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
前世他和陈月瑶相遇时，陈月瑶已经是云水宗的宗主。
而顾明洵接取悬赏任务的成功率，在整个云水宗都是屈指可数的。
那个时候，陈月瑶就习惯于派出顾明洵，执行各种棘手的任务。
纪川一直觉得，后期顾明洵坚持对他的围剿，就是因为对身为云水宗宗主的陈月瑶一往情深。
哪怕到了最后，他也不惜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命。
可现在看来，陈月瑶与顾明洵的关系，也不过如此。
至少这次任务，她没有同行。
顾明洵把头埋进臂弯，闷声道：“谁知道呢，他脾气怪的很，明明喜欢我，又不肯说出来，而且又凶又爱绑我，你知道最瘆得慌的是什么吗？”
纪川不答。
因为他没办法回答。
在他的印象里，陈月瑶一直是睿智圆滑的，虽然脾气有点古怪，但并没有绑人的爱好。
顾明洵的这一番描述，他感觉说的是他。
纪川不说话，顾明洵只好自己接着说下去：“他这个人，对我又喜欢又恨，把我底细查的清清楚楚，可我连他叫什么、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更奇怪的是，他一会儿能听懂我的话，一会儿又听不懂了，你说，他是不懂还是装傻？”
都不是。
纪川心里有点不舒服，他不是听不懂，也不是装傻，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领教过顾明洵的演技，也见识过他为了保命装出的各种模样。
上一世，顾明洵为了杀他，不惜身负灵符，与他换命。
当顾明洵放弃挣扎，靠到他怀里的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拥有他了。
结果他以重生者的身份来到这一世。
而这一世，虽说是他留下的破绽，可顾明洵为了逃跑设下了重重圈套，用杯子迷惑他，把真正的药藏在自己嘴里。
顾明洵永远都是那么冷静，把自己当作计划里的一环。
所以这次，他的这一番话，又是为了什么？
顾明洵微微抬头，瞥了他一眼：“喂，你不会以为我又在骗你吧？”
纪川喜欢顾明洵不假，可顾明洵太过聪明，让他很有压力。
“我现在没有骗你的理由。”
纪川不动声色的避开他的视线，给他披了一件外袍：“哦，那你情缘是谁？”
这句话把顾明洵问住了。
这是什么问题？
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他暗示的还不够清楚吗？
这种时候，作为一个救了他三次，还总想着囚禁他的人，不应该自觉的认领下来吗？
顾明洵恼羞成怒，把头转了回去：“我都不知道你名字，这种私密的事儿我为什么要和你说？”
他生气了，纪川却笑了。
这下纪川能确定，顾明洵没有骗他了。
以他的了解，在面对不可抗的敌人时，顾明洵最喜欢以退为进。
如果他又在撒谎，不可能把怒气表现出来，只会示弱，然后找准机会一击必杀。
纪川犹豫了一瞬，绕到他面前，蹲了下来，与他平视。
顾明洵一开始没反应过来。
纪川轻轻的敲了敲面具。
顾明洵试探着着把手放到他的面具上。
纪川没有反应。
顾明洵这才小心翼翼的，用双手取下他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