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扶余丰

书名:大唐荣耀之半岛雄鹰 作者:曹灶 本章字数:5348 下载APP
苏我石川麻吕被召入板盖宫时已是亥时末。他穿着一身宽大的姜黄和服,脚踏木屐进入板盖宫的后殿。
扶余丰在倭国做人质时,负责照顾皇室生活起居的石川麻吕就已经是老人了。经历三代天皇的老人看似精神不错。扶余丰轻轻地扶住他,帮他落座。
中大兄皇子的左耳被一团白布包裹,起先他并没说话。僧旻和尚沿着整个房间走了一圈,对中大兄皇子使了个眼色。中大兄微笑地审视老人。
老头儿问道:“皇子,深夜召我进来何事?”
“舅公,天皇有旨意给你。”中大兄说完便示意中臣镰足。中臣镰足拿出竹简,对着老头儿念到:“苏我石川麻吕,涉嫌共谋杀害山背大兄王,大逆不道,处以极刑。”
僧旻逼近,扶余丰也故意做出紧张的表情。
老头儿大声喊道:“中大兄皇子,你想造反吗?”
“舅公,我不明白,是造谁的反?”中大兄马上反问。
老头儿语塞:“中大兄,如果苏我入鹿知道,他定不饶你。”
“这不是你该忧虑的,你需要忧虑的是自己的人头。左大臣佐伯连古告诉我,您将犯臣阿倍内麻吕解救出狱了?”
“是的,皇子。”苏我石川麻吕毫不避讳。
“是吗?”中大兄的语气依然温和,“我同意过释放他吗?”
扶余丰知道自己扮演的角色。他上前一步,夸张地说:“违犯中大兄的命令,就是不遵从天皇。”
老头儿看了扶余丰半天,又看了眼高宝梅:“扶余丰,还有高宝梅,你们要是机智点,早就该离开倭国了。要是苏我入鹿知道——”
“苏我入鹿我来操心,不关你的事。”中大兄打断老头儿的话,“我没有让你释放阿倍内麻吕,你没听从我的命令。”
老头儿的嘴巴张张合合:“殿下,您得明白,他并没有犯什么大错——”
“我得明白?”中大兄皇子发怒,“你是在命令我?这是你照顾三代天皇悟到的道理?阿倍内麻吕是苏我入鹿的走狗,他就是在这里拿着利剑要取我性命,你还说他没犯什么大错?!”
中大兄的质问令老头儿退缩:“没人能做得更多。殿下,我……我一直对皇室尽忠、效劳。”
“尽忠?苏我入鹿在高宝梅觐见天皇时杀死了山背大兄王,你在旁边无动于衷。这也算尽忠?”
“殿下,事发突然,我来不及阻止!”
“在关键时候,你总是没用!在皇室最需要忠臣站出来时,你总是不见踪影。”
老头儿抓住中大兄这句话:“苏我入鹿势大,我不得不明哲保身,才能委曲求全。”
“我看是贪生怕死吧?”中大兄觉得挺有趣,他嘴巴一抿,“今天到此为止吧,为天皇献上生命是你崇高的荣誉。”
老头儿求饶道:“皇子恕罪!皇子恕罪!皇极天皇可是我的至亲啊!你不能这样对我!”
中大兄皇子指着他骂道:“你还配称自己是天皇的至亲!你看看你做的这些事情。你狗仗人势、为虎作伥,架空圣德太子,逼死山背大兄王,架空皇极天皇,让我母亲彻底变成苏我入鹿的傀儡!人神共愤!”
老头儿从椅子上滑落,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皇子,自从苏我入鹿的父亲苏我虾夷掌权后,我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做这些事情?这些事情足够砍头十次了。”中大兄皇子围着他不断转圈,语气急促地喊道。
“臣知罪,请皇子和天皇给我指条生路。”老头儿汗湿重衣,瘫倒在地,“我……我……”
扶余丰佩服中大兄。前戏已足够多,是时候榨些干货了。
“你最近去苏我入鹿府的次数太多了。你们在密谋什么?”中大兄漫不经心地问道。
“密谋”这个词让老头儿缩成一团:“殿下,不是密谋。苏我入鹿过几日要接见来自高句丽的使臣贺文举,他命我好好接待。”
漂亮妞高宝梅厉声问道:“贺文举来倭国作甚?”
苏我石川麻吕像又老了十岁:“觐见天皇,并且带来了盖苏文的一封信。”
“信上写的什么?”中大兄皇子问道。
“殿下,我真的不知道。”
“只有这件事?我的人看到你足足待了三个时辰。”中大兄皇子走到老头儿面前,脸几乎贴着他的脸,“告诉我,你们在密谋什么?”
苏我石川麻吕瞪圆双眼:“殿下,真的没什么!”
漂亮妞拔出腰刀:“中大兄,杀了他!留着这老糊涂有什么用?!”
“杀了他,这个老不死的。”扶余丰故意附和,“中大兄,他是苏我入鹿的一条狗。你们倭人日夜以粗米为食,瘦弱不堪,唯独这老家伙胖得可以。倭国的好东西都被他吃了。送他去八大地狱。”
中大兄皇子假装摆手,制止了他们,用同情的语气说道:“他毕竟服侍我皇室三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虽然是苏我氏,但对皇室并未赶尽杀绝。我看他还有一丝忠诚。”
中大兄故意顿了顿:“但是,你能活着走出这里的唯一途径,就是告诉我你们的密谋。”
“陛下,我指天发誓,这密谋……并不是我的主意,我一直在反对这个计划。”老头儿终于开了口。
“什么计划?”中大兄皇子平静地问。
“苏我入鹿他——”老头儿迟疑了半天,喃喃说道,“他——准备在天皇召见高句丽使者贺文举之时,把您一举拿下……”
扶余丰和高宝梅面面相觑。中大兄皇子则表现得异常平静,他走到窗前,沉默了良久。
中大兄皇子躬身扶起苏我石川麻吕,脸上堆满笑容。“舅公,刚才言语多有冲突,请您原谅。您是我皇室的功臣,我们能活下来多亏您暗中保全,您的恩德皇室永不忘记。” 说完,他命人把老头儿送出。
扶余丰与中大兄皇子、高宝梅、中臣镰足、僧旻和尚商议了一晚上。他们出门时已是卯时,半边太阳从东南升起。
高宝梅说要去提前准备,扶余丰马上明白。他嬉皮笑脸地说:“一定要勤学苦练,我等着看好戏呢。”高宝梅脸上一红,要给扶余丰一巴掌,被他灵活地躲过。
扶余丰换上倭国服饰,带上黑绢制成的头冠,上身套上细小的筒袖上衣,下身穿宽松裤裙,腰上系花色布带,看起来像一个酒馆的招待。他潜出寝宫,来到集市。他花一个铜币买了个苹果,边嚼边走。
他穿过一条拱廊街道,很快走到一处倾斜的巷子。路一直往上,坡很陡。他走到最高处,看到一家妓院,比大多数窑子都干净。旁边是家酒肆,光着膀子的伙计在屋子里忙前忙后。他很想进去喝一杯,不过还是抑制住酒瘾进入妓院。
妓院大门前站着两个彪形大汉,两人在矮小的倭人中绝对算大个儿。他们俩互相嘀咕了一下,恭敬地拉开精铁做的房门。
扶余丰进去后,一位胖妇人首先过来迎接。她掀开粗糙的皮衣,露出肥大的白乳房:“乖儿子,想妈妈了?来,过来,亲一口!”有个倭人连忙赶跑了她,带扶余丰进入后堂。
在后堂,他换上木屐,马上变成了侍应生。他把特殊的酒壶放在圆形托盘上,托着它来到大厅。大厅里有个波斯人正搂着两个脱得精光的妓女求欢。见他过来,波斯人用倭语说要酒,扶余丰看都没看他一眼,走入包间。
包间巨大无比,和大极殿的面积差不多,中间有个高台,下面围放一排座位。来自流求的泰雅人阿穆依稣路懒洋洋地坐在座位上,两侧有两个穿着薄纱的妓女。她们一前一后地给泰雅人按摩肩部、捶打腿部。
扶余丰左右寻找,看到忍者坐在另外一个座位上,两名纹面的手下坐在此人两侧。
扶余丰上前,把嚼酒倒入玉杯中,递到泰雅人跟前。泰雅人看了看他,用倭语问道:“鲇美那小子呢?”
扶余丰躬身回答:“鲇美今日不舒服,我是他的同僚,有幸服侍您。”说完他递出一盘切好的生猪肉。
泰雅人闻了闻酒,吃了口猪肉,并未喝酒。
台上出现六名乐师,站在高台两侧。嘹亮的笛子声响起,鼓点随之附和。
四名全裸少女和四名全裸少男走上高台。他们身上涂了一层油,在屋内的火光下熠熠生辉。伴随着鼓点和震颤的笛声,每名少女把脚踩在少男用双手搭成的手掌上。伴随着鼓点,少男往上一送,把少女送到肩膀上。
“咚、咚、咚——”四名少男的命根硬了。他们双腿修长,小腹平坦,每块肌肉都棱角分明,仿佛雕塑一样。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鼓点变得激烈,四名少女从少男身上滑下,脸贴着脸,双腿夹着少男的腰身。男伴们托住舞伴们的细腰,顺势插入命根子。每当长笛颤抖,女人们便会后仰,伸长胳膊,颤抖着头,嘴里发出猛烈的呻吟,双腿紧紧盘在同伴腰上,而少男们则伴着鼓点不断抽插。
扶余丰在宫中见过鬼室福信的舞女表演,但没有如此露骨。他目不转睛,享受着香艳的画面,几乎忘记了自己的使命。
扶余丰偷偷觑了眼泰雅人,只见他终于喝了口嚼酒,似乎也很享受一前一后的按摩。
高台四周的烟花被点燃,花火闪烁。八位少男少女围成一个圆圈,中间赫然站着一名带着面罩的女孩。
女孩上身穿着紧身的抹胸,下身是腰胯开叉的长裙,露出长长的脖颈、竹笋般的双乳,还有桦树般笔直的长腿。她的头发髻起,显出鸭蛋脸的轮廓,一双妖娆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泰雅人。
悠扬的弦琴声响起,鼓点重新打起,只不过节奏变慢:“咚——咚——咚——”
女孩先蹲了下去,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又慢慢升起。她抬起左胳膊,葱葱玉指指向泰雅人,脚下迎合着节拍,身体一上一下,胸脯随着节拍一上一下,好像呼之欲出。她右手掀开前面的襦裙,细小纯白的三角里衣若隐若现。
她又转过身,伴随着节拍掀开襦裙,臀部虽然不大,但异常紧实翘挺。扶余丰脸红耳赤,直咽口水,下体肿胀,鼻血直流。
鼓点节奏加快,笛音开始逐渐拔高,女孩急速扭动着腰肢,往左往右,往前往后,像紧紧抱住了一个人,下体固定在那里,而腰肢不断转动,肩膀和胸部随之起伏。舞女的头时而后仰,时而低下,双手挤住胸部不断摩擦,乳晕露出,乳头忽隐忽现,嘴里发出喃喃呻吟。
四男四女已经躺下,少女在上含住少男的命根子,少男在下不断舔少女的阴部。扶余丰看得脸热,又偷看一眼泰雅人。这次他终于看到此人正大口喘着粗气。
泰雅人招招手,让面罩女孩到他身边。
舞妓会意,蛇形走近泰雅人,右脚魅惑地搭在泰雅人的裆部,不断用脚趾蹭着已经支起来的命根子。
泰雅人一把抓住她带着黄金铃铛的小脚,往后一拉,舞妓顺势倒在他身上。
泰雅人搂住她的腰肢,不断抚摩,手没闲着,不断揉搓着她的双乳:“褪下你的面具。”
舞女妖娆地回答:“你不想这样做。”
“我坚持。”泰雅人说。
“你会后悔的。”
“褪下来。”
“如你所愿。”舞女双手脱下面具,“今天——”舞女手中豁然多出一把四寸长的尖刀,“是你的祭日!”音落刀落,没等泰雅人反应过来,舞女以极快的速度把刀插进他的脖颈。
几乎同时,扶余丰从托盘底下拔出匕首,将它钉在左边护卫的胸口上。还没来得及拔出,另外一名护卫拔出腰刀扔向舞妓。
一束白光过来,扶余丰来不及反应,从胸口拔出腰刀,完全凭感觉扔出去。“铛”的一声响,空中溅起一阵火花,双刀落地。扶余丰和舞女迎着护卫砍杀起来。
舞女高宝梅飞起一脚,踢落护卫的最后一把刀,扶余丰又结结实实地把刀插入他的胸口。这个护卫有着公牛一般的力气,几乎把扶余丰掐死。
他们倒在座位上,没想到泰雅人并没死。这个恶棍拿起刀在扶余丰身上划了一刀,扶余丰的肩膀血流如注。妞儿再次操起尖刀,划过泰雅人的整个脖颈。泰雅人终于倒在血泊中。
一切发生在瞬间。扶余丰拿着刀,下死劲插向忍者的胸口,忍者并未躲闪,尖刀眼看就要穿过其胸膛,忍者如鬼魅般从座位上凭空消失。
扶余丰用力巨大,刀刃洞穿椅子后背。待他拔出刀柄,硕大的屋子里没了忍者的踪影。
“绝对不能让他跑掉,否则我们死无葬身之地!”扶余丰激动地想。
一阵风忽然吹起扶余丰的头发。他似乎看见某个东西快速向他移动过来。当他回头,只看到自己的影子映照在墙壁上,变换、摇曳。
一阵冰冷的风环绕着他。他睁大眼睛,快速转动身体。一柄并不存在的影子剑划开扶余丰的左胳膊,腰刀掉落地上。他心内恐惧,来不及体味剧痛,喷涌的鲜血就湿透了衣袖。他转动身体,惊恐地张望、寻找……
“秃驴何在?!”扶余丰使出吃奶的力气喊道。
僧旻从屋外跑进来,还不忘把门闩插上。他左手拿着那柄从未用过的禅杖,右手拿着九颗莲花念珠。他的手上下摆动,念珠忽地燃起,烧得很快,转眼间,手掌周围变成一片火红。
冷风在屋内穿梭,而和尚似乎看到了忍者。和尚左手持杖,右手向天一指,说了声:“嗡嘛呢叭咪吽——敕——疾!”
头顶突然响起一声炸雷,“咔嚓嚓”,惊天动地,房屋被震得一同颤抖。扶余丰周围山呼海啸,发出类似魔鬼的撕咬声,令他惊惧无比。他和高宝梅背靠背贴在一起。屋内的几盏蜡烛已全部熄灭。他和妞儿转动身体,胡乱挥舞着手中的武器。
和尚嘴中念着咒语,手上的念符再次燃起。他弹动手指,火花犹如带火的飞蛾,引燃了蜡烛,还照亮了扶余丰头顶的那团阴影。
片刻的工夫,和尚的双臂被利物划破,血顺着手掌流下。和尚怒斥一声:“好个忍者!”他左脚踏地三次,咬紧牙关,死盯着如怒云翻滚的阴影,“噌”地从怀中取出木鱼。
和尚咬破手指,在木鱼上疾书几个梵字。头顶又是一声惊雷。阴影在空中时隐时现,以难以置信的速度逼近和尚。
和尚大叫一声:“敕——疾!”木鱼击中阴影,减缓了他移动的速度。扶余丰看到阴影变成了三个。
“秃驴,杀死他,”扶余丰大喊,“而不是越打越多!”
三个黑影急速转动,变成了三个一模一样的忍者,从左、中、右三个方向攻击僧旻和尚。和尚左突右闪,只有招架之功,霎时间身上中了两刀。扶余丰欲上前帮忙,无奈胳膊血流不止。蜡烛闪烁下,他仔细观察,突然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对着秃驴喊:“打那个有影子的!你右边那个!你右边那个!”
僧旻和妞儿马上会意。两人合力,僧旻一掌击中忍者头部。妞儿趁其站立不稳,把腰刀插入忍者肚腹。
受伤的忍者拿出一颗眯眼丸,往地上一扔。烟雾升起,忍者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摊血迹。
“绝不能让他逃跑!”
僧旻和尚猛地往后转身,将禅杖抛了出去——
“咔嚓”一声响,忍者像失灵的鬼魅般再次现身,“啪”的一声掉落在地,身体上多了把穿胸的禅杖。
忍者往前爬了几步,猝然倒下,不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