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河公主脸色大变,天地良心!这可是她从娘家弄来的仙草神药,本是为了讨好夫君,怎么一转眼就变成她给男宠煮的汤了?!
就在她呆怔的时候,八太子已端过她手上的汤盅,打开碗盖,清香四溢的味道在室内弥漫开来。
凤无邪的馋虫有些被勾住了,忍不住抬眼看了泾河公主一眼,见她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心中便明白了七八分,知道这汤本不是为自己准备的。
渊歧拿着汤勺舀了口汤,轻轻吹了吹,再递到凤无邪的唇边:“小心,还有些烫。”
这只拿惯了长枪的手握着小巧的玉勺还有些轻颤,凤无邪不禁觉得好笑,张嘴喝了汤:“味道很一般,手艺也一般”
“那看来公主还得练练手艺啊!”渊岐一脸遗憾地看向泾河公主:“以后就有劳了!”
泾河公主欲哭无泪地扯了扯唇角:“芊罗的手段……定然比不上凤君,否则也不会将八太子抓得这样牢……”
凤无邪挑眉,这话有些不中听,当他凤无邪是什么人?
渊歧却乐了,又舀一勺汤喂过去:“没有啊,无邪什么手段也没有,他不需要抓我,是我喜欢他,是我把他抓回来的!”
凤无邪又喝了一口汤:“你还真好意思说……”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以后你要是还想跑,除非不被我抓到,否则便将你日日夜夜捆在床上!”
“咳咳咳!”
一句话说得房内另外两人面颊绯红,凤无邪更是呛咳不已,一把将人推开:“难喝!不喝了!”
“好无邪,再喝一口,公主说这汤是大补之物。”
“再怎么补也补不回灵力!”
没了灵力他心中不悦,因而脾气也有些暴躁。
渊歧自觉这方面自己有些对不起他,又端着碗哄道:“好无邪,一会三哥还要与我去人间走一趟,我这一走可没人再给你喂汤了,再喝些吧。”
凤无邪的一双丹凤明眸看着男子的一张俊脸之上写满了讨好之意,只得又低下头勉为其难地喝了一小口:“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看在你伺候本君辛苦的份上便提醒你一下,当朝吏部尚书柳青眠是魔界的人,本君曾怀疑他是否就是屠灭多个修仙宗门的凶手,但后来观察了一阵发现似乎与他无关。只不过,魔界之人残存人间也是非同小可之事,你要多注意一下他的动向,对了,三太子有没有查出你那日到底是被何人所伤?跟这个残存的魔族有没有关系?”
渊歧蹙眉:“伤我之人是想趁师父不在的时候偷袭太玄山,我接到消息便赶了过去,那人浑身上下捂得严实,使出的招法亦稀奇古怪,我还不能断定那人是不是魔族。”
“那你现在是要去太玄派?”
“嗯。”
二人如此又交换了几条消息,当真是旁若无人一般。
被忽视的泾河公主脸色煞白,终于逮到个机会和二人告辞,迈着灌铅一样的腿走出寝宫,牙齿咬得咯咯响。
贝儿看自家公主的表情,顿时心凉了半截:“公主……”
“这个凤无邪!若不把他从深海赶走!我就,我就去死!!!”
贝儿神色大喜,她家公主终于开窍了!
凤无邪看到那扇门关上,这才一把攥住渊歧的手腕,阻止那只手继续给自己喂汤:“一会你去人间,顺便带本君离开深海。”
渊歧眉心深蹙,对他的要求置若罔闻:“不喝便不喝了吧,你想吃什么吩咐他们去做。”
言罢放下汤碗就要离开,却被白衣之人叫住。
“你以为我没了灵力,就离不开海底了?”
渊歧转身,双手环胸看着他,嘴角带着抹戏谑的笑意:“无邪,你才刚跟我回来就要走?你不会还在对那个人间皇帝念念不忘吧?他只不过是个凡人,我才……”
‘啪!’衣袖一卷,那碗膳汤已被他的怒气拂落在地:“你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吧?”
渊岐一个怔愣,又连忙端正了态度:“我不是……”
“你有你的泾河公主,本君为何就不能有别人?!”
八太子皱了皱眉,略有些不满:“泾河公主与本太子又没什么干系?你好好地扯她做什么?”
“这就护短了?要不凡人总说夫妻是一条心呢!”
凤无邪说完将头扭到一边,看都不再看他一眼。
渊歧有些心慌,走到他面前轻声说道:“什么夫妻一条心啊,我和那泾河公主何时夫妻了,何时一条心了!要论夫妻,你我有了肌肤之亲不更应该是夫妻吗?”
“我可不敢与你称作夫妻,你口口声声我是你的侧妃,那你可知这在凡间这代表什么吗?这不是妻,是妾!我凤无邪五百年前竟会与你做妾?你莫不是使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吧?”
他微眯着眼睛看向八太子,意味不明。
渊岐却被他的话当头棒喝,瞬间有些懵了。
他从小到大随心所欲惯了,一直觉得自己所爱之人便是自己的妻,却没意识到只有他明媒正娶的泾河公主才是自己的妻。
就算他和凤无邪早在五百年前就已和自己行过夫妻之事,但他也不是自己认为的妻,只不过是个妾?
那如果无邪是妾,泾河公主是妻,那他岂不还要和泾河公主行夫妻之事?
凤无邪看着他一副木讷的样子顿时明了几分,这个呆子,总是把一切想得如此简单,如此理所当然!
也正因为这份不计后果的随心所欲他才毫不顾忌地将泾河公主带了来,他对泾河公主说话的口气甚至不如一个粗实奴婢,他一个外人都明显感觉到泾河公主被伤透了心。
不过他又何止是伤了泾河公主的心,不也伤了那个什么沃启国公主的心吗?现如今,他凤无邪竟也有些深陷其中。
一时间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又恨自己不记得五百年前的事了,若他还记得当年自己和这神龙有过怎样缠绵的情意,应该就不会给自己添堵了吧。
不过也说不定,也许是他曾经年少冲动且无知,只是看上了渊岐的这张脸……
“你走吧,不要让三太子等急了。”
他语气淡漠,没有过多的情绪,扭头看向窗外,那遍植海底的海芙蕖恍如燃烧的烈焰。
“无邪,我,我只想要你做我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