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亮着灯,摆着乘凉的桌椅供游人休憩。
马达低低地嗡鸣,浪花在船头激起千层高。周寒云坐在靠近船舷的位置,招手示意林洲坐在旁边。他微笑着问:“刚才我的酒杯里,为什么酒要少一些?”
林洲原以为不会被人发现,没想到周寒云心细至此,于是感到一丝羞赫,又带了些骄..傲地说:“喝酒总是对身体不好,您少喝点吧。”
周寒云笑得眯了眯眼。他的皮相太好了,不是典型的美男子长相,但高鼻深目,气质加成,有他独特的魅力。他看着林洲,笑得太亲和了,像个温和的大哥哥一般地问:“刚才踢到哪儿了,让我看看?”
林洲到现在还在吃疼的部..位在膝盖上面,这个位置如果是夏天穿短裤的话都会露出来,因此他只犹豫了一瞬便曲起腿撩高了裤腿,把整个小腿以及一截大..腿展现在周寒云面前。他自己先察看了被踢疼的地方,那里已经青了一片。
一片肤光肉..色在周寒云眼底绽开,林洲的骨架在夜场包厢的那一晚他就审视过了,但那也只是隔着一层布料估算的骨肉匀亭,如今美好的肉..体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忍得住不碰?
周寒云的手准确地覆盖在林洲的大..腿上,然后探进去假装是掰看周围青紫的一片:“踢得这样重?我叫人拿点药过来擦。”
被人抚..摸大..腿的感觉很色-情,林洲的耳尖红了,想躲开,但稍微试了一次,被周寒云紧紧地按在椅子上,没成功。对方弯了腰,似乎真的只是察看伤势,他不好躲得太明显,于是摆了摆手,说:“没关系,还好的。”
“什么还好?”周寒云按揉起大..腿内侧的软肉,忍不住还捏了一把,内心的野兽张牙舞爪地想把眼前人撕碎了吃进去。
林洲越发觉得尴尬了,整个上半身挺直,手抓在椅扶手上,往后挪了挪。
就在他要忍不住制止周寒云时,对方忽然站起来,说:“我去拿药,你稍等。”
周寒云已经有反应了,他略觉吃惊,不得不暂做回避。
周寒云的离开让林洲松了一口气,他不想让自己显得自作多情,虽然周先生看上去很和蔼,但身份地位摆在这里,要说对自己有什么企图,是要闹笑话的。
片刻后周寒云拿着一瓶药油回来,让林洲重新撩起裤腿。
林洲没听话,而是伸手去接药油,朝周寒云一笑:“谢谢周先生。”
周寒云微怔,药油给得倒是非常干脆。
林洲接过油,满以为不会再像刚才那样尴尬,但他撩起裤腿抹油之后,却觉出另一种尴尬来:虽然周寒云没有直接碰触他,但那种凝视的目光太强烈了,带着审视与狎昵,强烈到让人无法忽视。
药油没怎么揉开,林洲就放下了裤腿。
“怎么不揉了?”周寒云淡笑。
“回去再弄吧,一股味儿。”
周寒云没去戳破林洲蹩脚的谎言,他知道对方分明是感觉到什么了。不过他完全不放在心上,向服..务生要了两瓶水,并对林洲说:“喝点水回去吧,也该睡了。”
林洲看着周寒云眨了眨眼,问:“睡?”
服..务生将送来的水放在两人手边。
“今晚不回去吗?”林洲问。
“朝公海开的,怎么回?”周寒云像听到一个笑话,笑得眼尾起了细纹。他年纪不轻了,表情稍微大些,就容易产生突显年龄的纹路。他带着一点讥诮地笑着告诉林洲:“我这船上开了博..彩,不去公海不行的。”
“哦、哦。”林洲一边为自己的无知羞..愧地低头,一边掩饰性地去拿水。他特地留了个心眼,在确定瓶装水的封口是完好的才拧开瓶盖喝。水咕噜咕噜地被喝进去好几口。
海风吹得人沉醉,海面潮湿而腥咸的水汽随风扑至人的面庞。细碎且温柔的晚灯下,林洲仰起的脖颈细长而脆弱,只要周寒云愿意,他可以轻松地将它捏在手心里,感受温暖的肉-体与细腻的皮肤。
他想听林洲哭,那种被掐住喉咙濒临窒息时的哭喊。
手机提示音这个时候突兀地响起来。
林洲拿起来看,不出意外的是牧星竹。
又到了他们互说晚安的时间,林洲考虑到要在船上过夜,这种事如果瞒着肯定不行,所以一五一十地说了。
牧星竹的视频电话立刻打了过来。
音乐徘徊在空旷的甲板上,林洲向周寒云说了声“抱歉”便去一旁接电话。他对着镜头里的牧星竹笑得开心,又换了镜头把邮轮拍给牧星竹看,还要进一步地带牧星竹看细节。
还是牧星竹在那边说:“好了好了,你把镜头转过来,我才不关心船长什么样子。”
林洲喜欢听牧星竹说话:“那你关心什么呀?”
“咝~皮痒是不是?”
林洲咯咯地笑。
两人一聊天就忘记时间,直到牧星竹打了个哈欠,林洲就心疼地让他早点休息。
牧星竹念全国最卷的院校中最卷的计算机专业,平时的功课就多到连吃饭都嫌浪费时间,更何况他还接私活。见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牧星竹也就放心地去睡了,但还是嘱咐了林洲要小心,有事随时给他打电话。
林洲挂上电话后还暗自开心,忽然想起了什么往甲板上看,只见船舷旁供客人休憩的椅子上坐的人已经换了,而周寒云不知去向。
走了也好。林洲想。他对周寒云的感觉特别矛盾,理应是非常感激的,但相处起来却感觉奇怪,总是莫名其妙地背后发毛,而且压力很大,也许是身份背景差异太大的原因吧。
不过之后应该没什么接触了。
夜色渐浓,人们相继地找到房间休息。林洲被安排在一楼的双人内舱房,和孟从南一个房间。两人洗漱了躺在床上,因为时间实在太晚,聊了两句就要睡了。
周寒云给的那瓶水被林洲带了回来,因为船上的水卖得很贵。瓶内的水剩得不多了,都是林洲晚上喝的。
察觉到身体不适的林洲起先以为是海风吹多了有些发烧,但烧着烧着越来越难受。他嘤嘤呀呀地吵到了孟从南,孟从南在黑暗中呢喃着问了一句“你还好吗”,舱门突然从外面被人打开了。
孟从南吓了一跳,接着房内的灯被按亮,三五个男人闯进来,把林洲包在被子里抬了出去。
林洲烧得迷迷糊糊地挣扎了几下没什么效果,孟从南被这阵势吓呆之后反应过来忙追出去,但被领头的人拦下来。
这人身材异常高大,挡在孟从南面前像一座山,他轻松地挥手挡住孟从南的去路,声音像无机质一样冷:“周先生找人,您请回。”
“找他干什么?你们这么晚了想干什么?”孟从南想越过眼前的人去追,结果被反锁在舱房内。他拍打着舱门又喊了几声,想去拿手机报警却发现手机怎么都找不到。
可能被刚才的人一并带走了。孟从南想到这里背后一寒,无比担心地望向林洲离开的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