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 云行自证清白

书名:骄阳 作者:知闲闲 本章字数:2958 下载APP
原本就憋着气的褚骄阳,当即甩开云行的手,大步朝赵元恺走去。
  “阿骄!”云行三步并做两步,拉出褚骄阳,并把她挡在自己的身后。
  赵元恺随意的靠在床头,笑道:
  “怎么,大公子怕褚使知道,便不肯与你做这苟合的奸情了?”
  褚骄阳瞟了眼云行,再次用力往回抽自己的手。
  云行则是死死的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自己手心,而后冷厉的看着赵元恺,寒声道:
  “三年前,我三书六礼,八抬大轿,中门大开,同跨火盆,共拜天地,娶她入府。今日,亦是正大光明,无需旁人置喙,无需对旁人解释。”
  云行掷地有声的话,让褚骄阳霎时忘了抽回自己的手,只静静的看着云行那冷峻的侧脸。
  正因为正大光明,她才不忍云行因为她,一次次的被人折辱。
  “如此,那本公子倒要看看,大公子如何言之凿凿的,堵住京都众人的悠悠之口,向赵国公府及大公子前妻,解释大公子与本公子长妹的关系。”
  赵元恺眼带讽刺看着褚骄阳,却不想褚骄阳那双阴冷的凤眼,猛得将他回盯住。
  他心生惧意,那后背也如被寒九的凉风划过一般,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云行如何与我解释,就不劳赵公子挂心了。赵公子还是费心想想,日后本使入京时,怎么堵住本使的嘴,不把你今天这幅尊容和风流行径,当做趣闻野话,说给京都贵女。”
  赵元恺并没把褚骄阳的威胁当回事,毕竟这事说出去,只会对女子的名声不好。
  哪个正常的女子,会说自己看过男人的身子,会说自己差点把男人身上的被给掀掉的孟浪之话。
  故而不以为意的说道:“褚使但说无妨。”
  相似猜到赵元恺心中所想的一般,褚骄阳应道:“本使自幼混迹在下九流,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破名声,本使从不在乎。”
  “本公子怎么忘了,褚使是个知道如何能把大公子的体面,剥得一丝不剩的奇女子,自然是不会在乎这点名声了。”
  赵元恺转而看着云行,见那副冷峻的脸上,并无一丝的情绪波动,继而又接着笑道:
  “云如死灰实不枯,逢场作戏三昧俱。”
  察觉到云行那握着自己手腕的手,瞬间紧了下。
  褚骄阳利剑出鞘,悍然划过赵元恺半散的头发,落在他的脖颈上。
  “赵公子猜猜,本使此时把你送到阎王殿投胎,圣人和太子会不会让本使一命抵一命?”
  褚骄阳挑眉冷声问道。
  赵元恺的喉结滚了滚,看着薄被上,落着的一缕黑发,勉强镇定的说道:“褚使猜猜,这把剑,日后会不会落在你旁边前夫的脖颈上。”
  “那希望赵公子活过王八,亲自见证这结果。”
  饶是赵元恺再镇定的与云行和褚骄阳反唇相讥,也被褚骄阳这直白的咒骂,噎得说不出话来。
  褚骄阳收回佩剑,拉着云行出了房间。
  “你房间在哪?”
  云行忍着口中的笑意,抬手指了下走廊尽头的那间屋子,而后反握住褚骄阳的手,领着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推开房门,把褚骄阳领进屋子后,云行一句话未说,转身就要离开。
  “嫌弃我?”
  褚骄阳靠在门上,歪着头,抬腿把云行出去的路挡住了。
  贴着褚骄阳的小腿,云行停住脚步,微侧过脸,略无奈的说道:“人也抱了,手也摸了,房间也给你了,阿骄若还觉得我嫌弃你,那我只好自证清白了。”
  “不敢劳烦大公子,我帮你证一下。”
  小腿便贴着云行的小腿,缓缓的往上滑到他的膝盖处,轻轻蹭了下后,又缓缓滑回原来相贴的位置。
  喉结滚了下,云行面上带着浅笑,低眼看着两人搭在一处的衣摆,郑重的说道:
  “这只能证明,阿骄不嫌弃我。”
  随后转身朝褚骄阳走了一步,静静的看着她。
  瞄着云行眼中,那与当年校武场看向自己时,一模一样的笑意,褚骄阳讪讪的把自己的腿收回,然后站直身子。
  脸上刚才那调戏云行的贼笑,也都收得干干净净,随后也正声说道:“我饿……”
  三个字,勉强说出来两个字。
  剩下的,直接被云行突然落下的双唇,给吞了进去。
  褚骄阳慌乱得睁大双眼,看着云行那被无限放大的眉眼。
  最后,惊如脱兔的一双凤目,慌不择路的落在了云行眉中的那若隐若现的黑痣上。
  云行温热的薄唇,轻划着褚骄阳的双唇,慢慢的说道:“自证清白,难在自证,阿骄若帮我,便算不得我自证了。”
  褚骄阳不敢说话,不敢动,只能微微紧抿着唇,任由云行的双唇,一下一下的磨着自己那如火烧般的唇。
  努力忍着喘息不顺畅带来的不适感,把云行的话,一字一句的听完。
  双唇被狠狠的压了下后,褚骄阳双眸中,云行的眉眼渐渐缩小。
  须臾后,云行那带着浅浅薄红的五官,全部映入了她的眼中。
  抿唇长松了口气,瞪了眼云行,褚骄阳用尚未松弛的嗓音,蛮横得说道:“伪君子。”
  随后转身进了屋子。
  云行低眉浅笑着,把房门从外面关上后,离开了。
  佩剑卸下放到桌子上,褚骄阳又把两个手腕的绑带解开,一并扔到了桌子上。
  挽起袖子,拘了把盆中的水,把脸上干涸的血迹洗净。
  饮马镇在封州的更北,天凉的比封州更早一些。
  这盆中放了一夜的水,把褚骄阳那燥热的脸,冰的稍稍冷却了些。
  边把脸上的水擦干,褚骄阳边把“云如死灰实不枯,逢场作戏三昧俱”这句话,在心中翻来覆去的想了几遍。
  三年前,她对云行之事,多数都是听闻;
  三年后,她对云行之事,也还多是听闻。
  她与云行,有的不只是门第的差别,还有着大魏六州的相隔。
  他们没有眼见的了解,也没有亲身的经历,偶有的交集中,有的也只是他们二人。
  所以她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样的逢场作戏,竟能让一向镇定的云行,露出紧张之色?
  刚把毛巾搭在架子上,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接着房门被敲响,长川低声在外面说道:“夫人,给您送沐浴用的衣物和水。”
  走到屏风后,褚骄阳才出声让长川带人进来。
  客栈的伙计把水注满浴桶后,躬身退了出去。
  “在这儿不便直称褚使,还请褚使见谅。”
  长川把手中的衣服放在浴桶旁边的矮椅子上,低着眉眼继续说道:“西金的人到了,赵公子不方便前去,只得大公子先去见一下。”
  “赵元恺的伤确实挺重,竟让长川慌乱间记错了房间。”
  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褚骄阳随意的说道。
  “属下是据实回答。”长川依旧低头,微弓着身子,回着褚骄阳的话。
  褚骄阳轻点了下头。
  长川说的并无措,她当时问的是云行在哪里。
  长川回她的,也正好是云行当时所在的房间。
  看了眼矮凳上那套精致的红色女装,褚骄阳说道:“想不到这饮马镇内的成衣铺,倒是勤快。”
  “回褚使,这是大公子在青州时买的,一直放在马车上了。”
  长川听出褚骄阳话中的意思,解释了衣裙的来源后,又多说了句:“饮马镇的商户,每日巳时初开门,亥时末关门。”
  见褚骄阳没有再问话,便退了出去。
  试了下水温,褚骄阳脱下血腥的军服,进了浴桶。
  靠在浴桶壁上,褚骄阳眼皮轻合,静静的听着外面人来人往的动静。
  有西金人粗矿的嗓音,有刀环相撞的叮当之音,还有远远传来的马嘶鸣之声。
  因云行的房间,是在二楼的尽头,这些声音,还未到近前,便又渐渐的消失了。
  待这些声音静了下后,一行人的脚步声,渐渐清晰起来。
  “得舒公子相迎,荣幸之至,本人与七弟赶路匆忙,还没用膳,不知可否邀请公子一起用早膳。”
  在西金人口中,隐隐约约听到的“舒公子”,褚骄阳能猜到是云行,但却没猜到云行接下来的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