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义安也很好奇一向寡言少语的侯爷为什么会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少年如此感兴趣,居然会替粗让少年做书童的提议,但义安现在根本顾不上这些,立刻拿着少年递给他的纸张朝着门外跑去。
徐正则强撑着自己的身子起身看着眼前这个很是熟悉却又从未谋面的少年,灵均察觉到了对方的目光审视,立刻别过头去看着天空。
灵均的侧脸和徐正则记忆中少年的侧脸渐渐重叠在一起,徐正则感觉自己的头快要被旧日的记忆拉扯撕裂开来,连忙同少年主动寒暄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你也喜欢仰望天空?”
徐正则记得他记忆中的那个人闲暇的时候最爱做的事情就是仰望天空,起初徐正则还不理解,甚至会出言嘲讽,可是那个少年却说自己生在皇城,看似尊贵无别却是身不由己,所以自己做向往的就是广袤无垠的天空,因为在他看来天空代表的是自由。
而眼前这个少年仰望天空时的神情,和自己记忆中那个人的神情如出一辙。所以徐正则才会下意识问出那个问题。
灵均被这个问题给吓了一跳,他也察觉到自己一些下意识的举动也许引起了徐正则的怀疑,所以灵均立刻回过头瞪了一眼徐正则:“关你屁事!”
徐正则也没有想到灵均会这般出言不逊,一想起自己方才颈部微凉的触感,索性换了一种方式。“你方才是想要掐死本侯吗?”
徐正则虽然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从他刚见到这个少年的时候,他就从少年的身上察觉到了敌意,徐正则思索了很久都没有想起来自己和这个少年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往,但是那种杀意他是绝对不会感觉错的,所以索性趁着这个功夫问个清楚。
灵均想都没有想就矢口否认:“我没有,方才我只是看你高热不退所以才好心帮你降温。”
徐正则微微挑眉:不经一些小动作像,就连这个谎话张嘴就来的习惯也是一模一样。倘若一两件事情是偶然,可这么多的相似之处却让徐正则不得不怀疑,这个少年是有意接近自己。
徐正则仔细打量着不远处那个有些心虚的少年,越发觉得这个清秀少年十分可疑。徐正则闭上眼,脑海中闪过了那一日自己去往摄政王府的画面。
那一日的摄政王府和多年前一样,唯一变化的就是曾经的郡王府变成了摄政王府。进入大门之后所有的设施摆布也还是和多年前一样,简朴到有些寥落。可自己才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几个及其阴柔的男子正端着餐食从主殿的方向退下。
徐正则想到了关于摄政王龙阳之好的传闻,看着那几个极尽妩媚的男子,立即就明白了这些人是摄政王豢养的男宠面首,心中的愤怒油然而发,直冲冲奔向主殿见到那个曾经记忆中的人,所有的愤怒积压在胸间,最后所有的关心都被愤怒冲昏头脑,只是冷声说出了那句恭送王爷上路。
等到徐正则从主殿中出来之后,看着王府中那些莺莺燕燕的身影,徐正则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回宫复旨的时候索性提出了要那些面首陪葬的要求。因为在徐正则看来,只要那些人还苟活于世,世人就不会忘记摄政王的荒淫无道。只有那些人死了,时间才会让世人淡忘一切。
眼前现在这个少年的美颜十分清秀,徐正则的脑海中开始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或许这个人也和摄政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看他的面容应该也是那个人会喜欢的类型,两人相处久了,难免会有一些习惯会变得一样。
灵均察觉到了一样的目光,有些心虚的看着徐正则:“看什么看!觉得我好看想要据为己有吗?”
“我和他不一样,我没有那样的嗜好!”
看着负气转过身子的徐正则,灵均有些茫然,这家伙好端端的又在发什么病?他刚才说的‘他’是什么意思?看着背对自己的徐正则,灵均鬼使神差走到了床边,看着床头的花瓶,灵均突然觉得自己该下手了!
灵均刚想要去拿花瓶,躺在床上的徐正则突然出声:“我只是转过了身,不代表我看不见。你到底要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杀了你!只不过这样的话灵均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灵均绞尽脑汁冥思苦想找理由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
“侯爷在哪里?快带我去看他!”
一个白衣翩翩的人急匆匆从门外冲了进来,灵均看着这个人疯疯癫癫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抽:若不是方才和徐正则这家伙打了赌,自己才不会惊动这个人。哪怕自己都死而复生了一次,这个人还是这么疯疯癫癫没个正形!
徐正则也被这个人的突然到来弄的有些手足无措,转过身茫然看着这个人。身后的义安气喘吁吁追进房间解释道:“侯爷,这位是珍宝楼的白掌柜,白掌柜看完字条后十分担心您的安危,这才急急忙忙赶来见您。白掌柜,这位便是我家侯爷。”说完之后义安便为白衣男子带路。
白衣男子走到床前只是扫了一眼躺在床身的徐正则,便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丢给义安:“死不了!喝了我这药水,三天之后保准他活蹦乱跳。”
男子言语间的轻松戏谑,完全没有了方才的紧张。义安有些无助看着手中的小药瓶,这种来历不明的药他是不敢给自己主子喝的,万一出个什么问题自己就算是有三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敢问掌柜这是什么药物?”出于谨慎起见义安还是开口询问这个珍宝楼的掌柜,谁知道刚才还火急火燎着急要来确认侯爷安危的人,眼下正目不转睛盯着坐在床边的那个少年仔细打量。义安见对方没有任何反应,索性壮着胆子上前拽了拽男子的衣袖有重复问了一遍。
男子回过神来询问义安:“你方才给我的纸条就是这个人写的?”
义安茫然点点头,不死心地继续追问小瓶子中的到底是什么药物,男子许是被问得有些不耐烦了,皱眉说道:“这是我自己配着玩的药,要不要喝你们自己看着办!”说完之后男子便起身拉着少年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