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白站在人群的中央,周遭是与自身年龄不符的气场,他知道安城又或是国内有多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
“今天各位肯赏脸来我季某的寒舍一坐,实属荣幸,往后在安城大家都是朋友,季某年岁小,资质尚浅,晚辈日后还要依仗各位。”季舒白场面话说的漂亮,脸上挂着的笑容却给人一种压迫感。
“今日各位不必拘束,当做家宴即可。”说罢,季舒白举杯隔空敬了大家一杯酒。
此刻,在这座由他主导的宴会里,所有人都怀着不同的心思。有的人是真心祝贺,有的人则是抱着看戏的心态。但不论如何,他们都清楚一件事——季舒白并非易于之辈。
夜幕降临,宴会的灯光显得更加柔和。季舒白从人群中走过,与每一个人寒暄。
戚言几人站在外围,仿佛置身其外,只有迟野表情凝重的望向某一处,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怎么了?”戚言问到。
“没什么。”迟野摇了摇头,拉着戚言往刚刚的沙发走去,他没有告诉戚言自己似乎看见了某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突然,一道清润的声音叫住了戚言:“戚总,留步。”几人回头一看,季舒白正微笑着向他们走来。他的目光直视着戚言,仿佛要将他看透。
“戚总,久仰大名。”季舒白的声音温和而有力,他伸出手,以示友好。
如此近距离,戚言才看清他的长相。湖蓝色的眼睛犹如两颗璀璨的宝石,深邃又锐利。鼻梁高挺,带着独特的异域风情。棕栗色的长发又给他增添了几分东方人的温润。
戚言第一次想用惊艳去描述一个男生,这大概真是他见过最漂亮的男人。
他回过神,季舒白的手还悬在半空,他回握过去,笑了笑:“季总也是年轻有为。”
如果不是刻意调查过,无论如何他也不敢相信面前这个游刃有余的男孩只有二十二岁。
“这两位便是边总和迟总了,幸会。”尽管两人都有些瞧不上这种表里不一的笑面虎,但还是体面的作了回应。
“我一直都生活在国外,但戚总的名号我却早有耳闻。”季舒白轻摇着手里的红酒,语气却没有掩饰的透露着对戚言的关注和好奇。
“是吗?难道法国媒体也关心我这种一事无成的二世祖。”戚言半开玩笑的说道。
“我有一个朋友,也是戚总您曾经的好友。”季舒白把曾经二字咬的尤其重,倒让一旁的迟野生出几分警惕来。
他几乎可以确定,刚才自己看见的绝对是商峋。
“那还真是……”凑巧两个字被戚言硬生生吞下,身后的酒水区突然一阵骚动。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面前的男孩一直低头道歉,引得好些人围了过来,一时弄的商峋有些头疼,他今天穿的是深蓝色西装,红酒渍并不明显,此刻倒显得他有些难为人了。
“我没怪你,可以不用再道歉了。”他并擅长处理这种社交危机,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尴尬的场面。
男孩颤巍巍的抬起头,眼里还带着畏惧和不知所措。
商峋与他对上视线,竟意外的在面前人的脸上看见三分戚言的影子。
他一下子捏住男孩的胳膊,急切地问道:“是谁带你进来的?”他和戚言之间的纠葛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他必须谨慎对待,不得不提防是有人故意安排这个男孩来试探他。
“商峋,你放开他。”齐知乐一下扑进迟野的怀里,把头深深的埋进他的臂弯,仿佛找到了一个避风的港湾。
就在此时,戚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的眼神与商峋相遇。围观的宾客们自动让开了一条路,仿佛这是一场预先编排好的戏码。
商峋看了看戚言,又看了眼被迟野护在怀里的男孩,竟觉得有人比自己还要卑劣。
“季总,一点小事。”商峋理了理衣衫,虽是在和季舒白说话,眼神却始终没离开过戚言。
一边的季舒白则适时地插了进来:“来,戚总,这就是我说的我们共同的朋友。”季舒白笑着站到两人中间,做起了牵线搭桥的人。
“好久不见,商总。”戚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笑着把这句话说出口,甚至还伸出手准备进行一个友好的相握。
令人作呕。
“戚言,好久不见。”商峋颤抖的伸出手,还没等碰到面前人的指尖,就被另一只手拦下。
边述的声音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语气里满是愤怒和厌恶:“商峋,你还好意思回来?”
“边述,别冲动。”迟野安抚好了齐知乐,走到边述身旁,按住了他紧紧攥成拳的手。
“季总,不解释一下吗?”迟野显然要比边述冷静的多。
季舒白则在一旁保持着一贯的微笑,他摊开了手,表情无辜的说到:“我以为你们还是朋友。”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戚言回答的干脆而坚决。他的语气中,有着难以名状的沉痛和苦涩。
然而,此刻的场景,最不该出现的是那份久违的、难以言喻的情感。戚言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不想自己的过去被剖露在这样的一个场景,他不想被同一个人反复的在同一个伤口撒盐。
戚言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季总,我身体不舒服,就不叨扰您的宴会了。”然后转身离去,他的步伐很快,似乎是想甩掉背后的一切东西。
商峋刚想抬腿去追,就被迟野拦了下来:“商峋,你这种人,配不上他。”
“我这种人?”商峋眼里闪过一丝阴郁,“或许你说的没错,我的确配不上戚言。”他又看了看被迟野护在身后的那个少年,尽管和戚言有三分相像,但这样的表情永远不会出现在他的言言脸上。
“但我们是同一类人不是吗?”商峋没再理会面前的众人追了出去。
“操!商峋说的这是什么意思?谁和他是一类人?”边述是个正八经直男,自然是看不懂两个人之间的风起云涌。
迟野没搭理边述,把身上的西装脱了下来,转身盖在了被吓傻的齐知乐头上:“回家。”
“边少。”季舒白又露出了那副狐狸假笑:“需要的话,我可以叫我们家司机送您。”
边述暗自翻了个白眼,“不用,不过季总,为了卖人情您还真是够大方的。”
“谢谢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