝铺。
至此，两人之间就这么愉快地敲定了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