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黎就着他手喝了两口,果真暖和了些,便推给他,让他也喝。
顾瑾之仰头喝了一口就收了酒葫芦,夫妻俩一举一动都落在其他人眼里,寻双咂么咂么道:“早知道我也带个小娘子了。”
“你们六扇门办案可真好,还能带着媳妇走。”张延冷不丁说道,语气倒是没有奇怪,似就随便感叹一声。
“欸,你可别误会,也就他这么干过。”寻双赶紧解释了。
“顾公子自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谁让人家祖母本事大呢。”孙崇乐这阴阳怪气的话一接,顿时让气氛凝结了。
寻双破案无数,在六扇门的声名极好,是不少人心中的目标,孙崇乐也不例外,看寻双这么捧着顾瑾之,他有些看不过去,加之之前与他合作捉拿关岳山也失败了,事后还被停职调查,两件事加到一起,再被张延的话一刺激,就口不择言了。
“怎么,你妒忌啊?有本事你也有个厉害的祖母呀!”谁也没想到江清黎会突然发飙维护顾瑾之,明明瞧着柔柔弱弱,一开口还真有那么几分气势。
孙崇乐轻嗤一声,鄙夷道:“靠父母祖辈有什么好炫耀的?”
“我们坦荡荡,靠父母祖辈就靠父母祖辈,不像某有些人,明明嫉妒还故作正义指责,也不知六扇门里怎么会有你这种人……”
“梨儿,别胡闹。”顾瑾之轻斥道,随即对孙崇乐道:“内子无状,孙兄莫要与妇道人家一般见识。”
顾瑾之不想将关系弄僵,毕竟还有这么远,一路上要打交道,更何况他带着小梨儿一起确实有些不妥。
孙崇乐没应他的话,轻哼一句,以做回答,遂侧过头去。
顾瑾之没再与他多言,对寻双道:“我们先走一步,到前方探路。”
顾瑾之说完,策马走了,丁宝儒紧随其后,一块儿走了,没一会儿三人就消失在浓雾里。
“老大,我觉得张延他们来者不善,似乎是针对我们的。”路上丁宝儒说出了他的看法,明显刚刚那事是他故意挑起来的,估计是察觉到孙崇乐对他的不满。
“许是因为我们之前端了黑市,坏了他的事吧,总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若一而再再而三挑衅那就别怪咱们不客气了。”
顾瑾之还真猜对了,张延设计峨嵋派温华师太用的春药就是在黑市买的,也是故意借黑市赌场放出温华师太被辱的事,他和关岳山私下有过接触,张延想借关岳山的本事在江湖上混出名堂,关岳山想重振欢喜密教,两人一拍即合,原本想借峨嵋派打响欢喜密教死而复生的第一响,谁知一切刚开始,黑市就被顾瑾之和丁宝儒一锅端了。
后续在江湖上悬赏救关岳山的是秦文景等人,并不是国师他们,之后传出关岳山眼瞎,国师他们才顺理成章将救人改成了杀人。
如今关岳山死了,所有的事都落在了苍山派头上,虽然温华师太拒不承认,但这事还是成了江湖上的一桩笑柄,苍山派在江湖上的声名也是一落千丈,秦文景和张延等人也是差点被逐出师门,可不对他们俩恨之入骨吗?
此番相见,睚眦必报的张延就动起了坏心思。
顾瑾之疾行了一段路,又渐渐慢下来,将装书的木盒子拿出来,抛给了丁宝儒,“你瞧瞧,看有没有想学的。”
丁宝儒看了看,又原样收进了木盒子,又抛了回去,“老太太传给你们的,给我算什么。”
“兄弟俩,别说客气话,祖母待你待我都是一样的。”说着又扔给了他。
丁宝儒看着他犹豫了一会儿,应承道:“那行,我回去再登门拜谢老太太。”
顾家上下待他和顾瑾之都无甚区别,一身功夫也都是在顾家学的,在他心中顾家人比他自家人还要更亲近,只是自从他成亲后,因为妻子与顾家有些恩怨,让他与顾家生疏了不少。
真说起来其实也不算恩怨,只能算是个乌龙事件,他成亲较早,与妻子蜜里调油,看着独身一人的老大还没个着落,便想给他撮合桩姻缘,正好他妻子有个闺房密友,家世模样都不差,便想撮合他们两人。
他妻子一早告诉了小姐妹,带着小姐妹私下看过顾瑾之,甚觉满意,也就同意他们拉红线,女方是同意了,但丁宝儒这边忙着手头上的案子,还没来得及跟顾瑾之提,顾瑾之就接任务出去了。
也是无巧不成书了,这小姐对顾瑾之上了心,默默等了他一年,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京,谁知老太太抢先一步给他定了江家的小姐。
姑娘空等了一年,最终等来这么个结果,哪能不恼,他媳妇也因此恼了老太太和顾瑾之,不再和顾家来往,连带着丁宝儒与这边也生疏了些。
丁宝儒从中拿了一本嵇山七修腿的功法,他下盘是弱点,想练练腿法。
顾瑾之看了一眼,知他所想,将所有有关腿法的册子都翻出来给他,“综人所长,取其精华才更易练好。”
丁宝儒抱拳谢过,这才收下,三人驱马慢悠悠在路上走着,一边看书,江清黎也捧着医书背草药名。
不同于丁宝儒,顾瑾之选择精进剑法,将所有关于剑法的都看了一遍,记下一些对自己有用的,便又看起了暗杀术,有一回与东瀛刺客交手吃了亏,十分好奇他们的忍术是怎么练的。
互不打扰看着,一直到寻双他们跟上来,三人十分有默契地收了书,并不想让他们知道。
许是闹过了一场,再追上来,倒是没有再闹什么幺蛾子,风越来越大,看起来要下雨的样子,避免淋湿,便决定先不吃午饭,继续往前赶路,看能不能找个落脚地。
运气还算好,在暴风雨来的前一刻钟发现了个破庙。
破庙不大,前头大殿里的神像都不见了,后院杂草丛生,厢房也是破旧不堪,只有大殿东南角勉强还能够避雨,至于呼呼地北风就挡不住了。
刚寻了些木柴生起火,大雨就哗哗落下,看样子一时半刻不会停,只能在这儿过夜了。
人有些多,地方有些显挤,他们还算关照,留了个遮风挡雨最好的地方给顾瑾之夫妻俩,对此孙崇乐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几人吃过饭,便或坐或躺地睡了。
顾瑾之依旧是昨夜那般抱着江清黎靠墙睡,秦文景和丘然主动说守夜,寻双也就答应了。
很快大家各自睡去,昨夜没睡好的江清黎今夜睡得很快,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迷糊了,顾瑾之也渐渐睡去。
睡到半夜,突听几声脚步声,顾瑾之迷糊睁眼,就看见应该守在火堆旁的秦文景和丘然鬼鬼祟祟溜出去。
外头雨已经停了,他们俩这是要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