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圣诞快乐
从咖啡店回来，林意晚就抱着手机傻笑不停，程川真的很好奇到底是有什么能让她这么高兴。
林意晚却死死守住，不给他看。
她这是在看室友分析程川的性格，说他霸总的外表下藏着一颗闷骚的心，怎么可能让程川看。
最后程川总结出，林意晚这是吃着碗里的，又看着锅里的。
顷刻，脸色就拉了下来。
以至于开会讨论策划案时，程川都是一张冷脸。
今天是特意为了商讨项目而开的会，就是为了讨论林意晚提交的内容，对其中的不足指了出来。
大家在她的基础上添加了一些，中场休息期间林意晚注意到程川戴了从未戴过的眼睛，是金丝边角的，再与他轻轻一推的动作，林意晚品出几分斯文败类的意思。
免不得偷笑几声，结果就被抓了。
“看来你对这个策划很有信心。”
林意晚放下策划，露出自己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当然，大家集思广益的结果，我对它非常有信心。”
“既然如此，这周末就你和我去见投资商。”
程川故意放慢的语气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他后补了句：“投资商比较谨慎，需要准备的东西比较多，注意力就不要放在无关的事情上。”
程川特意重咬后头几字。
这下林意晚没敢去看他，用手翻动着策划案，半天才说出一个字。
“好。”
早知道，当初打死也不用花痴人设来糊弄程川。
会散了之后，程川按照惯例送林意晚回学校，一路上两人也没搭个话，车内就保持着异样的沉默。
“你们说我要怎么才能改变一下他对我花痴的印象？”回去寝室，林意晚将这几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给室友听，最后发出了这么一句疑问。
几个室友面面相觑。
“我觉得你喜欢上这个帅哥了，注意是真喜欢，不是馋他美色那种。”
“对对，我就天天看你念叨这个帅哥。”
林意晚扯了扯嘴角，“你们胡说。”
“我觉得有猫腻。”室友们思考一会，“我觉得你要不去试试，反正帅哥不是要带你去差。”
试探。
林意晚大概是疯了才会这么做。
“你不敢。”室友纷纷投来好奇的眼神，毕竟之前林意晚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林意晚一个人猫回床上，“我是觉得你们疯了。”
周末一晃眼就到了，地点就是在江市，来回就三个小时车程，上了高铁，程川就开始闭目养神，他们坐在商务区非常安静。
林意晚学着闭了会，发现根本睡不着，头顶的灯有些刺眼，又是连着翻了几次身，惊动了一边的程川。
程川知道林意晚这是紧张的，突然有些后悔带她来，就应该让她在公司舒心呆着。
为了安抚情绪，低声道：“投资商也没你想得这么可怕，而且”程川故意地停顿一下，让林意晚不得以凝视他，“还有我在，你担心什么。”
随后程川将一个黑色眼罩盖在林意晚的眼睛上。
“拥有足够的休息，才能更好地应对。”
带上黑色眼罩，完全遮挡住光，当林意晚的世界变得一片漆黑，程川的脸就像是刻在脑里一样，不自觉地浮现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会有你在。”林意晚喃喃自语着。她听到边上有躺下的动静，于是故意把脸侧到那边。
仗着自己看不见，仗着程川正在休息。一点点地凑过去，停在一个好像合适的位置，林意晚偷着笑了笑。
可是她不知道，躺下的程川并没有马上闭上眼。所以他是眼睁睁地看着林意晚转过来，慢慢靠近自己。
在林意晚脸上出现笑容的时候，程川的心猛然一跳，随手从边上摸了一本书出来，却没发现这本书拿倒了。
抵达目的地，程川和林意晚被人接走。
这次的投资人非常厉害，人还没到，就让秘书转达话。
“你们用什么去说服我们公司投资一个国画风格的游戏，再者你们公司不像雷霆这种公司已经有了品牌效应，那么公司的所要承受的风险就更多了，这个你又要怎么说服我们。”
程川用眼神意识林意晚不要争辩，这才是谈判的第一回。
他只是淡淡一笑，“那为什么汪总不亲自来问这个问题。”
看似平淡的语气，却已是暗中对抗较量着，一会，秘书掏出手机对着电话说了几句话，会客室的门就被打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走进来。
“程总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很有魄力。”
“汪总以为。”
“我以为程总会跟我的秘书就策划案好好的理论一天呢，这样多没意思，我也可以回去休息了。”说完汪总就笑起来。
气氛却因为这个笑，变得凝重起来。
显然刚刚的一切都是这位汪总设计好的，再去看程川的神情，仿佛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又好像是已经习以为常。
林意晚大多数时间都在学校，打交道都是学生、老师，皆是纯粹的人，鲜少遇见这副场面。
所有的情绪以及不满都得藏着，脸上得带上一张面具，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笑哈哈的样子。
又要随时提防对方下的陷阱。
程川的日常就是这样的。
林意晚低头蹙眉。
“程总，这位是。”汪总的视线落于林意晚身上。
林意晚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带上一张笑脸，“汪总不知道吗，您口中说没意思的策划案就是我做的。”
在林意晚说话的同时，程川不动声色地往她这边靠近了些，眼神流露出几分得意。没想到她的表现还不错。
汪总愣了愣，柿子挑软的捏，本以为这个看起来年纪还小的女孩是个突破口。
“哈哈，看来是我说错话了。”
“当然。”程川开口。
“程总很护短。”
这个程川没必要说出口，已经用行动证明。
可这一刻林意晚有点不想让程川挡在前面，她很想与眼前这个人并肩站在一起。
偷偷地上前几步，两人的肩就隔着一层衣服碰在一起。
程川脑海里响起林意晚的声音。
“我在呢。”
“有压力我们各顶一半，我们是同患难的兄弟！”
程川低着头笑了笑。
“整体的细节就是这样，你们看一下还需要修改什么。”汪总将合同摆在桌面。
程川拿起看了看，在翻到第三页时，脸色凝住。
“汪总你这是什么意思？”程川指出的合同条款是甲方有权对乙方的游戏内容进行修改。
这点汪总从没拿到明面上讨论过，因为他知道程川不会答应，打着算盘等着最后一步逼着他同意。
“我说过了，我的游戏，内容一定要我定。”程川说这话的底气十足，毕竟延每年的业绩在那摆着。
“程总，其实也没必要吧，大家都是为了赚钱多一个人来出出主意不是更好，我这也是为你们着想。”汪总脸上带上谄媚的笑容。“没那么严重，我们还是能好好商量的，这都走到最后一步了。”
程川冷笑。
“汪总，合作最忌隐瞒。”
汪总自知理亏，只是留下一句：“程总，好好考虑一下，我们还是很有诚意的。”不过在离开之前他不怀好意地看向林意晚。程川挡住那些恶意的眼光。
“没必要考虑了，我们不合作。”
“程总你这，那我们日后……”
“现在不合作，以后也不会。”
程川打断汪总的话，看上去有些生气，林意晚知道这是在为她出气，心头开始热热的。
晚上回酒店的路上，程川闭着眼休息，林意晚看到他疲惫的样子很是担心，询问司机借了张毯子给他盖住。
贴心掖好毯角时程川就醒了。
“到了吗。”
程川的声音里带了很重的鼻音，还伴随着几声咳嗽。
“没有，你还可以睡一会儿。”
程川动一动有些僵硬的脖子，“这个项目前期投资公司的资金还是付得起的。”
“所以你不用担心项目、担心失业。”
“不是关心这个。”林意晚的话语中有一丝无奈。“真不是这个。”她又把话重复一遍。
程川都被她这样给逗乐了。
“那你是什么。”
“我担心你，那个汪总这么不尊重人，挖坑就算了还试探你。”林意晚格外气愤，拍拍自己的胸脯，“没有汪总我们自己做，堵上我十年的学画生涯，我也得把这个东西做出来，到时候就让他后悔不投我们。”
说归说还插上了腰。
前头的司机用浓重的口音搭了句话：“哟，我瞧这妹妹可是厉害了，你这个男娃娃可是有福气嘞。”
程川偏过头，在黑暗里勾勾嘴角：“确实很厉害。”
得了这句，林意晚开心得不行。
程川住8017，林意晚住8013，两人互道晚安以后，本以为今天不会见。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程川的房门被人敲响。
是林意晚，她穿着鸭黄色的羽绒服，带着红色围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站在外面就像是一个圆滚滚的小橘子。
程川将门打开，林意晚就从背后拿出一样东西，是感冒灵。
在车上她就注意到程川有些感冒的迹象，询问了客房服务发现没有这东西，又自己跑出去买。
她止不住地发抖，程川没察觉，只是在接过药时触碰到林意晚冰冷的手套。
“你是不是放下东西就跑去外面买这个。”程川的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林意晚冻得嘴唇发麻，只好点个头。
下一刻她就被拉到房间里。程川牵着林意晚来到靠近暖气的地方，他讨厌热所以开暖气一般温度都比较低。
程川把暖气放到最大，脱了外套，只剩下一件薄薄的真丝睡衣在身上。
睡衣是一个大V领的款式，一不小心就能看到里面的风采，不得不说程川的腹肌还是很不错的。
林意晚免不得地吞了吞口水。
给林意晚找褥子的程川觉得小腹有点异样感，抬头往林意晚那边看，就发现这人竟然盯着自己的睡衣看。
他再低头看一眼自己V领下的东西，瞬间就明白过来。
耳根唰地一下全红了。
“林意晚你真的是，秦始皇回宫，皇到家了。”程川有几分的咬牙切齿。
起初林意晚没想明白，后来心中默念就全明白了。
心里咯噔一下赶忙站起来，又因为穿得太多一下子没稳住摔了一个屁墩，躺在地上更像一个圆橘子。
实在是太羞愧了，忙站起来，准备逃之夭夭。
“站住，你留在这里，我过去那边。”
“我……我。”
“我什么，房卡给我，这里暖和一些，下次出门再给我多穿点，最好裹成粽子。”
虽然是生气的口吻，但是里面的关心却是实在的。
林意晚老老实实点头，然后交出房卡，顺带把脸藏在帽子里。
程川接过房卡将房间里属于林意晚的箱子提过来，临走之时又看到自己的大V领，拢了拢。
板着一张脸道：“晚上别想那些有得没的。”
这一提醒，林意晚简直不想活了，只得捣蒜般点头。
这个晚上林意晚除了羞愧的睡不着之外，还有绞尽脑汁让程川怎么对自己改观。
隔天，程川的感冒严重了些，整个人昏昏沉沉，窝在被窝里，怎么叫都不肯起来。
林意晚没得办法，只能取消回去的行程，留在这边观察情况。
拿着昨天的药准备给程川喝，这药都还没进口他就躲进被子里，“太苦了，我不喝。”
任林意晚怎么去掀都不起来。
没办法她只好哄着程川：“吃完药，就给你一颗糖。”
程川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眼皮耷拉着，因为闷在被子里的原因，他的整张脸红扑扑的。
“不想吃糖，想吃黄色的甜的圆橘子。”声音还奶呼呼的。
林意晚有被可爱到，用手摸摸程川杂乱柔软的头发，不禁会心一笑。突然就想起自己刚发现和程川可以脑电波交流那会，蹲在大树底下，程川就是跟哄小孩似的哄自己。
这不，今天自己也是。
实在不行她就穿昨天的衣服，给程川表演一个橘子成精戏码，只要能哄他吃药，反正这人是糊涂的。
程川用被子蒙住头，乖乖在床上坐好，指着碗。
“给我甜橘子，就喝。”依旧奶声奶气的。
林意晚突然起了一个坏心思，拿起手机点开录像功能，“程川你再说一遍，要干什么？”
程川规规矩矩坐在床上，因为脑袋昏沉，头耷拉着。
就在林意晚以为自己能录下程川这撒娇卖萌的画面，程川就渐渐清醒过来，从床上起身，伸手就夺了林意晚的手机。
然后又因为站不太稳，搂着林意晚的腰，与她额头抵着额头，是一个极为暧昧的姿势。
程川独有的男性气味入侵林意晚的鼻尖，低头凝视的双眼黏住她的行动。
本是平静的心跳荡起千层波澜。
意识到什么，她一低头，程川真丝睡衣里的腹肌比昨天的还要明显，越发觉得有些燥热，忍不住地吞咽一口。
与此同时，两人之间的脑电波开启，因此她的想法全被听个干净，什么好想感受一下，什么不看白不看，以及这腹肌真的很不错。
程川半天才吐出一句：“林意晚，我没想到你真好这口。”
体温的传递，再加上热辣的气息拂过脸庞，林意晚彻底沦陷了，都忘了此刻自己应该推开程川。
程川实在听不下去，稍微恢复力气，摸着床沿坐了回去。
“别想了，药你放在这里……我自己会吃……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程川快速躺好，盖紧自己的小被子。
救命！
林意晚像个无头苍蝇，直直地撞在门槛上，额头肿了一大块。
接着她就听见程川在脑海里说：“活该。”
“你才活该。”
气得她原地跺脚。
江市最出名的就是两年一次的圣诞烟花，今天正好遇上。可惜因为程川生病，林意晚也只能一边守着他，一边看着直播。
哪知傍晚程川爬起来穿戴整齐，敲开林意晚的房门，状态比白天看着好了许多。
“林意晚收拾东西，出去看烟花。”
“啊？”林意晚半天没反应过来。
程川指着脑袋，“今天上午睡觉前，除了听你垂涎我的美色之外，还有就是听到你想看烟花。”
“好得差不了，就觉得待在酒店闷，便宜你了。”他说得轻描淡写。
林意晚半信半疑，“你真的没事？你真的好了？”连续好几个问题抛过去。
“我只给你十分钟，出不了门你就自己待在酒店。”程川说得干脆利落，再配上他真要走的架势。
林意晚哪还能有别的心思，胡乱套上围巾和手套，“我好了。”简直是脚底生风。
程川打量一眼，裹着一层薄大衣的林意晚。
“去穿羽绒服，不然就别去了。”
“不行！穿羽绒服拍照多臃肿啊。”林意晚反驳道。
程川的眼神立马变得凌厉起来，“那要不就别去。”
林意晚给了他一个哀怨的眼神，转身去换了那套像圆橘子的衣服。
程川看了点点头，又从身后拿出一顶灰色帽子，直接戴在林意晚头顶，这下她真是被包裹得严严实实。
他露出满意的神情。
“不准脱下来，不然就别去。”
林意晚欲哭无泪，人家都是雪地红衣小仙女，她这个黄圆，灰头大胖子算这么回事。偏程川还一言不合就不让去。
明明之前她说过要翻身做地主的，气死！
因为两人出来得晚，最佳观赏位置已经挤满人，林意晚只能在外围，看着水泄不通的道路发愁。
个子矮小的林意晚掂了好几次脚都没能看清前面的东西。
看着她这幅笨拙样程川不遗余力地嘲笑着：“看看前面的人，小矮子，你就算跳起来也没用。”
林意晚抖了抖眉毛，“那还不是因为某人非要我换衣服！怪你，你赔我一场烟花。”
程川摊摊手。
“可是我看得到啊。”
林意晚恨不得用白眼砸死程川，人群涌动起来，林意晚被人挤了一下，得亏程川眼疾手快拉住她。
这才没有倒下。
程川放开林意晚的手，她就看着那只手发蒙。
忽地，天空中出现一身巨响，林意晚转身抬头，一朵烟花就在天空中绽开，随后就是无数朵，整个世界被染成五颜六色。
隔得远，那些烟花就如同一颗又一颗的小星星，映在林意晚眸子里。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跟程川分享这个美景。
“程川你快……”
却发现程川不见了。
林意晚找了几步，左顾右盼都没能发现他，内心越发的焦躁。不得已喊了几声，却是淹没在人群的喧闹声中，人潮涌动，林意晚被挤来挤去，自顾不暇间仍旧没忘记寻找程川身影。
“穿越人群，我在人群的背后。”脑海中响起程川的声音，还好他们之前有肢体接触。
林意晚顾不得什么烟花，奔跑着穿梭在人群中，越过人群程川果然出现。她突然想到了一句话，见喜欢的人是要跑着去，林意晚……是跑着的。
“太危险了，你别动等着，我过去找你。”
程川的声音再次响起。
林意晚停住脚步，川流不息的车潮中，程川向她奔来，后头震天的烟花声消失，人群的喧嚣声不见。
在林意晚的世界，只有向她而来的程川。双手捂在胸口，心跳得没那么快，可人却高兴极了。
天上开始飘起雪花，它们漫天飞舞，像羽毛一样落在林意晚肩头。
程川来到她身边，替她抚去肩头的雪花，然后附在她的耳畔，“跟我来。”
他们去了一个公园。
程川像变魔法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只仙女棒，点燃它，暖黄色的烟火在眼前炸开。
“这是赔你的烟花，这里是郊区东西实在不好买，这还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你将就一下。”
程川的脸在烟火的照耀下忽明忽暗，连带看向她的眼神都变得缠绵起来。
林意晚又一次探了探自己心跳，这次是像平静广袤的大地里砸下一颗炮弹，那震天的响声一次比一次高。
她会永远记得今天，2021年12月25号程川给了一场只属于她的烟花。
于是说：“谢谢，圣诞快乐程川。”
“嗯，圣诞快乐，林意晚。”
程川也用同样方式回应她。
曾经，林意晚无数次想过，为什么会和程川有那些奇妙的联系，而又为什么是程川。但在这一刻她明白过来，程川是上天给她的礼物。
是她人生里的一束光。
喜欢是一个捂住嘴巴就会从眼睛跑出来的东西。
嗯，没错她喜欢程川，很确定。
因为他送了一场烟花给她，因为他总是在不经意间照顾她，因为他……本身就是耀眼的存在。
在仙女棒燃尽那刻，林意晚抬起头，眸中却是比烟花还亮的色彩。
“程川我喜欢你。”林意晚在心里重复一遍又一遍。
可片刻后，一阵喇叭声打破美好气氛，原来是公园管理员。
他们被发现了，这里今天是闭园状态。
程川戳了戳发怔的林意晚。
“傻了你？还不跑。”
见林意晚迟迟没有反应，程川叹了口气，抓着她的手向前跑。
但是很不幸，他们就跑了三分钟，然后被抓了。
终究是敌不过每天晨练的大爷们。
两人被狠狠地训了一顿，“我也不是没有年轻过，知道那个年轻人就喜欢找没人的地方说说话，你们就跟我说嘛，我也是能通融的，但别偷偷进来咯。”
程川听出大爷话里的意思，没去反驳。
“我知道，我们以后不会了。”
得到再三保证之后，管理大爷放走了两人。
回去路上，程川铁青着脸，林意晚就在后面慢慢吞吞跟着。
程川为什么没反驳。
走了没多久程川停下来，用尚未消失的脑电波交流。
“你刚才干嘛跟木头一样愣在那里 。”
林意晚的脸红起来，好在天黑程川没看出来。
“我……我，我想起帽子，帽子不见了。”林意晚急中生智。
程川一看，果真帽子不见了。
“要不我回去找找。”程川脑海中林意晚的声音听起来怯怯的。
程川薅一把林意晚的头。
“行了，这就扯平了。”
“就扯平了！不行！这问题大着呢！”
程川无言，这说出去还以为丢帽子的那个人是她。
“我一定赔你一个新，回去我们就去商场买，一起去。”这话林意晚是说出来的。
因为十分钟的时效已经消失了。
自然程川也没能听到林意晚此刻的心声。
林意晚说：下次还要弄丢他的领结，外套，鞋子……这不就有源源不断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林意晚却死死守住，不给他看。
她这是在看室友分析程川的性格，说他霸总的外表下藏着一颗闷骚的心，怎么可能让程川看。
最后程川总结出，林意晚这是吃着碗里的，又看着锅里的。
顷刻，脸色就拉了下来。
以至于开会讨论策划案时，程川都是一张冷脸。
今天是特意为了商讨项目而开的会，就是为了讨论林意晚提交的内容，对其中的不足指了出来。
大家在她的基础上添加了一些，中场休息期间林意晚注意到程川戴了从未戴过的眼睛，是金丝边角的，再与他轻轻一推的动作，林意晚品出几分斯文败类的意思。
免不得偷笑几声，结果就被抓了。
“看来你对这个策划很有信心。”
林意晚放下策划，露出自己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当然，大家集思广益的结果，我对它非常有信心。”
“既然如此，这周末就你和我去见投资商。”
程川故意放慢的语气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他后补了句：“投资商比较谨慎，需要准备的东西比较多，注意力就不要放在无关的事情上。”
程川特意重咬后头几字。
这下林意晚没敢去看他，用手翻动着策划案，半天才说出一个字。
“好。”
早知道，当初打死也不用花痴人设来糊弄程川。
会散了之后，程川按照惯例送林意晚回学校，一路上两人也没搭个话，车内就保持着异样的沉默。
“你们说我要怎么才能改变一下他对我花痴的印象？”回去寝室，林意晚将这几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给室友听，最后发出了这么一句疑问。
几个室友面面相觑。
“我觉得你喜欢上这个帅哥了，注意是真喜欢，不是馋他美色那种。”
“对对，我就天天看你念叨这个帅哥。”
林意晚扯了扯嘴角，“你们胡说。”
“我觉得有猫腻。”室友们思考一会，“我觉得你要不去试试，反正帅哥不是要带你去差。”
试探。
林意晚大概是疯了才会这么做。
“你不敢。”室友纷纷投来好奇的眼神，毕竟之前林意晚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林意晚一个人猫回床上，“我是觉得你们疯了。”
周末一晃眼就到了，地点就是在江市，来回就三个小时车程，上了高铁，程川就开始闭目养神，他们坐在商务区非常安静。
林意晚学着闭了会，发现根本睡不着，头顶的灯有些刺眼，又是连着翻了几次身，惊动了一边的程川。
程川知道林意晚这是紧张的，突然有些后悔带她来，就应该让她在公司舒心呆着。
为了安抚情绪，低声道：“投资商也没你想得这么可怕，而且”程川故意地停顿一下，让林意晚不得以凝视他，“还有我在，你担心什么。”
随后程川将一个黑色眼罩盖在林意晚的眼睛上。
“拥有足够的休息，才能更好地应对。”
带上黑色眼罩，完全遮挡住光，当林意晚的世界变得一片漆黑，程川的脸就像是刻在脑里一样，不自觉地浮现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会有你在。”林意晚喃喃自语着。她听到边上有躺下的动静，于是故意把脸侧到那边。
仗着自己看不见，仗着程川正在休息。一点点地凑过去，停在一个好像合适的位置，林意晚偷着笑了笑。
可是她不知道，躺下的程川并没有马上闭上眼。所以他是眼睁睁地看着林意晚转过来，慢慢靠近自己。
在林意晚脸上出现笑容的时候，程川的心猛然一跳，随手从边上摸了一本书出来，却没发现这本书拿倒了。
抵达目的地，程川和林意晚被人接走。
这次的投资人非常厉害，人还没到，就让秘书转达话。
“你们用什么去说服我们公司投资一个国画风格的游戏，再者你们公司不像雷霆这种公司已经有了品牌效应，那么公司的所要承受的风险就更多了，这个你又要怎么说服我们。”
程川用眼神意识林意晚不要争辩，这才是谈判的第一回。
他只是淡淡一笑，“那为什么汪总不亲自来问这个问题。”
看似平淡的语气，却已是暗中对抗较量着，一会，秘书掏出手机对着电话说了几句话，会客室的门就被打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走进来。
“程总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很有魄力。”
“汪总以为。”
“我以为程总会跟我的秘书就策划案好好的理论一天呢，这样多没意思，我也可以回去休息了。”说完汪总就笑起来。
气氛却因为这个笑，变得凝重起来。
显然刚刚的一切都是这位汪总设计好的，再去看程川的神情，仿佛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又好像是已经习以为常。
林意晚大多数时间都在学校，打交道都是学生、老师，皆是纯粹的人，鲜少遇见这副场面。
所有的情绪以及不满都得藏着，脸上得带上一张面具，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笑哈哈的样子。
又要随时提防对方下的陷阱。
程川的日常就是这样的。
林意晚低头蹙眉。
“程总，这位是。”汪总的视线落于林意晚身上。
林意晚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带上一张笑脸，“汪总不知道吗，您口中说没意思的策划案就是我做的。”
在林意晚说话的同时，程川不动声色地往她这边靠近了些，眼神流露出几分得意。没想到她的表现还不错。
汪总愣了愣，柿子挑软的捏，本以为这个看起来年纪还小的女孩是个突破口。
“哈哈，看来是我说错话了。”
“当然。”程川开口。
“程总很护短。”
这个程川没必要说出口，已经用行动证明。
可这一刻林意晚有点不想让程川挡在前面，她很想与眼前这个人并肩站在一起。
偷偷地上前几步，两人的肩就隔着一层衣服碰在一起。
程川脑海里响起林意晚的声音。
“我在呢。”
“有压力我们各顶一半，我们是同患难的兄弟！”
程川低着头笑了笑。
“整体的细节就是这样，你们看一下还需要修改什么。”汪总将合同摆在桌面。
程川拿起看了看，在翻到第三页时，脸色凝住。
“汪总你这是什么意思？”程川指出的合同条款是甲方有权对乙方的游戏内容进行修改。
这点汪总从没拿到明面上讨论过，因为他知道程川不会答应，打着算盘等着最后一步逼着他同意。
“我说过了，我的游戏，内容一定要我定。”程川说这话的底气十足，毕竟延每年的业绩在那摆着。
“程总，其实也没必要吧，大家都是为了赚钱多一个人来出出主意不是更好，我这也是为你们着想。”汪总脸上带上谄媚的笑容。“没那么严重，我们还是能好好商量的，这都走到最后一步了。”
程川冷笑。
“汪总，合作最忌隐瞒。”
汪总自知理亏，只是留下一句：“程总，好好考虑一下，我们还是很有诚意的。”不过在离开之前他不怀好意地看向林意晚。程川挡住那些恶意的眼光。
“没必要考虑了，我们不合作。”
“程总你这，那我们日后……”
“现在不合作，以后也不会。”
程川打断汪总的话，看上去有些生气，林意晚知道这是在为她出气，心头开始热热的。
晚上回酒店的路上，程川闭着眼休息，林意晚看到他疲惫的样子很是担心，询问司机借了张毯子给他盖住。
贴心掖好毯角时程川就醒了。
“到了吗。”
程川的声音里带了很重的鼻音，还伴随着几声咳嗽。
“没有，你还可以睡一会儿。”
程川动一动有些僵硬的脖子，“这个项目前期投资公司的资金还是付得起的。”
“所以你不用担心项目、担心失业。”
“不是关心这个。”林意晚的话语中有一丝无奈。“真不是这个。”她又把话重复一遍。
程川都被她这样给逗乐了。
“那你是什么。”
“我担心你，那个汪总这么不尊重人，挖坑就算了还试探你。”林意晚格外气愤，拍拍自己的胸脯，“没有汪总我们自己做，堵上我十年的学画生涯，我也得把这个东西做出来，到时候就让他后悔不投我们。”
说归说还插上了腰。
前头的司机用浓重的口音搭了句话：“哟，我瞧这妹妹可是厉害了，你这个男娃娃可是有福气嘞。”
程川偏过头，在黑暗里勾勾嘴角：“确实很厉害。”
得了这句，林意晚开心得不行。
程川住8017，林意晚住8013，两人互道晚安以后，本以为今天不会见。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程川的房门被人敲响。
是林意晚，她穿着鸭黄色的羽绒服，带着红色围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站在外面就像是一个圆滚滚的小橘子。
程川将门打开，林意晚就从背后拿出一样东西，是感冒灵。
在车上她就注意到程川有些感冒的迹象，询问了客房服务发现没有这东西，又自己跑出去买。
她止不住地发抖，程川没察觉，只是在接过药时触碰到林意晚冰冷的手套。
“你是不是放下东西就跑去外面买这个。”程川的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林意晚冻得嘴唇发麻，只好点个头。
下一刻她就被拉到房间里。程川牵着林意晚来到靠近暖气的地方，他讨厌热所以开暖气一般温度都比较低。
程川把暖气放到最大，脱了外套，只剩下一件薄薄的真丝睡衣在身上。
睡衣是一个大V领的款式，一不小心就能看到里面的风采，不得不说程川的腹肌还是很不错的。
林意晚免不得地吞了吞口水。
给林意晚找褥子的程川觉得小腹有点异样感，抬头往林意晚那边看，就发现这人竟然盯着自己的睡衣看。
他再低头看一眼自己V领下的东西，瞬间就明白过来。
耳根唰地一下全红了。
“林意晚你真的是，秦始皇回宫，皇到家了。”程川有几分的咬牙切齿。
起初林意晚没想明白，后来心中默念就全明白了。
心里咯噔一下赶忙站起来，又因为穿得太多一下子没稳住摔了一个屁墩，躺在地上更像一个圆橘子。
实在是太羞愧了，忙站起来，准备逃之夭夭。
“站住，你留在这里，我过去那边。”
“我……我。”
“我什么，房卡给我，这里暖和一些，下次出门再给我多穿点，最好裹成粽子。”
虽然是生气的口吻，但是里面的关心却是实在的。
林意晚老老实实点头，然后交出房卡，顺带把脸藏在帽子里。
程川接过房卡将房间里属于林意晚的箱子提过来，临走之时又看到自己的大V领，拢了拢。
板着一张脸道：“晚上别想那些有得没的。”
这一提醒，林意晚简直不想活了，只得捣蒜般点头。
这个晚上林意晚除了羞愧的睡不着之外，还有绞尽脑汁让程川怎么对自己改观。
隔天，程川的感冒严重了些，整个人昏昏沉沉，窝在被窝里，怎么叫都不肯起来。
林意晚没得办法，只能取消回去的行程，留在这边观察情况。
拿着昨天的药准备给程川喝，这药都还没进口他就躲进被子里，“太苦了，我不喝。”
任林意晚怎么去掀都不起来。
没办法她只好哄着程川：“吃完药，就给你一颗糖。”
程川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眼皮耷拉着，因为闷在被子里的原因，他的整张脸红扑扑的。
“不想吃糖，想吃黄色的甜的圆橘子。”声音还奶呼呼的。
林意晚有被可爱到，用手摸摸程川杂乱柔软的头发，不禁会心一笑。突然就想起自己刚发现和程川可以脑电波交流那会，蹲在大树底下，程川就是跟哄小孩似的哄自己。
这不，今天自己也是。
实在不行她就穿昨天的衣服，给程川表演一个橘子成精戏码，只要能哄他吃药，反正这人是糊涂的。
程川用被子蒙住头，乖乖在床上坐好，指着碗。
“给我甜橘子，就喝。”依旧奶声奶气的。
林意晚突然起了一个坏心思，拿起手机点开录像功能，“程川你再说一遍，要干什么？”
程川规规矩矩坐在床上，因为脑袋昏沉，头耷拉着。
就在林意晚以为自己能录下程川这撒娇卖萌的画面，程川就渐渐清醒过来，从床上起身，伸手就夺了林意晚的手机。
然后又因为站不太稳，搂着林意晚的腰，与她额头抵着额头，是一个极为暧昧的姿势。
程川独有的男性气味入侵林意晚的鼻尖，低头凝视的双眼黏住她的行动。
本是平静的心跳荡起千层波澜。
意识到什么，她一低头，程川真丝睡衣里的腹肌比昨天的还要明显，越发觉得有些燥热，忍不住地吞咽一口。
与此同时，两人之间的脑电波开启，因此她的想法全被听个干净，什么好想感受一下，什么不看白不看，以及这腹肌真的很不错。
程川半天才吐出一句：“林意晚，我没想到你真好这口。”
体温的传递，再加上热辣的气息拂过脸庞，林意晚彻底沦陷了，都忘了此刻自己应该推开程川。
程川实在听不下去，稍微恢复力气，摸着床沿坐了回去。
“别想了，药你放在这里……我自己会吃……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程川快速躺好，盖紧自己的小被子。
救命！
林意晚像个无头苍蝇，直直地撞在门槛上，额头肿了一大块。
接着她就听见程川在脑海里说：“活该。”
“你才活该。”
气得她原地跺脚。
江市最出名的就是两年一次的圣诞烟花，今天正好遇上。可惜因为程川生病，林意晚也只能一边守着他，一边看着直播。
哪知傍晚程川爬起来穿戴整齐，敲开林意晚的房门，状态比白天看着好了许多。
“林意晚收拾东西，出去看烟花。”
“啊？”林意晚半天没反应过来。
程川指着脑袋，“今天上午睡觉前，除了听你垂涎我的美色之外，还有就是听到你想看烟花。”
“好得差不了，就觉得待在酒店闷，便宜你了。”他说得轻描淡写。
林意晚半信半疑，“你真的没事？你真的好了？”连续好几个问题抛过去。
“我只给你十分钟，出不了门你就自己待在酒店。”程川说得干脆利落，再配上他真要走的架势。
林意晚哪还能有别的心思，胡乱套上围巾和手套，“我好了。”简直是脚底生风。
程川打量一眼，裹着一层薄大衣的林意晚。
“去穿羽绒服，不然就别去了。”
“不行！穿羽绒服拍照多臃肿啊。”林意晚反驳道。
程川的眼神立马变得凌厉起来，“那要不就别去。”
林意晚给了他一个哀怨的眼神，转身去换了那套像圆橘子的衣服。
程川看了点点头，又从身后拿出一顶灰色帽子，直接戴在林意晚头顶，这下她真是被包裹得严严实实。
他露出满意的神情。
“不准脱下来，不然就别去。”
林意晚欲哭无泪，人家都是雪地红衣小仙女，她这个黄圆，灰头大胖子算这么回事。偏程川还一言不合就不让去。
明明之前她说过要翻身做地主的，气死！
因为两人出来得晚，最佳观赏位置已经挤满人，林意晚只能在外围，看着水泄不通的道路发愁。
个子矮小的林意晚掂了好几次脚都没能看清前面的东西。
看着她这幅笨拙样程川不遗余力地嘲笑着：“看看前面的人，小矮子，你就算跳起来也没用。”
林意晚抖了抖眉毛，“那还不是因为某人非要我换衣服！怪你，你赔我一场烟花。”
程川摊摊手。
“可是我看得到啊。”
林意晚恨不得用白眼砸死程川，人群涌动起来，林意晚被人挤了一下，得亏程川眼疾手快拉住她。
这才没有倒下。
程川放开林意晚的手，她就看着那只手发蒙。
忽地，天空中出现一身巨响，林意晚转身抬头，一朵烟花就在天空中绽开，随后就是无数朵，整个世界被染成五颜六色。
隔得远，那些烟花就如同一颗又一颗的小星星，映在林意晚眸子里。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跟程川分享这个美景。
“程川你快……”
却发现程川不见了。
林意晚找了几步，左顾右盼都没能发现他，内心越发的焦躁。不得已喊了几声，却是淹没在人群的喧闹声中，人潮涌动，林意晚被挤来挤去，自顾不暇间仍旧没忘记寻找程川身影。
“穿越人群，我在人群的背后。”脑海中响起程川的声音，还好他们之前有肢体接触。
林意晚顾不得什么烟花，奔跑着穿梭在人群中，越过人群程川果然出现。她突然想到了一句话，见喜欢的人是要跑着去，林意晚……是跑着的。
“太危险了，你别动等着，我过去找你。”
程川的声音再次响起。
林意晚停住脚步，川流不息的车潮中，程川向她奔来，后头震天的烟花声消失，人群的喧嚣声不见。
在林意晚的世界，只有向她而来的程川。双手捂在胸口，心跳得没那么快，可人却高兴极了。
天上开始飘起雪花，它们漫天飞舞，像羽毛一样落在林意晚肩头。
程川来到她身边，替她抚去肩头的雪花，然后附在她的耳畔，“跟我来。”
他们去了一个公园。
程川像变魔法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只仙女棒，点燃它，暖黄色的烟火在眼前炸开。
“这是赔你的烟花，这里是郊区东西实在不好买，这还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你将就一下。”
程川的脸在烟火的照耀下忽明忽暗，连带看向她的眼神都变得缠绵起来。
林意晚又一次探了探自己心跳，这次是像平静广袤的大地里砸下一颗炮弹，那震天的响声一次比一次高。
她会永远记得今天，2021年12月25号程川给了一场只属于她的烟花。
于是说：“谢谢，圣诞快乐程川。”
“嗯，圣诞快乐，林意晚。”
程川也用同样方式回应她。
曾经，林意晚无数次想过，为什么会和程川有那些奇妙的联系，而又为什么是程川。但在这一刻她明白过来，程川是上天给她的礼物。
是她人生里的一束光。
喜欢是一个捂住嘴巴就会从眼睛跑出来的东西。
嗯，没错她喜欢程川，很确定。
因为他送了一场烟花给她，因为他总是在不经意间照顾她，因为他……本身就是耀眼的存在。
在仙女棒燃尽那刻，林意晚抬起头，眸中却是比烟花还亮的色彩。
“程川我喜欢你。”林意晚在心里重复一遍又一遍。
可片刻后，一阵喇叭声打破美好气氛，原来是公园管理员。
他们被发现了，这里今天是闭园状态。
程川戳了戳发怔的林意晚。
“傻了你？还不跑。”
见林意晚迟迟没有反应，程川叹了口气，抓着她的手向前跑。
但是很不幸，他们就跑了三分钟，然后被抓了。
终究是敌不过每天晨练的大爷们。
两人被狠狠地训了一顿，“我也不是没有年轻过，知道那个年轻人就喜欢找没人的地方说说话，你们就跟我说嘛，我也是能通融的，但别偷偷进来咯。”
程川听出大爷话里的意思，没去反驳。
“我知道，我们以后不会了。”
得到再三保证之后，管理大爷放走了两人。
回去路上，程川铁青着脸，林意晚就在后面慢慢吞吞跟着。
程川为什么没反驳。
走了没多久程川停下来，用尚未消失的脑电波交流。
“你刚才干嘛跟木头一样愣在那里 。”
林意晚的脸红起来，好在天黑程川没看出来。
“我……我，我想起帽子，帽子不见了。”林意晚急中生智。
程川一看，果真帽子不见了。
“要不我回去找找。”程川脑海中林意晚的声音听起来怯怯的。
程川薅一把林意晚的头。
“行了，这就扯平了。”
“就扯平了！不行！这问题大着呢！”
程川无言，这说出去还以为丢帽子的那个人是她。
“我一定赔你一个新，回去我们就去商场买，一起去。”这话林意晚是说出来的。
因为十分钟的时效已经消失了。
自然程川也没能听到林意晚此刻的心声。
林意晚说：下次还要弄丢他的领结，外套，鞋子……这不就有源源不断单独相处的机会了！